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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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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好了!
未来,只管一往无前。就算是失败,也要败得轰轰烈烈。
但他更相信,既然已经选好了要辅佐的对象,那么,失败的可能性至少会降低两成。
他带去的,不止是陆家的资源和力量。他在京中苦苦经营的这二十多年,并非白费。他手头所掌握的人脉、资源、财力,都会全部投入。
既然决定了,那做法就完全不一样,他就是奔着成功而去,谋一个更大的前程和未来。
像陆五爷一样,面临着选择的人还有许多。
随着太子和齐王争储之事浮上水面,在洛阳城、乃至全天下,都关注着这件事,进行着同样艰难的选择。
世家,有两头下注的资本,但世家毕竟只是少数。
更多的家族选择了按兵不动,待局势明朗后再作打算。也有想要博一番富贵的家族,孤注一掷,押下了筹码。
阳光炙热,疫症的阴云才刚刚褪去不久,京城里从王侯公爵到皇商豪商,都没了交际饮宴的兴致。
修文坊的明玉院里,方锦书听完了杨柳的回禀,将她打发走后,陷入了沉思。
太子已前往棣州赈灾,齐王的詹事府顶多下个月初就会竣工。时间,已经越来越紧张了。
“替我换件衣裳,我要去见母亲。”方锦书吩咐。
在这之前,有一件事她还需要处理好,避免节外生枝。
“书儿怎么来了?这大热的天儿,就该好好在屋里歇着。”司岚笙笑着道:“也不怕晒黑了去。”
在闺阁女儿中,方锦书的皮肤称不上白皙。风雨无阻的晨练,让她的肌肤里透出健康的光泽,细腻润泽。
瞧在司岚笙的眼里,当然是自己的女儿好,这会不过是打趣于她。
“就这么几步路,哪里就会晒黑了?”方锦书笑着应道:“母亲,女儿此来,是想去大悲寺还愿。”
“还愿?”司岚笙有些不解。
“母亲,在哥哥的和萱姐姐婚事推迟的那一日,女儿偷偷许了个愿。”方锦书道:“若是我们能在这次的疫症中安然无恙,就去大悲寺还愿上香。”
这番话,方锦书并非撒谎,也非临时想出来的借口,乃是确有其事。
她虽然能预知未来,知道这场疫症因为徐婉真而被遏制。但,这毕竟是疫症,谁也不能保证就能在这场劫难中安然无恙。
防备功夫做得再怎么仔细,但方孰玉仍然要每日上衙,方孰丰也要打理生意,方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总要吃喝拉撒。
就算减少了所有一切不必要的外出,这些日常的需求总是不可少,无法与外界隔绝。而意外之所以是意外,便是每每发生得突如其来。
方锦书的祈祷,真心实意。
好在,她所担心的意外并没有发生,方家平安无事渡过了这一劫。
但方梓泉在旧年就定下的和乔彤萱的婚事,却因为这次疫情给耽搁了。在这样的大灾面前,民间诸如成亲、开业这样的喜事俱都停止下来,方、乔两家自然也不例外。
两家经过初步商讨,暂且将婚事搁置。
方梓泉是方家嫡长子、乔彤萱是乔家嫡长女,两人成亲是大事,不急于这一时片刻,需好好操办。
这时疫症缓解,但酷暑未褪,两家主母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尚未来得及坐下来商议婚期。
“书儿有心了。”司岚笙欣慰地看着她,道:“既然许了愿,自然是要去还愿的。大悲寺收留了不少北方来的灾民,就冲这份功德也值得一去。”
“只是,近来我却有些抽不开身。”
去大悲寺,一去就是一日。在这当口,司岚笙分身乏术。
“母亲,女儿都想好了,央乡君堂姑母和我一道去。”若没想好,方锦书也不会来司岚笙跟前说。
“你想得到是周全,”司岚笙点了点她的鼻头,道:“只是乡君也不一定得闲。”
话虽如此,抛却良妾的身份不提,方慕笛或许是活得最自由的一个人了。
她带着生母胡姨娘独自住在乡君府里,一年到头,只会在年底入宫朝觐,其余时候都可自由安排。
崔晟毕竟是归诚候府的小侯爷,有族里的事务要处理,嫡妻郑氏的关系也需要平衡。他再怎么愿意,也不能时时腻在方慕笛的身旁。
偌大一个乡君府,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只有方慕笛一个主子。她想怎么打发时光,都由得她自己。
这和她以往在方家被关在一个幽静小院里的日子,可谓天差地远。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至今还未能替崔晟孕育子嗣。
“前两日,堂姑母打发人送玫瑰露来时,那媳妇子说乡君要去大悲寺上香许愿。”方锦书吐了吐舌头道:“这不正好吗,只是多了我一人而已。”
“罢了!”司岚笙笑道:“你们两个素来亲近,想来乡君也不会嫌弃于你。你自去商议,定下了日子告诉我一声,我来替你准备。”
方慕笛要去大悲寺许愿,估计是为了子嗣。
司岚笙想起孙姨娘在她跟前念叨过,也不觉得意外。女人啊,纵然时下得宠,没有子嗣傍身,始终是心头不踏实。
☆、第六百四十三章 着急
不过,方慕笛自己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胡姨娘在暗暗替她着急。
仔细想想也是,她嫁给崔晟已经有好几年,又是女人最好的年纪,按说是容易受孕的。
崔晟和郑氏膝下,就养了嫡子嫡女。加上之前那些妾室替他诞下的庶出子女,崔家子嗣兴旺,足以证明这不是他的问题。
所以,方慕笛要去大悲寺上香祈愿,无甚出奇之处。
方慕笛这个乡君,虽然是当时皇帝的权宜之计,却也是上了皇家族谱的,该有的份例一应不缺。崔晟担心着她的安全,又拨了亲卫给她使用。
因此,有她带着方锦书前往大悲寺,司岚笙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便想着替方锦书收拾收拾,让她自己去就好。
方锦书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女儿都这么大了,又是跟着堂姑母,便利的紧。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这次母亲就交给女儿自己来安排吧。”
她已经及笄,更需要让家中长辈都习惯,她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
司岚笙微微一怔,随即感慨道:“是啊,我们书儿也都长大了,不再是儿时了。”
她咽下到了口边的“也该嫁人了”这句话,改口道:“也罢,就都交给你。到时候,你来知会我一声便是。”
方锦书应了,又陪着她说了会话,才返回翠微院。
她走到书案边坐下,芳菲研好了墨,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吩咐道:“芳菲,你去一趟乡君府,亲手交到堂姑母的手上。”
芳菲应了,将信贴身揣好,出了方家。
比之疫症横行之时的一片萧条,洛阳城里已然恢复了些许生气。虽然仍不及以往,但街道上往来的人多了不少。
更多的,是经此一劫后,四处找零工做的人们,谋求着生路。
乡君府里,方慕笛穿着一件素色袍子,长发就那样松松地在脑后挽成一束,自在而随性。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束发用的浅蓝色缎带。
但这样简单的装束,却越发将她的姿容衬托得绝美倾城,曲线玲珑。
她手持一支毛笔,正在凝神作画。
“姑娘,”胡姨娘进了门,瞧着她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急道:“你说你,怎么就半点不着急呢?”
她是妾室,在方家时就只能称呼自己女儿为“姑娘”。几十年的习惯了,就算眼下不同以往,也改不了口。
索性在乡君府里,也无人跟她计较,便一直这么叫了下来。
“着急什么?”几年下来,方慕笛养出了通身的从容气度,缓缓放下毛笔,浅浅笑道。
“你算算看,从上个月起,小侯爷来了乡君府几回?”胡姨娘掰着指头道:“我可都是记着的,这还不到两个巴掌。”
“姨娘,”方慕笛放下手中毛笔,无奈道:“我都说了多少回了。这回的疫症,侯府里有个孩子不小心染上了,他哪里忙得过来?”
胡姨娘“哼”了一声,道:“男人的话,你也能信?不过是个庶子,需要小侯爷亲自照料吗?府里那么多下人,合计着都是吃干饭的!”
崔晟当然不只是为了一名庶子,忙得无瑕分身。
他是归诚候府的小侯爷,也是崔家在京城这一支的继承者。
庶子得病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事关疫症便非比寻常。府中这几百号人的安危,需要顾及。不过有郑氏在,这件事还不劳崔晟亲自费心。
他所忙碌的,和侯爷、族里紧锣密鼓商议着的,无非还是争储夺嫡一事,以及接踵而来的各种利益分配、谈判。
正好府里有庶子染了疫症,对外便以此为借口,关起门来谋划着、抉择着。
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崔晟能挤出时间来乡君府,已是对方慕笛格外放不下的缘故。
其中的因由,事涉到皇家夺嫡,以及崔家秘事,崔晟连郑氏都没有如实告知,怎么会跟方慕笛详述?
方慕笛不在意这些,崔晟来与不来,每月能来多久,都不会影响她的生活。
来了,她便好生伺奉着;不来,她也安之若素。
她虽然不懂得朝中大事,却也生得一颗聪慧的心。历练了这几年,就算崔晟不说,她也能看出来他有心事。
但她却不问,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可在胡姨娘看来,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就在一个多月前,哪怕是疫症爆发在京中横行之际,崔晟来乡君府也一如既往地勤。为了府里的安全,拉了几大车熏燎的草药来,还亲自督促管家在各处熏燎。
她住在这乡君府,万事不愁。看到女儿受宠,能得崔晟上心,也就把方慕笛迟迟不孕一事抛在一旁。
然而,这一个多月,崔晟来乡君府的次数实在太少,少得让她心慌。偏偏方慕笛却不慌不忙地,这怎么不让她着急?
“姑娘,你可多得上上心。”胡姨娘压低了声音,道:“下回小侯爷来了,你就把那符水给喝了,得个孩子才是正经。”
方慕笛一直未能怀上子嗣,最着急的便是胡姨娘。她为了女儿着想,生怕她色衰爱弛,年老后没有着落晚景凄凉。
莫说她这个只是受封的乡君,就算是皇家正儿八经的公主,没人撑腰那也过得很不如意。
只是,在成亲那日服下的那碗药,伤了方慕笛的根基。就算太医按时来给方慕笛请脉调理,一时半会也无法受孕。
胡姨娘便病急乱投医,听说有个道观的符水求子极为灵验,便瞒着方慕笛偷偷花费了银钱求了来,要她喝下。
这也是她的一片好心,方慕笛哭笑不得,只得受了。
“我知道了,姨娘。你就放心好了,我心头有数。”
“有数,有数,你有什么数……”胡姨娘口中不住的唠叨着。
两人正说着话,丫鬟的门口屈膝禀道:“乡君,方家四姑娘遣人来了。”
“快让她进来。”方慕笛喜出望外,连忙道。这人却是来得正好,否则胡姨娘还不知道要念叨多久。
芳菲进了门,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乡君、胡姨娘。”方慕笛让她起身。
“哎哟,我说是谁呢?多久没见到芳菲姑娘了。”芳菲在方锦书跟前的地位,胡姨娘是知道的,连忙笑着招呼。
☆、第六百四十四章 出发
不得不说,人的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方家的时候,胡姨娘被庞氏一直圈在偏院里,压得死死的,连伺候的人都没有一个。就一个看门的和一个粗使婆子,负责洒扫送饭。
一年到头,也就到了年底那几天,才能出来放个风。
那会儿,别提方家的主子,就算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着的有头有脑的丫鬟、媳妇子,她都得巴结讨好着。
妾通买卖,在任何一个府里姨娘都算不上主子,何况方柘不仅没出息,还靠不住。
方慕笛是主子,但有庞氏在,没有人敢越过她去,对偏院里的人好。
所以,为了让自己女儿稍微好过些,胡姨娘不得不厚着脸皮,去巴结着那些有地位的下人。就指望着,从他们的手里漏一点出来,能稍微好过一些。
所以,这会见着芳菲,她也热情的紧。
芳菲知道分寸,笑道:“能得姨娘挂记,也是婢子的福分。这次,我替姑娘送信来。”
胡姨娘不识字,接过信交给方慕笛。
方慕笛打开看了,笑道:“难得你们姑娘有这份心,我定下日子来,就打发人来跟你们说一声。”
“婢子替姑娘谢过乡君。”芳菲敛礼。
待芳菲走后,胡姨娘忙问道:“姑娘,你们约着要去哪里?”
“姨娘不是说,让我要多上上心吗?”方慕笛笑道:“女儿想着,去大悲寺好好上香祈愿,或许比那符水更有效果。”
“谁说的?”胡姨娘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跟你说,你一定得在熄灯之前喝了。我都打听过了,十分灵验。”
“喝过的妇人,个个都生儿子,还有一个生了双胞胎。”她道:“你别不听我的,一定得喝,知道吗?”
“知道了,姨娘。”方慕笛宽慰着她,道:“您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听过?大悲寺里都是高僧,有神佛庇佑。我诚心祈祷,或许能感动佛祖呢?”
胡姨娘见识少,但为了自己吃的那些苦,方慕笛不会忘记。所以,她说的话,就算是不对,方慕笛也不会反驳、顶撞。
听她这么说,胡姨娘满意地笑笑:“也好也好,多捐一点功德钱,才能让佛祖记住你。”
“姨娘,说什么呢。”方慕笛嗔道:“佛祖怎么能用金银这样的俗物来衡量。”
“好好好,都依着你,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胡姨娘笑了笑,旋即又叹气道:“我也知道,我见识短没什么用,也就是盼着你好罢了。”
“你要是不好,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说到揪心处,她忽然哽咽起来。
在方家时,她原本就得了癔症,时不时的犯糊涂。方慕笛将她接到乡君府之后,在太医前来请脉的时候,也捎带着给胡姨娘诊了脉,开了方子。
调理了这几年下来,她倒是不再犯糊涂,但情绪还是容易激动。在方家在座幽闭的偏院里生活了多年,给她留下的印迹,不是这么几年就能消除的。
见她如此,方慕笛忙揽住她,柔声道:“姨娘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你也好端端的。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胡姨娘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但心头仍然是郁结难解。
见她如此,方慕笛道:“姨娘你就放心好了,我这就遣人去给小侯爷送信。”
她原本对生孩子这件事,并没有多渴望。但过年的时候,她瞧见了陈婉素襁褓中的孩子,软软糯糯的极为可爱。觉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再说,胡姨娘这样成天担心着,也不是个事。是以,方慕笛这才将这件事当成正事来办。
听到女儿肯去找崔晟,胡姨娘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
两日后,方锦书刚用完早饭,芳菲便进来禀道:“姑娘,乡君府的马车来了,候在侧门处呢。”
方锦书点头表示知道了,起身出了院子,先去给司岚笙请安,再去了慈安堂里。
方老太太知道是方慕笛来接她去大悲寺上香,笑道:“难得你们姑侄合得来,出去就好好玩。”
自己这个孙女最为乖巧,却遭遇了最多波折。直到今日,婚事也还没有定下来,这让方老太太心疼的紧。
方锦书笑着应了,道:“大悲寺出的禅茶也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若有,我便带上一匣子回来给祖母。”
大悲寺的后山极大,有十几株百年茶树。由寺庙里的僧人采摘,制成茶叶。味道清冽芬芳,一年也产不了多少,只提供给长年捐了香油钱的信徒。
只是今年情况特殊,不知道还有没有。
“有没有都行,”方老太太笑道:“你玩得高兴些就成。”在她看来,小姑娘是在府里闷坏了,想要找个借口出去散散心罢了。
芳菲扶着方锦书上了乡君府的马车,跟车的婆子见了礼,笑道:“四姑娘,我们乡君说了,直接去城门外,她在那里等着您。”
大悲寺离洛阳城不算远,但也不近。要是先去了乡君府再出发,到了大悲寺时就嫌有些晚了。
城里的人不如往日的多,马车走得也要快一些,只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外面。
乡君府的马车已经候在此处,方慕笛揭开帘子一角,看着同样坐在马车里的方锦书笑道:“来了?我们这就出发。”
方锦书坐着施了个半礼,道:“今儿就麻烦堂姑母了。”
“说什么麻烦,我原也是要去的。有你一道,正好解闷儿。”方慕笛放下帘子,马车缓缓驶离。
就在此时,城门出一种骚动,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得得声,十余名骑士簇拥着中间一人,来到她们的马车前停下。
那人,头戴紫金冠,身着绛色箭袖胡服,身姿颀长,俊美的面容上有说不尽的风流之意。正是许久未见的小侯爷崔晟。
听见外面的动静,方锦书透过车帘悄悄往外张望了一眼,见到是他便端坐不再言语。
崔晟抿了抿唇,眉目间隐隐有怒气在跳跃,他控制着胯下马匹到了方慕笛所乘坐的马车旁,弯腰问着车里坐着的人:“我说了要来,为何不等我?”
☆、第六百四十五章 以柔克刚
感受到崔晟的怒气,驾车的车夫,以及随行护送的下人、侍卫,全都半跪见礼。
独有马车里面却很安静,风吹着车帘子轻轻拂动着,方慕笛的面容却一直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等了几息,崔晟翻身下马,右手揭开车帘,长腿一迈进入车厢里,吩咐:“出发!”跟着他的亲随拉过他那匹马的缰绳,招了招手,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马车里,崔晟欺身看着方慕笛,眼里泻出危险的光芒,问道:“怎地不等我?”
“小侯爷事忙,妾身岂敢打扰。”方慕笛垂眸敛目,低声回答。
比之几年前面对着崔晟的害怕惊惧,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极富侵略性的举动,不再感到恐慌。
“我说了要来,这分明还没到时辰。”崔晟挫败地低吼。
对,方慕笛是不再怕他,却始终这样不温不火。崔晟想不明白,对于她,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在没得到她之前,他原本想着就算是强取豪夺,都要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然而如愿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仅仅只满足于此。
他想看到,她也能对自己付出热烈的情感,回应他一颗火烫的心。也许,终究只是枉然?
就像此次去大悲寺上香一事,在他接到她想要自己陪同前往的时候,心头欣喜若狂。
一直以来,对他来不来乡君府,方慕笛都淡然处之,极少特意让人来找他。就算在乡君府里有了什么事,她应付不来的,也会去求助方家大房而不是自己。
这次总算是懂得来找自己了,崔晟以为她和原来有了改变。
但没想到,他满心期待地到了乡君府时,才被告知她已经出城。等于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凉了个透心。
所以,他才有了这般怒气。
只是盯着眼前的这美娇娘,崔晟是骂也舍不得、打更舍不得,除了宠着,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慕笛,你怎地就不能等等我?”崔晟叹了口气。
“小侯爷都这许久未曾回府,也没着人捎个口信,妾身怎知你是否会来?今儿原不只是我一人去,还有侄女一道,小侯爷你应是知道的。”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无奈,方慕笛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勇气,这句话的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埋怨之意。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接下来的怒气。
不该说也说了,方慕笛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起来。
崔晟先是愣了几息,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越笑越大声。
方慕笛一怔,他这是怎么了,别是魔怔了吧?睁开眼惊诧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崔晟一把抓住她的柔夷,放在唇边轻轻吻着,笑意仍然挂着嘴边:“慕笛,你可是在埋怨我?”
方慕笛微微张口,想要承认却又不敢。
“我喜欢看见你埋怨我。”崔晟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眸,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有何要求,尽管提。”
“我不想看见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处,道:“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在为你跳动。”
掌心处传来心脏怦怦跳动的震动,方慕笛只觉得,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沿着这股震动,一直传到了自己的心里。
“我……”她不明白这种感觉,却又害怕这样的感觉。
直觉告诉她,自己那条警戒线,就快要守不住了。她不想要这样,不想要将自己的未来,全然依赖在一个男人身上。
纵然,她已经成为了崔晟的良妾,注定了这辈子都逃不开。
但,这却是不同的。
感受到她的退却,崔晟眯了眯眼,警告道:“不!我不允许你再缩进你自己的乌龟壳里面去。我是哪里做得不够,不能值得你全心信赖?”
“我对你不够好吗?”他追问道。
方慕笛摇摇头,语气柔弱道:“爷对我很好。”
时至今日,崔晟方才明白了什么叫“以柔克刚”。他纵情肆意了半辈子,算是栽倒了她的手上。
也是,这是上苍看他不顺眼,辜负太多芳心,特意降下来的惩罚?
罢了!
他松开她的手,坐直了身子,放缓了语调道:“往后,只要我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你就等着我,可好?”
今儿方慕笛总算是懂得埋怨他了,有一点点的进步,总比没有强。
两人还年轻,往后的年月还长。
他等得起。
方慕笛轻点螓首应了。
有了崔晟带来的侍卫护送,又有乡君出行的仪仗,这支马车队伍走在郊外,显得有些庞大,常人不敢靠近。
今年,先是大雨涝灾,接下来又是酷暑难捱。
农民们所栽种的粮食,大都受了灾,眼看着秋收定会减产。田野里,有农人正在地里忙活着,能救回多少粮食算多少,否则到了秋日就无米粮果腹。
在官道两侧,与阡陌纵横之间,也多了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
方锦书揭起车帘一角,看着这样的场景,微微叹了口气,心生怜悯。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对母子坐在田埂边抹泪。孩子看上去只有两三岁,又黑又瘦,两眼懵懂无知的看着母亲。
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不知道他们来往何处,将去往哪里。突如其来的灾难,将他们的生活摧残得面目全非。
“你传话,让人给他们一串大钱,把善堂的路指给他们。”方锦书对芳菲吩咐。
她开设的善堂以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为主,只因成人总会想到能生存下去的路。但既然看见了,那孩子又实在幼小,能帮一把是一把。
芳菲应了,让跟车的婆子去办。
马车逐渐驶离,芳菲探出头看了半晌,回禀道:“姑娘,办妥了!他们在冲着马车磕头哩!”
方锦书点点头,这随手的善意,无非求个心安罢了,她没有想要太多。
她心头的大事若不能成,死的人只会更多。
与此同时,权墨冼从刑部衙门里出来,吩咐了几句,便上了前来接他的马车。
他借了查案的名义外出,其实却是应了方锦书的约。
权墨冼四平八稳地坐在车里,双手扶膝,心绪却起伏不定。
☆、第六百四十六章 质问
上一次和方锦书见面,还是在公主府里。那,其实也称不上见面,因为方锦书并不知晓。
因为那一次,权墨冼心头对方锦书起了别的心思,这让他对自己的思绪,感到有些羞愧。之后便一直离方家远远的,就怕再次见到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权墨冼没有想到的是,方锦书遣人来寻他,要见他一面。
他绝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是在想念自己,却也猜不透方锦书要见他的缘由。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寻求自己的帮助吧,就像当时托自己照顾徐家父子一样。
徐婉真献出的防疫方略卓有成效,不仅宫里专程褒奖,民间也都记着她的恩德。
徐家,如今在京城已是彻底站住了脚跟。
不仅恢复了“锦绣记”这个百年老字号,还拥有了绢花作坊、成衣作坊,生意蒸蒸日上。
感念着这份大恩,百姓们在有需要的时候,总是会优先选择徐家所售卖的货物。
徐家新经营的那座成衣坊开设在西市,面对广大老百姓,面料结实耐穿、价格公道。原本只是冲着恩情去购买的百姓,发现了好处后,便口耳相传起来。
被无罪释放的徐家父子,徐昌宗成为了织锦坊的主簿,徐文敏担起了家族的生意,经营有方。
原本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破落商户徐家,在短短几个月内摇身一变,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
权墨冼细细想着这件事,越发觉得方锦书的不同寻常。
回想当时,方锦书托人来让他关照徐家父子之时,徐家老小尚未上京。在这次疫症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徐家大小姐,自然也还没出现。
所以,方锦书当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徐家父子出狱之后,专程来感谢了自己的关照。但根据他的观察,对方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方锦书所请托。
而方锦书毕竟是深闺女子,权墨冼也不便道出她的名字。
否则,徐家父子听在耳中,岂不觉得诧异,进而影响她的名声?
一位已及笄、正适龄婚嫁的少女,和他这样声名狼藉、丧妻的鳏夫之间,为何有这样的联系,他解释不清。
说起来,和方锦书的这一段缘分,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一件极玄妙的事情。
何况,他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更不敢对旁人提起方锦书。
他又想着,方锦书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用意。她没有让自己转告徐家这件事,那自己就不能轻举妄动,怕影响了她的打算。
而那位徐家大小姐所做的事情,绝非常人可以办到。
且不论是何过程,她能从一区区破落商户之女,摇身一变成为此次防疫的功臣、安国公府庄夫人的义女,被太后赐婚给忠国公府的庶子、三品云麾将军武正翔,并提前受封为五品宜人。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半年之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让所有人吃惊。
权墨冼隐隐觉得,在徐家尚未上京之前,方锦书就知道了这一切。
可这个念头,比徐婉真的经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尚未发生的事情,方锦书怎么会知道?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一块石头硌了车轱辘一下,车厢猛然一震。
这一震,让权墨冼陡然将思绪拉回。
看着车厢顶,他发了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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