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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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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轻郎君抚了抚她的面颊,抚慰道:“别怕。一切都有我呢。”
      ……
      这日乃是休沐,余章正留在府中。
      事到如今,余晚晴不敢再有所隐瞒,求见余章之后,跪地将此事和盘托出。
      “我道是你怎么这样糊涂,原来心里早有算计!”
      余章听罢,却是怒极,指着她斥骂道:“你只想着同自己情郎相会,却将你老子、将余家置于何地?倘若议亲之前,主动将此事说开也就罢了,谢家总不好强求,现下你与人私会,又被撞破,叫我如何向谢家交代?”
      余章越说越气,最后面色涨红,目光左右一转,寻到不远处的拂尘,猛地抡起,狠狠抽在余晚晴身上。
      余晚晴跪在地上,却不敢躲,唯恐再触怒父亲,惹他生气,直到余章打累了,才低声道:“宁家人很快便要来提亲了,阿爹……”
      她口中宁郎的父亲,便是凉州都督宁震之子。
      宁家虽不是谢家那样绵延百年的高门,却也是封疆大吏,世代镇守凉州,虽很少同京中勋贵结亲,却很得皇帝信重,同他们连亲,倒也不坏。
      余章心中气怒,然而到了此刻,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叫她先去更衣,免得稍后在宁家面前丢脸。
      至于谢家那边,只好明日再去请罪,叫谢偃、谢令二人见谅,料想有宁家与余家的情面在,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余章打定了主意,便对镜整理衣袍,又唤了余夫人来,二人一道在正堂等候,预备先给宁家一个下马威,以免他们不肯同自己站到一处,哪知二人从上午等到傍晚,却不曾见人登门,更别说是提亲了。
      余章心头打鼓,总觉得事情不妙,叫女儿来问,却见她也是惊慌失措,再差人出去打探,却得到了一个叫人目瞪口呆的结果。
      ——宁家有四个儿子,前两个随父亲一道,留在凉州,最小的今年才十一岁,唯一年岁相符,又在长安的那个,却是秉性爱玩儿,早在两月前,便偕同好友,悄悄往西蜀游历去了。
      余章面沉如渊,目光阴森的问余晚晴:“同你相好的宁家郎君,到底是哪一个?!”
      ……
      若是别人撞破余晚晴那事,为了余家的脸面,怕也不会拆穿,但仪国公夫人作为谢朗的嫡亲舅母,怎么可能帮着瞒下?
      刘氏自嫂嫂处得知这消息,气的险些闭过气去,身子哆嗦了好半日,都没说出话来。
      同余家结亲,可不是谢家上赶着求的,是余家主动提出,谢家这边儿考量之后,才答允的。
      眼见婚事要敲定了,那边却出了意外,谢家对外可是什么不好听的都没说,只是说谢朗没福气,配不得余家贵女,从头到尾都全了对方脸面。
      到了这会儿,余家传闻中卧床不起的女儿又跑出去跟别的男人私会?
      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只是刘氏,即便是谢家其余人,也都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就在当天,还没等谢家人往余家去走一遭,长安便起了流言,将谢家与余家的这桩恩怨说的清楚明白,连余家女郎偷偷往觉知寺去同情郎私会,都传的有鼻子有眼。
      这种有碍声名的事情,余家当然不会主动往外传,对于谢家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更不会对人宣扬,仪国公夫人那儿,也是同样的道理。
      是以谢偃与谢令听闻此事,真有种喉咙里塞了一块儿骨头的感觉,上不去,下不来,又膈应,又恶心,还叫人没法儿去解释。
      更坏的消息在第二日传了过来。
      余晚晴悬梁自尽了。

      第100章 钟爱

      谢令听刘氏讲了余晚晴在觉知寺中私会情郎之事, 如何不是如鲠在喉, 再想起当初妻子说余家曾打算将庶女嫁入谢家,自己却断然否定,说那必然不是余章所能做出的决议,心中更是一片亮堂。
      必然是余晚晴与外男有了私情,却扯出什么重病的幌子来遮掩,余夫人糊涂,未曾告知丈夫, 便先斩后奏, 同谢家说了此事。
      人皆有私, 余家女有了情郎,谢家没什么好生气的。
      毕竟她与谢朗也只是出于利益的结合,而非爱的要死要活鸳鸯得成眷侣,真将话说开了,谢家难道还会冒着两家交恶的危险,非叫她嫁过来吗?
      但如同现下这般,明面上说的好听,背地里又偷偷摸摸的跟人私会,却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是余晚晴死了。
      死者为大, 她过世之后, 谢家即便有再重的怒气,也不好说出口了。
      真闹大了, 外边人反倒会说谢家跋扈, 硬生生把人给逼死了。
      事实上, 现在外边儿就已经开始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了。
      毕竟你们家什么都没损失,余家却是真真切切的死了一个女郎,叫人一瞧,哪边儿吃亏,哪边儿占便宜,不是很明显吗?
      “这算是什么事儿?”
      平白无故惹上这么一堆事,刘氏当真是呕的心口疼,倘若余晚晴没死,谢家说不定还要去余家理论一番,可现下人家女儿都没了,再去登门,便有些抹不开脸了。
      谢令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谢偃也是如此。
      他们不是内宅夫人,历经朝堂几十年所经历的风浪,也不是女人们争风吃醋时的勾心斗角,一个不小心,或许一家人都要搭进去。
      在皇帝称病这样的时候,谢家与余家结亲,却生了这等嫌隙,免不得要叫人多想。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风雨欲来,相顾一笑,却听外边有人前来回禀:“老爷、夫人,左仆射余公到了。”
      ……
      世间一大悲痛,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谢偃见了余章,免不得要抚慰他几句,谢令也是如此。
      余章面上带了些哀色,口中谢过他们,这才低声道:“我教女不严,生了这等事,原本是没脸再登门的,只是怕两家从此生了龃龉,务必要解释清楚才好……”
      谢偃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别有内情的样子,心下一凛,卢氏见状,便同刘氏道:“他们男人在这儿说话,咱们便不在这儿搅扰了。”
      刘氏应声,跟在嫂嫂身后,带了内室中的仆婢,就此离去。
      “晚晴是我的女儿,她做出这等事情来,令两家蒙羞,我责无旁贷,原本不该厚颜登门,只是后来发现了些许蹊跷,不得不讲。”
      几人寒暄几句,余章落座,徐徐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同晚晴提起这桩婚事,她虽不说是欢呼雀跃,却也是心中期许,但到了后来,却忽然间转了心思。”
      他转向谢偃,歉然道:“那日令公去寻我,说起废止婚约一事,我着实吃了一惊,只是内宅不宁,没脸表露出来,归家之后,才知是晚晴装病,骗了她母亲,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肯讲,只是哭”
      “说来惭愧,我也是在那日她从觉知寺归府之后,才知道她已经有了心上人的,”余章眼眸微合,似乎有些不忍回忆:“那孽障犯浑,但到底是我的女儿,我原本还想来谢家请罪,成全她那点儿心意的,却不想……”
      依照他所说,是打算成全女儿情谊的话,那余晚晴绝没有自尽的道理。
      谢偃隐约在这其中察觉到了什么,抚了抚须,试探着问道:“可是与令媛交好那人,身份有异?”
      “正是。”余章目光难言哀恸:“那孩子也傻,只听人说是宁家的郎君,便信了他,哪知我着人去查,却发现宁家几位郎君近期都不在京中,她是被人给骗了,遇人不淑,方才愤而自尽的!”
      话说到此处,谢偃岂有不明,同谢令对视一眼,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人想骗的也不是令媛,他只是想叫谢家与余家结亲不成反成仇,方才施此毒计罢了。”
      余章又痛又悔,长叹道:“可恨晚晴呆笨,竟中了奸人毒计,险些害你我两家交恶!”说完,又起身请罪,长揖到地。
      “这如何使得,”谢偃忙起身,将他扶起:“明成也说此事乃是奸人所害,何必为此耿耿于怀。”
      谢令也道:“倘若真是为此生隙,岂不叫幕后之人取笑?”
      余章感激涕零,免不得再三称谢,谢偃又吩咐仆婢摆酒,留他在谢家用了晚膳,一醉方休,直到天色大黑,方才在侍从搀扶下,摇摇晃晃的送余章出府。
      “二位坦荡,却叫我愧疚难当,”余章转身道别,又一次谢道:“时辰已晚,二位不必送了,早些回府去吧。”
      谢偃与谢令坚持送到门口,目送他身影消失,方才转身回去。
      夜风乍起,尤且带有几分寒凉,天上一轮残月,凄清如霜。
      谢令不禁敛了敛衣袍,低声问道:“兄长觉得,他所说可信吗?”
      “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谢偃淡淡道:“不过他既然登门,便是还不想同谢家反目,就此将这一页掀过去,也是好事。”
      “陛下称病,倒惊出好些妖魔鬼怪来,”谢令低笑起来:“不只是宗室,连朝臣们的心,都有些乱了。”
      “左右碍不到我们,”谢偃莞尔倒:“静观其变便是。”
      ……
      谢华琅身处宫中,宫外边的事情,当然无从知晓。
      顾景阳虽知道,却也不愿同她说这些,免得她听了忧心,却又无计可施。
      阳春三月,宫中的花儿都开了,姹紫嫣红一片,好不鲜艳。
      谢华琅陪着郎君批了会儿奏疏 ,便觉得闷了,同他说了一声,带了宫人们,往御花园去采花了。
      新开的海棠清新明艳,粉的,白的,红的,紫的,堆堆簇簇的挤在枝头,好不热闹,谢华琅叫人去折了柳枝来,又自枝头剪了新鲜的花朵下来,编织成花冠顶在头上,兴冲冲的回太极殿去。
      她走得时候,顾景阳便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疏,现下人回去了,他竟还是那个姿势,腰脊挺直如松竹,一点儿都没变过。
      谢华琅嘴上总嫌弃他这股一本正经的劲儿,但心里是喜欢的。
      顾景阳垂着眼,手中捏一支紫毫笔,从俊秀的面颊到修长的手指,都透着干净,远远望过去,真是仙风道骨,清冷夺目。
      她看的久了,顾景阳似有所觉,抬头去看,见她头顶花冠,鲜艳不可方物的模样,禁不住微笑起来,口中却道:“不合规矩。”
      谢华琅不搭理他这茬儿,笑吟吟的凑过去,扶住他肩,道:“好不好看?”
      顾景阳含笑看着她,却没开口。
      “说嘛说嘛,”谢华琅摇晃他,开始耍赖:“快说我好看,不然晚上不叫你上床了!”
      顾景阳失笑道:“很好看。”
      “这还差不多,”谢华琅一抬手,毫不吝啬的从指甲花冠上摘了几朵芍药,信手簪到他鬓边去,抚掌笑道:“道长,现在你比我还好看。”
      顾景阳哭笑不得,目光纵容的瞧了她一眼,又将那几朵芍药取下,隔空点了点她脑门儿:“你啊。”
      谢华琅也知道卖乖,不等他说下一句,便低下头去,在郎君面颊上“啾”了一口,亲昵道:“我最喜欢九郎啦!别的女郎出嫁之后,便有千万层规矩压身,也只有九郎体贴,万事都纵容我。”
      她这几日的口味有点儿改变,倒像是某种灵长类动物,格外爱吃橘子,桌案上的果盘儿里摆着几个,顾景阳便伸手为她剥,闻言嗤道:“你这没心肝的,原来也都知道。”
      谢华琅原本是说那话来讨好郎君的,现下倒真是有些感慨:“元娘是二月出嫁的,现下成婚也快一月了,好在婆母便是姨母,想来过得不差;宪娘的婚事还要晚一点儿,但也是在今年,没想到我是我们三人之中成婚最早的一个……”
      “道长,你知道吗?”
      她回忆起往昔,笑道:“我第一次见你那日,便是同元娘与宪娘一道出门的,因为玩闹时输了,才被罚去求一枝桃花。”
      “说起来,有件事情我一直在想,”谢华琅挪了把小椅子,到他面前去坐好,两手托腮,认真的问:“假如那日输的人不是我,而是元娘或者宪娘,你心仪的人,是不是就会是她们了?”
      她罗里吧嗦说这么多的时候,顾景阳已经建橘子剥开,又将丝络去掉,听她说完,方才往她口中送了几瓣儿。
      “不会的。”他这样道。
      谢华琅听他应的这样痛快,不由心下暗喜,觉得那滋味比口里边儿的橘子还甜,甜完了之后,才道:“为什么呢?”
      “她们不像你,脸皮没那么厚,”顾景阳又喂了她一瓣橘子,淡淡道:“若是登门去求桃花,也只会见到衡嘉,见不到我。”
      谢华琅听得老大不高兴:“要是见到了呢?你是不是就相中了?”
      “那也相不中,”顾景阳耐心极了,见她吃完,才重新投喂一瓣橘子:“她们不如枝枝好看,即便见到了,我也不喜欢。”
      谢华琅勉强被安抚住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你是不是想说,漂亮的没我脸皮厚,脸皮厚的不如我漂亮?”
      顾景阳神情恬静,面不改色,将最后几瓣橘子喂给她,忽然凑过脸去,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他生的俊秀出尘,态若谪仙,主动俯下身亲吻人的时候,真有种仙人抚顶的飘忽感。
      谢华琅小小的怔了一下,正想说话,却被他抱住了。
      “枝枝,我不善言辞,你是知道的,何必非说这些饶舌的话来为难人?”
      顾景阳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背:“我所钟爱的女郎,是那一日,那一刻所遇见的你,若是别人,换成谁都不行。”
      他轻笑道:“小醋包,快别酸了。”

      第101章 在上

      三月的天气十分暖和, 春花吐蕊, 杨柳冒青,谢华琅倒也有了闲心,时不时的出去走走。
      宫里边儿就那一亩三分地,她转了几日,便有些腻歪,缠着郎君要出去玩儿,奈何顾景阳还在装病, 爱怜的摸了摸小妻子的头发,哄了好半日, 才将人给安抚下来。
      “温宁县主的婚事也快到了,枝枝若是闲暇, 不妨去忙此事, ”他道:“辽东郡王毕竟是高句丽旧主, 对于辽东之地影响深厚,他娶宗室女, 可不是小事。”
      谢华琅也觉闲的难受, 便将这活计接了, 同尚宫局合计着该怎么办,倒是没那么闷了。
      温宁县主的婚事在四月初,相距不过半个月,因为隐约带着点儿和亲的性质, 故而举办的很隆重。
      成婚前一日, 顾明嘉便住进了宫里, 作为外嫁女,先去受皇后□□,然后又留下赐宴。
      谢华琅从前便见过她几次,印象不坏,留她说了会儿话,气氛倒很和睦。
      晚间时候,顾景阳往前殿去同几位朝臣宴饮,谢华琅便自己用了晚膳,正待梳洗时,却见采青入内,从宫人手中接了巾栉,亲自侍奉。
      谢华琅心中一动,知道她是有话要讲,便将其余人打发出去,这才低声问:“怎么了?”
      采青自袖中取出一封信来,悄声道:“奴婢在温宁县主送来的礼品中发现的。”
      谢华琅眉头微蹙,先净了面,这才接过来。
      那信封上写着“皇后亲启”四个字,字迹平平,看不出什么端倪,她淡淡瞥了眼,便重新递给采青:“搁到床前的柜子里吧。”
      采青奇怪道:“娘娘不看吗?”
      “急着看了做什么,”谢华琅掩口打个哈欠,慵懒道:“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封信,万一里边儿有毒,打开之后害了我怎么办。”
      “啊,”采青吓了一跳,马上道:“奴婢去请个太医来。”
      “不必这样兴师动众,我也只是随便一猜,上边儿也未必就真的有毒,你大张旗鼓去请太医,反倒打草惊蛇。”谢华琅笑了笑,道:“去唤个医女来,别惊动人。”
      采青应了一声,快步出去,谢华琅取了香露匀面,秀眉却微微蹙了起来。
      医女原是皇后身边固有的,就留在太极殿伺候,毕竟男女有别,太医问诊之间,难免会有些不方便,有了她们在身边,正好得宜。
      采青很快带了人来,那医女将信封对着光打量一会儿,又低头嗅了嗅气息,躬身道:“娘娘,信封上无毒,里边儿便不知道了,奴婢可否将信拆开?”
      谢华琅道:“拆吧。”
      那医女便将信封拆开,仔细探查之后,道:“娘娘,信上并没有会妨碍人的东西。”
      “那便有意思了。”谢华琅微微笑了起来,将那封信接到手里,又吩咐道:“你这几日便无需当差了,好生歇一歇吧。”
      那医女听皇后叫自己查验信封上是否有毒,便知道自己遇上了宫中隐私,现下听皇后如此吩咐,并不觉得奇怪,屈膝施礼,退了出去。
      谢华琅将那信纸打开,却见上边只写了短短几句话:陛下重病,娘娘无子,忧心来日否?
      谢家骑虎难下,娘娘安心否?
      那字迹同信封上的如出一辙,显然是不欲叫人依据字迹,推断出书写之人的身份。
      谢华琅将那短短两行字看了几遍,面色如常,心中却百转千回。
      这封信的主人是谁?
      温宁县主吗?
      毕竟这封信,是在她送给自己的礼品之中发现的。
      不,不太可能,她即将外嫁,正是要依仗皇室的时候,倘若现下皇族内部动荡,只怕未必会顾及的到她,一个不小心,便要深受其害。
      不过那也说不准,兴许她猜到了这一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又或者,是有人许给了她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温宁县主的话,这封信的主人又会是谁?
      陈留郡王府上的人吗?
      温宁县主外嫁,身边也有随从的女婢侍从,若有人要将这封信放到盛放礼品的盒子里,其实也不奇怪。
      不过这么做,未免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买通了温宁县主身边的人,叫他偷偷放了这封信?
      也有可能。
      谢华琅的目光落到那两行字上,忽然微笑起来。
      没有人会做莫名其妙的事情,尤其是悄悄往宫里送信给皇后这样危险的行径,除非他们觉得这么做,能够得到相应的好处。
      可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帮他们呢?
      因为他们觉得皇帝病重,自己的靠山快要倒了,而自己此时还没有子嗣,只能眼睁睁看着宗室过继,但凡不想仰人鼻息,就要早谋出路。
      再则,即便谢华琅不在乎自己,也总要顾及娘家的。
      这么主动的联系她,又提出了她可能遇到的窘迫境地,他们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
      谢华琅可不觉得,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心,突如其来的跳出来,要给自己指一条出路。
      ……
      等到了晚间,顾景阳回到寝殿时,便见那小妖精穿着中衣,在塌上坐的端正,晕黄的灯光照耀在她雪腻的肌肤上,莹润如最好的羊脂玉,连带着那锁骨,都精致的讨人喜欢。
      大抵是喝的醉了,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顿了一顿,才到近前去,低头打算亲吻她额间。
      “不给你亲,”谢华琅忙不迭躲开了:“一身酒气,先去沐浴。”
      顾景阳摇头失笑,抬手戳了戳她脑门儿,说了句:“娇气包。”便转身沐浴去了。
      谢华琅也跟着笑,赤着脚跟过去,亦步亦趋到了浴池那儿。
      顾景阳身上衣袍已经解了一半儿,见她在那儿瞅着,倒有些不自在,转头看她一眼,道:“枝枝乖,先去等一会儿,郎君很快便过去。”
      谢华琅眨眨眼,道:“但我想跟你说说话呀。”
      顾景阳道:“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听话,别闹。”
      “道长,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还矫情起来了,”谢华琅催促道:“快脱快脱!”
      顾景阳淡淡瞥她一眼,道:“你过来。”
      “过去便过去,”谢华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叉腰道:“你当我怕你吗?”
      这话才刚说完,她人就被拎起来了,还没回过神儿来,便被丢进水里去了。
      顾景阳脱去衣衫,缓缓进了浴池,谢华琅怂成狗,七手八脚扑腾着往外跑,小腰却被人按住了,没多久,身上中衣也湿淋淋的落到了地上。
      采青与采素守在外边儿,听见自家娘娘带着哭腔的求饶声,默契的对视一眼,微红着脸,悄悄低下了头。
      谢华琅撩汉不成反被日,浑身骨头都软了,伏在郎君怀里,悄声问:“谢家是不是出事了?”
      从前她没问,顾景阳怕她忧心,也从不提,现下既然问了,便不再瞒着:“确实出了点事,不过并不要紧。”说完,便将谢家与余家的变故说了。
      “明摆着要离间这两家人的,可惜了余家女郎一条命,”谢华琅听后,也只能叹息一声:“都知道这是阴谋,但两家有了心结,却很难解开,这便是最厉害的阳谋。”
      “这都是男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顾景阳寻了条干净巾帕,动作轻柔的擦拭她长发:“谢家的事,你父亲与叔父能处置好,朝堂上也有郎君在呢。”
      “我倒是不想管,但有人找到我这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谢华琅便将追究收到的那封信讲了。
      顾景阳听她说完,若有所思的笑了:“他们倒是聪明,知道另辟蹊径,从你这儿下手。”
      谢华琅听得奇怪:“怎么说?”
      “枝枝是皇后,我活着的时候,便能说得上话,假若我死了,那便更不得了了。”
      顾景阳说起此事,倒不忌讳,笑意隐约,徐徐道:“你是皇太后,新帝名正言顺的嫡母,倘若我没有明旨过继子嗣,那对于天下而言,你的旨意便至关重要了。前朝的灵帝被废,不就是因为太后的一道懿旨吗?”
      谢华琅虽聪慧,却从不是用在朝纲上的,听他说完,才恍然大悟,只得摇头道:“罢了罢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你去做吧,我听得头大。”
      顾景阳不禁莞尔,见她发丝业已干了大半,才拥着往塌上去歇息。
      谢华琅心思转的快,想着天塌下来有郎君顶着,便不再去管那一节,人在塌上躺了会儿,仍觉腰间有些酸楚,心中实在是气不过,便在顾景阳腿上踢了下。
      “道长,我腰疼。”
      顾景阳比她年长诸多,总觉得有些亏欠,素日也格外心疼她,好脾气的坐起身,道:“我帮枝枝揉揉。”
      “那倒也是不用。”谢华琅就是想撒个娇罢了,忙将他按回去,翻个身之后,却睡不着,便又开口道:“郎君,你腰不疼吗?”
      顾景阳修身养性惯了,身体远比寻常人好得多,便道:“不疼。”
      “奇怪。”谢华琅有些困惑的嘀咕:“难道躺着的那个人,会格外累吗?”
      顾景阳听得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哄道:“快睡吧。”
      “我不睡,不弄明白我睡不着,”谢华琅坐起身来,双目亮晶晶的,抚弄着他胡须,作死道:“道长,我在上边好不好,好不好嘛?”
      顾景阳叹口气,道:“枝枝,你确定吗?”
      谢华琅怕他反悔,连忙点头:“嗯!”
      顾景阳勉为其难道:“好吧。”
      谢华琅开心了,欢天喜地的骑到郎君身上去,受用一会儿,又颇为得意的说了句:“原来万人之上,就是这种感觉。”
      她的得意只持续了一刻钟,便坚持不下去了。
      “道长,怎么回事?我觉得好累,腰还有点儿酸。”
      顾景阳哄她:“无妨,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华琅傻乎乎的信了,又过了半刻钟,便瘫软下去,咸鱼一样,道:“我不行了。”
      顾景阳道:“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华琅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
      顾景阳禁不住笑了起来,谢华琅伏在他身上,感觉到他胸膛在颤动,想要落荒而逃,腰肢却被他按住,逃脱不得。
      她心中又气又恼,小手一个劲儿的锤他,偏生身上没了力气,没能硬气多久,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你快叫我下去嘛……”

      第102章 孕事

      谢华琅虽聪慧, 却不曾涉猎政事, 贸然掺和到那些事儿里边儿去,怕被人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她收到那封信之后,便如实同顾景阳讲了,至于接下来应当如何,也全听凭他吩咐便是。
      第二日清晨,天色将将有些亮时,顾景阳便起身了, 侧脸去敲, 却见小妻子搂着被子, 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两眼闭合,睡颜静谧。
      他看自己的意中人,千遍万遍也不觉得腻, 温柔注视一会儿, 终于低下头去, 动作轻柔的亲吻她纤细的脖颈。
      谢华琅睡得正香, 却被人给惊扰了, 真是老大不情愿,迷迷瞪瞪的翻个身,用小屁股对着他了。
      顾景阳不禁失笑, 却不忍心吵她, 披衣起身, 自去洗漱了。
      谢华琅睁开眼时,早就过了早膳时分,翻身坐起,埋怨采青几人:“怎么都不叫我呢。”
      “陛下心疼娘娘,起身时尚且不曾惊扰,奴婢们胆怯,岂敢违逆?”那几人却是笑语连连。
      谢华琅被她们说的心中甜蜜,倒没再说别的,用过早膳之后,又往温宁县主暂住的宫室中去,亲自送她出嫁。
      大婚的日子,新娘子脸上笑意盈盈,瞧着倒很欢喜,听人回禀,言说皇后到了,忙起身施礼。
      谢华琅垂眼看她,虽早就见过,仍禁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怨不得别人都说女郎成婚那日最美呢。
      温宁县主身着翟衣,发髻高挽,花树华贵,丽裙及地,她原就是十分明艳的长相,盛装之下,更显得雍容端娴,丰润妩媚。
      “快扶县主起来吧,”谢华琅笑吟吟道:“成婚的好日子,便不必太拘泥于礼数了。”
      宗室的几个王妃也在,闻言皆是莞尔,更有人出声揶揄。
      陈留郡王妃也在,她脸面小,不敢叫自己突兀出来,见别人笑,忙不迭扯了三分欢喜在脸上,只是心里边儿别扭,别人瞧着她那神情,也觉得别扭。
      谢华琅在上首坐了,又同几人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众人会意,随口扯个由头,一道退了出去。
      温宁县主见她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昨日进宫时,该训/诫的皇后都□□了,应当说的也都说了,现下再单独留下自己说话,只怕情况有些不妙。
      谢华琅却没急着说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方才道:“知道我为什么将你留下吗?”
      温宁县主诚惶诚恐:“臣女愚钝,敢请娘娘赐教?”
      谢华琅也不同她卖关子,自衣袖中取出那封信来,叫采青递给她:“我昨日收到一件十分特别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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