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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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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琅也不同她卖关子,自衣袖中取出那封信来,叫采青递给她:“我昨日收到一件十分特别的礼物,便夹杂在你呈上的礼品之中。”
皇帝如何宠爱皇后,宗室应当是最清楚的,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她。
不管皇帝是不是快要不行了,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喘气,那他就是天子,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有他庇护的皇后,便是天下第二要紧的人物。
你跳的再高,皇帝非要赐死,你又能如何?
还真能起兵造反吗?
要是有这个本事,又何必苦心筹谋。
温宁县主不蠢,相反,她很聪明,尤其是她同陈留郡王府上不睦,须得依仗皇室,更不敢在这当头触皇后眉头,说些有的没的了。
她当机立断,旋即跪地,沉静道:“此事绝非臣女所为,望请娘娘明鉴。”
谢华琅面上神情不变,笑吟吟道:“我既说与你听,当然也不曾怀疑你,只是想提醒县主一句,务必要将自己身边的人看牢了才好。”
呈与皇后的礼品何等重要,温宁县主岂敢敷衍,自然是交与心腹去做的,现下却出了这等事,显然是身边人手脚不干净。
皇后口中说不曾怀疑,但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便未可知了,若非自己与辽东郡王的婚事早就定下……
宫室内暖香袭人,温宁县主心中却是一片冰凉,额头上不觉生了汗,她恭敬的垂下头,道:“臣女多谢娘娘体恤。”
谢华琅瞧见她额头细密的汗珠,淡淡一笑:“福气都是人自己挣来的,这样简单的道理,不必我说,想必县主便明白。”
“愣着做什么?”她吩咐采青:“还不快将县主扶起来。”
温宁县主心下凛然,谢恩之后,又去补妆,镜中人明光四射,她的心却乱了。
……
宗室女嫁给高句丽旧主,当然不是出于男女情爱,而是政治上的考量,因这缘故,婚仪也格外隆重。
温宁县主心中有事,面上倒不显,辽东郡王入宫迎亲,二人一道去向帝后叩首时,脸上也带着七分笑意,三分羞涩,冷不丁一打量,倒以为是嫁给心仪的郎君了。
辽东郡王年过三十,身量中等,相貌也只能说是寻常,面颊肉肉的,双目细长,较之温宁县主的神采飞扬,他身上反倒有种淡淡的怯懦。
谢华琅从前听顾景阳提过,说辽东郡王虽然是高句丽的国主,但朝政都把持在权臣手中,他本人只不过是傀儡,加之早先在宫宴上见过几次,现下看他如此,也不觉得奇怪。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接下来的事情,便要看温宁县主自己的了。
谢华琅同郎君相视一笑,默契的没再提及此事。
而那封信的主人,也不曾再有过任何动静。
……
辽东郡王与温宁县主大婚之后,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谢朗也如先前所说那般,下场试了试水。
谢华琅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堂兄极其聪慧,但对于他是不是能依靠自己的本事进士及第,却有些拿不准,然而在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后,她却觉得他不仅能进士及第,拿个状元,也不稀奇。
从前她看到的,未必不是假象,倒不是说谢朗有心瞒她,而是那时候谢允在朝中颇受赞誉,谢家再出一个后起之秀,便有些扎眼了,他的玩世不恭,未必不是藏拙。
谢华琅如此想着,倒没有就此同顾景阳提及,状元这名声听起来很了不得,然而授官也不过六品,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长安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随意扔一块儿砖头,备不住都能砸中个五品官。
她若真是想,开口求一求郎君,顾景阳也不会为此驳她的情面,只是事情涉及朝堂,即便只是一句话的事,她也不会开口。
考试结束半月,便有了结果,只有状元、榜眼、探花这前三个人的名次,还未曾尘埃落定,只等着皇帝亲点。
谢家三郎下场考试,长安中人都是知道的,对于结果如何,也都是翘首以待。
他是不是在进士名录之中,主考官们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曾说。
但朝臣们都觉得在,毕竟即便不看皇后的面子,也要看谢家,看谢令、谢偃二人的脸面才是。
谢令身居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他的嫡长子下场考试,总不好直接给刷下去的。
这便有了第二个问题:假如谢家三郎的确在进士名录之中的话,他会是什么名次?
有没有可能会鼎贾三元?
对此,朝臣们心思各异,抓耳挠腮,谢家倒很沉稳,一切如常,谢朗也是如此,不时约着三二友人吃酒,半分担忧的模样都没有。
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人,不禁有些郁卒。
事实上,主考官提交上去的三个名字中,的确包含了谢朗。
顾景阳与那小姑娘做了这么久的夫妻,默契总是有的,她既然不曾开口提及,他也就不会有失公允,依次翻阅过之后,却还是点了谢朗为状元。
谢华琅虽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听闻时却仍觉得有些恍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晚间入睡时,她悄悄问:“道长,你不会是看在我的份儿上,给他徇私了吧?”
顾景阳将她搂在怀里,温言道:“没有。他的确担得起。”
“此次的题目是以高句丽一战为前提,论述边军屯田,”他语气中略微带了几分赞许:“你三哥所言,很有见地,倒像是在军旅中待过一样,我叫几位曾经统率过边军的将领看过,也都赞不绝口。”
谢华琅在他语气中听出了欣赏,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正待说句什么,嘴唇动了动,忽然停住了。
顾景阳察觉到了,便抚了抚她的脊背,温和道:“怎么了?”
“三哥从前往边塞去待过,”谢华琅有些感怀,低声道:“去过北疆,也到过青海,那时候我以为他是游山玩水,纵情任性,却没想到他有这份心志。”
她轻叹口气:“是我太轻看人了,也太不关心他了。”
顾景阳听得莞尔:“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怕你因他壮志难酬而伤怀,所以才有意瞒着你的?”
谢华琅在府中时,便时常同谢朗斗嘴,听顾景阳这样讲,下意识反驳道:“他才没有这么好心呢。”
顾景阳只是笑,却没再说别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谢华琅脸上的气势汹汹便没有了,有些感伤的道:“其实他真的有这么好心。”
这小妖精也同她堂兄一样,嘴上说的凶,心里其实可软了。
真正爱一个人,看她的面容,听她的笑语,一言一行,都觉得可爱,顾景阳便是如此。
将怀中人抱得紧些,他替她掖好被角,这才亲亲那小姑娘,搂着合眼睡了。
这夜二人说话有些久了,第二日谢华琅便有些起不来,当然,她起不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最开始的时候,顾景阳还唤她起身,后来谢华琅学乖了,他一叫人,就埋头到他怀里去嘤嘤嘤的假哭,装的可怜巴巴。
他这辈子的劫难,大抵便是她了,见她着实疲倦,也不忍心为难,便这么纵容着了。
顾景阳坐起身,照旧先去为那小妖精把脉,手指轻柔的搭在她腕上,微微垂下眼睫,正待如同往常一般松手,替她拉上被子时,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惯来沉稳,忽逢此事,竟僵住了,半晌过去,才回过神来,神情似喜似惊。
唯恐方才那一丝异样是自己的错觉,顾景阳想要确认,又怕这猜想成真,踌躇许久,终于跪坐起身,手指又一次搭在她腕上。
谢华琅睡得迷迷瞪瞪,隐约察觉到他把脉的动作,却没有反应,毕竟按照往常,他很快便回松手的。
可这回也不知怎么,居然持续了这么久。
寝殿中温暖,手伸出去也不凉,但毕竟不如搁在被子里舒服。
她睁开眼,软声嘟囔道:“怎么还没好?”
话没说完,谢华琅便见郎君跪坐在自己身侧,正垂眼看着自己,那神情温柔而敛和,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欣喜与希冀。
她心中忽然一动,头脑中闪过什么,却没捉住,便听他温声道:“枝枝,你坐起身来,叫郎君再把一次脉,好不好?”
谢华琅揉了揉眼睛,便要起身,顾景阳见状,忙扶住她肩,又挪了软枕过去,叫她倚着,这才伸手探脉。
谢华琅看他这样谨慎,先是微怔,旋即反应过来,双目湛湛的盯着他看。
这一次诊脉的时间更久,足足半刻钟过去,顾景阳才将手收回。
谢华琅忽然有些能理解“近乡情更怯”这句诗了,话到了嘴边儿,却又不太敢问。
她眨眨眼,目光询问的投了过去。
顾景阳目光中是难以言表的欣然,握住她一只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亲,眼睫温柔的垂了一垂。
“枝枝,”他语气略微有些颤抖,欢喜道:“我要做父亲了。”
第103章 福气
谢华琅见他早先神情, 心中便隐约有了猜测, 然而真的听他说出口,仍旧有转瞬怔楞。
“真的吗?”
回过神来,她隔着被子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有种难以置信的奇妙感:“这就有了?我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真的有了,枝枝。”顾景阳心中的欣喜难以言表,将小妻子搂到怀里,爱怜的亲了一会儿, 又柔声道:“你要做母亲了。”
谢华琅抬眼去看,便见郎君神情含笑, 目光敛和,不止怎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埋头在他胸膛蹭了蹭,这才低声问:“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顾景阳握住她小手,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亲了又亲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还很小呢。”
“一个多月呀。”谢华琅默默地念了句, 又掰着指头数:“现在是四月初,等它出生, 正好是冬天。”
她还记得从前阿莹姐姐打趣自己的话:倘若有福气, 正月里成婚, 兴许当年便能生孩子, 这么一想,便少见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抬头瞧瞧自己俊秀的郎君,那点儿窘迫便烟消云散了。
这么好的福气,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景阳便静静注视着她,那目光温和极了,也专注极了,仿佛她便是全世界。
谢华琅欣喜劲儿暂且过去,便有心思想别的了,摸了摸小肚子,问道:“道长,你说,我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你诊脉能诊出来吗?”
“现在还小,如何能看得出来?要月份大了才行,”顾景阳抚了抚她的长发,诚挚道:“是男是女都好,郎君一样喜欢,枝枝别怕。”
“我倒不是怕。”谢华琅纯粹也就是好奇而已,见郎君担心自己心里边儿有压力,忙不迭保证的模样,甜蜜熨帖之余,又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道长,”她倚在顾景阳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他胡须,一本正经的问了句:“有孕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同房了?”
顾景阳同她相处的久了,听她这么一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东西,低头看她一眼,淡淡道:“前几个月须得避讳。”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谢华琅成婚之后被折腾的惨了,第二日晨起下榻时,腿软的厉害,好些次都险些站不住脚,现下有了机会,如何会不报这一箭之仇。
她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假惺惺道:“妾身有了龙胎,不能再侍奉陛下安寝了。”
“无妨。”顾景阳瞥她一眼,道:“就几个月,又不是一辈子。”
谢华琅早先还没注意“前几个月”这几个字,听他现下重提,方才回过神儿来,呆了一呆,道:“就前几个月吗?”
顾景阳颔首道:“只有前几个月须得谨慎。”
谢华琅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面颊忽的染上了两抹红霞,抬眼看看他,道:“等到后边儿,肚子就大了呀。”
顾景阳道:“我知道。”
谢华琅脸更热了:“那怎么能……”
顾景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却没说话,如此静默半晌之后,却忽的转了话头。
“再睡会儿,”他扶住她肩,叫她重新躺下,语气怜惜:“你近来总是犯困,或许也是因为有了身孕,我只当……也没往这处想。”
谢华琅乖乖躺下,两只小手被搁进去之后,被子便被他拉上去,连被角都掖的整整齐齐。
她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嘴巴却还不安分,不怀好意的问:“道长,你当是什么?”
顾景阳捏了捏她鼻尖,自己也在她身边重新躺下了,答非所问道:“枝枝都做母亲了,那就更要乖了,快点儿睡。”
谢华琅“哎”了一声,奇怪道:“你不去忙吗,怎么又躺下了?”
“朝中左不过那些事,交给别人去处置也好,晚一些再理会也好,都不要紧的。”
顾景阳搂着心爱的妻子,语气温缓:“枝枝有了身孕,我要做父亲了,这就是天下最大的事情,别的都要退避。”
谢华琅被他说得心中甜蜜,又有种小小的羞窘:“哪有这么严重?”
“有的,”顾景阳郑重道:“这是我们头一个孩子,若是女儿,便是长公主,我必然为她划定最好的汤沐邑,若是儿子,便会是这天下的储君,我的位子也要传给他,这如何不是天下最大的事情?”
“只是要委屈枝枝一阵子,”他顿了顿,有些歉然道:“我宣布病愈之前,不好将这消息公布出去。”
“这有什么?”谢华琅失笑道:“郎君待我的心意,对这孩子的心意,我都是明白的。”
“你啊。”顾景阳低头亲了亲她,温煦道:“快睡吧,郎君在这儿陪着。”
谢华琅“嗯”了一声,重又合上了眼。
……
皇后有孕的消息,顾景阳不欲张扬,但对于亲近心腹,倒没必要瞒着。
衡嘉是跟随他多年的旧人,忠心耿耿,骤然得知这消息,当真惊喜交加,恭贺之后,又笑道:“陛下该打赏奴婢的,早先还没成婚,奴婢便道今年便抱得到小皇子,今日一瞧,可不是说中了吗。”
“等着吧,”顾景阳听得欢欣,含笑道:“等孩子出生,朕一道打赏。”
谢华琅既有了身孕,饮食上便得忌讳,身边侍奉的人也格外警醒,连她在书房静坐临摹,都有人眼睛不错开的盯着。
谢华琅有些好笑,吩咐采青与采素:“哪有这么金贵?从前如何,现下便如何,不必这样仔细。”
若说后宫中花团锦簇,宫嫔斗艳,格外谨慎些也没什么,现下只有她一个人,侍奉的人又都被拣选过,再这么细致,便有些没必要了。
“这是陛下吩咐的,”采青笑道:“倘若他不在娘娘身边,决不许我们离开半步,奴婢们哪里敢违逆?”
谢华琅听她这样讲,心中温暖而甜蜜,倒没再说别的,显然是默许了。
顾景阳早先虽在装病,但好歹会荒废朝政,自从得知她有了身孕,对前朝之事便懈怠了许多,得空便在她身边陪着,或是一道调琴,或是一道赏画,朝议也是隔两三次免一次,不甚放在心上的样子。
谢华琅瞧的有点不安,悄悄问他:“道长,你这么做真的没关系吗?”
“无妨。”顾景阳便坐在她身侧翻书,四月的阳光已经带了些许夏日的明快,静静落在他身上时,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与静穆,如同庙宇里点燃着的灯火,庄重而内敛。
“朝中近来颇有异动,我不去也好,正可以看看有哪些沉不住,主动跳出来的,”他的目光从书页中离开,落到妻子的身上,倏然柔和起来:“再则,我也想多陪陪你。”
他既有决断,谢华琅也就不再说什么,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皇帝疏懒于朝政,又有早先病重的消息传出,一时之间,朝臣们不免议论纷纷,心中各有猜测。
别说是他们,就连谢偃、谢令兄弟二人,见到这局势,都被吓了一跳。
皇帝惯来冷静自持,登基之后从未荒废过朝政,即便性情有些冷淡,在政事上却是非常严谨的,若说是为了做戏,也未免太下本钱了。
——总不能是真的染病了吧?
谢偃与谢令心思微微有些乱,商量片刻,还是没有头绪,正逢命妇入宫请安的日子到了,便叫卢氏进宫去走一遭,既是见一见小女儿,也是趁机打量宫中端倪。
命妇每月都可以入宫觐见,卢氏自然也不会例外,她是皇后之母,即便召见的多些,也没人真的会说什么,但无论是谢华琅还是谢家,都默默的遵守了每月一次的规矩。
谢华琅毕竟在谢家生活了近二十年,骤然换了一个环境,即便日子过得舒畅,心中也不免有些惦念家人,听闻母亲进宫,忙令人去请过来,再想起自己腹中还没显现出来的孩子,倒分外有了些感怀。
今日并无朝议,顾景阳也在,卢氏按品大妆,入了内殿之后,便见皇帝端坐上首,气度雍容,小女儿凤钗绾发,淡妆华裙,便坐在他身侧,冷不丁一瞧,倒像是依偎在一起的模样。
卢氏饶是知道他们年岁差的大了,仍旧不免生出几分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的感慨来。
母女俩见面,只怕有无数的体己话想说,顾景阳略微同卢氏寒暄几句,便起身去了书房,善解人意的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他走了,卢氏不禁暗舒口气,待谢华琅将内殿中其余宫人内侍遣走,方才关切道:“枝枝,你近来好不好?虽然见你面色如常,不像是受苦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这也是天下母亲的温柔情肠。
谢华琅明白她的心意,含笑道:“很好。”
卢氏又悄声问:“陛下待你好不好?”
谢华琅听得笑了,又一次道:“也很好。”
“你是不是只会说‘好’了?”卢氏听得安心,目光中略微含了三分嗔意:“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阿娘,哪有你这么说人的?”谢华琅嘴皮子最溜了:“难道你归宁的时候,外祖母也这样说你吗?”
“好一张利口,连阿娘都敢笑话了,”卢氏并不生气,神情反倒有些欣慰:“可见陛下素日里有多宠你,才娇惯出这些毛病。”
谢华琅听她说到此处,心中便甜蜜起来,再想起腹中的孩子,更是欣喜。
这事顾景阳没有刻意送消息给谢家,但也没叫瞒着,谢华琅想讲出来,话到了嘴边儿,却有些不好意思。
卢氏瞧出她神情中的不自在,忍俊不禁:“刚刚才夸赞你什么都敢说,现在又胆怯了?这可不像你。”
谢华琅在母亲面前,少见的表露出几分小女儿情态,拉住她手,在自己腹上一按,便羞答答的不说话了。
卢氏怔了一瞬,会意之后,又惊又喜:“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你最是毛躁爱闹,现下有了身孕,那些小毛病可要改了!”
谢华琅一一应了,最后才低笑着道:“快两个月了,离出生还早呢,他的意思是先不急着公布出去,等前朝的事情了了再说。”
卢氏想起出门前丈夫说的话,隐约有了三分猜测:“这些时日,陛下都陪着你?”
谢华琅抿着嘴笑,眉宇间却是难以掩饰的幸福,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没再说别的。
“我从前听人说含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心儿怕掉了,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今日听过之后,总算是明白了。”
卢氏由衷的感慨一句,拍了拍女儿的手,感慨道:“陛下真真是有心,枝枝,你也是真的有福气。”
第104章 姻亲
卢氏前后有过四个孩子, 经验丰富, 听闻女儿怀有身孕,免不得诸多叮嘱。
谢华琅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正事上却不含糊,一一听过之后,又问了许多。
“你阿爹早先还不安心,知道这消息,不知会多欢喜, ”卢氏面上笑意难掩, 拉住女儿的手,关切道:“前几个月正是最要紧的时候, 务必要再三小心, 晨起时难不难受,膳食上有没有变化?”
“一切如常,”或许是因为才怀上没多久, 谢华琅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摸了摸还没变化的肚腹,她笑吟吟道:“郎君说这孩子听话,知道心疼母亲。”
“你们想的倒美, 女人怀孕生产,哪里是这么容易的?我生了四个,就没遇见一个体贴的。”
卢氏听罢, 哭笑不得道:“等着吧, 月份儿大了, 还有苦头吃呢。”
谢华琅诧异道:“我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不乖吗?”
“亏你好意思问,就数你最不老实,”卢氏没好气道:“前几个月我吐得昏天黑地,人都瘦了一圈儿,等后来月份儿大了,又动个没完,夜里都睡不安稳,你阿爹说是个小郎君,生下来之后要打你屁股,见是女儿,便舍不得了。”
谢华琅嘿嘿的笑,赶忙把这话题转了:“这还小嘛,将来怎么样,谁又能猜到。”
卢氏倒也没多纠缠,顺势说到别处去了,既然知道女儿有孕,她也没急着走,在宫中用了午膳,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
得知女儿怀有身孕的消息,谢偃的欢喜并不比卢氏少,一来是为女儿将来有了依靠安心,二来则是为了家族的前途。
只要谢华琅能诞下皇子,那谢家就永远不会落到山穷水尽的下场,再坏的局面,终究也有所转圜。
皇帝不想将这消息宣扬出去,谢偃自然不会公之于众,整个谢家知道的,也只有卢氏与谢偃、谢令兄弟二人。
……
四月的春光正是明媚,花木清新,莺雀轻啼。
御花园里的牡丹都开了,正红、粉红、明黄、浅绿颜色各异,层层叠叠的花瓣儿似乎荟萃了所有的春光,美不胜收。
谢华琅换了轻便春衫,发髻高挽,丽裙及地,面上未曾施加脂粉,只淡淡的描了眉,点了唇脂,较之往日的华艳,倒添了几分清婉素雅。
顾景阳挽着她手臂,夫妻二人一同散步,神态闲适,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内侍宫人们远远跟着,不敢上前搅扰。
除去在温宁县主出嫁前夜收到的那封信,谢华琅再没有接到过别的暗示,不知道幕后之人是放弃了,还是正在等待时机。
这些事情顾景阳原本就不想叫她沾手,谢华琅乐得自在,有孕之后,便更懒得理会了。
女人都是需要陪伴的,尤其是在初有身孕这样的时候,不免会更敏感些,郎君每日陪着,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安心。
在御花园逛了一圈儿,二人又去不远处的凉亭中暂且歇息,宫人们在石质矮凳上铺了软垫,又送糕饼点心与时鲜水果过去。
皇家在长安城外有大片庄园,专门移植了好些樱桃,除去宗亲之外,也会赏赐重臣,以示亲厚。
现下是四月底,头一批刚成熟,总共也只有十来斤,全都被送进宫了,可巧谢华琅喜欢,顾景阳便叫全留下,紧着供应她了。
捻起一颗樱桃送进嘴里,感受到那清甜的气息在唇齿中弥漫开,谢华琅不禁微微眯起了眼,顾景阳便在她身侧,笑微微的看着妻子,正待说句什么,却见有内侍匆忙近前,躬身回禀道:“陛下,江王求见。”
顾景阳淡淡道:“为何而来?”
那内侍道:“王爷未曾明说,只说陛下吩咐他探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这样,”顾景阳眉头微蹙,转向谢华琅,低声道:“枝枝,我……”
“去吧去吧,”谢华琅不是不分轻重的人,笑着催促他:“正事要紧。”
顾景阳捻起一颗樱桃喂她吃了,又抚了抚她面颊,这才站起身来,往太极殿去了。
……
从年前皇帝封笔到现下,足足有五个月的功夫了,若说是演戏,未免也太尽心了些,随着时间的偏移,长安勋贵们的心绪也渐渐乱了。
最早前去劝说魏王的人已经被皇帝处死,魏王的态度昭然若揭,但皇帝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兄弟,甚至于,几位长公主的态度也是至关重要。
临安长公主是先帝与天后的独女,天后当政时,甚至以女性皇储的身份主持过亲蚕礼,几层身份交叠,她的影响力不言而喻,免不得也有人隐晦的劝说,希望能够得到她的支持。
对此,临安长公主所做出的的选择,同胞弟魏王如出一辙,将人叱骂出府之后,又专程进宫,去向皇帝哭诉。
回府之后,她将两个儿子叫到近前去,面色冷凝,严令他们出府,连亲友之间的小聚,都暂且停掉。
“这天下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三台八座哪一个是易与之辈?但当年,他们都败给了母后。”
“而皇兄,是战胜母后的人。”
“即便他真的要死了,以他对皇后的爱护,想必早已经安排好了后路,现在这些上蹿下跳的人,难道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我从来都不是头脑顶尖的那一部分人,你们也不是,既然如此,就不要主动跳进这个漩涡里了。”
两个儿子面色惊慌,对视一眼,齐齐称是。
……
四月的时候,皇帝对于朝议还是隔两次去一次,虽然神态中隐隐有疲惫之色透出,但终究是坚持下去了。
可到了五月之后,却连一次朝议都没有出席过,所有的命令都由内侍监发出,唯一能够见到他的人,也只有江王与其余几个心腹而已。
如此一来,朝臣们的心便乱了起来,目光也开始在经过皇帝前番暴力清洗之后仅存的那些宗室子弟身上打转。
同时,他们看向谢家的目光也暧昧不明起来。
谢皇后无子,却会是新帝名正言顺的嫡母,到那时候,谢家的境遇只怕会很不妙。
如此一想,众人看向谢家几位姻亲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
永仪侯性情沉稳,林崇也是如此,视众多目光于无物,父子二人先后离开,邢国公父子也是如此。
沈国公惯来是个混不吝的,一点儿也不避讳,见别人瞧,还大喇喇的问了句:“你们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吗?”
别人当然不好明说,信口扯了几句,敷衍过去了。
他们既如此表现,便是决定站在谢家这边儿了,但人心各异,总有不愿意同他们站在一处的。
谢华琅出嫁后没多久,元娘便出嫁了,夫婿便是姨母家的表哥,忠武将军家徐家的次子,真正的青梅竹马。
这实在是一桩好婚事,婆母便是姨母,不会为难媳妇,夫婿与她心意相通,夫妻琴瑟和鸣,只除了一点儿,她的胞妹是谢家四郎的未婚妻,两家已经定了亲,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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