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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江山不负卿_美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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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不语,转身往回走,秀珂打起精神,指着花园中的花木给含樱看,含樱也和她说说笑笑,一路回来。
  临近分手上车的那一刻,含樱转头微笑着看向秀珂:“养好身体,等你的好消息。”
  秀珂一怔,连昊然伸手环住她的腰,冲含樱一笑:“这事儿急不来,不过我们会努力。”
  含樱对上他的目光,连昊然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秀珂娇羞的倚在连昊然身上:“别说我们,你也养好身子吧。”
  愉悦的笑声里,三个人心事重重的分开。
  回到锦秋湖官邸,时间尚早,含樱想到早晨百里稼轩特意嘱咐她去昭阳楼打过招呼再出门,显然也默认了闵朝梅的女主人身份的,简单梳洗、用过午饭之后,她吩咐湘竹:“梅姐姐有午睡的习惯吗?”
  湘竹摇摇头:“夫人怕饭后积食,一般都要过一个时辰再睡的。”
  “把新做的菱角糕拿上一盘,我们去昭阳楼一趟,谢谢梅姐姐对我的照顾,也看看云斐和玉斐。”
  “好。”湘竹有些雀跃,忙去吩咐下人收拾东西。
  手上缠着纱布的塞雪见状冷哼一声:“还是拿昭阳楼当她家呢。”
  含樱微微一笑:“你手还疼的厉害吗?”
  “用了夫人给的雪肌膏,基本不疼了。”塞雪忙回应。
  含樱点点头:“那明天还是你陪我去圣心医院吧。”她脑海里闪过希荣德大夫的欲言又止,和江心脸上的神情:“还是你去,我方便些。”
  “好。”塞雪忙脆快的答应。

  ☆、闵老爷子

  午后的昭阳楼绿荫匝地,凉风习习,寂然无声,塞雪、湘竹推着含樱进了院子,就看到丫鬟仆妇一字排开,在廊下垂手侍立,神情恭肃,却没有一丝动静。
  正房里隐隐有谈话声传来,三人唯一迟疑,廊下已经有人打帘子进屋禀报,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丫鬟则笑着迎了上来,满脸纯真的笑意:“竹叶给三姨娘请安,见过塞雪姐姐,”然后笑着转向湘竹:“姐姐。”
  “姨娘,这是奴婢的妹子竹叶,今年刚来梅夫人这边做听差的小丫鬟。”湘竹赔笑解释一句,低声问竹叶:“谁在屋里?姨娘来看看梅夫人,这会儿合适吗?”
  “是闵老爷子从云锦城赶过来看外孙子,中午大帅设宴款待老爷子,这会儿宴席刚散,大帅和梅夫人、闵老爷子在屋里说话呢。”竹叶口齿清晰的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三少爷闹着要午睡,刚刚被奶妈和二少爷带到后边阁里睡觉去了。”
  一个衣饰秀美的大丫鬟带着两个仆妇从屋里迎出来,笑盈盈的给含樱行礼:“湘灵见过三姨娘,听说三姨娘过来了,夫人特意让我来接姨娘进去。”
  “我来的不巧,既然梅姐姐正见客,我不进去了,带一盘菱角糕来,请她尝尝鲜。”含樱微微笑着开口。
  “我们夫人的父亲闵老爷子也在,听说姨娘来了,是他特意求大帅让姨娘进去的。”湘灵笑着上来要推轮椅:“求姨娘赏奴婢个面子,进去说说话。”
  含樱淡淡一笑,任由几人把自己推到门口,掀开帘子后,她扶着塞雪站起来,走进屋子。
  百里稼轩和一个腰板挺直、相貌威严的老人分坐在沙发两侧,梅夫人满脸喜悦的坐在老人下手,看到含樱进来,她忙笑着招手:“妹妹快过来。”说着催后面抬轮椅的众人:“手脚麻利点,扶好你们姨娘。”
  “文氏见过大帅、见过闵老爷子、见过梅姐姐。”含樱看梅夫人并不曾起身、只是坐在原地招呼,嘴上虽然热情,但是端足了正室夫人的架子,也就浅浅一笑,微微俯身行礼。
  “过来坐下吧。”百里稼轩冲自己下首的位置一点头,吩咐道。
  年过半百的闵老爷子——闵忠泰眼神一闪,打量一下依言坐到百里稼轩身侧的含樱,声音洪亮的笑道:“这就是三姨娘吧?本来你是大帅侍妾,老夫不方便见面的,但是你救了老夫唯一的宝贝外孙,老夫说什么也要当面道谢。”说着他笑看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儿:“昭梅,我送给三姨娘的礼物呢?让人端上来给三姨娘过目。”
  梅夫人侧头吩咐身边的丫鬟:“湘语,去取老爷子给三姨娘准备的礼物来。”说着转回头来笑着撒娇:“父亲偏心眼,给文妹妹准备的礼物,比给我的还好。”
  “老夫一生最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何况三姨娘对我们云斐有活命之恩。”闵老爷子看着百里稼轩豪迈大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说起来,大帅这几房夫人、侍妾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战乱之中给大帅增光添彩。连我这不懂事的丫头,到大帅跟前之后,也知道不给大帅丢人,哈哈哈哈。”
  “老爷子谬赞了。”百里稼轩朗朗一笑。
  湘语带着几个仆妇捧来四个礼盒,在堂下站定后,一一打开,第一盒、第二盒珠光宝气,盛满了式样新颖的各色头面首饰;第三盒盛着人参、三七等中药,那人参都有壮年男子的拇指粗;第四盒是四色苏绸,颜色清雅,柔光闪烁。
  “老夫一介武夫,也不知道你们女人家喜欢什么东西,就让管家准备了一些首饰药材,三姨娘看看喜欢吗?”闵老爷子笑着看向含樱。
  含樱微微一笑,扶着塞雪的手站起来:“长者赐,本不该辞,但老爷子礼太重了,文氏不敢收。”
  “一点心意,你收下就是。”闵老爷子指指最后一盒衣料:“这盒衣料是让人专门去沪城的瑞蚨祥老铺,打听了今年最流行的衣料买的——朝梅现在虽然主理锦秋湖官邸的内事,毕竟还名不正言不顺,过段日子大帅扶正朝梅,你们肯定得热闹几天,这几套衣料,三姨娘正好做几件新衣服到时候穿。”
  这老爷子倒真是绵里藏针,借着给自己送礼,谈笑间就把扶正闵朝梅的意思向百里稼轩提了出来,含樱飞快的扫一眼百里稼轩,只见他抿一口茶,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恭恭敬敬的谢过闵老爷子,收下礼物。
  “姨妈!姨妈!”院子里传来云斐清脆的喊声,伴着奶妈压低了嗓门“小祖宗,你慢点”的声音。闵老爷子和梅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看着一个机灵的身影跑进来,冲到含樱怀里。
  “姨妈,你这两天怎么不来看我?”云斐扬起头看着含樱。
  含樱揉揉他的头发:“姨娘这段时间要连着去医院看病,所以没来看云斐,你在这边住的习惯吗?”
  “还行吧,我和二哥一块,二哥对我挺好的。”云斐轻轻碰碰她的腿:“还是腿疼看病吗?”他环视一下堂上诸人,拉拉含樱:“咱们去那边,我给姨妈捶捶腿,姨妈就不疼了。”
  含樱看着云斐一脸纯真的担心,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梅夫人则微微沉了脸色,看向云斐身后的奶妈:“三少爷不是要睡觉吗?怎么又跑了出来?”
  “小孩子,睡不着觉也是有的。”闵老爷子打断她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笑眯眯的抬手招呼云斐:“云斐,来外公这边,外公给你个好玩意。”
  云斐看看鼻烟壶,又琢磨琢磨:“我先给姨妈捶腿,再过来拿那个玩意。”
  “哈哈哈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好。”闵老爷子随手把鼻烟壶交给旁边的仆妇:“给三少爷。”
  “谢外公!”云斐笑眯眯的接过鼻烟壶,转身拉含樱:“姨妈,走,你去看看我这两天睡的屋子。”
  “那就烦劳妹妹,帮着哄云斐睡午觉吧。”梅夫人笑容有些勉强的看着含樱。
  含樱点头:“那妾身先告退了。”行礼过后,由丫鬟们扶上轮椅退出去,云斐则熟练的窜到含樱怀中,声音清脆的叫:“搭便车喽!”
  “生亲养亲,都不忘恩,我看云斐和三姨娘亲,玉斐就和朝梅亲,两个孩子都是有孝心的。”闵老爷子抿着胡须,笑眯眯的开口。
  “两个孩子都还小,做事难免还有些不周全,希望他们长大了,都能孝敬朝梅和含樱。”百里稼轩看看瑞士制的落地钟,起身:“两点一刻了,我得去书房处理些公务,朝梅再陪老爷子聊会儿,三点钟我来送老爷子启程。”
  “大帅尽管忙,不用专门过来送我,”闵老爷子跟着起身:“这次过来,看到朝梅和云斐都好,我就放心了,也请大帅保重身体,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云军上下十万人定然牢牢镇守云锦城,给大帅和朝梅分忧。”
  百里稼轩点头:“能得闵氏一门扶持,是稼轩之幸。”
  送百里稼轩出门后,闵老爷子和梅夫人重新回到屋里坐下,看着女儿瞬间沉下来的脸色,闵老爷子叹口气:“今天我舍了这把老脸,把给你扶正的事提出来了,大帅也没有驳回,剩下的,你就要自己多注意了,”他有些严厉的看着女儿:“大丈夫纵横天下,难免有几个内宠,你的气度还是差了些,别斤斤计较后院的事,把云斐的心收过来,有我十万云军给你撑腰,把百里家正室夫人的位置坐稳了,才是本事。”

  ☆、抢婚(一)

  送走闵老爷子,百里稼轩当晚留宿昭阳楼,第二天一早,种种发酵的消息已经像风一样,刮遍锦秋湖官邸的角角落落。
  清晨,含樱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顾妈给她梳头发,神色懒懒的听顾妈悄声说着外面的消息:“这两年大帅虽然对梅夫人客气有加,不过一个月也就逢十留在她那边。昨晚上留宿的突然,府里有的说大帅是想起了闵氏一门的忠烈,所以加意抚慰梅夫人;有的说大帅更看重闵家背后的十万云军;还有的……”顾妈迟疑了一下,看看镜子里含樱淡淡的神情,声音不禁低了几分:“还有的说,大帅原本不愿意姨娘抛头露面去外国人的医院看病的,姨娘还一定要去,所以大帅恼了……”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大帅早晚要去别的屋子,早走也好。”含樱拂一下发鬓,微微一笑:“顾妈,你为什么会给连大哥做事?”
  顾妈怔了一下,小心的偷偷看看含樱:“奴婢一家,受过连公子的大恩。”
  含樱点点头:“昨天秀珂也在,有些话不方便多说,你帮我转告连大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会儿,连昊然热切的目光、愤怒的目光在脑海里交替闪烁,无意中扫到顾妈小心翼翼的目光,她醒过神:“锦秋湖官邸不如静园自在,可是……恨不相逢未嫁时,请他好好待秀珂吧。”
  顾妈一字一句的在心里默念一遍,然后开口:“奴婢一定一个字不差的转到。”
  吃过早饭,含樱带着塞雪、湘竹去昭阳楼请安,几房姨娘都已经到了,因为梅夫人尚未梳洗完,姨娘们都在侧房等着,看她到来,眼神或者嘲讽、或者得意,七姨娘谢琳曦则眼神中有些安抚的一笑,含樱回了她一个微笑。
  一会儿,湘灵来请诸人过去,梅夫人端端正正的坐着笑道:“让各位妹妹久等了。”
  “不急,看见姐姐气色这么好,我们也高兴。”林飞仙娇笑:“姐姐今天用了什么胭脂,真好看。”
  “常用的胭脂罢了,是妹妹心情好,才看姐姐顺眼。”梅夫人笑着把目光转向含樱:“文妹妹今天还去医院吗?”
  “正要麻烦姐姐安排车辆,昨天去了一趟,感觉似乎有点起色。”含樱欠身,微微一笑。
  “好,湘语已经准备好车了,妹妹先去,别耽误时间。”梅夫人蔼然一笑:“其他几位妹妹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摸摸牌说说话。”她看向朱乐珊:“朱妹妹昨晚没睡好吗?脸色有些苍白。”
  “让夫人挂念了,”朱乐珊声音小小的:“昨晚上等淄城那边的战报,等的有些晚了。”说着,她有些怨恨的偷偷瞥一眼含樱。
  “你年纪轻,还没经过事,”梅夫人的笑容更加和蔼了:“这战场上虽说枪子无眼,可是你哥哥应该是有福的人,枪林弹雨都不会伤到他的。”
  枪林弹雨?朱乐珊的脸色又白了白:“我家只有哥哥支撑门户,不求他立功,只求平安归来就好。”
  含樱已经到了院子里,正屋里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不过,她抿唇一笑:每个人机缘悟性都不一样,看来,那天自己白宽慰朱乐珊了,她还是恨上自己了。
  念头一闪而过,她从从容容的吩咐湘竹:“湘竹,今天塞雪陪我去医院,你是我屋里的大丫鬟,今天把嬉春轩所有下人都聚到一块告诫一遍,我不想再有类似《时报》那样的东西莫名其妙进我屋里。”
  湘竹一凛,忙点头:“是。”她迟疑了一下:“姨娘,要不要查上一次是谁做的事?”
  “嗯?”含樱嘴角泛起一抹笑:“好啊,你不妨问问,看能不能问出来。”
  ……
  还是黄副官带人护送含樱到圣心医院,刚到医院门口,一阵喧哗声传来,他立马勒令司机停车,自己到后座车窗前请示:“夫人,我已经派人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了,请稍等。”
  “好。”隔着车窗,含樱微微抚头,这两天“惊喜”太多了,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意外?
  一会儿,一个护卫匆匆回来,神色有些古怪的在黄副官耳畔说了几句话,黄副官显然也一愣,脸上显出似怒非怒的表情。
  “怎么了?”含樱见他不说话,示意塞雪半摇下车窗询问。
  黄副官忙过来,踌躇了一下才开口:“是十一团的何团长……看上了圣心医院的一个小护士,想娶回去做姨太太。”
  “哦?”含樱饶有兴味的瞥他一眼:“声势这么大,是准备强娶了?”
  “好像……对方不太愿意,”黄副官被她一眼看的有些失神,又听她话中浓浓的嘲讽之意,耳根也有些泛红了,迟疑了一下:“何团长看中的,好像就是昨天协助您做复健的那个小护士。”
  “江心?”含樱有些意外,想了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那倒真是一个美人,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希大夫好像把那女孩藏起来了,所以何团长的人才堵着门闹,要进去搜人……”黄副官说到这里,直起腰:“请让卑职过去劝何团长离开。”
  听黄副官说“劝”,含樱顿了顿,问:“这位何团长什么背景?”
  大帅的侍妾,果然都是玲珑剔透的性情,黄副官在心里暗道一句,恭谨的回答:“何团长是庆州汪司令官的爱将,庆州保卫战的时候,一个人带团冲杀在前,身中三发子弹,大帅也曾赞一句‘虎将’。”
  原来是五姨娘汪嘉惠的人,想想汪嘉惠有些桀骜的性子,含樱缓了缓声音:“你去吧。”
  “是!”黄副官一个立正,亲自带人赶了过去。
  片刻功夫,就看到医院门口的喧嚣声低了下去,少顷,一个眼如牛睛的军装大汉带着一群士兵吵嚷着走了过来,离含樱的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大汉停下脚步,远远看看含樱的车,默然片刻,举手行了个军礼,带着手下拐到一侧的胡同,远去了。
  黄副官过来,在含樱的车窗前低声回禀:“何团长保证不会这么闹了,但是说改天带人来说媒……您看……今天还去医院吗?”
  含樱微微一笑:“我的复健不能中断。”她知道黄副官是好意,怕一会儿江心一哭求,自己为难。不过,她在心里微微一笑:何团长来的不早不晚,自己要是不进去,这场戏岂不少了观众?
  见含樱执意要去医院,黄副官也不再劝,护送着到了诊疗室门口,这次,他先安排人把希荣德医生的诊疗室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后,才请含樱带着塞雪进去,之后皱眉看看眼睛哭得红肿的江心,问希荣德:“希大夫,您能换一位助手帮助我们夫人做治疗吗?
  希荣德摊摊手:“军官先生,江心是最合适的、也是唯一的。”
  含樱在室内听到了,不禁含笑,看来这位黄副官倒是善良,还想把麻烦给自己拦在门外。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动,打量一下身侧的塞雪,又摇摇头:塞雪还小呢,自己还想再留她一年,且看看再说吧。
  门开了,黄副官监督着希荣德和助手江心进门,然后向含樱敬了一个军礼,就带上门,门神一样的守在外面。

  ☆、抢婚(二)

  诊疗室的门一关上,江心就默不作声的给含樱跪下了,希荣德想拉起她,她固执的跪着不理,希荣德只好搓搓手,有些无奈的看向含樱:“夫人,请您帮帮江心。”
  “你一个孤女,家里有没有亲人了,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何团长,也算有个依靠?”含樱看着江心,淡淡的问。
  “死都不嫁!”江心咬牙切齿的说完,深吸一口气,擦着眼睛低头道:“夫人是大宅门里的人,知道宅门里的难处,何况是去给人做小,求夫人帮帮江心,别让江心掉入火坑。”
  含樱默了默:“那你想怎么样?”
  江心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曦城现在四门戒严,求夫人赏江心一份通行证,江心想离开曦城!”
  “你一介弱女子,乱世之中又能漂到哪里?”含樱看着她,语带悲悯:“倒不如留在希大夫这里,外国人的医院,好歹他们不敢太乱来。”
  “可是今天他们就要冲进来抢人!”江心倔犟的抬起头:“我死都不会跟他去的!”
  “那你只要留在医院,我会尽量护你周全,等戒严取消了,你可以考虑离开曦城、或者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毕竟何团长的部队也是需要换防的。”
  “不行!”江心叫了一声,语调又低下去,哀恳地:“夫人,求你让江心出城吧。”
  “我说过,你一个年轻女孩,又无亲可投,离开曦城做什么?不如留在这里。”含樱依然不急不慢的说话。
  江心低头片刻,缓缓的伏在地上,声音沉了下去:“那江心就先留在医院,只求夫人垂怜,尽量别让那位何团长再来医院闹事……”
  “夫人……”希荣德一直看着一坐一跪的两人,有些迟疑的:“请看在上帝的份上,帮助这位可怜的姑娘。”
  “如果我能量所及,自然尽力。”含樱看着希荣德,应道。希荣德在她的注视下,微微有些不自然,耸了耸肩:“那,请夫人开始做复健吧。”
  江心起身的时候,含樱看到,她的手又下意识的扶了一下腰。
  这天的复健,几个人都很沉默,连第一次来的塞雪也感觉到气氛里的凝重,不敢多话,只是按着江心的指点打打下手。
  治疗结束后,塞雪推着含樱出门,守在门口的黄副官立刻带着人迎过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轮椅上的含樱之后,就吩咐司机去开车。
  “黄副官,把我那边的分机号码留给希荣德大夫,”含樱看看希荣德身后垂头不语的江心,江心身子颤了颤,依旧低着头,含樱的目光移向希荣德:“希大夫,如果有什么指点,也请可以给我打电话。”
  希荣德蔚蓝的眼睛一亮,微微弯腰:“好的,感谢夫人。”
  回城的车上,塞雪终于忍不住开口:“姨娘,您干嘛不帮那个江心姑娘呢?她怪可怜的。”
  “是啊,”含樱看着前方:“不过,我们最起码得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才能决定帮还是不帮,不然,”她的眼睛凝在虚空中的一点上:“我们刚回来,根基太浅,经不起多少风浪了。”
  “这有什么闹不明白的,就是那个恶霸要强抢民女呗……”塞雪不敢反驳含樱的话,又不太服气,小声的嘀咕:“什么虎将,姨娘跟大帅禀报一声,直接撸了他的官职,看他还怎么去欺负人家小姑娘……”
  “她比你大呢!”含樱有些好笑的看着塞雪,见她一脸纯真的愤慨,不禁笑道:“你没看我把电话号码留下了吗?如果再有麻烦,希大夫会给我打电话的。”
  塞雪眼睛立刻完成了两道月牙:“我就说嘛,姨娘最体恤人啦!”
  含樱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用给我拍马屁,小丫头放心吧,将来我不会逼你强嫁的,一定让您顺顺心心的出嫁。”
  “姨娘——!”塞雪一下子涨红了脸,拉着含樱的一角扭捏不放,含樱不禁笑出声来。
  “姨娘,”塞雪看着含樱脸上的笑意,忽然低低的开口:“从回来,就很少看姨娘开心的笑。”她看看前面隔板前专心开车的司机,声音低了下去,有些感伤:“其实,奴婢原本觉得,一辈子不嫁人,就在静园住着,有您,有云斐少爷,有连公子和秀珂小姐,还有李妈、李叔、小圆、小晴,一大家人热热闹闹,挺好的……”
  含樱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拍拍塞雪的手,不再说话。
  塞雪也不说话了,车厢内安静下来。
  回到锦秋湖官邸,刚进后院们,塞雪和含樱就发现来来往往的仆妇下人看到她们时,立马避到一边让路,看她们的眼神里都有些戒惧。
  含樱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由着塞雪推着轮椅,向嬉春轩走去。
  穿过锦秋湖前的樱花林,已经看到嬉春轩的院门了,花树旁忽然闪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拦在两个人的去路前。
  “玉斐!”含樱惊讶的看着拦在她面前、一脸沉默的玉斐,不假思索的扶着轮椅站起来想走向玉斐:“玉斐,怎么了?”
  玉斐后退一步,依旧看着她,含樱站住了,扶着跟上来的塞雪,放柔了声音再次询问:“玉斐,怎么了?”
  玉斐的小拳头松了紧,紧了松,他身后的小随从凤生连忙行礼:“三姨娘好!玉斐少爷在这里等了您小半个时辰了。”
  玉斐的小脑袋垂下去,有些闷闷的开口:“你不要待下人太苛刻了,这样对人对己都不好……”
  含樱心里一惊,不知道玉斐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玉斐主动来找自己,沟通机会难得,因此声音特别诚挚的开口:“玉斐,谢谢你来告诫我,但是,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看,我早晨去医院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但是现在一回来,就发觉大家看我的眼光不对,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玉斐似乎被她声音里的诚意打动,抬头看看她:“你回你自己院子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转头就跑了……

  ☆、湘竹的惩罚(一)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含樱看到嬉春轩院子里的情景时,还是吃了不小的一惊。
  四合院正中最无遮无掩的空地上,十几名仆妇丫鬟排成一队,在太阳底下跪着,每个人的膝盖下还垫着细细的瓷片,裤子的膝盖处都有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漫延开来。春末夏初的太阳虽然还不算酷热,但时近中午,还是温度颇高的当头直射,院子里几个十岁上下的小丫鬟已经摇摇欲坠。
  湘竹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正背对院门踱着步,一个一个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仆妇,开口时带着几分悠然:“快中午了,主子也快回来了,那天谁放到屋里的报纸,麻溜地自己站出来说一声,不过到二门上挨几十板子的事,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非得这么耗着不说,不光牵累大家陪着你跪,你自己不也得跪在这细瓷末上晒太阳受罪吗?”
  等了等,她看依旧没人接腔,语调依旧甜美,却带了几分恐吓:“既然主子把这事吩咐了我来办,那说不得,只好得罪各位婶子大娘姐姐妹妹了,我数到三,再没人说话的话,就让小厮们把这细瓷换成粗瓦砾了,各位别怨我,要怨就怨那个不出头认错的吧……”
  跪着的仆妇不由都一阵倒抽气,跪在前面的一个妈妈抬起头:“湘竹姑娘,我不过是在院子里干粗活的,连姨娘的卧室都进不去……”
  “进不去卧室,保不齐就看到谁偷偷摸摸进去过呢?知情不报,一样的要受罚。”湘竹正好走到头,甜甜一笑转过身来,一眼看到门口的含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含樱冷冷的看着她,轮椅背后,塞雪也愤慨地盯着湘竹。
  “姨娘回来了?”湘竹脸上的笑容很快收敛,换上一副含羞带愧、有负重托的神情迎过来:“湘竹没办好主子交代的事,实在无能,”她说着,偷瞄一眼含樱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把到嘴边的“还请姨娘处置”变成了“还请姨娘恕罪”。
  含樱冷哼一声:“你是梅夫人指派过来,管我院子里的事的,我哪能随便说你有罪?”
  跪着的人群里稍微有点骚动——含樱一句话,就明说了今天跪罚的意思不是自己提出来的,那……每个人想到湘竹背后那位主子,又都老老实实安静下来。
  湘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湘竹既然到了嬉春轩,就是嬉春轩的奴婢,就一心想伺候好姨娘,今早姨娘吩咐湘竹查是谁放的报纸,可是挨着问下来,没有一个认的,湘竹满心想着把差事办好,才闹到现在的局面,还请姨娘宽恕……”
  “姨娘让你问一下,可没让你这样问大家,你老子娘、妹妹也是在府里办差的,要是她们这样跪在细瓷末上晒太阳,你心疼不?”塞雪愤愤的开口,恨不得冲过去给湘竹一脚。
  “好了,你是梅夫人指派过来的,我给你留几分体面,到屋里说话。”含樱看着湘竹跪在那里,刚要张口反驳塞雪的话,就冷冷的打断她,示意塞雪推自己到屋里去。
  湘竹咬咬唇,自己也跪了这一会子,又被一个毛丫头当众质问,面子已经被削的差不多了,还说给自己留体面!可是面上不显露分毫,恭恭敬敬的跟进屋里。
  进房之后,含樱权当没看见一进门就老老实实跪下的湘竹,径自让塞雪服侍自己换了出门的衣服,净过手脸后,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接过塞雪递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含樱瞥一眼湘竹:“你有什么说的?”
  湘竹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回姨娘的话,宅门有宅门里的规矩,湘竹也只是想把放报纸的小人找出来,万不得已下才用这样的手段,而且……”
  “而且什么?”
  湘竹听出含樱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戏谑,再磕一个头:“奴婢大胆说句话,而且宅门里处置仆妇,真的要打要罚,花样多着呢,生杀予夺,都是有的,奴婢正是考虑到她们中可能有无辜的,所以才这样轻轻处罚。”
  “轻轻处罚?湘竹姐姐要不要去试试这种轻轻处罚?”塞雪忍不住再次开口。
  湘竹抬头看一眼塞雪,嘴角含了一丝笑意:“塞雪妹妹一直跟着姨娘,姨娘宽厚,自然对妹妹疼爱有加。可这官邸里的丫鬟仆妇,哪一个不是经过严格训练才送进来的?主子面前说句大不敬的话:不打不罚,是个冤家,我刚进府的时候,因为失手打了个碗碟,也被妈妈们罚着跪过两个时辰;后来当洒扫的小丫鬟,当差的姐姐们不小心熬坏主子的汤药,推到我头上,我也不敢辩解,被打过二十板子——可今天想起来,要是没这些规矩、受不得这些苦,我也做不了官邸里的一等丫鬟。”
  含樱微微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湘竹:“原来有时候我真是奇怪,好几个‘湘’字辈的丫鬟,怎么就偏偏打发了你来我屋里?”
  湘竹的脸色白了一白。
  “要说机灵,你不如湘灵;要说亲信,你不如湘语……”含樱悠悠一笑:“今天听了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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