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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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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老马知识途,日久见人心。谁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真要是对他好,赵苑能不记在心上?
汐朝暗暗的想:前世她对赵苑不好,非打即骂惯了的。如今重活一世,只当是供个活菩萨,养个小祖宗。日后需要赵苑出力的事儿,多了去了。要想马儿跑得快,还得给马儿吃饱才行!
待汐朝再折身回房时,离得老远就听赵夫人叹了口气。汐朝抿唇,快走几步上前,柔声询问道:“娘,你还在为二叔家的事儿担心吗?爹爹他是怎么说的?”
赵夫人握着汐朝的手,将她引在身侧坐好,这才道:“你爹昨晚回来的晚,一回来就往书房去。我就派人请了他来,足足请了三、四回,他才肯过来。”
汐朝小声唤,“娘,你也别生气,想必爹爹也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呢!”
赵夫人叹气道:“若是真的如此,那到好了。我听你爹的口风,似乎那位知府大人对他很是赏识。有意要提拔他入朝为官呢!”
闻言,汐朝手心顿时出了一层凉汗,她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当今圣上登基不久,便连连颁布了召令,严令禁止商贾买官。前世赵老爷也是当官心切,这才暗地里花了大钱,才买了一个区区七品小官。
真要说起来,京城这么大,守卫又如此深严,一个深受重伤的朝廷钦犯,怎么就这么赶巧的被汐朝给救了?背后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如今赵老爷居然又有了这种心思,岂不是步了前世的老路?飞蛾扑火也不是这种扑法啊!
如此,汐朝握紧赵夫人的手,满脸认真道:“娘,这个官不能买,千万不能买!”
赵夫人长叹口气,“我也是这般同你爹说的。可你爹这回,说什么都不肯听我的。你二叔欠的银子,你爹也还上了。可怎么就起了做官的心啊!”
她顿了顿,伸手轻轻抚摸着汐朝的脸,道:“汐朝,娘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世上的人都重读书,轻商贾,你生在商贾之家,也委屈你了。”
汐朝抿唇,摇了摇头,“娘,我不委屈。能当娘的女儿,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了。只是……”
她抬头,满脸认真道:“娘,我有一个办法,只是还需要娘的配合。”
☆、22。公子如兰
待赵汐朝从赵夫人那儿出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今年秋天雨水又多,庄稼地里粮食、蔬果产得也好。赵府家大业大,在咸州郊区外头,还有百十亩良田。每年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下面的庄子便拉来满车的蔬果,带着从山上打来的猎物,以作孝敬。
前两日下面庄子便送了两车蜜橘,这橘子树都是种在山上的。每年都有特定的果农照料,结出的果子往往都会挑最大最好的送到赵府。今年也不例外。
按照惯例,除却送去给二房的,每个院子都会送上一篮子蜜橘。其余的全储藏在冷库,随时吃随时拿。今年有所不同,赵苑如今怎么说也是赵府正正经经的继子,待遇虽不如嫡出子女,但也比府上的几房妾室,高出不知多少。
赵夫人心烦赵老爷买官之事,索性将这种小事吩咐下面的人办。可不知是无意疏忽,还是有意为之。竟没一个人想起来要往梅院送。
这可不单单是篮小橘子的事儿,橘子可以不要,可脸面一定要有。若不然,以后哪个人都敢往赵苑头上爬了。赵汐朝心里很气,她见天色尚早,遂吩咐了下人提着两篮蜜橘,这才扶着凤尾的手,一路浩浩荡荡的往梅院去。
路经几位姨娘的院子,里头的丫鬟、小厮纷纷探头出来观望,议论纷纷:
“哎,你们说,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大小姐如今对少爷可真是好啊?”
“那可不?今日一大早,我就瞧见少爷去夫人那里请安了!”
“真的吗?那以后咱们可得对少爷恭敬些,保不齐以后赵府是谁做主呢!”
赵汐朝充耳不闻,一路穿花过堂来到梅院。她转过头,稍作吩咐,这才提着裙子踏入房内。
入眼仍是一架山水屏风,伸手挑起珠帘就见屏风后头坐着一个人。
赵苑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裳,雪白的袖口处绣了密密一层莲花边,内纹浅蓝色的海水云图。此时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案后面。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头摆着厚厚的一沓白纸,左手边压着一块普普通通的雕花镇纸,右手执着小号狼毫毛笔。
他是生得很俊的,眉清目也秀,真真应了书上那句公子气如兰,陌上人如玉。
赵汐朝原先不知什么是气韵,如今瞧见赵苑,才堪堪知晓,出生书香门第的子弟,该是个什么样子。她生在豪商巨贾之家,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金银。二叔家儿子多,个个穿得花团锦簇,一身的绫罗绸缎。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厮,成日里吆五喝六,在府上打鸡骂狗,一辈子也就靠那点家底了。
可光有钱又有什么用,旁人明面上畏惧商豪,暗地里还不是啐骂金银铜臭?可话又说回来,若是赵府没钱,旁人只会更加瞧不起。连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铜臭书香?
赵苑一早儿就发觉赵汐朝过来了,他也没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他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书页,发出轻微的声响。
桌面上还摆着两张才临摹好的宣纸,上头的墨迹还未干。
赵汐朝屏息凝神,随意望了一圈,这才蹑手蹑脚的凑至赵苑身侧。她眉眼弯弯的,正想吓赵苑一下,两只手才举起来,呈猫爪状,一声“赵苑”还未出口,就哑在了嗓子里。
赵苑抬首,两眼定定的盯着汐朝瞧,一动不动,极其专注,面上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除却冷漠,赵汐朝真的想不到第二个词。
汐朝嘴角略抽搐,总觉得自己方才暗暗赞美赵苑的词语,其实用的不是很恰当。
公子如兰……啊,其实是目光如炬。
温润如玉也不全然。
这人,看谁呢?
汐朝尴尬的收回了手,顺势理了理额间的碎发,干巴巴的打了声招呼,“啊,好巧,这不是哥哥吗?”
赵苑收回目光,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复低下头,毛笔尖从砚台边上舔过,淡淡道:“不是很巧,这里是梅院。还有,叫哥哥就不必了。大小姐同我关系并不是如何亲厚。”
赵汐朝眨了眨眼睛,心想:方才在我娘那里,你也没说咱两关系不亲厚啊?敢情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讨好你?很好,你猜对了。
她眉眼弯弯,笑眯眯道:“好呀,我听兄长的。”
赵汐朝边说,边坐至赵苑身旁,她将书案上的物品往边上推了推,两手捧着下巴呈开花状,道:“你说的对,说的很好。以前咱两关系的确不亲厚,甚至还有点小摩擦。可是我都改了呀!以后,咱俩兄友妹恭,友好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好不好?”
闻言,赵苑抬头,好看的眉头蹙起,冷眼瞥了汐朝一眼,淡淡道:“你说的话可是真心实意的?”
汐朝拍了拍胸脯,满脸认真道:“绝对真心实意,比珍珠还要真,你若不信,我举三根手指发个毒誓给你听听?”
赵苑轻轻摆了摆手,汐朝立马喜笑颜开。哪知他转过脸来,压着一边的眉毛,重复一句:“兄友妹恭?”
汐朝毫不犹豫,慷慨激昂的大声道:“是!”
赵苑步步紧逼,身形往前略倾,“友好相处?”
汐朝吞了吞口水,大力的点了点头,“对!”
赵苑抛下最后一句,“井水不犯河水?”
汐朝心脏狂跳,总觉得最后一句一定要谨慎回答才行,她轻轻咬了一下食指关节处,巴巴道:“对……对啊!”
突然,赵苑轻轻一笑,他伸出一指,轻轻点了点书案,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就已经侵犯了我的领地啊。”
汐朝一惊连忙低头看,就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挤过去这么多了。这一张书案才多大,她整个占了一大半,非但如此,方才没留神,一不小心就将书案上的宣纸推在了地上。
她这一张老脸,算是丢了个干干净净。
还好,赵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他十分得体有礼,善解人意的指了指地上的宣纸,客气了一句,“谢谢。”
☆、23。温润如玉(抓虫)
如此,汐朝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去捡。俗话说的好,知错就改,改了再犯。她将宣纸一页一页的整理整齐之后,这才往赵苑跟前一拍,笑眯眯道:“应该的。”
她余光往下一瞟,忽见赵苑这是在练字。如此,汐朝有了点想法,她复坐好,两手捧腮呈开花状,直叹气,“我这以前吧,特别不爱读书。我爹原本想让我跟着二叔家的几位哥哥,一同进私塾读两年书,可我死活不愿意。后来我娘就说,女儿家要学好女红,熟读《女德》和《女训》,我也没听。现在可好了,这书上的字认得我,可我不认得它,以后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赵苑眉头一皱,不十分相信,偏过头来望她,“你真的不认得字么?我记得我初来赵府时,你还煞有其事的替我取名字。”
汐朝诧异道:“我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赵苑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那时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若是给我取字,便用这个‘渊’字,让我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二房捡回来的养子。”
“…………”汐朝挠了挠头,茫然道:“啊?什么啊?我说过这样的话么?没有吧?算了,别注意这么多细节,你现在不是叫‘赵苑’嘛,可见当时给你起名字的不是我啊,肯定是你记错了。”
赵苑缓缓道:“那是因为赵老爷说,赵家是以下海经商发家,受惠于水。‘渊’字含水,说我不配。”
汐朝更加惊愕了,她倒吸口凉气,忍不住牙齿咯咯打颤。她家祖上杀猪,手上沾了不少血腥,赵老爷为保府上富贵荣华,积福下代,这才对这种事情深信不疑。
简单点来说,就是迷信。
这就不是她讨不讨好继兄的问题了。关键这个继兄啊,他爱记仇啊!
如此,汐朝只得赶紧出言安抚道:“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呢?肯定又是府上哪个爱嚼舌根的丫鬟说的吧?你可千万别信!什么配不配的,根本没有的事!爹娘是觉得女儿家要温柔似水,这才在我名字里添了水字。”
她生怕赵苑不信,连忙举了铁证,道:“你看看二叔家那几个,我大堂哥叫赵平,二堂哥叫赵安,三堂哥叫赵富,四堂哥叫赵贵。也都跟水不沾边啊。”
须臾,赵苑略有些哑然失笑,他道:“平安富贵,原来如此。”
汐朝点头,伸手抹了把辛酸泪,道:“是啊,二叔没读过几年书,都是找对门的秀才给取的。当初还要给我取,我爹没同意。”
赵苑忍不住抬眼望了一眼汐朝,就这一望,心神微微一晃。早先便说,赵汐朝颜色好,天生就是一张笑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话还未说,先露几颗贝齿。她又极爱耸着鼻子说话,像极了娇蛮的邻家小妹妹。
从前,赵汐朝不知道用这副娇俏的面孔,恶意欺负他多少次。如今细细看来,她生得其实并不讨人厌,反而……
思绪戛然而止,赵苑右手握拳,轻轻挡住嘴角清咳一声,淡淡道:“你若是想读书习字,那又有何难?如今朝廷大力整顿科举制度,设立了不少学院,女子亦可入学读书。”
汐朝眨了眨眼睛,崇拜道:“你不是撞坏脑子了吗?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苑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伸手从笔架上换了一支略粗的毛笔,铺平宣纸落下了几笔。
汐朝也不觉得闷,她两手捧腮,边拿眼去瞟赵苑写字,边喋喋不休道:“啊,这写的是什么字啊?感觉好难认啊。这个是‘卵’吗?”
初时,赵苑没搭理她,后来听汐朝越念越是不像话,这才顿笔纠正道:“错了,这是卿!山有木兮卿有意的卿!”
汐朝笑眯眯道:“哦,是这样啊,那卿卿是什么意思啊?”
赵苑抿唇,不十分想回答汐朝的问题,如此,他道:“没什么意思。”
汐朝“哦”了一声,伸手又指了个字,虚心求教道:“那这个呢?”
赵苑道:“青青子衿的‘衿’字。”
汐朝点头,探出爪子继续往下移动,“那这个呢?”
赵苑道:“山高水远的远。”
汐朝立马来劲儿了,一连又指了好几个字。赵苑看起来脾气甚好,一一替她解答。后来,他见汐朝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宣纸上的字,这才冷下脸来。
他伸手将宣纸揉成了一团,随手丢到地上,冷冷道:“不教你,你说没人教你。教你,你又不肯好好学。”
汐朝撇了撇嘴,做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委屈巴巴道:“你不教就不教,你凶我做什么?”
“…………”赵苑拧眉,道:“我没有。”
汐朝立马攥着拳头抹眼泪,嚎道:“你就是凶我了,你凶我了,你凶我了你凶我了!”
如此,赵苑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就走。
汐朝见他要走,当即微微有些急了,也顾不上装柔弱,赶忙伸手一拉赵苑的衣袖,喊道:“哎?你干什么去?不许走!”
赵苑连头都不回,轻轻扯回衣袖,道:“大小姐,正午了,你也该去上房用午膳了。”
“……”汐朝纠结道:“你,也不留我下来吃顿饭吗?”
赵苑脚步顿了顿,须臾,缓声道:“慢走,不送。”
赵汐朝气得牙根痒痒,险些没把赵苑屋子给拆掉了。她走后,赵苑这才回到书案前坐好,他将桌上临摹过的字帖清整一番,刚要起身,又复坐下。将先前揉成团的白纸捡了回来。
轻轻将白纸重新展开,上头的墨迹清晰可见。
赵苑略一思忖,提笔在纸上写下,“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之后,他想了又想,到底把纸撑平,叠成四折塞到了书的最下层。
赵苑长长的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颇感头疼。赵汐朝自从上回昏倒后,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说跟温柔似水沾不上边,可却同往日的行事作风,截然不同。
偶尔,赵苑会猜想,赵汐朝也许也是撞坏了脑袋,还鬼使神差的将性子撞好了。说到底,也是上苍开眼。这是好事。
而且,有点可爱。
☆、24。情分
赵苑将将起身,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打外头进来,手里提着两篮子东西。这小厮正是赵夫人从外头买来,送到赵苑身边当随从的。一共送了五个人来,这个叫山竹,另一个叫山药,负责赵苑的生活起居。另外三个里头,一个老妈子,还有两个是粗使丫鬟。
山竹打着躬道:“少爷,这是大小姐方才带过来的蜜橘,听说是庄子里送过来的,可甜了。您要不要尝尝看?”
赵苑蹙眉,他略一沉吟,道:“是大小姐带来的?”
山竹笑道:“是呀少爷,大小姐对少爷可真好。别的院子送橘子,都是各院的丫鬟去厨房里领的,就少爷这里,是大小姐亲自给送来的!”
闻言,赵苑神情一顿,手指蜷在宽袖中摩挲着。许久,他才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山竹应了声是,将两篮子蜜橘都摆在了桌上。赵苑来来回回在房里转了几圈,悄然无声的叹了口气。
兄友妹恭?友好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这些都是赵汐朝自己亲口说的,若她真能做到,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了。
兄妹么?中间还隔着一个“继”字。若有一日他忆起前尘往事,褪去这个继子身份,历时大约连这点情分,也要断得干干净净。
赵苑伸手抓了一个蜜橘出来,拿到眼前转了转。须臾,他剥开橘子皮,捏了一瓣放在嘴里。
汁水十分充足,新鲜是新鲜,就是太甜了。
他不喜太甜的,吃了两瓣就放下了。转身去了书案后面,挑挑选选,找出了一册最薄的字帖。出声唤了山竹过来。
山竹道:“少爷,可是要用午膳?山药已经去厨房取了,少爷请稍等片刻。”
赵苑将字帖递了过去,淡淡道:“你去一趟芳华院,将这个送到大小姐手里。”
山竹接过字贴,问道:“少爷,是现在就去送吗?”
赵苑道:“对,就是现在。”
…………
将近傍晚,汐朝才打上房回来,她捏了捏眉心,略有些疲惫。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爹不是要做官吗?那好,全府上下举双手支持。做官好啊,说出去名声多好听。光耀门楣,风光无限,可是祖上修来的大福气。
赵家富得流油,最不缺的就是钱。可世人瞧不起商人,赵老爷并非那等无良商人,每年临县干旱,庄稼地里颗粒无收,不知饿死了多少农户,他从中不知拿出了多少雪花银子。又是设粥棚,又是分发大米,好事儿也没少干。
朝廷治灾向来治标不治本,官员官官相护,贪污腐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说到底官员若是不作为,苦得还是老百姓。
其实,赵汐朝明白赵老爷为何想做官。她家钱也有了,声望也有了,就差一个权字。功名利禄多吸引人啊,是个人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换句话说,不想变凤凰的草鸡不是好草鸡。
只是,这个官谁都可以做,唯独赵老爷不能做。前世赵家到底是怎么一步步的沦落到满门抄斩,赵汐朝至今为止都想不明白。
她前世是个傻的,可今世不傻,如果连家人都护不住,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正巧凤尾从外头进来,她垂着头,凑近汐朝跟前,将手里的字贴递上前,低声细语道:“小姐,这是大少爷让人送来的。”
汐朝微微诧异,一边眉毛向上扬,她伸手接过,见是个字帖。她打开瞧了两眼,这才合上,往手心上敲了敲,偏头笑道:“看看,我前头才说想习字,你们少爷立马将字贴送了来。”
凤尾也跟着笑道:“少爷瞧着比先前性子开朗了许多,也知道关心小姐了。”
汐朝心里美滋滋的,她暗暗的想,觉得自己可以借机往赵苑跟前蹭。她原先还愁没有好的由头,如今正正好。
这有的时候,缘分不是靠老天给的,而是靠自己挣的。
赵汐朝将字贴收到书柜上,回眼瞥见书案上摆着的铜鎏金珐琅镇纸。她走过去拿在手里头细瞧,见上刻着“雅正自持”四个大字,边上还刻着墨兰花纹,十分古朴精致。
她拿手里掂了掂,觉得有点沉。想起这是上回她爹为了哄她去私塾读书,这才天南地北寻来的宝贝。
不过这种东西,赵汐朝根本就用不着。而某个人刚好需要。好马配好鞍,好镇纸当然要配赵苑!
赵老爷下了马车之后,背着手往府里溜。他今日一大早的,特意去知府大人那里送礼。知府大人姓林,祖籍也在咸州,同赵老爷是同乡。这走的近了,一来二去,收了这么多礼,遂格外关照赵府。
这不,今日赵老爷再提着礼品过去时,那知府大人拍着赵老爷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赵弈啊,本官见你为人忠厚,又是同乡,平日里多关照了一二。眼下正有个好差事,你可有意愿?”
赵老爷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知府大人这句话呢!他赶忙上去表衷心,信誓旦旦道:“大人请放心,赵某绝对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大人的提携之恩,赵某定不敢忘!”
如此,知府大人也不多说旁的,横竖都是买官,直接让赵老爷回去准备银子。简单又粗暴,半句废话都没有。
赵老爷一面暗暗激动不已,觉得赵家这回总算是扬眉吐气了,祖上十八辈都有荣光。这赵家家产得亏落他手里,若是搁二房手里,光耀门楣不指望,别败光家产,就算是祖宗显灵了。
可话又说回来,自打赵老爷因为买官之事,同赵夫人闹了分歧之后,已经许久未曾说过话了。
赵老爷是个男人,总觉得赵夫人是妇人之仁。一来二去,就不肯同赵夫人同房了。可府上妾房多啊,赵老爷不去夫人房间,几房小妾高兴的像过年。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赵老爷来自个房里。
他是觉得,横竖赵夫人肯定还在冷脸,索性再去几个妾房的屋里躲上两日。兴许过个几天,夫人就想通了,想明白了,气也就消了。
而他头顶的乌纱帽也稳住了。
☆、25。摸骨看相
如此,赵老爷背着手,乐呵呵的拐个弯,预备着往三姨娘的院子里去。哪知才走到凉亭处,就被夫人房里的丫鬟拦了下来。
翠凰俏生生的从旁边跳出来,行了一礼,道:“老爷,夫人正等着您一同用晚膳呢!”
赵老爷顿足,他眉头一皱,歪着头询问道:“怎么,你们夫人气消了?”
翠凰笑道:“老爷说笑了,夫人什么时候生过老爷的气?老爷还是快请吧,当心夫人等急了。”
如此,赵老爷正才调转方向往回走。翠凰在前面引路,穿着粉色缎花长裙,外头还披着一层翠烟色的轻纱。她正值妙龄,腰肢纤细,胸脯浑圆,走起路来摇曳婀娜,说不出来的风情。
赵老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翠凰,越瞧心里越喜欢。他见路上没旁人,遂握着翠凰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这手可真嫩,脸蛋生得也好。”
翠凰当即羞红了脸,连忙查探四周,见左右无人后。这才跺了跺脚,娇嗔道:“老爷!这还是大白天,当心被人瞧见了!”
赵老爷被这声喊的,骨头都酥了一半,手上越发的不老实,往翠凰腰上使劲拧了一把,“小美儿人,你等着啊。回头我就跟夫人要了你来!”
翠凰羞得赶忙将头垂了下来,细若蚊蝇道:“奴婢单凭老爷做主。”
如此,赵老爷这才笑着,抬腿往上房去。他伸手刚挑开珠帘,赵夫人立马从里屋迎了出来。
“老爷总算是回来了,来人啊,将厨房里炖了一下午的红枣鸡汤端上来!”
赵夫人边吩咐丫鬟,边上前亲自替赵老爷宽衣解带,她道:“老爷今日怎的回来的这样晚?汐朝今日还同我说,想给爹爹请安,可总也见不着你人。老爷竟也不想女儿的?”
赵老爷原本以为赵夫人纵是气消了,也该是板着张冷脸才是。哪知竟然会是这般温柔小意。他心里舒坦,握着赵夫人的手,温声道:“夫人,你可是想通了?赞同为夫买官了?”
赵夫人笑道:“自然,老爷才是一家之主,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哪懂官场上的事情。来,老爷快吃饭吧。”
赵老爷心里别提多受用了,连连夸赞赵夫人识大体,还从怀里掏出个镯子出来,道:“来,夫人。这是我早上去铺子里,特意给你挑的翡翠镯子,你戴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赵夫人微微笑了笑,心知这翡翠镯子,只怕是赵老爷买来送到三姨娘那去的,可她也不戳破。亲手给赵老爷盛了碗鸡汤,柔声道:“来,老爷,快尝一尝这汤。这鸡是山鸡,前两日从庄子里送来的,肉质最是鲜美,再是滋补不过了。”
赵老爷尝了两口汤,连连赞了赵夫人贤惠,他余光瞥见旁边站着的翠凰,食指微微一缩,随意道:“夫人,我记得这丫鬟是汐朝房里的,怎的来上房做事了?”
赵夫人随意瞥了翠凰一眼,淡淡道:“先前是这丫鬟不老实,我便将她打发到了后院做些杂事儿。前两日,我头疼胸口也闷得厉害。正巧翠凰过来送衣裳,便替我揉了揉。我见她机灵,这才将人留下了。”
闻言,赵老爷笑道:“人不但机灵,这模样也生得周正。看眉眼同四姨娘年轻那会儿,有那么几分相似。”
赵夫人心知赵老爷又起了色心,顿生不悦。可她想起汐朝的嘱咐,硬是将心里的不悦按捺下来。
“老爷说的是,我瞧着也有些像。只是四姨娘原先看着挺老实,哪知竟然是手脚不干净的。可见这看人,还不能光看表像,要日久见人心才好。”
赵老爷谄笑道:“夫人说的是。”他又忍不住连连瞟了翠凰好几眼,心里暗暗大呼可惜。
却听翠凰俏生生道:“奴婢多谢夫人抬爱,能在夫人跟前伺候,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赵夫人微微笑道:“那日你替我揉头,我听你嘴里念叨着什么。难不成你还会医术?”
翠凰道:“回夫人的话,奴婢那不是医术。奴婢家住城西,往南再走二十里路,有一处道观。里面有位观虚大师。大师不仅看相灵验,更是一手好医术。奴婢小时候跟爹在山脚住过一阵子,遂学了一点皮毛。那日奴婢正是念着经文,保佑夫人身体康健!”
此话一出,赵老爷顿时被勾起了心思,他道:“哦?这位大师真有这么灵验?还会摸骨看相?”
翠凰点头,“自然是灵验的,那一片的百姓都爱去观里求福呢!”
赵夫人也道:“老爷,人家是大师,又是出家人。说出的话自然是灵验的。”
如此,赵老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点头道:“是,夫人说的是,不能对大师不敬。我看不如这样,明日不如派人将大师请过来,在府上行些法事,赶走晦气,积些福泽。”
赵夫人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遂笑容满面的应承下来。第二日老早就派人去观里请了。
大约正午时分,大师这才姗姗来迟。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道袍,长得风仙道骨,一手捏法印,臂弯上还挂着一记雪白的拂尘。
一见赵老爷的面,微微颌首算是见礼。赵老爷平生最是相信鬼神之说,遂待大师十分客气有礼,连忙将人请到大厅里上座。
赵汐朝听闻消息后,脸上顿时一喜。心知自己这是下对了棋。这观虚大师年过半百,靠着一副风仙道骨的皮囊,和一些摸骨算命的小本事,在咸州一带坑蒙拐骗,也是十分有名声的。
前世赵苑做了官后,头一件事儿就是来咸州整顿,将这观虚大师判了罪。
眼下,赵老爷做官的心思已定,任凭赵夫人说破嘴皮子,也是无济于事。既然赵老爷信神明,那就让神明告诉他,这个官不能做。
只见大师拿着一张符纸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待转到赵老爷跟前时,眉头一皱,上上下下打量了赵老爷好几遭。
赵老爷心里凉飕飕的,生怕自己身上染了什么污秽之物,遂连声道:“大师,可是我身上有什么污秽之物,还望大师明示啊!”
大师面容沉重,闭着眼睛念了一大段经文,这才叹了口气,道:“赵老爷,不是老道不帮你。只是……唉!”
他说话这么一犹豫,又摇头叹气。真就将赵老爷吓得不轻。
赵老爷捂住胸口,好容易喘匀了气,缓声道:“还望大师告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摇了摇头,长叹口气,“唉,我见赵老爷与道法有缘,这才指点一二。贵府原先怕是犯血腥的吧?”
赵家祖上就是杀猪的,手里自然沾了血腥。这事儿满咸州的人都知道,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可偏生赵老爷信了。
赵老爷连连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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