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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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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夫人叹道:“谁说不是呢,这药材铺子也被查封了,里头的掌柜子和店小二也进了大牢。也幸亏你二叔买通了官差,这才躲过一劫。你二婶今日就为了这事过来,说是要赔给知府大人五百两黄金。”
  汐朝震惊了,她道:“五百两黄金?知府大人是要吃人吗?这么多银子,二叔家怎么拿得出来!”
  赵夫人道:“话是这么说,你二婶今个就过来哭求,死活让咱们长房掏这个银子。你说说,长房和二房在你祖母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分家了。他二房成日挥霍,节前年后,也没个回礼。一到关键时候,还指着咱们长房,这是什么道理?”
  闻言,汐朝暗暗琢磨起来,若说这药材铺子卖假药,的的确确是个大事。一旦被查出来,搞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可事实上,这人参也只是运输过来时受了潮气,顶多也就是以次充好。
  如今,这药材铺子也封了,人也抓进去了。怎的还要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两黄金?
  知府大人莫不是以为赵府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顺着河水淌来的?
  汐朝越想越觉得这知府定是要讹老百姓的血汗钱,遂道:“娘,这事爹爹知道了没有?”
  她这话不问还好,赵夫人一听,越发恼火了,她道:“打今天天不亮,你爹就出门去了。我都派了好几个小厮去找,满咸州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爹的影子。谁知道他又去哪儿了?”
  如此,汐朝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心知她爹这约莫又是跑那个秦楼楚馆风流快活了。可她又不好说出来,以免伤她娘的心。遂安抚道:“娘,你别太担心了。事情总会有转圜的余地,等爹回来,你好好同他说一说。二叔到底也是自家人,能帮还是得帮一回,否则就二婶那张嘴,还不知道在外头怎么乱说呢!”
  赵夫人恼恨的牙根痒痒,低声骂道:“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个还奇怪了,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敢情是要过来拿银子!”
  她顿了顿,见桌上的饭菜快凉了,遂偏过头来,对汐朝道:“你快吃饭吧,吃完了让丫鬟早些带你去休息。眼瞧着快入冬了,明个找绣娘过来,给你多裁两身衣裳。”
  汐朝点了点头。又过了一阵,外头突然传来嘈杂声,赵夫人觉得聒噪,遂对着左右道:“去外头看看,怎么这么吵。”
  小丫鬟应是,快步下去了,很快又折回身来,道:“回夫人的话,是四姨娘身边的茯苓。她说她抓到贼了,还请夫人出面做主。”
  此话一出,赵夫人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她将筷子重重往桌面上一拍,怒道:“将人带进来!我到要瞧一瞧,是那个贱婢这么大的胆子!”
  不出片刻,茯苓便拽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汐朝原本就觉得事情有异,此刻见茯苓拽着的丫鬟不是旁人,正是在赵苑身边伺候的早香。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赵夫人也认出了早香,目光像钉子一样从她身上划过。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问茯苓,“你说她偷东西,她偷什么了?”
  茯苓闻言,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个玉簪子,她道:“夫人您看这个,方才奴婢路经梅院,正巧遇见早香。奴婢见她鬼鬼祟祟,遂跟在了后头,就见她跟少爷窃窃私语,还拿了这个玉簪子出来!这个奴婢认得,这是大小姐的东西!”
  汐朝一听,抬眼细看两眼,见这簪子是极好的白玉,上头精雕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尾端还嵌了颗米粒大小的碎钻。
  正是她平日不常戴的玉簪子。
  汐朝深觉头疼,伸手捏了捏眉心,就听赵夫人问她,“汐朝,这可是你的玉簪子?”
  汐朝道:“是到是,可是……”
  赵夫人抬手打断汐朝的话,立马带上人风风火火的直奔梅院去。还不忘了让人将早香提了一同前往。
  汐朝又急又气,急得是怕赵夫人受了小人的挑唆,平白无故冤枉了赵苑。气得是四姨娘手段卑劣,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待一众人气势汹汹的到了梅院,却见梅院今日一反常态,居然是灯火通明。
  赵夫人眉头拧成一团,人才走至院内,就见外头聚了不少的下人。赵苑单手背在身后,正立在门槛上。月光洒下来,将他整个人渡上了淡淡一层华光。
  而人群中央,一个小厮正被人反绑着,由着两个下人按跪在地。
  众人见赵夫人来了,纷纷散出一条道来。赵苑神色自若,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对着赵夫人行了一礼,道:“母亲,儿子正有事想向母亲通禀。”

  ☆、18。抓贼拿赃

  汐朝原先还暗自替赵苑担忧不已,如今瞧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反倒是稍微松了口气。她见丫鬟搬来了贵妃椅,遂搀扶着赵夫人坐下,柔声劝道:“娘,我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咱们也不要随便冤枉了人,先听一听赵苑是怎么说的吧?”
  赵夫人满心都是二房的烦心事儿,方才听茯苓那样说,自然怒气上涌。此刻到了梅院,又听汐朝在旁劝说,反而是按捺住了火气。她拍了拍汐朝的手,严厉的目光四下逡巡一遭,径直落在了赵苑身上。
  “你说有事要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大晚上的,梅院又在闹什么?”
  赵苑站在台阶下面,对着赵夫人拱了拱手,轻声道:“母亲,这几日梅院一直失窃,小到衣服,大到花瓶陈设。我遂暗地里派了人盯着,今夜果然将贼人抓了起来。正预备着派人去前院通知母亲。”
  他说罢,回头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个下人将一个男子拉了上前。
  见状,赵夫人眉头一皱,略偏过脸去看了一眼汐朝。旁边的绮月会意,连忙找人抬来一架屏风,将人挡在了后面。
  赵夫人道:“将他头抬起来看看。”
  这男子被捆得结实,一听说要抬头认人,立马在地上扑腾开了,死活不肯抬脸看人。
  汐朝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往场上看。此刻见这男子不肯就范,索性让人将他按趴在地。
  赵苑接过火把,往这男子的身旁一凑。众人这才瞧清这男子的脸。这人看年纪约莫二十多岁,长得肥头大耳,是一张陌生的脸,决计不是赵府的下人。
  这男子吓得也狠,心知自己跑不掉了。连忙扑跪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偷盗了啊!”
  赵夫人厌恶的皱了眉头,轻摆了摆手,小厮会意,径直走上前去搜身。果不其然,除却银两之外,还搜出了珠宝首饰。
  汐朝仔细的看了两眼,见自己的珊瑚手钏也在里头,遂抿唇想了片刻。她对着凤尾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
  回到场上,茯苓见此情形,着实吃了一惊。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声道:“夫人,奴婢亲眼瞧见的,的确是少爷身边的丫鬟早香偷拿了小姐的玉簪子啊。夫人可得为小姐做主!”
  一直没出声辩解的早香,此刻到像是壮了胆子,立马反驳道:“夫人,奴婢没有偷过大小姐的东西!是茯苓故意冤枉奴婢,夫人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茯苓立马啐道:“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居然敢说我冤枉你?谁冤枉你了?我家跟你家住在一个胡同里,我昨个就听我爹说,你爹前一阵子发了重病,连床都下不来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就等着死了。哪知道你突然就让人带钱回去!你说,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你若是不偷主子的东西卖,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早香一下子就哭了,她边擦眼泪边大声反驳:“那是我自个绣了荷包、帕子,拿出去卖的!”
  她又转过脸来,对着赵夫人哭道:“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奴婢是冤枉的啊,夫人!”
  赵夫人听得头疼,就见茯苓跟炸毛的猫似的,猛的扑在早香身上,劈头盖脸的打了一耳光,骂道:“你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汐朝听不下去了,她皱眉道:“来人啊,赶紧将人分开,这打起来像什么样子?”
  她又对着茯苓道:“你若是有理,夫人跟我都会帮你。你若是无理,纵是四姨娘来了,也帮不了你!”
  茯苓被一个嬤嬤扯了过来,立马道:“小姐!您现在是向着梅院说话?”
  汐朝偏过脸去,瞅了两眼赵苑,见他始终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遂转过头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再者赵苑怎么说也是赵家的继子,得唤夫人一声‘母亲’,什么时候轮到奴婢胡乱编排了?”
  她又凑近赵夫人跟前,笑眯眯道:“是吧,娘?”
  赵夫人伸手拧了一把汐朝的脸蛋,无奈道:“你啊,让我怎么说你!”
  正巧凤尾将四姨娘请过来了,汐朝这才直起身。就见四姨娘扶着丫鬟的手,婀娜多姿的走上前来。先是对着赵夫人行了一礼,这才娇笑道:“哎呦,这闹得是哪一出呀?比戏楼里的话匣子还热闹!”
  赵夫人最是不喜府中这几位妾室,遂也不拐弯抹角,道:“你来的正好,你身边的丫鬟指控早香偷窃,这事你可知晓?”
  四姨娘道:“我说夫人呐,这事不光是妾身知道,大小姐也是知道的。是吧,大小姐?”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汐朝,赵苑抿唇,抬眼望了汐朝一眼。
  汐朝头疼不已,她是知道这事儿,可问题是,她没想到四姨娘居然如此心急。这才一顿饭时间,就着急着抖落出来了。
  如此,她只好道:“先前四姨娘说时,我便觉得事情有异。眼下大家都在,正好可以争辩一二,分个是非曲直,别冤枉了好人才是。”
  四姨娘没料到汐朝下午还气势汹汹,扬言要将赵苑大卸八块,现在就突然转了口风,要辩出个是非曲直了。
  她脸色登时难看的紧,回眼瞧见被捆住的男子后,脸色越发难看下来。

  ☆、19。女主的白月光

  晚风一吹,四姨娘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她往人后面躲了躲,捏着嗓子笑道:“这都什么事儿啊,我这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道人家,哪里会知道这些。来来,茯苓,你知道什么,就赶紧跟大家伙说一说,夫人在此呢,你还怕有理说不清吗?”
  茯苓这回算是有了靠山了,赶忙将能诬赖赵苑的话,说了个底朝天。她这边眉飞色舞的说着,还时不时拿手指去戳早香的额头,跟占了多大的理儿似的。
  末了,茯苓喘了口气,道:“夫人,奴婢能说的就这么多。您若是不信,即刻派人去早香家,说不定还能拿到赃呢!”
  顿了顿,她又手指了指先前那个男子,道:“至于这个男人,我看搞不好就是早香的姘头,夫人一定要严惩早香,不能放任这种下贱的奴婢不管!”
  四姨娘心里一个咯噔,暗暗将茯苓骂了一通。茯苓是她入府后,才收到房里的丫鬟,遂不认得四姨娘的娘家人。眼下这个被捆的跟烧猪似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她的远方表哥王富贵啊!
  这王富贵被人按在地上趴着,先前听见动静,知道是自家表妹来了,这才将心藏在了肚子里头。
  赵苑突然道:“我看未必。今日我派人将这贼子抓住时,这人立马从墙边的狗洞里钻了过去,一路还知道往人少的道儿窜,分明就是熟悉府上的路。既然这人不是府上的下人,那自然是跟府上有些关系了。”
  汐朝一听,深觉有理,立马附和道:“是啊,我方才也奇怪的很。芳华院和梅院离的甚远,怎么贼子偷了东西以后,不赶紧跑,还知道要往梅院里窜?府上就属梅院最偏僻,最藏得住人了。”
  四姨娘尖声道:“那不正摆明了,是咱们大少爷指使了人。要不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大小姐的院子里偷东西?”
  汐朝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她道:“空口无凭,四姨娘怎么就知道是赵苑指使的人?我看茯苓的话也不能尽信,如若不然,将这男子拖下去杖打,就不怕他不说实话!”
  她用手指头勾了勾腰间的穗子,笑眯眯道:“我记得但凡犯了偷窃罪,是要剁手的呀!”
  此话一出,四姨娘还未来的及说话,就见王富贵跟僵蛇回暖似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了起来。几个小厮险些都没拉住人。
  王富贵是个没有骨气的人,一听说要打他,立马鼻涕眼泪流的哪里都是,他哭道:“别别别,千万不要剁手,我说我说!表妹,你快救救我啊!快帮我说句话啊!”
  此话一出,赵夫人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她一拍贵妃椅,怒道:“四姨娘!这怎么回事?这人怎的唤你表妹!莫不是你娘家的人?”
  四姨娘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她赶忙撇清关系,道:“夫人明鉴啊!妾身怎会认得这种泼皮?”
  赵苑在一旁冷嗖嗖道:“那可未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凭着这贼子对府上的熟悉程度,想必私下里来过不止一回。既然如此,除非他有三头六臂,否则府上定有人能将他认出来。再者,到底是不是四姨娘的远房表亲,出门打听一番,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汐朝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前世没少冤枉赵苑,也没见他哪次反击过。这么看来,赵苑非但不蠢,反而很是聪慧啊。
  若是今晚赵苑没能早一步将人抓住,此时此刻,被人按在地上痛责的,定是他自己无疑了。
  如此想来,汐朝忍不住抿紧了唇,这个赵苑,就是个黑芝麻汤圆。竟然比她还能装,很气!
  王富贵见事情败露,索性冲上前去,哭求:“表妹,表妹!你救救我啊,一定要救我啊!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这些东西可是你怂恿我来偷的啊,说好了卖来的钱,五五分账,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赵夫人越听越是震怒,索性让人将四姨娘一同抓了起来。四姨娘说什么都不肯,疯了一般一路窜到了屋里,整个人撞到了屏风上。
  突然,四姨娘碰到了什么东西,眼睛瞬间一亮,一把将平安结扯了下来,高举着大叫道:“大家快看!这个玉葫芦!梅院哪里会有这种东西,肯定是赵苑偷的!大家快看,这要不是偷的,我今天一头就撞死在柱子上!”
  赵苑目光从人群中瞟过,望着屏风后头的身影出神。他抿唇,一声未吭。
  却听汐朝缓缓道:“四姨娘所言可当真?”
  四姨娘立马道:“自然当真!这绝对是赵苑偷的,根本不关我事!都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我!我要告诉老爷!”
  如此,汐朝这才点了点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道:“这样啊,那四姨娘赶紧撞柱子去吧!”
  “…………”四姨娘怒道:“大小姐这话是何意?怎的尽会偏袒外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赵夫人一听,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她握紧汐朝的手,道:“一个妾室,还敢自称长辈?来人啊,将她给我抓起来!府上没有她这种败坏家风的女人,将她连同什么表哥,一同丢出府去!”
  “是!”
  立马就有几个嬤嬤上前,一左一右将四姨娘按住。四姨娘不肯服气,大哭大闹,硬是要求见赵老爷。
  汐朝凑近身去,打四姨娘手里将平安结夺了回来。她食指勾着平安结的一端,笑眯眯道:“说起来,这可是我送给继兄的,怎么,你是不是也想污蔑我偷盗啊?”
  四姨娘登时跟吃了黄连似的,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佯装要去撞柱子,哪知赵夫人道:“不许拦她,让她去撞!”
  如此,四姨娘到底也没撞成柱子,灰溜溜的被人赶出了赵府。赵夫人见不得爱嚼舌根的丫鬟,索性让人明天一早,去找人伢子来,将茯苓发卖了。
  一场闹剧一直闹到了后半夜,赵夫人也乏了,遂领着人要回前院去。临走时若有若无的瞥了赵苑一眼,什么也没说。
  赵苑垂眸,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真真让人半分错也挑不出来。待汐朝打他身边走过时,将平安结又递了过去,她道:“平安结保平安,我没说错吧?呐,赶紧收好吧,我这玉葫芦可是请观里大师开过光的。大师可说了,谁戴了这玉葫芦,以后准能当五品大官呢!”
  赵苑略勾了勾唇角,淡然道:“多谢。”

  ☆、20。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夜凉如水,满天的星子都藏在乌云后头,就连月光也隐匿起来。汐朝回到芳华院时,早已经灯火阑珊。
  丫鬟小翠离得老远就瞧见凤尾打着灯笼过来了,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飞速的整了整衣裳,迎上前去,“大小姐,您回来了!”
  汐朝今晚也算是累着了,她揉了揉眉心,由着凤尾将她扶进屋。不一会儿,就有丫鬟抬了桶热水进来。
  如今正值深秋,入夜冷风直往袖子里灌。汐朝在外头站得久了,脚都站僵了。眼下脱了衣服,将胸口以下全泡在热水里,这才觉得通身暖了起来。
  凤尾轻手轻脚的替汐朝散发,从旁边的妆奁里,取出一盒玫瑰香脂,仔细的涂在发上。
  赵府是豪商巨贾之家,虽不至于富可敌国,可却是富贵一方。府上吃穿用度,一律都是用最好的。旁的不说,单这盒玫瑰香脂就价值五十两银子,又是从姑苏千里迢迢水运过来的,更是翻了一倍的价钱。
  在咸州但凡家境优渥些的小姐们,都爱用这些香脂,护理出来的头发又浓又密,像是极好的缎面一般顺滑。
  汐朝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水面上洒满了玫瑰花瓣,热气直往上腾。四肢都浸在水里,不消片刻,一股子浓浓的倦意缓缓袭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吵闹声渐响,汐朝困意顿时一扫而光,她偏头询问道:“外面为何这般吵?发生什么事了?”
  凤尾转头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小声回道:“小姐,好像是老爷回来了。”
  汐朝坐起身来,道:“我爹回来了?怎的,前院吵起来了么?不行,我得去瞧一瞧。”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凤尾连忙扯来衣裳将汐朝裹了起来,唯唯诺诺的劝道:“小姐,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了吧?老爷和夫人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汐朝略一思忖,觉得自己此番前去,并不适宜。横竖家里没有别的事,四姨娘向来不得宠,如今既然纵因娘家人偷窃,赶出去也便赶出去了。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至于赵苑,原先也就是清白无辜的,且十分漂亮的替自己洗脱了罪名。纵是赵夫人有心为难于他,暂时也找不到由头。
  如此,能让赵老爷和赵夫人大半夜吵架的,大约便是二房的事儿了。
  这以次充好卖药材的事儿,二叔其实也没少干。可哪次也没出过差池,偏生这次被那知府大人逮到了小辫子,可不得好好整治一番。
  如今朝廷虽然修改了诸多律例,可至古以来,读书为最上等,从商为末等的观念,仍旧根深蒂固。
  赵府虽说富庶,可到底是商贾之家,在外头看似风光无限,可到底也被世人看轻。
  正因为如此,前世赵老爷为了点名声,这才花了大把的雪花银子,捐了个官职。说是“捐官”,可说到底就是花钱买官。
  汐朝若是记得不错,赵老爷正是通过一位知府大人,这才顺利买了官职。后来圣上调任,赵家这才举家迁往了京城。
  如此说来,这次若要顺利处理二房的事儿,岂不是就要走了前世的老路,赵老爷还得去买官?
  汐朝暗叫不好,她爹是个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商人,素日就懂如何下海经商,如何一本万利。可官场上的行话,却是一窍不通。前世明里暗里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就连最后赵家出事,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出面替赵家说话,非但如此,还个个落井下石。
  那时赵苑已经回了傅家,自己也混到了五品文官之职,隶属于翰林院,专管编纂文献,整理史书诸事。大约是因其叔父中书令傅温的缘故。赵苑尤其受到圣上的器重。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加官进爵、光耀门楣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汐朝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这赵苑家境不凡,祖上也是有封荫的,其叔父又是朝廷重臣,自然不是赵家这种商贾可以比拟。
  若有一日赵苑重回傅家,只需稍微在中书令的耳边,提两句赵家的好话。日后赵家得了傅家的庇佑,谁还敢轻易过来招惹?
  须臾,汐朝自我反思,暗暗道:这个继兄得讨好,非但要讨好,还得当个活菩萨供起来,赵家未来的荣耀,可拴赵苑身上了!
  翌日,汐朝早早的起了身,她今日赶着要去给赵夫人请安,遂穿的格外得体。一身浅绯色的长裙,外套一层碧色的轻纱衣,裙裾上点缀着浅色紫罗兰花瓣。腰间还配了一条月牙白的锦带,左右两边各缀着一条鲜红色的穗子。走动间随着身形,轻轻摇曳,分外好看。
  凤尾手巧,右手持着木梳,左手涂了些玫瑰香脂,不消片刻便挽了发。因她不确切知道赵汐朝的素来喜好,遂捧来妆奁低声询问汐朝的意思。
  汐朝随意瞥了两眼,见里头流光璀璨,皆是一些金银首饰。她觉得俗气,遂从最里头挑了支极素净的翡翠簪子出来,轻声道:“就这支吧,其余的都收起来,我都不喜欢。”
  如此,凤尾这才轻手轻脚的给汐朝插在发间,又取了一对精巧的白玉兰发饰戴了上去,这才肯作罢。
  待汐朝同丫鬟去了上房时,恰巧见到早香立在门口。她不由觉得诧异,忍不住多瞟了早香几眼。
  早香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裙子,身材玲珑有致,她肤色又白,打扮的也素净,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滋味。却见她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小姐,少爷正在里面给夫人请安呢!”
  闻言,汐朝更加诧异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昨儿赵苑唤赵夫人“母亲”,已经出乎了汐朝预料。如今,竟然也知道过来请安了?以前也没见他晨昏定省啊?
  入了里间,汐朝果见赵苑正坐在下面,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月牙白长袍,内绣成片的墨兰图。腰间一条织金白锦腰带。此刻正唇角含笑的低头抿茶。
  汐朝微微愣了会儿神,余光见赵夫人伸手招她过去,遂迈着碎花步子,走向前盈盈施了一礼,道:“汐朝见过娘。”
  赵夫人点了点头,笑道:“你今日起的到早,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汐朝笑眯了眼睛,心道:我若是知道赵苑在这儿,早就过来了。面上只道:“娘,女儿来向您请安呀!”
  她又转过身来,看着赵苑俏生生的笑道:“呀,你也在这儿?真是好巧!”
  赵苑应声抬头,轻颌首算是见礼。如此,汐朝这才坐至赵夫人的身边坐好。

  ☆、21。养个祖宗

  赵夫人道:“今个到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来了也有一阵子了,也从未见你来请过一次安,问过一声好。今个到是懂规矩了?”
  汐朝一听,忍不住抬眼往赵苑身上看。只见赵苑跟听不懂赵夫人话中的挑剔一般,脸上微微含笑,他长得又俊,真真是让人如沐春风。他道:“母亲教训的是,从前的确是儿子的不是。儿子从前虽是二房的人,可如今既然过继到了长房,便是长房的人。日后晨昏定省,再不敢有丝毫耽搁了。”
  赵夫人目光淡淡的从赵苑身上划过,正巧绮月添了新茶过来,便道:“绮月,去给大少爷添茶。”
  绮月应了声“是”,素手轻轻拢了一边的袖子,替赵苑添了新茶。这茶叶是从江南才运过来的,名唤竹露茶。里头除了茶叶,便是添了清晨竹叶上的露水。煮沸过滤三、四回,汤色越发清澈,初尝略有些苦涩,回过味儿时,才渐渐甘甜。秋天易干燥上火,喝这种竹露茶最好不过。
  可即便茶叶珍贵,也比不得赵苑同赵家关系的缓和。汐朝心里一阵窃喜,她偏头见赵夫人神色如常,也未再难为赵苑,索性开口央道:“娘,你看啊,如今芳华院一连赶出去两个丫鬟了。是不是也该给我再添两个啊?”
  赵夫人拍了拍汐朝的手,笑道:“好,你说要几个就要几个。明个为娘就让人带了人伢子过来,你尽管挑几个机灵、会伺候人的。”
  汐朝眯着眼睛笑道:“人伢子就不必找了,我方才过来呀,正好瞧见梅院的早香。她看着挺机灵的,模样生得也好,女儿瞧着也喜欢。娘干脆让早香和早春两姐妹,一道儿来芳华院伺候吧?”
  闻言,赵夫人微微一顿,她虽舍不得不应汐朝的要求,可到底赵苑也在。总不能强行抢了人去,遂道:“好了,梅院统共就那几个人,都被你要去了,那可怎么行?”
  汐朝道:“那有何难?再从府上挑几个机灵点的小厮过去,不就行了?”
  赵夫人略一思忖,心想赵苑如今十二有余,也不算小了。若是总让貌美的女子过去伺候,怕是早晚要出什么事儿。到时再影响到汐朝的名声就不好了。
  如此,赵夫人刚要开口,赵苑便道:“既然汐朝喜欢,带走便是,不必为了几个丫鬟为难。”
  赵夫人脸色稍霁,暗暗将找小厮的事儿记下,又随意聊了几句,便让赵苑下去了。
  汐朝有意要同赵苑说几句话,遂起身相送。赵苑走在前头,伸手替汐朝挑起了湘妃竹帘,淡笑道:“小心,别再撞到头了。”
  他说的是“别再”,这就大有深意了。要知道汐朝重生之后,同赵苑的第一次见面,就扎扎实实的撞柱子上了。
  如今赵苑如此说,岂不是有意取笑于她?
  汐朝深深吸了口气,道:“多谢啊,赵苑哥哥。”
  她趁着几个丫鬟出去之际,几步凑过身去,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怎么样,我把你身边的丫鬟都要了来,你会不会觉得很困扰?”
  只听赵苑轻轻一笑,他眼睛亮极了,正应了书上所说顾盼神飞,丰神俊朗。
  “如此甚好。”
  汐朝也笑,她生得明艳动人,虽不如江南女子那般婉约清丽,可却独有几分灵气。说话声音轻快悦耳,像是清泉淌入人心,一片沁凉。
  赵苑微微蹙眉,不甚自在的偏过脸去。就听汐朝笑道:“我方才还担心你会不高兴,现在真是太好了。我见二叔家的哥哥们,身边都是小厮伺候着,总觉得你也应该如此才是。”
  顿了顿,汐朝歪着头,笑眯眯道:“对了,我见你总在看书。你是喜欢读书的吧?以前读过书么?”
  赵苑摇了摇头,没说话。
  汐朝道:“啊?没读过书么?”
  赵苑道:“我不记得了。”
  如此,汐朝略一思忖,道:“那没关系,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有爹,你有娘,你还有我这个妹妹。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喜欢读书,我便去告诉娘,请教书先生来府上教你,好不好?”
  赵苑轻轻一笑,淡淡道:“但愿吧。”
  闻言,汐朝暗暗叹了口气,心知赵苑这还是不肯轻易相信她。不过她也不恼,未来的日子还长着。
  俗话说的好,老马知识途,日久见人心。谁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真要是对他好,赵苑能不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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