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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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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来,汐朝温和的同赵苑道:“赵苑,你可以起来了。嗯,这是我娘说的。”
赵苑这才缓缓的起了身,他面色憔悴,看起来有些脱力。汐朝极其有眼色的上手扶他,被他一下推了过去。
汐朝也不生气,亦步亦趋的跟在赵苑后头给他打伞。她见那两个丫鬟要站起来,遂道:“谁准你们起来的?都给我跪好!少爷就是少爷,奴婢就是奴婢。谁准许你们在背后说少爷闲话的?居然敢奴大欺主?都在这跪着反省,想想日后该怎么伺候人!”
那两个丫鬟惊得张大了嘴,似乎很不敢置信的望向汐朝。就连赵苑都面带疑惑的看了她两眼。
汐朝对着赵苑笑道:“我替你整治了屋里丫鬟,日后还有谁不好好做事,乱嚼舌根,我饶不了她!”
赵苑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微嘲道:“只要大小姐别来为难我,就算是最大的恩赐了。”
“…………”汐朝装没听见,伸手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唤道:“那个……二狗,你赶紧去找个大夫来,就说是我请的,快去。”
闻言,那小丫鬟还未说什么,就见赵苑眉尖一蹙,绷着脸道:“大小姐还是请回罢,梅院庙小,容不下大小姐这尊大佛。请大夫就不必了。请大小姐以后别再随意给丫鬟们改名字。名字都是爹娘取的,难道下人就不是人了么?”
汐朝:“???”
她苦笑,心想自己在赵苑心里的形象可真够恶毒的。如此她也不愿意过多解释,回眼对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请大夫。
小丫鬟点头,打着伞转身就走,可才走了几步,又迅速折身回来。对着赵苑福身,认真道:“奴婢虽然身份低贱,可还是斗胆替小姐辩白一句。奴婢的小名就叫二狗子,是奴婢的娘亲给取的,希望大少爷不要误会小姐!”
她说完也不管赵苑是什么反应,缩着脑袋转身就跑,溅起了一阵水花。
赵苑很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误会赵汐朝的时候。可也许是被汐朝欺负惯了的,他抿紧唇,一声都不吭的往屋里头走。
汐朝也不生气,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赵苑往房里走。四下才瞧了几眼,就忍不住锁紧眉头。
按理说,赵家虽不是什么簪缨世族,皇亲国戚,可好歹也是个高门望户。在咸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府里上上下下,光是丫鬟就有百十个。每天花销用度,比得过寻常人家四五年。
可赵苑这个屋子也着实太破旧了些。先不说采光不采光,光是窗户纸就破了一大半,其余部分旧的发黄。屋里没有什么陈设,单单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博古架上摆着两个土窑的粗瓷瓶,里头插着两朵鲜嫩的蔷薇花。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汐朝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这哪里是给少爷住的地方,连府上二等丫鬟的房间都不如。
却见赵苑脸上毫无情绪波动,自顾自的径直走到衣柜旁,取出一套衣裳出来。
汐朝瞥了一眼,就再也没有勇气瞥第二眼了。这是一身月牙白长袍,也许是穿了许久的缘故,袖口和领口都微微磨损。料子也很是寻常,可因赵苑生来喜洁,衣裳总是浆洗的一尘不染。
她正想的出神,耳边突然传来赵苑的声音,“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汐朝:“…………”
赵苑皱眉,迟疑道:“你……你该不会是想……”
闻言,汐朝立马回过神来,她猛一抬手,打断赵苑的话,“哎!你别想多!我可没有那种想法!”
她说着双手捂住眼睛,往隔间走。哪知才走了几步,额头猛的撞到柱子,“咚”的一声巨响,险些没让她二度重生。
赵苑瞥她一眼,冷哼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6。惩治丫鬟(抓虫)
汐朝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此刻一听赵苑居然落井下石,恨得险些扑他身上咬。她忍了又忍,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走前世的老路。
如此,她飞快的起身,冷冷一甩衣袖,大步朝隔间走。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小丫鬟领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过来了。汐朝略一思忖,觉得纵是自己待在这儿极力讨好,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兴许还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如此,汐朝同那老大夫交代几句,这才同小丫鬟往外头走。
小丫鬟道:“小姐,咱们是要回芳华院吗?”
汐朝点了点头,她抬眼见雨已经不下了,可地上仍是湿漉漉的。方才冒雨一路走来,鞋袜早就湿透了,黏在脚底很是难过。
主仆二人打院子走过时,跪地上的两个丫鬟脑袋一缩,大气都不敢喘,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汐朝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偏头瞥了一眼灵柩窗,见上头倒印着赵苑的身影。
许久她转过头来,笑眯眯道:“从今天起呢,你们谁都不许再乱嚼舌根,更不许为难少爷。以后吃穿用度不许克扣,每月例银按时交到少爷手上。若是被我知道你们敢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绝不轻饶!”
那两个丫鬟吓得脸色一白,慌忙磕头求饶。如此,汐朝这才松了口,“都起来吧,进去好生伺候。请大夫的银子,直接去上房支,就说是我要用。”
“是,小姐。”
汐朝这才大步往回走,一路上暗暗思索该怎么样才能一改往日作风,在赵苑心里留下一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继妹形象。
她这样想着,很快就走至了芳华院的门口。隐隐就听见里头有责骂的声音传来。汐朝微微一愣,推门就见院子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丫鬟。
赵夫人坐在廊下,背靠着吉祥如意的金丝圆枕,正怒气冲冲的指着下面的人骂,“小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要你们这些丫鬟有什么用?养在府上白吃白喝,来人啊!给我拉下去!全发卖了!”
汐朝着实也吓了一跳,她抿了抿唇,余光见身旁的小丫鬟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连眼眶都红了。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她三步并两步走至赵夫人跟前,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怎么了啊,女儿就是觉得屋里闷,想出去透透气。娘,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顿了顿,汐朝佯装委屈,可怜兮兮道:“娘,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赵夫人最是疼惜汐朝,哪里肯说她半个字的不好。闻言,一把握紧汐朝的手,心肝宝贝的先唤了一遍。
“汐朝,我的好女儿。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娘宠你还来不及。”
她眸色突然一沉,眉梢就扬了起来,对着汐朝身后的丫鬟道:“小姐身体虚弱,为什么不好好伺候?出去也不加件披风,是想冻坏小姐?”
那小丫鬟胆子小得很,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她上半身几乎贴在地面,急得眼泪花乱蹦,可偏生又不敢如实招来。
汐朝见状,暗暗对这小丫鬟多生了两分喜欢。她见左右两个老妈子要将人拖下去,遂连忙摇了摇赵夫人的手臂,娇声唤道:“娘,是女儿自己要出去的,跟她没有关系。再说了,女儿身边就这一个贴心的丫头,你要是让人把她打坏了,我就跟你急了!”
赵夫人一听,心头像是有小虫子咬过,她拍了拍汐朝的手,又冷眼瞥了那丫鬟两眼,语气颇为嫌弃,“怎么还是个三等粗使丫鬟?”
一直不曾说话的管事王嬤嬤从旁斥道:“夫人问话!大小姐房里的大丫鬟是谁?还不赶紧出来!”
一众丫鬟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出声的。王嬤嬤一连喊了三声都不见有人回应,她原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夫人身边的管事,何曾受过这等子气。
夫人也是满肚子火,她一拍贵妃靠椅,怒道:“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站出来回话!”
如此,这才有一个圆脸盘,绿罗裙的小丫鬟回话,她牙齿轻轻打颤,小声道:“回夫人的话,翠凰姐姐这几日病了,一直在房里养病。方才管事嬤嬤叫奴婢们出来,翠凰姐姐她……她自己不肯的。”
这个翠凰正是汐朝院子里的一等大丫鬟,平日跟着汐朝身边耀武扬威,风光咨意的很。可惜后来,她仗着自己有两分好颜色,爬上赵府老爷的床上去了。
事后被赵夫人逮了个正着,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就让几个老妈子从床上拖下来,满府的下人都瞧见了。
后来,翠凰就成了赵府的第五房小妾,除却赵夫人这位当家主母,上头还有四位小妾日日打压,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前世,汐朝也很是厌恶翠凰,眼下就更不可能出面维护了。
赵夫人闻言,气得当场变了脸色,她冷声道:“来人!把翠凰拖出来!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奴才,居然敢欺负到主子头上!”
她这般说,还将汐朝拉至身边,温声道:“汐朝乖,娘这就替你整治了房里的丫鬟!绝对不让她们欺负你一丝一毫!”
不出片刻,两个老妈子就将一个女子拖了出来。这女子身形玲珑有致,脸上还擦了脂粉,
更衬出她的好颜色。
翠凰被两个老妈子硬拖了出来,根本来不及破口大骂,抬眼就见夫人和小姐都坐在上头。她吓得脸色突变,连忙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见过夫人、小姐。”
赵夫人冷眼看去,生觉翠凰生的一副风骚狐狸精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的脂粉擦的厚厚一层,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模样。
“大胆奴婢!居然偷懒耍滑,府里买你们是要好生照顾小姐,谁准你在外头卖弄风骚?来人啊,将这丫鬟拖下去杖责二十,扣两个月例银,打发到后院!”
翠凰面如死灰,她原本就盼着在大小姐跟前,能多长长脸,凭借着自己的样貌,寻个好人家。可万万没想到赵夫人居然如此厉害,说发落就发落,半点都不肯留情面。这原本好端端的一等丫鬟,若是被发落到后院,比三等丫鬟还不如。天天就只能洗衣服做饭。
如此,翠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跪行几步,求道:“大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啊!”
汐朝置若罔闻,瞧都不瞧一眼,翠凰没了法子,被两个老妈子硬拖了下去。用两条荆木板子往人身上打。直打的翠凰鬼哭狼嚎,痛哭流涕。
前世汐朝最是痛恨她爹频繁纳妾,害她娘终日郁郁寡欢。她曾经同赵夫人一起,不知赶跑了多少急着攀高枝的狐媚子。
赵府祖上原是杀猪的,后来到了赵老爷这一辈做了皇商,发家致富一举成为了咸州最富贵的人家。
可人只要一有钱就喜欢忘本,赵老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名叫赵弈,从前杀猪时,人送外号赵杀猪,乃是杀猪界的一刀。赵汐朝外公家姓陈,是个小户人家,唯有汐朝母亲一个女儿。她母亲闺名锦绣,出阁前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小姐。
后来嫁给赵杀猪之后,过了几年的苦日子,后来赵杀猪跟他弟弟金盆洗手了,下海经商。这才有了赵家日后的辉煌。
再后来,赵家二爷,汐朝的二叔见赵家长房无子,这才歪打正着,外加威逼利诱,强行塞了一个继子过来。
强扭的瓜不甜,这也间接导致了赵苑日后的辛酸血泪史。
☆、7。人送外号赵杀猪(抓虫)
汐朝见翠凰已经被人抬下去了,这才深深吐了口气。哪知事情还没完,赵夫人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好好整治整治她房里的丫鬟。
遂一个挨着一个盘问,直到最后才把目光转向汐朝身后一直躲着的小丫鬟身上。
赵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前怎么没见过?可是府里的家生子?”
家生子顾名思义,就是府上奴婢生的孩子,之后再给府里当差。赵家祖上虽是杀猪的,但实际上挺有钱。
小丫鬟摇了摇头,怯生生的回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名叫二狗子,名字是娘给取的。奴婢家里穷,这才被卖到了赵府当个粗使丫头。平日一直在后院打杂,所以夫人才瞧着面生。”
闻言,赵夫人点了点头,她回眼见汐朝满脸都写着喜欢,这才笑道:“既然大小姐喜欢,那就提为二等丫鬟,留在小姐房里伺候。另外,以前的名字就不要用了,再取一个。”
汐朝从旁笑眯眯道:“那敢情好啊,既然是我的丫头,那名字就该我取才是。”
赵夫人轻拍了拍汐朝的手,笑道:“好,你喜欢什么字,就随意取了来,也是这丫头的福气。”
汐朝略一思忖,这才道:“嗯,就叫凤尾好了。”
赵夫人不禁笑道:“才走了个翠凰,又来了个凤尾,你到是不怕她们奴大欺主。”
她又转过脸来,敲打了凤尾几句,这才作罢。汐朝见状,趁机将她娘挽进了里屋。她笑眯眯的说道:“娘,我有件事想同娘商量,不知娘应不应允?”
赵夫人把汐朝疼的跟心肝宝贝似的,平日里鲜少有不应允的时候。她遂道:“说吧,又想要什么衣裳?还是头面,绒花?”
汐朝摇了摇头,道:“娘,我是想说,这次是我先招惹赵苑的,你能不能饶过他一次?”
一提到赵苑,赵夫人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她伸手指狠狠一戳汐朝的脑门,道:“我的傻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转了性了?还是赵苑那个死小子给你下迷魂汤了?你没事替他说什么好话!他就是二房送来成心气死我的,你怎的糊涂了?”
汐朝伸手揉了揉脑袋,拽着赵夫人的手臂摇啊摇,娇嗔道:“娘,他也没做错什么事啊。而且,那是二叔家的马车先将人给撞了的。幸好赵苑命大,要不然二叔就得偿命了啊!”
赵夫人一听,就更加生气了,“你二叔就是个没心肝的东西!当初分家,明明说好了药材铺子归咱们长房。他说反悔就反悔!这些年你爹走南闯北的,没少挣银子。你二叔整日里游手好闲,哪回不是腆着脸上门讨钱?”
顿了顿,她又接着拿赵苑说事,“真当咱们长房是开金库的?随意什么人都往这带?那个赵苑,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好孩子。整日绷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欠他的!”
汐朝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赵家长房的确是不欠赵苑的,未来可就说不准了。
如此,她又使了浑身解数,百般痴缠。赵夫人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汐朝一下脑门,无奈道:“你啊,可把为娘气死了。”
到了晚间,赵老爷打外面回来了,他一听汐朝醒了,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急冲冲的往前院去。生怕去晚了,赵夫人同他置气。
门外,两个穿粉色对襟长褂的丫鬟正小声说着话,一见赵老爷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萝裙赶在最前面,施施然的行了一礼,俏生生道:“奴婢见过老爷。”
赵老爷道:“小姐呢?”
萝裙巧笑道:“小姐和夫人正在屋里头坐着呢,老爷快请进去吧。外头夜深露重,当心染了寒气。”
她是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平日在府上很有几分脸面。又因为有几分娇艳姿色,遂赵老爷对她颇有两分印象。
赵老爷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萝裙身上,见她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粉衣,更衬得露出来的半截皓腕尤其白腻。被萝裙两声“老爷”叫的,心头就跟被猫抓过似的,酥酥麻麻。半晌儿才一撩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点了火盆,一副山水屏风将屋子左右隔开,再往里走,墙边两架博古架,整整齐齐的摆满了珍贵的古玩。东门两扇半月牙形的月洞窗,里头镶了彩色玻璃,上头还垂了碧绿色的缎带。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梨花木的矮桌,上头笔墨纸砚一字排开,极上等的澄心纸,被一台象牙镇纸压住。
再往里间走,入眼一张牙床,上头悬挂着大红色的帷帐,顶上绣着一整幅蝶戏牡丹图。床角还垂着碧色的穗子。
而汐朝此刻正半卧在床上,同赵夫人靠在一起。赵夫人手里头捏着几根彩线,旁边搁着一个木匣子,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小珠子、玉佩和玉坠子。看样子赵夫人是在教汐朝打络子。
左右的丫鬟一见赵老爷过来了,连忙一福身退至一旁。
汐朝见状抬眼,俏生生的唤了一声,“爹。”
赵老爷应了一声,走上前来。他见赵夫人没动弹,连句话都没说。不由自主的心突突两下,他搓了搓手,腆笑道:“夫人,我回来了。”
赵夫人这才淡淡“嗯”了一声,从木匣子里头挑了颗银珠子出来,打了一个百花结,这才同左右的丫鬟道:“老爷回来了,你们还不赶紧去小厨房通知一声?让人将饭菜送来房里。”
赵老爷连忙道:“不必了。”他对着左右使了使眼色,丫鬟们立马会意,低着头下去了,顺势将房门也带上了。
汐朝看了看她娘,又看了看她爹,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爹娘是少时夫妻,又是过过苦日子的,按理说夫妻之间伉俪情深才对。可她爹有钱之后,就开始不安分了。以赵夫人生不出儿子为由,先后纳了四房小妾,两个通房丫鬟。
可结果就是,几年过去了,这些小妾、通房丫鬟们,没一个怀上的。就前年有个丫鬟怀上了,最后还被赵夫人查出来,是跟府上的下人怀的。
这些年,赵夫人将府里的小妾管得是服服帖帖,因对赵老爷接二连三纳妾的事寒了心。每月除了初一、十五,就很少让赵老爷来自己房里。
今日非常不巧的是,赵老爷临时有事,得出门一趟谈生意。遂连汐朝昏倒了,也没在意,换了套衣裳就出门去了。
这可把赵夫人气坏了,许是赵老爷这两年恶迹斑斑,赵夫人哪里肯信什么“出门谈生意”,自然而然就认为赵老爷这是又出门尝鲜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汐朝觉得总这么吊着也不行,遂伸手拽了拽赵夫人的衣袖,小声央求道:“娘,爹都过来了,你到是说句话啊?”
赵夫人道:“说什么话?你爹他只顾着自己寻欢作乐。若是旁的时候倒也罢了,你今日昏迷了一天,他不闻不问,脚底抹油在外头待了一天。”
闻言,赵老爷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但也是瞬间之后就换了颜色,从胸前掏出样东西。献宝似的捧给汐朝看。
☆、8。告状
就见这是一支玛瑙簪子,若只是寻常的玛瑙,到也不稀奇。可关键是这玛瑙是纯黑色的,被匠师精心雕刻成一朵徐徐绽放的牡丹花。每一瓣花瓣都栩栩如生。尾梢还缀着几颗大小完全一致的玛瑙珠子,中间凿了洞,里头镶了玫瑰红的碎钻。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汐朝眼睛一亮,心知这是个好东西。前世她爹有钱就爱出去鬼混,每每惹她娘生气时,总爱挑着名贵的珍宝来讨好。又因赵夫人最是疼爱自家的独生女儿,遂赵老爷极爱当着夫人的面,给汐朝送这送那。变相的讨好夫人罢了。
如此,她忍不住偏头去请示娘。
赵夫人冷眼瞥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赵老爷从旁连忙道:“簪子,簪子。我出门谈生意,路遇一家珠宝店。就想着汐朝喜欢,就挑了一支最贵的来。夫人,你觉得如何?”
赵夫人冷哼一声,一手推开道:“什么簪子就敢往女儿这里送?汐朝今日险些被那个小畜生气死,可你到好,才一转身的功夫就没了影子!横竖外头的姑娘娇艳,你出去混,别来招惹我们娘俩不痛快!”
汐朝抿唇,忍不住劝道:“娘,你别说了。都是我自己不好,跟别人没关系的。”
她又伸手接过赵老爷手里的簪子,笑道:“谢谢爹,女儿很喜欢。”
如此,赵老爷脸色才好看了些许,他瞥了一眼赵夫人,念起先前门外头的娇滴滴的小丫鬟。一时又起了旁的心思。他遂召来下人搬了个凳子来,凑在赵夫人的身旁小声哄了几句。
赵夫人脾气虽硬,可到底耳根子软些。一来二去什么气都消了。她将手里头打好的络子收到盒子里,偏过头去对着身旁的丫鬟吩咐道:“绮月,赶紧去小厨房,让人把鸡汤端来。”
绮月同萝裙同是赵夫人身边得脸的大丫鬟,她虽模样生的不如萝裙,可贵在为人忠厚老实,很受赵夫人重用。
她立马去了趟小厨房,将炖了一个下午的鸡汤装到食盒里,正要折身回去。人才踏出门槛,就被萝裙拦在外头。
萝裙把手一伸,昂着下巴道:“拿来吧。”
绮月嘴笨,她嗫嚅了好久,将食盒抱在了怀里,小声道:“萝裙姐姐,夫人吩咐的,让你在外头候着,屋里的事让我做就行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萝裙就来气。她生得美貌,可偏生是个奴婢,处处低人一等,做些伺候人的活。遂早就揣了别的心思,眼下夫人不让她过去,岂不是明摆着让她离老爷远些?
萝裙劈手将食盒夺了过来,恶狠狠的瞥了绮月一眼,道:“就你爱多嘴!夫人什么时候吩咐过了?小贱胚子,就你这点姿色,还想在老爷跟前侍候,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要是长你这样,我半夜都不敢出门,怕吓着人了!”
绮月一听,眼圈都气红了。她说又说不过萝裙,平常又被人百般压制着。哪里敢反抗,边抹着眼泪边往回走了。
屋内,汐朝乖乖巧巧的坐在桌旁,她原本没什么事。可赵夫人爱女心切,非要汐朝好生将养一阵。
刚好凤尾从外头转了过来,她抬眼见屋里头这么多人,吓得立马要往外头躲。正巧在门槛处,同走回来的萝裙碰了个正着。
萝裙赶忙将食盒抱在怀里,生怕打翻了遭赵夫人责怪。她抬眼见撞人的是个新升上来的二等丫鬟,低声啐了一口,“下贱胚子,走路都不带长眼的!”
凤尾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忙退到一旁,低着头让萝裙先进去。
如此,萝裙冷哼一声,这才提着食盒走了进去。她一进门立马换了脸色,翘着唇角一扭一扭的进了屋。先是逐一向主子们问好,这才将食盒打开,打里头将盛满鸡汤的小盅取了出来。
赵老爷原先就看上了萝裙,此刻一见是她过来伺候,心里别提有多窃喜了。他由着丫鬟给他净手,这才接过赵夫人递过来的汤匙。
这鸡汤是白日里赵夫人特意吩咐小厨房炖的,足足炖了五六个时辰,别提了味道有多鲜了。赵夫人亲自盛了一碗给赵老爷递过去,见他手里捏着汤匙,可目光却落在旁边的丫鬟身上,连眼珠都不会转圈了。
汐朝看在眼里,暗道一声糟糕。她今日没来得及瞧见萝裙,到把这丫鬟的事儿给忘记了。前世,这个萝裙就很不安分,待在夫人身边,却时时想着怎么爬到主子的床上去。
后来,不知怎么的,误打误撞爬到了赵苑的床上。最为巧合的是,刚好被汐朝给撞见了。
那时赵苑自然而然的认为又是汐朝在故意害他,怎么都不肯承认。赵夫人气得当场将萝裙发卖,又将赵苑狠狠的打罚了一顿。
如今想想,就凭着赵苑坐怀不乱,六根清净的心性,别说是美貌丫鬟爬床了,就是她这位大小姐亲自上阵,都不见得能成事。
如此说来,当时只怕是这个萝裙有问题了。
汐朝如此想来,捏着手帕捂住唇角,轻轻咳了一声。赵夫人瞬间转过头去,两手握紧汐朝的手,询问道:“汐朝,你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
这边的动静立马将赵老爷的目光吸引过来,他道:“可是下面的丫鬟伺候的不周全?我见着这几日汐朝都清减不少。”
闻言,汐朝微微笑了笑,道:“没什么事,只是近来胃口不好。若是能每日见见爹爹,女儿什么病都好了。”
赵老爷心里十分受用,关怀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小厨房送来的饭菜不合口味?爹明日就去请新厨子来,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爹的宝贝女儿。”
汐朝摇头,“不怪他们。连着几日下雨,天气转寒。几位姨娘都染了风寒。小厨房日日都在熬药,送我这来的饭菜里,都有一股子苦味。是我自己吃不惯。”
此话一出,赵夫人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她虽是当家主母,掌管府上大小事宜。可难免疏漏一二。而那几位姨娘又不同府里的同房丫鬟,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
若她这位主母管得太严,外头必得传她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可若是不管,一个个都该翻天了,变着花样的兴风作浪。这几日天气虽说转凉了,可到底没入冬。那几位妾室怎会这么赶巧的同一时间患了风寒。日日都煮十几罐子苦药。
莫说是小厨房了,就是待厨房外头也受不了那个苦味。
☆、9。敲打
眼下汐朝提起,可不就是想在赵老爷跟前告她们上一状。赵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汐朝一眼,这才叹口气,对赵老爷道:“咱们汐朝从小到大都吃不得半点苦,小时候喝八宝薏米粥,哪回不得多放三勺糖才肯吃两口。也难为了她们几个姐妹情深,说病就一起病了。前个,我还让下人找了大夫过来,要给她们好好瞧一瞧。哪知她们几个非说身子没什么大碍,修养一阵便好了。我是想啊,风寒不比旁的,若是耽搁久了,对身子反倒不好。”
闻言,赵老爷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他昨个还去了四姨娘的房里,没闻见什么药味。那四姨娘生龙活虎的,哪有半点病态。可经过汐朝和夫人这么一提醒,赵老爷又觉得这些年已经纳了四房小妾了。自家夫人识大体,有肚量,都不曾说过什么。他哪里能放任那些妾室欺负到主母头上?
如此,赵老爷将碗往桌面上重重一放,怒道:“岂有此理!一个个给脸了,才几天不见,就开始作妖!”
他转过脸来,同赵夫人道:“夫人莫气,回头我就跟管家说,以后不许她们在汐朝的小厨房里熬药了。”
赵夫人淡淡道:“我有什么好气的,只要老爷开心就成。我就汐朝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半点苦都不肯让她吃。”
赵老爷连连称是,他斜瞥了萝裙一眼。暗暗将纳她为妾的念头打消。
过了片刻,汐朝有些乏了,她同爹娘打了声招呼,遂要下去休息。她伸手招了招萝裙,道:“来,扶我回去吧。”
萝裙只是不肯,她咬紧下唇,偷偷往赵老爷身上瞧。可见他半点留她的意思都没有,这才狠狠咬紧牙关,扶着汐朝下去了。
夜色已深,凤尾早早的提了盏灯在门口等,此刻一见汐朝出来,刚要迎上去。可一瞧见汐朝身边的萝裙,立马怯了。
凤尾缩着头瞧了萝裙一眼,这才小声道:“小姐,现在是要回芳华院吗?”
汐朝将凤尾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暗暗揣测,深觉萝裙平素在夫人身边得脸,私下里应当最能装腔摆谱。尤其爱欺负性子软和的丫鬟,比如,凤尾。
如此,汐朝也不多说什么,她由着萝裙扶她回来芳华院。凤尾提着盏灯在前头照明,既不敢走太快,也不敢走太慢,生怕做的不好遭责骂。
好容易到了芳华院,萝裙将汐朝送进了门,这才要回前院去。哪知汐朝轻轻出声,将她唤住了。
萝裙不明所以,她道:“大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汐朝坐在贵妃椅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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