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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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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抢一两个汉人女子,官府都没权说什么。
而若是逃不掉呢,少不得萧凛得对自己生大气。
傅念君觉得这个甄氏还真该开开窍,要知道送佛送到西,做一半算怎么回事呢,怕真的放走她担责任,真把人当猴耍了。
傅念君转过了半爿花园,一路上都想着她的两个侍女是被甄氏弄去了哪里,刚走上回廊,就跃出了几个侍卫来,盯着她的眼神非常不友好。
似乎她是个逃犯一样。
傅念君冷笑:“去找找她们两个吧……如果不放心,你们一直跟着我好了。”
她表现地如此落落大方,三个侍卫倒是也不能再说什么。
傅念君想回到前头去,却意外见到了一个年轻的僧人,似乎站在路边等人,见了傅念君便行了个佛礼道:
“施主是来听师父讲经的吧,师父已经恭候多时了。”
傅念君觉得他是认错了,她并没有和什么法师约好听经,何况以她的佛学修为,对上奉囯寺里的高僧就太有点班门弄斧了。
那僧人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只道:“贫僧并没有认错。”
傅念君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心想难道这又是甄氏的安排?
左右无事,瞧瞧也无妨。
三个侍卫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守在窗口,还有一个就在四周徘徊,这间厢房并没有别的出入口,傅念君想要逃,除非有密道。
密道……
她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这里是奉囯寺,依山傍水,就算董长宁的手下再有本事,怕是也没法挖进来。
等她走近禅房里,却有些愣住了,房里的身影并不是穿着僧袍的高僧,而是……
刚刚傅念君亲自送走的老道士。
老道士胖胖的身影盘坐在蒲团上,看起来有些可笑,只是和刚才比,他的眼神却有一种傅念君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的明亮透彻。
仿佛是能够看穿世上所有事物的一双眼睛。
老道士朝傅念君笑了笑,竟是调皮地举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念起了佛经,显然是念给往外头的契丹人听的。
佛经催眠,外头的三位侍卫原本还全神贯注地听着里头的声响,渐渐地也就放松了警惕。
傅念君惊讶,惊讶过后又是释然,对老道士行了个大礼,轻声问:“道长怎么会在这里?道长可是认得我?”
老道士说道:“按照辈分,觉慧算我的徒孙辈,我若要他一间禅房,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老道士虽然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了,说的话却还是很随意。
傅念君吃惊了一下,却立刻相信了。
觉慧大师该有七十岁年纪了吧。
他不过是徒孙辈的话……
这老道士该有多少年纪了?
傅念君看着他红润的脸色,心中有些震颤。
她想到了那个祝怡安,他也是看起来最多四十多岁年纪,可实际上似乎已经有五六十岁了,满山小道士都叫他一声“师祖”,而这样想来,他的师父张天师或许也不可能是传闻中的八十余岁。
道门中人驻颜有术,也是说得通的。
这老道看起来虽然不像得道的,可高人不露相,得道高人未必是她想象的模样,因为真正的高人,毕竟很少有人见过。
欺世盗名的道士不少,其中更是不乏仙风道骨之辈,而真正的高人,或许早就超脱世俗,却又与世俗融为一体了……
傅念君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问出口的嗓音有些颤,缓缓道:
“道长,可认识洛阳老君山静元观中的祝怡安祝真人?”
老道士笑呵呵地摸了摸下颔上不长的白须,说道:“你已经见过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了……”
不成器的徒儿。
傅念君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那位闻名遐迩的张天师……
当今皇帝、东京城里无数达官贵人疯狂想找到的张天师张承恩。
而距离最近一次张天师露面,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傅念君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张天师,你……怎么会来这儿?”
傅念君压抑不住自己的惊讶,这句话问出来后就明白过来了。
“是因为……我?”
张天师在尘世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突然在辽境露面,不会是闲着没事出来体验生活的。
张天师朝她微笑:
“居士确实和我道门有缘。”
这是傅念君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第619章 字条
傅念君心中狂跳,张天师在此,就说明自己很有可能可以脱身了。
祝怡安尚且有些本事,他的师父被世人这样推崇,也不会是徒有虚名之辈。
张天师上下打量了一圈傅念君,依然笑得像个慈善和蔼的胖员外。
“我那徒儿想必是和你说过什么,只是他道行尚浅,恐怕居士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吧。”
傅念君心里积压的那些问题一瞬间都浮上了心头,千言万语,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都问不出来了。
张天师似乎看出了她的踟蹰,笑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居士脱身,自然还有机会。”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回梦香,相信你在贫道那个劣徒之处也见到过,只是我那徒儿从小便学艺不精,怕是反而将人往歧路上引……这是贫道所制,居士若信得过,可以回去试一下,或许能助你一二。”
傅念君伸手接过,掌心也微微颤抖,祝怡安曾经说过,他的本事都是和他师父学的,却不及他师父的十分之一,如果是张天师亲制的回梦香,一定能够让她更清楚地接近自己的前世。
“多谢……真人。”
傅念君握紧那掌心一点点暗紫色的香,鼻尖萦绕着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一瞬间有点失神,仿佛能够听见自己胸中砰砰直跳的声音。
稳住情绪,傅念君很快清醒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她现在最首要的问题并不是前世今生的来路,而是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真人,小女子实在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有没有法子伸出援手,解一解小女子当前的困厄?”
傅念君恳求道。
她不是不敢跑,但是考虑到夏侯缨和肚子里的孩子,要安排起计划来还需要一定时间准备,如果张天师肯帮忙,她就可以尽快地离开。
她实在放不下周毓白和东京城。
张天师摸了摸胡子,扫了一眼傅念君的腰身,说道:
“居士放心,贫道在这里,自然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傅念君发誓,她的肚子并没有怎么显怀,而且衣服穿得厚,换了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被看出来。
而他……
张天师望着她肚子的目光十分和蔼。
傅念君没来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难道说张天师是不是为了帮自己,他是为了帮自己肚子里的孩儿?
此时门外的人影晃了晃,似乎是那侍卫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张天师对傅念君说:“居士且去吧,贫道受了你的银钱和吃食,自然不会背约,你放心吧。”
傅念君躬身行了一个礼,准备告辞,可是临去前,还是鬼使神差般地多问了一句:
“真人与我母子,究竟是为何结的缘分呢?”
张天师浅浅地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前世吧……”
傅念君抿了抿唇,推门出去了。
那侍卫上下扫了她一眼,依旧是满目的不信任,甚至还探首朝门内望了一眼,傅念君想挪步挡住他的视线,可是毕竟身量差别太大,挡不住。
不过侍卫很快就收回眼神,不再有任何过分之举。
傅念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稍微侧眼去看,屋内刚才还坐着一个老道士的蒲团上再也不见半个人影了。
……
傅念君在上马车前才见到了自己那两个契丹侍女,两个人都是满脸惊恐,泫然欲泣的模样,说两句话哆嗦地不成样子,陈灵之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也没管她们,只对傅念君道:“你自己的人,自己看着处置吧。”
上了马车,两个侍女就对傅念君请罪哭诉,说她们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在一间禅房里昏睡了过去。
她们不敢诉苦喊冤,但是傅念君看得出来,两个人神情恍惚双目失神,不知是被甄氏的人下了什么药。
她挥挥手,阻止她们说下去。
她不会处置她们,她们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人,她们是因为甄氏和萧凛两个人才被这么折腾,所以更不关她的事,等萧凛要查,让他亲自处理。
坐上马车的时候,傅念君就察觉到自己臀下的坐垫位置有些偏移,但是车内所有的东西并没有半丝被移动的痕迹。
她的手在坐垫下缓缓地摸了一圈,果然摸到一张纸条,她不动声色地将它捏进手心里。
两个侍女都顾着胆战心惊,竟也没有发现。
傅念君胸中微烫,知道周毓白在这样的关口也并没有放下自己。
幽州城里完全被萧凛掌握,何况他又有心防范,郭达他们要再次入城一定不容易,甚至还摸清了她今天出门的路线,想办法能够在车里塞纸条。
这几乎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接近她的方式了。
有陈灵之和萧凛两个人和他们手下这么多侍卫精兵,郭达他们冒险潜入驿馆无异于自投罗网。
傅念君回去之后,先看了字条,是郭达写的,他不敢写落脚处,只隐晦地传递给她信息,让她先去萧凛府上。
傅念君立刻明白过来,拜她所赐,萧凛近来要接待上京前来的内监和官员,为着杀了耶律弼一事,他不能对皇帝的人稍有怠慢,而加之宋夏战争,宋朝来使即将造访,城内外百姓也多有流动,萧凛只有最近才无法把个幽州城把得像铁桶一般。
她去萧凛府上,就有机会出席人多的场合。
人多则乱,其中才有机会。
傅念君心中稍定,将那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烧了。
她唤来侍女,让她们替自己取一个香鼎来。
侍女有点忐忑,怀了身子的女人还能点香吗?
傅念君早就寻好了借口,说是奉囯寺里求的佛香,点了安神助眠。
她让她们这一晚不要打扰自己,也不用叫起。
两个侍女知道这位夫人脾气古怪,何况她们今天犯了这么大的错,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甚至给萧凛做耳报神也不敢。
傅念君将回梦香在床头燃起。
袅袅青烟,带着一股十分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想到了上一回自己梦到的情形……
两个线索,一盆欧家碧绿牡丹,还有一个叫自己娘的孩子。
第620章 再梦
傅念君不太做梦,每次做梦却都能给她心情带来极大的震撼。
上一回,通过“欧家碧”那盆今后才会问世的绿牡丹,她便确定,自己梦到的并非是生死轮回中的“前世”,而是因为某种因素与现在的她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她”的人生。
在那段浅短的梦境里,她是一个有资格带着各位女眷办一个奢华盛大的牡丹宴的夫人,还有一个五六岁左右、活泼的儿子。
“她”应当拥有着一个完满幸福的家庭。
再次入梦,傅念君并不意外自己又重新来到了这个梦境。
毕竟对于她来说,保存着傅宁女儿“傅念君”记忆的那段人生,并不算严格意义上她记不起来的前世。
她只有梦到“她”的人生的时候,才会充满了不确定。
……
傅念君此时正靠坐在临水敞轩里的鹅颈椅上,手上拿着鱼食,正在一点点喂池子里的鱼。
而她身边正有细柔的女声在说话:
“娘娘,这池子里的锦鲤都被您养得又肥又大,怪道太子殿下常常说要捉了它们吃呢……”
四下跟着响起一片笑声。
娘娘……
太子殿下……
傅念君在心里立刻就确定,也非常快地接受:
原来她是皇后了。
水面上的倒影虽然不清晰,但是还能看清几分,她依旧是她,熟悉的脸,只不过年岁要大些,头上的钗环更是多了几分华贵。
张天师的道行比祝怡安高,自然这次的回梦香也不同于上一回,傅念君看在眼里人和物不再似蒙着一层薄纱,清晰无比,身体也行动自如,并不似上回,只是断断续续的瞬间,且没过多久她就被拉回了现实。
“娘娘,您怎么了?”
身边的女官气度优雅,面容温和,只是有些面生,傅念君侧眼看到她身后一个宫人,却有几分眼熟。
像是仪兰,又有点不太像。
还没看仔细,突然此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一堆宫娥内监的簇拥下沿着长廊跑了过来。
“娘、娘……”
那孩子一边喊着,跟着杏黄色的小身影就飞扑过来。
傅念君伸手一把搂住了他,柔软的小身躯让她心底泛起无限柔软。
孩子在他怀里抬起了玉白的小脸。
她知道这是上回梦境里见到的那个孩子,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眼睛和周毓白一模一样。
长长斜挑的凤目,如今年岁小,看起来便大一些,此时正闪闪发亮地盯着自己,而鼻子和嘴唇则有点像自己。
他小嘴撅起,伸出手来,对傅念君抱怨:
“今天太傅打了我的手心两下,你帮我吹两下好不好?”
傅念君摸了摸他软嫩的小手,对他笑了笑。
“太傅说我荒废学业,爹爹也不帮我,昨天明明是爹爹说要带我去看小马驹,我才没背书的呀。”
小小的人爬上了傅念君的膝盖,倾诉着他心底大大的委屈。
傅念君见左右之人都含着笑,似乎对这种情形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正想抱着他说几句话。
“娘娘,是官家过来了。”
刚才的女官又凑在傅念君耳边通报。
傅念君眯了眯眼,看到一个穿着绯色常服的挺拔身影在长廊上不急不缓地步行而来。
傅念君只觉得一颗心不安分起来,隔着这么远,她也知道是他!
她从未看过周毓白穿红衣,这象征是至高无上身份的正朱色,却比她想象的更适合他。
周毓白缓缓走近,傅念君膝上的孩子跃下去,对着已经到面前的父亲撒娇:
“爹爹你坏,你不喜欢澄儿了,你让太傅打我掌心。”
傅念君正定神痴痴望着自己想了多日的人。
他看起来比她见惯的他年岁大些,眉宇眼梢依然是她所看惯的清俊,只五官线条却似乎出落地更深刻,气质也更沉稳,许是这身衣裳的作用,身上多了几分属于九五至尊的威严。
她觉得有点陌生。
周毓白此时正抬眼看在她,眼神交汇,傅念君避开,她只觉得他这一眼却有点奇怪,视线再回来,他已经低下头对儿子说着:
“你外祖父要打你手心,就是我也不能说什么,澄儿,是你自己没有做好功课,惹得外祖父和舅舅不高兴,你乖些受罚,若是还不服气,爹爹就只能送你去你舅舅那里,和你表哥一起念几日书了。”
他的声音语气是傅念君习惯的清泠和从容。
他用这样的口吻来教孩子啊。
傅念君想明白,原来这孩子嘴里的“太傅”是傅琨……
澄儿嘟了嘴,不满地回到母亲身边,又想爬上她膝盖求安慰。
“不要胡闹。”
周毓白制止他,“你娘会累。”
他低语温柔,让这世上无论哪个女人都会心甘情愿丢盔弃甲。
傅念君眼前多了一只手,来自于她的丈夫,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他身为一国之君,却还会这样温柔地来搀自己的妻子。
傅念君将手放在他手心里,被他从鹅颈椅上拉起。
鼻尖是一股熟悉的檀木香,傅念君突然有点眼热。
多少天了,她一直想着这个味道。
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她的手便环上了他的脖颈,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贪婪而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口。
周毓白被她抱住,反应却是一愣,然后手心抚上了她的后背,说着:
“怎么了这是?终于不想和我置气了?”
傅念君看不见旁边人的表情,但是澄儿反应却大。
他捂着眼睛,正叫嚷着:“羞羞,爹娘羞羞!”
周毓白的手移到她腰间,轻轻地将傅念君推开些,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笑了笑,说道:“你看,叫澄儿笑话了吧……”
左右的内监宫人似乎都很欣喜的样子,捂着嘴笑的大有人在。
“官家……”
周毓白身边突然出现的内监打断了帝后,轻声提醒了他一声。
傅念君侧眼望过去,觉得这人也有些面熟。
似乎就是那个曾在宫里匆匆见过一面的……桓盈。
他这样提醒周毓白,一定是有事。
周毓白对傅念君轻声道:“前面还有点事……我晚上再来看你。”
跟着他的手掌在她腰间用了收了一下。
第621章 不同
傅念君心中一热,乖顺地点点头,他每回暗示她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抬眸看见的,正好是他带着笑意的一双眼睛。
傅念君望着他转身离去,手心却紧紧攥了攥。
这是梦境吧?
这个人,是周毓白,是她的夫君不错,可是隐隐的,她却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想起了那时候在老君山静元观中,周毓白风尘仆仆赶来接她,她勘不破这重重迷雾便问他的看法,他告诉自己,或许这些梦境纠葛中的他们,就像镜中的人一样,虽然似乎是一模一样,但是总会有细微的差别……
他不承认自己是“别人”。
这一点上,周毓白的坚定态度远不是傅念君能比的。
垂下眼,澄儿正睁着一双眼睛笑嘻嘻地对傅念君说着:
“娘,你终于不和爹爹生气了吗?你都好久没笑了……”
他委屈时的小模样太惹人怜爱,傅念君忍不住笑起来,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澄儿跳了跳脚,兴奋道:“还要!”
傅念君身边的女官苦口婆心地劝傅念君:“娘娘,官家待您,我们都看在眼里,您是他最重视的人,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啊,何况您还有太子殿下呢……”
傅念君皱眉,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她和周毓白是因为什么事吵了很久的架么?
她想等待会儿回了寝宫,就找个机会寻人问一下,就眼下看来,这次的梦会很长,她有足够的时间解开自己心底的疑惑。
她刚打算摆驾回寝宫,却已经来人催她了。
“娘娘,傅侍郎来了。”
傅侍郎……
从澄儿惊呼一声后露出的惧怕表情就能看出来。
是傅渊。
他已经是侍郎了……
傅念君回了自己的寝殿,成平殿。
“哥哥怎么来了?”
外臣进后宫还是多有顾忌的,不过傅渊是傅念君的兄长,在这方面自然不需要如此恪守。
傅渊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甚至只要眼神扫过躲在傅念君背后的澄儿,傅念君就能感觉到他的小手又攥紧了自己的衣裳。
傅渊望着她,倒是神情有些紧绷,看似兄妹之间的关系不算太轻松。
傅渊皱了皱眉头,疏离道:“娘娘,让人把太子殿下先带下去吧。”
澄儿被带走了,傅渊说:“你们长话短说吧。”
长话短说?
和谁呢?
脚步声响起,走进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大步流星,腰间甚至未解佩刀,傅念君愣住。
齐昭若……
她第一反应就望向傅渊,可是傅渊的神情除了有些凝重,却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就像……
她和齐昭若很熟一样?
这一点怀疑很快就让傅念君得到了证实。
这一个“齐昭若”也和她所认识的那个也不太一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明亮,也很真诚,甚至还带了几分让她带鸡皮疙瘩的深情……
“他这样对你,你还愿意跟着他吗?”
他突然这么对她说。
傅念君噎了噎。
齐昭若黯了眼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什么心意你比
我清楚,当年你执意跟他,可是事到如今呢?他还记得答应过你什么吗?为了边境稳定,他就要纳高丽翁主,他心怀天下,可是你呢?你又算什么?”
傅念君听他这么说,冷静过来之后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愤怒,不是想指责他胡说八道,而是心酸和悲伤……
或许她梦中的自己,究竟也不是她。
傅念君想到了刚才女官说的话,明白过来,原来是由于什么高丽翁主,“她”和周毓白才吵架的。
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眼前的齐昭若说:“这终究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他神情凄怆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深深地盯着她:
“我与你之间,终究却是换来了这四个字吗?”
在他这样的威慑下,傅念君竟不由自主地有些气短。
如果说刚才成为了皇帝后的周毓白和她的夫君还几乎看不出差别来,那么这个齐昭若就真的让她觉得太陌生了。
不是她刚醒来时遇到的那个浮浪纨绔,更不是有着周绍敏灵魂的那个人。
明明是一样的面容,差别却那样大。
“罢了,罢了。”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很快我就要去延州了,常驻边境,很多年大概都不会回来吧……西军骁勇,却少不得治军领兵之人,我和他……终究是表兄弟,我离开,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对她笑了笑,那张傅念君所熟悉的比女子还娇俏的面容如今黑了不少,看着这样的齐昭若,她知道怕是再没有一个人敢嘲笑他男生女相了。
他身上那股让傅念君陌生的行伍之气,使这个齐昭若焕发出截然不同的正直英武。
傅念君垂了眼眸,面对他这样的真情流露,只能勉强道:“那你一路保重。”
齐昭若点点头,就要离开,转身之时,傅念君还是忍不住,问他:
“现在周绍雍在哪里你知道吗?”
按照她这个梦境里的时间,肃王府早已经倒台了,不知周绍雍是下了大狱,还是过起了囚禁生活。
齐昭若顿了顿,没有回头:
“陛下曾经将雍儿带在身边几年,感情甚好,这样的话,你不该来问我。”
他回答的这句话却极不自然。
他大步离去了,带着一股难言的萧索之气。
傅渊站在廊下负手眺望,他常喜欢这样做。
成平殿地势高,角度极好,在此能够看到右侧石头叠成的小山上的一殿二亭。
“哥哥。”
傅念君唤了他一声。
傅渊皱了皱眉,说道:“你一向唤我兄长。”
傅念君噎了噎,似乎在梦境中“她”和傅渊的关系,更近似于普通书香世家长成的兄妹。
守礼恭敬,却不亲密。
“齐指挥使走了?”
他岔开话题。
傅念君“嗯”了一声。
傅渊目光平视前方,脸上是一片冷漠:
“这成平殿你还喜欢吗?”
“太冷清了。”
傅念君想了想。
一路上而来,内监和侍女都少得可怜。
即便是不习惯太多人伺候的她,都觉得实在太冷清。
第622章 帝后
傅渊听了她这话,说:“只愿你觉得值。”
傅念君突然心中一动,体察到傅渊这句话背后之意。
在这个梦境里,傅琨已经是太傅,傅渊也已经是侍郎,但是看傅渊这样的态度,甚至将齐昭若带来,让她见可能是“最后一面”,就说明他们父子与周毓白的关系并不好。
哪怕他如今是皇帝。
傅渊说着:“你从小就是那样的脾性,这次的事我也知道了,你今后……就看顾好太子殿下吧,无论何时,我和父亲总是在你身后的,旁的,也都无法更改了。”
傅念君猜测,在这个梦境里,或许傅琨傅渊父子是因为她,才选择做了周毓白的靠山,最终夺得大位的?
所以父子两人才可以这般同朝为官,领实权在手,无人敢多置喙国丈和国舅一句。
但是这却和傅琨的抱负和初衷背道而驰了。
都是因为她……
所以傅渊才会说“只愿你觉得值”。
所以他对自己会这么疏离和冷漠。
她应声:“我知道了,哥……兄长,多谢了。”
傅渊只是淡淡地说:“成平殿太大,往后太子殿下不住这里,你自己难免觉得冷,多添几个使唤的人吧。”
傅念君望着傅渊挺拔的身影离去,心情相当复杂。
她无法相信周毓白是那样一个人。
虽然这只是她梦境中的周毓白,也或许是存在过的一个“周毓白”,她还是无法相信他会这样对自己。
很快就到了晚上,澄儿身为太子,每天玩耍的时间很少,晚上自然有晚课要做。
傅念君出神地坐在安静地几乎可以听到落针之声的成平殿中,想到了傅渊临去前说的那句话。
冷。
随着内侍的高声通报,周毓白终于在夜露深重的晚上踏进了成平殿。
傅念君下意识地便像无数次一般去扶他,替他更衣。
可是他的皇帝服制自己却不熟悉,最后还是松了手。
“等很久了么?”
他坐在桌边,望着她的时候眉眼柔和,傅念君的心几乎立刻就软化了。
他喝了一杯茶,又到了一杯递给傅念君。
芳香扑鼻,是价值千金的贡茶龙团胜雪。
傅念君却一向不喜欢这样的浓茶。
她啜了一口,轻轻地放下了。
周毓白看了一眼,只说:“不喜欢么?”
说罢拉她进了怀里,贴在她耳边缠绵道:“那你喜欢什么茶,明天让他们都送来挑挑吧……”
傅念君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推开他一些,只道:“不用了。”
他的手臂却收得更紧,说着:“不是刚才都好了吗?念君,我真想你,很想,你呢……”
说罢浅浅的吻一个个落在她脖子上。
傅念君浑身一颤,从脚心泛起一阵熟悉的战栗。
他的手摸上了她的领口,一寸寸地拉开她的衣襟。
“七郎……”
傅念君望着他,有点想看清楚这双眼睛里,是否藏着和往日一样对她的深情。
“真动听。”
他像是受到极大鼓舞一般,一把横抱起傅念君就重重地压上了床铺。
他在她耳边喘气,一声声的,展示出他对她的渴望。
这力道让傅念君立刻回神了。
她在做什么呢?
就算是梦,也不能是这个梦里。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爱的七郎吗?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不是你的那个他……
他是一个会纳别的女人为妃,会将自己留在冷清的宫殿里,也会利用她算计自己父兄的人……
傅念君一把抓住探进自己胸口的那只手,避开他的唇,用力将他一把推开。
她坐起身,拢好衣襟,只是淡淡道:“官家,今日还是算了吧。”
周毓白只是盯着她,随后绽开一抹笑,嗓音温和:
“到底是怎么了呢?念君,你告诉我,我究竟还能怎么做你才肯理我呢?”
听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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