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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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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定此刻想要安静,听到吵闹,不由得一阵心烦,他提高声量,“怎么回事!”

    不时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丞相,是左中郎将。”

    杨隐之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姐姐失踪的消息,不顾自己还有伤在身,赶过来要找慕容定问个明白。

    他身份特殊,进门也没有人敢拦他,一直到了慕容定所在的庭院,才有人把他拦下,不准他入内。这才吵了起来。

    “……叫他进来。”慕容定闷声道。

    杨隐之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身上有伤,可脚下还是走的飞快,见到慕容定,他急急开口,“姐夫,姐姐……”

    “宁宁被人掳走了。就在长安大乱的那几天。”慕容定没有半点掩饰,直接道,“那些人是通过丞相府的密道,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元穆提出的,然后六拔那个兔崽子告的密。”

    慕容定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慕容延知道丞相府的密道。密道是机密,除非是主人,不然不该告知他人。

    慕容谐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外姓人,想来想去。只有慕容延了。

    “那姐姐现在……”杨隐之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他不小心牵动到了伤口,疼的弯下腰,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慕容定见状,伸手一把将他捞起来。

    “宁宁那里,我就算把这天下翻出来,也要把她给找回来。”慕容定说着,牙关咬紧,“六拔还有元穆那两个玩意儿,我必定叫他们付出代价!”

    *

    长安才微微生出点凉意,但是五原郡这里却已经是寒意凛冽。清漪一路上颇为辛苦,一行人几乎是发了疯似得往北赶路,到了后面除非是换马,和夜里睡觉,不然几乎都是在马上赶路。

    清漪几乎是吐了一路,头晕目眩,到了后面直接晕在车里。晕了之后,反而比清醒的时候更好受些。终于在颠簸之中,他们到了五原郡。

    五原郡比不上南边的繁荣,甚至光秃秃的黄土坡上显露出几分的荒凉。

    这里草木不是很多,常年寒冷,看在眼里越发的萧瑟。清漪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慕容谐带着傀儡皇帝元绩打算南下长安,一争天下。现在再来,物是人非,她也成了个人质了。

    慕容延一行人灰头土脸,混在众多入城的胡人里丝毫不起眼。慕容延和元穆两人,容貌俊美,但是他们这一路上不修边幅,粗布袍子一裹,看上去竟然和平常男人也没有多少区别。

    一行人进了城,慕容延派人到郡守府上。这里的郡守是被慕容定当初从驻地上调回,然后又被一脚踹过来的慕容谐旧部。

    那些不听话的旧部们,几乎没有一个人逃过,被慕容定贬谪到这荒凉之地驻守,形同流放。

    郡守接到了慕容延叫人送来的信物,立刻派人把慕容延等人给接进府邸里来。郡守掌控一方的行政军事,可谓是一手遮天。

    这里天高皇帝远,再说就算有人想要告密,这里离长安远着呢,赶到长安去又要很长一段时间。

    郡守将慕容延等人迎接到府中来,令人备下酒席,给他们洗尘。待到看到一个小妇人从车上下来,满脸的疲惫任然遮挡不住丽色。

    “这是……”郡守看的目瞪口呆,他伸手指了指清漪,满脸惊愕的看向慕容延。慕容延还未回答,元穆已经开口,“那是内子。”

    慕容延脸色一冷,“她都还没有嫁给你,不用这么着急吧?”

    “巨鹿公,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巨鹿公到这会不会忘记了吧?”元穆笑问。当时元穆的条件就是清漪,慕容延拂袖不语。

    “巨鹿公从长安赶过来,一路上辛苦了,还是赶紧进去休息一会。我已经令人准备好了酒宴,待会请巨鹿公好好喝上几杯。”郡守于孟看出几人的不对付,开口道。

    慕容延冷着脸色入府,清漪被安排在了一处不怎么有人的院子里。

    到的时候,府内已经准备好了水。清漪迫不及待的洗了个澡,甚至冒着得风寒的危险,连头都洗了。

    伺候她的事两个老妪,不太乐意给她做事,把水提进来之后,就把门一关,到外头唠嗑去了。

    清漪自己收拾完,换好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上。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清漪看过去,见到元穆进来。元穆此刻浑身上下已经收拾干净,不复之前的风尘仆仆。胡子也都刮干净了。

    “洗头了?”元穆见她披头散发,头发湿漉漉的,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巾帕,替她擦拭头发。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手掌,这轻微的接触叫她浑身一僵。还没等她开口拒绝,元穆已经在她身后坐了下来。

    他仔细认真的擦拭她的头发,似乎手里捧着的是举世无双的珍宝。

    “我来的时候,听说郡守要给你们洗尘接风,你不去?”清漪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偏偏还不能起来直接把元穆给送出门,只能这么搜肠刮肚的想理由。

    元穆头也不抬,“那个不是给我办的,是给慕容延办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清漪听到这话,半晌无言。元穆将手里的布巾包拢起来,将长发压了又压,把里头的水尽力给压出来,然后又放开,从一旁的镜台上取过一只篦子,给她篦头。

    尖尖细细的梳齿从头皮上滑过,清漪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你和他们来这里要干甚么?五原郡地处北地,离长安甚远,你们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是为了到这里?”说着清漪咬住下唇,“既然一早想要到五原郡来,哪有何必在长安引起那么大的风波?”

    “他带兵在外,手里的人马远远是长安京畿的几倍,他只要回过头来,长安根本就不可能在你们手里……”清漪这一路上想了又想,发现他们的行事,疑点颇多。有很多不符常理的地方。

    元穆的手一顿,而后他低笑,“这个我早就知道啊。”

    “知道你还……”清漪大吃一惊。

    “我早就知道长安的兵力不足和慕容定抗衡,他带兵在外,临走之前必定会有布置,就算有乱象,也不可能持续多久。”元穆斯条慢理的给她梳理头发,口中道,他看到清漪眼里的惊愕,眉眼里笑意更重“但是,我要的就是这个。”

    “难道你不是和皇帝……”清漪大惊,“明知道是个败,你们还动手?”

    “那些人愚蠢无比,”元穆语气冷了下来,“我早就知道他们对慕容延的不满,既然如此,推一把又如何?这世事就是如此,很多时候就是要靠赌,当年我们拓跋一族也不过是鲜卑诸部里头最为弱小的一个,后面也不正是成了这半面天下之主?”

    说着,他叹了口气,“罢了,现在都已经到了五原,和你说也就说了。我原本和慕容延定好的,就是要长安大乱。让陛下发布诏令,宣称慕容定谋反。慕容定这个人的脾气暴烈,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帽子,到时候攻入长安,一怒之下,指不定还会弑君。就把这乱臣贼子的名声给坐实了。”

    “你——!”清漪猛地回过头来,她的一缕头发还在他手里,猛然回过身来,头皮一阵扯痛。

    元穆松开她的长发,还没开口,清漪抓住他的袖子,“你是在等他弑君?”

    “没错,陛下其实一开始就是弃子,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慕容定经过此事,照着他的脾气,绝对不能容下他。只要陛下一死,巨鹿公可高举大旗,召集天下英豪群起而攻之。”

    “而且……”元穆眼里快意更甚,“一旦他弑君,到时候东边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这个陛下还是东边那个伪帝的生父,大好的理由都送上手了,没有送出去的道理。梁国看到北面乱起来,柿子挑软的捏,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皇帝死了,自然是要立新的。你们既然想要反他,不会承认他所立的皇帝。难道慕容延的意思是到时候拥立你为皇帝?!”她听着元穆的话浑身发冷。

    元穆看着她乌黑的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清漪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叫道,“你疯了?!他难道安了好心?你这样是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元穆笑了笑,“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做了皇帝,到时候宁宁你就是皇后,又甚么不好?”说着,他轻抚上她的脸,“当年的事我知道你是无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嗓音温柔,清漪听在耳里,却一阵发冷。

    他凑近了想要亲她,清漪下意识脸颊往后一躲,堪堪躲开他的亲吻。

    元穆一愣,而后眉头蹙起。清漪面露疲惫,她别过脸去,闭上双眼,“你会后悔的。”

    “我做出来的决定,就从来没有后悔过。”元穆道,他说着抓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脯上,“你自己问问,这颗心到现在是不是还装着你。”

    “你不是曾经娶妻过……”

    “那是朝廷硬塞给我的,又不是我想要。”元穆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再说了,那个蠕蠕女人蠢笨又自以为是,我根本没有碰过她,她肚子里怀的是外头男人的野种。”

    清漪一噎,她当时也听慕容定说过,颍川王妃肚子里头的那个孩子不是元穆的,但是她那会也没有多想。

    没想到流言竟然是真的?!

    “宁宁我的真心日月可鉴,你难道非得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肯信?”元穆紧紧的把她的手掌按在胸口。

    清漪望着他,想要把手抽出来,却丝毫抽不出来。

    此刻外头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大王,府君请你过去,酒宴就要开始了。”

    元穆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他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我先走,宁宁好好休息。”说罢,起身离开。

    清漪的手重获自由,她看着元穆走出室外。足音渐渐远去,最终半点声音也没有了。

    她呆呆坐在床上好会。面前的火盆里炭火融融,她没来由的从心底生出一片凉意。

    不多时,有老妪给她送饭。

    菜色还算不错,有饭有肉,也还有新鲜的菜蔬。比路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是她看着却已经没有了半点胃口。

    清漪强迫自己把这些饭食都吃干净,洗漱过后早早躺下。

    她这一路上实在是太累了,如果还不休息的话,会受不住的。

    她睡的迷迷蒙蒙,睡意朦胧间,脸上很痒,一股浓厚的酒气熏得她不得不睁开眼。双眼睁开,见到面前放大的慕容延的脸,清漪吓得魂飞魄散。

    慕容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俯身下来,几乎是压在她身上,甚至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清漪啊的尖叫,跳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重重的推在慕容延身上,竟然把人给推的一个踉跄。

    清漪几下蜷缩在床角,拉紧了被子挡在自己胸前,满眼警惕。她不知道慕容延什么时候进来的,但是他这会儿进来,还能有什么好事吗?!

    慕容延被清漪重重头一推,身形一个踉跄,整个人撞在床角,他闷哼了声,慢慢抬起头来。他见到那个花朵一样的女子,蜷缩躲在角落里,眼角都红了一大片。他晃晃脑袋,一手按在床面上,站起身来。

    “大伯到这里来干甚么?”清漪掐了一把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慕容延盯紧了她,那目光具有十足的侵略性,清漪已经有了面前是一头野兽的错觉。

    “孤男寡女的,你说我来干甚么呢?”慕容延说着,直接脱掉脚上的靴子上了床,伸手抓住清漪,把她从角落里拉出来。

    清漪尖叫,挥手乱打,慕容延被她打中了好几下,但是两人之间体力差距甚大,清漪哪怕后面练过骑射,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哪里比得上慕容延这等自小习武的男人。慕容延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按在她身侧。

    “我当初在那个混账东西那里第一次遇见你,就觉得你和其他的女子不同。”慕容延两手按住她的手腕,身体沉沉的压了上来,清漪拼命躲避他的嘴,双腿不停地乱蹬。

    “救命!”她高声呼救,慕容延一手扣住她脸颊,逼迫她转过脸来,“你再叫也没用,我都已经把这里的人给打发走了,你就算把天叫破,也没有人来!”

    他说着,直接伸手去撕扯她的衣襟。

    清漪挣扎的厉害,手臂挥打中,指甲直接划破了他的脸,他脸上被她指甲挠出好几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慕容延扣住她的肩膀,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一个两个,都喜欢他!我哪里比不上他?阿爷喜欢他,喜欢到甚至把丞相和秦王的位置都送到他手里了!你呢,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初也是被他抢过来的,你看看我,说说看啊!”

    清漪难受,肠胃中一阵翻腾,她呕的一声,之前吃下去的所有的食物从口中吐出,吐了慕容延一身。

    呕吐出来的秽物呛住了喉咙,清漪趴在床上逆呕,咳的死去活来。

    美人再美,吐得到处都是,美貌也要被打个折扣。何况慕容延要的是活人,而不是个呛死的尸体。

    他胸口上到处都是清漪突出来的秽物。

    清漪咳的感觉肺几乎都要被咳了出来。

    她抓住枕头,手往下面一伸抽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她之前偶尔发现的,随意放在枕头下面,一开始太慌乱,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

    “你还想用这个来杀我?”慕容延嗤笑。这个小女子浑身上下的力气加在一块,都还比不得他的一根手指头。

    清漪反手抽出刀刃,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贴近肌肤,血珠迅速渗出。

    “你!”慕容延面色一变,见她手掌继续用力,劈手抢了过来,但是此刻她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口,慕容延面色一变,抓起旁边的腰带堵在她脖子上的伤口上。

    他顾不上穿鞋,直接跑出去,“来人,快来人!”

    很快外头有了杂乱的脚步,那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仆妇们跑进来,不多时,医官也来了,马上就为她处置伤口。

    她受了这一路的颠簸,力气原本就不大,划出的伤口不深。

    医官给她处理好伤口,以防万一,还给她把脉。

    慕容延在外等着,元穆大步走来,元穆听到清漪出事立刻赶来,他见到慕容延,双目血红,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捣在他脸上。

    慕容延一时没有防备,直接被元穆一拳打在脸上。元穆那一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慕容延扑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抬手揩拭唇角,瞥见手上的血。

    他抬头看了元穆一眼,元穆怒发冲冠,恨不得冲上来直接了解他的性命。

    慕容延爬起来,冷冷的望着元穆。

    “你个畜生……”元穆说着又要扑上来,被两旁的人拉住。

    慕容延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他喝酒之后,借着那股胆气过来到她这里。

    “我杀了你!”元穆挣脱开左右桎梏自己的人,抽出腰间的刀。

    “我劝你想想再动手,你要是在这儿杀了我,到时候场面不是你能够收拾的了。”慕容延一句话将元穆定在那里,“我要是死了,郡守和你素无任何情分,到时候你恐怕自己一条小命都保不住。”

    元穆的刀停在那里,他喘着粗气瞪住慕容延。慕容延别过脸去,他再次回看了清漪的房间目光闪烁。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直接绕过元穆,大步离开。

    元穆等他一走,立刻到清漪房内。他看到她躺在床上,脖子上缠绕着层层纱布,立即红了眼。

    他快步走到清漪床边,“宁宁,宁宁没事吧?”

    清漪原本紧闭的眼睛睁开,看了他一眼。元穆紧紧握住她的手,“慕容延那厮,竟然欺你我至此!我总有一日要杀了他!”

    清漪听后,没有他预料中的痛哭,而是又闭上了眼,沉沉睡去。她累的很,累到已经没有力气去愤怒了。

    元穆的声音在耳边越离越远,最后半点都听不到了。

    她睡梦中翻了个身,手掌习惯性的向往伸去,向千里之外的人寻求慰藉。

    **

    慕容定接到慕容延在五原郡另立新君的消息之时,看着手里的檄文。看到上面罗列出来的他的罪名,弄权弑君等等。

    他咧嘴一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六拔这家伙这么能鬼扯。”说罢,他把手里的檄文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也好,省的我去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带着一群狼狂奔而来:兔几还我!

 第177章 儿子

    慕容定当初杀回长安; 出发之时静悄悄的; 路上醒悟过来,叫人弄了个平叛乱的名头。他不是段兰那个没脑子的家伙,直接气势汹汹的杀过去。他宣称皇帝被贼人要挟; 所以才下了一通诬陷自己的诏令。反正到时候杀进长安; 长安就又是他的天下; 到时候该怎么办; 都是他说了算。

    元绩被他丢到宫里严密看管起来; 哪怕他一天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水都有人盯着。至于那些宗室; 犯事的都抓了起来。投入大牢。他自己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些人呢,慕容延倒好; 当头给他飞来一顶弑君的帽子; 扣在他头上。

    “他竟然拥立元穆为帝。”慕容定一脚踩在被他揉成一团的檄文上头,脚尖碾了碾,好似踩的是慕容延的脑袋。他铁马金刀的坐在胡床上; 看向下头的臣僚; “元穆这个人,比元绩都还要深沉的多,是条不叫的狗。咬人起来比现在那个皇帝可狠多了。”

    慕容定说着冷笑。

    “现在慕容延说丞相弑君; 丞相打算……”

    慕容定下巴一抬,“打!”

    先别说自己被慕容延扣了这么一定大帽子,就是他不这么做,自己也要掘地三尺; 把这个混账给找出来,宁宁还在他手里呢!

    李涛等人听到慕容定掷地有声的“打”,心中清楚这位丞相急着找大哥算账,并不仅仅为了谋反一事,而且还为了不知下落的妻子。

    “就这么决定了吧,我待会叫人给我把檄文给写好,这家伙给我扣别的帽子也就算了,反正我或多或少都干过。狗皇帝活蹦乱跳呢,他竟然说我弑君?”

    慕容定嗤笑,“要不我干脆就把这个罪名坐实,反正那个皇帝也是很烦人,早前经历过那么一次,还是不知道接受教训。我实在是没那个耐心和他纠缠。”

    “丞相不可!”立刻有人站了出来,“陛下的确不理解丞相苦心,不过陛下暂时如果能不动那就别动。”

    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死个把皇帝不算什么,不过在汉人看来,弑君到底是个污名。就算日后能登大宝,也是个洗不掉的罪名。

    慕容定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摆明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从胡床上站起来,大步就往后走去。

    留下身后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韩氏和孩子都已经接了回来,小蛮奴经历过这么一场变故,成长了不少,半大的年岁,已经提着刀去了校场。只留下阿梨一个坐在屋子里头。

    慕容定过来的时候,阿梨独自一人,抱着一只木头娃娃。这会没有人陪她,就连韩氏,因为这段时间在路上受了颠簸生病了,只有她一个。

    阿梨自己坐在床上,小手揪揪木娃娃的假发。脸蛋上满是寂寞。

    “阿梨。”慕容定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心疼不已,他迈步进去,阿梨猛地抬起头来,见到站在门口的父亲,立刻叫了一声阿爷,丢开手里的娃娃,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直接跳下来。

    慕容定吓了一跳,几步并做一步,上去就把她给抱起来,“怎么不穿鞋?”

    阿梨摇摇头,“顾不上,”说着,她伸手抱住慕容定的脖子,“阿爷,阿娘呢。阿婆说阿娘有事,我要乖乖的,可是阿娘要多久才能回来啊。”

    阿梨说着,苦恼的咬住指头,祖母对她说阿娘是因为有事所以才不能回来。可是她想阿娘了呀。

    “阿梨好想好想阿娘,”阿梨奶声奶气的说话,“可是阿娘要多久才能回来?”

    孩子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住他的心脏,叫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很快就回来了。”慕容定把孩子抱到床上,叫她坐在自己的膝头上,“阿爷亲自带人把阿娘给接回来。”

    阿梨一听,立刻高兴的要跳起来,“真的?!”

    慕容定颔首,“自然!阿爷甚么时候骗过你?”

    阿梨手指点在唇边,仔细的想了一通,还真的没有想出父亲诓骗过她的事,不过她还是满脸严肃的伸出小拇指。

    “那么来拉钩!谁骗人谁是小狗!”

    慕容定哭笑不得,但看到孩子满脸的慎重其事,还是勾住她的小拇指摇了摇,“嗯,谁骗阿梨就是小狗。”

    慕容定借着皇帝的名义发布了另外一道诏书,诏书里直道皇帝之前错怪忠良都是被慕容延和一干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迷惑,现在长安已经平定,拨乱反正。皇帝命丞相出兵讨伐谋反的慕容延和元穆两人。

    慕容定看了一遍诏书,里头文绉绉的用词看的他头疼,直接丢给其他人处置,他腾出手来准备出兵的同时,也一并将那些作乱的宗室还有慕容延贺拔盛留下的家眷子女都给处置了。

    出去打仗,结果被人在背后给捅一刀的滋味他不想再尝。何况临走之前把人都给处理了,也好杀一杀对方的气势。

    那些作乱的宗室,都推到了渭水边砍了脑袋。

    段朱娥和清湄等一众犯官女眷跪在刑场上,前头流水潺潺,这边却是一片血腥。段朱娥已经吓得神志不清,被提过来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还是叫人给拖上刑场的。

    清湄灰头土脸的跪在后面,她原先还寄希望于清漪,想着清漪和杨隐之能不能看在过去姐妹一场的份上,救她一命,谁知道到了最后都没有等来这两人。

    凶神恶煞的士兵把这些女人给拖下来。因为慕容定急着走,犯人以及罪眷都要在这两日内处置干净,刑场上的尸首才拖走,血在略带凛冽的冷风中扬起一阵腥臭。

    自秦汉以来,夫妻一体,但凡只要夫君犯了谋逆,妻子一同要被斩首。灭族之中就包括妻族。

    到了此刻,沿用秦汉法制。

    清湄不仅仅是贺拔盛的正妻,而且她还掺到了这件事里头。几乎是罪无可赦。杨氏族内也不可能为了救这么一个道德败坏,杀堂妹亲妹的族人而触怒慕容定。

    她双手被粗壮的麻绳捆在背后,绳套穿过脖子。一副待宰的模样。

    前头跪着的人身形一软,如同一滩烂泥滚倒在地。

    清湄想要最后一刻腰板挺直,死也有个好看的样儿。可惜到了最后,两条腿打颤的站不住,两只脚才粘在地上,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根本不用士兵们强按。

    她嘴唇一个劲的哆嗦,刽子手举行刀来,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胆颤的寒光。

    清湄终于反应过来了,杀猪一样嚎叫出来,“我错了,我错了六娘,你救我,你救救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刽子手手起刀落,清湄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砍落的头颅和皮球似得骨碌碌滚开几尺远,断了的腔子里头喷溅出一丈高的血。

    杀了一批。谋逆大罪都是全家老小一块死,就算还有别的旁系在,也不敢冒着性命危险过来收尸。

    尸体们被抛到牛车上。士兵们正在干活,一个士兵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女人的头,那女人满脸泥土血污看不清长什么样了,不过脸颊丰满,依稀看出来是个富贵模样,只是嘴大张着,看着有点渗人。

    “甚么鬼玩意儿!”士兵干这活计已经是心里不痛快,还被死人头害的差点摔跤,心下火大,飞起一脚,把这脑袋踢的老远,咕噜噜的一下噗通一声掉到河里了。

    该杀的都杀完了。慕容定挥师北上。

    将要出城之时,慕容定端坐在马背上回首看了一眼长安那高大的城门。

    **

    五原内外车马嘶鸣,一片繁忙的景象。

    一个多月前,郡守突然说皇帝被叛贼慕容定杀了,要起兵反抗,还死了好几个和长安有联系的武官。

    还扶立了一个宗室做皇帝。

    一时间,除了打仗时候才能热闹一下的城池里,顿时喧闹起来。

    清漪身上有伤,躲在房内闭门不出。外头寒风凛冽,风沙也厉害。五原郡和草原靠的比较近,长安都还没到冬天,这边就已经冷的撒不开腿了。

    她这儿平常没有人来,就连服侍她的那两个侍女除非她说,不然也是躲到一边偷懒。

    清漪坐在屋内,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她叫侍女把一只小炉子提到外间,然后随便那两个跑到什么地方去。

    手里一杯热水慢慢凉了下来,屋子里头就一个火盆,对上寒风凛冽的天气,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她站起来,自己到外头打热水去。

    外间的小炉子上有水壶,有热水,想用来喝还是用来洗漱都可以。而且就在门口,取水也方便。清漪才把水壶给提起来,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清漪心头一紧,立刻调转头来。手放下水壶,下意识的贴在腰上,手下硬硬的刀具隔着几层衣服抵在她的手心。自从慕容延那件事之后,她就格外警醒。甚至还贴身藏了一把匕首防身。

    元穆快步走来,见到清漪站在炉子面前,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你在做这些粗活?”他说着眉头紧蹙,四处张望,“那些伺候你的侍女呢?”

    “她们去玩了,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清漪说着松开匕首,提起水壶入内,“进来吧。”

    “那些贱婢竟然敢这么松懈!”元穆愤愤不平,“必定要惩戒!”

    “我又不是她们的主子,无所谓了。”清漪拿出另外一个杯子来,给元穆注满水,热水注入杯中,热气腾腾。元穆抬起眼来,见到清漪的眉眼都笼罩在氤氲的水汽里。

    他目光柔和下来,“宁宁,委屈你了。”

    “也没甚么好委屈的。”清漪放下水壶,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慕容延和于孟两个商量出兵,我趁着自己还有闲暇的时候,过来看看你。”元穆道。

    于孟是慕容谐手下原来的一员将领,后来不听慕容定号令,被慕容定当着众人的面,脱了裤子狠狠打了一顿板子之后,给丢到这里来的。

    清漪一愣,她抬头看他,“他们没有让你参与到调兵里头?”

    元穆下意识躲开清漪的双眼,“这也自然,我原先就没有打过仗,若是冒然交到我的手上,恐怕也有不妥。”

    元穆话说的好听,可是实际上是个什么样子,清漪怎么会猜不到。恐怕从头至尾,慕容延和于孟两个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元穆这个新皇参与进来。

    “你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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