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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洛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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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重要的是,要保全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小筝……你……恨他吗?”像是怕刺痛屿筝的心,颜冰低声轻问。
屿筝神情微微一滞,随即转而迈开脚步,缓缓朝前行去。在避开颜冰视线的一瞬,她不经意将手覆在小腹上沉声说道:“爱也好,恨也罢,不过是活在自己的嗔念之中。与其当一颗被执在手中的冰冷棋子……”屿筝缓缓仰起头,看着空中悬着的那弯月:“我倒宁愿从未相见过……我……我们……都无法好好活在这没无可言爱的冰冷宫闱中……”
“所以你才对皇上的决定才缄默不语?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颜冰走上前去,拦住屿筝的去路。
屿筝看向颜冰,眼中却隐隐有泪:“缄默不语?不过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常在,却阴差阳错被选为云胡的汗妃,皇上似乎也没有丝毫不应之意。且不说皇上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即便是他在意,眼下的情形似乎也容不得多做选择……明相不比太后,一旦他纠集各地藩王起势,必然难以抵挡。试问云胡又怎会错失这样的良机,而不前来分一杯羹呢?”
颜冰若有所思地看着屿筝半晌,这才恍然一惊:“到底你还是为了他……”
听到这话,屿筝心中也不免一沉。虽然今日一切真相方尘埃落定,可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在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对那个人的恨意。这样的意识让屿筝感到阵阵寒意,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叫嚣着:不……这不过是错觉……她为的只是她的孩子……她很明白,即便没有皇后,还有绮妃、嘉妃,一想到那些妃嫔看着自己虎视眈眈的模样,她便像是被丢进深海冰湖之中。她再也不能让孩子离她而去,再也不要重蹈覆辙!她宁愿放手一搏,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或许我不过是为了自己……”屿筝淡淡一笑:“不用担心我,或许离开这宫闱,我才能自由。如果这样的举动,也能为天下安定略尽绵薄之力,何乐而不为呢?”
“小筝……”颜冰还想说什么,却见屿筝抬手,摇摇头打断了他:“颜冰哥哥,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决,留在宫中也不过是惨死冷宫,权且当做我是为了一线生机而苟且偷生吧……何况,屿沁哥哥现下生死不明,我不相信,他会这样轻易死掉。也许出宫,能寻到他也说不定……”
“小筝,你难道不明白你要面对的是什么?眼下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飞到另一个牢笼中罢了!云胡之地,举目无亲,你又该如何自处?”颜冰的担忧写在脸上,焦灼的神情不言而喻。
不料屿筝只是轻然一笑:“对皇上而言,我只是后宫这嫔妃中可有可无之人。可对于拓跋阑而言,我却算得上他半个救命恩人。想必他不会太过为难我……”
“你这是在赌!小筝!”颜冰气急败坏,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深切体会到屿筝的倔强。胸口像是被石块压抑着,颜冰恨不能一吐为快:“小筝,你可知……”
未等他话语落定,却听得行在前面的桃音急声请安:“德公公……”
二人侧头看去,便见一个提着宫灯的小太监引着谨德往岚静殿方向行来。看到二人,谨德上前微微俯首施礼,便朝着颜冰道:“莫侍卫,皇上这会子急传着您前往紫宸殿……快快随咱家前去吧……”
颜冰看了屿筝一眼,沉声道:“小筝,三思而行……”随即,颜冰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岚静殿,便随着谨德匆匆离去。
岚静殿前,桃音手中的宫灯影影绰绰,无法照亮那幽深静谧的宫巷,屿筝望着宫巷尽头那灯火阑珊处,久久不能挪动一步。曾经,她离他是那样的近,近到睁眼之间,便能轻轻抚上他俊逸的面容,微耸的眉骨,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梁,还有那落下无数个轻柔之吻的唇。曾经,她以为他们之间总有一瞬可以抛开爱恨,相持静守,却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屿筝轻叹一口气,手轻轻滑过腹部,那里已经有不易察觉的隆起,随着胸口憋闷的气息袭来,屿筝知道,已经到了不能再瞒下去的时候,她必须即刻离去……
却说颜冰随着谨德朝前行去,原本该前往紫宸殿。然而谨德在路上七折八转,竟又引得颜冰折返岚静殿附近。
颜冰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前方花丛旁,那明黄身影屹立。隔着花丛的,正是方才他与屿筝行过之处。颜冰急急上前躬身行礼:“皇上……”
“嗯……”楚珩沐轻应一声,眼神却穿过密丛,看向岚静殿。
“微臣无能,没能好好劝解筝小主……”颜冰低声道:“望请皇上再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必定会让筝小主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不必了……”楚珩沐缓缓摇摇头:“你们方才的话,朕都听到了。即便朕是想在这宫中周护她,于她而言,这宫闱也不过是个牢笼而已。而朕也愚笨到只会用这样的法子去保护她。一日尚可,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当如何?在这宫中,朕多怜爱她一分,她的危险就会多一分。若她向往的是更广阔的天地,那么朕给她自由……哪怕赌上这天下……”
“皇上!”颜冰急唤一声,却见皇上摆摆手:“朕累了……谨德,摆驾飞霜殿,颜侍卫……你退下吧……”
颜冰看着第一次唤出自己真正姓氏的皇上,便知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只得施礼跪安。
三日之后,明相被押解回宫。在收到明落兰的消息时,明相便知时机不待,继而意欲起兵。孰不知与他有着书信往来的各地藩王根本未能举兵,而是被各自牢牢牵制,动弹不得。
除此之外,他更是无法在京调动兵力,却在兵场之外被团团围住。纵使他早已防备了顾锦玉的影卫,却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早该死在城郊悬崖的白屿沁,竟会披甲带兵,如同神降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直到被押至皇上面前,明相才得知,原来皇上早有防备,而这些时日,他收到的所谓“密信”,也不过是蒙骗的手段,让他相信一切正在依着他的计划而行。
看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君主,明相的喉中爆发出一阵大笑:“可畏可畏!老夫竟会败在你的手里!罢了罢了!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只是皇后与此事无关,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不要因老夫的罪过而迁怒于皇后……”
“朕自有定夺……”楚珩沐冷冷看着明熙,却见他仰头狂笑一番后,唇角竟然溢出黑色的血迹。白屿沁大惊之下,上前拦阻,却见明熙缓缓倒地。
“皇上……是毒……”白屿沁转身回禀,便看到皇上微微闭起眼,眉间皱起,似有清泪滑过脸颊:“看来他已料到会有今日,亦是早早做了打算……传朕的旨意,昭告天下,明相病逝,厚葬……”
曌清十二年,明相离世。百姓们无不感叹,老臣的逝去无疑是朝廷的巨大损失。可没有谁会知道,他们侥幸躲避的,是一场可能祸及整个中原的战乱。
而一场册封大礼,却在凌云殿前声势浩大地展开……
曾是惊鸿照影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十八)
凌云殿前,楚珩沐明黄龙纹朝服加身,金冠束发,高高在上。只是面上却是从未见过的疲惫之色,他眉头紧皱,沉默地注视着前方。
因得皇后“身体抱恙”,陪伴在皇上身侧的是一袭华服绮贵妃。但见她妆容精致,唇边娇嫩欲滴。眉间花钿灼艳,攒珠凤钗的细金流苏垂落额前,衬得她眼波流转,妩媚动人。孔雀海棠凤尾裙铺展在身后,越发显出她雍容华贵之态。此时,她的视线与皇上一同注视着前方,然而她的唇角却溢出一丝心满意足的浅笑。
顺着二人视线看去,但见凌云殿前仪廊侍卫林立,穿过众侍卫手持的红穗礼剑,朝着凌云殿镇定踱步行来的女子正是屿筝。
如同嫁衣般的长裙拖曳,胭脂色的长裙上用金线勾绣出孔雀的五彩雀羽。望仙髻上的累丝金凤簪上镶嵌着灼艳的珊瑚,垂落的金珠垂帘,遮住她如花绽放的娇美容颜。两支嵌宝衔珠雀鸟簪上垂落的东珠,在发鬓旁轻轻晃动,贴着她皎洁的耳廓,随着行进的步伐,轻轻摇晃。
屿筝款款行过仪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却沉着。行至大理石的石阶下站定,她仰头朝着凌云殿看去。但见阳光洒落下来,皇上的身形轮廓都晕染出一圈温柔的光泽。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湿润起来,眼泪几欲掉落,此间之后,他和她,将要天涯永隔,两相遗忘。屿筝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错与否,她所知的,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挽留之意……
但见谨德缓缓走上前来,站在凌云殿前,展开手中的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秀女白屿筝温柔谦和,名德皓贞,特封和亲郡主,赐号永和,前往云胡和亲,愿两国世代交好,永固边疆!”
屿筝屈膝跪在地上,深深俯下身去:“臣女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泪水终是落下,却点点散落在面前铺展的裙衫上,倏忽消失不见。此刻,她不再是废黜之身,也不再是他的妃嫔。而是要以另一个身份,以云胡汗妃的身份前往那未知之地。如今她能做的,不过是在心中默念一句:“珍重……”
此刻,拓拔雄站在离屿筝最近的地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一切都比想象中的更简单也更轻易。在弟弟拓跋阑的描述中,这女子是颇得圣心的。他本以为还要花费不少气力,却不料,这位皇上远没有拓跋阑口中所说的那般痴情。不过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君临天下,又怎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失了天下?拓拔雄朝着凌云殿望去,那一袭明黄身影在阳光下,看不清面上的表情。拓拔雄在心中低声叹息: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屿筝跪拜行礼后起身,便见绮贵妃在宫婢蒹云的搀扶下,从台阶上缓缓行来。接过太监递来的一对玉如意,递到屿筝手上:“这是皇上的赏赐,妹妹此去路途遥远,万望珍重……”
绮贵妃话语中听上去似有叮嘱和不舍,可唇角的笑意却是难以遮掩。那笑容是在庆幸屿筝的离去,她不用再耗费心力去试图除掉眼前的女子。那么她登上那华座的威胁便又少了一重。眼下对于掌管诸宫事宜的她而言,只需要设法让皇上废了皇后,那么她想要的一切便唾手可得……
不是不明白绮贵妃的笑容里带着什么样的含义,然而屿筝只是接过那微凉的玉如意,欠身行礼:“臣女谢皇上恩典,谢贵妃娘娘恩典……”
这宫中,还有什么你死我活的算计,还有什么腥风血雨的争斗,也已经与她无关了……
此时,一侧的莫那娄走上前来,恭敬接过屿筝手中的赏赐,便恭敬朝着屿筝道:“汗妃,该启程了……”
屿筝朝着凌云殿的方向,再行一礼,便决绝转身,朝着远处的红幔马车行去。这一次,没有回头,她只是微微颔首,抑制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屿筝终是在桃音和芷宛的搀扶下,缓缓登上了马车。此刻,若说还有什么值得欣慰,那么便是她们二人,还能陪伴着她,一并离开这里……
拓拔雄带着来使的浩荡长队,护送着马车往宫门处行去。红纱垂幔中,女子的侧脸温婉美好,面前覆着的金穗轻轻摆动。然而拓拔雄却看得真切,她的脸上始终有浅淡的泪痕……
望着和亲的队伍渐渐远离,谨德缓缓走到皇上身侧,却见皇上依旧颔首张望着,眼中满是不舍与愁绪。他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皇上……您就这样让筝小主走了?”
楚珩沐并不应答,只是沉声道:“莫侍卫呢?”
“已依照皇上的吩咐出宫去了……”谨德恭敬应道。
“嗯……”楚珩沐淡淡应了一声,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脚下便踉跄着行了几步。
“皇上!”谨德急忙上前将他搀扶,叫声惊动了绮贵妃,但见她撩起裙摆,匆匆走近,急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楚珩沐缓缓摆摆手,眩晕之感也渐渐淡去:“只是这些时日未曾安睡,有些疲累罢了……”
“快……”绮贵妃转而吩咐蒹云和谨德:“送皇上回宫,传太医……”
临近寒冬,越发萧瑟,众人离去的凌云殿前,只有轻轻悲鸣的风拂过,替那些不能开口言说的人们道尽心中的不舍与苦涩……
和亲之队缓缓行出神武门,桃音默默拿起一件红色大氅披在屿筝的身上:“小姐,天气渐凉,您可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屿筝并不应话,只从一侧撩起马车的垂幔,朝着窗外看去。掠过的街景是那样的陌生,不似允光那般熟稔。即便是闭上眼睛,她也能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可是这里,看上去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随着身子轻然一颤,桃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姐,是白府……”
街上的百姓们,神情雀跃地在街道两侧围观。他们口中喧闹相谈的,除了猜测和亲的是怎样一位美人之外,更多的是在庆幸,和亲之后,边城安定,不会再有人受战乱之苦。而那些被派往边城的将士们,也会有很多人回到上京,回到他们的故乡,和家人团聚。没有比这个,更让他们在意的事了。
沿途百姓的喜悦之色,被屿筝尽收眼底。然而那些笑容,却让她的心中更加苦涩。直到看见白府的那一瞬,屿筝才恍然明白,无论自己有多决绝,这里总是有她不能也无法割舍一切……
父亲在子桐的搀扶下站在府门前,原本清决的身形此刻却显得苍老无比。他微微佝偻着身子,鬓发斑白,脸上纹壑尽显,面颊瘦削。仿佛是一夜之间,昔日里言语都掷地有声的父亲便那样悄然老去……
只见他的眼神追随着和亲之队,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往人群,直到和屿筝的视线相对的那刻。唇瓣轻颤,深陷的眼窝中,终是滑落两行清泪。
屿筝亦是泪眼朦胧,她知道,渐已年迈的父亲得知了太多的真相。对娘亲多年的误会,紫仪隐瞒许久的秘密。而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却失了一双儿女,也失去了可以携手相伴的枕边人。唯独剩下她这个不曾尽过孝道的女儿,却还要远嫁云胡。如今那空荡荡的大宅中,只留下父亲一人独守,怎能让她不心疼。然而千言万语哽在喉中,她只是泪落浅笑,轻然朝父亲挥了挥手,便任由车轮滚滚向前,直到白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这是她选择的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之路……
马蹄轻响,拓拔雄忽然策马上前,挡住了屿筝的视线。屿筝急忙瞥过头去,放下红纱垂幔,不愿被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然而一阵浅笑响起,马背上的拓拔雄侧头朝着红纱垂幔望来,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道:“本想着汗妃什么都不在乎,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自出宫之时,汗妃脸上的泪痕便再未干过。方才路过那府门前,本王还以为汗妃一定会叫停马车,和自己的父亲说上几句体己的话呢……如何,心里不好受吧……”
屿筝接过芷宛递来的锦帕,轻轻拭去泪痕,语中带着几分沉冷道:“王爷说笑了,既然妾身与王爷早有约定,自然会遵守,乖乖前往云胡……”
“有趣有趣……”拓拔雄丢下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便驱马朝前行去,可他沉沉的笑声传入马车,却让芷宛和桃音都听得各自心惊。这位云胡的王爷,总是笑意盈盈,可每当看见他的笑,却只会让人心中发寒……
一个时辰后,和亲之队已行至京郊。桃音和芷宛在颠簸中略显困顿,唯有屿筝兀自倚在一旁,强忍着胸口翻涌的呕吐之感。她将手轻轻抚上小腹,心中暗道:孩子,你可一定要挺住。娘千辛万苦,为的便是要保住你,你可万万不能被这一路的颠簸伤到,否则娘的心血可都要白费了……”
就在屿筝沉吟之声,忽然听得一声凄厉地马叫响起,随即整个和亲之队便陷入混乱之中。拓拔雄的声音响起:“出了什么事?!”
“回王爷!”莫那娄驱马上前:“是强匪!咱们遇到强匪了!”
曾是惊鸿照影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十九)
马儿的嘶鸣四下响起,马蹄卷裹着尘土朝着和亲之队袭来。一时间,和亲之队乱作一团,莫那娄高声叫嚷着:“保护王爷!保护汗妃!”身侧的雪狼呲裂着牙,露出凶狠的表情,十分不安地在莫那娄身边徘徊。
拓跋雄紧紧收住缰绳,一边安抚着焦躁的马儿,一边朝着尘土袭裹的方向看去。只见马蹄雷动处,一群挥舞着刀剑长鞭的蒙面黑衣人正朝着和亲之队疾驰而来。西北方的矮山也好,东南方的树林也罢,大批的黑衣人涌来,将和亲之队团团包围。
那些人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口中打着唿哨,便策马逼近。但见他们驱赶着马儿,围绕着和亲之队缓缓转动着。此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蒙面人厉声叫道:“留下财物,饶尔等不死!”
见此情形,莫那娄不动声色地靠近拓跋雄,手却已经暗中搭上腰间的弯刀刀柄:“王爷,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该怎么办?”
拓跋雄微微眯起眼,打量着那些强匪,但见马儿徘徊时,步伐整齐一致,那些强匪虽做恐吓,可眼神中却并无太多放荡不羁之色。看到这些,拓跋雄的笑意渐显。强匪?他才不会相信在城郊外会有如此训练有素的强匪。
缓缓将手握在剑柄上,拓跋雄运气厉喝一声:“保护汗妃!凡敢接近马车者!杀无赦!”
听到王爷这般吩咐,众护卫们便迅速丢弃押送的和亲之礼,纷纷退至马车旁,将马车团团围住,拔刀守护。
却说马车中的桃音和芷宛何曾见过这般架势,脸上皆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仍旧颤抖着身子,将屿筝周护起来。
但听得一阵长长的唿哨声响起,那些蒙面人便驱赶马儿在和亲队伍中横冲直撞,并一边挥动着手中长鞭,将守卫手中的刀纷纷打落。
见状,莫那娄忙道:“王爷!看样子他们的确是冲着财宝来的。我等这就护送王爷冲出重围!”不料,拓跋雄手起剑落,斩断了裂空抽来的一根长鞭。他急急拉着缰绳,将马儿驱至屿筝乘坐的马车旁,便见不少蒙面人飞身而起,接着踩踏马背的力道,越过人墙,径直攀上马车。
长鞭挥舞,噼啪作响,伴随着守卫们的厉声哀叫,守在马车旁的不少人被长鞭卷袭到一侧。不知是谁高声叫道:“他们守着马车,东西一定都在马车里,抢马车!”
拓跋雄眉头微皱,转而一剑切断拴着雪狼的锁链,但见一道白光如闪电般窜出,径直朝着攀上马车的那些黑衣人袭去。
兵刃相交、厉声哀嚎、厮杀之声交织在一起,血迹飞溅,那雪狼如同见到仇敌一般,锋利的獠牙划过那些蒙面人的皮肉,然后用力一甩,便将他们抛下马车,随即,它便守在马车车帘前,双目幽绿而深沉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试图将再度冲上来的人撕个粉碎。
而另一侧,仿佛是看出拓跋雄和莫那娄才是整个队伍的核心,那些蒙面人试图将二人分隔开来,并缠斗着将二人一步步带离马车。
拓跋雄在马上左右招架,意识到这些蒙面人的身手非同寻常。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四条长鞭,忽然缠住马儿的四蹄,用力一拽。便听得马儿嘶鸣一声,便栽倒在地。正在马上奋战的拓跋雄自然也不慎被重重甩了出去。
落地之时,拓跋雄单手一撑,便轻盈地转动身体,在地面落定。抬眸看去的一瞬间,他惊见远处的一个黑衣人,只是骑在马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场混战。他的双眸中是凌冽的寒光和成败在此一举的决然之意。就在此时,拓跋雄惊见那黑衣人竟挽弓搭箭,瞄准了守在马车上的白狼。
说时迟那时快,拓跋雄锁定莫那娄所在之处,忽然运气一转,足下轻点,踩着几个蒙面人的肩头径直略向莫那娄,在踹到几个蒙面人的同时,他已从莫那娄的背上抢过弓箭。
“噔!噔!”两声弓弦轻响之后,从不同方向射出的两支箭都直直射向马车。但见拓跋雄射出的那支箭慢了一步,在狠狠撞击到先前那支箭的箭身上时,原本该没入雪狼眼中,贯穿它脑袋的那支箭,忽然被迫转了方向,划破它的头皮袭过。然而力道之大,竟射的那雪狼朝后栽去,跌入马车之中。
蒙面人兀自转过头来,视线犀利地寻找着那尾箭射来的方向,和拓跋雄视线相对的一瞬,他的目光更是冷寒愈甚。
那雪狼被射中,哀叫一声跌入马车中,惊到了马车内的三人,顿时引来一阵尖叫。与此同时,几个蒙面人已经将马车周围的侍卫驱散开来,一个蒙面人跃至马上,厉声驱赶,马车便被带动着冲破人群,朝林间行去。
见马车被劫持,几声急促的唿哨响起,十几个蒙面人将长鞭穿过木箱,用力一拽。但见两三个木箱腾空飞起,转而被骑马的人两两悬空而束,快速朝着林间退去。
“汗妃!”莫那娄在一众蒙面人撤退之时,才略显狼狈地回过神来。他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厉喝一声道:“给我追!”
“慢着!”拓拔雄忽然抬手急声喝止,看着远处渐渐弥散的尘土,他收起了一贯的笑意:“不必追了……”
“王爷?!”莫那娄疑惑不解,却也不得不服从命令:“汗妃还在马车上!”
拓拔雄神情沉郁,只转而看了看受伤的守卫们,沉声道:“医治伤员,我们只需在这里静静等待便可……”
即便莫那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转而吩咐下去。便怔怔地看着王爷,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却说马车疾驰中,屿筝三人被颠簸得东倒西晃,被箭射中的雪狼额顶沾染着鲜红的血迹,蜷缩在马车一角,呜呜哽咽。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桃音和芷宛的惊叫声中缓缓停了下来。而那只雪狼仿佛也是能微微站稳,它呜咽着缓缓挪动着步伐,随即将头轻轻搁在屿筝的脚边,发出如孩童一般哭号的声音。
屿筝心里微微一痛,便带着几分疼惜轻然抚上雪狼的身体,但听得雪狼发出一声心满意足地低叫,好似撒娇的孩子得到了安抚一般,它又将头朝着屿筝身边蹭了蹭,便枕上了屿筝的腿。
桃音和芷宛自是忌惮那只雪狼,下意识地朝着一侧挪了挪。此刻,马车车帘忽然被掀开,一张蒙面人的脸出现在那里。二人也顾不得害怕,赶忙伸出手,拦挡在屿筝身前,朝着那蒙面人厉声喝道:“休想伤害小主!”
不料那蒙面人只是掀起车帘,静静观望着,半晌之后,他忽然抬手拽下蒙面,低唤一声:“屿筝……”
被这声音惊到的三人定睛看去,却见那蒙面后露出的脸,赫然是——顾锦玉。
“顾公子?”屿筝亦是十分惊讶,她没有想到,劫持和亲之队的人会是他:“这是怎么回事?”屿筝不解地看着他。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顾锦玉并不应她,只自顾自地说道:“随我来……”
屿筝在桃音和芷宛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但见方才与拓拔雄的和亲之队混战的那众“强匪”整齐地屹立在两侧,而顾锦玉朝着正中三人缓缓行去。远远看着三人的眼神,屿筝只觉得是那样的熟悉,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中蹦跳出来。
待她走近,只见那三人亦是同时取下了蒙面,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顿时呈现在她的面前:“王爷……颜冰哥哥……”当她将视线落定在最后那张面容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匆匆走上前去,便扑入那人的怀中,低泣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抱着屿筝,屿沁感慨万千。当日在城郊立山悬崖,他以为自己就会那样死掉。只是苍天庇佑,他不过是受了点轻伤。好在皇上早有防备,暗中派人保护他,这才将他救了回去。此刻兄妹重逢,千言万语哽在喉中,他只是轻柔的抚摸着屿筝的发,疼爱地说道:“没事,我没事……傻丫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屿筝悄然拭去眼泪,这才缓缓离开了屿沁身畔,沉声道:“半是选择,半是遵旨。皇上既然希望如此,我如何抗旨?”
“糊涂!”一旁的顾锦玉紧皱眉头,抢白道:“若真是皇上的旨意,我们又如何出现在此处?”
屿筝心中大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顾锦玉:“顾公子……这是何意?”
顾锦玉似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缓缓撇过头去,看向他处。一侧的楚珩溪见状,缓缓走上前来,沉声道:“方才可有伤到你?”
原来先前伤到雪狼的那一箭,正是楚珩溪射出。屿筝看向他,柔声应道:“屿筝无碍,只是王爷可还安好?”
当日屿筝在牢中给楚珩溪的那瓶药,原来并非只是简单的毒药。而是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所以郁司药才会写下:生亦死,死亦生,这样的话来。可是没有更多的解释。屿筝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思,倒也成全了楚珩溪。后来顾锦玉偷偷换下王爷的“尸首”,一直将他藏匿于馨香楼中……
曾是惊鸿照影来(二十)
楚珩溪看着屿筝半晌,便道:“当日多亏你出手相助,否则我定会死在明相手中……如今能得偿所愿,也算万幸!”说话间,楚珩溪朝着东北方向看去,顿了一顿:“不过皇兄不必再担心,我会夺了那本就该属于他的皇位……”
听到这话,屿筝忙道:“此番不易,王爷本该一早离开上京,为何出现在此处?还有,方才顾公子言下之意又是为何?”
屿筝这般一问,楚珩溪却也如顾锦‘玉’一般沉默别过头去。屿筝见状,只得转而将视线落定在白屿沁的身上,只见白屿沁缓缓上前,轻轻捏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筝儿,你该知道,这是和亲之队,若无皇上旨意,即便是我们,也不敢轻易行事。更何况,拓拔雄的手下也不是摆设而已,若非是这些身手非凡的影卫,怎么可能轻易得手?”
“不……这不可能……”屿筝拼命摇头,试图否定:“皇上他……自我被选做所谓的云胡汗妃,皇上没有多说一句话。我不过是一个被废黜,打入冷宫的妃嫔,和亲,也许就是我最后一丝利用的价值。我从来,从来都是一颗被掌控的棋!你现在告诉我,那个人居然为了我,要舍弃这天下吗?!胡言‘乱’语!都是疯话!”
“筝儿!你冷静些!”白屿沁轻柔摇动着屿筝,试图让她从这样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你冷静些听我说。其实皇上一直都在乎你,无论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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