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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洛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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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温柔浅笑,吩咐芙沅看茶。瞥了一眼落座的众妃嫔,见小产的璃容华与新晋良贵人,尉贵人皆不在座,便朗声叮嘱众妃嫔:“今儿是良贵人和尉贵人初来本宫这儿请安的日子,璃容华因得养身,自是不必来了。可本宫却不得不叮嘱你们一番,琴月轩的事惊动了太后,如今也有了定夺。这该罚的也罚了,该惩治的皇上也一点儿没留情。日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得再提起。若是本宫日后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可就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听闻此话,蓉嫔便朝着嘉妃看去,见她同样不以为然的端坐在那,故而暗自冷笑一声,不情不愿地与其他几位妃嫔齐声应道:“臣妾受教……”

    话语一落,便听得殿外传报:“良贵人到!尉贵人到!”

    众人将视线移去,便见二人款款入内。胭脂云蝶裙衬的尉贵人摇曳生姿,倒是一侧的良贵人,一袭雪青百蝶穿花裙显得十分素净淡雅,腰肢盈盈,面上却略显憔悴之色。

    但见尉贵人仗着有孕在身,抢在良贵人身前走进雨中盈盈一拜:“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皇后见状,抬手示意道:“尉贵人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日后就不必见礼了……”

    “谢皇后!”尉贵人朝着屿筝傲然瞥去一眼,扶着弄云的手翩然落座。

    屿筝这才款款上前见礼,皇后亦是浅笑着示意屿筝落座,这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却在视线停留在屿筝裙裾时僵住了笑意。裙上刺绣的针法着实瞧着眼熟,看得皇后一阵心惊,她清了清嗓道:“良贵人这件衣裳瞧着不像是着封之后送去的新衣,这司衣处的奴才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回皇后娘娘……”屿筝轻声应道:“沐皇上皇后恩泽,司衣处早已送来了新衣,可容华姐姐尚心伤不已,身为妹妹,嫔妾实难安然妆扮……”

    “倒是难为你有这份心。”皇后赞许的点点头。

    却听得一侧的蓉嫔娇笑道:“是当真替璃容华难过,还是良贵人近日里安心静养已是穿不上这新衣?本嫔可是瞧着良贵人的腰肢圆润了不少,可见太后待良贵人是真真儿的好。玉慈宫禁足数日,也不知妹妹如何讨得太后欢心,非不见忧虑消瘦,倒是丰润起来了。”

    未等屿筝应话,却听得皇后颇显不悦地喝止一声:“蓉嫔!”

    蓉嫔悻悻然地敛了神色靠回椅中。但见皇后微微平了平气便吩咐芙沅:“去将本宫那只玉如意和幽昙香拿来,分别赏赐给尉贵人和良贵人,既是进了位分,尉贵人又怀有龙嗣,便要更尽心尽力地侍奉皇上,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屿筝和尉香盈纷纷起身行礼:“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导,谢皇后娘娘赏赐……”

    待晨省完毕,众嫔妃纷纷起身告辞,皇后明落兰这才略显疲惫的倚在座中。芙沅跪在身侧,替她轻轻垂捏着腿,颇有微词:“蓉嫔的胆子如今也是愈发大了,娘娘才嘱咐过不得再提琴月轩之事,她竟还敢说上一说。”

    皇后似是并不将蓉嫔的不敬放在心里,只轻声道:“你可瞧见良贵人那身衣裳?”

    芙沅打了团扇轻轻摇动着,低声应道:“奴婢瞧见了,好像是宫里前几年时兴的料子和花样。也是这良贵人和善内敛,终归她是皇上赐了封号的,尉贵人僭越,却也不见她面上有怒。只是……这般的好气性在宫中,要么迟早赔上性命。要么……便成大事……”

    听到芙沅这话,皇后淡淡一笑:“不枉你跟了本宫这些年,倒也能瞧出些许端倪……”说着,皇后敛了笑意:“可本宫在意的,不是着了这衣裳的人,本宫在意的是那件衣裳……”

    “衣裳?”芙沅略有不解,却听得皇后沉声吩咐道:“传吕尚宫,本宫有话要问她……”

    半盏茶的功夫,吕尚宫急急赶来皇后殿中,方一入内,便俯身见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倚在榻上,戴了金箔护甲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青瓷碗瓶里的宫婢新采的白莲,撩起一掬清露淋洒在花瓣上,她这才看向吕尚宫道:“今日本宫传你来,是有一事要问……”

    “奴婢定是知无不言……”吕尚宫垂首应道。

    皇后示意芙沅屏退左右,才柔声轻问:“淳仪皇贵妃薨逝后,锦香殿里的物什都如何安置了?”

    “回皇后娘娘,奴婢们遵皇上圣谕,锦香殿中的物什都不曾动过,一并封在殿中……”吕尚宫恭敬应道,不知皇后突然提起此事,是为何意。

    “哦?那为何本宫今日瞧见了一件衣裳,觉得十分眼熟。若没记错的话,应是淳仪皇贵妃初入宫,尚为贵人时,皇上着意叫司衣处赶制的一件百蝶穿花裙……”皇后淡淡说着,神色并无波澜。

    然而吕尚宫却急忙俯身辩解:“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们绝不敢出此番差错,不知是哪位小主着了相似的衣裳,叫娘娘误瞧了……”

    “误瞧了?”皇后冷冷一笑,声音砺刃了几分:“吕千琴,你可是在说本宫眼花?”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吕尚宫急急叩头请罪:“淳贵人当年的衣裳虽是皇上下旨赶制,可因得之后皇上称赞不已,宫里有几位主子亦是叫司衣处做了相似的来效仿……”

    “这个本宫是知道的……”皇后应道:“可总不至于连裙角袖角的绣花也错认了。淳佳善绣,总喜在裙摆袖角上绣上自己中意的花样……”

    听闻皇后此言,吕尚宫自是急得满头大汗,淳仪皇贵妃的绣工独特,不会轻易混淆,既然皇后这么说,可见的确是有衣裳出自锦香殿。若是这样,她必是要担了未尽责的罪名。

    情急之下,倒也让吕尚宫想起一件事来,故而急急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所说之物,可是从良贵人之处见到……”

    听到这话,皇后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前倾:“怎么?”

    吕尚宫何等精明,皇后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意味着她所猜不假,故而稳了稳神,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良贵人入宫初选时的一方绣帕曾引得奴婢和阮尚仪的注意,可之后因得她并未入选,此事也未曾向皇后娘娘禀告……”

    “哦?”皇后似是颇有疑惑。

    吕尚宫沉声应道:“初选时,一方碧草眷蝶的帕子引得王司衣注意,便拿到殿内来叫阮尚仪瞧,奴婢当日也是看了一眼,瞧不出所以然,却听闻阮尚仪称此帕绣工与淳仪皇贵妃颇有几分相像,只是当日也不甚留意,后听闻那秀女也不曾入得殿选便也作罢……”

    “如此说来,这秀女便是良贵人无疑?”皇后沉吟半晌便道:“本宫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吕尚宫胆战心惊地退出了清宁宫,便急急朝着尚宫局行去,瞧皇后今日这情形,只怕是要出大乱子,尚宫局若是避不开,总要寻了一人来承罪才是。吕尚宫心中暗自盘算着,匆匆行远。

    而清宁宫中,皇后则命芙沅替她更衣换妆,面对铜镜一方,她缓缓抬起头,注视着镜中人空洞无神的双眸,唇角轻扬,冷笑渐浓。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忽而低头匆匆入内,一进得殿便跪在皇后脚边急声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芙沅替皇后梳妆的双手微微一滞,便遣退了左右,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敢来此处?!”

    皇后微微侧头,看到跪在身后的人,亦是眉黛紧蹙:“何事如此惊慌,也不怕露了身份?!”

    “皇后娘娘息怒,奴才是费尽心思才寻了这差事来的……”跪在地上的太监急声说道。

    皇后懒懒转过身,示意芙沅继续:“说吧……何事?”

    但听得那太监沉声道:“皇上今儿朝上封了三王爷为北征大将军,说一旦与云胡有开战之势,便要让三王爷领军北上,支援漠城的方将军。太后这会子正在玉慈宫动怒呢!”

    闻听此言,皇后急急起身,发丝却执在芙沅手中,被扯得生疼,不免轻叫一声,复又落座。芙沅急忙跪倒在地:“娘娘恕罪!”

    皇后无心斥责芙沅,只怔怔望着前方,心里暗自想到:又一次……他竟然又一次让珩溪出征!当真就如此恨他?非要瞧着他战死沙场不可吗?难道只有这样,他才安心?皇后执了妆台上的金钗握在掌中捏的生疼,脑海却浮现出良贵人那张清美的容颜来:还是说,又是为了一个女子?!

    将金钗重重掷于桌上,便听得那太监又道:“太后急着传娘娘去玉慈宫,奴才这才寻机前来,不会被人察觉的。”

    “嗯……”皇后淡淡应了一句:“你办事,本宫一向放心,你且先回玉慈宫复命,本宫随后就到……”

    那太监便起身意欲退去,却听得皇后又道:“荣瑄,这几日玉慈宫中但凡有动静都要细心留意,若觉不妥,即刻设法知会芙沅……”

    “是……”荣瑄应着,悄然退出清宁宫……

    风起云涌生死决(十八)

    玉慈宫。茶盏“啪”地一声碎裂在云竹脚下,她急急上前劝慰:“太后!动不得怒!您要当心您的身子啊!”

    太后将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腕间的翡翠手镯磕得当当作响:“哀家怎能不气?!溪儿从昌周边境回京才几日?皇帝就在北苑封地。好!将忠亲王府建在离京之地,哀家也便作罢了,如今竟又要叫溪儿前往漠城!北征大将军?皇帝这是把这个兄弟往死路上推!”

    云竹递上茶,又轻抚着太后起伏不定的胸口道:“太后息怒,可奴婢听闻此番出征,是王爷自己请命的!”

    太后冷笑一声:“溪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皇帝三言两句,他就恨不能赴汤蹈火!哀家怎会生出这么一个重情的孩儿,昔日里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他就……”

    说到这儿,太后猛然收声,眸光冷冽。

    “太后……”云竹见状,急急轻唤一声,随即却也明白了些许:“太后的意思是……良贵人?”

    “良贵人?”太后疑惑。

    云竹沉了沉声道:“回太后,筝美人才出玉慈宫,皇上便着封了贵人,赐号‘良’……”

    太后神色一沉:“那便是了……皇上果真还是在意她的……就如当年的淳佳一般模样……”太后长叹一口气,询问云竹:“溪儿来了吗?”

    “回太后……王爷他……”云竹话语未定,便见三王爷匆匆入殿:“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瞧着跪在身前玉冠蟒衫的男子冷哼一声道:“哀家何安之有?”

    楚珩溪起身看向太后,低唤一声:“母后……”

    太后神色冷冷:“哀家且问你,北征之事可是你自行请命?”

    听闻太后此言,楚珩溪朝着云竹瞥去一眼,冷冷斥责:“这宫里嚼舌根的奴才们愈发长进了……”

    “你莫瞧着云竹,即便她不说,难道哀家就不知道,你以为能瞒着哀家多久?”太后气盛,忍不住厉声斥责。

    “母后……”楚珩溪落座,沉声说道:“皇兄信任儿臣,儿臣自要对皇兄尽忠。”

    “尽忠……”太后冷笑:“皇帝存心要你性命,你便迟早躲不过这一劫!”

    听到这话,云竹自是知趣地退出了大殿,守在门外。殿内只剩下太后与王爷二人,不时传来二人争执的声音。

    “母后!”楚珩溪脸色泛红,似是强压着心中怒火。

    “怎么?难道哀家说错了?先是昌周征战三年,好不容易回了上京,便要将你打发去北苑。北苑的王府尚未建成,如今却又让你征战云胡!哀家瞧着,皇帝当真是留不得你!”太后亦是情绪激动。

    “是儿臣自行请愿,怨不得皇兄!何况此事本是为国尽忠,何来皇兄留不得儿臣之意?”楚珩溪眸色沉冷,眼中泛起一起苦楚:“倘若皇兄当真留不得我,又该拜谁所赐?”

    太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因为气怒而微微颤抖:“你便是在怪哀家了?好啊!哀家养了一个好儿子!”太后双眼噙泪,走近楚珩溪身前,微微抬头看着她唯一的骨血,唇边渐露森然笑意:“你以为淳佳为何会入宫?又为何屡屡破例进封位至淑妃?皇帝的恩宠?”

    冷笑着退回贵妃榻旁,太后端坐榻上恢复了往日高贵的身姿:“若哀家告诉你,淳佳死时亦是完璧之身呢?”

    一句话宛如惊雷,震得楚珩溪动弹不得。

    然而太后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只继续说道:“溪儿你不是最了解你的皇兄吗?那你倒是说说,依你皇兄这般性子,若是真爱上一个女子,又该如何?”

    听闻此言,楚珩溪竟是无言以对,淳儿在宫里那么久,又得盛宠,怎么会……

    许是察觉到楚珩溪的动摇,太后继而又道:“没有什么盛宠可言,只因得那是你喜欢的女子,他便要一并夺了去,就连这江山亦是如此!”

    “母后不必再说了!”楚珩溪厉声打断太后的话:“儿臣不会相信母后所言!”

    “好!你若不信哀家所言,大可寻机去问问皇后。当日此事,皇后亦是知晓。以你与落兰幼时的情谊,她可会骗你?”太后沉沉说罢,便长叹了一口气,闭目不言。

    半晌后,她听到楚珩溪拖着踉跄的步伐缓缓行出了玉慈宫。

    云竹这才从殿外急急入内,忧心的说道:“太后何必动这么大的怒?奴婢瞧着王爷的脸色都变了……”

    太后将手抵在额头,轻揉片刻:“哀家将淳佳的事说予他了……”

    听到这话云竹也是微微一怔:“太后是不是心急了些……”

    “哀家等了这些年,够久了!如今他既然要我溪儿死,哀家便容不得他活!”太后缓缓抬起头,已是狠厉异常。

    云竹见状急急跪了下去:“太后三思,如今云胡许有来犯之势,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怕江山难保……即便日后王爷他……奴婢也担心难以应付……”

    “不能再等!”太后果决而断:“在溪儿出征前,此事必要敲定下来,云竹,准备了许久,亦是在此一搏,你可有所觉悟?”

    云竹跪在太后面前,直起身子,看向太后,十分坚定的回应道:“奴婢定当誓死追随!”

    太后缓缓点头:“哀家果然没有白疼你这些年!”示意云竹起身,太后又轻声叮嘱:“良贵人要仔细盯住了!璃容华虽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只可惜肚子太不争气!好在还有良贵人这么个妹妹,竟又能与淳佳扯上几分关系,哀家瞧着皇上宠她宠得紧,似是不同以往。料不准,她才真正是皇帝的软肋,更不必说她腹中那孩子。寻了机会,是该叫她知道淳佳的事了……”

    云竹眸中精光一轮,沉声应道:“奴婢遵旨……”

    话音刚落,便听得殿外传报:“皇后到……”

    但见皇后着了一袭靛青鸾衣缓缓入内,侧身福礼:“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点点头,示意皇后起身落座,但听得皇后柔声问道:“太后急着召臣妾来,不知有何要事?”随即她故作疑惑的问道:“臣妾方才瞧见三王爷离去,脸色难看的紧?难道是三王爷惹得太后动气了?”

    “哀家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相求……”太后执了皇后的手,轻抚说道。

    皇后微微一顿,只道一声:“太后言重了。”

    太后也不理会她的惊诧,只继续说道:“皇上今日封了溪儿为北征大将军,若是云胡有异动,只怕溪儿又要奔赴沙场!”说到这儿,太后眼眶竟也是微微泛红。

    见此情形,皇后急忙道:“王爷才从昌周回京没多少时日,怎得又要……”

    太后哀叹一声:“哀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哀家老了,自然希望孩儿承欢膝下,皇帝自有他的打算和安排,如今哀家却也是拉不下这张脸来去求皇帝,只得寻你来想想法子……”

    皇后闻听此言,略略沉吟片刻便道:“或许有更好的北征将才,若是臣妾的父亲向皇上进言,或许能有所转圜……”

    太后点点头,轻拍着皇后手背,浅笑道:“还是皇后贴心……明相是有功之臣,又追随先帝多年,他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的……”

    皇后温柔一笑:“承蒙太后恩典,能为太后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明氏一族的荣幸……”

    “唉!”太后闻听轻叹一口气道:“只是哀家疼惜你,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也没有儿女承欢,以色相侍,总是浅短。皇上再怎么疼惜你,依旧挡不住后宫的流言蜚语。终归,孩子才是依靠……”

    “太后的话,臣妾铭记在心。只是这些时日皇上政事繁忙,已许久不曾来过清宁宫了……”说着,皇后微微垂首,脸上似是一片失落之色。

    “你这孩子啊……终归还是太心软……”太后轻然叹息:“云竹,吩咐御膳房备的点心可做好了?”

    “回太后,已经备好了……”云竹轻声应着,便唤了人提了食盒入内,她接过食盒放于太后面前。太后便将食盒轻轻一推,柔声道:“这些都是皇上爱吃的点心,还有一碗解暑的百合绿豆粥。哀家本打算送去南薰殿的书房,既然你来了,就替哀家走这一趟吧……”

    皇后温顺垂目,轻然应道:“是……”

    见皇后行礼离去,云竹则看向太后道:“太后这个节骨眼上叫皇后去南薰殿有何用意?”

    太后拿起桌上的墨玉佛珠在手中捻转:“皇后性子虽是绵软了些,却不傻。你当她为何要对哀家言听计从?想当年先帝在位,明氏一族的兴荣,自是与哀家步步荣升密不可分。她明落兰能嫁于皇帝,如今母仪天下,也是哀家的功劳。哀家有意栽培她,谁知她竟是这般胆小怕事的性子,也不曾诞下皇子公主,倒叫哀家当年的打算全盘落空。如今只能做此用,哀家却还要为她做打算。皇上既不待见她,总是要寻了时机,叫她在皇上跟前侍候着。皇后貌美,哀家不信,皇上能无动于衷。不过是后宫那些个妃嫔们,挡了皇帝的眼罢了……明氏一族在朝中的根基越稳,哀家的胜算就越大……”

    听到这儿,云竹唇角绽出一丝笑意:“太后圣明……”

    然而太后朝着殿前看去,却忍不住轻声叹息道:“只是若要让她殉葬,终究是可惜了……”

    风起云涌生死决(十九)

    往南薰殿去的路上,路过一处长廊,皇后便朝着芙沅使了个眼色。芙沅心领神会,瞧着四下无人便将食盒轻轻开启,又从袖中取出锦囊,便见芙沅指尖银针轻舞,一一探入盒中的食物,随即查验了片刻后,便朝着皇后轻然摇了摇头。

    收起银针,盖好食盒,芙沅神色无异地跟着皇后朝前行:“皇后娘娘,您怀疑太后她……”

    皇后款款朝前行去:“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暗中吩咐下去,日后送到皇上跟前的食膳一并都要验过才行……”

    “是……”芙沅轻声应着。

    空气中飘来皇后清清淡淡却冰冷的话语:“让明氏一族置万劫不复之地?有本宫在,便是妄想……”

    南薰殿中,谨德悄然行入御书房,沉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但见皇上执了朱红御笔,眼睛只瞧着奏折,头也不抬。

    皇后示意芙沅将食盒搁下,见她和谨德退出大殿,皇后这才走到皇上身后替他轻揉着双肩:“皇上朝政繁忙,可也该顾惜龙体才是……”

    楚珩沐搁下朱红御笔,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随即抬手握住皇后的纤纤素手:“皇后贴心,朕甚欣慰……”

    皇后轻不可察的挪动几步,移开手道:“臣妾带了些点心来,皇上用些再批阅折子吧……”

    楚珩沐从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正好朕也有些饿了……”

    “臣妾来侍奉皇上用膳……”皇后盈盈浅笑着打开食盒,楚珩沐的笑意便冷在了脸上,他搁下筷子,看向皇后那张明媚美艳的脸:“你是来做说客的?”

    皇后神色无惊,轻然一笑道:“皇上只管用膳,臣妾什么也不会说……”

    “哦?”楚珩沐颇有兴致地挑挑眉:“你就不怕被太后责备……”

    皇后浅笑落座:“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可臣妾却谨记,后宫不得干政……”

    “朕不会怪你,你倒是说来听听……”楚珩沐眼中含笑,唇角却紧抿。

    只见皇后落座,烟眉轻蹙:“左不过是太后疼惜王爷,王爷才从昌周归来,太后自是不愿王爷再去漠城。臣妾虽知太后疼惜王爷,却更知事关重大,皇上这般定夺,自有皇上的道理,臣妾虽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身为皇后,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臣妾还是知晓的……”

    楚珩沐唇角笑意甚浓:“太后那里若是问责起来,皇后又该如何?”

    皇后面色一怔,随即垂首道:“想必太后不会为难臣妾,国事为重,太后即便再疼爱王爷,却也不能挡着王爷为国尽忠,为皇上辟疆拓土……”

    楚珩沐不再言说,便用起了点心。

    盛夏已至,皇后端坐于南薰殿中,只觉汗珠密密渗出……

    而此时的琴月轩中,璃容华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良贵人移步本主这琴月轩,未知有何指教?”

    璃容华看向屿筝,见她笑意盛盛,不免心生怨憎。

    “姐姐何必这般气怒,总归这宫中只有你我二人最是亲密……”屿筝浅笑着,淡淡说道。

    一侧的青昙没好气的斥责道:“良贵人当真是好胆量,害得我家小主失了龙嗣,竟还敢入得琴月轩来!”

    屿筝朝着青昙瞥去一眼,语气冷冷:“姐姐入宫久,可这奴才们的规矩却糟的很,小主们说话,何来奴才插嘴的份儿!”

    青昙气的面上通红,直厉声嚷道:“小主的位分可高过贵人!”

    “哦?”屿筝远山黛轻然一挑:“本主可曾失礼?”

    青昙一时语噎,即便再看不惯,良贵人却的确礼数周尽。

    见青昙语噎,屿筝便冷嗤一声:“在府中本主自是不曾拿身份压过你们,姐姐位分高,做妹妹的自然礼重,何时轮到你这奴才来教训本主!”

    屿筝声色俱厉的呵斥青昙,却在转而看向璃容华时换了一副笑意:“容妹妹多嘴,这奴才若是不好好管教,只怕会坏了姐姐的好名声……”

    见屿筝竟搬出府中嫡女的身份来压,屿璃自是气怒不已。她示意青昙退到一侧,冷声说道:“怎么管教奴才,就不必良贵人费心了,倒该说说今日为何事前来……”

    屿筝看向姐姐屿璃,笑的意味深长:“妹妹前来不过是想跟姐姐道声谢罢了……”

    “道谢?”璃容华面露疑惑。

    却见屿筝掩面浅笑:“说起来,此事拖得太久,妹妹本欲去谢过林姑姑,可瞧着如今已是姐姐宫里的人,自是该来谢姐姐才是!”

    说着屿筝便将视线落定在一侧侍奉的林凛身上。与青昙不同,林凛到底是入宫侍奉多年,这礼面上的事自然要周尽许多,但见她唇角带笑,福礼轻道:“奴婢不知良贵人所指,还请良贵人明示……”

    屿筝似是料到林凛有此一说,只不紧不慢的说道:“当日本主入宫时,幸得林姑姑救急。如今那件湖蓝色并蒂莲的织锦裙,本主还留着。”说着,屿筝看向璃容华:“那裙角的刺绣倒是十分出众,就当是姐姐送予妹妹的礼物,改日拿给皇上瞧瞧才是……”

    璃容华闻听此言,略显疲惫地倚在榻上:“林凛,可有此事?”

    林凛浅笑着应道:“回小主,奴婢并不知良贵人所说之事,自是不明白良贵人的意思……”

    屿筝缓缓起身,扶了青兰的手道:“不明白也无妨……只怕这几日皇后是要彻查锦香殿了,姐姐大可猜猜,当年淳贵人的衣裳妹妹现下倒是收在何处……”

    屿筝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随即便款款转身意欲离去,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瞧着琴月轩内瑞兽三足鼎的香炉袅袅生烟:“我若是姐姐,便不会用这般浓香。要被皇上撞见起了疑心,姐姐处心积虑谋划的事岂不要露出马脚?姐姐自是无谓……”屿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可不要连累父亲和兄长才是!欺君!那可是灭门的死罪!”说罢,屿筝翩然离去。

    片刻之后,青昙慌忙用茶水扑了鼎中香粉,便听得屿璃的斥责赫然响起:“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主要你们还有何用?!”

    林凛见此情形,急忙安抚:“小主莫急,那良贵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虚张声势!”璃容华怒喝一声,从榻上起身:“本主何曾见过她那般模样,在白府时,不过是个只会在兄长面前撒娇使性子的小丫头罢了。可你瞧见她方才那模样了吗?分明是知道了!”说着璃容华朝着青昙厉声喝道:“还不赶快去找!若是淳仪皇贵妃的物什在琴月轩被寻了出来,如何是好!”

    “小主莫慌,良贵人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小主自乱阵脚。可是小主仔细想想,即便良贵人知道了这一切,她有何证据?皇上也不会因得宠幸她,便听她空口白牙的说上一通。更何况,她即便不顾及小主,却也总归是顾及白大人的……”林凛说完这番话,璃容华仿似才松了一口气,重重落座。

    林凛轻揉着璃容华的肩,沉声道:“如今小主要做的,便是重得圣宠……”

    从琴月轩归来,屿筝显得十分疲惫,她倚在榻上,察觉到自己的双脚已有了些许浮肿。

    “芷宛,要你去打听的事如何了?”屿筝语带急切。

    但见芷宛上前应道:“回小主,奴婢已经打听到了。莫护卫伤了眼睛,如今尚在简太医处医治,不曾当差……”

    “可有法子传了他来?”屿筝问道。

    芷宛又应:“如今莫护卫并不当差,自是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小主若要见他,何不求了皇上?怎么说,莫护卫也是为了周护小主受的伤,小主一向心善,皇上定会体谅的……”

    桃音闻听,自是知道屿筝担心着颜冰少爷,或许有更重要的事要与颜冰少爷相谈,故而在一旁请命道:“小主若是有所顾及,不如奴婢前去瞧瞧,也是替小主尽这份心。”

    “如此再好不过……”屿筝心领神会,只吩咐了些赏赐叫桃音一并带去。她知道颜冰哥哥用不了这些东西,可总该做出些样子来,掩人耳目。

    “小主……”青兰在一侧将皇后赏赐的幽昙香递了过来:“这香……”

    屿筝接过珐琅嵌珠的盒子轻嗅,一股清浅却持久的幽香缓缓逸散,连一侧的芷宛都忍不住赞叹:“好香……”

    屿筝淡淡一笑:“果然是佳品……”随即却递给青兰道:“先收起来吧……”

    虽说早已决定了腹中孩儿的生死,屿筝却下意识地保护着他……轻叹一声,屿筝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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