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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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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生了孩子不过三日,就被自己的孩子父亲推上了祭天台。
祭天台上,她血溅当场,朵朵血花如妖娆的牡丹盛放。
祭天台下,他婉转吹箫,带着她归隐大漠。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时不时会有笛声自大漠深处悠悠传来,悠远而苍凉,像是在述说那个悲凉的故事。
他们没有死,秋娘缓缓道,他们在一起了,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顾镜辞听完之后一阵缄默,她无法
马在一片湖水边上安静地停下了脚步,顾镜辞与伊卓翻身下马,马儿安静地跑到一旁嘶鸣着引导另外一匹马儿到跟前来,两匹马立在不远处安恬的啃着青草。
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湖水,湖水对岸,是一片开的如火如荼的格桑花。火红火红的颜色,似乎日暮十分天边斜阳的光辉都被它夺取了似得。那花儿联结成一片,随风摇曳身姿,明明纤柔的不成样子,远远望去却颇有凄美悲壮之感。
暮空照水,残阳醺日。对着那镜子一般的湖面,两人衣袂翻飞,对镜影成双。
“好漂亮的景色!”顾镜辞不由得轻声感慨。
伊卓转眼望去,轻轻一笑:“是啊,这一片地方鲜少有人来过,还是当年我追捕苍狼的时候偶尔发现了它。这湖水很干净,那一片格桑花年年花开年年落,湖水滋养着花,花映衬着湖水,真是美。”
“我们过去看看吧!”顾镜辞一笑,旋即踩着步子往湖对岸走去。
伊卓微笑着跟上去,“你这么走该走到什么时候?来,我带你过去——”话音未落,伊卓已经横抱起她踏步掠空而去。
他足尖轻点水面,平静的水面泛起一丝波澜。顾镜辞安静地缩在他怀里,伊卓低低道:“抓紧了!”顾镜辞感觉自己身子一倾,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伊卓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不过刹那功夫,伊卓已经略过湖面,抱着她稳稳当当地落在对面的花海前面。
伊卓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眸中倒映着她的姿影,已是意乱情迷。顾镜辞被他盯得直直发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伊卓微微含笑,低头吻上她的唇。
顾镜辞还在怔愣,伊卓已经带着她滚到花丛之中。
顾镜辞气喘吁吁,笑着道:“我记得霍……”她忽然怔住,像是被刺扎了似得条件反射地僵住了自己的身子,生生将下文吞咽下去,满脸尴尬地笑着不语。
“你说什么?”伊卓一愣。
顾镜辞摇摇头:“没什么。”
伊卓招手示意她过去:“你要是累了,不妨和我乘一匹马,正好也让它休息休息。”
顾镜辞浅笑望向他,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脉脉流动着。情丝千丝万缕被牵扯出来,密密麻麻地萦绕在心头,为她即将腐烂的内心裹上一层厚实的外衣。
伊卓缓缓朝她伸出了手,那手掌上因为长年累月握兵器执马鞭而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略略有些粗糙。顾镜辞凝神望向他明朗如夏日骄阳般灿烂的笑,自己亦回应着笑起来,缓缓将手递出去。
他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闻的温柔笑意,那笑将眸底的阴霾驱逐,阳光洋洋洒洒直达心底。他半抱着她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衣衫交织在一起,发丝缠绕,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是淡淡的青草香。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五指相扣,他手心的纹路丝丝分明,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她都可以感受得到。
天地苍苍,清风徐徐,他信马由缰,就这么抱着她慢慢走着。
一天,一地,一原野。
一花,一草,一双人。
她湖蓝色的裙子飘起,飞扬着与他的黑袍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根绚丽梦幻的梦境一般。
☆、离去(下)
离去(下)
顾镜辞凝神望着秋娘一会,似乎从那双阅尽世事沧桑的眼中中读到了什么。她低低道:“秋娘有话想对我说吗?”
秋娘满是皱纹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在笑,却又不在笑。她拉着顾镜辞的手坐下,轻轻叹道道:“我一个老婆子也不晓得你们年轻人这些情啊爱啊的,所以只是想告诫你们一句。自然,你若是觉得我老婆子啰嗦,那我也就不提了,免得大单于又觉得我不喜欢你了。”
顾镜辞微蹙秀眉,在思量着这话里的意思。秋娘已经扶着顾镜辞坐到了梳妆台前的绣凳上。她望见那影影绰绰的黄金琉璃连理折枝十二棱铜镜里,有一个淡色衣裙的神色淡然的女子,明明正是年少青春的年纪,偏偏眼眸中有些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惆怅惘然。
秋娘撤去她头上固定发丝的珠钗,随手散开顾镜辞的发髻,道:“阏氏的头发真好,黑而亮。许久未曾为人梳过发了,我来给阏氏梳梳头发吧。”
她熟稔地执起梳妆台上的象牙镂雕梳子,沾了点儿一旁鎏金珐琅妆盒里的沉香茉莉花水,替顾镜辞一下一下篦着头发。秋娘望着顾镜辞镜子里的模样,不觉喃喃自语:“真是像啊。”
“什么?”顾镜辞有些疑惑,转头问道。
秋娘苦笑,一边梳发一遍道:“大单于没有与你说起过?”
顾镜辞笑了:“说什么?”
秋娘又摇摇首,幽幽长叹一声,自语道:“或许是他不想让你知道吧。”
顾镜辞也不再问下去,她知道,既然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希望她再追问下去。
“阏氏可知,奴婢想要告诉阏氏什么吗?”
顾镜辞摇摇头,如实回答道:“不知。”
秋娘笑道:“奴婢想问一问阏氏,真的愿意嫁给大单于吗?”
顾镜辞微微一惊,想要回身秋娘却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先不要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喜欢一个人,和要嫁给这个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喜欢,可以是最单纯最简单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想着他的样子,想和他做最美好的事情。而要嫁给他,就注定要将一生的荣辱贫富交于他。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一贫俱贫,一富俱富。于普通人者,就是一辈子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吵吵闹闹,拌嘴生气;于高位者,就是一生的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其实无论于高位者,还是普通人,最最重要的,还是要彼此能够理解彼此,他们都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没有人可以无限度的纵容你。”秋娘徐徐道:“男人的心里有天下,有江山,有功名天下;而女人不一样。女人的心很小,只装得下爱情。所以女人依附于男人,于她们而言,男人就是天下。”
顾镜辞细细思量着秋娘的话,顿时有些沉默。
男人的心里有天下,有江山,有功名天下;而女人不一样。女人的心很小,只装得下爱情。所以女人依附于男人,于她们而言,男人就是天下。
于她们而言,男人就是天下。
男人就是天下。
天下。
她忽然有些顿悟,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明朗。宛若一头在黑暗里左冲右撞的迷失者,终于找到了那个光芒万丈的出口。
“我的天下……”顾镜辞一字一字呢喃着,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与哽咽。
她的天下。
嫁给他,就注定要将一生的荣辱贫富交于他。
她以为,时间会将她对他的爱淡去,淡如水,淡如风,淡如尘埃随风逝去。
可是她错了。
她对他的爱已经化作刺青深入骨髓,刻骨铭心。溶入血,融入肉,融到骨髓深处流到心口。
她懂了。
哪怕她可以接受很多人,却唯独只爱他一人。
哪怕那是背叛,哪怕那是漠视,她的心依旧如烈火般,至始至终从未改变。他的身影在自己心里,至始至终从未离去。
秋娘只是轻轻道:“阏氏不必太激动了,奴婢还有些话没说话……”
顾镜辞的指甲用力地嵌进肉里,她眉心紧蹙,感觉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突然又活起来了。
“奴婢从一开始见到阏氏就觉得阏氏有心事。那不是对大单于的刻意勉强,却也并不甚为一种女人对丈夫的感觉。阏氏有心事,是吗?”秋娘依旧为顾镜辞梳着发髻,她的手如干枯的树枝一般,却依旧灵巧地翻动着,将一缕一缕的发丝叠上来。
顾镜辞默然不应,静静地倾听着。
秋娘从首饰盒里捡了一枚精巧的福字白玉鎏金钗子挽住发髻,又挑了一串流苏别于发间,微微含笑:“好了,这发髻配上阏氏的模样,真真是好看极了。”
“阏氏可知道这簪子的来历吗?”秋娘幽幽望着顾镜辞,眸中微微一沉,如秋日寒烟中沾染上霜寒的默默衰草,然而旋即秋色明艳,那抹寒意被蒸发的无影无踪。她一笑,自顾自答道:“这是大单于母亲从中原带来的嫁妆之一。当年老单于令人把所有的陪嫁都丢了,只是奴婢偷偷留下来一只簪子。”
她又道:“这是大单于从小到大唯一能使他念起母亲的东西。亦是他最最宝贵的东西。阏氏知道吗?小时候老单于的长子,大单于的大哥要抢这只簪子,结果被大单于险些打死……”说到这里,秋娘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她微笑道:“大单于把这只簪子给了阏氏,阏氏知道为什么吗?”
顾镜辞一怔,不由得摇摇头。
秋娘慢慢靠近顾镜辞,弯腰附在顾镜辞耳边诡魅的说了一句话:“因为——阏氏长得实在是太像大单于的母亲啦。”
她脸色一僵,眉心微微颤动着,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的沉默。
不知道怎的,她就忽然想起一句话。
世界上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都是久别重逢。
————
“站住——”门前的士兵丝毫没有表情地拦住她,冰冷的刀锋抵在她胸口。
顾镜辞知道自己的样子,披散着头发,白色的寝衣外面随随便便套了件外罩,样子甚是狼狈。
她咬着嘴唇,道:“我要见大单于!”
“不行!大单于已经休息了!”
“我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他吧!”顾镜辞突然觉得有些无助,只是软下声音低声恳求道。
“镜辞?”正在与那士兵争辩着的时候,帐篷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伟岸的身影,他望见顾镜辞的模样连忙把她拉到怀里,柔声道:“怎么了?冷不冷?”
顾镜辞抬眼望着他,“我——”话到嘴边却又难以说出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越发难受。
伊卓捂住她的嘴,望着她温柔笑道:“冷不冷?我给你找件衣服。”
他回身拉着她走到帐篷里,瞬间温暖笼罩全身。
顾镜辞低着头静默无言。直到温暖骤然笼罩在她肩头,她方才反应过来。他用衣裳将她冰凉的身子裹住,他的头抵着她的额头,伊卓直视着她轻笑道:“有什么事这么晚了一定要来找我?”
顾镜辞犹豫几次方才鼓起勇气抬首道:“我们出去说罢,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着我出去吗?”
伊卓漆黑的眼眸定定望着她,许久他才轻轻点点头,“好。”
夜风轻轻拂过脸颊,月色正好,倒映在河水里清辉更甚。四周一片静谧,只闻马蹄声轻轻,由远而近。顾镜辞在河边停下马,翻身而下,敛了敛衣裙坐在河边。
伊卓亦翻身下马,随着她坐在河边。
他从马鞍下面拿出来一个酒壶,打开酒塞子咕咕饮了一口转而递给顾镜辞:“给,喝酒么?”
顾镜辞沉默着接过,几下犹豫才慢慢在鼻尖轻嗅一下。刺鼻呛人的气味直直被吸进鼻子里,她微蹙细眉,忍不住侧头咳嗽了几声。
“突厥的酒不比你们秦国的,说实话本王尝着你们的酒如同水一般清淡寡味,不如我们突厥的酒水刚烈。”伊卓徐徐说道:“喝点酒暖暖身子吧,大漠里晚上冷的紧。”
顾镜辞强迫自己饮下那割喉烈酒,才少饮小半杯已经是面红耳赤,腹间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她揉揉太阳穴,强撑住道:“这酒实在是太烈了。”
伊卓笑了笑,“可还记得当年你假扮和亲公主的时候吗?那时候你就这么说了。”
顾镜辞却不知道如何再接下文,只听得伊卓笑道:“镜辞,你知道你身上哪一点最让本王喜欢吗?就是你的聪明,聪明里却又带着可爱,那模样实在是让人爱极了。”
他忽然转过头来来望着她,深吸一口气轻轻道:“镜辞,我们明天,就要成亲了。”
顾镜辞眉心成结,她吞吞吐吐道:“我……”
伊卓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冲着她耳畔吹气,苏苏软软道:“新婚前三日新婚夫妇不得相见。你进我特意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一定连这么一晚上也耐不住了非要告诉我?”
☆、是你
是你
伊卓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冲着她耳畔吹气,苏苏软软道:“新婚前三日新婚夫妇不得相见。你进我特意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一定连这么一晚上也耐不住了非要告诉我?”
顾镜辞却是一阵默然,不知从何说起,如何开口。
她总是这样,这样的懦弱,这样的反复无常,到最后却遗忘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就这么沉默着,反倒是伊卓从自己的袖中缓缓掏出那半边绣着月光荷香图的绣帕。那绣帕的阵脚并不甚细致,比不得江南织造苏州织造做出来的半分精致,倒像是随意绣着来玩的。
“镜辞,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你三年前……”
顾镜辞望见自己三年前绣的帕子,不觉红了眼,一把扯过来嚷道:“你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
伊卓不觉有些诧异,与顾镜辞对视着。他的眼中平静而丝毫不起波澜,好像是一面幽深的湖,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暗光,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顾镜辞知晓自己说话重了,只得兀自低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镜辞。”伊卓淡淡笑着打断她,“你不必解释,我心里明白。”
“你……明白?”顾镜辞不觉愕然。
伊卓反握紧她的手,坚定地说道:“不管何时何地,我们到了何种地步,我依旧会选择坚定不移的相信你,保护你,爱你,信你。”
湖面掠过一缕微风,空气里夹杂着格桑花的清香。对面就是一大片开的如火如荼的格桑花。那么鲜红的颜色,红的鲜艳,红的凄美,红的仿佛要灼伤人的眼睛。月光清冷,更显得那花朵鲜艳似火,熊熊燃烧着。那花儿联结成一片,随风摇曳身姿,明明纤柔的不成样子,远远望去却颇有凄美悲壮之感。
顾镜辞心中动容,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缠绕着胸口,明明动作那么轻柔,却一道一道仿佛要将自己活活勒死一般的窒息感清楚的传来。仿佛是有什么温暖的感觉一下一下慢慢包围自己寒冷的胸口,却在融化心底的寒冰之后炙热得要灼伤皮肤一般。
顾镜辞陪着他喝酒,伊卓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与她一口一口的喝酒,想要竭力灌醉自己。
到最后,顾镜辞不得不扶着他慢慢走回去。月光清寒,照亮前方的路,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走着。伊卓靠在她肩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模样安详的像个孩子,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他一直都是半梦半醒,勉强靠着顾镜辞走到了王庭更是倒头就睡。
借着烛光,他倒在了羊毛地毯上,头埋进了厚厚的羊毛里,脸上略带着红晕,眉眼柔和,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似得。顾镜辞默默叹了口气,将软塌上的被子抱下来盖到他身上。
顾镜辞望了望自己手里的手帕,不由得有些心酸,强忍住眼角涌上来泪花,她将手帕塞回伊卓。
提笔蘸墨,一行行簪花小楷在月光下格外温柔美好,她微微犹豫,提笔写下最后一行字:永别,勿念,镜辞。
六个字,却斩钉截铁地将这错综复杂的情丝斩断。
顾镜辞何尝不知道这有多么残忍,只是她不能再耗下去了。
她的心,从来都是向着霍寻的。
选择一个,就势必要上海另一个。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最后遥遥望了一眼伊卓,转身出门。
阿桑立在帐外静静望着顾镜辞,皎洁的月色似乎染上了她的衣衫,衬得人清冷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镜辞勉强一笑,“你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阿桑只是轻言。
顾镜辞抬首望向天边的一轮圆月,不由得苦笑,轻飘飘道:“和他一起。”
“什么?”
顾镜辞握紧阿桑的手,定定道:“和他一起,照顾好他,好好的——过一辈子。”
“你疯了?!”阿桑不由得扯开她的手,微微怒道。
顾镜辞被她推出去老远,她踉跄着站稳脚跟,平静地望着阿桑,“我是说真的。”
————
窗外是一片和谐的景象,闷热的风吹散荷花的清香飘进屋里,顾镜辞微微睁开双眼,听见窗外的蝉鸣与夏日的微风轻拂,不由得弯起嘴角。
“镜辞!镜辞!快起来吃瓜了!”窗外传来萧子詹的叫喊声,顾镜辞方才回神,自己早已于十日前离开了大漠,这里,便是徐州了。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这里。
徐州。
这是离霍寻最近的地方。
他们三日前来到这里,伪装成商人盘下了这座小院子。前面是医馆,后面是一个不算太大但是干净整洁的小院子。
正是盛夏,这院子唯一别致的地方便是这窗前有一片小池塘,池塘里种满了荷花,眼下开的正是好的时候。
“诶。”顾镜辞回神,披上外衫就应着声跑到外面。
烈日炎炎,萧子詹正坐在亭子里,一旁的侍从正将冰镇好的瓜果放置到石桌上。
她微微一笑,应声往亭子边上走。
萧子詹把西瓜冰碗递给她,笑道:“特意去了子的,放心吃吧。”
顾镜辞尝了一口,立刻觉得浑身神清气爽,长舒了一口气,淡笑道:“子詹你也吃。”
萧子詹撑着下颌侧头望着顾镜辞,不觉道:“我总觉得,你有心事。”
“心事?”顾镜辞噗嗤一笑,“我能有什么心事?”
萧子詹似乎似在话天气般的寻常:“你知道吗?西南边陲出事了,建安王对于哀帝的死耿耿于怀,恐怕是要和皇帝翻脸了。霍……靖王要举兵加强边陲防守来,明日便是送军队上路的日子。”
“去边陲的将领是哪位?”顾镜辞闻言不觉蹙眉。
萧子詹盯着她看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道:“是顾兄。”
“哗啦——”顾镜辞一时心惊,竟失手将手里的冰碗打翻。
她的脸色陡然冷了下去,双眉紧蹙:“哥哥?为什么是哥哥?边陲那么危险,建安王随时随地有可能举兵犯境,为什么偏偏是他?”
萧子詹摇首,默然不语。
顾镜辞脸色一点一点冷下去,萧子詹许久才道:“顾兄很挂念你,你要不要去——”
“能去吗?”顾镜辞一时有些怔愣。
萧子詹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沉吟道:“你若是想去,我自然有的是主意逃过靖王的眼睛。今晚便动身吧。好了,快去准备准备,天一黑我们就动身往军营。”
顾镜辞站起身就要走,迈出进步又回过身来,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轻轻道:“谢谢你,子詹。”
萧子詹只是微笑。
夜幕降临,萧子詹与顾镜辞换上衣裳,两人乘着马车往军营走。
到了军营,顾镜辞微微掀开窗帘,外面是一片肃静,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和整齐划一的脚步,还有就是冰冷的铁甲相撞的声音。
今夜,当是有为其送行的晚宴。
她知道,霍寻一定会来的。
萧子詹望了望顾镜辞,低声道:“下车吧,我就不过去了。跟着外面的人走,记得和顾兄说话别太久。半个时辰后我在这里等你。军中宵禁规矩严格,错了时候就麻烦了。”
顾镜辞心中一沉,沉声应道:“好。”
她起身,掀开帘子跳出马车。
车夫是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顾镜辞刚刚走出几步萧子詹又在身后轻轻喊道:“镜辞!”
顾镜辞微微回首,萧子詹只是一笑,敛了敛神色:“万事小心。”
顾镜辞“嗯”了一声,随着那人慢慢走到军营里。
那人并不和顾镜辞说话,也不发问,只是走三步定要停一停等等顾镜辞追上来步子。一队士兵远远走过来,簇拥着一个金色铠甲的男子,那男子气宇轩昂,乌金色的铠甲哪怕是在夜晚都刺得人眼睛生疼。
顾镜辞的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在一起,连呼吸都越发困难。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随前面的男子行礼,然后离去。
正走着,顾镜辞忽然脚下一软,好像是磕到什么石头,下意识地往前扑。
她的手下意识去扶一旁的士兵,那士兵手里拿着的碗碟“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一时之间四方之人皆探头来看,连已经走出老远的霍寻也忍不住回头呵斥一声:“怎么回事?!”
顾镜辞端然下跪,不卑不亢道:“卑职该死!”
一旁的赵志云一脚正要上来,却被顾铮拦住:“赵兄脚下留情!这是我的人,我得回去好好教训!”
顾镜辞与身旁那人连忙告饶:“将军饶命!”
“随我来!”是怒气的声音,顾铮一把扯住顾镜辞的袖子将她拽起来,也不顾众目睽睽,就将她拖走。
霍寻愣了愣,忍不住上前道:“等一下!”
顾铮呼吸微微颤抖着,他忙转过身来,将顾镜辞丢到地上,赔笑道:“王爷有事?”
霍寻不声不响地立在顾镜辞面前,顾镜辞知道是他。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胸口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陈杂。她的手,无声无息的抓住地上的土,狠狠地抓住。
“抬起头来。”霍寻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允许丝毫的质疑。
顾镜辞在心底干笑两声,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眸,早已不像是从前他看到的那样,带着脉脉温情,带着笑意。那是久经沙场的老练与沉稳,是不动声色地威严,是深不见底的城府与谋算。
他是霍寻。
他是靖王。
他是平定叛乱的功臣。
他是翻云覆雨的枭雄。
可唯独,他却再也不是霍郎。
“是你……吗……?”
☆、等你
等你
顾镜辞的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在一起,连呼吸都越发困难。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随前面的男子行礼,然后离去。
她的手下意识去扶一旁的士兵,那士兵手里拿着的碗碟“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一时之间四方之人皆探头来看,连已经走出老远的霍寻也忍不住回头呵斥一声:“怎么回事?!”
顾镜辞端然下跪,不卑不亢道:“卑职该死!”
一旁的赵志云一脚正要上来,却被顾铮拦住:“赵兄脚下留情!这是我的人,我得回去好好教训!”
顾镜辞与身旁那人连忙告饶:“将军饶命!”
“随我来!”是怒气的声音,顾铮一把扯住顾镜辞的袖子将她拽起来,也不顾众目睽睽,就将她拖走。
霍寻愣了愣,忍不住上前道:“等一下!”
顾铮呼吸微微颤抖着,他忙转过身来,将顾镜辞丢到地上,赔笑道:“王爷有事?”
霍寻不声不响地立在顾镜辞面前,顾镜辞知道是他。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胸口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陈杂。她的手,无声无息的抓住地上的土,狠狠地抓住。
“抬起头来。”霍寻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允许丝毫的质疑。
顾镜辞在心底干笑两声,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眸,早已不像是从前他看到的那样,带着脉脉温情,带着笑意。那是久经沙场的老练与沉稳,是不动声色地威严,是深不见底的城府与谋算。
他是霍寻。
他是靖王。
他是平定叛乱的功臣。
他是翻云覆雨的枭雄。
可唯独,他却再也不是霍郎。
“是你……吗……?”霍寻喉间哽咽出这么三个字,他缓缓,缓缓蹲下身子,低头凝望着顾镜辞的面庞。她的脸上,带着尘土,只是那一双眼眸,那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顾镜辞心头狠狠地被人刺痛了一般,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看见霍寻含泪的眼眸,与一双要触碰她脸颊的手。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霍寻想要碰她的手,转身就跑。
身后喊声震天,只有一个声音她能清晰的分辨,他说:“镜辞!是你对不对?!镜辞!你为什么躲着我?!”
泪如泉涌,她无法再去思考,只是不想看见他,真的不想看见。
她不辨方向地往前跑,转眼却跑进一个死胡同。眼见身后追兵赶来,忽然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箍住,然后滚进一个帐篷里。
“镜辞,是我。”温暖的声音响起,顾镜辞忽然觉得心中一松,转而扑进他怀里轻轻抽泣起来:“哥哥。”
顾铮长叹一声,紧紧抱住顾镜辞,低低道:“你放心吧,没人敢动你的。”
过了许久,顾镜辞才止住泪水,顾铮问道:“小妹,你既然已经走了,又为什么回来呢?”
“我担心哥哥——”顾镜辞说到这里不免有些难过,转而道:“哥哥莫非不知道西南现在何等形势吗?建安王一旦攻过来……哥哥为什么要去驻守西南边陲?”
顾铮一笑,“哥哥何尝不知?只是哥哥想离开徐州,才能安安心心寻找你。小妹,哥哥自然知道你为何离去,既然离去了便好好儿的忘了。哥哥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气?为何要涉险再来徐州?”
顾镜辞勉强一笑,低低叹道:“哥哥也把我想的太小气了,我顾镜辞拿得起自然也就放得下——”
“你若真的如你所言,拿得起放得下,那你告诉哥哥,你刚刚跑什么?”顾铮反诘问道:“镜辞,你当真以为哥哥看不出来吗?”
顾镜辞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静静注视着那帐篷帘子的缝隙外面的光。顾铮徐徐道:“哥哥何尝看不出来,你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他又自嘲道:“是啊,这些个日子,谁又好过的了?霍寻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事是他做的,谁也无法污蔑,无法抵赖。这些日子他很消沉,楚国的长公主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这门亲事,算是所有人的利益交杂在里面。霍寻可以依靠长公主的关系制衡楚国,而楚国长公主也可以靠这层关系抑制霍寻。皇帝呢?他能靠这层关系,加上你,让他们互相算计彼此。你想想,这样的结果到头来最后的赢家是谁?”
顾镜辞摇首苦笑着,顾铮按住她的肩头,眸中闪过一抹疑色:“小妹,你再想想,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算计所有人?”
“算计所有人?”顾镜辞心中如晴天霹雳一般,忽然划亮整片天空,她不可置信道:“你是说——”
顾铮点点头,正色道:“我一直都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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