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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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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看着她笑得如一个孩子一般,自己亦淡淡的笑着。
她走着走着忽然径直倒在了草地上,伊卓落在她身后一步连忙上前查看。顾镜辞略略闭上了眼睛,横躺在草地上,似安恬地如梦。伊卓坐在她身边,含笑问道:“草原好看吗”
“好看!”顾镜辞用力地点头。
伊卓信手拈来一朵野花侧头别到顾镜辞耳畔,道:“以后我们常来可好?”
“恩……”顾镜辞闻言略略一顿,微微睁开眼睛。伊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近在眼前,他慢慢俯下身子来,一点一点的靠近。顾镜辞死盯着他的脸,却伸不出手去推开她。伊卓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顾镜辞低着头不再说话,脸颊上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直到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缕柔黄的光亮没入天际,顾镜辞方才懊恼地站起来:“怎么都长得一样?我们怎么回去?”
伊卓见她模样可爱娇憨,忍俊不禁,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拉着顾镜辞的手,唤来马匹:“随我走,肯定是可以回去的。”
马儿轻轻俯首,夜风渐大,呼呼刮过耳畔。顾镜辞往身后缩了缩,伊卓贴着她的身子,用大氅把她完全裹住。“温暖而又安全的地方,人总是忍不住贪恋的。”伊卓低头打趣她,吃吃笑道:“前面有几家牧民,我们今晚就去问他们吃一顿烤羊肉再回去吧。”
牧民对于两人的到访似乎完全没有意外,热情地请他们坐在篝火旁烤火。顾镜辞略略打量着这一家人,一个年长的女子是秦人模样,另两个年长的男子则是突厥人的长相。还有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已经完全分辨不清是哪个种族的。他们有说有笑,对于秦国与突厥之间的战和,似乎充耳不闻。
“这里的百姓,我也说不出到底是哪个地方的。”伊卓坐下对着顾镜辞说:“他们之间互相通婚,有秦人,有突厥人,有蒙古人,还有鲜卑人。渐渐地,好像也没有国界之分了。各个国家互相打仗,最最受伤害的却是他们,真是不公平。”
牧民给他们倒上奶茶,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同去跳舞。一个男子邀请顾镜辞一同跳舞,顾镜辞笑着推辞:“我不会跳舞。”
“她是我的女人。”伊卓笑着对那男子说着,饮了一口酒。那男子只得悻悻离去。
顾镜辞别有深意地看着伊卓,伊卓用刀子把烤羊肉切开,挑了一块肉多的羊腿递给顾镜辞:“尝尝。”顾镜辞闻了闻,有些不情愿地拿过来:“膻味很重。”
“草原风情,慢慢适应吧。”
一个年长的老者过来与伊卓攀谈,他们所言皆是突厥语,顾镜辞听不大懂。不过一会,那长者忽然对顾镜辞肃然行了一礼,旋即离去。顾镜辞略路微笑回应,碰碰伊卓:“你和他说什么?”
伊卓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我告诉他们你就是那位治好了他们瘟疫的女子,他们很感谢你。”
不过一会,就有一个男子捧着一个花环毕恭毕敬地递给顾镜辞,嘴里说着一些听不大懂的话。
伊卓页并未多解释,把花环戴到顾镜辞头上,笑道:“走吧,和他们一起跳舞!”
顾镜辞一脸茫然:“什么?我不会跳舞?真的!”
伊卓拉着她起来,与他们一同围着篝火拉起了彼此的手。有人唱着悠扬的牧歌伴奏,一时其乐融融。
☆、红妆(上)
红妆(上)
入夜,星辰点点。顾镜辞看了一眼阿桑手里的衣服,面料比不得秦朝丝绸云锦华贵,做的亦算是精致了,白色的底纹上绣着的是朵朵鲜艳盛放的格桑花,窄腰小袖的设计更能凸显出身姿婀娜。下身是胭脂红色的百褶裙,淡淡浸染的颜色格外讨人喜欢。
顾镜辞微微一笑:“这衣裳倒是很漂亮,只是为何突然要给我?”
阿桑欠身道:“公主有所不知,前方便是匈奴祭天圣地龙城。大单于新继位,按照祖制您理应和大单于一起前去祭天祭祖,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突厥祭祖圣典规模盛大,您即将成为突厥未来国母,理应着正装。”
“祭祖祭天……”顾镜辞侧头思酌一会,笑问道:“那大单于人呢?”
厚重的驼毛门帘被掀开,隐约可闻外面呼啸的寒风。伊卓搓了搓手,把貂皮大氅褪下来递给阿桑:“好冷的天气,怎么样,衣服可喜欢吗?”
顾镜辞沏了一杯桑葚茶递给伊卓,“样子很好看,大单于有心了。”
伊卓接过茶水在掌心里捂了一会,一饮而尽:“倒不是我有心,你喜欢就好,也算是不白花费那些心思了。”
“正好这个时辰也是要用晚膳的时候,大单于就留着一起用了吧。”顾镜辞淡笑着凝视伊卓,眸色如水,波澜不惊。伊卓眼里略略闪过一丝迟疑,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一层暖意笼罩着。他拉着顾镜辞的手坐下,温言道:“这些日子,你第一次肯主动面对我。”
不是“本王”,是“我”。
顾镜辞心底泛起一丝波澜,旋即被压制消失。她微微笑道:“我也不是傻子,大单于对我的好我都明白的。”
“明白就好。”伊卓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她,含笑的眸光微微带着锋芒:“本王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美貌的女子固然招人喜欢,可是本王相信,如果一个女子兼顾美貌和聪慧,那么她一定会更招人喜欢。”
顾镜辞强作镇定,素手一扬。侍女们鱼贯而入,将菜品一一放在桌上。
她撇了一眼那掐丝景泰蓝珐琅煲,慢慢起身打开盖子,徐徐盛了两小碗,将其中一碗推到伊卓面前:“大单于不妨来尝尝这金丝燕窝红枣羹,这是一道我们秦国的名点。用了上等的金丝燕窝,和新鲜摘下来晾干的新疆和田红枣,加上了蜂蜜,芝麻,玫瑰,核桃仁,用密封的陶罐小火熬制了数个时辰才成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最最重要的是对身体大有裨益。”
她说着,用雕花银勺慢慢舀了一勺给伊卓。
伊卓也并未疑心,只是微微一笑,就着银勺子细尝了几口:“味道很不错。”
她懊恼地叹一声,那小小纸卷早就在烛火中
顾镜辞揉了揉太阳穴,转眼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灰浊的大地,像是回到了天地最初的一片混沌。外面罡风的呼啸肆虐声恣意席卷着这片草原。她无心再绣下去,把针线搁在一旁,喝了口茶。
“唔,绣的很好看。”伊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带着懒洋洋的笑意。顾镜辞看着他犹如一头懒散的狮子一般懒洋洋的,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阵发凉。此刻他可以对着你慵懒而温暖的微笑,下一秒也可以把你撕扯得片甲不留,鲜血淋漓。
顾镜辞保持住恬静的微笑,道:“大单于什么时候过来的,瞧我,出神出得连你来了也不知道。”
伊卓轻笑一声,随意撩起长袍坐下来:“是在出神想什么事情想的认真了,我也才刚刚过来,不碍事。”
顾镜辞笑问道:“女儿家的心思,大单于也要听吗?”
伊卓盯着顾镜辞看了一会,然后忽然大笑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狠厉。顾镜辞正疑惑着,伊卓猛地狰狞着把顾镜辞按倒在地毯上。他低头缓缓吻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手熟络地往她的腰间游走过去。顾镜辞似被一道惊雷劈中,她怔怔看着伊卓,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道:“大单于……”
“你是本王的女人。”淡漠的一句话更像是警告,“女人的本分是什么?本王不相信你不知道。”
顾镜辞低头推了推伊卓,“大单于要是喜欢女人,草原上也不会缺我一个。我明白大单于对的好,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难道我这辈子还跑得掉吗?”
“那你发誓,你说你不离开本王半步。”
顾镜辞犹豫着,最后只是低头不说话,伊卓一拳砸在旁边的地毯上,冷笑道:“顾镜辞,还在装吗?你没有失忆,你以为本王是傻子么?”
“本王很好奇,霍寻为什么肯放心自己的妻子来以身犯险……听说,他大婚之夜抛下你独自离开了是吗?呵,果然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女人……”
她心中一沉,伊卓眸色陡然沉下来用力撕扯开来她的衣裳。顾镜辞被他钳制住,胸前的亵衣被他一把扯下,*的肩头一片春色,被他尽收眼底。
“放开我!”她被伊卓吻得手足无措,密密麻麻的吻轻轻落下,带着羞耻。
“啪!”顾镜辞愤怒至极,用力地掌掴过去。“伊卓,有本事你去找霍寻,*一个女子算什么?突厥人不是最讲究义气吗?莫非此道为义?传出去不是叫人贻笑大方?简直骇人听闻!”
伊卓望着她略带愤怒的眼神,忽然觉得可笑至极:“你要本王跟你们讲义气?那霍寻为何退兵之
入夜,星辰点点。顾镜辞看了一眼阿桑手里的衣服,面料比不得秦朝丝绸云锦华贵,做的亦算是精致了,白色的底纹上绣着的是朵朵鲜艳盛放的格桑花,窄腰小袖的设计更能凸显出身姿婀娜。下身是胭脂红色的百褶裙,淡淡浸染的颜色格外讨人喜欢。
顾镜辞微微一笑:“这衣裳倒是很漂亮,只是为何突然要给我?”
阿桑欠身道:“公主有所不知,前方便是匈奴祭天圣地龙城。大单于新继位,按照祖制您理应和大单于一起前去祭天祭祖,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突厥祭祖圣典规模盛大,您即将成为突厥未来国母,理应着正装。”
“祭祖祭天……”顾镜辞侧头思酌一会,笑问道:“那大单于人呢?”
厚重的驼毛门帘被掀开,隐约可闻外面呼啸的寒风。伊卓搓了搓手,把貂皮大氅褪下来递给阿桑:“好冷的天气,怎么样,衣服可喜欢吗?”
顾镜辞沏了一杯桑葚茶递给伊卓,“样子很好看,大单于有心了。”
伊卓接过茶水在掌心里捂了一会,一饮而尽:“倒不是我有心,你喜欢就好,也算是不白花费那些心思了。”
“正好这个时辰也是要用晚膳的时候,大单于就留着一起用了吧。”顾镜辞淡笑着凝视伊卓,眸色如水,波澜不惊。伊卓眼里略略闪过一丝迟疑,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一层暖意笼罩着。他拉着顾镜辞的手坐下,温言道:“这些日子,你第一次肯主动面对我。”
不是“本王”,是“我”。
顾镜辞心底泛起一丝波澜,旋即被压制消失。她微微笑道:“我也不是傻子,大单于对我的好我都明白的。”
“明白就好。”伊卓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她,含笑的眸光微微带着锋芒:“本王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美貌的女子固然招人喜欢,可是本王相信,如果一个女子兼顾美貌和聪慧,那么她一定会更招人喜欢。”
顾镜辞强作镇定,素手一扬。侍女们鱼贯而入,将菜品一一放在桌上。
她撇了一眼那掐丝景泰蓝珐琅煲,慢慢起身打开盖子,徐徐盛了两小碗,将其中一碗推到伊卓面前:“大单于不妨来尝尝这金丝燕窝红枣羹,这是一道我们秦国的名点。用了上等的金丝燕窝,和新鲜摘下来晾干的新疆和田红枣,加上了蜂蜜,芝麻,玫瑰,核桃仁,用密封的陶罐小火熬制了数个时辰才成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最最重要的是对身体大有裨益。”
她说着,用雕花银勺慢慢舀了一勺给伊卓。
伊卓也并未疑心,只是微微一笑,就着银勺子细尝了几口:“味道很不错。”
她懊恼地叹一声,那小小纸卷早就在烛火中
顾镜辞揉了揉太阳穴,转眼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灰浊的大地,像是回到了天地最初的一片混沌。外面罡风的呼啸肆虐声恣意席卷着这片草原。她无心再绣下去,把针线搁在一旁,喝了口茶。
“唔,绣的很好看。”伊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带着懒洋洋的笑意。顾镜辞看着他犹如一头懒散的狮子一般懒洋洋的,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阵发凉。此刻他可以对着你慵懒而温暖的微笑,下一秒也可以把你撕扯得片甲不留,鲜血淋漓。
顾镜辞保持住恬静的微笑,道:“大单于什么时候过来的,瞧我,出神出得连你来了也不知道。”
伊卓轻笑一声,随意撩起长袍坐下来:“是在出神想什么事情想的认真了,我也才刚刚过来,不碍事。”
顾镜辞笑问道:“女儿家的心思,大单于也要听吗?”
伊卓盯着顾镜辞看了一会,然后忽然大笑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狠厉。顾镜辞正疑惑着,伊卓猛地狰狞着把顾镜辞按倒在地毯上。
☆、红妆(下)
红妆(下)
马在一片湖水边上安静地停下了脚步,顾镜辞与伊卓翻身下马,马儿安静地跑到一旁嘶鸣着引导另外一匹马儿到跟前来,两匹马立在不远处安恬的啃着青草。
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湖水,湖水对岸,是一片开的如火如荼的格桑花。火红火红的颜色,似乎日暮十分天边斜阳的光辉都被它夺取了似得。那花儿联结成一片,随风摇曳身姿,明明纤柔的不成样子,远远望去却颇有凄美悲壮之感。
暮空照水,残阳醺日。对着那镜子一般的湖面,两人衣袂翻飞,对镜影成双。
“好漂亮的景色!”顾镜辞不由得轻声感慨。
伊卓转眼望去,轻轻一笑:“是啊,这一片地方鲜少有人来过,还是当年我追捕苍狼的时候偶尔发现了它。这湖水很干净,那一片格桑花年年花开年年落,湖水滋养着花,花映衬着湖水,真是美。”
“我们过去看看吧!”顾镜辞一笑,旋即踩着步子往湖对岸走去。
伊卓微笑着跟上去,“你这么走该走到什么时候?来,我带你过去——”话音未落,伊卓已经横抱起她踏步掠空而去。
他足尖轻点水面,平静的水面泛起一丝波澜。顾镜辞安静地缩在他怀里,伊卓低低道:“抓紧了!”顾镜辞感觉自己身子一倾,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伊卓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不过刹那功夫,伊卓已经略过湖面,抱着她稳稳当当地落在对面的花海前面。
伊卓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眸中倒映着她的姿影,已是意乱情迷。顾镜辞被他盯得直直发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伊卓微微含笑,低头吻上她的唇。
顾镜辞还在怔愣,伊卓已经带着她滚到花丛之中。
几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朝着他们射过来。天上有苍鹰破空嘶鸣着,在他们上空盘旋着。“登——”那箭竟直直没入远处的树干之中。
顾镜辞吃了一惊,伊卓按住她对她做了个手势:“别说话。”
她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到底是谁竟敢明目张胆的刺杀突厥大单于?
思来想去,也只有右贤王最有可能。突厥老单于五个兄弟有四个兄弟各自镇守突厥领域四角,唯独这个右贤王位置最高,居于贤王。在突厥的制度之中,大单于之下为左右贤王,突厥以左为尊,左贤王一般是由即将即位的王子担任,而右贤王则是相当于秦国丞相的地位。
当年五王夺位,合谋害死了老单于,不料却让伊卓钻了空子,一举夺得王位。四王被驱逐出王庭,镇守边关,唯独留下来这个唯一的叔叔不贬反升,一跃成为了贤王。
能够得到伊卓的信赖,右贤王绝不是这么头脑简单的人。也许正是他装作这么头脑简单,才赢得伊卓的重用。
顾镜辞念及此,转眼望向伊卓。伊卓面色凝重,丝毫不敢动一下。
那三箭力道十分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若非是伊卓习武多年,听力敏锐,恐怕他们早已双双殒命于此了!
顾镜辞脸色一白,伊卓等了许久方才道:“小心些,一会儿我让两匹马冲散他们的注意力,我们趁机躲到湖底里。你千万别出声,知道吗?”
顾镜辞点点头。
伊卓猛地打了个呼哨,远处两匹白马越过湖水,飞奔而至。伊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把鞘刀刺入一匹白马的臀部,那马儿吃痛,悲惨的嘶鸣了一声,旋即发疯似得奔向远处。领一匹白马也紧跟其后,伊卓迅速卧倒在花丛里,只见几道黑衣身影越上前来,面面相觑一会,道:“追!”
恰在此时,伊卓迅速地抱起顾镜辞,慢慢滑入水底。
他们慢慢沉入水中。顾镜辞的手拉着伊卓的手。伊卓想,要是就这样死了也好吧。冰冷的水灌入她的鼻耳,呼吸渐渐地困难,胸口渐渐沉闷。她已经忘了挣扎,任凭自己慢慢沉入水底。伊卓拉着她的手,低头吻了上去,唇齿纠缠,他给予着她自己的呼吸。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眼睛深邃而幽深,那鼻梁坚挺着,那满脸的英气……她被他紧紧的抱住。水那么冰冷,可是他的怀抱那样的炙热,渐渐地包围着她。她的脑海中逐渐空白,意识开始迷糊不清,原来,她要死了。
太多的过往已经记不太清,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痛苦,所以自己的内心本能的想要去抗拒回忆起来。她用力地想着他的面容,嘴里轻轻呢喃着那个许久不曾提起过的名字。
有人才能进告诉她,在你临死前想到的,会是一生中最最难忘的事情和人。
原来在临死前,还是会想到他。
霍寻。
也许,此刻的他正在和另一个女子缠绵悱恻,赏月观花;
也许,他还在庭前对月舞剑,如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
也许,他忙碌了一日回到了府邸里,好像一回头还能听见他轻声念道:“镜辞——”
是吗?已经隔了这么久了吗?
久到她依旧想不起来他的模样,是深邃还是柔和,他的气息,是带着沙场的血腥,还是庭前的花瓣芬芳?
太久了,过得太久了。
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连着心猛地抽痛着。
朱颜辞镜花辞树,小姐芳名顾镜辞。
镜辞,别怕。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山水得相合,生死可相依。这一世,我霍寻决不负你。
今生今世,幸得镜辞一知己,霍某知足矣。
……
眼前的男子,他的眉眼,他的面容,深深地,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黑暗如约降临……
————
顾镜辞的突然改变主意让伊卓有些喜出望外,至少,至少她还愿意留下来。伊卓这么安慰自己。
顾镜辞写了一封信使人托给萧子詹,令她出乎意料的是,萧子詹竟然与她回了长长的一封信,心中阐述着过往的一切,心头萦绕着的迷云终于被揭开了,然而那样的真相却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入夜,星辰点点。顾镜辞看了一眼阿桑手里的衣服,面料比不得秦朝丝绸云锦华贵,做的亦算是精致了,白色的底纹上绣着的是朵朵鲜艳盛放的格桑花,窄腰小袖的设计更能凸显出身姿婀娜。下身是胭脂红色的百褶裙,淡淡浸染的颜色格外讨人喜欢。
顾镜辞微微一笑:“这衣裳倒是很漂亮,只是为何突然要给我?”
阿桑欠身道:“姑娘有所不知,按照祖制您理应和大单于一起前去祭天祭祖,得到祖先的认可后放才能回到王庭成礼。突厥祭祖圣典规模盛大,您即将成为突厥未来国母,理应着正装。”
“祭祖祭天……”顾镜辞侧头思酌一会,笑问道:“那大单于人呢?”
正说着厚重的驼毛门帘被掀开,隐约可闻外面呼啸的风声。伊卓搓了搓手,把披风褪下来递给阿桑:“天气怎么突然冷起来了,怎么样,衣服可喜欢吗?”
顾镜辞沏了一杯桑葚茶递给伊卓,眉眼之间满是笑意“样子很好看,你有心了。”
伊卓接过茶水在掌心里捂了一会,一饮而尽。他温和地望着顾镜辞,笑道:“倒不是我有心,你喜欢就好,也算是不白花费那些心思了。”
“怎么样了?那件事可查出来了?”
伊卓苦笑着摆摆手:“罢了,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况且做戏焉能不做全套?早就无迹可寻了!”
顾镜辞蹙眉想了一会,伊卓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唔——退烧了。你都不知道,我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你浑身发烫,特别吓人。”
“正好这个时辰也是要用晚膳的时候,大单于就留着一起用了吧。”顾镜辞淡笑着凝视伊卓,眸色如水,波澜不惊。伊卓眼里略略闪过一丝迟疑,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一层暖意笼罩着。他拉着顾镜辞的手坐下,温言道:“这些日子,你第一次肯主动面对我。”
不是“本王”,是“我”。
顾镜辞心底泛起一丝波澜,旋即被压制消失。她微微笑道:“我也不是傻子,谁对我的好我都明白的。”
“明白就好。”伊卓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她,含笑的眸光微微带着锋芒:“本王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美貌的女子固然招人喜欢,可是本王相信,如果一个女子兼顾美貌和聪慧,那么她一定会更招人喜欢。”
顾镜辞强作镇定,素手一扬。侍女们鱼贯而入,将菜品一一放在桌上。
她撇了一眼那掐丝景泰蓝珐琅煲,慢慢起身打开盖子,徐徐盛了两小碗,将其中一碗推到伊卓面前:“大单于不妨来尝尝这金丝燕窝红枣羹,这是一道我们秦国的名点。用了上等的金丝燕窝,和新鲜摘下来晾干的新疆和田红枣,加上了蜂蜜,芝麻,玫瑰,核桃仁,用密封的陶罐小火熬制了数个时辰才成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最最重要的是对身体大有裨益。”
她说着,用雕花银勺慢慢舀了一勺子入口。
伊卓微笑着看她,也低头啜饮一口。
☆、离去(上)
离去
和伊卓的亲事定在七月初七,七夕之日。
尽管眼下才五月份,却早早的开始忙活起来。继位尽四年的突厥大单于伊卓就要成亲,这无疑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尽管对方是一个中原女子,顾镜辞却未曾听到有人有过丝毫的介怀。
伊卓请了一个原本随着他母亲嫁过来的中原老嬷嬷来,那既是他母亲唯一的侍女,也是从小到大最最照顾他的人。
伊卓将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嬷嬷扶到顾镜辞跟前,顾镜辞笑着扶过老嬷嬷的手:“听闻嬷嬷是中原人是吗?”
“这就是未来的阏氏吧?小姑娘长得可真是俊俏。”老嬷嬷和蔼的笑着。
伊卓点点头,和颜悦色道:“秋娘,这是镜辞,她也是京城人士。”
“生的真是标致,也不枉我们大单于痴心一片了。”秋娘拉着顾镜辞的手上下打量,不由得啧啧感慨:“说起来我也是有大半辈子没踏足过中原了,这是中原的秦国口音!不知道现如今中原可还好吗?”
顾镜辞微微蹙眉,旋即笑着回答:“一切都好。”
“小丫头净诓我老婆子!”秋娘笑着嗔骂,只是摇头苦笑:“若是中原一切安好,无战乱风波,大单于又怎么会挥师南下?你又怎么会想到要来突厥的?”
顾镜辞闻言倒也不好再行反驳,伊卓忙解释道:“镜辞父母双亡,是逃到边关躲避战乱来的。恰巧咱们突厥部队赶到宁朔生了瘟疫,多亏镜辞我们的瘟疫疫情才得以缓解。镜辞心地善良,秋娘不要想太多。”
秋娘颤颤巍巍地坐下,满是皱褶的手捧着青花茶盏徐徐喝了一口茶:“看着模样是不错,很端庄,又是心地善良不顾世俗眼光的孩子,果然是个好孩子,不怪大单于倾心于你了。”
顾镜辞低低含笑,低眉顺眼地听着秋娘徐徐说着过往:“唉,一转眼大单于就要成家了。我老婆子总还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我记得当年你娘走的时候,你还在怀里被我抱着。你娘愣是连看都来不及看你就被……唉,你娘才是真的没有福气看到这些,她若是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出息,也该是欣慰的!”说罢,秋娘浑浊的眼睛有些濡湿。
“好了,秋娘,好端端的提起这些事做什么?”伊卓随手拿了帕子为她擦去眼泪,轻声道:“咱别提这些了,好端端的日子不提伤心事了。”
秋娘拭了拭眼角,惨笑道:“是啊,提起这些陈酿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
“大单于——”门外的侍卫悄然掀起帘子边儿一脚,低低唤道。
伊卓与那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顾镜辞猜测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忙笑道:“大单于若是有事,那镜辞就来陪着秋娘就是了,大单于尽管去忙自己的。”
伊卓点点头,缓步出门。
许久,秋娘方才絮絮叨叨地说起诸多往事。
那都是一些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顾镜辞从秋娘的口中了解到了那个谜一般红颜薄命的女子,伊卓的母亲,亦是当年被充数的和亲公主。
她本是一个秦国宫中普普通通的宫女,侍候着一个即不得宠又没有被冷落的普通妃子。于她而言,最大的念想便是与她一同在宫里当差的一个侍卫。他们都是被连累的罪臣子女,父族被连累入狱砍头,而他们这些子女,则要入宫为奴为父辈们抵罪。
凡是罪臣子女,是要生生世世为奴,永世不得翻身的。
她仍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里。她知道她永远出不去,可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她有他。
在皇宫里的这些人,最最幸福的事情无非就是有个彼此作伴儿的人来打发这漫漫时光。而她,无疑是幸运的那一个。
他不甚优秀,却也长得不算俊俏,却每每见到她都会给她带些稀奇的玩意儿,比如一个廉价的扳指,一个玉石手镯。她觉得见到他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本以为可以这样等到二十五岁求主子娘娘放他们出去,没想到却在那一日,他们的人生轨迹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皇帝要与突厥和亲,无奈皇帝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日,皇帝到他们宫里面去,无意之间看见了她,萌生了要她代替公主和亲的想法。
她自然不愿意。
只是皇帝许她只要答应,他和她的族人世世代代都会是自由之身,再无奴役之苦。
他说,不要,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这些。
她笑了,还是答应了。
披上了凤袍,戴上了凤冠,出塞那日,他亦在。
他说,你真好看,要是能嫁给我就好了。
她笑了笑,上了轿子。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突厥的老单于并不喜欢这个和亲公主,甚至因为憎恨秦国而憎恨她。可是却也必须娶了她。
新婚那一夜,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备受折磨;她不知,他没有离开皇宫,而是随着她一起来到的大漠。他就立在窗外,缓缓地、缓缓吹着苍凉的笛子。
她是毫无宠爱的阏氏,他是她身边的一个陪嫁小侍卫。她在窗下绣花,他在门外吹箫。她偶然抬头,嫣然一笑,那笑让他记忆深刻,亦让他吞心蚀骨。
后来,两国战事爆发;老单于在临行前,杀了她祭天。
她刚刚生了孩子不过三日,就被自己的孩子父亲推上了祭天台。
祭天台上,她血溅当场,朵朵血花如妖娆的牡丹盛放。
祭天台下,他婉转吹箫,带着她归隐大漠。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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