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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命不由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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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睿张开小嘴咬着,咧嘴而笑,露出四颗皓白乳牙,口水顺着嘴角流。
“好了,去吧!”
奶娘领着公孙睿离去,宣妃这才坐回桌旁,捻着桌台流苏苦笑,“爹爹,我早知有这么一天,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
第十八章:失而复得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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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芙依宫娥嘱咐,雪绒膏涂抹脸颊,凉丝丝的,药效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她望着铜镜之中心思游离在外,待三魂七魄归体,铜镜中隐隐绰绰的多了一抹身影。
他身着锦衣,仿佛是那夜色中衍生出来的魅。
铜镜之中四目交汇,他薄唇微启,声色润泽如清泉,“昭阳。”
叶芙身形微颤,住在他寝宫已有些日子,这些日子没见过他,她都快忘了所居之处是未央宫。
“陛下若是遣我回静心苑我这就回,陛下若是要取我首级大可动手。”叶芙挺直腰板不畏生死,一口一个‘陛下’生疏极了。
往昔她恨他,数年间从不尊他为帝,名讳时常挂嘴边。
现今,她已是对他失望透顶,心如死灰。
“昭阳,你走吧。”
公孙奕就站在玛瑙珠帘后,不近不远,“离开这里,去江南,去蜀地,去你想去的地方,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流放?”叶芙一点也不意外,他说过的,他不想见到自己。
与其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如释然的接受这一切,因为她深知自己撼动不了公孙奕分毫。
他没回她的话,叶芙提着裙摆对着铜镜欠身,“谢陛下不杀之恩,罪女离开京畿想必陛下也不会孤独,叶氏亡魂会日日夜夜陪伴陛下左右。”
带刺的话并没引来圣怒,只听他温声道:“昭阳,带着睿儿,永远不要回来……”
睿儿!
叶芙心跳漏了一拍,再抬眼,镜中哪里还有公孙奕的影子。
“公孙……”
她急忙追出,迎门却撞了个人。
“哎哟!”那人被撞得踉跄后退好几步,无暇顾及疼痛,忙蹲下身抱住跟前小人儿,“殿下,你没事吧?殿下?”
公孙睿漆黑圆溜的眼望着奶娘,听不懂她的话。
“睿儿?真的睿儿?”叶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她面前怯生生的不是她的儿子又是谁?
离别时他才百日,现在已经能走能言了。
“娘娘,陛下有旨,殿下往后由娘娘养育。”奶娘推着公孙睿到叶芙跟前,柔声在他耳边说道:“殿下,这位娘娘才是你母妃。”
公孙睿学的词并不多,为数不多的‘母妃’两字,面对叶芙叫不出口。
空气静无声,叶芙期盼着,期盼着,公孙睿却腼腆的抱住了奶娘的腿。
“娘娘,殿下性情内敛,相处久了会好些。”
叶芙听得出奶娘在宽慰她,离别小一年,哪能这么容易亲近。
“无碍的。”叶芙由衷露出笑颜,明媚如朝阳般。
公孙睿能回到她身边,已经是她余生最渴望的事,不该贪心。
“来,睿儿,母妃这有好吃的桂花糕,莲子羹……”她引导着公孙睿坐上美人靠,小几上摆放着精致糕点。
公孙睿吃相十磕文雅,一块糕点得分成无数小块,脏了小手会要奶娘擦,规规矩矩不张扬不闹腾。
只是看着他,叶芙整颗心都融化了。
“睿儿,娘亲好想你。”她掌间托着他白嫩小手,胖乎乎的,禁不住在手背落下一吻。
“呜哇……”
这一触碰,公孙睿撕心裂肺的哭起来,扭头就扎进奶娘怀里,“母妃……母妃……”
奶娘赧颜,拍着公孙睿冲叶芙干笑:“殿下怕生,娘娘也不必多虑,殿下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过几日约莫就适应了。”
怕生……
叶芙面色乍晴乍雨,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
院中雨沥沥,屋檐雨珠不间断,睿儿在叶芙怀里睡着,努力了数十日,睿儿总算愿意亲近她。
“青鸾,你说,他为何把睿儿还给我?”
这些天,公孙奕又人间蒸发了般,未央宫是一次也没来过。
“奴婢不知,但奴婢猜想,陛下也是好心吧?”青鸾笑答,准备好的茶水放在叶芙面前。
好心?他,真的有心?
叶芙无声的叹了口气,抚摸着怀中小人额头,柔声柔语,“小懒猪,睡了三个时辰了还不醒。”
公孙睿眉似他爹,眼似她,如桃花的两片薄唇微微撅起,憨态可掬。
她是触摸千遍万遍都不厌,可是摸着摸着,她忽然一凝。
“青鸾,睿儿为何这般凉?”
“娘娘,您说什么呢?”
叶芙慌乱的揉捏他小手,揉捏他脚踝,初春天气虽寒,但睿儿却像是从冰窖里捞上来的一样。
“睿儿!睿儿醒醒!睿儿!”
第十九章:烽烟四起家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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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睿走了,走得无声无息,似院中的雨,来的快去的快。
“娘娘,经微臣诊断,皇子殿下系中毒,此毒名为毒箭木,殿下服用少量,慢性麻痹感官而亡。”
叶芙瘫软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
公孙睿平躺在床榻,唇瓣乌青,手指脚趾皆是青紫色。
这就是公孙奕的好心!
不过是换了种叫她生不如死的方式!
她没有歇斯底里,唯有空落,余生已然了无生机……
“可怜的殿下,娘娘,这可怎么办?”青鸾一把鼻涕一把泪,任谁也不愿见天真无邪的公孙睿就此夭折。
他还那么小,才刚回到亲生娘亲的怀抱。
“睿儿,乖,娘亲带你走,离开这里。”叶芙软弱无骨的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恍恍惚惚还是这几日相处的光景。
睿儿很安静,安静得不像个足岁孩童。
如果生下睿儿的那晚,她冒着大雨闯出宫门,一切或许就不同了……
“娘娘,您要带殿下去哪?”
青鸾看着她轻轻的抱起公孙睿冰凉的尸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脊,轻轻的走出未央宫……
叶芙犹如魔怔了般,贴着公孙睿的脸蛋,耳语道:“睿儿,娘亲带你去蜀地可好,满城芙蓉,好不好?”
湿润泥泞脏了绣花鞋,暮色西天,残霞似血。
她只想逃出这深深宫闱,带着睿儿,带走所有爱与恨……
从未央宫到前庭,再穿过红墙青瓦的宫道,青鸾携着太医提着八角宫灯尾随她身后。
她在宫门口驻步,仰起头来,望着高耸融于夜色中的宫门楼,仿佛又听到无数惨叫声。
“父皇,昭阳不孝!”
叶芙猛然跪下,條然鼻酸,“父皇,这江山终是落入贼人手中,昭阳有负圣恩,昭阳愧对叶家列祖列宗!”
“娘娘……”
青鸾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亲眼目睹过一颗璀璨星辰陨落,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铛!铛!铛!”
突然铜锣震天响,她眼前的宫门楼似乎晃了几晃。
“速速通报,南宁叛军进京了!叛军入京,速速通报内阁!”
守门侍卫飞一般从叶芙身侧疾驰而过,敞开的宫门足足两丈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御林军闭合。
人,都疯了,侍卫倾巢而出,不足半刻钟的时间,城门楼上列成排,手挽弓弩枕戈待旦!
“糟了糟了,莫不成传言是真的!”
太医见状丢了魂,面无血色哀哉不已。
青鸾则是丈二和尚,“敢问韩太医,什么传言?”
“青鸾姑娘你居然不知?”太医反问下青鸾茫然摇头,在冷宫呆了半载有余几乎是消息闭塞。太医又是一声长叹,续话道:“这事已是满城风雨,传闻南宁将军拥兵为王,攻城掠地,一年光景已占据北地半壁江山,这转眼,怎么就打到京畿来了!”
“萧尽然?”叶芙悲色中生出惊讶,那张黝黑的面容尚且清晰,收到他报平安的信笺是一年前,正是那一次被公孙奕扣上私通之罪打入冷宫。
“可不是!前朝余孽……”太医话还在舌尖未落,看到叶芙生生咬住了舌头,窘迫得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娘娘,宫门是出不去了!”青鸾被一声声刺耳的锣声吓得六神无主,四年前晋朝动乱至今还心有余悸。
叶芙紧抱着公孙睿心如乱麻,萧尽然怎么会谋反?当年,她求着公孙奕放过萧尽然,发配极北寒疆,虽挂了个将军名衔,不过统领十几人罢了!
“皇后娘娘。”宫道之上,三匹枣红骏马在前,拉着一辆雕花的红木马车。攥着缰绳的朱戟侧身下地,单膝跪在她面前,“皇后娘娘,奴才奉旨送皇后娘娘出宫。”
第二十章:孑然一身只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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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叶芙甚至没能理顺她住进冷宫的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叛军萧尽然?前魏国公之子,她表哥!
“我不走!”
叶芙改变了主意,望着朱漆的巍峨宫门放声大笑:“父皇!母后!你们听到了吗?表哥回来了!”
她是不知萧尽然如何能迅速崛起,如何佣兵自持,如何踏碎北疆寒冰带着千军万马杀回京畿,她只知道,复仇的人载誉归来了!
“娘娘,奴才奉命行事,两军交战势必纷乱如麻,为了皇子殿下和您……”
“睿儿?”叶芙支离破碎的心又一次撕裂的疼。她拂开掩着公孙睿面颊的绢帕,小人儿双目紧闭,早已冷透。她用自己的体温紧贴公孙睿额头,锐利的眼风往朱戟压去,“当年,你们屠杀我叶氏九族,如今害我皇儿,今日,血债血偿!你们,通通都得给我皇儿陪葬!”
朱戟也曾有幸见过太平夜宴之上琼姿玉貌的昭阳公主,四年,她已化为厉鬼。
说不清该怜悯还是悲哀,朱戟又拱了拱手道:“娘娘,圣意难为,奴才得罪了!”
朱戟说时迟那时快,手刀落下,叶芙直直的倒下。
马车颠颠簸簸,叶芙陷入昏睡,不知不觉又梦见了那年的春天。
御花园牡丹拥簇,女子坐在花台处,摘了朵握在手里。
花瓣自她指尖剥落,她拧着峨眉似受气的怨妇,“骗子,不是说好上了早朝来的,这都三天不见了!”
“昭阳。”
一枚云纹锁从她眼前坠下,红绳穿引,纯金的色泽,雕刻得分外细致。
她眼前一亮,顺着牵着红绳一端的手往上望,男子着着的红黑朝服,绣着仙鹤聚首图。
“公孙奕,你可算来了,这是送我的?”她乐呵的接过,韶华之年的笑颜纯粹得像那旭日明媚。
“嗯。”他轻轻勾起薄唇,坐在她身侧,“昭阳你可收好,我多年前皇觉寺求的,能保一世平安。”
彼时,她当是两厢情愿。
谁承想,不过她自以为是。
“你们去那边守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朱戟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拽醒,睁开眼她坐起身,珠帘外透进些许火光。
“睿儿?睿儿呢?”马车里空荡荡的,原本抱在怀里的公孙睿不知去处。
“娘娘!”
青鸾就候在车旁,闻声撩开了帘子。
叶芙迅速跳下了马车,春风拂面,树枝摇曳,身后不远的石砌门坊雕刻着‘晋朝陵园’四字。
心情蓦然难受,去年到现在,芙蓉花越发的恣意盎然,刚冒出的花蕊在宫灯下粉粉嫩嫩。
她的家人,全沉睡在这馥郁繁花下。
而她面前,鳞次栉比的全是小塔似的墓地,一个又一个。
一座七层墓塔,男子蹲在墓碑前,铜盆里的藜稷梗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他背对着她,静默注视,不知在想什么。
“公孙奕!”
只凭背影叶芙也能认出来,大步上前,冲上去拽住他玄黑的衣袖,“睿儿呢!”
“这。”他垂着眉,敛着明明暗暗的眼眸。
叶芙顺着他目光看去,父皇的墓塔旁多了个小坟头。
“睿儿!睿儿!”她不假思索就要去刨,被公孙奕一把拽起。
“你还有没有人性?他是你儿子!你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公孙奕,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她甩开他的手,怒视着诘问着,吼出的声音整个陵园都听得清。
公孙奕没有回答,瞧着她泛红的眼,想说什么,薄唇启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为什么要给睿儿下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叶芙一句跟着一句的骂,扯着他衣袍,此刻要是有一把刀,她一定要了他的命!
“昭阳。”公孙奕忽然将她压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闭上了眼,“昭阳,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你这辈子要恨就恨朕!”
“放开我!”叶芙用力的撑开,他却搂得愈发的紧,似要融入骨髓的力道。
“放开!”
叶芙撕心裂肺的喊,破了音,湿了眼。
她是恨,可是恨能怎样……
“昭阳,你要一直恨着,一直活着……”他松开手,转过了身,背对着她吩咐,“朱戟,送走。”
一瞬间,叶芙堵得说不出话来,在他转身的刹那,似乎看到他眼角些许晶莹。
第二十一章:命丧黄泉祭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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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请吧!”
朱戟弯腰拱手,她愣着没能回过神。
“娘娘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青鸾拖着她,她眨了眨眼,目光低垂看向那小小的坟头,无意识的摇头,“我不走,我要陪着睿儿!”
“禀告陛下,不好了,叛军追击至此!”就在此刻,侍卫跑过门坊焦急来报,带来一阵恐慌。
“没时间了,带娘娘走!”朱戟一声令下,侍卫三三两两连拖带拽,硬生生将叶芙塞进了马车里。
叶芙虽是叫嚣着,仍旧敌不过侍卫,车行驶出陵园,一路上她不停骂。
“我说了我不走!我为什么要逃!该逃的是你们!怎么?怕了?他萧尽然打来,你们就像一群丧家之犬!”
兵马随行,朱戟驭车,突然马车轱辘磕了什么,车身猛地晃了晃。
朱戟抬手,所有人停下来,望着前方兵马,个个面色沉重。
“娘娘,好像有情况……”青鸾拨开帘子,从那流苏缝隙往外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魂不附体,“糟……糟了……”
“给我杀!抓住昏君,封侯加爵!赏金万两!”
叶芙猛地掀开帘子,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举着火把,全是戴着红头巾的叛军!
“保护好皇后娘娘!”
朱戟抽出寒爆首当其冲,几个侍卫严正以待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
“杀!”
马匹嘶鸣,刀剑锵锵,惨叫声,汇成一片。
黑夜中血腥味浓重,不多时已有数百人倒下。
青鸾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她身侧不敢去看一眼。叶芙放下珠帘,带着青鸾下车,“青鸾,我带你走,我们去找萧尽然!”
刀光剑影间,她念起萧尽然一年前的来信,他说,“殿下,我想见你。”
他真的回来了!带着千军万马!
“娘娘,您不能离开!”侍卫拦住她,叶芙一把推开,往前一阵疯跑。
谁人的血溅在她脸上,她顾不得,好几次被尸体险些绊倒。
“娘娘!皇后娘娘!”朱戟忙于厮杀,回过神来瞧见叶芙素白的身影掺杂在人群中,忙不迭砍了跟前的叛军放声道:“保护皇后娘娘!陛下有令,娘娘若有闪失尔等都得死!”
叶芙身侧的侍卫闻言,伸手去抓叶芙,寒光落下生生被砍了手臂。
叶芙不寒而栗,看着侍卫倒在血泊中,又被叛军一剑刺进腹间,吓得手足冰凉。
“皇后是吧?”叛军阴邪一笑,沾满鲜血的剑直指着她喉咙,“正好,有个皇后也够了!”
“不许对娘娘动粗!”青鸾护主心切,本怕得哆嗦,却挡在叶芙面前,双臂展开将叶芙护在了身后。
“找死!”叛军狠戾之色,长剑顷刻没入青鸾胸口。
“青鸾!”
叶芙瞪大了眼,青鸾倒在她身上,一张脸因痛苦而扭曲。
“娘娘……快……逃……”
叶芙怎么也没想到,青鸾会因为她而死。
“青鸾,你怎么这么傻?别怕,我带你去找御医,找御医……”她抱着青鸾霎时泪如雨下。
青鸾八岁就跟着她,服侍了她十年,对她来说比亲人还要亲。
“想走?晚了!”叛军阴笑着,横着剑落在叶芙肩头,“兄弟们,皇后自投罗网!你们说该怎么办?”
第二十二章:心心念念心上人
“皇后娘娘!”朱戟又劈了一人,踩着那人胸脯飞身到她身边。
“诶,别动!”叛军抓着叶芙的衣裳,剑往叶芙脖颈又压了压。
叶芙绷紧身子,屏住呼吸往朱戟看去,朱戟忌惮叛军手中的剑,后退了几步,“以我做交换,放了娘娘。”
“一个阉人算什么东西!”叛军不屑的啐了口,得志笑问:“等老子砍了她脑袋到圣上面前领赏!”
刀刃划破肌肤,刺痛非常,叶芙意欲开口却已不能,稍加动弹必定血溅当场。
“这位好汉手下留情,留娘娘一条生路,我等甘愿受降!”朱戟还算镇静,‘哐啷’丢下手中兵器。
随之,只听刀剑落地声音此起彼伏,须臾间,护送她的侍卫全缴械投降。
叶芙呆若木鸡,朱戟做到这个地步让人始料未及。
用所有人的命换她一线生机?
“看来还挺重要?”叛军半点不动容,反而猖狂更盛,“既然如此,这颗人头老子要定了!”
挥剑落下,叶芙紧闭上了眼。
“铛!”
一声清脆声响,意料之中身首异处的疼痛没能如期来临,叶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她人头的剑已断成两段。
遇刺那夜场景她记忆犹新,投暗器的是朱戟,他手中攥着的是一把小石子而已。
“他娘的!把他给老子宰了!”叛军怒骂道,揪着叶芙发丝抽出把匕首来。
到底怎么回事……
叶芙吃疼的咬着唇角,清晰的感觉到匕首划破皮肉,临死之际她脑子里却思如乱麻。
面对毫无抵抗之力的侍卫,叛军杀起来犹如砍白菜,朱戟武功高强,赤手空拳周旋仍试图救她:“放开皇后娘娘!听到没有,放开皇后娘娘!”
穷途末路……
叶芙想过自己会被公孙奕赐死,也想过会在冷宫老死,不曾想会有一天死在萧尽然叛军手下。
“住手。”
清润的声色不高不低,像一道冷风压制着叛军嚣张气焰。
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一袭黑衣的男人从容步至,肤质白皙,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锁定着叶芙,立定在朱戟面前。
“陛下,您怎么……”朱戟满身鲜血,惊愕问道。
如果计划不曾有变,公孙奕此时该是前往江南的路上。
“朱戟,趁现在有多远躲多远。”公孙奕负手而立,身如泰山,与数百人叛军对峙依旧是波澜不惊,“朕在此,你们带朕复命便是,昭阳她是前朝公主,你们若是动她一根毫毛,就不怕萧尽然要你们狗命么!”
叛军先是瞠目结舌,再而面面相觑。
旋即,试图割了叶芙头颅的叛军收了手,“傻愣着干嘛,还不把昏君抓了?”
叶芙怔怔的瞧着,瞧着朱戟跪下,瞧着叛军将公孙奕五花大绑的捆起来,瞧着他不慌不忙的被押送离去。
风声,欢笑声,哭喊声全都消弭于耳。
生死攸关之时竟会是公孙奕舍命相救?他图什么?
“殿下!公主殿下!”
叶芙忘了在原地杵了多久,听得这陌生呼唤,久梦乍回般往来人看去。
白马之上,男子身着银灰铠甲,策马而来满是欢喜。
第二十三章:烽火连天天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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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未见,萧尽然还是萧尽然,黝黑面容浓眉大眼,神采飞扬的模样。
本该是欣喜,叶芙被他牵着双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殿下,我回来了。”萧尽然露齿而笑,禁不住揽她入怀,“殿下,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他胸膛冰冷的铠甲硌得她有些疼,叶芙脑子里满是朱戟的石子,公孙奕被抓获的场景。
那枚芙蓉玉佩是朱戟留下的,破窗救她的人也应当是他……
“殿下,你可知我有多想念你。”萧尽然的指尖穿插在她发间,细细感受她娇小身躯,舍不得放开。
叶氏一族几乎全葬送在四年前,如今苟存于世的也就她与萧尽然了。
当年,萧尽然还是小小的前锋,听说叶氏谋反东躲西藏,等抓回他时叶氏已经杀得所剩无几。叶芙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知晓公孙奕要斩了萧尽然,绝食逼迫,萧尽然方捡回一条命。
公孙奕原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终发配北疆。
白驹过隙转眼四年,大抵公孙奕也没想到,叶氏一族还能夺回王权。
“殿下,你怎么了?”半晌不见叶芙回应的萧尽然这才察觉,他俯下身查看叶芙的面容,赫然发现她已泪眼婆娑。
“殿下,怎么哭了?殿下……”萧尽然手足无措,堂堂七尺男儿统兵行军万里,当下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没事,我高兴。”叶芙吸了吸鼻子,泪中牵起嘴角,“表哥,我高兴,真的高兴……”
口口声声说着高兴,眼泪却簌簌落。
江山在手又如何?萧尽然与她都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
她的睿儿,她的青鸾,她的父皇,甚至于那份春心萌动,全不在了……
“殿下莫哭,以后,你还是我晋朝的公主殿下,高贵的金枝玉叶。”萧尽然指腹拭去她眼角泪痕,揽着她的腰一跃而起跨坐马上,“走,我们回家。”
叶芙提了个请愿,让人安葬了青鸾。
随着骏马疾驰,身后的陵园抛得越来越远,京畿街道与往昔并无二致。
夜深人静,百姓闭门不出,约莫是怕被战事波及,然而,那水榭歌台依旧,繁荣依在。
看得出叛军还算人道,叶芙想不通,两军交战必有伤亡,所过之处却看不出任何硝烟痕迹。
“那是什么?”
猛然抬眼,东方火红一片,浓烟滚滚。
“殿下,说来好笑。”萧尽然紧抱着她攥着缰绳放缓了速度,“那狗皇帝贼心不死,在宫外设下埋伏,等着我大军破了宫门打算一把火烧死我们。”
所以,皇宫的火是公孙奕的人放的?
“后来呢?”徐徐前行,叶芙眺望着滔天大火不自觉的薅着骏马鬃毛。
“还好有人通风报信,我没上那狗皇帝的当。派一小部分人攻入,等狗皇帝埋伏的兵马伏击,我们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你说狗皇帝聪明一世,这会儿在大牢里大概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谁出卖了他吧!”
萧尽然笑声爽朗,叶芙眉目里则不见丁点喜色。
第二十四章:不许你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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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已是熊熊火焰,萧尽然下榻的地方是京畿中的魏国公府,这些年,除一管家别无他人。
荒废了多年的院子,随着大军驻扎又热闹起来。
叶芙四方院中,天边一轮皎月烧得通红,而地上一口井水映着圆月凌凌波光。
“殿下,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那次你还差点掉井里,为此,父亲罪责了我二十军杖。”
“嗯。”叶芙隐约记得,不愿细想,“我有点累了,有地方休息吗?”
她说是歇息,躺在床上哪里有睡意。
夜异常的静,银辉覆窗棂,灯火煌煌,她翻来覆去苦思不得解。
公孙奕不紧没想杀她还派朱戟搭救,那是谁要取她性命?转念一想又不对,他那人杀人不眨眼,睿儿都不放过,又怎会施救?
“昭阳,你要一直恨着……一直活着……”
耳畔他清润的话反复侵蚀……
他是想留她一人在世间受尽折磨,一定是这样……
“殿下,醒了吗?”
迷糊睡去,破晓时分,是萧尽然叫的门。
“醒了。”叶芙坐起身,青丝如瀑及腰乌黑。
以前总是青鸾为她梳妆,那丫头手巧得很,繁琐发髻从来难不倒她。
叶芙笨拙,只得挽起长发用一支银簪固定。
推开门,萧尽然和煦笑着,端着一盆水道:“殿下,我们行军都是男儿,没人伺候你,皇宫建成前,只要你不嫌弃,我每天给你打水洗脸。”
“表哥,你就别殿下殿下的唤我了。”叶芙哭笑不得,接过水盆端回屋里,“你是打下江山的人,称帝是迟早的事,我一个弃妇怎么担待得起?”
“什么弃妇!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萧尽然兀地钳住她手腕,动作过大,装水的铜盆扫落在地,水泼湿了叶芙半截裙摆。
叶芙愣着,萧尽然立刻缩回了手。
气氛尴尬凝滞,他搔了搔耳朵,“殿下,你知道,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回来,我想,你要愿意的话……”
“表哥,你还是你,而我已经不是我了。”叶芙截断了他的话,蹲下身把铜盘拾起。
萧尽然抿了抿唇,下一刻接过铜盆笑了,“我不会逼你,给你打水去,一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是见一人叶芙并未上心。
进入天牢,叶芙脚下生了根。
潮湿的天牢中,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发臭的味道,男子套着拇指粗的铁链,靠着角落坐着。他耷拉着头,黑发掩住半张面容,黑衣破烂,血痕无数。
多年前,他也是这般落魄被押送太和殿中。
如不是见这般血腥场景,叶芙都快忘了,他并非生来就清贵不凡。
“公孙奕,只要你招认还有哪些部署,我可免你皮肉之苦,让你死个痛快。”萧尽然屈起的指节敲了敲天牢大门,牢门是手臂粗细的铁栏,即便武艺高强也插翅难飞。
公孙奕手里捏着一根稻草,一节节折断,置若罔闻,爱搭不理的性子并没被酷刑磨灭。
“不说也好。”被无视的萧尽然也不恼怒,一记眼色投向身侧的狱卒道:“打,狠狠的打!打到求饶为止!”
第二十五章:冤家路窄狭路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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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打开牢门,搬着一盆融化的铅水而入。
“好好伺候。“
萧尽然兴致满满,两个狱卒将公孙奕拖起来,他无精打采的看着那盆铅水,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没有过多神情。
狱卒拿着铁勺舀起铅水,高温的铅水冒着热气。
“哗啦——”
一勺铅水迎着公孙奕胸膛泼去,皮开肉绽之苦被他紧咬着。‘吱吱’声中,叶芙能想象得到被烫熟的感觉是有多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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