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世倾城,命不由人-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青鸾……

    叶芙虚弱的睁开眼,青鸾焦急的面容由模糊到清晰。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青鸾一抹眼角泪痕,破涕为笑,“娘娘,您有没有哪疼,奴婢去传太医来。”

    “没……没事。”叶芙坐起揉了揉后脑,钝痛昏沉。

    房中陈设如旧,窗棂残破,而她的被褥还染着福安的血!

    “青鸾,歹人呢?救我的人呢?”叶芙紧张的反握住青鸾的手,鬼门关过了遭,手心全是冷汗。

    青鸾被她捏着,莫名其妙的摇着头道:“奴婢不知,回来之时见侍卫追着喊说是有刺客。”

    叶芙握着她的手渐渐松开,还好侍卫来得及时,否则,她真要命丧今日。

    “都说近来动乱,约莫是贼人混进宫来。”青鸾安慰着,倒了杯水递给她。

    叶芙越过她肩头,桌上放着玉佩,是磕蓉花。

    “哗啦。”

    手中茶盏落地摔得粉碎,叶芙一个鲤鱼打挺赤脚踩在地上,两步到桌前拾起了芙蓉玉佩来。

    “轰隆——”

    惊雷劈下,滂沱大雨打在青瓦上,似一把把刀在她心房剜得鲜血淋漓。

    “公孙奕,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心安理得?”

    见芙蓉玉佩者如面圣,朝中持有玉佩者只有两人,一人是宦官朱戟,另一人是御林军统领古融。他二人都是武艺卓越,刺杀她易如反掌。

    “娘娘,怎么了?”青鸾瞧着雕花细致的芙蓉玉佩不明就里。

    “青鸾,他为何要如此绝情,一条生路也不留?”紧攥着温润玉佩,叶芙红了眼。

    仗着三年夫妻情分,她量他不忍心,可知公孙奕根本就没有心!侍卫来得再晚些,她会永远闭上眼,死在这冷宫之中!

 第九章:舞低杨柳楼心月

    “娘娘,这玉佩怎么了?是奴婢门口捡的。”青鸾焦灼的看她眼睑挂着的泪,看不透一枚玉佩代表的含义。

    叶芙忽而失笑,攥着玉佩走出门去。

    雨帘里,电光将夜幕撕成无数片,她举起玉佩猛地向太和宫方向抛了出去,“公孙奕,你要杀我,我偏不如你意!你可等着,孽债我定一笔笔讨回来!”

    太和殿灯火通明,双头龙角伏案后,男子盘膝而坐阅览奏折文书。

    雷声阵阵,朱戟悄无声息入殿,毕恭毕敬道:“奴才参见陛下。”

    “事办得如何?”他未曾抬眼,灯火中,目光专注。

    “回陛下,未能取皇后娘娘性命。”

    他颔了颔首,翻开新奏折,拂手令其退下。

    “陛下,已至子时,江山社稷固然重要,陛下您的龙体更为重要才是。”宣妃施施然近前,接过宫娥手中的汤碗放在案边,“陛下,这是臣妾给您亲手熬的八宝汤,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嗯。”

    公孙奕冷冷淡淡应着,不去碰也不去看。

    宣妃习以为常,媚眼有意无意的往朱戟瞟去,朱戟对上眼色,福着身退出了殿门。

    “陛下,臣妾喂您。”待着朱戟离去,宣妃轻轻捧着碗,舀着汤到唇边吹凉。

    公孙奕随手替换奏章,顺带挡开了送来的汤匙。

    宣妃识趣作罢,浅浅笑着,梨涡如酒盏,倚着他的肩,伏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今夜不如留宿凤禧宫?臣妾准备了歌舞,叫陛下舒舒心。”

    公孙奕剑眉不留痕迹的蹙紧又展开,漫不经心道:“夜会兵部尚书,无暇。”

    宣妃面上笑意略显凝滞,旋即维持着僵硬神情,“是臣妾鲁莽,陛下政务要紧,臣妾先行告退。”

    公孙奕扫了眼手边汤碗,粉色瓷釉,一朵芙蓉层叠绽放,他恍然失了神。

    夜里的凤禧宫,偌大的宫殿清清冷冷。

    宫娥细碎的脚步,在殿里响起了回声。

    “启禀娘娘,陛下去了静心苑。”

    宣妃正沏着一杯桃花茶,顿时动作一僵,“进去了?”

    “没有。”

    宣妃嘴角浮出隐晦笑意,续将茶水满上,“陛下还不舍得杀那贱人,本宫倒是想看看,他能留到几时。”

    腊月底,皇宫在冰雪中沉寂,却又在开岁夜鲜活。

    处处宫灯,喜乐悠扬。

    太平宫外梅花昂扬枝头,宫中长宴,文武百官聚首,而个个面如死灰,饶是歌舞升平,却无一能展露笑颜。

    “今日开岁,朕敬诸位一杯。”高坐龙椅,公孙奕龙袍加身,修长指骨握着青铜酒盏,仰头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晋朝永世太平。”

    整齐的喊声直冲云霄,百官相续饮下美酒。舞姬婉约入殿,韶乐起,窈窕身姿舞动,火红衣袖似烧红的云霞。

    众人定睛注视,为首女子娇小玲珑,柔软的身段似满弓,纤细的指尖挽出花来。

    “这……”百官惊奇,两朝元老的太傅双眼泛直,“仙悦舞,这舞,妙!妙!妙!”

    连声三个妙,鼓掌声此起彼伏。

    也不知是否酒过三巡醉意上头,当下有人接话道:“多年前曾一睹前皇后舞姿惊鸿,此女子比之前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咚。”

    突如其来的异响,公孙奕的酒盏重重压在案上,霎时间凉气灌入,殿中鸦雀无声。

 第十章:长乐未央情未了

    

    言语之人醉意全无,噤若寒蝉埋下了脑袋。

    唯有跳舞之人似彩蝶般转着圈,蹁跹的裙摆令人眼花缭乱。

    “各位爱卿,守岁之时应与家人团聚,都回吧。”公孙奕冷眸瞥过众人,寒着面容。

    自知说了不该说的,百官恭贺之后,徐徐退出殿中。

    一曲终了,女子欠身,退居一旁执起一杯酒来,“陛下,小女子敬陛下一杯,仙悦一舞,江山永固。”

    公孙奕见她低着头,面纱之下,难以辩出模样。

    他未曾开口,食指点在桌案轻敲了三下。

    女子心领神会,广袖遮面饮下清酒,续而,又掂起桌几的酒壶来,迈着细碎步子向着高位走去,“陛下,奴婢为您斟酒,这守岁之夜,自当一醉方休。”

    朱戟伫立在公孙奕身侧,见状惊疑不定。

    宫中舞姬如此大胆还真当前所未见,意图攀龙附凤者不胜枚举,这般堂而皇之的少之又少。

    然而,公孙奕懒散的往龙椅轻靠不置可否,朱戟也不敢贸然阻挡,目视着女子缓步至他身边。

    清酒斟满,公孙奕薄唇勾起,左手捋着袖口,右手捡了个空杯,“再来。”

    女子依他意倒了两杯酒,满满当当正好,再多一分就会溢出杯沿。

    公孙奕掂起一杯来,女子怔了怔,举起了另一杯。

    他探出握着酒盏的手与她手腕交错,绕了半圈凑到了唇边。

    女子猛然愣住,不止是她,朱戟也懵了。

    两人交杯,这是新婚夫妇合卺酒的仪礼。朱戟不傻,暗自揣度八成是陛下动了心,当即俯身带着一干宫婢侍从退出太平宫。

    空空荡荡的殿中只余他二人,女子却无进一步动作。

    “怎么?还不满意?”公孙奕轻笑,沉凉凤目锁定着女子清灵的眼,“多年前,太上皇以酒入药,让朕要了你,故技重施有趣么?”

    女子纤细的手不自觉一抖,酒撒在嵌金的桌台。

    公孙奕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薄凉唇翘起的弧度似在嘲笑她的愚蠢。

    “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让我留在这?”叶芙不再捏着嗓子,时隔四月,她筹划了这一切,不曾想,方打了个照面就被他识破身份。

    “朕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公孙奕依旧搭着她手腕,酒盏贴着薄唇,啜了口。续而,他放下,斜斜的往她湿润手背瞟去,“酒里下了什么药?怎么不敢喝了?”

    一语中的,叶芙手抖得愈发明显,连带着袖口舞衣嵌着的铃铛清脆作响。

    为他斟的那杯酒,砒霜夹在指甲里,谁想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了去。

    她垂下眼,杯中波光粼粼,册封之夜的场景在眼前清晰。他说思虑三日,而父皇却连三天都怕夜长梦多,匆匆逼迫公孙奕娶她。

    “没错,我是下了药。”叶芙搁下杯子,反而坦然冷静,“横竖都是一死,我不怕。”

    闻言,公孙奕眉梢挑起,须臾后,倚着龙椅笑意更深了,“朕要杀你方才就杀了。”

    “岂不是我还得感谢陛下?”叶芙负气的放下杯子,“此无旁人,陛下别再假意惺惺,叶芙就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扬起下巴露出雪白脖颈,弑君,乃是她破釜沉舟的决定,不成功必成仁,踏进太平宫,她便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昭阳,你说完了没有?”公孙奕抬手揉着眉心,隐隐透着不耐烦。

    “别再提我名号!这是我父亲赐的封号,你不配提起!”叶芙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犹如火山喷涌,歇斯底里吼起来,“公孙奕,屠杀我叶氏六百,囚禁我父皇三年,就连我的睿儿你也要转手赠予白玉婵,我欠你什么你要赶尽杀绝!”

    公孙奕眼色渐冷,眸如深海,叶芙仿若未见,委屈疯长,“你根本没爱过我,为了登上皇位你泯灭良心!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

    泪水滑过唇角,苦涩滋味在舌尖蔓延开。叶芙早已泪眼婆娑,他的面容在眼前模糊不清。

    “公孙奕,你就是个畜生,丧尽天良的混蛋!”

    她指着他放肆的骂着,尽情宣泄不满,整个晋朝,怕是只有她叶芙敢这么大放厥词。

    突然,公孙奕猛地起身,长臂扼住她后脑,隔着面纱,粗重的吻蓦然封住了她舌尖的话。

    “唔——”叶芙瞪大了眼,使力推搡着他胸口却无济于事。

    吻,持久粗鲁。

    叶芙挣扎着快要窒息,终于他松了手,却转而将叶芙打横抱在怀中,阔步迈下台阶,“你要的,朕给你!”

   

 第十一章:他是修罗具柔肠

    ぃГZ

    叶芙不胜酒力,不过一杯酒,潮红浮面,心神无主。

    处处宫灯红似火,风雪飘零,满院的白。

    未央宫她许久没踏足过,九尺龙榻白玉床,金丝薄缕软龙衾。上次他酒醉送回时,已是一年前。也正是那次,他酒后失智才有了睿儿。

    “公孙奕,你想做什么?”她身子绵软的支撑坐在床头,怵惕望着宽衣解带的公孙奕,一张脸烧得娇俏。

    “如你所愿。”他斜着扫她一眼,亵衣滑落,坚实的胸膛光洁。

    叶芙倒吸了口凉气,她想说……

    下的是砒霜,并非催情散……

    雪暮暮,寒风凛,一清早的未央宫,宫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昨晚你们看见陛下带谁回来的?”

    “听闻是舞姬。”

    “瞎说,我可听说了,静心苑那边前皇后逃出来,那人啊,八成是前皇后!”

    “咦?前皇后侍寝,岂不是要起死回生?”

    宫娥訾议热火朝天,丝毫没注意到立在身后之人。

    “大胆奴婢,信不信我绞了你们舌头!”巧儿听不下去,呵斥道。

    宫娥回首触及一张堪比陈年锅底的面容,那桃花的胭脂也掩不去的惨白,当下小腿发软伏跪在地,“宣妃娘娘饶命,宣妃娘娘饶命。”

    宣妃哪有心思处置这些宫婢,疾步入殿直奔寝宫而去

    “陛下!”

    叶芙昏昏沉沉睡梦中,忽闻宣妃声色便睡意全无。

    她抬眼看去,芙蓉花的屏风外映着颀长身影,宫娥正为其穿衣。

    模糊的记忆逐渐明晰,叶芙垂眼瞧着青丝遮挡的光溜身子,面上一臊,旋即恼怒涌起。

    人面兽心的公孙奕,竟然要了她!

    “陛下。”宣妃步至寝殿外,压着怒意匿笑,“陛下,您昨夜独自一人就寝怎么没到臣妾宫中品茶?”

    “醉了,入睡早。”公孙奕云淡风轻道,龙袍着身仪表堂堂。

    宣妃探了探头往屏风后望去,试图窥探又不好大张旗鼓,只得清了清嗓子道:“陛下,睿儿会说话了,昨晚唤了臣妾一声母妃,真是乖巧得不得了。”

    睿儿……

    叶芙气血上头,想象着睿儿唤宣妃的场景,当即披上亵衣落地。

    公孙奕淡漠应之,宣妃正欲讲些公孙睿的趣事,叶芙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白玉婵,你怎么有脸说起睿儿!”

    宣妃故作惊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少废话,带我去见睿儿!”

    叶芙说着就要拖宣妃走,却被公孙奕拍开,“玉蝉不必理会,陪朕早朝。”

    二人相视一眼,宣妃搀着他又抽出手,“陛下,臣妾有话同姐姐讲。”

    公孙奕方瞥了眼叶芙,眸光依稀是冷的。

    “姐姐,今儿是初一,你可记得是什么日子?”目送公孙奕走出寝殿,宣妃皮笑肉不笑,颇有狐媚之相。

    提到初一,叶芙的脸色化作寒冰,“你想说什么!”

    她永远不会忘,四年前的正月初一,正是叶氏余众横死宫门楼之时,血流成河,惨绝人寰。

    “臣妾只是想提醒姐姐别忘了去祭奠,开年陛下大兴土木,姐姐想祭奠都无处去了呢。”说完,宣妃欠了欠身,随公孙奕离去。

    叶芙杵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

    大兴土木?公孙奕要掘了陵园?那,可是叶氏列祖列宗,她的家人,父皇,叔嫂,皇兄,全长眠于陵园中!

    从内殿往外望,玛瑙珠帘的殿外,公孙奕为佳人披上鹤氅。

    一面柔肠,一面罗刹,为何,给她的永远是无尽折磨!

    “公孙奕,你不得好死!”

    她大喊出这个名字,顺走侍卫佩剑,身如飞燕低舞,一剑刺去。

 第十二章:清姿傲骨耐寒霜(上)

    ぃГZ

    血,在背后汩汩。

    公孙奕闷声低头,胸口隐隐可见染血的剑尖。

    “陛下!”

    宣妃面色无血,惊愕的盯着他身后的剑,眼睁睁看着他倒地。

    “来人啊,传御医!快传御医!陛下,您别吓臣妾啊,陛下醒醒。”

    宣妃焦急的蹲在他身旁方寸大乱,而叶芙站在身后,水雾满布的眼仇恨坚定,她早该手刃了公孙奕,也不至于让那么多无辜之人含冤而死!

    凤禧宫的偏殿光线暗淡,敬事房的私刑器具摆放两侧,叶芙就跪在正中央。此刻的她,哪里还看得出原本模样。

    青丝凌乱的贴在面颊,一件洁白亵衣鞭痕无数,皮开肉绽处鲜血凝成了痂。

    “说!你为什么要刺杀陛下!”

    攥着鞭子的宣妃手下无情,长鞭如蛇落下,叶芙被锁着双手,硬生生挨了一记。

    手臂多了道血痕,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水,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不说?本宫的鞭子可不长眼!”宣妃再次扬起鞭子来,这一次,鞭子迎着叶芙的脸袭来。她偏了偏脑袋,虽是躲过,鬓角还是破了道六七寸的口子。

    疼痛已经麻木,叶芙唇瓣泛白,一双腥红的眼死死的盯着宣妃,倔强得不肯低头:“你少明知故问,今天打死我,你不正好独宠后宫?”

    宣妃深吸了口气,轻蔑讥诮:“没有你,本宫照样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想死,本宫成全你!”

    也是……

    白玉婵四年来,始终是公孙奕捧在手心之人。

 第十三章:清姿傲骨耐寒霜(下)

    

    叶芙心头不是滋味,她贵为皇后那又如何?公孙奕夜夜留宿凤禧宫,她在后宫本就是笑料。

    从长乐宫移居静心苑,不过是从一个冷宫到另一个冷宫罢了……

    “杀吧!我就算死也要化作厉鬼,诅咒你们生生世世!”叶芙认命的闭上眼,她能做的全做了,不知六百亡魂能否安息?

    “叶芙,你知道你这辈子为什么活得这般可怜?错就错在骨头太硬,本宫今天叫你挫骨扬灰,看看到底是你骨头硬还是鞭子硬!”

    宣妃声色俱厉,长鞭一次次落,一次次鞭打,一次又一次……

    疼……

    叶芙昏死又被冷水泼醒,身子似毡板上的肉,一刀刀切碎,一刀刀剁成肉泥……

    不知过了多久,血染的红衣,娇小身影瘫软在地。

    “你可知,本宫有多想将你除之而后快!”

    怨恨生力不楛不竭,宣妃嚼穿龈血,拇指粗细的鞭子在她手中俨然成了杀人利器。

    叶芙气游如丝掀开眼皮,充血的眼,所有一切都罩着朦胧的红。似封后大典的十里红妆,似城墙之上的血流如注……

    死了也好……

    不知怎的,弥留之际她竟看到了公孙奕破门而入。

    “住手!”

    公孙奕来的突然,夺过宣妃手中皮鞭,再看伏在地上失去知觉的叶芙,瞳孔放大,剑眉打成了结。

    “谁准你对她用刑的!”他额头青筋暴起,皮鞭扔在地上,“朕问你,到底是谁给你天大的胆子!”

    宣妃被他吼声震慑,吓得险些站不稳脚。还好是宫娥巧儿及时的搀扶着她。

    巧儿迎着龙颜大怒,嗫嚅解释道:“陛下,叶氏刺杀陛下罪该万死,娘娘秉公处理,望陛下息怒!”

    “秉公处理?”公孙奕咬牙挤出这几个字,冷笑道:“很好,来人,给朕推出去斩了!”

 第十四章:相思一夜情多少

    ぃГZ

    空气仿佛凝结,直到侍卫涌上扣住巧儿的胳膊。

    “娘娘!娘娘救奴婢啊!娘娘!”巧儿拖拽着她衣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句话罢了,竟引来杀身之祸。

    “巧儿!”宣妃反手握住巧儿的手,当下心慌意乱,“巧儿,你放心,有本宫在不会有事……”

    她话尽一半,公孙奕怒声喝道:“斩了!谁敢违令一律得死!”

    宣妃胆颤心惊,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巧儿哭天喊地,她只当充耳不闻,何尝不知杀鸡儆猴之道,公孙奕大发雷霆想斩的八成是她吧!

    “昭阳!昭阳!咳咳……”

    他蹲下身把血人抱在怀中,伤口撕裂咳嗽起来。

    叶芙软绵无骨,憔悴的脸,饶是昏了去,娥眉依旧是皱着的,眉心一点朱砂格外艳。

    “昭阳,别怕,朕不会让你死,绝不会!”他润湿长睫抱她在怀,才发现她轻如羽毛,瘦得叫人心疼。

    明黄身影脚下生风,宣妃意图阻拦,却心有余力不足。

    长年伴君左右,她只知公孙奕不温不火,城府极深,却从没见过他勃然大怒。

    未央宫内,御医数十,验伤诊脉无不触目惊心。就是那顺天衙门里的死囚,也没伤得如此重的,从头到脚,几乎体无完肤!

    “如何?”公孙奕一次次望向帐中,几度想要入室又止步。

    “回陛下,前皇后伤势太重,需将养数月,只是……”

    太医吞吞吐吐,公孙奕等不及,猛力拽住他门襟,“只是什么!”

    “只是,前皇后鬓角伤口怕是会有损美貌……”

    公孙奕忆起来了,叶芙的脸有鞭痕。

    她自幼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身如冰肌玉骨,怎能受得了丑陋疤痕?

    “可有药医?”

    众御医面面相觑,良久方道:“有是有的,但需雪莲入药,只是这雪莲生于极北之巅,而今南宁将军割据,又有匈奴进犯,此药可遇不可求。”

    “雪莲,好说!”公孙奕抬手来,传唤道:“朱戟,立刻让古融带兵前往极北,务必将雪莲带回来!”

    叶芙只觉昏睡了醒,醒了又睡,颠倒日月,待青鸾点着烛火时,殿外已漆黑一片。

    “娘娘,您醒了?”青鸾侧过头,叶芙疼得动弹不得。

    “青鸾,我没死?”叶芙环顾四周,这地不是静心苑亦不是阎罗殿,而是未央宫。

    “娘娘,您怎么还犯糊涂,陛下救下您,您在这殿中昏睡了五天五夜了。”青鸾宴宴笑,倒了杯水送到她手边,“娘娘您可知,宣妃责罚您,贴身宫婢都被陛下斩了。”

    叶芙不可置信,她死了不是正合他意?

    “他人呢?”她捂着杯子,喝了口水,那时并非错觉,他真的出现在凤禧宫里。

    青鸾霎时哑言,垂头不语。

    “在白玉婵那了吧?”叶芙不用猜就知晓,后宫三年,他哪一晚不是在凤禧宫。

    “娘娘。”青鸾咽了口唾沫,捕捉到她嘴角冷笑,安慰道:“娘娘,您想开点,至少陛下还是关心您的,不用回冷宫了。”

    “关心?青鸾,这是施舍罢了……”

 第十五章:冬去春来万物苏

    ぃГZ

    “娘娘……”

    青鸾不知劝说什么的好,她深谙,叶芙脾性,宁死也不愿低头。她怎可能稀罕这微不足道的关怀,这未央宫处处恢宏,对她来说不比冷宫好多少。

    叶芙足足在床榻将养半月,这半月来,她不曾见过公孙奕一面。

    坐在镜前,鬓角褐色伤痕宛如一条丑陋的爬虫附着在面颊,指尖触碰,粗粝不平。

    仿若还是多年前,她春猎一舞,史书一笔: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朱颜辞镜花辞树,时过境迁,哪有美人?

    “娘娘。”

    这时殿外走来一宫娥,双手捧着瓷瓶至她跟前,“娘娘,这是雪绒膏,朝暮涂抹两次能除去伤疤。”

    宫门之外,骏马之上男子手攥缰绳风尘仆仆。朱戟带人迎接,纷纷跪地,“奴才接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药可送到?”他问着翻身下马,锦缎白衣袖口残破。

    “送到了。”朱戟叩三首,望下他身后空无一人,想问的话咽回肚中。

    公孙奕亲率精兵深入敌阵,可想而知九死一生,不见古融随从,怕是永远葬身极北之巅。

    “随朕移驾凤禧宫。”公孙奕不曾停留,多日奔波,胡渣青黑,神情倦怠,凤目之中却是凌冽光华。

    凤禧宫中宣妃正坐于窗前翻看诗经,自巧儿走后,她失落了好一阵子。

    巧儿是她陪嫁丫鬟,自小服侍她,十多年的感情恩深义重。

    “娘娘,冬雪消融春风寒,小心着凉。”宫人端着火炉放在她脚下,微蓝的火苗潺潺似水流浮动在铜炉中。

    宣妃注视着火焰许久,问道:“翠屏,陛下离京多少时日了?”

    “十七日吧。”翠屏着手给她腿上掖好薄毯,每日,主子总得问一次。

    “十七天了。”宣妃失笑,国不可一日无君,可他一走就是十七日。这十七日来,为稳朝政对外宣之,陛下龙体欠安,于凤禧宫带病理政。

    理政?然这凤禧宫除了这盆炉火是暖的,所有的都是凉的。

    “可去过未央宫?”她翻过页张,书中词句如过眼云烟。

    “去过了,未央宫闲人一概不许入内。”

    他是怕呢?怕他去那北极之巅取药,她会对叶芙下手……

    “母妃。”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内殿之中公孙睿方足岁,行步蹒跚,被奶娘牵着手。笑开的模样,眉眼弯弯杏目圆溜,倒是像极了他亲娘。

    “奶娘,怎么把睿儿带出来了?”宣妃质问道,公孙睿已扑到她怀中,‘母妃,母妃’的唤着。

    “回娘娘,殿下想您了。”奶娘退到一旁,满眼和蔼的望着公孙睿。他着着暗蓝绣金的小棉袄,扣着金冠,稚嫩小脸肤如白雪,令人亲不过来。

    “行了,你们都退下。”宣妃抱起公孙睿来,他又重实了许多。

    “母妃。”公孙睿往她怀里蹭,似依恋主人的猫,“母妃,抱抱。”

    宣妃搂着他,越看他越像叶芙的模子,她潜意识的收拢五指,指尖陷入他棉袄里,声色依旧是温婉亲和的,“睿儿,你喜欢姨娘多些还母妃多些?”

 第十七章:宁玉碎不为瓦全

    ぃГZ

    朝中之事,白玉婵倒是消息灵通,竟连驭臣之策都懂了。

    公孙奕也是笑了,温温如玉,淡然如水,“朕无所畏惧。”

    说罢,他深吸了口夜里初春泥土的香,淡淡道:“朱戟还不下手?”

    “陛下!”宣妃腿软如烂泥,依着他衣袖跪在地上,已是泪目不清,“陛下如此绝情,可曾念及您这皇位倘若没有臣妾,哪坐得安稳!”

    为了能网开一面,为了能留一张姣好面皮,前尘旧事她舌绽莲花。

    公孙奕又是一笑,拂袖而去。

    临行门前他顿了顿,身姿笔挺,孤影斜长,“玉蝉,你就连昭阳一半的骨气都没有。”

    昭阳!

    又是昭阳!

    前朝已是尘归尘土归土,偏偏这昭阳还活在这世上,偏偏这昭阳阴魂不散!

    “好,臣妾还她一刀,这一刀,陛下您记…着!”

    宣妃从朱戟手中接过匕首,咬紧牙关,尖锐的刀从鬓角到下颌深深刺入皮肤,泪与血哪个更热已分辨不清。

    这一刀是她此生最大的耻辱,这一刀,让她恨不得扒了叶芙的皮!

    “娘娘……”宫人跪在她跟前,瞧着她血流如注,个个泣不成声。她的脸伤痕可怖,脖子里全是殷红。

    “哭什么哭,本宫还没死!”宣妃摸了一把,摊开手在眼前,目光恨意滔天。她紧攥拳头,攥着一滩鲜血,“请爹爹入宫!”

    叶芙有他公孙奕撑腰,她就没后盾了?

    护国公白善堂,三朝元老,开国元勋。一生戎马,老年兵权在握,当年,若非他鼎力辅佐,哪有今日景瑞皇帝!

    “这公孙奕简直是个畜生!”一见白玉婵,白善堂气得吹胡子瞪眼,“他鬼迷心窍了?那前朝孽障给他喂了什么药!”

    “爹爹,眼下说这些已无用。”白玉婵恢复冷静,压着敷上草药的面颊道:“我听闻南宁将军佣兵自持,一路长驱直入到江州,所过之处陛下竟命其弃城,我在想,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一举拿下叛军的计划?”

    白善堂一揽长袍落座,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鼓着俩牛眼道:“计策是有,能不能拿下叛军另当别论。”

    “哦?爹爹说来听听。”

    宣妃双眼发亮,就在此时,宫人带着公孙睿候在殿外通报,“娘娘,陛下口谕,要接殿下去未央宫入住。”

    宣妃与白玉堂交换眼神,公孙奕的用意心照不宣,这是要夺回公孙睿啊!

    “爹爹,你我都不是那山间野猴,我想爹爹也不愿被人玩弄股掌之间。陛下用人诚挚意切,弃之如糟糠,这口气女儿咽不下去。”

    宣妃语毕,起身轻笑,朝着公孙睿招了招手,“睿儿来,娘亲给你块蜜饯尝尝。”

    公孙睿一摇一晃跑到她跟前,险些栽了个大跟头。

    “你个小崽子,慢些。”宣妃抱起他,掸了掸他衣袍,从那桃木匣子中捡了颗蜜饯送他嘴边,“来,睿儿,念起蜜饯甜就回来。”

    公孙睿张开小嘴咬着,咧嘴而笑,露出四颗皓白乳牙,口水顺着嘴角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