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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命不由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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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一勺铅水迎着公孙奕胸膛泼去,皮开肉绽之苦被他紧咬着。‘吱吱’声中,叶芙能想象得到被烫熟的感觉是有多痛不欲生。
狱卒快要控制不了,他脖子额头全是暴起的青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不期然的四目相对,他腥红的眼纳入她身影,一瞬间,好似腌过的萝卜抽光了力气,任由狱卒架着。
“殿下,你所承受的痛苦,现在就一笔笔给殿下讨回来。”萧尽然牵着她的手,扫了眼狱卒示意。
公孙奕视线往二人交握的手看去,瞳孔紧缩,随之,铅水再次浇下,他身形颤栗着,胸口血肉模糊。
“滚!贱人!别出现在我眼前!滚啊!”
他破口大骂,惨叫声融入话语中。
“你让谁滚?”叶芙压下心头怜悯,握着铁栏恨意爬上眼角,“公孙奕你罪有应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叫人作呕!”
“滚!”
他狠厉的样子,嫌弃的样子堪比铅水,浇在叶芙脸上灼灼的疼。
“好,我滚!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为你收尸!”
叶芙气愤转身,耳边还残留着铁链拖动的声音,极刑还在继续。
不知怎的,心痛得难以呼吸。
她攥着衣襟,扶着天牢大门,看向当空骄阳头晕目眩。为什么会痛?早告诫过自己无数遍,公孙奕该死,他该死,他咎由自取!
“殿下。”萧尽然跟着走出天牢,手搭在她肩头,“是不是我太莽撞?不该让你看到残忍的一幕。”
“表哥,谢谢你。”叶芙面容惨白却扬起了嘴角,“父皇母后要是泉下有知,该瞑目了。”
背负的人命,公孙奕是时候偿还了。
“殿下,眉头能舒开吗?”萧尽然食指点在眉心朱砂上,担忧道:“许久不见你笑过。”
笑?多奢侈的字眼……
“萧将军。”这时有人走来,声如夜莺清丽。
这声色叶芙最熟悉不过,條然抬首,果真瞧着白玉婵被人搀扶着聘聘婷婷走来。
“白玉婵,你还没死?”叶芙讶异,京畿东方大火不灭,皇宫整个沦陷,不知烧死了多少宫人与嫔妃。
“姐姐说笑呢,我不好好在这嘛?”白玉婵浅笑,转而目光落在萧尽然身上,“萧将军,京畿中局势大定,爹爹差我来问您,宫址您选好了吗?”
萧尽然看了看叶芙,目光别有深意,“昏君不是在陵园初建行宫,宫址便定在陵园前,背倚我晋朝列祖列宗,谨记血的教训!”
“好,那我这就回去禀报爹爹。”白玉婵欠了欠身,冲着叶芙莞尔,“姐姐,经历了失子之痛,节哀顺变。”
叶芙深深呼吸,蓦然忆起白玉婵曾言公孙奕要在陵园大兴土木,为此她刺了公孙奕一剑……
“殿下,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萧尽然怕她难过,探出手试图抱着她。
叶芙一把推开,冷声道:“给你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她吧?是白玉婵对吗?”
第二十六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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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萧尽然舔了舔干燥唇瓣,无奈解释,“殿下,你知道她是护国公的千金,护国公手握军机大权,况且不是她,我已经葬送在皇宫的火海中了!”
原来如此……
“呵——”叶芙不由笑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公孙奕如今人不人鬼不鬼,曾独宠椒房的女人却亲手将他从皇位拖下地狱。
“殿下,很多事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萧尽然苦恼的挠着后脑勺,武将出身的他搜肠刮肚道:“这朝堂之事吧不是那么简单的。晋朝易主,我乃是叛军,若无朝臣支持,难以立足。所以,这白玉婵很重要。”
“懂了。”叶芙笑着往马车走去。
萧尽然品不出她笑意的味道,小跑着紧随她身后,“殿下,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没有。”
叶芙不想多说,只记得当年白玉婵被封为宣妃之时,也正当公孙奕登基不久。
天下瞬息万变,女人是什么?是稳定人心的棋子?
那日之后,叶芙在魏国公府住了约莫有一月。这一月来萧尽然分外的忙,忙于颁发大统历,忙于登基大典,忙于皇宫新址。
春来细雨绵绵,午后时分,她靠着窗棂小憩,细言细语悄然入耳。
“陛下这就要搬去宫中,你说厢房中的那位会不会也随同入宫啊?”
“不会吧!一朝公主,一朝废后,陛下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要她吧?”
“也对,谁喜欢残羹剩饭?”
叶芙懒懒的睁眼瞟去,窗外新买的女婢触及到她视线似耗子见了猫,一溜烟不见了影。
自萧尽然称帝,闲言碎语就没断过。她懒得搭理,换了个闲适的姿势,倾听细雨声又闭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得沉,萧尽然为她披上薄毯才惊醒。
“殿下,乏了怎么不去屋里歇息?”
叶芙看他一张硬朗正气的脸,配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衣裳,怎么看怎么违和。
“是有些乏了,不必等我用晚膳。”叶芙拖着毛毯往内室走,脚步略显虚浮。
在魏国公府住了不过一月,却犹如熬过了无数个春秋。
她精神眼见一天天萎靡,萧尽然瞅着那瘦小的身影束手无措,“殿下,明日我们回宫好么?”
“好。”
叶芙迈进门槛,回答干脆利落。
心已死,躯体所居何处都一样。
新址皇宫与烧成焦炭的皇宫旧址没两样,该说萧尽然刻意的原封照搬,陵园前并无溪流,硬凿出一条泾水河来。
“殿下,对长乐宫可还满意?“
萧尽然领着她,朱漆大柱前,叶芙仰头望去,镶玉的牌匾,木雕麒麟的房翎,一切陌生又熟悉。
长乐未央,晋朝建国初期,未央乃天子寝殿,而长乐则是一国之母寝宫。
“这不该是我住的地方。”叶芙顿在门口不入,她不是皇后,住在长乐宫,怕是惹人非议。
“殿下,在我心里,你是皇后,一直都是。我说让你住,你就住便是,谁敢乱嚼舌根,我砍了她脑袋!”
萧尽然看出她顾虑,推搡着她走进殿中。
仙鹤烛台,青釉提炉,芙蓉花的屏风,白玉的花瓶,琳琅细致。
“姐姐,我来给姐姐请安了。”
叶芙方坐在美人靠,白玉婵携着婢女弱步走来,手上拧着的茶点放在小几上,“姐姐,这芙蓉糕是你最爱吃的。”
第二十七章:冤家路窄狭路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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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作甚?”叶芙不悦,白玉婵如影随形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陛下封我为镇国夫人,迁居凤禧宫。”
白玉婵说着看向萧尽然,萧尽然面上阵青阵白,干笑道:“殿下,朝堂还有事,我去去就来。”
萧尽然逃之夭夭,叶芙倒是明白了什么叫君臣之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稳住护国公先降住白玉婵吧?
好比公孙奕立她为后以哄骗天下人,他乃是世袭的皇位。
“用得着你时你是镇国夫人,用不着呢?还不是死路一条。”曲曲折折二十年,叶芙看透了太多。
白玉婵她倒是不羡慕,无非是个极致苛求荣华富贵的女人,为此,她可出卖丈夫,覆灭王朝。
荣华富贵?这四个字哪个不是假象?
“叶芙,你当我是你么?”白玉婵也不假惺惺的故作友好,艳红丹蔻的如葱玉指捡起块芙蓉糕品尝,慢嚼细咽的,慢条斯理道:“人与人不同,谁会像你那么傻。什么情情爱爱,帝王之家最无情,你从小在宫中长大,大抵是被你那短命父皇宠坏了吧?”
“你再说一句!”叶芙猛然拍在桌几,震得香炉圆盘清脆响。
“怎么,我说的不是?”白玉婵一丝讥讽,站起身道:“也对,你父皇醉梦温柔乡,哪有时间教导你?”
“白玉婵!你找打!”
叶芙怒火中烧,扬手就要掌掴。白玉婵先一步退开,回眸一眼不屑置之,“往昔你什么都不是,眼下依旧不足为虑。”
白玉婵说得没错,她真的一无是处。
殿中静谧无声,一片芙蓉花瓣落在轩台,叶芙明白,父皇毋庸置疑是个昏君,无事不早朝,后宫有三千。
奏折要事全通过中书省处理,谏言者无数,他只听却不改,渐渐也就使得朝臣心灰意冷了。
国之大小事务经公孙奕之手,他掌权是必然的。
或许就算不是公孙奕,篡位起兵也是早晚的事……
“梦梨,帮我办件事。”她唤来宫婢,悠悠叹气,“去凤禧宫一趟,莫教人察觉……”
离开长乐宫,白玉婵闲庭信步,念及叶芙气结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今夜陛下何处去?”她摘下花坛中一朵夜合,盈盈浅笑问着身后宫娥。
“回夫人,京中有刁民滋扰,陛下亲率御林军前去镇压。”
如是说,萧尽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是时候一鼓作气灭了叶芙威风,本宫有兵不刃血之策,你速速去办。”言语间,白玉婵手中夜合花折成了两截。
叶芙一宿未合眼,来来回回踱步殿中,梦梨去了好几个时辰,天色空濛也不见归来。
该不会是让凤禧宫的人抓起来了?
她愁然蹙眉,恰时梦梨鬼鬼祟祟躲进殿中,探着头左顾右盼才小心翼翼的阖上殿门。
“怎么样了?”
叶芙迫不及待迎上,梦梨跪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手心捧着的是一沓信件,“回娘娘,奴婢不辱使命。”
“好,梦梨,切记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萧尽然也不行!”
叶芙将信纸翻了个遍,越看越心惊,待敲门声响起已是天光大亮。
她不疾不徐将信件藏于床底,徐徐起身道:“进来吧。”
门外之人得到应允,推门而入的竟不是宫人。
他身着灰白道袍,头顶道髻,手中一拂尘,面容清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敢问道人为何而来?”叶芙讶异不已,这不请自来的道人素未谋面。
“贫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娘娘,得罪了。”道人拂尘扬起,只见拂尘抖下黑灰。
那淡薄的黑灰在他脚下铺垫了一层,转眼黑灰竟动起来,似一片黑压压的水流往她脚下涌来。
叶芙下意识的后退,脚根抵着梳妆台,定睛细看,那哪是黑灰?分明是一只只细小的虫子!
第二十八章:任性妄为共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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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速度极快,转眼爬上了叶芙脚背。
“什么东西,走开!快走开!”
她不停的踢,踩死的在地上蹬腿,活着的前赴后继。
细微的疼痛袭来,她慌了手脚,弯腰拍打,谁料得虫子见缝插针爬上她衣袖。
“来人啊!梦梨!梦梨!”
梦梨闻声放下手中刚打满水的木桶,疾步跑向内殿。
推开门呼声却戛然而止,叶芙就站在梳妆台的位置,双眼无神,表情略显木讷。
“娘娘?”梦梨试探的唤了声,叶芙平视前方迈开了步子,与其说是在走动,不如说像是皮影戏的剪纸,一步步虚浮,好似随时能倒地。
“娘娘,您怎么了?”梦梨上前搀扶,叶芙不搭手也不回话,径直走出了门。
梦梨心想该不会又想起什么伤心事,天气尚好微风不燥,院中走动也好。想到此处,梦梨默默哀叹,目送着她走远。
天牢是死刑重犯关押之地,终年不见日头,潮湿阴暗。
墙上的油灯火光幽眇,狱卒闲来无事总会三三两两聚在一头小赌怡情。
喧闹声中,谁也没察觉到鬼影般的人从背后走过。
一道捆了三道锁的牢门前,女子驻足,守门的狱卒见状,识趣的打开牢房的锁。
公孙奕躺在牢中的稻草上小憩,枕着手臂从墙上的小窗往外望,蔚蓝天色浮云变幻,改朝换代不久,这天下是什么个样,他已一无所知。
听得悉悉索索的走动声,他满不在意的瞥了眼,霎时面色凝重。
“昭阳?”
他尾音上扬并不大确定,因而此刻伫立在他身后的人并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叶芙并没有回答,毫无光泽的目光定在他身上,盯得公孙奕有些发怵。
“昭阳,你来做什么?”他蹙着眉,坐直了身,血衣凝结成痂,发丝凌乱用一根稻草松松垮垮的系着。
叶芙仍旧不答,细白的手探到腰际慢吞吞的解开了系带。
华裳退下,香肩小露,连带着能瞧见内里着着的锦缎肚兜。
“昭阳!”
公孙奕大喊一声,叶芙已将衣衫退至腰际。
狱卒瞧着那冰肌玉骨般的背脊与婀娜身段,气血上头鼻尖溢出暖流来,赶忙捂着脸背过身去。
“昭阳!”
公孙奕再也坐不住,扑向叶芙,揪着她衣襟不许她再脱,“昭阳,你中邪了?好端端的,你做什么?”
“爱我吗?”叶芙杏眼挑起,迷离之态看着他。
他身形微僵,思绪陷在她澄澈的眼底抽离不得。
“你若爱我,我的身,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她指尖抚上他胸膛,穿透破烂的衣衫触及到遍体鳞伤的肌肤。
公孙奕目光下移,落在她点绛红唇,鬼使神差的俯下身。
蜻蜓点水的一吻,似尝了口清甜的莲藕羹,带着淡淡花香,叫人欲罢不能。
他心下一狠,死死的封住,就当是这辈子最任性妄为的一件事。
缠绵悱恻的一吻并没持续多久,狱中传来人声,“通通给朕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萧尽然,一宿恶战,他亲率精兵将城中作乱歹人全数缉拿。
第二十九章:他是世仇是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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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奕打了个激灵就要推开叶芙,谁知她反而热切回应,灵巧的探入,紧贴着他身躯。
他目光骤然紧缩,萧尽然一身戎装就在牢房外,已是将狱中场景一览无余。
“昭阳!”
公孙奕情急之下发了狠力,抓着叶芙的胳膊遏制了这荒唐的亲吻。
一丝晶莹连接着二人唇角,叶芙双目更是浑浊,看着公孙奕因血迹而斑驳的面孔,眼中渐渐浮出了些许光亮。
蓦然,她霍地松手,环视四周惊骇道:“我怎么在这?”
转而她迅速的拉起衣裳,分明感觉到背后一道冷肃气息。
公孙奕越过她肩头往她身后看去,与萧尽然四目相接,空气凝滞。
叶芙面色无血,慢慢转身,看到萧尽然的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
“表哥……”
叶芙艰难启齿,她方才做了个梦,梦到有个陌生道人加害于她,小虫活生生把她咬死。死后的她步入奈何桥,孟婆告知要褪尽衣衫才能洗尽罪孽。
然而,那是场梦罢了。
“殿下!你居然背着我偷偷私会昏君!”萧尽然紧握着身侧佩剑,手心涔涔冷汗。
如若方才二人浑然忘我,他大概已经怒发冲冠一剑要了他们性命!
“不是,表哥,我不知道……”叶芙脑子里一锅糨糊,不过是场梦,怎会到了天牢?
萧尽然只当她是胡诌借口,更是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牢中,扼着她手腕指着公孙奕鼻子质问:“你忘了他是谁?他杀我们全族,我父母,你母后通通惨死他手!他脚下是皑皑白骨!你是多没心没肺,心里还有他!”
叶芙手足无措,他拽得分外用力,她试图挣脱,猛然被萧尽然掐着下颌,被迫直视着公孙奕。
“殿下,你要是还爱他还有什么脸面去叶氏列祖列宗!”
叶芙疼得湿了眼,公孙奕一步上前钳住了萧尽然手臂,面若寒冰:“放开昭阳!”
“滚!不想死就给朕撒手!”萧尽然一记狠戾眼刀,眼里快喷出火来。
“我没有,没有……”叶芙痛苦的摇着头,“我怎么可能爱他,就是死也不可能……”
公孙奕的手渐渐松开,眸光黯然复杂。
她的话如清凉的水,霎时浇灭了萧尽然心头汹涌的怒火,他徐徐垂下手,“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芙咳嗽着,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萧尽然半信半疑,终究是信了她:“好,我就信殿下你一次,这种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他必须信,因为她是叶芙,是他舍命夺回的昭阳殿下!
狱卒一遍遍的上了门锁,粗重的铁链赘重的挂在门口。
叶芙跟在萧尽然身后亦步亦趋,天牢入口,她回首看去,模糊的身影站在狱中,不其然的向她望来。
他凤眼深邃,似乎所有的屈辱荣宠尽融其中。
到底谁是十恶不赦?王朝走到绝路,曾有多少人对父皇虎视眈眈?
可为何,偏偏是他做了那更朝换代的君王?
“殿下……”
走出老远的萧尽然回头时,叶芙已是满面泪痕,愁绪从未在她眉眼间消退半分。
第三十章:夜夜笙歌凤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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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芙恍然收回视线,低着头抹去脸颊冰凉,一声不吭的跟上萧尽然。
回宫路上谁也没说一句,唯有马车吱吱呀呀作响。
凤禧宫殿前,萧尽然拨开轿帘叫停了马车。叶芙只得一个人回到寝殿,彻夜未眠又是一番争执,不知不觉随着马车颠簸睡去了。
而后数十天,萧尽然早起上朝,入夜留宿凤禧宫,一时疯传前朝妃嫔笼获圣心的传言。
“娘娘,您就不做点什么?奴婢听说,凤禧宫中夜夜笙歌,陛下怕是被镇国夫人迷住了。”梦梨不免微词,禁宫之中的女人若得盛宠那便是凤凰飞天人人钦羡。
梦梨看得新帝与叶芙的渊源,哪怕是叶芙为新帝展颜一笑,便会令他魂牵梦绕情不自已。那样,她这做婢女的出门也能公鸡般昂头挺胸。
可惜,叶芙整日无精打采,别说讨好新帝了,或许都忘了自己身处深宫。
叶芙瞅着院中的芙蓉树,瞅着瞅着就出了神。
后宫争斗无休止,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公孙奕在位时她不愿与白玉婵一较高下,何况是萧尽然于她,只是亲人而已。
“啧啧,真是冷清。”
说曹操曹操到,白玉婵施施然的踱进门槛,媚眼上挑,下巴微扬,胜利者的姿态毫不遮掩。
“梦梨,我是不是说过,长乐宫不放疯狗进来,怎么不长记性?”叶芙并不看白玉婵,反而苛责一侧的梦梨。
梦梨正给她捶着腿,当下退至一旁,“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呵——”这一出惹得白玉婵冷笑,“少含沙射影,看看你这哪里还是长乐宫,与静心苑有什么两样?陛下不会来你这里,你又一次被抛弃了,叶芙。”
‘又’字她咬得分外重,白玉婵耀武扬威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叶芙要真生气,早就吐血身亡。
“冷宫与否我乐意,请个茅山道士来害我,今日又有什么手段?”
以牙还牙,当面戳穿了白玉婵的诡计,白玉婵反而安然若素,“既然你知晓为何不到陛下面前告一状?”
不待叶芙答话,白玉婵婉转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本宫想起来了,你现在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遑论说告御状了。”
“小人就是小人,小人得志你尽管猖狂,争宠由你,奚落够了请回。”叶芙自是满不在意,随手翻开桌几佛经。
“你倒是宽心。”白玉婵噙着笑,也是漫不经意,“睿儿死了,你也不在意吧?可怜了那孩子,跟了本宫一年,还是回到你身边。”
提到睿儿,叶芙的手不自觉的颤了颤。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公孙奕负我,我可要他万劫不复!睿儿年幼不该夭折的,可他摊上你这娘亲,可怜呐!”
“你什么意思!”叶芙豁然醒悟,怒目扫去,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白玉婵垂眉吊眼,面颊隐隐有伤疤,哂笑着露出酒窝来,“睿儿是我杀的,他走之前我给了他颗蜜饯,蜜饯上有毒。”
轰——
叶芙脑子里兀地炸开,睿儿生前的点点滴滴成片成段在眼前跑马观花而过。
太医曾说,睿儿所中之毒徐徐渐进浸入肺腑,原来那毒已在他体内已久……
第三十一章:前世来生续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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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叶芙万万没想到,痛下杀手之人竟然是抚育了睿儿一载的白玉婵。
她颤巍巍的扶着桌沿起身,几乎站不稳脚。梦梨急忙扶着,她才缓了口气,“白玉婵,你与睿儿无冤无仇,置他于死地,你是人是鬼!”
“仇?你不就是仇?”白玉婵冷哼着,瞧她气得浑身发抖,更是颐指气使,“不是我的,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你……你……”
叶芙胸口淤积提不上气,双眼一黑,倒在梦梨怀里。
“你为什么要害睿儿?他是你的孩儿,公孙奕你还是不人?”
隐隐约约,叶芙听到自己疯狂的吼叫。
他什么也没说……
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
“谭太医,殿下是怎么了?”叶芙微微睁开一条眼缝,见到萧尽然守在床榻,没有半点君王架子,蹲在地与把脉的太医同一高度。
他眼里的急切担忧快要溢出眼眶,像极了儿时她染风寒,他在殿外候了三天的眼色。
谭太医思忖着,指尖滑动在她手腕,还在斟酌。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只是说了些旧事,没料到姐姐身子弱,不堪重负。”白玉婵看似唯唯诺诺,话语中不难听出另有深意。
旧事与不堪重负,不就等同说她是旧情难忘,茶不思饭不想,简而言之便是叶芙昏倒与她无干,只得怪她自己身子骨弱。
萧尽然何尝不懂其中暗指,他不做回应,紧紧凝视着叶芙的脸。
她确实是瘦了,瘦了太多,太多……
然而,她依旧是貌美倾城,熟睡的模样,娥眉舒开朱砂点缀,肤如凝脂,唇如桃花。
“殿下,你千万不能有事……”
他祈祷着,太医已经有了定夺,面上露出笑意来。
“谭太医,殿下到底患了什么病?”萧尽然揪紧一颗心,牵起叶芙的手紧握在手心里。
谭太医当即对着他拱手,笑答:“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夫人这是有了陛下的骨肉。滑脉如珠是怀有身孕的脉象!”
此言一出一片死寂,除了谭太医笑得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神态各异。
萧尽然如鲠在喉难以言语,怔怔瞧着叶芙,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这孩子不是他的……
叶芙耐着性子没出声,心里仿佛住进了只麻雀欢腾着。
她有孩子了……
肯定是睿儿,是睿儿舍不得她,转生投世回到她身边。
她几近喜极而泣,眼角落泪,却听萧尽然道:“谭太医,开个滑胎的方子。”
“这……”谭太医是察觉了氛围异样,却摸不透其中缘故,硬着头皮问,“陛下,胎脉平稳,夫人腹中胎儿安然无恙……”
“让你开!”不等谭太医说完,萧尽然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白玉婵常伴君侧多年,察言观色炉火纯青,须臾之间已猜个十之八九。
谭太医冷汗如豆的写方子,白玉婵趁机贴近萧尽然身侧宽慰,“陛下息怒,姐姐是一时糊涂罢了。”
萧尽然脸色更黑了三分,满腔怒火冲冠。
“我没有糊涂。”装死半晌的叶芙突然坐起,手压在腹间从容不迫道:“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第三十二章:春煮清茶秋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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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掷地有声,萧尽然牙关咬得直响,“什么时候的事?”
公孙奕已被打入天牢一月有余,莫不是前些天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行苟且之事!
“两月前。”叶芙心明如镜,那一夜的莽撞,她没能杀得了公孙奕,却得来了个不易之子。
“砰。”
萧尽然攥紧铁拳狠力砸在床角,惊得太医与白玉婵一阵战战兢兢。
“昏君的孩子,必须死!”
他声音不高,叶芙看得出他憋着怒火,憋到脸红脖子粗。
“我不管他是谁的孩子,她就是我的孩子,是睿儿!”叶芙固执的相信着因果轮回,眼神坚定无畏。
“殿下,朕再说一次,这个孩子必须拿掉,你要孩子,朕可以给你孩子,我们可以生很多孩子!”萧尽然第一次在她跟前自称‘朕’,口吻自然而然成了命令。
从前,叶芙不当公孙奕是君主,自然也没觉得萧尽然是。
在她心里,唯有她已故父皇才是九五之尊。
然而,她深谙萧尽然的倔脾气,他的固执并不比她少。
“好,我随我孩子一起走。”叶芙平平静静一语,缓缓的拔下头上金簪,长发泻下遮挡了她半张容颜。
她不急不躁,握着金簪,指尖摩擦过锋利的尖头,若是一心想死,这绝对是致命凶器。
“殿下,你想作甚?”萧尽然悬心吊胆的盯着她手里的簪子,怒色暗荡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诚惶诚恐。
“表哥,昭阳活到今日已是了无牵挂。人啊,若是世间没个念想,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叶芙凄凄笑了笑,她并非威胁妄语,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萧尽然咽了口唾沫,她形单影子性子又烈,或许早有寻死的念头。
“好,我答应你。殿下,你把金簪放下……快放下……”萧尽然无奈妥协,俯下身展臂的姿态护着她忍辱求全。
叶芙看了他一眼,明眸里存了分歉意,“表哥,昭阳感激万分。”
萧尽然一把夺过了簪子,闷声道:“留下这孩子不是不可以,我有两个要求。”
叶芙手心掩在小腹,似乎能感觉到小小的生命萌芽。
她想要个家,有亲人在侧,冬能围暖炉,夏能赏莲花,春能芙蓉树下煮清茶,秋能葡萄叶下望明月。
为了这平凡而奢侈的期盼,她退一步又何妨?
“表哥,你请说。”
萧尽然瞧着手里金簪,五指收拢折弯了簪子,“其一,从今日起你腹中胎儿就是我的种,他是我晋朝的皇儿;其二,昏君不可留于世,我要殿下亲手斩断孽缘,杀了他!”
叶芙心尖‘咯噔’了下,撞进萧尽然炯炯双目里,她知道,再没有抉择余地。
“好!”
叶芙绞紧了衣角,为了孩儿手染鲜血也值得,就算,那人是他……
“陛下……斩草要除根,陛下请三思!”白玉婵急了,诚挚跪地高声谏言,方才还意气风发,彼时已怨入骨髓。
萧尽然愁上眉梢,他何尝不懂得,可他不能失去叶芙,只要公孙奕一死,孩子从何知晓自己的身世?
“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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