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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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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来,翻着丝线和绣花针,又比对着布料。
秦机静静的看着忙活起来的她,总归有点生气了。
那些直愣愣的瞪着眼睛,不说话,真的叫他害怕,比年少时那一夜要被人吃掉还害怕。
穿针引线缝制东西,最是费神,俞明枝刚挑选出丝线,穿上一根针,就觉得眼皮子酸疼的厉害,困乏感涌上心头。但是她不敢睡,怕睡着了又看到父亲在责怪她。
从前,她最想见到父亲,可现在却又最怕见到她。
“我得缝好衣服……”她楠楠不停。
秦机看着有点疯癫了的她,心揪起来,他必须尽快想到办法、做出事情来解开枝枝的心结。
他瞥一眼枝枝,从柜子里找出安神静心的香料,投入香炉中,又洗出一条温热的巾子,给她擦了擦脸和手,然后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手,就看着俞明枝。
最终,困意像洪水,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毫无招架之力。俞明枝一手拿着布料,一手拿着针,刚要动手,就身子一歪,靠在秦机的怀中睡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争吵
夜半时分,顾中懿精神满面的来到秦家。
“都安排好了。”他道。
秦机道:“皇上将调查乱党之事交于我,但这几日无论查到什么,都先不要告诉皇上。容我想好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顾中懿不解,“你这是何意?皇上对这件事看的极为重要,听说赵仲这会儿还跪在寝宫里不敢走,怕是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都不会放松下来。他总是紧张兮兮、怒斥责骂那好了,咱们也别指望有安生日子,就算是你,说不定也会被皇上斥责的。”
秦机喝了口茶,摇摇头,“总要给赵仲他们一些机会。”说着,他露出一丝苦笑,“都到了这般境地,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顾中懿想到他们夫妻的事,默默的喝掉半碗茶,问道:“秦夫人怎样了?”
“还是那样。”秦机难掩情绪有几分低落。
顾中懿晓得秦机表面上镇定平静,可是内心必然也是极其失望,孤身了那么久,最渴望的不就是家人和亲情吗?那可是他的第二个家人,就这么突然的没了。但是在同样失落的秦夫人面前,他必须强打精神,去照顾抚慰她。
内忧外患,秦机得担着多大的压力。
他叹息一声,安慰是的拍拍秦机的肩膀,“外头有我,你尽管吩咐我如何去做。你在家中陪伴夫人,早日让她好起来要紧。”
“多谢顾侍郎。”秦机拱拱手。
夜更深了,顾中懿不好叨扰太久,起身告辞。他今日来坐的是马车,刚钻进车厢里,端坐在灯下的人沉声问道:“秦舍人如何说?”
顾中懿将秦机的话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
那人沉默片刻。在骨碌碌的车轮转动声中问道:“他心情如何?”
顾中懿迟疑了一下,声音不由地降低了半分,“秦舍人……”
“不必说了。”那人打断他的话,“你现下说的也不会完全是实话。”
顾中懿面露尴尬。
那人道:“所以说,不叫旁人觉察到自己的心思,是件很难的本事。而你,还要多多学习。我知道你和秦机感情深厚。但是大事面前。你得有个分寸。”
顾中懿低头,“您教训的是,在下铭记在心。”
那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透过车帘缝隙望着寂静无人的大街。经过白日里乱党袭击一事后,心有余悸的百姓们天还没黑就躲进家门,吹灭灯火,一点动静也不敢闹出来。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这个王朝要完了似的。
他收回视线,叹道:“秦夫人胆色过人又聪慧。却在这件事上放不开心结……之前倒是错看了几分,更没有想到秦机居然在她身上能花费那样多的心思,你瞧一瞧,他从前的心思都放在哪儿?现在还可记得了?”
顾中懿干笑。这位没有体会过丧子之痛,大约也没有体会过心爱之人伤心欲绝时的束手无策,才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无奈他虽然心有不平。但在这位面前又不能说出一个一二来,只能拱拱手。道:“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料想得到,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吧?等过一日,也许就能走出这片阴霾了呢?秦舍人从未将那些事忘记,时时刻刻都在履行着诺言,所以请您放心吧。”
那人笑了笑,“是么?那我倒要看看,过一日之后是什么情形了。”
顾中懿内心不安,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他出身士族又为官多年,原本自认为在隐藏情绪方面是个好手,直到在这位面前才直到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可他还是要忍着,微垂眼帘一言不发,好似笃定了明日秦舍人和秦夫人就会恢复正常。
马车轻快地奔跑在宽敞的大街上,不时有金吾卫的人马经过,纷纷向马车行礼。
顾中懿没有撩起帘子,只淡淡的叮嘱两句“好好巡逻,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金吾卫得了令,继续巡视。他则坐着马车回到府中,车中的那一位独自从暗道离去,他听着暗道门“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身子抖了抖,捏了捏眉心。
顾夫人这才从幔帐后面走出来,关心秦夫人的状况。
顾中懿道:“定是不大好,否则秦舍人也不会无心处理乱党一事。接下来几日,我有的要忙了。你吩咐家中下人和护院,在四周围墙下布置好机关,且不能让人翻墙进来。”
顾夫人深色凝重,点头应道:“我知道了。那……要我去陪一陪秦夫人吗?”
顾中懿摆摆手,“有秦舍人在,我们就别去打扰了。”
“好。”
因为乱党造反,京中风云再起,氛围格外凝重压抑,大街小巷里不见开张的店铺、摊子,连东西市都冷冷清清,但随处可见正在四处搜查的金吾卫,连城门进出都比以往盘问的严格多了。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都被抓起来,塞进府衙大牢,喊冤之声震天,闹得京兆尹头疼不已。
头疼归头疼,他还得强打起精神来审问这些“嫌犯”,稍有言语不详、支支吾吾的,就叫人拖下去重打。
没想到和乱党有关系的没调查出来一个,倒是找着几个在逃多年的杀人嫌犯。
这帮子人也真是够胆大,虽然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是最安全的,但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躲在京中里,也是胆大包天了。
百姓们不敢上街走动,可就算窝在家中避难,也难防当兵的忽然一脚踢开房门,又是喝问又是将四处翻个底朝天。
看着那些寒光闪闪的刀剑,他们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怨气和怒气压在心中,越积越深,整个人都陷在负面的情绪中。
一晃五日过去,天色阴沉。整个京城也死气沉沉。尽管有些普通百姓耐不住家里缺米缺菜,或是闷得慌,而上街摆摊行走,但一办完事情就立刻回家去。不过那些平日里花天酒地的公子少爷们,也一直都不见人影。
一辆马车停下秦府门前,刚停稳,一名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就从车厢里钻出来。跳下车辕。虽然帷帽遮挡住了她的容颜,但从动作和轻微的喘气声来看,她很生气。
秦家面前能这样放肆的。路过的行人只想到一位。
皇后娘娘不可能无缘无故且不讲排场的突然出宫,造访一位臣子的府邸。
所以这名女子,肯定是秦夫人。
人们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偷偷摸摸的看过来。
他们都听说了。乱党造反那日,秦夫人在秦舍人眼皮子底下被乱党袭击。但不知道到底怎样了。不过看情形,应该伤的不重,但是瞧这生气的架势,一定是气秦舍人没有保护好她吧?
这商户女攀了高枝。没有尽心尽力的侍奉夫君,反倒撒起野来了,可真是胆大。
行人们默默的想着。这几日过的苦闷,不如就看一看这位大奸臣的家事来取乐吧。
“郭宝芝!”
随后他们听见一声大喊。只见秦舍人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跳下车,快走两步,一把抓住秦夫人的手腕。
“你想闹便闹,却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这么点你就受不了了?”秦夫人冷笑道。
秦舍人道:“这么点?你倒好意思说!我对你百般宠爱,但你索取无度,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这要那。我体恤你受伤,已经将重责交代了旁人去做,冒着被皇上责骂的危险,天天陪伴在你身边,你要什么给什么,你还觉得不够吗?嘿嘿,果真是商户出身,贪得无厌的本性一点儿也不会变!”
秦夫人叫道:“你居然这么说我!秦机!你以为你自己很伟大很厉害吗!要不是我,那天受伤的就是你!但凡你能有点本事,何至于连我们的孩子都没有了……”说到此处,她哽咽起来,身形摇晃几下。
行人哗然,想不到不仅仅是受伤,居然连孩子都没了!
秦夫人继续说道:“定然是你作恶多端,十恶不赦,老天爷看不过眼,不想让你留下后人,所以将那可怜的孩子带走……但他好歹是我的孩子,怎么能这样没了呢……”她捂脸痛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着话,“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让我一样一样的失去心爱的东西……早知有今日这样的报应,我就不该嫁给你的!”
行人们一听,更加激动了,再看秦舍人的脸色,那叫一个害怕。
若不是实在好奇,他们恨不得赶紧逃走,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秦舍人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还去慈幼局吗?我原是想让你散散心的……”
“有什么好去的?”秦夫人毫不领情,“让我看到那些孩子,想起我失去的孩子吗?秦机,你可真是会体贴人!”
秦舍人道:“我没有这样的意思,你怎能乱想,将我一片苦心当做驴肝肺!我晓得,你没了孩子,心情低落的很,我容你发泄容你闹,但是你记得你的身份吗?记得你该有的样子吗?”
“我不屑做这个秦夫人!”秦夫人狠声吼道,抢过护院手中的佩刀,狠狠地丢过去,“你另找他人来做你的夫人吧!我们和离!”
秦舍人没有躲,刀鞘堪堪擦着脸飞过去,砸在地上“咚”的一声。
行人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商户女的胆子比乱党还大!
谁见过有人敢这样对秦舍人出售,伤他面子的?
秦舍人摸了摸脸,看着指尖上的血红,看向台阶上的秦夫人。
秦夫人冷笑:“报应!”说完,转身进入府中。
“你!”秦舍人捂着胸口,气的面色发红。
行人们互相看看,新婚不到一个月的夫妻居然要和离?
他们成亲时的盛况还清楚的映在脑海中,都在说秦舍人是极其爱护妻子的。
可是居然就这样要和离了?
看着秦舍人越发阴鸷的眼神,行人们立时跑的更远,躲起来偷偷的看。
他们好奇,秦夫人到底舍不舍得这样的身份,与秦舍人和离,离开秦家呢?
等了片刻,水绿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秦夫人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对秦舍人喝道:“你我老死不相往来!欠你的,我也会还给你!”
话音未落,人已经带着丫鬟往郭家的方向走去。
“很好,一会儿我就叫人拿和离的文书给你过目。”秦舍人冷笑几声,进入府中。
真的和离啊!行人心中感叹万分,这样一对佳偶居然真的和离了。
等秦家大门关闭,众人晓得再无惹恼可看,而他们在外面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急匆匆的各自回家去。
站在自家庭院中的秦机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的叹息一声,当他垂下眼帘时,看到堂屋里的一抹身影,脸色变了。
片刻后,秦府一处寂静偏僻的小院里,正倚在窗边叹气的楚姑娘听见丫鬟讲述之前发生在家门前的事情后,脸色一喜。
“真的吗,他们……他们不会是演戏吗?”她不敢置信,秦机为了那个女人,对她这个救命恩人都可以绝情到如此地步。
丫鬟道:“奴婢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公子已经派人将和离文书送去郭家了,瞧夫……郭大小姐那么生气,恐怕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回来了,和离一事就成定居了。”
楚姑娘按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那不要脸的贱人真的伤着公子了?”
丫鬟点头,“真的,刚才大夫已经去瞧了。而且公子还把整个厢房里,和郭大小姐相关的东西都砸了呢!”
楚姑娘嘴角抽搐两下,牵出一抹得意的笑,“既然如此,看来姓郭的永远也别想再回来了……不过,你去仔细瞧着,看看姓郭的有没有签下那份文书!切不可大意了。”
“是,姑娘!”丫鬟出去了。
尽管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但是楚姑娘坐直了身子,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冲动,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出去,到秦机的身边去好好的安慰他。
她又有机会了,她可以回到秦机的身边。
她才是真正的秦夫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无情
俞明枝刚到郭家门口,就遇上匆匆回来的郭昌。
郭昌一脸焦虑,顾不及这儿是大街上,喝问道:“你与秦舍人吵起来了?!”
俞明枝道:“是,我还要与他和离。”
郭昌呆住,“你们年轻,不可这样儿戏!”
“没有儿戏。”俞明枝冷声道:“秦机那样的人,算您与我之前看走了眼!若不是他为非作歹、作恶太多,何至于我今日遭了报应?!为了活命,断不可再与他有联系了!”
郭昌脸色苍白,拉着“女儿”的袖子,低声问道:“那我们家的生意,你打算怎么办?没了秦舍人,你以为咱们还能那样风光吗?”
俞明枝甩开他的手:“原来在爹爹心目中,女儿的性命安危还没有生意重要吗?”
“我,”郭昌忙哄道:“为父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忍你们恩爱夫妻闹到这般境地,有什么误会,大家坐下来谈谈,解开了便过去了。”
俞明枝一口否决,“没有任何再谈下去的意思了。爹爹,秦机的所作所为难道您不清楚吗?都说因果报应,您不怕到时候钱没赚到什么,反倒被牵连的丢了性命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郭昌急忙问道,像是感觉到她的话中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含义。
俞明枝瞥一眼街上,轻声说道:“那些事情,您也是明白的。家中经商多年,您又是京城商场里相当的人物,还怕没了好买卖可做吗?”
郭昌长长的叹口气,低下头。“出嫁时的盛况还历历在目,你们怎么就成了一对怨偶了呢?哎,我们郭家完矣……”说完,他背着手,步履有些不利索的往门内走去。
“你们刚才说什么?!”
一声厉喝突然炸响,众人寻声望去,不知何时郭老夫人站在了郭家门口。怒目瞪着他们。
“郭宝芝。果然你才是我们郭家的灾星!”她大声叫道,瞬间引来寥寥几个行人的注意,“如果是宝芸嫁给秦舍人。断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不会像你这样任性胡闹,不知道事事以夫君当先,出嫁从夫,你把这四个字都忘了吗?!你这个祸害。要害的郭家家破人亡吗?!”
郭昌嘴角抽搐两下,没有说话。
俞明枝“呵呵”一笑。“那便叫你那位宝贝儿小孙女嫁给秦机吧!”
她的无礼之举,让郭昌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俞明枝轻轻巧巧地躲了过去。
郭昌骂道:“你这不孝女,怎能这样对祖母说话?!”
郭老夫人也骂道:“把这不孝的东西打出去!以后我们郭家在没有这样的女儿!你以后别再踏进我们家门一步!昌儿。你快进来说话,把铺子里的管事掌柜都叫过来,赶紧想出应对之策。”
“好!”郭昌快步进门。家丁急忙重重的关上大门,将郭家小大姐拒之门外。
行人们“啧啧”摇头。想八月初时,那位郭家小姐还风风光光的被抬进秦舍人的家,郭家上下笑的很不拢嘴,仿佛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转眼之间,一月还没到呢,郭家大小姐就与秦舍人和离,并且被郭家人赶出家门。
且不说郭家大小姐如何,依赖秦舍人而跟着风光的郭家,怕也是要完了。
想想秦舍人那样锱铢必究的人,怎么会放过一个满口斥骂他的女人呢?
完了完了,郭家要完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而现下在郭家大门前,俞明枝静静的站着。
珠儿问道:“夫人,我们该怎么办?”
俞明枝冷笑一声,“怎么办?秦机没人性,郭家没人情,好的很好的很!我定要叫他们付出代价!我们走!”
主仆三人当即离开,来到附近最好的客栈落脚。
虽然表面上像没有开门,但是珠儿轻轻叩响大门时,里面响起店伙计紧张兮兮的问话声:“外面是谁?”
“还有房间么,我们要住店。”珠儿道。
窗纸上人影晃动了几下,随即门开了,店伙计探望一眼外面,催促她们赶紧进来,然后将大门关上,插上门栓。
俞明枝扫视一圈空荡荡的大厅,京城里的客栈这样寂静空旷,极其少见。
珠儿道:“伙计,要一间上房。”
店伙计忙殷切的给她们引路,“夫人这边请。您别看我们店冷清,不是说咱们店不好,而是因为前两日京城里闹事,住客们都被吓跑了,谁也不愿意在京城里多待片刻功夫。”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生怕冷清客栈将唯一的客人吓跑了。
“无妨。”俞明枝笑道:“清静。”
店伙计一听,乐了,“夫人说的是。”说话间,他将两位客人引到最东边的一间客房门前停下,“这儿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今早刚打扫过,夫人看看满不满意。”
俞明枝走进房中,屋子宽敞明亮,桌上一丝灰尘也没有,窗边淡粉色的纱幔随风轻轻飘扬,床榻上的被褥干净整洁,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香气,应该是在打扫过后用香薰过了。从最东边的门出去,摆了一套桌椅,可以凭栏看楼下的风景。
店伙计注视着在屋中走了一圈的夫人,可惜她带着帷帽,看不清脸色。
俞明枝终于停下步子,坐在床榻上,伸手抚过柔软的被面,“我很满意,你去打来热水,再挑最上等的菜肴和美酒、糕点来。之后,没有吩咐,不要来打扰我们。”
店伙计连连点头,“小的明白了,这就去给您办,夫人请先好好休息吧!”他点头哈腰一阵,快步退出去。带上屋门。
俞明枝听到关门声,摘掉帷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对珠儿淡淡笑道:“如今就你我主仆二人,不必拘礼了,过来歇会儿吧。”
珠儿放下包袱,望一眼窗外。忧心忡忡。
俞明枝看在眼中。叹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而在此来临之前,我们需得养足了精神。然后筹谋该怎么走下一步。”
珠儿应道:“是,夫人。”
俞明枝蹬掉绣鞋,扯过被子,翻过身去。脸对着墙。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思绪飘去很远很远。而唯有眼中的坚定之色不会改变一分一毫。
掌灯时分,郭家的堂屋里,郭昌坐在首座唉声叹气,铺子的管事掌柜们一个个也都脸色不好的陪坐着。事情来的太突然。叫他们措手不及。
就在半个时辰前,衙门里来了人,说是取消郭家供应皇宫用物的资格。
他们傻了眼。刚刚进了一大批货,准备送进宫里。且不说为了准备这些东西。投进去多少银钱,加上一应器物,是特别制作的,除却皇家,谁也没有资格用。而那些水果蔬菜,按京城里现今的状况来说,等着都烂在仓库里吧!
这先就得赔一大笔钱,而宫里尚有数千两白银没有结算清楚,现在到了这般境地,根本就不会给了。
他们也没那个胆子,闹到皇帝跟前去。
又不是没有听说,皇帝将乱党拥护的那位罪臣如何了。
虽说郭家财力雄厚,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再说,得罪了秦舍人,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只怕不死不休啊!
这会儿,京城里各大商户想必也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们都在等着看郭家倒霉吧?
众人又等了片刻,几个人从外头回来,个个面色不好,他们汇报的也都是同一件事。
“去求了张员外,他……直接回绝了我们。”
“去了趟府衙,京兆尹说是有事忙着,没空见老爷您。”
郭昌重重的一拍桌子,悲愤道:“这下真的完了!”他用力的抓了抓头发,霍然起身,“走,带上家里最值钱的宝贝,我们去秦家赔礼道歉!”
有管事的谨慎说道:“老爷,怕是不安全吧……万一秦舍人正在气头上,没地方泄口怒气,便全撒到您身上,如何是好?”
“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郭昌捏着眉心,“到这一步,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我们走!”
于是,郭昌带着礼物和管事们浩浩荡荡的去往秦府,半路上被金吾卫的人马盘查了三次,最后还算顺利的来到秦府门前。
护院的一见是郭家的人,当即抬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秦舍人不想见你们。”
郭昌心里虽有怨气,但还是好颜色的拱手说道:“烦请二位去通报一声,就说郭某是来替小女赔罪的。女孩子年纪轻,受了打击,难免会口不遮掩,还请秦舍人大人有大量,夫妻俩有话好好说,化解了这矛盾。”
护院道:“秦舍人不想见你们。”
“呃……”一模一样的话语,和冷冰冰的脸色,郭昌愣了愣,还是微笑着从怀里摸出两只银元宝要塞进护院的手里,“两位小哥就当……”
护院二话不说,直接将银元宝丢在郭昌的脸上。
郭昌哪里受过此等大辱,差点要发火,被身后的管事死死的拉住手臂。
他还是一副笑脸,“是我不对,拿银钱这等俗物脏了两位小哥的手,还请你们行行好,通传一声吧?他们夫妻要是能和好,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不是?”
“秦舍人不想见你们。”
第三次张口,依然是这句话,仿佛他们只会说这八个字。
郭昌的笑脸僵硬了。
“二位……”
“刷”,两名护院同时抽出佩剑,齐齐向郭昌砍来。
要是管事的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看那剑势,恐怕是要将整个人从当中劈开。
郭昌吓得面色如土,一个脚步不稳,瘫软在地。
一名护院喝道:“刀剑无情,还不快滚?!”
“大老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总比冤死在这儿强吧?”管事的低声劝道。
郭昌抹了抹眼睛,突然跳起来,指着秦家大门怒骂道:“秦机,有你的!”说完,他一甩袖子,当先离开。
翌日清晨,各人怀着各样的心思,为生计奔波劳苦之际,一队人马恶狠狠地踢开客栈的大门。此时,俞明枝正在镜前梳妆,听到房门被撞开的声音,冷静的戴上帷帽。
当前进来的一人,对她们主仆喝道:“不允许你们住在此地,还不快速速滚出去!”
话音刚落,几个手下拿起她们的东西,毫不留情的直接从窗子扔了下去,外头不明真相的行人们吓了一大跳,连连惊叫出声,抬头望了过来。
俞明枝道:“这里是天子脚下,我等并没有犯法,自可以来去自如,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话?”
“凭什么?”那人冷笑,“凭这儿就是秦舍人的地盘!”
俞明枝起身,“原来如此,他的地方最是污秽不堪,我还不屑于住这里呢!珠儿,我们走。”
珠儿扶她起身,两人泰然自若的穿过这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来到楼下。
店伙计投来一个后怕的眼神,谁知道这位竟然是秦舍人要和离的夫人,早知如此,就算不要赚银子,也不能接待她啊?
俞明枝叫珠儿丢了房费给他,来到门外,静静的站在阳光底下,对来往行人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睹。
珠儿一面愤愤不平,一面捡起散落一地的首饰和衣服,但是不知什么狗东西居然趁火打劫,顺走了些首饰。她低声骂了几句,幸好银钱都是随身带着的,将东西都收拾好。
“夫人,咱们找别的地方投宿吧。京城那么大,我就不信秦舍人能将所有的客栈都买下来!”
俞明枝点点头。
可事实证明了珠儿的“天真”,一个上午她们去了六七家客栈,一见她们主仆二人,连大门都不给进,一句“今日不开业”就把她们打发走了,偏偏还没走远几步,就看到店家笑脸相迎来投宿的人。
半路上还听说了郭家被取消皇商资格,损失了一大笔钱不说,找人解决困难也四处碰壁。
“欺人太甚了!”在试图租下一间小院,被房主拒绝了之后,珠儿骂道:“这是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俞明枝冷笑三声,“他要是敢,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看看到底是谁狠!”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罚
五日毫无作为,让御史台的人仿佛看见了机会,几道折子先后递到皇上的寝宫。
这几日皇上以身体不适为由,免了早朝,所有的奏折照常送到政事堂,由三省共同商讨决定之后,直接处置,不再交由皇上过目。
但是这一回,御史们直接越过政事堂,将奏折通过内侍,送到皇帝面前。
皇上原是心烦意乱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看到床边多了几样东西,便随手拿起来看。
这一看,脸色越来越黑。
他最信任的秦机,居然天天缩在家中,毫无作为,难怪乱党的事情一直不见任何消息传回。
其中一本上甚至在猜测秦机和乱党有勾结,和俞言深定然有不为人知的过往,所以不敢深查下去。
“混账!”他骂道,狠狠地将几本折子扔出去,正好砸在端着汤药进屋的宫女脸上。
那宫女“哇”的一声尖叫,手抖了三下,漆盘倾斜,描着金色龙纹的瓷碗摔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汤药将精致的织花地毯污了一大块。
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也不敢求饶,就怕越是求,皇帝越是生气。
皇后责怪的看她一眼,抬抬手示意她趁着皇上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收拾了东西出去。
虽然九五之尊有掌握天下生死大权,但她也不希望皇上多造杀孽。
宫女慌乱地收拾走碎裂的瓷片,割伤了手指也死咬着牙不敢吱声,悄悄的退出去。
皇上过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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