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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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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不让秦舍人走,怕是现在就得死了。

    做为皇上最宠信的官员,秦机杀一个宦官算什么?

    回头随口搪塞个罪名就过去了。

    所以,他还是先让开吧,试一试劝劝皇上,说不定让皇上不想找秦舍人诉苦,而是安安静静的睡觉去,说不定还能在秦舍人面前邀功呢。

    秦机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

    马车就停在东边的宫门口,他虽然很想,但到底不能真的把马车叫进宫里来,那也是藐视圣上。

    赵仲那些人定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说给皇上听。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藐视,皇上会怎样?

    皇上的心思有时候很单纯,但不代表他不残忍。

    秦机目光森森,脚步越走越快,若不是珠儿提醒一句,几乎要跑起来了。

    枝枝现在的身体受不住折腾,得仔细小心的呵护,他不能忘了这一点。

    孩子没了,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枝枝安然无恙。

    枝枝才是他的唯一。

    眼看就要到宫门了,忽地从通往皇城方向的小门,出来两个人,看到满头是汗的秦机,发出一声讥笑。

    “秦舍人这是怎么了?”赵仲高声问道。

    秦机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赵仲“啧啧”两声,“快要破例提拔为中书侍郎的人就是不一样了,架子也大起来了,见到官职身份比自己高的人,也可以视若无睹,没有规矩了。”

    他旁边的人附和道:“谁叫皇上最宠信他呢,咱们羡慕不来的。”

    秦机依然没有理会他们。

    赵仲眯了眯眼睛,他怀中的人身形娇小,想来是那位在皇城门前受到乱党袭击的秦夫人,而现下秦舍人满心思都扑在了妻子身上,哪有空和他们辩驳几句,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又大声奚落道:“秦舍人这会儿不劝劝皇上,做个尽臣子的义务,真是枉费了皇上对你的信任。”

    “咱们得把这事告诉皇上去。”那人又道。

    赵仲一副和善的口气说道:“算了吧,卖个人情给秦舍人。”

    那人道:“尚书令真是个善良人,晓得体恤他人,不像有的人,对人冷酷无情,必不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

    秦机冷笑一声,让这些人此刻逞口舌之快吧。

    让他抓住把柄,便一点点的拔去他们的舌头,看他们再如何说话。

    他踏出宫门,抱着俞明枝钻进车厢。车里早经人布置好了,位子上铺着舒软的被褥,窗帘子也被钉死了,他们一进入车厢,坐在车辕上的珠儿便压着门帘,只余下一条细缝,好给他们透气。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俞明枝放在被褥上,又仔细盖好被子,对外面喝道:“还不快走?”

    车夫早就被公子阴沉可怕的脸色吓坏了,赶紧扬起鞭子,催马离开。

    因为帘子都挡着,几乎没有光线能透进来,昏暗的车厢里,秦机依然保持着跪姿,他握住俞明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眼中是化不尽的忧虑。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枝枝解开心结?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辱骂

    马车直接从东边侧门进入,到第二道院门停下。秦机抱起俞明枝回到厢房,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再三叮咛大夫和丫鬟们仔细照顾夫人,然后赶忙奔出府邸,从杭央那里缰绳,骑着踏雪飞奔回皇宫。

    他心里惦念着俞明枝,手里的鞭子落在马上越来越急。

    万幸踏雪极有灵性,尽管身上数道伤痕,但还是灵敏地避开路上的行人。

    刚经历过乱党袭击的无辜百姓们又吓了一大跳,纵然知道那位是秦舍人,也不由地骂上几句。

    “你们这些当官的,平日里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厉害的很,怎么遇上乱党就成缩头乌龟了?这会儿是皇帝要砍你脑袋了吗,知道急了!”

    有人劝道:“小心秦舍人回头找你麻烦!你忘了上回那个被腰斩的人怎么得罪的秦舍人,才被安上了那么大的罪名吗?!”

    那人侥幸从乱党刀下逃过一劫,但是家里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死了老娘和妻儿,孤家寡人一个的他已是悲痛到天不怕地不怕了,反正那番话已经说出口,该听见的也都听见了,还不如再说上几句畅快畅快,到时候就算身首异处,到了黄泉也不觉得后悔了。

    “哼,这等奸臣就晓得杀人放火,怎么不去杀光了乱党?我就要骂,有本事来杀我啊!大家伙儿都睁大眼睛瞧瞧,秦舍人是怎么当街杀害无辜百姓的!”

    秦机并没有听见后面的怒骂声,他满心思的都是怎么安抚枝枝。

    他的不回应,让那人笑的更大声,只是笑声中透着一股悲凉和绝望。

    “来啊来啊,怎么不敢来吗?赶着到皇帝面前请罪呢啊?有本事拿出你平日来的嚣张样儿啊?听说你娶了媳妇了?你阖家圆满了。可我呢!老子全家都死光了,你却还有美人儿在怀!老子就算今日要死了,也诅咒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亡”一字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说话的却已傻愣愣的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众人望去,之间一柄没入他身后的墙面中。剑身微微打缠。拍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儿生疼。

    一股尿骚味儿弥漫开来,人们捂着鼻子退散开。

    那人侧头看了看。双腿一软,跪跌在地上,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瞪着一人一骑消失在街角。

    “他他他,是秦舍人!”半天他终于张口喊道。才反应过来浑身只打哆嗦,任旁人怎么搀扶。也站不起身子。

    对秦机来说,怎样的辱骂讥嘲,他都听过。

    从漂泊流浪开始,欺辱就从未少过。哪怕是将要把他吃下肚的那群歹人,也一边生火一边骂他长得太瘦。

    到后来,有幸进入书院。他偷偷的在屋外听先生讲课。被学生发现了,一顿讥嘲耻笑。有的趁先生不注意,扔石子到他身上,骂他“弃儿也想翻身做读书郎,痴人说梦,用石头砸醒你那混沌的脑子吧”。当他有幸得先生赏识,能够坐进课堂里一起读书,可那些能称之为“同窗”的学生依然没有放过他。直到殿试提名,那些人瞬间换了副嘴脸,纷纷巴结上来,说尽了各种阿谀奉承,好似那些年的污秽之语根本不是从他们的嘴里吐出来的。

    再之后,官场沉浮,就算是现今对他依赖有加的皇帝,也会在最初的时候,因为喜怒多变的性子,而又打又骂。而朝堂争斗,瞬息万变,一个不顺心,群臣们又是骂骂咧咧。

    到而今,有了现在这般的名声,便更没有少过了。

    他为了往上爬,爬到顶峰,爬到将万万人踩于脚下的高处,一一都忍了过来。

    没有什么不能忍的,那些人至多图一时口舌之快,可是他却能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掌握在手中,但不代表听见了就会杀人。

    何须一般见识?

    真要较真起来,这世上只怕仅剩下宵小之辈了。

    但如今,有一样是他在意的——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不知为何,其他话都是模糊的,唯有那一句诅咒清清楚楚的飘入耳中。

    他和枝枝刚失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那句话在瞬间激发了他心中的怒意,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抽出佩剑,头也不回的就循着那声音,将宝剑掷出去。

    大概踏雪发觉了主人的心思,在那一瞬间跑偏了半分,剑也随之偏了吧?所以并没有预想中的惨叫声响起。

    他眯起眼睛,望着皇城上飘扬的旗帜。

    算这个人走运。

    到了宫门前,秦机跳下马,接过随从寻回来的宝剑,就往皇上的寝宫走去,一路上风声鹤唳,所有人战战兢兢,互相打听着消息。有的人见秦舍人回来,本想涌上前来问一问——想来如今最了解情况的,除了皇上信任的秦舍人,还有能谁?

    可是,他们一看清秦机的脸色,都自觉的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了秦舍人的剑下冤魂。

    而且,他们听说秦舍人的新婚妻子在皇城门前被乱党伤着了,似乎伤势很是严重,据传宫人们端出来的铜盆里全是血水,可想而知了。

    秦舍人将那商户女看的极为重要,那些乱党必将被剿灭吗?而牵涉到的官员们一个也跑不了,必会被酷刑折磨而死。

    大小官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看看自己有没有和乱党牵上关系。

    到了殿门口,秦机才发觉剑一直拿在手上,没有收回剑鞘中。

    他收起剑,丢给门口的侍卫,然后迈着大步走进去。

    皇后还在,太医并宫人们还是跪了一地,唯一的变化是那两位横死的美人不见了,正有两个宫女胆战心惊的奋力的用巾子擦去血迹。

    刘公公见他回来了,长长松口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软软的趴在地上,他旁边的两个小内侍忙不迭的要扶他起来。

    要是被皇上看见了,指不定要身首异处。

    这一地的人里,秦机看到赵仲和那名官吏,之前还在嚣张的两个人,这会儿毕恭毕敬的趴在地上。屁股都快要朝天了。胆色似乎比那些宫人还不如。

    皇后见到秦机,面上一喜,但很快收敛回去。叹道:“你总算回来了。秦夫人如何了?”

    秦机微微摇头,那像是心上的一块巨大伤疤,稍稍提起一个字就痛得彻骨。

    皇后知趣的不再提起,其实之前王太医已经将前后都告诉了她。连忙叫人准备了无数上好的药材送去秦家,这会儿金银珠宝毫无用处。最根本的是心上人的陪伴和最好的治疗,身子养好了,孩子总归还会有的,毕竟他们都还年轻。

    就像她。曾经也为早夭的孩子悲痛欲绝,而今不是膝下一双儿女了吗?

    不过,皇帝到底有些过分了。明知秦夫人没了孩子,却还是要秦舍人陪伴在身边。不给他们夫妻相处的机会。想当年,她孩子没有的那会儿,皇上还不是关心了两句就走了,然后夜夜笙歌,怀抱美人闹到天亮?

    他其实冷情无情的很,她早就看出来了,却无能为力。

    失去了夫君的陪伴,真难以想象秦夫人这会儿是什么心情,所以她很是关心秦夫人回到家后怎样了。

    秦舍人不想说,看来事情很麻烦很棘手,又或许皇上就在里间,不方便说起。

    皇后无声的叹口气,目送他走进里间。

    原先在里面伺候的内侍宫女随即被赶了出来,纷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气。

    皇后无奈的看着他们的样子,坐回到椅子上。

    既然来了,还是希望秦舍人能劝灭了皇上心中那股怒火吧。

    不然怒火席卷朝堂,甚至天下,哪一日能是安生的时候。

    赵仲听见皇后的问话声,知道秦机回来了,于是稍稍抬头望过来。

    正巧,秦机也看向他,讥嘲的一笑,轻声说道:“皇上来了。”

    赵仲立刻低下头,重新跪爬好。

    可是许久都没有动静。

    他再抬头时,只看到秦机背着手、脚步稳健的向前走去的背影。

    而他像个卑微的蝼蚁,在尘土中看着高高在上的他。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他心中恨恨的如此想道。

    秦机在走进里间,看到半躺在床上的皇帝喝着闷酒的时候,一丝冷锐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他脚下无声,静悄悄的来到床前,也没有问,就直接坐在了床沿。

    皇上看眼他,“刚才传回消息,俞家人的尸体都处理掉了,这些贱民,如此也是便宜了他们。”

    秦机淡淡应道:“好。”他无需生气,因为那些人没有一个是俞家的,皇上这时候敏感的很,稍有一点不顺意便能察觉出来,所以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皇上又道:“我只信任你,所以你尽管调派人马去查,将所有乱党统统斩杀殆尽,凡是和他们有一点牵连的人,都诛灭三族。”

    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官员世族通婚联姻,有着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其中,真要灭了九族,只怕是京城都要空了大白。这一点上,他还是有理智的,并且对自己的理智得意洋洋。

    “是。”秦机依然只是简单的回应。

    皇上喝口酒,骂了几句乱党,“……辛苦你了秦爱卿,等到这桩事结束,我带着你,你带着你夫人,我们一起去南边逍遥一段时日,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忘记。”

    多么轻描淡写的话语啊,仿佛那些伤痛在笑声中就可以抹平,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秦机微微一笑,“好。”

    但他笑的很冰冷,冰冷到醉意朦胧的皇帝怔了一下,他抬手揉揉眼见,面前的秦机依然是他最信任和最贴心的模样。

    大约是眼花了。

    他的语气还是柔软了半分,“对不住,你夫人出了那样的事,还要你过来。”

    秦机垂下目光,“有国才有家,国安宁了家才安全。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分内的,皇上不必道歉,叫臣受不起。”

    皇上眼中透出几分满意,拍拍他的肩膀道:“唯有你,才能至始至终的陪伴在我的身边,为我解忧解困。那些个人,一个个都怕的要死,恨不得和这件事沾不上半分关系,似乎我是吃人的妖魔,一个个都跑的远远的,要他们何用?!”

    他越想越是愤恨,将酒壶狠狠地扔出去。

    瓷器在柱子上碎裂开来,“砰”的一声巨响,外间响起低低的一声惊呼,旋即又寂静如死。

    皇上骂道:“哪个贱婢?拖出去砍了!”

    “皇上饶命!”哭喊声响起,但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人想要这名宫女出声,她的声音势必会惹恼皇上,将无辜的他们的也卷进杀身之祸。

    皇上又看向秦机,坐直了身子,露出几分惧意和忧虑,“你说,是不是有很多人想谋夺我的江山?他们是不是一个个都自以为很了不起,配坐的上我的位置?今天消灭了一波,是不是明天还会再来一群?是不是反反复复,永远没有个清净的时候?”

    他睁大眼睛,却没有觉察到随着话说出口,身子在微微发抖。

    这位九五之尊衣衫不整的坐在他面前,说着心底最大的恐惧,从明白事理的幼年时期就在担心害怕的事,每每惊惧起来就像个孩童一般。

    从不会自己想办法,只希望这别人能帮他扫平所有的障碍。秦机说着讲过千百遍的话:“皇上放心,保卫皇城的都是能兵强将,他们绝不会让乱贼踏进皇城一步,皇上可高枕无忧。而那些乱贼,不过乌合之众,在皇上统帅的兵马面前,不堪一提。”

    “是吗?”

    “是。”

    “那他们为何会闯进京城?”

    秦机想到沂王,想到赵仲还有郦望山,“定然是有乱臣贼子在城内接应,臣必将他们揪出来。”

    他掷地有声,一字一字敲打在皇上心上,他忽地笑了,看起来有些形状疯癫。

    “好好好,我相信你,秦爱卿,这世上我也只能相信你一人了,你切不可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秦机起身作揖,“是,皇上。”手臂和宽袖后的眼睛,透出冰冷如霜的光芒。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低落

    皇上拉着秦机的手,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好半天的话。

    秦机期间几次借机要离开,都被他扯住了袖子不给走。

    先帝在时,常常将一些政事交到东宫这边来,想要考考皇上的能力。但是皇上哪有这个心思和能力去处理,只管先花天酒地的玩着,等到期限来临之时,后悔的痛哭流涕,拉着他的袖子说尽百般好话,他只好答应了。

    如此反复到先帝驾崩。

    前日因,便有今日果。

    他尽力保持着耐心,一面听皇上抱怨咒骂,一面忧虑着枝枝的情况。

    等到夕阳落下之时,先前喝了酒的皇上终于觉得困了,一句话说到一半,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他用力的一扯,皇上的手落在身侧。

    他揉了揉被握的发红微疼的手,阴沉着脸往外走。

    外间众人还在原地保持着跪姿,但一个个都露出疲倦之态,身子微微颤抖,想极了躺下来歇息,但又拍被皇上怪罪。

    在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众人浑身一颤,赶忙打起精神,认真的跪着。

    秦机看着赵仲那副蠢样,冷冷一笑,“是下官。”

    赵仲一怔,低垂着头一脸尴尬。

    皇后迎上前来,“皇上如何了?”一直隐隐约约的传来说话声,也不知道秦舍人将皇上劝的如何了。放眼整个天下,唯有秦舍人能安慰的了皇上,若是他都不能,那么他们可就没安生日子可过了。

    “皇后娘娘放心,皇上已经歇下了。”秦机客气的对皇后拱拱手,“余下的。要请皇后娘娘操心了。”

    皇后松口气,“劳烦秦舍人了,您快些回去照看您的夫人吧?”

    秦机瞥一眼在偷听的赵仲,叹道:“皇上命臣去查乱党及其相关的人,一刻也歇息不下来,否则再出了什么岔子,搅坏了皇上的心情还好说。万一危及皇上性命。臣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难以弥补这份罪过。”

    皇后无奈又怜悯的看着他,“希望秦夫人平平安安吧……那就不耽误秦舍人办要紧事情了。”

    “臣告退。”秦机对抬起头来看他的赵仲。讥讽的冷笑。

    赵仲咬咬牙,尽管皇上睡了,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耳朵听着。他不能将这奸佞如何,甚至连最寻常的一声“问候”也不能说出口。

    他明知山有虎。却偏往虎山行,是想趁着秦机忧心妻子的空隙,将调查乱党的事情揽下来。

    这件事虽说布置的天衣无缝,但世上并无真正完美之事。凡有蛛丝马脚,凭秦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定会牵扯到他们头上。危及到沂王安危。

    所以他得冒险去见皇上,拿捏在自己手上。掌握、改变风向,栽赃陷害秦机,叫他们一派的人马覆灭于此。

    但是他活了五六十年,居然败给了皇帝这毛头小子。

    到底是地位上的天差地别,还有皇上的心。

    还低估了身边这帮子人的胆小懦弱。

    皇上没来由地砸出来一个酒瓶子,众人脸色发白,直冒虚汗,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

    一群宫人和太医有什么资格阻拦他?

    最后,皇后拦住了他。

    “不许进去,等秦舍人回来再说。趁皇上还不晓得你在这儿,赶紧的回去吧。”

    秦舍人,又是等秦机!赵仲偏不,非要进去面圣。

    就在这时,皇上拎着刘公公的衣领出来,狠狠地将他丢在地上,扫视一圈众人,骂道:“不给朕好好的跪着,一个个也想要造反吗?!”

    赵仲没办法,只得跪下,刚要开口劝说两句。

    皇上又叫道:“你们都闭嘴!敢说一个字,敢发出半点声音,立刻拖出去杖毙!”

    这样子了,他还能说什么?自认倒霉的跪在地上,可怜这把老骨头了。

    当秦机回来的时候,他甚至怀抱一点点期望——皇上那般生气,说不定连秦机也会触了霉头,遭殃了呢?

    而现在,秦机全须全尾的从里间出来,让他恨的牙痒痒。

    皇上睡下了,但是他没发话,他们这些跪着的人就不能动,不能走。

    他一大把年纪了,要是跪到明早皇帝醒了,那身子骨还不散架了?

    他看着秦机大步离去,转而对皇后哀叹道:“求皇后娘娘怜悯臣年纪大了,实在跪不住了。”

    皇后道:“皇上好不容易睡下了,怎好打扰他呢?再触怒圣颜,你担当的起?”

    赵仲一愣,好似快要晕过去。

    皇后道:“都是你们自找的,便自己受着吧。再说了,臣子的跪君主,那是应该的。”

    赵仲这才晓得什么叫“自讨苦吃”,现在好了不仅调查乱党的权利没拿到手,还得折腾上半条老命。

    出了寝宫,下了台阶,秦机越走越快,没人见过他如此风风火火的样子。从前,哪怕有在头疼的麻烦,他总是表现的气定神闲,不为所动,让他们作为手下人可以安安心心。

    可是今天的秦舍人太不寻常了,这样的不寻常为整个皇城再添一层阴霾。

    因为先前已经交托给了顾中懿,所以他目前也没什么可再安排下去的,直接出了皇城门,骑上马就走。

    他归心似箭,快马扬鞭。

    半路经过先前遭人辱骂的地方时,那几个百姓认命似的蹲在地上,看到秦舍人远远策马而来,俱是剧烈地颤抖一下,纷纷缩成一团。

    特别是那个说尽了恶毒之语的人,抱着头,脸庞深埋在双腿之间,恨不得钻进地底去。

    可是等了许久许久,只等到一阵厉风从头顶上扫过,耳畔是不停地回荡的马蹄声,又渐渐的远去。

    他们抬起头,街上已经没有秦舍人的身影了。他们面面相觑。

    这是逃过一劫了吗?

    那真的是秦舍人吗?!

    秦机回到家,下人们纷纷退到两边,不敢挡了公子的路。他们都知道夫人受伤小产的事情了,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决不能让公子有丝毫不约。

    厢房里,已经浓浓的药味,吸入鼻中,苦涩在心中蔓延。秦机攥紧手。快步奔到床前。

    俞明枝已经醒了。怔怔的望着床帐。

    “枝枝。”他轻声唤道。

    但是在敞开心扉、放下心结后总会回应他呼唤的俞明枝,却无一点反应。

    那双清湛墨黑的杏眼一如往常,但是其中却毫无神采。

    脸颊上满是泪痕。眉间紧紧的蹙起,纤细的手已经生生将被面扯出一道口子。

    秦机慌了,这是心痛难过到无以复加,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跪在脚踏上。双手包裹着俞明枝的手,柔声唤道:“枝枝。皇上命我来调查此事,我一定会借机还岳父的清白,并叫栽赃陷害的人名声狼藉、生不如死!”

    俞明枝还是没有反应。

    秦机觉得心慌的难受,更抓紧了她的手。“枝枝,是我啊枝枝。”

    可是无论怎样呼唤,始终没有一丝半点的回应。

    珠儿不忍。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轻声对秦机说道:“夫人在一个多时辰前就醒了。一醒过来就要找您……奴婢赶紧派人去宫里,想请您回来的……久不见您回来,夫人就变成了这样。公子,是奴婢无能。”说着,她和璟儿一起跪下来磕头。

    秦机无心与她们讨论责罚问题,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珠儿和璟儿只好退出去,轻轻地关上房门。

    秦机凝望着俞明枝,满是内疚和歉意。

    他为什么当时不能更强硬一些,早一些离开皇上的寝宫,早一些回到家,陪伴在枝枝的身边?

    明明晓得这个时候,枝枝最需要的便是最亲近之人的陪伴。

    “枝枝,”他的目光变得柔软,甚至露出一丝怯意,“我不能没有你。我要和你白头到老,永世不会分离。你答应我一句,好吗?”

    俞明枝只眨了下眼睛,什么话也没用。

    秦机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擦去泪痕。

    俞明枝忽然转眼,看向他,轻声说道:“父亲又托梦给我了。”

    秦机的手一顿,不敢去问那是什么样的梦。

    “我好像……看见他牵着我们的孩子。”

    秦机的手开始颤抖。

    “我睡不着,一睡着便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俞明枝闭了闭眼,“我该怎么办,秦机。”

    秦机轻声道:“那是梦魇,便再去想,别再去自责,该懊悔愧疚的人是我。而我,正在用行动弥补一切。所以,枝枝,不要被那些所迷惑了。”

    俞明枝又不说话了。

    秦机深深的吸口气,镇定了心神,继续擦去泪痕。

    这时,珠儿在外面说道:“公子,成王妃来了。”

    秦机某种闪过一道冷光,之前已经听护卫提起过夫人在珠宝铺遇见成王妃,并且出手保护王妃的事。但他不悦,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我不方便出去,问问王妃有什么事。若是为了道谢,那就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请她回去。”

    此时此刻,他寸步也不想离开枝枝身边。

    过了会儿,又响起珠儿的声音,“成王妃是为了来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说是一定要见到公子,当面道谢才行,哪怕站在门外说上那句话都行。”

    秦机的目光越发阴沉,“那就站在门外说。”他也顾不上上下尊卑了,他是皇帝的心腹,何须要怕没有实权在手的闲散王爷的妻子?

    很快,外面响起一道悦耳的女声,“我听闻秦夫人出事,所以特意来看一眼,带来了些药材礼物,还请秦舍人手下,让秦夫人好好调理身体。”

    “多谢成王妃。”秦机冷声道。

    成王妃道:“不,该是我谢谢秦夫人,若没有她,我今日只怕要命丧在乱党刀下……”她顿了顿,“秦夫人真是一位胆识过人的女子,与秦舍人极为般配呢。”

    沉默的俞明枝突然身子一抖,“这个声音……”

    秦机忙先来关心她,“枝枝?”

    俞明枝又摇摇头。

    秦机道:“多谢成王妃夸奖。”

    他一直这般客气的道谢,让气氛有几分尴尬,一般明眼人就立刻找借口走了,但成王妃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说道:“我这是实话实说。不过……秦舍人关心妻子之余,还请多将心思放在朝堂和乱党之事上,切莫误了大事,给自己带来灾劫。”

    “我明白,多谢成王妃提点。”他依然道谢。

    成王妃道:“那么,就请秦夫人好好休养,我改日再来探望。”

    秦机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眼中的阴霾也渐渐消散,再度温柔的注视着妻子。

    可她又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躺着,死死的盯着床帐,许久才眨一下眼睛,而每眨一下就有一颗泪珠从眼角滚落。

    秦机无声的探口气,稍稍起身,脑袋靠在俞明枝的肩膀旁,也默默的陪伴着她。

    他的目光落在叠放在软塌上的布料上,几张花样在穿过的些微的风中颤抖,还有箩筐里色彩斑斓的丝线,那是他们在十五之夜买来的布料,原来是准备做衣服给他的。

    他仿佛找到了一丝突破口,猛然起身,拿起那些东西放在妻子的身边。

    “枝枝,你教我做衣服吧?”他道:“你看,这些都还没有做好呢。”

    俞明枝看过来,一把夺过青色的布料,抱在怀里,“对,要给你的礼物也还没做,什么都没做……我至少得做成一样才行!”

    她坐起来,翻着丝线和绣花针,又比对着布料。

    秦机静静的看着忙活起来的她,总归有点生气了。

    那些直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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