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奸臣宠妻-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店里顿时乱作一团。惊叫声此起彼伏。俞明枝目光一凛,拽着身边的那位夫人,矮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窥探外面。
只见一大群身穿破旧盔甲的男人,举着刀剑,从街上呼啸而过,将来不及躲闪的人和迎上来的金吾卫兵马砍翻在地。
这些人见人就杀,凶狠非常,一路往北边跑去。
天子脚下,怎会出现这么一伙人?俞明枝心跳如擂鼓,听见身边一声低呼,她侧头看去,才知道自己紧张的抓疼了那位夫人的手。
“不好意思。”她表示歉意,然后招呼店里的人,“我们躲到后院去,大家按序过去,千万别争抢,引起外面那些歹人的注意。”
这群乱党是要往皇宫去的,应该没功夫刁难街两边屋中的人,但也要小心被流箭或是火伤着,最保险的就是躲到后院去。
屋内,惊惶试错的人们纷纷点头,学着她的样子,猫下腰按序往后院跑去。
俞明枝身边的夫人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她,眼中有一抹赞许之色。
这屋里无论男的女的,还是老的少的,在店伙计被杀害之后,全都手足无措,慌乱在原地。唯有这位夫人镇定自若,想到了救命的办法。
“你先过去吧。”俞明枝对身边的夫人说道,她带着珠儿,会些武功,所以应该先让那些手无寸铁、没有武艺傍身的人先过去。
夫人摇摇头,牵着她的手,“我们一起。”
俞明枝笑了笑,“好。”
珠儿道:“外头歹人还没走光呢,夫人快些,奴婢来殿后。”她紧张的要命,这些人杀人毫不手软,万一贪财而跑进珠宝铺来,她万死难辞其咎,而且是她先前不仅没有阻止,反而鼓动夫人出来走一走。
若是她劝上两句,不让夫人出来,定不会撞上这等倒霉事。
俞明枝拉着夫人快步跑向后门,还没走两步,突然身后响起冷喝声。
“就是这里!”
“夫人快走!”珠儿大叫一声,抽出腰间软鞭。
俞明枝回头望去,只见铺子大门被三个壮汉堵住,个个凶神恶煞,手里的刀已经沾满了血迹,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溅开一朵朵血花。
她心头一紧,催促那位夫人,“您快走!”
说着,她用力推了那夫人一把,然后紧跟着想要钻进后门,谁料身后飞来一柄九环大刀,生生的钉入她面前的地中,上面的金环“叮当”作响,仿佛催命铃声。
俞明枝提起裙摆站起身,知晓以自身之力是绝不可能撼动这把几十斤重的大刀,可这把刀偏偏钉在了门中央,无论是跳还是绕,都过不去。
她心一沉,这些人……似是有目的的。
她正想着,那位夫人伸手握住刀柄,拼尽全力想要拔起来,可是九环大刀纹丝不动,连金环也动都不动。
“这?”夫人急了,不顾娇嫩的手掌被刀柄磨得生疼,继续试着要拔出刀来。
俞明枝眼见大汉走进,对她说道:“你只管走,别连你也被那歹人伤着了!我丫鬟有武功,自会有其它办法逃脱。”
夫人注视着目光坚定、毫不畏惧的她,欣赏的点点头,“我娘家姓储,夫君是成王。今日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答,不知夫人姓甚名谁,夫家是何人。”
居然是成王妃?俞明枝多看她一眼,摇头道:“日后有缘再说,您先走吧!”
她顾不上别的了,推了成王妃一把,然后转身看向那三个歹人。暗中保护的秦家护卫纷纷聚集而来,其中一人灵敏地越过歹人,来到她身边,“夫人,小的得罪了!”
说罢,他弯下身来,示意夫人趴在他背上。
俞明枝没有一点迟疑,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跳到背上趴着。
护卫一手背在身后扶着她,一手拿着剑。
其余护卫纷纷聚集过来,护着俞明枝和珠儿冲出珠宝铺子。
街上死伤无数,一地哀嚎,远处白烟滚滚,火光冲天,仍有不少乱党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喊杀声震天,齐齐冲向北边的皇城。
“我们从房顶上走!”护卫低声说道,轻盈如猫一般的跃上屋顶,避开那些杀红了眼的乱党。
“为俞刺史报仇!”
“杀了狗皇帝!”
俞明枝一听那些人的喊声,当即怔住,猛然收紧的胳膊差点勒的护卫喘不上气。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望向那些乱党。
怎么可能……父亲手下怎可能是这样的乌合之众?
父亲也绝不可能叫曾经的亲信杀上京城,那样的话便是坐实了罪名,永无翻身之日了!
“坐实罪名……”俞明枝想到这里,恍然大悟,“沂王,一定是他们……”
“夫人小心!”有护卫大喊一声。
密集的白羽箭从天而来,射向他们这一群人。
护卫们一边扫开羽箭,一边灵巧地几个起落,跃向更远处的屋顶。
街上,乱党们打打杀杀,死死的追着他们。
“不行,不能这样……”俞明枝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金吾卫和普通百姓,抓紧护卫的衣服,“我们这下跑下去,只会伤及无辜!”
护卫无奈:“小的也没有其它法子。”
俞明枝咬着牙,她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挟持
“往皇城那边去。”很快,她下令道。
护卫得令,调转方向。
乱党跟随他们四散开来,一来危害无辜百姓,二来届时朝廷人马围剿起来将困难重重,还不如直接将他们引去守卫最多的皇城。
而且,这时候秦机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安危吧?
回去家里看,找不着她人,定然要急疯了,不如她去皇城找他。
乱党们也跟着他们往回跑,有的找地方爬上屋顶,有的连番弩箭射出,剩下的喊杀声震天,吵得大街小巷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听见的百姓惊惶的远远跑开。
俞明枝被吵的脑子疼,心跳的越来越慌。
这些人故意将“为俞刺史报仇”传遍四处,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不出两日怕是整个京畿都知道前襄州刺史俞言深是真的谋逆,那些原本私下里不相信的人也要信了。
父亲一世清名,怎么蒙上这样的冤屈。
在真相大白之前,不知父亲又要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她咬着嘴唇,直到一丝血腥气息蔓延进嘴里,才恍然发觉太用力咬破了嘴唇。
她抬手随意擦了擦嘴角,望向街面。
他们又回到了珠宝铺的房顶上,街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翻倒的各种杂物,哭叫声不绝于耳,先前跑去北边的乱党已没了踪影。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她的思绪,循声一看,竟是七八个乱党踢开一间院子的大门,揪住其中一名妇人。对着屋顶上的他们喝道:“秦夫人,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拿这一院子的人祭刀。”
她定睛一看,被乱党拿住的正是成王妃。
成王妃面色镇定,对那乱党喝道:“宵小之辈,休得猖狂。京师重地,岂是尔等可以胡作非为的。”
乱党“嘿嘿”一笑。举起明晃晃的刀来。在她身上比划着,“那老子就给你看看什么叫胡作非为。”
刀剑无眼,若是成王妃有个万一。传出去,不仅是她,也会牵连到秦机。俞明枝喊道:“住手!”同时,示意护卫停下脚步。送她下去。
护卫道:“夫人万万不可,乱党凶残。定会伤到您的。”
俞明枝道:“那位是成王妃,也决不能出了岔子。我过去之时,他们必定兴奋的得意忘形,那时候便是你们最佳的下手时机。”她意味深长的看眼护卫。
护卫了然。将俞明枝送回地面。
果然,乱党们丢开成王妃,“哈哈”大笑着垂下握刀的手。就要上来抓俞明枝。
与此同时,几道人影落在屋顶上。手中暗器齐发。
俞明枝只觉身后厉风扫来,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暗器从头顶上飞过,笔直的扎入乱党眉心。
她伸手接住一缕被扫断的发丝,看向面前的乱党。
乱党和那枉死的店伙计一样,仰面栽倒,那些侥幸躲过暗器的乱党一见自己上当了,纷纷重新举刀杀来。
可他们已经错失良机,护卫们纷纷杀来,将俞明枝、成王妃和其他百姓护在身后,几个回合后,这些空有蛮力的汉子已经被砍翻在地。
“多谢你。”成王妃叹道:“竟是又救了我一次。”
俞明枝透过帏帽的白纱看着她,忽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也有可能是视物不清,幻觉所致,也有可能是她为人和善所以会令人有这样的错觉。
“不必谢,夫人请自行离去吧。我还有事要做,现下要走了。”俞明枝颔首,示意护卫离开。
成王妃道:“夫人万事小心。”
“好的。”俞明枝和护卫们快步离开,循着痕迹一路来到皇城门前。
本以为会看到厮杀场面,结果等他们赶到时,朝廷兵马正在收拾地上的尸体。
她看着脚边的尸体,那乱党死不瞑目,脖子上一道血痕,是一招毙命的。
蓦然想起,先前为了防备沂王人马趁机造反,京中守备有了变化,只等沂王一起兵,便叫他们有来无回。所以区区一百人左右的乱党,来到皇城跟前叫嚣,无疑是以卵击石。
原来如此,俞明枝攥紧拳头,浑身微微颤抖。
沂王一派请皇上派出兵马去北面镇压暴民,看似是愚蠢之举,实则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皇上因为北边暴民骚动、挟持官员,就会大发雷霆,如果这乱党闹到了他门前呢?
俞明枝浑身冰冷。
都已闹到这里,皇上和当值的满朝文武哪还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如今皇上定是恨不得将相关人等挫骨扬灰吧?
她捂着额头,一阵阵的头晕,珠儿赶紧扶住她。
“夫人,这儿血腥气重,我们暂且到那边茶楼坐着吧?”
“不……”俞明枝勉强镇定下心神,遣护卫去问秦机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在剿灭乱党之后,便不见了秦舍人的踪影。
又打听一番,有人看到他匆匆离开皇城。
“我们回府。”俞明枝话音刚落,只见一队兵马匆匆从城门出来,为首者喝道:“还不快点?去乱葬岗将俞言深及其家人的尸体找出来,鞭尸一百,挫骨扬灰!”
“……”俞明枝眼前一黑,差点瘫软在地,幸好珠儿反应及时,牢牢的撑住她的身体。
珠儿焦急的唤了几声“夫人”,她才回过神来,“快,我们去找秦机!”
父亲的遗体已经埋葬在风水极好之地,所以那些人绝不会找到。如果父亲遗体无故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便又要引发一系列的变故。
得尽管找到秦机,造假一副尸体过去。
俞明枝刚走几步,便有一阵头晕,她挨着珠儿的身子,捏着眉心深呼吸几口气。
“夫人。奴婢带您去医馆。”夫人脸色苍白的厉害,身子也在止不住地颤抖,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对一直敬重爱戴父亲的夫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打击,但是这样的反应太奇怪了,联想到其他事情,珠儿不敢耽误。叫身强力壮又脚程快的护卫来背夫人。好早些送到医馆。
不想,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袖子是上好的浅绯色缎子。将夫人抱了过去。
“枝枝?”
珠儿一喜,看向秦机。
秦机担忧的看着怀里的妻子,“枝枝,我是秦机。”
俞明枝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容,瞬间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涌出来,她靠在他的肩头,手紧紧地揪着衣襟,揪碎了那一团精致的花纹。落在他的官服上,“父亲,父亲……”
秦机抱紧她。安慰道:“我已经派人去安排了,不会叫人发现的。”
俞明枝闭了下眼。可是心还是沉重的,“他们怎么能这样……父亲都已经被他们害死了,怎么可以这样……”到时候就算涉嫌谋害襄州刺史的官吏们被押送到京城审问,只怕会被盛怒的皇上直接下令拖出去斩了,就算能审问几句,也没有人会相信“制造”出今日惨案的父亲了。
“他们不会如愿的。”秦机柔声安慰道,他见她这般模样,哪里敢说皇上是如何的勃然大怒,竟将珍藏多年的玩物摔碎在地又杀了当时在旁伺候的两个美人泄愤,然后叫人挖出俞家所有人的尸体,叫他们不得全尸。
皇上如此,他即使相伴多年,当时不能也不敢劝上一句,而是找了借口出来匆匆安排后续之事。
那时候劝上一句,必定会被牵扯上这桩事。
万般猜测,却没想到沂王走的是这一步。
若是他早能猜到,有所防备,岂会让枝枝如此伤心。
“枝枝,我会处理好的,现在就在进行之中,绝对不会叫岳父蒙上这等冤屈。”他继续安慰着,“我们先回家。”
俞明枝应声,抬眼时看到一道人影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手中长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冷锐的光芒。
“小心!”她大叫道,推开背对着那人的秦机。
秦机觉察到身后扫来的劲风,目光一凛,在俞明枝猛然推开自己的同时,,抓紧还未脱开的手。
护卫们齐齐拔刀涌上去。
那人身子一矮,躲过一波刀剑攻击,看到近前的俞明枝,抬起一脚便狠狠地踹向她的小腹上。
“枝枝!”秦机大喝一声,目光冰冷如霜,腰间佩剑已经出鞘,挥手一横,斜劈向那人。
血花飞溅间,那人的脚踹在俞明枝的左腰上。
俞明枝闷哼一声,一脸痛苦的瘫在秦机怀中。
“枝枝!”饶是一向沉静的秦机,看到妻子面色苍白如纸,捂着小腹哀声不止,也变了脸色。他顾不上那人,自有护卫将人碎尸万段,大横抱起俞明枝,冲进宫门。
俞明枝浑身无力,只觉得腹部一阵一阵的痛,好像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
那人的脚力并不算太重,但是她疼的厉害,尽在咫尺的面庞都看不清楚了,唯有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
珠儿跟在后面,看到这副情景,心中暗道:不好。
虽然公子和夫人成亲才半个多月,但是两人那么恩爱甜蜜,有了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她今朝请来大夫,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但得了吩咐,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夫人有个闪失,但没料到竟会是这样。
她默念着“佛祖保佑”,期望夫人平安无事,如果夫人真有了身孕,也希望孩子没事。
她回头望去,那人已经被护卫们乱刀砍死。
这么死真是便宜了他!
珠儿在心中咒骂,跟着公子穿过重重大门,跑进宫门之内。公子与皇上感情深厚,据说得了皇上默许,进宫不必验身也不必通传,但公子向来注重规矩,以前每每都是得到召见或是等人通传一声,才进入宫中。
今日为了夫人,他也顾不得了。
原本太医院就在皇城之内,但是因为皇上暴怒,差点晕过去,为了圣体康健,太医们齐齐聚集在皇上的寝殿内。
“皇后娘娘,秦夫人在宫门遭到乱党袭击,危在旦夕,秦舍人求一位太医过去看看。”刘公公来到皇后身边,尽可能小声的说道。
皇后担忧的看一圈室内,皇上在里间榻上躺着,太医们跪在外间,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两个美人的尸体横斜在案下,曾经眼波流转、动人心魂的杏眼圆睁着,血淌了一地,也没人敢上去收拾。
闹到皇城门前,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皇上的怒气,也比之前更为厉害。
她悄悄的向里间张望一眼,用鞋尖踢了两下一位姓王的太医,等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附耳对他说道:“你快去看看秦舍人的夫人,有什么消息就来通知我。”
“是。”王太医低低的应一声,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皇后无声的叹口气,怕是将俞刺史一家挫骨扬灰,也不能消弭了皇上的怒气,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偏偏就在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南巡事宜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呢?
俞刺史一家真是阴魂不散。
她恨恨想到,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王太医跟随刘公公快步来到一间小偏殿,刚推门进去就听见一声低呼。
两个人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只见秦舍人的脸色阴沉的比皇上的暴怒更叫人害怕。王太医心中连连叫苦,赶忙给榻上的秦夫人把脉,然后他看到秦夫人的裙子上和褥子上有一抹血迹。
“这……”
秦机投来目光,“太医,如何了?”
王太医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回秦舍人的话,秦夫人这是……小产了。”
“什么?!”俞明枝惊呼一声,秦机也呆愣住。
王太医用袖子擦擦额角,“夫人本就体虚,现下脉相紊乱,看来是先前情绪大起大落,又受到重击,所以才会小产。”
俞明枝闭上眼睛,自己居然这般不小心。
“对不起……”她看向秦机,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的家人,居然就这样没了。
“别胡思乱想,养好身体为重。”秦机暂且隐下怒意,向王太医等人点点头。
王太医忙不迭的指挥珠儿和宫女们准备热水等物,需要赶紧清理身体。
秦机被请出偏殿,看着宫女们端来的热水,热气仿佛钻进了眼里,一瞬间眼睛酸疼的厉害。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望向皇城。
他与沂王不共戴天!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噩梦
秦机回到小偏殿时,俞明枝已经沉沉的睡去,但她看起来极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落在外面的手也紧揪着被子。
他覆上她微凉的手,试图轻轻地掰开来。
可是试了几次,都没用。
秦机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陪在榻边。
不多时,一名内侍打扮的矮个子青年推门进来,他看到他,挥挥手示意不要说话,起身带他出了门才问道:“怎么样?”
内侍道:“已经办妥了,这会儿左卫的人已经挖出尸体了。”
“都确认过了?”秦机所问的“确认”,自然是指左卫的人有没有确认那些尸首就是俞言深一家。
内侍点头,“是的。”
“好。”秦机不由地松口气,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这桩事算是解决了,但乱党造成的后果比之严重太多,要花费更多的心思。
他看到顾中懿匆匆忙忙的过来,拱了拱手。
顾中懿问道:“听闻你夫人被诈死的乱党所伤?现下如何了?”
秦机摇摇头,“孩子没了。”
顾中懿一怔,眼中蒙上遗憾之色,“我叫我妻子来陪陪秦夫人吧?她们女人之间说话,总能有些宽慰。”
“多谢顾侍郎好意。”秦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又拱手说道:“不过内子睡下了,不好让顾夫人白走一趟。”
顾中懿道:“好,我明白了。那……乱党和俞刺史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皇上发怒时,他也在场,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那个时候恐怕除了秦机。没一个人不怕皇上手中的剑砍向自己吧?
皇上素来要面子,乱党在京城撒野,那是藐视天子,给他脸上狠狠的一巴掌,传扬出去人们只会说“天子无能昏庸,守不住一个京城的安危,如何守的住整个江山”。
所以皇上才气得晕过去。
群臣胆战心惊。有人忙着补救。有的人怕归怕,却在幸灾乐祸的看戏。
“俞言深果然是个逆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他虽是知道其中真相。是因为和秦机关系密切,旁的人虽然和他们是同一阵营,但不足以让秦机信任到可以和盘托出。
皇上气成这样,是绝不能当众给俞刺史说话的了。
哪怕是秦机。也有可能招致皇上不快,引起沂王一派趁机攻击。
秦机望着重重宫殿高墙。幽幽说道:“便叫沂王知道何为引火烧身。”
顾中懿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沂王可以安排此事栽赃俞刺史,你便再将此事牵扯到他身上?”
“围场之时不就如此?”秦机眯起眼睛。“近来皇上不再提围场的事,也没有任何动作,赵仲和郦望山他们以为皇上没继续当回事了吧?可是。正是我,请皇上按兵不动。好令他们再有动作。”
顾中懿叹气,却没想到走的是这一步,将他们也逼到了头疼境地。
秦机继续说道:“请顾侍郎拍两个死士,伪装成乱党,夜半金吾卫巡城的时候,在沂王府附近晃一晃。务必要千万小心,恐怕沂王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定然不会放过在他府邸周围的可疑之人。先将此事安排下去,往后的再做打算。”
顾中懿应道:“我明白了。皇上那边,你也要多劝一劝。虽然现在还不是时机,但是他残害妃嫔的事情传出去,对名声总有些影响。”
“好。”秦机点点头,目送顾中懿匆匆离去。
他回到屋内,俞明枝还在昏睡,只是睡的很不踏实,薄被被蹬开一些,露出了腿脚。
王太医再三叮嘱过,绝不能着凉,否则会落下难以根治的病,他赶忙替她重新盖好,然后继续坐在床沿,守着她。
俞明枝此时陷在梦境中,依然是曾经那个阖家团圆幸福、儿女双全的美梦。
她甚至以为已经变成了现实。
但是梦却破碎了。
一瞬间,刀光血影,惨呼连天。
幸福的画面支离破碎,她满手都是鲜血,哪里有可爱的儿女?
然后,她看到父亲站在火海中,眼中流出血泪,却一句话也不说,定定的注视着她。
父亲生前蒙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死后又再遭陷害,数十年操心劳力所做下的一切都化为云烟,也许襄州的百姓会记得他的好,可整个天下面前,襄州犹如海中的一粒石子。
其他人呢?他们会如何看待父亲?
她没用,无法尽早的为父亲报仇,甚至在希望来临的时候功亏一篑。
父亲泉下有知,怎能安息?
“父亲……”她唤道,想要伸手去握住父亲的手,将他拽出那片火海,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总是那般的遥远,无论她如何拼尽全力向前奔跑。
火势越来越大,席卷天地,将父亲的身影吞噬其中。
“父亲!”她尖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她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那份暖意感染着她冰凉的身躯。
“枝枝。”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抱着她的人将手臂圈的更紧。
俞明枝只能看到他的耳朵和梳理的一丝不乱的黑发,她怔怔的举起手,摊开掌心,那里苍白的近乎没有血色。
那是一场噩梦,却是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重担。
父亲一定是怪罪她没有及早报仇雪恨吧?
否则怎会是这样的梦境?
数月来的坚持在一瞬间崩溃,俞明枝咬着嘴唇,失声痛哭。
她知道这里不是哭泣的地方,可是涌上心头的悲痛,让她难以抑制,一边哭着一边自责不已,陷入深深的焦虑矛盾之中。
秦机安慰几句,将所做的布置说给她听。也没有打断她哭泣。
有时候压得太久,是要发泄发泄的。
幸好殿外有珠儿她们守着,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俞明枝断断续续的将那个梦告诉秦机,“……父亲一定是在怪我,他抚养宠爱我那么多年,倾己所能将最好的事物给我们姐妹,但是……我却不能报答这份养育之恩。”
秦机道:“枝枝。岳父他才能不凡、通晓事理。知道平冤昭雪之路艰难,非一时一日可以达成。是那些人心肠歹毒阴险,不是你的错。”
“不……”俞明枝摇头。“我拖的太久,太久了。”
“枝枝!”秦机突然松开手,转而抓着她的两肩,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我去牢中探望岳父之时,他亲口说的。他告诉我这件事绝不能太急进,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俞明枝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墨黑的眸子仿若夜空,深邃无底却又明亮真诚。
可是泪水又很快模糊了视线。她什么也看不清。
她摇着头,扭动着肩膀,“不是。不是……是父亲真的生气了,气我只知道享受安逸。只知道新婚恩爱,所以才会连孩子也带走。”
“不要自责,”他又重新抱住她,“岳父绝不是这样的人。”
俞明枝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深陷在痛苦自责中难以自拔。
秦机看着这样的妻子,焦虑又心疼,耐心的想尽一切办法来安慰她。
这样一直哭下去到底伤身子,在说尽了安慰之后,他见她神色迷茫而惶惶,眼中满是痛苦绝望,狠狠心,点住她几处穴道。
俞明枝无声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秦机小心的将她放回床上,又掖好了被子,然后听外头来人说马车都准备好了。
他担忧的看看俞明枝,然后喊珠儿进来帮忙。他先打横抱起俞明枝,然后由珠儿将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戴上兜帽,遮住整个脑袋,才大步往殿外走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刘公公来了。
他脸上挂着为难之色,看到秦机欲言又止。
秦机皱眉,“皇后有什么吩咐吗?”
刘公公道:“不是皇后,是皇上……皇上醒了,请秦舍人过去一趟。”
“皇上龙体不适,该好好静养才是。”秦机不悦道,意思在责怪那帮子内侍宫女没有尽心伺候好皇上。
刘公公苦笑,“劝了,可是皇上不听,那些个太医和奴婢都是臣子,哪敢违抗皇上的意思啊?”
秦机压下心头燥意,“你先在皇上面前帮我拖延时间,我需得将我妻子送回家去。”不止这样,这个时候他更应该陪伴在枝枝的身边,就算宽慰的话语没有丝毫作用,但至少陪伴在身边会少一些。
他能想得到,皇上为什么找他。
每每遇上不高兴的事,皇上总喜欢向他倾诉抱怨。
从做太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上了九五之尊依然如此,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些抱怨的话语,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上几句,帮皇上骂一骂,皇上心里高兴了,他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也随之增长。
可现在,并不需要这些。
刘公公不大想让步,毕竟从宫城到秦府有一段距离,来回再加上夫妻间安慰几句,必然得浪费不少时间,他要如何在暴怒的皇上面前周旋?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掉脑袋那么简单,腰斩、凌迟,皇上最爱看这些。
可是,当他对上秦舍人寒意森森的目光时,下示意的退开一步。
若是不让秦舍人走,怕是现在就得死了。
做为皇上最宠信的官员,秦机杀一个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