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一等弃妇-第6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想却听到王爷清冷的疑问:“甜言蜜语?”
婢女不敢应又不敢不应,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她不吃这一套”,容成独又自语道。
“不然帮着做一些岳姑娘希望您做的事情?”见王爷丝毫没有发火的迹象,另一个婢女鼓足勇气道。
“希望我做的事情?”容成独沉思低喃,却想不出那个女人何曾希望他做过什么?帮她包饺子,算么?
容成独瞬间气恼拂袖,他这是在做什么?若说生气,他倒更气。再说了,她那无理取闹的脾气不能惯。
不过想起她脸上挂着泪珠的模样,他的心口就是一窒。然后便是席卷而来的无力,这个他爱到骨髓的女人,永远不能了解他的心思吗?
这时碧瓦说道:“奴婢以为,只要让岳姑娘感受到您的真心便可以了。”
容成独抬眸一望,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他清淡一笑,便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
这个筝筝,还不如身边的一个丫头见他看得真切。她性格反复,偶尔冲动,绝对称不上这世间绝佳的女子。
但是……她灵动,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独立着,却又带着女人天性中的依赖,她有着自然赋予的所有,美好和缺点。
只有一个她,是为他而生的。
她却怎么认识不到,只有他,是为她而生的呢?
容成独微叹,抬手抚额,斜靠在椅背上。
策略,策略!相识以来,他让她生气过,委屈过吗?
好像,确实有过一二次。但从未有一次激起她这样的怒火,也从未舍得上她委屈过一刻钟。
所以这次就拖一拖?!然后一举出击,这样才好让她感动。
神色沉静的想着这些,骨节明晰的莹润指间,却夹着那枚断玉,悠悠闲闲地好似在把玩。
“金鳞”,阒静的室内,他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金鳞马上进来,下跪领命,半点杂音不敢发出。
断玉在金鳞跪下的那一刻,准确地落在他的左膝上。
“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玉交给莫……”容成独凝思片刻,毫无波澜道:“灵儿,告诉她这是她飞上枝头的好机会。”
金鳞对这玉所了解的也只是一鳞半爪,此时满目惊愕,不理解,“主子?”
不是曾经王爷吩咐过他将这断玉,交给一个破了身的北方女子手中吗?那现在,还招人将那莫灵儿……
刚刚王爷口中的灵儿突兀地回响在耳边,金鳞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除了岳姑娘,王爷可从未这样亲近的唤一个女子的名字。难道是看上了?可是又怎么让送这断玉呢?
容成独清冷的目光洒在金鳞惊愕不解的脸上,“现将断玉交给她,接下来的事情等本王吩咐。”他淡然道,竟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相信,好的机会很快就会来的。
那女子,虚傲而无谋算。
与齐家有亲又受聘于鲁家,而今鲁家出了巧夺天工之绣,齐家之主,齐鸣,于丝纱品鉴大会之冠志在必得。那么,鲁家之绣就必须出问题,而那女子,就是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齐鸣会不用吗?
况且,齐鸣手下的唐文,与筝筝不是还有一纸赌约吗?
所以,机会很快就会来的。当然了,他不介意推上一把。
容成独蓦然清冷一笑,掌握些关于她的消息,很有用。他虽然从未想过调查她,也并不想调查她,但是那次她袖口染了血迹却对他避而不谈时,他就变了想法。
所以,还是查了,她的每次出行,她接触过的人,巨细无遗。
金鳞却是不敢再疑,很快地应了声,退下去了。
容成独起身,吩咐婢女取来衣服,将身上才穿了没一个时辰的淡青衣衫换了下来,依旧的珍珠灰。
自从遇到她,他就没再穿过这种冷色调的衣衫。他知自己性情清冷,就算对她生了情,清冷却难除,珍珠灰,是他特选的暖色。
不过她想是从未发觉吧。
“处理掉吧,告知下去,日后不得选进青、蓝布料。”容成独对捧着衣服退下的婢女如此说道。
婢女怔了怔,随即轻声应是,然后退下。
……
三十了,一大早起来鞭炮声便不觉于耳。
岳筝还并未完全从昨天的伤心放开。他中午走了,就没再过来,连派个人过来回一声话都没有。
这就开始淡了吗?不然昨天也不会一直看莫灵儿,不然也不会那么说她,不然也不会舍得让她伤心这么久。
站在院中甬路上,岳筝看着门口一瞬间呆怔。
以后他再也不来呢?
想法才出,眼中就是一阵酸胀。远处又一阵鞭炮声传来,岳筝连忙拍了拍脸颊,告诫自己不要再这样,新的一年就要来了,伤心个什么劲儿。
枉自以为想得开,一开始不就是清楚地知道,他那样的身份,不可能与自己长久吗?不是潇洒的说,他厌了,走了,她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吗?
现在不过是半天的冷待,就这么伤心,真是太没出息了。
虽是这么想,可岳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了。前天,甚至昨天早晨,一切都还好好的。
是的,他不是没有这样不理过她。但是这次,她知道,与那一次不一样。
他揭她的丑陋,她怒斥他滚。相互之间半点颜面不留。
想起昨日的一幕,岳筝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奶奶,快来包粽子了,这么多馅儿,莲子的,红豆的,蜜枣的,鸡块的,玫瑰糖的,我和小文包不完呐。”桃坞窜出来托着岳筝,撒娇似地说道。
端着粽叶经过的小文也遥遥地说道:“是啊,奶奶,我还得煮粽叶呢。”
“就是,咱们都这么忙,您还有闲空发呆?”正带着天明、朔儿打水洒扫的李嬷嬷也转头说道。
前两天才能下地的朔儿奶奶也穿着新衣出来了,这时也接着李嬷嬷的话道:“是啊,筝娘,走,老婆子也一起包粽子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与他吵架了,都这么不着痕迹地让她高兴起来。岳筝不禁暖暖一笑,“没了我,粽子难道就包不成了?”
“是啊,没了奶奶亲手包的粽子,不像过年。”桃坞马上笑着说道。
新年包粽子,是容成王朝的习俗。包的越多越好,一串串的,都是来年的福运。
“娘亲,我们先放鞭炮。”桃坞没说完,曲儿就提着一长串鞭炮跑了过来。
岳筝无奈,不放心儿子去放鞭炮,更是不想剥夺他这一点乐趣,当下笑应了一声好,就牵着小家伙向门口走去。
又对桃坞道:“懒丫头,快去煮粽叶吧,奶奶我马上就去包粽子。”
桃坞吐舌一笑,向厨房去了。
岳筝这边,与小家伙将鞭炮挂在了门外的树上,小家伙就一脸兴奋地将闪烁着红光的香头放到炮捻上。
炮捻马上就冒着轻烟,兹兹的着了,惊得岳筝忙一把拉开儿子,刚推开,噼噼啪啪的炮声就炸响了。
这得多危险啊!
岳筝低头就要训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却见儿子对着她咧嘴大笑,一瞬间也没有了火气。
曲儿笑着,就扑过去抱住娘亲的腰,挂着撒娇。
岳筝更被小家伙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喜欢地将儿子一把抱起,转身就要回家。
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容成独,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容成叔叔”,小家伙大声打招呼。
容成独没有应答,看着她,极致清冷却又极致慵懒,说道:“很高兴啊?怎么,看见我就不高兴了?”
怒气盈胸,枉他还担心她到一夜没有睡好。
“没有”,岳筝想起月无人说过的,他的病,想要软下语气,但却忍不住干巴巴的。
曲儿看了看容成独,又看了看岳筝,最后紧紧勒着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肩上。
见此,容成独瞳仁一缩。向来清冷从容的他一瞬间几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早就该让这孩子死于意外,他清绝地想到。
他没有再说话,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府。
岳筝想要叫住他,却终是无声地抱着儿子抬步走开。
……
早饭只煮了两串粽子。
粽子刚刚煮好,月二就在前面叫门,替他家主子要粽子吃。意外地竟然还带着一盘煮好的白白胖胖的饺子,月二说:“主子说,礼尚往来,到十五再与你们换饺子吃。”
这个月无人!
岳筝摇头,煮好的粽子分了一串让月二带走,又将包好的每种给了他一串。
吃过早饭,岳筝交代了几句,便提了几串包好的粽子,还有桃坞与小文收拾好的一些年礼,去张家了。
二十八那天邦子就来了一趟,带了两只鸡一只鹅,同时转达瞎婆婆的话,让她带着家人都去落柳村过年。
现在一家子人可不少,岳筝想了想便只带着儿子过去,让桃坞几人留在家里过年,倒也自在些。
不过去落柳村之前,免不了要去张家一趟的。
到了张家,又是一番热闹。张家应酬多,送年礼的,吩咐小厮们回年礼去的,还有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洒扫庭除,预备起年夜饭。比起岳家,热闹了两倍不止。
再晴的一对儿女已经长开了不少,睡睡吃吃,简直乖巧地不可思议。
岳筝过去时,两个小豆丁才吃过早餐,睁着眼珠看了会儿逗他们的人,就伸了伸小爪缩在奶娘怀中打着小哈欠睡了。
“这两个,与玄儿当初比起来,乖巧太多,害我还以为他们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呢。”再晴满目慈爱地晃了晃已是在摇篮中呼呼大睡的女儿,笑着说道:“请大夫看过,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张玄不乐意了,这两天就一直听自家娘拿他小时候的皮闹与这两个小不点比了。
“娘,爹说我小时候也很乖了。”张玄上前依在再晴身边,大声申明道。
再晴好笑,“是啊,我们玄儿当初没人抱着就不睡觉,前后请了四五个奶娘照顾着,当然很乖了。”
张玄被说地脸色泛红,看了眼一边的曲儿,再次大声道:“姥爷说了,太乖巧的孩子都是笨蛋。”
“是吗?”再晴好笑地反问,又说道:“那你问问你筝姨,曲儿小时候可有你闹人。人家小曲儿可比你聪明吧?”
两个小孩子马上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岳筝。
“筝姨,曲儿小时候肯定比我还淘气。”张玄着急地说道。
岳筝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满是笑意道:“我们家曲儿小时候比你的弟弟妹妹还要乖呢。”
从没有闹过她,只有饿急了才哼哼唧唧的哭两声,更是早早地就懂事。
接下来的话岳筝说不下来,眼中竟满是酸涩。
其实每次看到姐姐这两个小家伙被人无微不至的照料,都会让她想起曲儿小时候的事。两相对比,心中的愧疚就挡也挡不住。
再晴听她音色略哽,心中哪有不明白,便连忙说道:“玄儿带着曲儿出去玩,别在屋里混着了。”
丫头连忙上前,领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岳筝笑了笑,抛了心情接过在奶娘怀中睡熟的小男娃,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忍不住抬手点了点,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左边的摇篮中。
看到她对着小儿如此喜爱的目光,再晴忍不住打趣道:“妹妹如此喜欢小孩子,不如也快点再生一个。太妃娘娘可是早就盼着孙子呢!”
岳筝脸色微变,马上恢复了正常。“这事还早呢”,她忙说道:“对了,姐姐,两个小家伙儿可有名字了?”
“早什么呀,你跟王爷提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再晴依旧笑着打趣。
“姐姐,你再说这些,我就走了”,岳筝故作生气道:“我可是还得去绣坊看看,再去落柳村,多的是事忙呢。”
“好了,不说了。”再晴忙道。
稍顿又说:“昨天才取的,儿子单名咸,女儿单名心。”
“你们取了这么久,就给我外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岳筝哑然失笑,女孩的名字叫心,不甚突出也不是不行,可是男孩怎么就叫咸呢?
再晴不慌不忙地说道:“这可是你姐夫想了好久了,咸与心,不正是感吗?他说是感念苍天怜悯,感念月神医的意思。另一方面,与玄儿的名字也是顺着的,都是不可拆分的单字,正正好。”
岳筝听了,也不得不说一声好。“姐夫与姐姐如此情深意笃,你们这份情感,不让人羡慕都难。”她笑道。
再晴瞪她,“妹妹,你还说这话!我可要为王爷鸣不平了,王爷待你不是更好。你们难道不是情深意笃?”
岳筝一怔。
“我们,怎么能是?”她低声道。他太过霸道,也太过不通世情,身份也太过高贵,就算明白自己爱上了他,想要做他的妻子,对于日后他另娶的担心,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你呀!原来也是假潇洒。”听到她这样的话,再晴说道:“妹妹对王爷应是越来越在意了,不然就该像之前那样说,只求一时的相交相知,他换了心思我就带着曲儿过呗!”
后面显然是模仿岳筝的口气。
“姐姐,你还嘲笑我。”岳筝不禁气道,想起自己的没出息,眼眶微红。
“哎!我就是说一句,你就哭啊。”再晴连忙道:“被金川王知道了,你姐夫乌纱可就不保了。”
岳筝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心中却有些戚然。
“妹妹,你要记着,越是在意的就越看不清真况。其实依我看,王爷对你极是不错的。”再晴又正色道:“我知道你怕什么,但是皇家,三妻四妾避免不了的。只说我与你姐夫,不是在远离他家族的金川,你当他身边能一个人没有吗?”
“不瞒你说,每次回他老家,他娘都要在他身边塞人的。实在推不过的,带回来就早早地配人了。可若不是在金川,这被他们家人视为蛮川的地方,他至少两个通房都有了。”
“按定例,你姐夫这样的官职,二妾四侍五嬴人的。虽说这样的定例是为了限制,但是哪个做官的不要个妾通房的。就我所知,因为怕丢人而置妾室的还不少呢。”
“你姐夫身边一个妾都没有,背地里不知多少人说他怕老婆,就是怕我呢。”
“王爷系属皇室,未来没有一二个妾室,是不可能的。妹妹你应看明白这一点,若是要嫁给王爷,就要有这样的准备。”
“不过王爷对你,真的是用了心的。而金川王又向来冷情,以后乌七杂八的人应也不会太多。有一两个,也难比上你们的情谊。”
“妹妹你也不要怪我说话直,如今你与他既有了这情,不管以后怎样,再嫁旁人是不可能了。所以,你那种他变了心思你就走开的想法最好放弃。”
一直到落柳村,再晴的话都在她心中盘旋。
岳筝何尝不明白这些,这些现实的让人发抖的东西。
“这就是帝王家的爱,你该学着接受”。
他不也这么说吗?
岳筝忙甩了甩脑袋,不再想这些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东西。
想想他的好……岳筝不想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使自己与他之间衍生出不可跨越的鸿沟。
不要忘了,前世,他一直,不,直到她死的时候,都没有听说他身边有半个女人。所以他不好色……
乡村之中的年味更加浓厚。
进了落柳村,看到那些三五一群玩耍的半大孩子,小曲儿不时地驻足停望。
出来接他们得邦子看到小曲儿向往的神色,一手拉着小家伙,随口招呼了几个调皮的在街边放炮的小孩子,回家拆了一挂鞭炮,就孩子王一般地领着小家伙与小孩子玩去了。
装瓶子,压砖头,拿手捏着最后一刻扔掉,百般放炮的花样都被邦子带着小孩子们尝试了。
惹得邦子爹大老远地担心吵骂,就怕崩住了小孩子。
一班子孩子听见这雷震的吼声,嬉嬉闹闹地都跟着邦子往远处跑。
欢声笑语的,倒更增了几分年味。
“邦子这小子,忒欠打,崩住了小少爷可怎么好。”邦子爹看着跑远的孩子们,跌脚粗声道。说着就要追过去。
岳筝连忙喊住了,笑道:“平叔没事的,让他们玩去吧。”
邦子爹到底不放心,叫了大石头去看着才作罢。
大石头只好一脸郁闷地去看着小娃子们玩耍。
☆、132 你我
王府里同样热闹,下人们忙着更换新的宫灯,在绿树上系上好看的丝带,主道都铺了大红的地毯,一派喜意洋洋。
太妃娘娘怕不热闹,特许婢女侍卫们自由活动,不分主仆。
然而在容成独的居所,冷清一如往常。婢女们就是来往忙碌,也都静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在看书,是一本早已失传的棋谱。眼中看书,思想中摆棋。但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无聊这一种情绪,曾几何时,就是枯坐一天,也不会让他想到无聊这两个字的。
思绪渐渐脱离棋谱,她的眼睛有些肿,难道哭了很长时间?不过还能笑得出来,可见是不怎么在意他了。但是毕竟哭了……
泛黄的珍本被他随手一扔,斜盖在榻上的矮几上。
“抚琴”,容成独说道,声音太过飘渺。
一直侍立在左后的碧瓦愣了愣,敛裾后退取琴来。
清亮舒缓的琴声很快响起,冲出殿瓦,飘到弥漫着年味的空气中。
只是,这舒缓,有些太过刻意。容成独突然烦躁地拍住琴弦,大男人,就去哄哄她能怎么样?以前又不是没有哄过。
他想到。“让乐班准备一下,一刻钟后左殿唱戏。”清冷的声音却如此说道。
“请王爷示下曲目。”初寒领命,然后说道。
“风露驿”。
孙嬷嬷提了一匣子福果进来,笑着接道:“王爷这是要听戏?这出戏好,热闹,正适合过年演唱呢。昨儿娘娘还说初一让林乐主她们演什么戏好,太闹了怕吵着您,不热闹又不是过年。”
话语看似随意,但每一个字里都是小心谨慎。
王爷生来不爱这种欢欢喜喜的热闹戏曲,这风露驿可算是最热闹的一曲戏了,今儿要听,这是心情很好了?可是瞧着神色却不大像啊。
容成独清冷的嗯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孙嬷嬷也不再多说,笑了笑,让小丫头们将福果装起摆上。回去与太妃说了,太妃沉思片刻,笑道:“当然不能是心情好,恐怕是心里正乱着呢。定是岳筝又让他生气了。”
“那王爷生气,您还这么高兴。”孙嬷嬷一想也就明白了,在府里听戏也不去岳姑娘那里,当然是小两口别扭了。
还专拣那热闹的戏听!孙嬷嬷第一次觉得,自家王爷怎么就跟个孩子似的。
“我当然高兴了,喜怒哀乐具备了才是个人啊。”太妃娘娘笑着道:“生点小气,有益身心。”
孙嬷嬷噗嗤一声笑了,却又说道:“只怕王爷还得再生点气的,老奴也是刚刚才想到,林乐主那一班子,不会唱这风露驿的吧。”
“王爷平日里也不见多关心这些,更是不喜欢听热闹的曲目,没想到连这民间大戏都知道。就是老奴,不是到金川这一二年,也不知道风露驿这出戏呢。”
“整天不是书就是琴棋书画,知道也不稀奇。”太妃说道,虽是贬低的话,但充溢的全是自豪之气。“至于气,就是女孩子们在台子上忘了戏文,也气不到他。”
孙嬷嬷暗乐,咋听着自家娘娘话里话外的有些发酸呢。哎,做娘的心啊,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却是给人家养的。自家王爷尤其如是!
“瞧您说的,哪家贵公子弟不是琴棋书画花鸟虫鱼的?像咱们王爷这样全才的,可没有啊。”孙嬷嬷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全才,就是个一事无成。”太妃乐趣似的继续贬低儿子,有继续听孙嬷嬷夸赞她家儿子的嫌疑。“犹儿身边那些个青年贵介,哪个不是经天纬地之才?”
“老奴说不过您”,孙嬷嬷忍住笑道:“不过还是咱们家王爷最厉害。”
说起犹儿,容成犹,当今圣上,太妃便又将话题转到了皇宫。她是生于京城,长于京城,说着说着不免起了故乡之思。
孙嬷嬷见不对头,连忙劝道:“来年不是五年一度的秋祭典,到时回去还不把家里的人都见了。再说了,您想回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太妃娘娘却叹了一口气。婢女们叽叽喳喳的笑声传来,远远地又是几串炮响,向来不是伤春悲秋之人的太妃马上笑道:“走走,咱们两个老婆子也去凑凑热闹。”
……
午饭很丰盛。太妃娘娘命人在大厅里置了好几张大圆桌,让一些体面的丫头婆子都入了座,侍卫小厮们的,则在旁边的一间里。
下人们虽然不敢太过放肆,但都知道太妃娘娘爱热闹,还是比较随性的。
容成独准时过来,就算他没什么心情,表情倒是缓和了许多。
他一过来,太妃娘娘就让碧瓦几个婢女去旁边的席上。“你们也都辛苦一年了,快去玩吧,今日王爷这里不用伺候。”太妃道。
碧瓦几个也都笑意盈盈地应了。
宴过就是开戏,下人们此时也都放开了不少,热闹继续蔓延。
按照惯例,用过午饭,不过半个时辰容成独就告辞回去了。今年却是陪着太妃娘娘看了一下午的戏,喜得太妃合不拢嘴,颇有几分老怀安慰的感觉。
谁家的儿子能陪着老娘听一下午的戏还不烦呢!
太妃娘娘有些得意的想。
……
天色暗了下来,婢女手脚轻盈麻利的掌了灯。
夜幕拉下时,容成独才起身离去。
王府中五步就掌着一支宫灯,很亮,却并不刺眼。容成独从容漫步在石子小径上,走过了当初她崴了脚的地方,脚步顿了一瞬。
过年该高高兴兴的。已经一天多了,晾的够久了,就去哄哄她吧。
想着,步伐加大,很快就到了灯火明亮的后门。远远地就看见斜错门的大门敞开着,两只大红灯笼在门前照出一片红晕。
见此,容成独心中敞亮而又舒坦。
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柔如春风。筝筝定是在等他,去哄哄她也没什么。
门口的两名侍卫见到王爷过来,连忙半跪见礼。
“起吧”,他道。
透着几分随和的声音让两个侍卫受宠若惊。
容成独已经走到了对过门前。
他脚步突然顿住了,灯光没有照到的暗影中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因着他的走近,那东西似不安地往后撤了撤。
一直远远跟着的金鳞脸色凝重,忙上前喝道:“什么人?”说话间,手中的剑就柄朝外地退了出去。
随即一声闷哼。
是女音。
容成独一时心中又慌又惊。该死的,何必这么晾着她委屈她,她就这么一直蹲在门口等他吗?
“下去”,他斥金鳞,尽是杀伐气息。
伤到她,九死不足!
“筝筝”,担忧一唤,他就上前扶起了那个黑影。
但是手指触到黑影之前,他便察觉到了异样。下一刻扶住那臂膀,他登大怒,一把将黑影甩到灯光下。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有何企图?”容成独马上厉声喝问。
这怒,更多的是对着自己。
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不禁抬手抚额,心境真是被她搅得一团糟乱。
红暗灯光下的女子脸儿娇小,眼眸中尽是慌张和不知所措,她的嘴角还挂着一道暗迹,是刚刚被剑柄打到胸口造成的。
她有些瑟缩却并不慌张地爬起跪好,隐忍着痛苦的脸上却又显示着坚强。这样的女子,最能激起男人,特别是如金川王这样优秀的男人的兴趣。
“启禀王爷,民女王紫”,女子忍痛压抑的声音响起,却极是好听:“民女,民女实在是无路可去。当初姨娘不忍我到南海沿子受苦,便以丫鬟相替……”
声音微喊哽咽。
旁边的金鳞又退的远了一步。这么多年来,想要接近王爷的女人不在少数,但这个,只怕是最成功的。
“请罪?跑到筝筝这里?”容成独冷笑。
他已经想起此女,当初母妃放她离开,与他说过的。他不以为意,没有让人处理她。但是负责王家一案的几个官员,还有张目,都被罚了。
王紫忙低了头,双手却不禁紧握。
筝筝?
只两个字,却浸了那么多的柔情宠溺。那个女人,何德何能?
她亦是如此美好,就算困难,三餐不继,她却坚强的撑了下来。就比不过那样一个女人吗?
“是的”,她一瞬间昂起头,眼中光芒散射。“民女活不下去,所以想来求岳……姑娘,希望她能替民女在王爷面前说情。”
坦然磊落。
这个女人是迷人的。
但容成独却只清冷一笑。故意做出的有几分?就算真是这样一个坦然磊落,坚强自立的女子,与他又有何关系?
以往他总觉得,筝筝吸引他之处,在于她别扭地想要自立,但同时又具备了所有的小儿女的性情。这一刻,看着跪在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才恍然,筝筝吸引他,不是她想要自立,而是想要自立的是她。
所有的性格,体现在筝筝身上的,都是他爱的。换了人,很难再找到那种感觉。
这个女人很厉害,比那些时常在母妃身边讨好的女人厉害的多。
但是,他一点都不欣赏。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是一瞬,王紫却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窥见。
“王爷,民女……”她怯怯道。
这时脚步声及近,桃坞双手端了一碗热汤走来。水红的桃花鞋面跨出门槛时,就听到了这么一声。
她吃惊地看向跪在右门角灯笼下的女子,在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淡然清冷的男子。
王爷?
这个女人认识王爷?
那么……桃坞当下就冷了脸,这个女人从半下午就在这里跪着,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要见奶奶。让她进里面等着奶奶回来,她也不去。
当时桃坞心里就怀疑了,可想着外面的寒冷,还是不忍地要给她送一碗热汤出来。
跪在这里,好等王爷,这才是这个女人得打算吧。
桃坞不禁朝地上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又转身给容成独见礼。
容成独轻抬手示意丫头起身,迈步进门。至于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就跪着吧。只要明早她出门之前,打发掉就好了。
桃坞这才想起什么,端着一碗热汤对优雅却又清冷的背影道:“公子,那个,奶奶没在府里……”
容成独蓦地转身,他的眼光太过清冷,似乎连晕红的灯光也能凝起一层冰雾。
袖口灌入一息冷风,桃坞不禁一抖。
“哪里去了?”声音清冷,平淡。
桃坞却觉得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话也说不好了。“去,去看张太太,然后会,落柳村,婆婆家过年。”
容成独呵的一声笑了,极轻极淡。
她与他说过,过年时要去落柳村过。争吵。他就忘了,只记得她被他吵哭了。不过,很好,她记着,记得好好的,一点都不担心他,按着生活的步子,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容成独,你真失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