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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改造计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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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重光:“……”看起来很猥琐的样子。
  沈晚照又嘟嘟囔囔了一会儿什么野比大雄,什么胖虎小夫之类的,突然一拍桌子,起身大喝道:“上昭,你是不是喜欢我!”
  要不是她醉眼朦胧,他差点就以为她是清醒的了,不过瞬间的愕然之后便回过神来,浅笑道:“是,我喜你成痴成瘾了。”
  他道:“只是你现在才知道吗?”
  沈晚照叹了口气,勉强睁着一双醉眼看他,抬手颤巍巍地指着他:“长得太英俊也不是我的错啊,还有,你这是老草吃嫩牛。”
  温重光:“???”
  她自言自语道:“好像不对,老牛吃嫩草?嫩草……嫩牛……我想吃嫩牛五方了。”
  他伸手,修长的两只手掌覆在她双手上,摩挲着她软嫩的双手,诱哄般的轻声问道:“那你对我如何?”
  沈晚照缓慢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我好像对你……唔……”然后不由自己地打了个哈欠,头一歪睡过去了。
  温重光:“……”
  大概想跟人同归于尽,就是这种感受吧。
  他憋闷归憋闷,还是没忘了取条薄被给她盖上,低头亲了亲她眉心,再让两个健壮仆妇把她抱下去就寝,自己独个在屋里守着。
  沈晚照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地穿鞋要往外走。
  她曾经是一条忠实的动漫狗,从小时候的机器猫葫芦娃,一路到长大的火影秦时明月,某次饭桌上不慎喝醉之后抄起筷子大喊过一句‘看我的手里剑!’,自此被人嘲笑了好几年,到了古代难道还要把这个噩梦延续?
  她匆匆套上衣服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温重光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她眉眼一弯:“阿晚,你醒了。”
  沈晚照心不在焉地恩了声,提着心问道:“我昨天晚上……没说些什么吧,有没有失态?”
  他唔了声,偏头认真思索:“强拉着我的手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还是抱着我的脖子硬要亲我,或者不由分说上来扯我衣裳,这些算不算?”
  沈晚照:“……”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难道她已经对温重光暗生情愫,或者沉迷于他的美色,然后借着酒劲调戏他?
  她陡然冒出这个念头,竟然觉得十分合理,并没有任何违和感……
  他见她不语,主动问道:“在想什么?”
  沈晚照捂着额头:“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你灭口,或者先杀了你我再去自杀。”
  他唇边笑意更深:“阿晚是想跟我殉情?”


第54章 
  沈晚照道:“你自己殉去吧。”她趁他回话之前发问道:“昨晚上喝酒都喝飞了;也不知道哈哈现在怎么样了?”
  他颇是遗憾地叹了声:“昨晚上生了两只小猫;母子平安。”
  沈晚照听说又有两只主子诞生,铲屎官本色发作;兴高采烈地往出走:“带我去瞧瞧。”
  他带着她往昨天的正屋走,搭好的窝里哈哈正在沉睡,它旁边还有两只毛色纯白;就是头顶和耳朵分别有一撮黄的小猫,刚出生的喵子还没有人的巴掌大;一个靠在母亲身边安睡,另一个一拱一拱地想要喝奶。
  沈晚照被萌翻了,伸手想要摸一摸喝奶的小猫;小猫眼睛虽然还没张开,但似乎有所觉察,把脑袋往哈哈怀里缩了缩;她只能把手指落在它的背上;轻轻摸了摸,小猫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他在一边看着;眼神温柔,笑道:“这是老二;昨天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爪子都憋的青紫了;多亏哈哈把舔了许久,又用爪子抚了好一会儿。”
  沈晚照摸了摸扔在酣睡的哈哈:“辛苦你了。”
  温重光忽又满脸若有所思,抚着下巴琢磨:“你不觉得他们有些像嘿嘿吗?”
  沈晚照下意识地道:“你这么一说;是挺……”她后半截硬生生转折:“挺不像的,这么小的小猫哪里看得出来像谁?”
  自家主子的名誉必须得坚决维护,不然以后有被挠成土豆丝的风险。
  他笑道:“也是,等长大些再看吧。”
  沈晚照再没说话了,舀了羊乳来,尽职尽责地喂已经醒过来的哈哈,哈哈轻轻喵了一声,低下头开始喝羊乳。
  他眯起眼睛看着她娇嫩明艳的面庞,她正侧对着他,一缕青丝松散垂下,落在白净腻洁的耳垂边,耳垂上戴的琉璃珠子晃荡出绚烂的光彩,晃的他有些着迷,两人挨得近,又难免有个挨挨蹭蹭的,让他几乎陷落进去。
  他微微欺身靠近,她的一缕青丝从他鼻端飘摇而过,他张开水润的唇轻轻吻上,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丝缎织锦一般的触感却在他唇上长久的残留。
  沈晚照隐约有所察觉,要是平常肯定就发作了,如今难得心思烦乱,眼光闪了闪,只做不知。
  两人各怀心思,但想的事儿大抵是差不多的,使得气氛更加暧昧,偶尔一个对视,一个擦碰,都能咂弄出别样滋味来。
  他这时候是微微倾下身的,衣领敞开些,往里能看见精致却有力的锁骨,再往深了还能看见隐秘的白洁肌肤,沈晚照看得差点兽性大发,屏住呼吸不敢闻他身上的气味,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却不想主动开口打断这微妙的气氛。
  他察觉她脸红,想要开口,但知道她极好面子,这时候开口她非恼了,于是便住了嘴,只是离她更近几分。
  沈晚照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反常了,感觉心里噼里啪啦地冒着火花,觉得自己肯定是喝了他的迷魂汤,她受不了这气氛,下意识地道:“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她人生的娇美如花,这么一抱怨反倒像是娇嗔,他眨了眨眼睛,心里极是受用,笑道:“那你为何不自己退开几步?”
  沈晚照一句话被堵住,他不忍心再取笑她:“是我的不是,这就退开些。”
  她僵着脸干咳了一声:“早上还要继续收割麦子呢,我先去忙活了。”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阿晚,昨晚上的事儿你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负责?沈晚照下意识地在他如玉的面皮和修长的身条上转了一圈,暗暗咽了口口水,脸上越发紧绷:“酒后说得话怎么能当真呢?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她又义正言辞地道:“你先放手,这么拉拉扯扯地好看呢!”
  他竟然真的依言松了手,又笑问:“阿晚不喜欢我碰你?”
  要是十来天前她还能义正言辞地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却忽然缺乏底气起来,抿着唇道:“不喜欢!”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神色,忽又在她鼻尖上刮了刮,眼里的柔溺能醉死人:”小撒谎精。”
  沈晚照落荒而逃。
  她可悲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往口嫌体正直的方向发展了。
  她四处乱看,企图找样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找着了,村口整齐地站着几列甲胄分明地军士,似在迎人,又像在监管。
  她回到田垄上拉了殷怀月细问:“怎么回事啊,怎么村口突然调兵来了?”
  殷怀月小道消息门清,哼道:“听说是护送安王世子来咱们书院就读呢!本来说是三四日之后才来,没想到他们脚程快,提早来了几天。”
  她把护送两字咬的极重,沈晚照在书院混了这么久,一听便听明白了,要说这安王世子还跟山河书院的建立颇有关系。
  安王世子名唤殷怀周,是老安王的嫡亲儿子,也是膝下独子,老来子,打小就疼若珍宝。这父子俩封地在东北一带,东北地接鞑靼,素来多战乱,父子俩都算的上是骁勇善战,只是都有个好色如命的毛病。
  传闻他途径汉人异族人混居的一个村落时,看上了村子里的一位姑娘,有意收用,姑娘已经有婚约在身抵死不从,他一怒之下差点屠了那位姑娘和她未婚夫全族,幸而被路过的守备救下,这才一家平安。
  皇上听了之后勃然大怒,也意识到宗室豪门子弟仗着家世任意妄为的危害性,正好她三姑又提了关于学院的畅想,于是山河书院就这么诞生了。
  至于这位世子为什么来这么晚,主要是安王不舍得让儿子上京,生怕儿子到京里成了质子饱受下旨,所以他竟有意抗旨不尊,听说山西那边都摆开架势准备兴兵了,皇上也是非把世子弄来不可,最后还是安王认了怂,不得以把儿子教出来,又一路‘护送’上京。
  这么个货色要来书院,众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平日虽然打人骂狗嚣张跋扈,但这种动辄杀人灭族的事儿却是不敢干的。
  殷怀月难免抱怨道:“虽然都是宗室,可我也瞧不上他的行径,叫这么个人来不是存心给人找事儿吗?”
  沈晚照宽慰道:“就算来了怎么管教也是师长们操心,咱们安心把课业学好便得了,他是住在男子学舍那边,碍不着咱们什么。”
  殷怀月烦躁的用镰刀砍了砍把麦子下来。
  沈晚照摇了摇头,也背起背篓拿起镰刀下地了。
  因为安王世子提前几天来的,书院也没怎么准备,只有沈明喜和秦怀明立在村口接人,其他师长嫌恶这位安王世子,自然不愿意来接他带他熟悉书院情况,沈秦二人一个暴脾气一个笑面虎,干这差事再适合不过。
  秦怀明难得和她凑在一处,自然乐意之极,主动搭讪道:“你上回说要请我吃饭,到现在怎么没动静了?莫不是在诓我?”
  沈明喜是个言出必践的,闻言淡淡道:“最近事忙,等农科结束回去我便请你。”
  秦怀明笑道:“那我可等着了。”又半真半假地感慨:“想吃你一顿饭可真不容易。”
  沈明喜瞧了他一眼:“以后机会多了去了。”
  秦怀明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她却已经转过头去,主动转了话头:“这什么世子怎么还不来?我等会儿还有事儿呢。”语气带了些不耐烦。
  秦怀明道:“再等等吧,要是再不来咱们就撂挑子走人,让他自己进去吧。”
  两人又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就在沈明喜忍不住要骂人之时,一辆带着香气的鹅黄烟笼纱马车缓缓行了过来,马车四角还坠了金玉等饰物,行走的时候叮咚作响,煞是好听好看。
  随着马车的走近,女子的嬉笑声和男子的调弄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爷,想吃葡萄吗?”
  “爷想吃你,小浪货,现在过来撩我,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又是嘻嘻哈哈之音。
  这几句话听的沈明喜额上青筋乱跳,妈的她等了小半个时辰就是为了等这么个傻逼玩意?
  秦怀明仍旧一张笑脸,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两人的身前,马车里忽然探出一张娇娇芙蓉面,纤纤玉指把帘子撩高,她先是环顾周遭,掩嘴娇笑道:“爷,咱们到了。”
  撩高的帘子里突然探出一只男子骨节分明的手,先落在美人儿的香肩上,然后缓缓向下滑落,差点就到了丰满高耸的胸部,他忽然又意兴阑珊地收回手,男子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没意思,这么快就到了,我还在在路上多玩几日呢。”
  他说完打起帘子,马车里有两个美人儿,一个身形娇小,约莫十三四岁,青涩娇美,别有一番风情,另一个就是方才将头探出马车的,身形高挑,二十一二,身形丰满诱人之极,便如一枚熟透了的果子,诱人采摘。
  沈明喜被香气熏得打了几个喷嚏,拳头攥紧,上面浮现出几根青筋,秦怀明怕她对宗室子弟动手到时候吃亏,于是低声安抚道:“你们沈家是有不纳妾的规矩的,但寻常家里的老少爷们纳几个妾室通房也属正常。”
  沈明喜脸上怒气淡了几分,只是神色越发冰冷,冷冷地瞥了眼秦怀明:“敢问秦同知房里纳了几个啊?”
  秦怀明一脸正气地道:“别人纳妾那是别人的事儿,我自不会学那些恶习,房里半个人也没有,我可是要为你守身如玉的啊!”
  沈明喜给恶心地咧了咧嘴。
  两人说话的当口,安王世子殷怀周就走了下来,两人见他相貌都不由得面露诧异,本以为是个脚步虚浮,脸色青白的酒囊饭袋,没想到下来的竟是个英美少年。
  他生了一双桃花眼,玉面朱唇,头戴金冠身穿烟紫色绣蟒的世子常服,越发显得相貌出众,两侧垂下的鬓发竟然不是寻常的直发,反而是微微曲卷着的,平添几分风情。
  他下来的时候旁若无人地一手搂着一个美姬,手还不规矩地上下其手,只差没伸进美姬的兜衣里了,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周:“就是这里?”
  丰腴女子将鼻一掩:“这什么味儿啊?您不会舍得妾住在这里吧?”
  他没接话,说完又懒懒地打量着秦怀明和沈明喜,这女将长的倒是不错,就是五官太过有棱角了些,再加上身形硬朗,十足的一个男人婆,他也提不起来兴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你们是来迎我的?怎么就派了两个人?”
  沈明喜冷冷地看着他,显然是连话都懒得说,秦怀明脸上笑意不减:“世子怕是弄错了,我们来是接您,顺道儿教导您书院地规矩的,并不是特地来迎您。”
  殷怀周眉宇间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阴柔之态,呵呵一笑,从马车里抽出马鞭,鞭梢在秦怀明脸上划过,粗糙的皮质立刻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皇上没教过你该怎么叫唤?狗该这么跟主子说话吗?”
  沈明喜见状彻底狂化了,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写着狂暴,秦怀明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就已经用力把他鞭子一扯,抢到自己手里的,扬手一挥就抽断了身边一颗碗口粗的树。
  “你他妈说话给我注意点,不然敲掉你满嘴牙,不管你原来是什么,进了书院再敢给我吆五喝六,老子把你打到地上学狗叫!”
  殷怀周看了眼那树上平滑整齐的伤口,脸上更见阴柔,手指神经质地动了一下:“功夫不错,回头切磋切磋。”
  沈明喜冷笑一声。
  殷怀周搂着自己的两个美姬准备往进走:“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瞧瞧吧。”
  秦怀明一笑,稳稳当当地在他身前一拦:“您进去自然是可以的,这两位……”他冲两个女子扬了扬下巴:“绝不能跟着进去,这就是书院的规矩之一,不然别怪臣不客气了。”
  殷怀周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嘴角却更加扬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把强弩,直指着秦怀明面门,笑着用拇指闲闲拨弄上面的短箭:“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怀明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突然有数十个锦衣番子将世子一行人围在中间,手里拿着弩箭长矛,他笑道:“这回您听清了吗?”
  他边说边暗叹一声首辅料事如神,殷怀周此人桀骜无比,偏又身份高贵,十分棘手,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派兵将他强行押送回来了,所以刚来地时候肯定会想法子生事,首辅让他多带些人手,做多重准备,最好能压压他的气势。
  殷怀周冷冷地瞧了他一时,将手里的弩扔到一边,把两个美姬推开,不理会二女泫然欲泣的神色,唇角一掀:“走吧。”
  秦怀明笑道:“这就进去吧,还有您得记住您的身份,不管您之前是什么,进了书院就是书院的学生,见了师长得行礼称一声老师,恭敬行礼,还有这位……”
  他一指沈明喜:“这位是沈师,负责教导您骑射的,您日后还是对她放尊重些,以后像方才那种事儿,我是不想再瞧见了,到时候伤了和气,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安王爷瞧了也心疼不是?”
  这话隐含威胁,殷怀周眼神阴冷地看着他,又笑道:“你很好。”
  秦怀明呵呵道:“哪里哪里,只是虚长了您几岁。”
  殷怀周便不再开口了,接下来的一路不知道他是气焰真的被压下去了还是怎地,竟然一路都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时不时看向村里来往割麦子的姑娘家,他目光在纤腰素手之间来回穿梭,眼里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连带着眼底的阴狠之色也淡了不少。
  忽然他脚步一顿,眼睛直直地望向田地中的一处,那里有个少女正背对着他割麦子,微微下蹲,显的腰身纤细,腿也修长笔直,往上看酥胸柔媚,在宽大的袍袂中也能看出隐约的轮廓,行走时步态绰约优美,堪称骨媚身香。
  他脸上兴味之色更浓,顿在原地站了会儿,等着瞧这位姑娘的正脸。
  姑娘这时候转过头来拿竹筐,他眼睛微微一亮,这容色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白净的额上微微几点细汗,娥眉淡扫,眼睛大而长,嘴唇嫣红,明艳无匹,一颦一笑似雨中芍药,朦胧艳丽,实在是堪称绝色了
  不仅身媚,而且容貌绝佳,绝对是难得的尤物,瞬间把他原来收用过的女子都比成了庸脂俗粉,他见她一副村姑打扮,又在田间劳作,下意识地以为是村中女子。
  秦怀明和沈明喜两人往前走了几步,见他停下了驻足不前,转头问道:“怎么了?”
  殷怀周目光追寻她周身,脸上几分惊艳几分志在必得,笑着将扇子在手中转了转:“都说京城是繁华地,我本来不信,如今来一趟却信了,没想到就连一个小小村姑竟都如此貌美,我倒也没白来一趟。”
  秦怀明微微一怔,他却已经用扇子将她一指:“我要她。”


第55章 
  沈明喜炸了;一手按在腰刀上:“我操你大……”
  秦怀明忙把她抱住;在他耳边低声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动了手这事儿可就没完了。”
  他说完冲殷怀周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是锦川侯府的嫡女;豫王和豫王妃的侄女,睿王的外孙女,世子说要就要;真是爱说笑啊。”
  殷怀周面带讶异,浓长的眉毛也挑了起来:“原来是高门贵女;难怪气韵如此出众。”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不过宗室旁戚而已,侯府又算得了什么,只有名头而无实权。”
  他说完又瞧向沈晚照;眼里露出几分色授魂与,恨不得把人一口吞到肚子里:“都说沈家多出美人,我看这沈家小娘子真是美人中的大美人;身份也够得上我的正妻了;实在是天赐良缘啊。”
  他是好色如命的人,说着说着就要往田地里走;寻机与那美人亲近,沈明喜身手本就比秦怀明高;一旦发怒他也拦不住;用力挣开秦怀明的桎梏;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殷怀周虽然嗜好美色,但并不是酒囊饭袋之辈,匆忙见也夹起双臂格挡;沈明喜这一脚踹断一个树都不成问题,但他只是身子摇晃几下,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便稳住了身形。
  他掸了掸被踢脏的衣裳袖子,舔唇道:“身手不错。”
  说完又挑衅地看向沈明喜:“我倒是忘了你也姓沈,与她想必是有亲戚关系了,那咱们就是未来亲家啊。”
  沈明喜已经抽出腰刀,目光冰冷而镇静,她也算盛怒之下保留了理智,刀背拍向他胸口,他勉强躲闪,但终究还是没完全避开,手臂被拍中,顿时肿胀起来,整条手臂都闷闷的疼。
  他怒火顿时高涨,看向沈明喜,眼底的阴狠之色怎么也掩不住。
  两人这般大的动静,周遭人自然早就看到了,沈晚照目光也被吸引过来,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沈明喜在跟人打架,对打那人背对着他,只能看见一头微微自来卷的长发。
  沈晚照听完安王世子要来的消息之后就去干活了,本来也与她没什么关系,没想到两人正是因她打起来的。
  沈晚照还以为沈明喜又控制不住脾气揍了人,怕她惹事,一下子跳上来扶住她:“姐你怎么了?”
  他一听这声音娇滴滴的,满腔的怒火如雪狮子一般消影无踪,饶有兴致地道:“原来是姐妹啊。”
  沈晚照见那自来卷开口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沈明喜一把推开她,挡在她身前隔绝了殷怀周的视线:“没你的事儿,你先走。”
  沈晚照还没搞清楚状况,难得被她嫌弃,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转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闹的太大,已经传到首辅次辅和谢师耳朵里了,三人急匆匆赶来,谢师怒声问道:“世子这是何意?”
  殷怀周目光这才依依不舍地从沈晚照身上挪开,拍了拍手道:“只是和沈师切磋一二。”
  他说完目光又落到温重光身上,暗道一声妙人也,只可惜是男子,要是美丽女子该多好,他可没有半分龙阳之好。
  次辅满面不愉:“竟敢和师长动手?没得规矩,成何体统!
  温重光淡笑着瞥了他一眼:“既然世子来了,那就先开始农科吧。”
  他说着一个眼风过去,秦怀明硬塞给殷怀周一把镰刀一个背篓,还强行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容嬷嬷狞笑脸:“世子既然来了,就得守咱们书院的规矩,不然别怪臣不留情面。”
  殷怀周自然不肯,不过被十来把弩箭指着脑袋也别无他法,任由人给他扒了锦衣华服换上学服。
  沈晚照割麦子的时候冷不丁瞥了他一眼,见十来个锦衣卫围着他转,这场面也是没谁了。
  最近农科课业加重,原来众人还能偷点懒,现在只得不停地在田间劳作,沈晚照从田地里出来的时候两只手都磨起了水泡,只得用镰刀拄着地面走。
  殷怀俭这时候也忙完了走上来,见她步伐踉跄,忙伸手搀她又见她手腕发软,不由出声问道:“你手怎么了?”
  沈晚照现在只想找人抱怨,把手里的水泡给他看,大发牢骚:“师长们也真是的,这两天吃无好吃睡无好睡,连都磨起水泡了,现在连镰刀都拿不稳,还有二十多天呢,以后可怎么熬?”
  她本来想殷怀俭跟她一道发几句牢骚,没想到殷怀俭却宽慰道:“我听人说,水泡初时都是很疼的,等再干几天磨破了长出茧子,手就不疼了。”
  沈晚照:“……”谁要再干几天了!谁要长茧子了!
  殷怀俭见她脸色又不大对劲,暗想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心里暗叹女人心海底针啊。
  两人并肩往吃饭的院子走,今天桌上难得有荤腥,用萝卜海带土豆烩了排骨汤,还有熏肉卷饼,每人更有一枚水煮蛋,几天没见荤腥的同学们高兴的跟过了年一般。
  沈晚照平时对肉食没啥欲望,今天也兴高采烈地端着海碗去打饭了,她捧着碗正欲往厨下走,就听院子静了一瞬,她抬眼去看,就见下午那个自来卷走了进来。
  她自然知道自来卷就是安王世子,不过跟她也没啥关系,他颜值虽高,但她天天见温重光,已经对旁的美人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只略看了一眼就欢快地跑去打饭了。
  殷怀周被逼着干了一下午活儿,还特地抽出时间来打扮,就是为了邂逅佳人,没想到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心里难免失望,抬步跟着追了过去。
  沈晚照没留神被人追上,他就猛然伸脚,她一不留神踩上,轻轻呀了一声,下意识地道歉。
  殷怀周伸手捉住她手腕,用力攥紧了:“小娘子,踩了人就想这么走了?”
  他手里握着一截白的耀眼的皓腕,只觉得滑腻无比,瘦不露骨,心肝都跟着酥了,冷不丁被她抽回手,怔了下才抬头看她。
  她心说这自来卷挺能作妖啊,一边淡定道:“我已经道过歉了还能说什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殷怀周:“……”
  沈晚照怕去的晚了那几块排骨就没了,正要为了排骨往前冲,他就又侧了侧身,轻巧拦住她去路,眯起一双桃花眼看着她露出的纤细脖颈:“小娘子是沈家人,按说咱们也算亲戚,你当叫我一声哥哥。”
  他说完顿了下,伸手想去握沈晚照下颚,调笑道:“当然叫一声好哥哥我也不介意。”
  从她姑那一辈来看,她确实应该也叫殷怀周表兄,但从她娘那一辈来说,她又该叫殷怀周叔叔,这辈分还真有点他妈的……
  她见他言语轻佻,面色一沉,伸手要去点他手腕处麻筋,没想到这自来卷身手极高明,她不但没得手,反而被他把手握在手里,桃花眼不离她周身:“好妹妹这般心急?”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沈晚照脸上无比难看,幸好殷怀俭这时候准而又准地望了过来,立刻面罩寒霜,大步走过来,捏住殷怀周的手就带开了。
  殷怀周伸手便去拍他手,两人转眼间已经过了几招,到最后殷怀周一指点在殷怀俭胸口,殷怀俭一手已经掐住了他咽喉。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松了手,殷怀周这才瞧清他相貌,眼里满是惊艳,后转念一想这是个男人,惊艳立刻变成了轻蔑。
  殷怀俭冷冷道“你再敢如此放诞无礼,别怪我不念同宗的情分了。”
  他顿了下,又冷冷一笑:“若我没记错,安王如今已经受了圣上的申饬,你要是再敢给他惹是生非,小心世子之位不保。”
  殷怀周面色一警,阴狠地看了眼他,又在沈晚照的容貌和身段之间流连片刻,这才满是不舍地走了。
  殷怀俭忙低头看她:“阿晚,你没事儿吧?”
  沈晚照面色一松,感激道:“多谢表兄了。”
  两人又说了一时,她才转身去打饭,排骨没了,鸡蛋也没了,熏肉卷饼只剩下肉最少的几张饼。
  沈晚照:“……”她想杀人!
  要说她方才只是对殷怀周心有不满的话,那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她有气无力地拿着海碗回桌子,又从殷怀月的碗里硬是抢了几块排骨肯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水泡破了一个,丝丝脓血流了出来,她只得出门找村里的郎中拿药,然后就着月光看着手掌,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迎面遇上温重光,他见她蹙眉摊开手掌,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沈晚照先是吓了一跳,见是他才松了口气;“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这抱怨的娇滴滴,他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熨帖舒适,含笑道:“只是你没听见而已。”
  低头瞧见她掌心的水泡和脓血,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她唉声叹气:“还不是割麦子割的,次辅当初干嘛非要给课程里加入农科呢?”
  其实农科是他最先提出来的,不过这个黑锅……次辅还是继续背着吧。
  他道:“我那里有药膏。”
  沈晚照比较怀疑村里郎中的技术,闻言踌躇片刻,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一道儿他住的院子走,她没话找话,便问道:“今天我瞧见次辅也来了?”
  他对次辅的不悦又多了几分,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来:“正是,安王世子今日要来,次辅特地过来帮着整顿安置。”
  沈晚照想到那轻佻的自来卷,冷哼:“他面子倒是不小。”
  这语气不对,他淡笑问道:“怎么?你跟他有过节?”
  其实这话一出,他想到安王世子素来的秉性,几乎都能猜到安王世子是怎么得罪她的,面色也跟着一沉,眼里说不出的阴鸷。
  果然沈晚照说的跟他想的差不多,他默了会儿,垂下眼,不想让眼里的阴翳吓到她:“他如此行止不检,我自会安排谢师处置,你只离他远些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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