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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改造计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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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晚照说的跟他想的差不多,他默了会儿,垂下眼,不想让眼里的阴翳吓到她:“他如此行止不检,我自会安排谢师处置,你只离他远些便可。”
又不经意般的道:“他是好色之辈,晌午来书院的时候还带了两个美姬,还是被秦同知拦到外面的。”
沈晚照嫌恶道:“这等人直接关起来就成了吗,把他放到书院里做什么?”
他瞧了眼沈晚照,温吞地勾了勾唇:“太祖有厚待宗室的规矩,三妻四妾虽然为人不耻,但终究不算违法。”
沈晚照挑了挑眉头,淡淡不悦:“三妻四妾不但不算违法,还是天大的美事,不知道首辅房里有几个啊?”
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已经往坑里跳了,他撩起袍袂走了几步:“房中无人,心里只有一人尔。”
她这回终于反应过来,没往下接话,只耳朵微微泛红。
两人终于走到他院子,他反身取了药膏回来,把她手掌小心摊在自己手上,净手之后取了点药膏往她伤处涂。
沈晚照有点尴尬,转了话头问道:“你晚上吃的什么啊?”
他小指在她手心涂抹,把药膏抹允,她只觉得手心酥麻,他这才道:“厨下做的葫芦鸡烤乳羊水煮鱼之类的。”
沈晚照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诶了声:“你们这就过分了啊,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学生吃糠咽菜,这岂是为师之道?”
他笑道:“所以……”
沈晚照哀叹了一声:“我想吃肉。”
他道:“今天晚上厨下不是做了荤菜?”
沈晚照幽幽道:“没抢到。”
他帮她吹了吹手上的膏子,用纱布细心包好,转头吩咐下人做些吃食端上来。
沈晚照暗喜,面上还是要推拒一二的:“这样不好吧,太麻烦你了。”
温重光难得起了促狭心思,双手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只是我突然想用宵夜,怎么就叫不好了?”
沈晚照:“……”
说归说,厨下端上来的还是两碗小馄饨,鸡汤鲜美,葱花翠绿,肉馅饱满,她也不再说话,低头细细吃着。
他其实不大饿,只是不好光看她吃,陪着她吃了几个就放下了勺子,看她吃的额上微微冒汗,伸出白细的手指帮她揩去额上的汗珠。
她动作一僵,她发现最近温重光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而与时俱进的是她的容忍度,已经开始飞速提升了。
他低声解释:“你额上有只飞虫。”
沈晚照:“呵呵。”
他两手拢着袖子看她,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心里一阵柔软欢喜,什么都不用做,愉悦就满溢出来了。
她吃完抹抹嘴便要走人,他却把药膏递给她:“记得每日擦三次,最近干活尽量小心着些。”
她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手:“看来我得准备一双手套了。”
他挑了挑眉:“手套?”
沈晚照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苏了一把,硬着头皮比划了一下:“就是按照手的大小弄成的物事,套在手上能保护双手。”
她说的虽然简略,他还是转眼就想出来了,若有所思地道:“我回头交给人去置办吧。”
沈晚照想要诚恳道谢,想了半晌还是说出苍白无力的四个字:“多谢你了。”
他凝视她面庞,看了会儿才道:“不必。”以身相许便好。
他又道:“安王世子交给我,你只管安心课业。”
沈晚照张了张嘴,仍旧低声道谢。
温重光对她极好,她自然不会没有觉察,只是人情债越欠越多,以后恐怕真的得肉偿了,她越想越出神,没留神撞到树上,又盯着树干好一会儿才转身回自己住的院子。
温重光脸色转眼便淡了下来,宽袍大袖垂落,转头叫了人吩咐道:“割麦子这等简单的活儿就不必安王世子做了,让他去马厩洗马喂马吧。”
底下人脸色一惊,低声道:“是,可是安王世子性情乖张,要是他不愿意去……那该如何是好?”
温重光淡然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说呢?”
底下人一惊,赶忙低下头去。
温重光想了想又道:“跟秦同知说,让他不必看着世子了,让锦衣卫的刘千户过来吧。”
刘千户性情十分怪异,整治人的花样也极多,据传有龙阳之好,把锦衣卫里相貌稍微好些的都骚扰了个遍,真不知道那位世子是怎么得罪首辅了。
他想了想,也没敢多问,转身去寻秦怀明了。
温重光说完也觉得有些乏了,掩嘴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转身回屋了。
那边安王世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正满脸戾气地看着秦怀明:“你就让我住这里?”
这个小院倒是独门独户,就是后面正对着猪窝,一开门就是一股怪味。
秦怀明面上笑意不变:“只是暂时,等上面安排好了臣再亲自带你换院子。”
他虽然自称臣,可态度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殷怀周阴郁地看了他一眼,努力想着那副花容月貌压下自己的怒气:“沈小娘子住在何处?我要跟她住一个院子。”
秦怀明呵呵:“怕是不能,男女有别啊,世子还是别再做妄想了。”
殷怀周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他们给自己安排的院子。
第56章
殷怀周这辈子都没有来过如此让人恶心的地方;更别提在这里住一夜了;他宁可和衣坐在台阶上冻着,都不愿意进屋睡觉了;等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和衣进了屋。
这还没睡到两个时辰,门就被‘啪啪啪’拍响了,殷怀周在睡梦中眉头紧皱;低声含糊道:“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拉出去砍了!”
刘千总在外面怒哼一声;用力一脚踹开门,见一个英挺俊美的少年卧在床上,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怒气也消散了些,一把抓住他胳膊把他拽起来:“起来了起来了,今天还要继续学农科!”
殷怀周下意识地一脚踹过去;这一脚能踹死一匹马;刘千总险险避开,打了个呼哨;几个番子就冲进来,硬把殷怀周给制住了。
他这么一折腾也醒了过来;张开眼睛声音凌厉:“你们竟敢如此待本世子!”
刘千总好男色;见安王世子发怒之后容色更佳;双眼泛起亮光,笑呵呵地道:“农科已经开始了,师长给你布置了课业下来;我要是不叫你,你今日就得受罚了。”
刘千总虽然是个基佬,但面相端正刚毅,身材挺拔魁梧,行止并没有丝毫女气,光看他长相谁能想到他有龙阳之好?因此殷怀周虽觉得他眼神古怪,但终究没多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理了理睡觉时穿的中衣,阴沉着脸换上准备好的学服,无视了刘千总的催促,不耐烦地站起身:“在哪里上课?”
刘千总比了请的手势,两人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他本以为是跟昨天一样去田里割麦子,没想到竟然被带到了马厩跟前,他目光阴冷:“你这是何意?”
刘千总笑呵呵地道:“也是赶巧,这个庄子上帮大户人家养了几匹马,上面吩咐过了,您今天的课业就是把这几匹马洗刷干净了,再把它们仔细喂饱,然后就可以回去歇息了。”
他停顿一下,又补充了句:“这可比割麦子轻松多了,是上头看顾您啊。”
殷怀周只是好色,又不是傻子,听完这话面罩寒霜:“我和书院中人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竟敢如此待我,难道是瞧我好欺负不成?”
他说完用力一踩马厩旁边的一根木棍,接住木棍指着刘千总脑门:“你们敢以下犯上,今日我就是打死你也不为过!”
刘千总能在锦衣卫里升上千总,也是个了得的人物,不在意的拨开殷怀周手里的棍子,主动上前将殷怀周的肩膀一揽,竟笑的十分开怀。
“世子这话说的也不差,你是君我是臣,你打死我旁人也不敢置喙什么,只是如今朝廷剑指安王,那边局势很是紧张,皇上仁厚,也不想对宗室下手,只一心盼您能够受教化,倒是朝里有人提议动兵,您要是今日要了我性命,岂不是更给了那些人用兵的借口吗?”
这话有些扯远了,不过却句句在理,殷怀周倒也算能屈能伸,放下手里的棍子,一言不发地拎起马食喂马。
刘千总揽着他的肩不松开:“您在书院好好表现两年,回去仍旧安安稳稳地做您的世子,安王那边也能轻省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殷怀周再不多言,脑海里时不时浮现沈晚照那张如花娇颜,凭着这股意念支撑下去,但他很快发觉不对了,这个姓刘的老是时不时盯着他看,目光在他腰臀之间流连不舍——就跟他平日瞧见美人儿的目光一样。
刘千总越看越觉得这活计不错,虽然他不敢对世子之尊强行下手,但欣赏欣赏美男也是不错的,锦衣卫里秦同知容貌虽然出众,但是是他上司,他也不敢肖想,如今有光明正大饱眼福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观赏观赏了。
殷怀周要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估计凭着世子之位不要了也要弄死他。他到底平日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有工具也不大会干活,拎着木桶的手一歪,差点把马食倒出来。
刘千总见状忙上前一把把殷怀周抱住,装模作样地道:“世子小心些,小心别伤了手。”
殷怀周:“……”
他性别男,爱好女,可是笔直笔直的一个直男,给恶心的头皮发麻,狠狠转过头一把扼住刘千总咽喉,声音泠泠:“放手!”
刘千总忙举手做投降状:“世子冷静些,我对您可没有半分恶意啊。”
……
跟殷怀周的劳累还要忍受性骚扰相比,沈晚照他们可就轻松多了,原本安排在两天后的讲课突然提前了,于是他们今天也不用下地,只用坐在田垄上听听课便成。
农科要讲的地方说多也多,说少也少,这堂课的主要目的就是讲一讲魏朝的农业发展,以及告诉纨绔们农耕不易,要勤俭节约不得铺张浪费的道理,上午讲完之后休息了两个时辰,下午讲到傍晚。
众人往回走的时候,韩梅梅突然环视一周,压低声音道:“你发现没有?那个安王世子今天没有来。”
殷怀月哼了一声,话音里幸灾乐祸的意味居多:“谁让他昨天刚来就这么张扬了?肯定是被拉到哪个地方去整治了,该,简直丢我们宗室的脸。”
大家都是一起上课下课了两个多月的,对殷怀周这个突然插进来的世子自然不大能接受,更何况他还是那样的秉性。
沈晚照对他也是恶感居多:“理他呢,咱们管好咱们就行了。”
三人一路走回院子,韩梅梅体胖,出汗本来就多,正准备解开纽子换衣裳,忽然一摸腰间:“呀,我的玉佩呢?”
沈晚照闻言一怔,忙道:“先在屋里看看,别是掉到哪个旮旯角里了。”
韩梅梅急的满头冒汗,来回找了半天,摇头道:“没有。”
其实以她的家世也不至于对一块玉佩这般看重,只是这块是她亲娘留下的遗物,意义非同寻常。
沈晚照见她急的脸色涨红,连忙道:“今天咱们也没去旁的地方,就是屋里和田垄那边,屋里你先找着,我和阿月去田垄找。”
韩梅梅忍着焦急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
殷怀月和沈晚照二话不说就出门帮她找了,没想到在田垄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殷怀月用绢子急匆匆擦了擦汗,想了想道:“咱们书院里的也都不是缺钱的主儿,见了它也不一定会弯腰捡,现在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我去来回的路上看看,你先在这儿慢慢寻摸着。“
沈晚照点头应了,她转身往来回的路上寻摸,她在田间弯角继续找着,冷不丁摸到一片衣角,她愕然抬头,就见殷怀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离她咫尺之间的地方,手里一块莹润的玉佩晃荡。
“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沈晚照先是讶异,再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最后归于沉静:“正是,多谢世子了。”
她说完伸手要去拿玉佩:“我对世子铭感五内,只是这玉佩是旁人托我找的,我得赶紧拿回去还给人家。”
她是半点都不想跟这个安王世子多待,能为女子差点屠了人家全族的人,能干出什么好事儿来?
她伸在半空的手被殷怀周握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住腰肢,双双倒在田地里,她的背磕在的土地上,人还没反应过来,疼的倒抽了口气。
他唇角一勾,声音倒是很怜香惜玉:“这是被磕着了吧,来我帮你揉揉。”说着一手垫在她背后。
沈晚照上下两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儿,脑子茫然片刻,立刻反应过来,拼命反抗,一脚往他会阴处踢了过去,双手同时而出,左手袭向他桎梏着自己的那只手,右手捏成拳,直揍他面门。
殷怀周并不是庸手,虽不如沈明喜,但比沈晚照还是强了不少,轻松制住她出手,红唇一挑:“女孩子家学什么武艺,没的显得粗鄙了。”
他现在心情极好,声调是与早上截然相反的温柔,甚至可以说阴柔了。
沈晚照咬着牙奋力挣扎,边断断续续地道:“我跟你……统共才见了两面,你这是做什么?我是重臣之女,只要我敢喊一声,你敢这般对我,皇上定会将你治罪的!”
他对女人很有一套,殷怀周轻轻嗅闻她的粉腮,一股甜香扑面而来,似笑非笑:“晚妹妹,这么说便是没良心了,我对你是一见倾心啊。你敢喊吗?要是被人瞧见你我这样,真是不想嫁我也得嫁我了。”
他忽的又若有所思,唇角挑起:“这么一想似乎也不错,我跟你可是郎才女貌,天赐良缘啊。”
他今日一天都在马厩里劳作,劳累之余还要被刘千总骚扰,没想到一脱身便见着了沈晚照,简直是老天给他送上门的。
沈晚照想着名声坏了就坏了,她就不信她爹娘肯舍得把她嫁给这种人,张嘴便想放声高喊。
殷怀周略有诧异,不过还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逼迫她把喊叫求救吞于口中。
“嘘。”
他目光落在她嫣红柔软的唇瓣上,觉得当初收用过的女人都不过如此,声音渐渐带了几分沉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让我亲你一下,我就放你走,如何?”
他说着,已经勾头低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 ̄Д ̄)┍猜世子会弯的你们真的想多惹!这是言情言情啦!还有首辅和晚妹快没羞没臊了
世子最近还有戏份,结局你们可以猜猜看,不过很难意料哦!猜对了奖励一个么么哒
第57章
“……首辅今日把那安王世子派到马厩里去了?”次辅说这话的时候眉毛微微皱着;面上满是不赞同。
温重光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书院自有书院的规矩,若是有人不守规矩而不受责罚;旁人群起而效仿,以后书院如何服众?”
这理由给的没毛病,次辅也挑不出反驳的理来;只是换了个方式劝道:“如今安王那边已经是箭在弦上了,若是这边安王世子再出什么岔子;我怕又是一场干戈,到时候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难了。”
她从一开始就主张对安王优恩厚待,对安王世子以教化为主;这倒不是她圣母,也不是博爱,只是一种自己的政治理念;与温重光的‘法’一样;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只是两人的道路截然不同。
温重光脸上笑意不减:“安王世子既已来京;世子又是他独子,说什么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开战的;如此张牙舞爪;不过是想让世子在京里过的好些罢了。”
他说的这些次辅自也知道;只是心里仍是不赞同,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但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又把嘴闭上,起身告辞了。
首辅送她到院外,自己回屋的时候却没直接就寝,反而是拿起一个长条的檀木盒子,打开盒子之后取出其中装裱好的画卷缓缓展开,挂于墙上,一个身穿鹅黄褙子,下穿素白百褶裙的娇艳无限少女便跃然纸上。
这幅画有点类似于上辈子情侣的秀恩爱照片,不过意境要高出不少,女子身上散落几片杏花,脸上笑意明媚无暇,侧身微微抬起一只皓腕,仿佛是要跃出画纸与人牵手。
他缓缓伸手做了一个交握的动作,像是再跟少女牵手前行,脸上不自觉带了笑。
他看着画上的少女出神片刻,抬手正准备收起来,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把这幅画送给她,她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他是个凡事儿喜欢三思再三思的人,很少有这种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的冲动,但今天不知怎么的,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压抑不住,他细心卷起画卷放到匣子里,拎着匣子走了出去。
他走过田地的时候听到一道很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是一声短促的惊喘,但也能分辨出是谁,他微微蹙眉,抬步往田间走了进去。
……
沈晚照现在杀了这神经病的心都有了,她见他低头要亲吻她,嫌恶地别过脸,他嘴唇落偏,只从她顺滑的青丝上滑过去。
其实他身上带了助兴的药物,劲道也很烈,只是看着这冶艳的面庞,难得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竟舍不得给她用,要用强也不是不行,只是更加舍不得。
他便伸出手指压在她唇上让她噤声,轻声哄着她道:“让我亲一下又能怎地?亲一下便放你走,好不好?”
沈晚照想回一句‘你去回家亲你妈去!’但无奈嘴被人捂着,竟是一声也发不出来。
他这话将她的脸定住,正要倾下身再亲,她奋力挣扎,冷不丁袖子被扯破一块,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肉,他瞧着瞧着就走了神。
还没想好要做些什么,他整个身子就被人掀翻出去,沈晚照觉得身上一松,落入一个干净的带着馨香的怀抱里,她只冒出得救了这一个念头,甚至感激到有种以身相许的冲动。
她呜咽了几声,身后人紧紧搂着她,帮她顺着散乱的鬓发安抚她:“阿晚,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沈晚照一听是温重光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子一松,恨不能靠在他怀里再不起来,反手搂着他,断断续续道:“多亏你来了。”
男女在患难或者情况困难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吊桥效应,在心惊肉跳的情况下遇见一个异性,会不由自己地对异性动心,她把他搂的更紧,脸儿贴在他胸口柔滑的织物上,心砰砰乱跳,仿佛对眼前人深爱已久。
殷怀周知道来往可能会有人经过,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一来田地里有高高的麦子遮挡,就是有人也未必能看见什么,再说看见了他也不怕旁人坏好事,他的身手除了那个沈明喜,旁人根本不必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被这么个读书人轻松就扔出去了。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当朝首辅,浓丽的眉毛拧紧,神色阴冷:“温首辅,我跟你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来坏我好事?”
温重光并不说话,用披风把她裹紧了打横抱起来,看向他的目光竟带了一种少见的狠绝,转瞬又恢复了平静,任谁也瞧不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把这位世子千刀万剐的心思。
他闭了闭眼,张开眼已是一片漠然,慢刀子割肉才叫疼,他转身欲走,殷怀周已经先一步拦住他去路:“这就想走?”
“世子。”温重光面上越发平静:“东厂有种刑罚,把人关在一座无声无色的黑屋子里一个月,只给他吃喝,出来的人都尽数疯了,甚至以自己的秽物为食,我觉得这法子不错,用在书院的刑罚里甚好。”
殷怀周被他的描述激的身上汗毛早饭,嘴上仍想挑衅几句,脚下仍旧不由自己地让开了路,他这时候抱着她走了。
他站在原地一顿,见着地上掉了一只绣鞋,微微一愣,把绣鞋握紧了,仿佛通过这个动作能够间接地触摸到美人足,随即把又鞋珍而重之地收到怀里了。
沈晚照其实没那么娇弱,连下地走也走不了,不过此时靠在他怀里却觉得无比安心踏实,不由得更往他怀里缩了缩,甚至主动伸手揽住了他脖子,声音闷闷的:“别送我回学舍院子,不然我以后没法见人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应了个好:“你怎么遇见他了?”
沈晚照嘴唇抿紧了,脸上显出一种深切的嫌恶和后怕:“帮朋友找个东西,没想到在田里遇见他了。”
他觉察出她身子微微颤抖,不由把人抱的更紧:“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他抱着她回了自己院子,松开披风查看她的伤势,胳膊和手腕有些小擦伤,衣裳头发凌乱不堪,但到底还是穿在身上,除了袖口并没有破损的痕迹,看来殷怀周还没来得及用强,他心里先松了口气。
他转身想去帮她拿膏子,被她一把扯住袖子,脸上有几分不安:“你要去哪里?”
他明知道她是惊魂未定,但依然很享受她此时的依赖,轻轻抚着她肩头:“阿晚,我去取个药膏就回来,好吗?”
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他很快取了药膏回来,往她衣领里一瞧,隐约能瞧见青紫色,还有几道细长的血口子,他蹙眉问道:“怎么弄的?”
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脖颈,疼得倒抽了口气:“刚才不留神磕到石头上了吧,这些伤应该是麦芒划破的。”
他脸上带了阴郁,玉一般尊养的人,受了这种伤有多疼可想而知,要是撞的再重些,颈骨折了可就真的要人命了。
他站在原地默了会儿,帮她去请了大夫过来,拇指虚虚地抚过伤疤:“还疼吗?”
开始撞的时候疼了一下,现在成了麻麻的胀痛,她哭丧着脸:“疼啊。”都是被家里惯的太娇气了,一点小伤跟要了命似的。
他拿来膏子倒在手心里,把她的衣领稍稍扯开些:“这药膏能止疼,我先帮你抹上吧。”
沈晚照低了头,人显得很颓丧,一手撑着额头皱眉:“这两天三天两头出事儿,总是要麻烦你。”
他低头就能看见她脖颈上淡青色的脉搏和经络,手指贴上去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鲜活的跳动,他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看,甚至能看到贲起,她身上没有一处不美好的,就连汗都带着甜香气息,有个词儿叫香汗淋漓,果真不假。
他有些失神,克制着咬上去吻舔她颈项的冲动,平了平气才浅笑道:“我倒是没想问你要过什么,你若是觉着愧疚,不如以身相许来报答?”
沈晚照倒是没想往常一般急着反驳,面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默了会儿却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谢谢你。”
他身子一僵,手里的瓷瓶差点掉下来,人就近在咫尺了反而不确定起来:“你……”
沈晚照现在心里也异常纷乱,不过竟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摸了摸自己的唇,认真道:“我是认真的。”
他表情变得难以琢磨,忽又勾起唇角,带了几分志在必得:“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你吧?”
沈晚照没想到他就这么说出来了,脸上微微有些发烫,理了理头发,借着这个动作挡住脸,半晌不说话,又思索片刻,气势已经彻底微弱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唇角:“你要是对我无意,为什么要撩拨我?”
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又抬眼看着他,心里有股气涌了上来,这时候,声音渐低,话音难免有些不顺畅:“能得你倾慕,是我的人生幸事,我,我是……”
她话说一半就被人打断了,大夫被人匆匆带进了院子,所谓医者父母心,他高声喊道:“伤者何在啊?”
第58章
温重光有一种强烈的杀人冲动;连脸上一贯的清雅笑意都维持不住;气的身摇心颤,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火气:“我这就让人进来帮你瞧瞧。”
沈晚照恍惚中脑补了一个核弹爆发;在温重光的脑袋上炸出了一朵蘑菇云的镜头,静静脑补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麻烦你了。”
大夫原来是太医,后来卸任之后在这庄子附近隐居;见着温重光自然认识,见他帮个少女瞧病;虽觉诧异,但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上下瞧了她几眼;又帮她仔细把脉才道:“这位小娘子并无大碍,就是皮肉擦伤,外加受了惊;若您实在不放心;我就给她开一副安神的药吧。”
温重光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沉吟片刻还是婉拒了;大夫再没多言,提起药箱转身告辞了。
他这时候转过头来;目光凝在她脸上;又有几分不确定:“阿晚;你方才想说什么?”
沈晚照没啥矫情的心思,不过这时候感觉过去了,说的话难免干巴巴的:“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对你……”
她想了一个比较风雅的词,轻声道:“心悦之。”
她又顿了下,声音越低了几分:“不过我家里的境况你是知道的,虽然与你不算势不两立,但却彼此敌对……”
他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我提亲的时候自会向沈二爷和沈夫人解释的。”
提亲?!按照古人的观点,两情相悦之后提亲是很正常的事儿,然后就是生娃养娃逼着娃再生娃,那种日子想想都绝望。
她带着几分惊悚婉拒道:“现在说提亲太早了吧,再说……再说书院有规矩,读书的这两年半之内不得婚嫁啊。”
书院还真有这条规矩,不但不得婚嫁,连纳妾收通房都不允许,主要是为了改掉某些纨绔的好色习气,他也没想过自己身为师长会和书院里的学生相爱,现在想想这条规矩真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他微微蹙眉,很快舒展开:“倒是可以先订亲。”
沈晚照脑子有点糊,干笑着没说话,但眉梢眼角都写着为难,她犹豫许久才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家里坚决不同意,强行断了你我的来往,另指给我一桩婚事呢?”
这简直是经典桥段啊,她爹娘虽然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但婚事却是人生大事儿,她自己也做不了主,就像当初那被搅黄的三桩婚事,上她身的穿越者一万个不愿意,却也说不上话,最终只得沸沸扬扬地闹了一场,才算是以自损一千收场。
婚嫁这等大事儿,晚辈或许有讨论权,但决定权还是在父母手里的。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瞧出她的不愿,原本欢喜的心也冷却几分,淡然道:“你要如何?”
沈晚照小心道:“要不我们……先试试?”
他缓慢地咀嚼着这两个字:“试试?”
她眼波微漾,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有些期盼。
虽然魏朝风气开放,但男女□□仍是一大禁忌,私底下有人你侬我侬暂且不提,但明面上却是没人敢光明正大的,不过对于她来说,这别有一种挑战禁忌的快感,这种快感几乎要和她喜欢温重光的心意并驾齐驱了。
多少人说她相貌酷似沈琼楼,但两人的性子几乎是反着来的,沈晚照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尽管她用大家闺秀的皮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遇到称心的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表露了出来。
他并不理解这种想法,爱上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和她相濡以沫厮守终身吗?所以由此反推,沈晚照喜欢他,但是并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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