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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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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常继文吗?”程灵慧自问。自从成亲,常继文总是一副没羞没臊的样子,眼前这个样子也太奇怪了吧。她想着伸手就想摸摸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常继文浑身一哆嗦:“你干啥?”星眸圆瞪,声音也拔高不少。
  程灵慧豁然回魂,这个样子不是常继文还是谁?想想自己刚刚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这青天白日的,还能闹妖怪?
  有句话叫恼羞成怒。常继文羞臊急了,不由发怒:“你笑什么?”
  程灵慧道:“笑俺自己。”
  常继文要是肯相信才怪,一把抓住程灵慧双肩:“你分明是笑话我。”
  “冤枉啊。”程灵慧举手投降:“俺要骗你,天打五雷轰……”
  常继文抬手捂住她的嘴,呵斥道:“胡说什么?”虽然是呵斥的话,可他现在玉面绯红,眉梢眼角说不出的风情。这样的常继文程灵慧还是头一次见,不由看得又出神了。
  “还看?”常继文把眼睛瞪得更圆,显然是发火了。奇怪的是程灵慧这次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甚至觉得常继文这个样子还挺好看的。恨不得看进眼睛里拔不出来才好。
  常继文抬手,作势要打她。可手到了半空又舍不得落下。他想转身离开程灵慧的视线。程灵慧一把抓住了他,硬是拒到自己面前。论动手,是个常继文也不是程灵慧的对手。他走又走不脱,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头一扬,眼睛一闭:“你愿意看就看吧。”
  程灵慧还真不客气,不但用目光细细描摹常继文的每一寸肌肤,还伸出手去轻轻的研磨。最后手指落在常继文的颈间。她似乎对常继文的喉结情有独钟。摸着摸着,不知什么时候嘴唇就凑了过去。伸出舌尖试探着触碰了一下哪里皮肤,喉咙里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真的不疼吗?”
  “疼。”常继文的声音有些沙哑,呼吸有些急促。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老婆这样的撩拨,那不是柳下惠,是有毛病。
  程灵慧还傻傻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常继文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下腹:“这里疼。”
  程灵慧脑子里‘轰’的一声,惊觉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咬唇道:“你不要脸。”
  常继文另一只手已经攀到她的腰肢上:“你不讲理。明明是你点起的火。”
  程灵慧无言以对,低声道:“俺认错还不行。”
  常继文在她耳边细细的喘息:“我难受……”
  “现在是白天,满院子的人。”程灵慧推他,不敢十分用力。
  常继文以前白天的时候是很规矩的。读书人比较讲究,最忌讳白日宣淫。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不想忍。他知道程灵慧舍不得对自己十分强硬,越发的得寸进尺。
  对于常继文的斯缠,程灵慧是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的。不知不觉间城池已经失守……
  常继文对于这大清早的加餐,显然十分满意。一边帮程灵慧整理凌乱的衣裙,一边早已神清气爽,恢复了平日道貌岸然的样子。程灵慧却伏在案上,两颊酡红久久回不过神来。
  常继文见状,不由又有些蠢蠢欲动。但他也明白,这大白天的,朗朗乾坤还是不要太过份的好。所以,帮程灵慧整理好衣裙,又帮她梳好散落的头发。低声问道:“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程灵慧懒懒的翻着眼睛看他:“没胃口。”
  常继文看她娇憨慵懒的模样,忍不住伸指在她鼻尖轻轻一点:“要不,你去床上躺躺。我一会儿拿饭上来。”
  程灵慧这次索性只翻了一下白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常继文没办法,摇摇头下楼去了。
  折腾了这半天功夫,早已红日高升,半晌午了。不是没人来叫两口子吃饭,而是常家带回来的使唤丫头挺机灵。走到二人门外的时候,听着屋里的动静有些异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那丫头一声没吭就转了回去。不但如此,还不动声色在楼梯口儿给俩人把风。
  要不然,家里这么多人。哪里就能让两口子这么恣意了?
  对此,程灵慧并不知情,而常继文是不大在意的。大户人家出身的人,即便是仁义如常家。也很难把那些下人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
  常继文吩咐那丫头去拿些软和些的饭食,自己就往奶奶屋里去了。他知道,奶奶一定有话想问自己。有些事,说出来也就‘呵呵’一笑,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海爷早就走了。奶奶听见常继文的声音,示意他坐。伺候的婆子搬了把椅子放到炕头儿前,常继文就坐了上去。
  不得不说,奶奶现在除了眼睛看不见,那过得就是地主老太太的日子。吃穿起卧都有人伺候。这在以前,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常继文。
  “继文,你是咋想的啊?”奶奶睁着俩无神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常继文当然知道她问的什么:“没咋想。”
  “你可是男人,还是当过大官的。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是不是三慧欺负你?”
  常继文笑道:“没有。奶,您想啊。三慧是我媳妇。就算她上了程家家谱,那也跑不了这个事实吧?那她名字后面可不得跟着我。”
  奶奶听了直摆手:“俺不管了,俺是弄不清楚你们那些糊涂账。”
  常继文笑道:“您不管也是对得。您现在就只管在家里享清福就行。您和娘把都把身体养得棒棒的,让我和三慧进门就能喊‘奶’,‘娘’,那就是咱全家人的福气。”
  奶奶听了直乐:“俺现在就在天顶子上活着呢。说啥也活个大岁数。”
  常继文又和奶奶说了几句闲话,起身上楼。只见程灵慧还歪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的用调羹戳着碗里的蛋羹。
  “怎么了?”程灵慧很少这样,常继文不由有些担心。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
  程灵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浑身没力气,没胃口,不想吃饭。
  常继文道:“我去让人请程小山来吧。”
  程灵慧摇头,没好气道:“别跟俺提他。”程灵慧对程小山的怨念来自于程瑞。程瑞因为花如烟的出身,前些日子娶了别的闺女。这本来也没什么。坏就坏在那小子虽然成了亲,可还对花如烟念念不忘。隔三差五的到花如烟跟前晃悠。要不是知道他已经成了亲,程灵慧这个旁人都要被他的深情打动。
  他一出现,花如烟就好几天跟霜打的茄子似得,蔫了吧唧的没精神。程灵慧是把花如烟当亲妹子看待的。看着花如烟那副样子,那是又心疼,又担心她走弯路。
  常继文道:“那你还是到床上去躺躺。”说着过来扶她。
  程灵慧这次没有拒绝,半靠在他肩膀上走到了床边。常继文扶她半靠在床头,回身端了蛋羹喂她。程灵慧忽然一把推开,倒头就吐。但她早上就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
  常继文不是毛头小子,掐指一算:“三慧,你不会是有了吧?”
  程灵慧一愣:“不能吧。”常之松还不满周岁呢。
  常继文道:“我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
  程灵慧一把拉住他:“别。”她就算再马虎,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月信都忘了。仔细思量,好像身上两个月都没见了。她也疑心过,就是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八成是了。
  常继文眉眼里都是喜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程灵慧摇头,她不是个娇气的人,可现在真的一点儿胃口没有。怀常之松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常继文担忧道:“是不是刚才累着了?”
  程灵慧不想说这个话题,越说越想吐。于是问道:“刚刚你怎么了?脸红得跟煮虾子一样。”
  常继文放下碗,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告诉你,我那时骚的,你信不信?”
  程灵慧笑道:“信,怎么不信。”她忽然想起常继文第一次来家里送年礼的样子,白白净净的少年羞得脸红脖子粗,偏偏还要装出稳重的样子,学大人说话。
  “你又笑我。”常继文握着程灵慧的手,用指尖研磨她掌上的茧子。满脸满眼都是笑意。
  程灵慧毫不掩饰笑意:“俺还以为你长大了,就变得没脸没皮了。谁知道这么大岁数了还会害羞。”
  “你嫌弃我老。”常继文一向对年龄敏感。
  程灵慧笑道:“能退货吗?”
  “想的美。”常继文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货已售出,概不退换。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男子幽深的目光望着她:“三慧,你知不知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嫉妒自己的事。我以前是混蛋了,可我以后不会了。你千万不要嫌弃我。要不然我会死的。我已经回不到以前的那个我了,离开你,我连呼吸都不能够。”
  程灵慧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
  常继文看她不相信,不有有些发急:“我说的是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找姑姑去你家提亲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就算是后来你答应了,我想去看你都不敢。我怕你发现要嫁的人是我,就反悔了。”
  程灵慧暗问:“俺会反悔吗?”答案是肯定的。她那时候招惹了苏同,处境有些微妙。不嫁人,苏同的那些女人不会放过她;嫁人,又怕万一苏同心血来潮,找人家麻烦。戏文里可是说了,皇帝的女人除了一辈子守着,嫁谁谁倒霉。你想啊,寻常人家的男人还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呢,何况是皇帝?
  苏同是太子,那和皇帝也差不多。
  常继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早就料到了,可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就知道你会那么干。所以我才忍着不露面。你也是糊涂,都没搞清楚嫁的是谁,就糊里糊涂上了花轿了。”
  程灵慧只能傻笑。她总不能说自己那时候嫁人,其实是没盼着夫家能好的。最好是嫁个糟老头子,嫁过去那老头子就死。自己落个清静。
  常继文不悦:“还笑?成亲的时候我怕你知道了是我跑回去,装醉装的好辛苦。”
  “你是装的?”程灵慧不笑了。搞了半天,新婚之夜常继文喝的人事不知是装的。不过,那时候要不是常继文装得像,没准儿程灵慧真敢跑回去。

第121章 、明目张胆叫板

  常继文点头,心里有点儿小得意:“别以为就你会扮个小子骗人,我也会。骗过你了吧?等天亮了,之洲和关雎给你磕过头,叫过‘娘’,生米煮成熟饭,你想不认账也晚了。”
  “原来都是你的主意。”程灵慧恍然大悟,想起自己当时的无措,嗔道:“你个骗子。”
  常继文低低的笑:“不用些手段,怎么把你娶进门?所以,我都嫉妒我自己,我怎么就那么……”
  程灵慧打断他的话:“不要脸。”
  常继文笑道:“我要是要脸了,之松哪来的,你肚子里这个哪来的?”
  “走走走,你走开。俺不要看见你。”虽然知道两人已经是一根绳上蚂蚱,可程灵慧听了常继文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气闷。感情自己是被他算计到手里的。她就说五婶子怎么给她说个婆家还遮遮掩掩的。连姓名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害的她以为给自己说的人家不好。
  那时候,说得人家越不好,越对程灵慧心思。谁想到竟是常继文背后搞的鬼。
  常继文笑道:“你别生气,我走就是。想吃什么?转水城没有,我去沙溪县给你买。沙溪县没有我打发人去开州府。”
  程灵慧心里生气,脸上自然没有好颜色:“俺想吃龙肝凤胆,你去买吧。”
  常继文想了想:“好,你等着。”转身下楼去了。
  程灵慧翻个身,自己躺在床上生闷气。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全家上下都知道她怀孕了。弄得她在前面走路,后面都得有俩丫环跟着。那样子,恨不得抬着她,替她走才好。
  花如烟的眼睛更是跟着她的肚子转,看得程灵慧都想打她。
  常之洲小,啥也不懂。去外面玩见人就嚷嚷。程灵慧没出门也知道,现在只怕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她肚子里有货了。想想都觉得没法儿见人了。
  龙肝凤胆常继文是没地方整的。他给弄了泥鳅炖乌鸡。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龙肝凤胆,你好歹找条鲤鱼来也算。毕竟鲤鱼跳龙门,和龙还沾点儿边,他可倒好,弄了俩泥鳅。那乌鸡就不说了,总比整只老草鸡当凤凰强。
  程灵慧上一次怀孕是在山西,还遇见了吴末名半路捣乱。差点儿没让他给吸成人干。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又遇上常之洲中毒,七个月就早产了。月子里也是光顾着常之洲和孱弱的常之松了。
  坐了一个月子,别说长肉,反而清瘦了不少。这次怀孕,常继文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弥补她。什么事都不让干。修桥的事更是不让她插手。常继文全权负责了。
  选了黄道吉日开工,又加上程灵慧怀孕。常继文心里高兴。特地让人做了十万响的‘大地红’鞭炮。祭过山神、土地,在东沟放了个热闹喧天。把临近的村庄全都惊动了。
  程灵慧两口子计划着,这座桥的地基连同桥身全部用青石条垒砌。那需要的石条可就多了。而且,为了美观,对青石条是有要求的。最外面那层需要洗出花纹。‘洗’也是沙溪县的方言。也就是通常说的堑刻。因为石头上的纹路堑刻出来跟流水纹一样,所以沙溪县的人就把那种手法叫做‘洗’。
  洗石头是很费功夫的。以前又都是人工开采,效率很低。光程家庄这些村民,和程家庄不多的几处石窝,是出不了那么多料石的。
  常继文就让程豹帮着收附近村子送来的料石。海爷管每日修桥上工的人,负责给他们安排活计。杜大头心细,管一应工具、菜蔬的采买。贺昆最大的作用就是看工具,震场子。
  虽然程家庄的人对于修桥这件事众志成城,但是,连续两年的干旱,附近村里的人日子都不好过。看见程家庄的人有吃有喝有活干,难免有生歪心思的人。面相凶恶,一身匪气的贺昆往半坡上一站,什么魑魅魍魉都吓跑了。
  二姐和五妹嫁的都是临近村的庄户人家,老天不赏脸,家里的生计也就紧迫些。常继文并没有把她们忘了。请了两家人来帮工。二姐夫和五妹夫在桥上干活儿,二姐和五妹就领着村里找来的妇人,给桥上干活儿的男人们做饭烧水。至于孩子们是不用管的。乡下都是大孩子领着小孩子。十来岁的孩子都是顶半个大人使唤。
  程灵慧两口子也在乎多几口子吃饭,那些家里妇人来灶上帮厨的,孩子们就都在大锅头上吃饭。程灵慧原来画的宅基地很大,本打算盖三进的主院,结果只盖了两进。楼房后面很是宽敞。修桥的大灶就搭在那里。而她的门前也是十分宽敞的。并排跑五辆大马车不成问题。但是,尽管这样,每天房前房后的人都是来往如织。乡下人又嗓门儿大,那一天天热闹的都赶上转水城过大集了。
  大概是人老了就喜欢热闹。奶奶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坐在门楼底下,和来来往往的人打招呼。听人叫她一声‘老祖宗’,她能高兴半天。
  母亲一辈子是个没主意的,以前就依赖奶奶,现在更是和奶奶寸步不离。婆媳俩比亲母女还热络。奶奶虽然年纪比母亲大很多,但是她身子骨很好。也已经习惯了照顾母亲。自己看不见,平时走路还要牵着母亲的手。
  奶奶高兴了,母亲也跟着傻乐。听见有人打招呼,就跟人家说:“你家小子好吧?俺混蛋可是好着呢。”‘混蛋’是花如烟给程之柏取得外号,叫着叫着就成小名了。
  村里人乐得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有嘴甜的顺口夸夸程之柏。母亲就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陆晓晓一开始是很少出屋的,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总不好和那些乡下妇孺混在一起。但是,外面那么热闹。常之松那小子已经快十个月了,知道往外头去。主仆三人都哄不住他。
  陆晓晓完全是把常之松当自己儿子来养的,可舍不得让他哭一声。没办法了就打发丫头抱着他到大门外看热闹。后来她自己也去。不知触动了她脑子里的哪根弦,再后来她竟然卷起袖子和那些妇人混在一起,在大灶上帮忙。
  陆晓晓这位大小姐,并不像戏文里的那些大小姐那样,矫揉造作,说个话扭扭捏捏,走个路摇摇摆摆。这姑娘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泼辣的。就看她敢带俩丫头,从京城追心上人到某南去就知道了。某南那个时候可是灾区,不太平的很。
  陆晓晓知书达礼,转还调度颇有些手段,比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强了不知多少倍。没几天俨然成了那些妇人的主心骨。
  和她走得最近的是虎子媳妇。
  两人年纪差不多,又都带着孩子。
  虎子媳妇是新寡,而陆晓晓从来就没搞清楚过自己的丈夫是哪个。
  程灵慧有时候出来,在各处转上一圈。无意中看见她白馥馥的面颊上蹭着一片灰黑,不由失笑:“你过来,俺给你擦擦。”
  陆晓晓十分自然的凑过脸庞,程灵慧伸手帮她擦去。陆晓晓嫣然一笑:“谢谢三姐。”转身又去忙她的事情。程灵慧却因为这一声‘三姐’愣在当场。她有一种感觉,陆晓晓这时是清醒的。或许她在转水城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
  程灵慧转头看身边的常继文。常继文捏了捏掌心里她的手:“别想把我推出去。”
  程灵慧明白,常继文也看出来了。只不过各怀心思,装糊涂罢了。
  “二哥,有人找。”贺昆远远的喊了一嗓子。这憨祸,怎么都改不了口。一直喊程灵慧‘二哥’。
  程灵慧极目望去,孙兴隆从人群中向这边走来。挺拔的身姿让周围灰头土脸的人们顿时失了颜色。他的脚步很轻盈,很从容,看得程灵慧不由目光一沉。
  常继文不等程灵慧有所反应,笑道:“原来是四妹夫,可是稀客。”
  孙兴隆笑着回礼:“常兄客气。”风度一点儿不比常继文差,而且,他从来不叫常继文‘三姐夫’。
  程灵慧向他身后看了看,意料之中没看见四妹的身影,可还是忍不住失望:“四妹怎么没来?”
  孙兴隆笑道:“你是知道她那小孩子脾气的,执拗起来神仙也没法子。不过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家里的,特意让俺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程灵慧知道他说慌,但也没有戳穿:“你来了就好,俺这里人手尽够了。告诉她不用操心,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就行。”
  孙兴隆道:“不用你嘱咐,俺们俩又不是小孩子。不怪四妹不愿意见你,你这样一见面就唠唠叨叨的,都快赶上糊涂老太婆了。”
  “就是”常继文搭腔,顺着孙兴隆的话往下说:“你看四妹夫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要唠叨了。”向孙兴隆道:“你三姐这些天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咱俩待会儿喝一杯。”
  孙兴隆也不是听不懂话的愣头青,闻言目光扫向程灵慧的腰腹。常继文不动声色的挡住他的目光。本来只是牵着程灵慧的手到处走走,现在变成半扶着。
  当着孙兴隆的面,程灵慧不好拒绝他,只能由他扶着回去。
  常继文让全生给拿了些酒菜,就在外院儿石桌上摆开。请孙兴隆坐下。孙兴隆摇头:“你们常家就是这么待客的?连正房都不让进?”
  常继文提起酒壶给他倒酒,笑得如同春风拂面:“别怪你姐夫我怠慢你,你要是和四妹一起来,自然是要请进正房的。可谁让你是自己来的呢?男女有别,就只能委屈你在这外院儿坐一坐了。”
  孙兴隆也是一笑,云淡风轻,那颜色似乎比常继文更胜一筹:“这可是程家,你和我的身份可是一样的。”
  “一样吗?”常继文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没有再多说什么。举杯向孙兴隆示意。孙兴隆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口喝干,笑得两眼弯弯:“一样。”
  常继文又给各自倒了一杯:“你心里清楚。”说完一口饮尽。
  孙兴隆也不甘示弱,喝尽杯中酒,提起酒壶给常继文满上,又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却欲言又止。他将杯中酒喝尽,站在起身道:“酒过三巡,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拍到桌子上:“修桥不是件小事情,这些给三慧。”说完扭身就走。
  常继文叫道:“我们银钱足够了。”
  孙兴隆头也不回:“我是给三慧的,不是给你。”匆匆的走了。
  常继文追出去,他已经走远了。
  常继文拿着那两张银票,有些无奈还有些气愤。孙兴隆喜欢程灵慧他是知道的。以前那小子还遮掩一些,现在竟然敢和自己这个正头丈夫明目张胆的叫板。换了谁不生气?
  常继文真想把手里的银票给撕了,可大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呢,倒显得自己没风度,没度量。他拿着银票回了房间,把银票往程灵慧面前一扔,坐在一边儿生闷气。
  “怎么了?”程灵慧捡起银票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
  常继文攥着拳头拄着下巴:“孙兴隆留下的。”
  程灵慧再次看了看那银票,一张五千两,一张八千两,不由吃惊:“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常继文耷拉着长眼睫毛:“我怎么知道,你要是关心他,跟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程灵慧是个不受激的性子。闻言道:“问就问。”果真要出去。
  常继文趴在桌子上就嚎叫,一边叫还一边儿用力的捶打桌面,跟个撒泼的孩子似得。程灵慧顿足:“你到底想怎样?”
  常继文抬头,做出无比委屈的样子:“我吃醋,你就不能哄哄我?”
  程灵慧被他激起的火性顿时消散无踪。常继文一进屋她就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只是程灵慧这人是吃软不吃硬。常继文板着个脸,她就当作没看见。常继文这么一闹,她反而和软下来。
  她白了常继文一眼:“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似得。”
  “你嫌我老……”常继文变本加厉,捂着脸假惺惺哭。
  “好了,好了。”程灵慧不服都不行:“俺哄你还不行。”
  常继文闻言,拉着程灵慧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装出虚弱的样子:“那你给我揉揉,我心里难受的很。”
  程灵慧无奈,只能轻轻给他揉着。常继文现在在程灵慧面前那是一点儿风度不要,各种装痴扮憨,无所不用其极。一天里,多半的时间都用在和程灵慧磨缠上面了。
  别以为他没干正事。修桥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呢。这就显出大户人家出身的好处了。论干活儿,常继文甚至比不上村里的半大小子。至今为止,他连个火都生不着。但是,要论指挥大局,分派调度人手,他眼光比谁都好。人家好像天生就是使唤人的。

第122章 、兴家靠商

  活儿都让别人干了,他一天天当然闲得没事干。对于常继文的斯缠,程灵慧还没话说。你让她干活儿行了,要真是让她管造桥这么大的工程,她一定一脑袋糨糊。不定多出多少麻烦呢。
  人多吃饭的就多。程灵慧先前买的那点儿粮食本来是打算盖房子的。谁知道房子没盖完,改造桥了。那粮食很快就不够吃了。她在家里被常继文拘束的厉害,很是有心往开州府走一趟。但常继文那一关无论如何过不去的。
  常继文让陆大头带着全生并几个老家人去了一趟开州府。一行人头一天晌午起身,第二天过了午时才回来。楚凤生也跟着来了。
  楚凤生来的原因很简单,和程灵慧对账。
  两人本来是合伙做生意的,结果程灵慧把粮食一卸就回来了,后来又被乱七八糟的事缠住,开州府的事一直也没闲暇去管。楚凤生耐不住,就亲自跑来。
  楚凤生一看见程灵慧就跟看见了金元宝似得,两眼都放光。大叫一声:“三姐。”跑上来就把程灵慧抱个满怀。吓得常继文急忙叫丫头把她拉开。
  楚凤生这才知道程灵慧怀孕了。不免有些惋惜:“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常继文听了心里不高兴,暗道:“这丫头真不会说话。”
  楚凤生拿出账本给程灵慧看,兴奋的坐都坐不住。也难怪,她那么爱钱。如今旱情愈发严重,各地粮价看涨。她和程灵慧买来的粮食,原本就比当地往年粮食丰足时的价格低。扣除运费和损耗那利润也很是可观。如此多贩运两趟,那还不赚翻了?
  可惜,程灵慧怀孕了。贩粮食的事就泡汤了。所以,这姑娘对着程灵慧的肚子那是一顿怨念。
  如今天气渐渐转凉了,天也黑得早。楚凤生是不可能在一天里从开州府到程家庄打个来回的。晚上自然宿在程灵慧家。令程灵慧意外的是,楚凤生这个除了对银子狂热,对别的事物一概冷清的姑娘,竟然和花如烟那个喜欢叽叽喳喳的姑娘非常合得来。天一黑,俩人就挤一个被窝说悄悄话去了。
  天黑之后,常继文是不允许程灵慧离开自己视线的。程灵慧往往也是早早的上床。常继文半靠在床头上,一双黑眸望着帐顶,显然是有心事。
  程灵慧凑近他:“怎么了?”
  常继文回过神:“没事。”
  程灵慧翻个身,不理他了。
  常继文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身,凑在她耳边道:“我想你了。”程灵慧的身孕已经四个多月了,微微有些显怀。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常继文一向是自律的很。忽然说出这种话,很明显是想引开程灵慧的注意力。
  程灵慧也不是傻子,闭上眼装睡,还是不理他。她大概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动不动就爱使小性儿。
  “好了,告诉你就是。”常继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只是,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
  程灵慧撅嘴道:“难不成你看上了哪个丫头?”今天,自楚凤生来,她就注意到常继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语气不免也酸酸的。
  常继文轻轻在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胡说什么。”想把程灵慧翻过来。
  程灵慧顺着他手臂的力量翻过来,面对着他。
  常继文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我想去贩粮食。”
  程灵慧的眼睛倏然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常继文自幼的志向就是考取功名做官。如今虽然辞官了,可功名还在。堂堂进士及第的老爷,上过金銮殿,赴过琼林宴,现在乍然说要去贩粮食,换谁听了也吃惊。
  常继文抚着她因为吃惊而紧绷的后背,温声道:“眼看着旱情越来越严重。程家庄是早有准备,可沙溪县还有那么多百姓呢。我怎么说也是功名在身,受过皇恩的。总要做些什么。咱眼下也没什么进项。总不能把那点儿积蓄搭进去,那咱一家老小的日子还怎么过?我想了想,不如去贩粮食。一呢,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二呢,干好了,咱自己也有个营生。”
  程灵慧迟疑道:“做商贩可是很苦的。况且,你是有功名在身的,怎么好去做那末流的买卖人?”
  常继文道:“常言说,起家靠农,兴家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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