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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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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灵慧迟疑道:“做商贩可是很苦的。况且,你是有功名在身的,怎么好去做那末流的买卖人?”
  常继文道:“常言说,起家靠农,兴家靠商。我也是商贾人家出身呢。你莫不是嫌弃我?”
  程灵慧啐了他一口:“乱说。”
  常继文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你不反对就行。只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家里这么大一摊子,你又身子不方便。我要走了可怎么办?”
  程灵慧道:“就是你自己太过紧张罢了,哪就那么娇贵?村里的妇人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还照样干活儿呢。俺身体比她们结实,就更没事了。再说,不还有二姐和五妹他们帮衬嘛。”
  常继文哼了一声:“你咋不说还有个孙兴隆呢?”语气酸溜溜的。
  程灵慧嘴角一撅,又不高兴了:“瞧你那小心眼儿。”
  常继文急忙哄她。
  于是,第二天楚凤生又留了一天,和程灵慧夫妇商量贩粮食的事。常继文到底是男人,又家底丰厚。那气魄可是程灵慧和楚凤生两个女子不能比的。他还有一个程灵慧和楚凤生不能比的优势,就是他当过巡察御史。去的地方多,官府里的门道清楚。
  楚凤生那个贪财的小女子,现在恨不得把常继文和程灵慧放到供桌上供起来,这就是财神爷和财神奶奶啊。
  程灵慧是知道楚凤生这小姑娘多不靠谱的。她在商场上游刃有余,但涉及货运那就完全抓瞎。江湖门道更是一窍不通。她嘱咐完常继文还是觉得不放心。楚凤生那小姑娘一路上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是有个万一,难道让常继文照顾她?
  程灵慧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很介意的。所以,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思来想去,最后说动花如烟,让她跟着一起去。花如烟从江湖来,很多事比程灵慧还通透。
  花如烟因为程瑞时不时的出现,也是烦恼的很,正好出去散散心。而且,她还藏着个小心思,那就是替程灵慧看着常继文。
  楚凤生先回开州府去准备出门的东西。常继文在家里也是收拾了一番,隔天才带着全生和花如烟启程。程灵慧忽然想到他不会功夫,在外行走难免不放心,临时又叫了贺昆同行。
  程灵慧牵着常之洲的手,一直跟着常继文的马匹走到村南鏊子岭上。常继文回身冲她摆手,她也抬手回应他。常之洲忽然问道:“娘,你咋哭了?”
  程灵慧这才惊觉自己脸上一片冰凉。抬手擦了擦敷衍道:“山风迷眼睛了。”再向道路尽头看去,已经看不见常继文的影子了。
  “回吧。”她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和常之洲说话。牵着孩子的手往回走。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不想承认,常继文才刚走,自己就想他了。
  回到家,她去奶奶屋里坐了一会儿。天凉了,奶奶去大门口的时候就少了。以程灵慧现在的条件,村里不缺知情知趣的人来家里串门,逗奶奶开心。
  程灵慧坐了一会儿,自己也提不起精神陪奶奶说话,就上楼回房间了。
  这次怀孕,她身上总是发懒。走了一路有些乏,就歪在了床上。可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一时想到十里铺第一次见常继文时的情景,一时又想起在姑苏书院,自己没背完他交待的文章,被他抓着手狠狠打手板时的情景。
  摸摸自己的掌心,好像现在还隐隐作痛。不由撅起嘴:“你好狠的心。”一语出口,才想起常继文不在身边。
  浓浓的失落袭上心头,不由自主抚摸上凸起的肚子:“你呀,你呀,不是娘嫌弃你。你什么时候不好来,偏要这个时候来。你不知道你爹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没吃过苦头,也不会功夫。你说,他一个人在外面让人怎么放心?”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说这话好没羞臊,不由脸上有些发烧。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和常继文有关的事,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母亲。母亲这一辈子,一多半的时候都是在等父亲。可是等来等去,却等到父亲带着二娘回来。还把她赶出门去。程灵慧气父亲太心狠,更心疼母亲一辈子不得意。心里就酸酸的难受。脸上又滑下泪滴。
  丫头走进来看见了,拿帕子给她轻轻拭去泪痕,温言道:“奶奶怎么又哭了?”
  程灵慧一愣:“俺哭了很多次吗?”
  丫头摇头:“没有,是奴婢说错了,口误。”可那表情明显的就跟哄小孩儿似得。
  程灵慧不悦道:“俺又不是那恶毒的主母,又不曾打骂你,干什么做出这样的表情?”
  丫头笑道:“奴婢是不敢说。万一再惹奶奶落泪,爷知道了还不把奴婢打出去?到那时,奴婢可哪里哭去?再去哪儿找您这么好的主母?”
  人都是愿意听好话的,程灵慧被她逗乐了:“就得就跟你们家爷多可恶似得。”
  丫头笑道:“那奴婢可不敢。”
  程灵慧问道:“俺真的很爱掉眼泪吗?”
  丫头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奶奶,您自己真不知道吗?您现在那是见风流泪,对月伤神。看花也凄凉,看树也凄凉。为了哄您开心,爷把浑身解数都使尽了。奴婢看着都替他累。”
  “真得?”程灵慧有些不相信,自己变得伤春悲秋,那不是开玩笑吗?
  丫头撇嘴:“假的。”可那神情,分明就是,她说得都是真的。
  程灵慧陷入沉思。
  丫头道:“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样子。”
  程灵慧抬手摸了摸脸颊:“俺没流泪啊。”
  丫头道:“现在是没有。可用不了一会儿功夫,那眼泪就出来了。奴婢都看见好几回了。爷和你说话,声音小了,你听不见,声音大了,你说爷凶你。那眼泪流得更厉害。后来,爷就想出一个好办法。你一走神就拉你出去散步。要是不能出去呢,就抱着你……”丫头说到此,捂住脸扭着肩膀道:“不说了,不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程灵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跟着脸红。啐了那丫头一口:“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你才多大,什么都看,什么都说。”
  丫头急忙告饶:“奶奶,饶了奴婢吧。可别再说了。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可你俩总是那样腻腻歪歪的,人家难免撞上那么一两回。”
  程灵慧作势打她:“让俺别说,你还说?”
  丫头笑着告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程灵慧被她这么一搅和,心里敞亮了不少。当然也不是真得要打她。
  “你多大了?”望着眼前水葱似得女孩,程灵慧心头忽然动了动,但随即一股酸涩就涌了上来。
  丫头不知道她想什么,依旧笑道:“十七。”
  程灵慧想了想:“是个大姑娘了呢。想没想过嫁人?”
  丫头摇摇头:“没想过。”
  程灵慧闪着双目又从头到脚打量了那丫头一番。这姑娘虽说只有十七岁,可是长的纤秾合度,模样也不错。那丫头被她看得心慌,也不敢笑了。要知道,在旧社会。丫头、下人甚至比不上一头牲口,可以随意买卖的。一个主母这样看一个青葱年华的丫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个主母现在有孕在身。当家的老爷年轻力壮,又品貌风!流。关键是,这老爷现在还不在家。
  那丫头被程灵慧看得冷汗都冒出来了。程灵慧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她自己用不惯下人,对常家那些下人也不大留意。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连跟前的丫头叫什么都不知道。做为主母,这是十分不合格的。这个认知让程灵慧莫名的心慌。
  那丫头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奴婢采香,还有个妹子叫采蘋。”
  程灵慧想了想,隐约记起留在转水城的人里面有个丫头似乎是叫‘采蘋’的,也就没有再多问。她这一会儿,心里又乱了起来。常继文在家的时候,事无巨细全是他一手包办,程灵慧根本就不用和那些丫头、下人接触。常继文一走,她立刻就敏感的察觉到异样了。
  在她不知不觉得时候,常继文已经把她惯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加上怀孕身体不适。她忽然变得对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不自信起来。
  人一旦不自信就会患得患失。程灵慧也不例外。刚刚一瞬,她好像忽然想起,常继文其实是个富家少爷来着。富贵人家哪个没有三妻四妾?虽然想起这个她心里就不好受。但是,想想常大爷,想想常二爷。再想想大嫂和成了梅姨娘的二嫂。再想想常继文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心里深深觉得对不起他,让他跟着自己受委屈。
  所以,她决定忍着心痛学一把常大奶奶,做一个知冷知热,知书达礼的贤惠老婆。给常继文娶个小妾。眼前这个丫头就很对她的心思。

第123章 、岁月静好

  “采香。”话一出口,程灵慧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痛,可她还是做出个笑脸来:“你来咱们家几年了?”
  “十年了。”采香小心翼翼的回话。
  程灵慧想了想,十年前正是常家遭难的时候。那时候常家被抄家,家里的男丁十岁以上都被充了军,唯独常继文下落不明。这丫头那时候就跟了她,也算患难与共。遂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你家爷这个人怎么样?”
  采香照实回道:“自然是好的。”
  程灵慧本来是想学着大嫂的样子,给这丫头来个循序善诱,恩威并施什么的。让她日后跟常大爷那些侍妾一样的乖乖守本分,别跟常二爷那些妾一样。可她一想到常继文日后和这丫头怎样,怎样心里就难受,索性就直说了:“那让你给你们家爷当个小老婆,你愿意不愿意?”
  采香傻了,不是吓得,是高兴傻的。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常继文为人谦和,才貌出众,走到哪儿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心里的梦中情人。别说是给他当小老婆,就是给他当通房丫头都大把的人争着愿意。
  采香都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走出主母的房门的,等回过神的时候又觉得不真实,跟恍然一梦一般。可她也不能冒冒失失再跑回去问一问吧。从此添了心事,更加小心的伺候程灵慧。
  程灵慧打定主意要学常大奶奶,抽空还去桥上村住了几天。缠着大奶奶教她怎么当好这个大老婆。他们两口子对常大奶奶敬重,常大奶奶也顾念这二人。她虽然对程灵慧不是很满意,但看她这次来了之后的行止做派,比以前不知道可心多少,也就耐住心思教导她。
  当好一个大户人家的大老婆,可不是三句话两句话能学会的。程灵慧从桥上回来,也不大关心外面修桥的事,专心在家里钻研大嫂的教诲。
  常继文这次出去,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才回来。不是买卖不顺利,也不是路上耽搁了。常继文打算把买卖粮食当成养家糊口的营生来做。需要考量的就比程灵慧投机倒把式的赚一把就抽身要多的多。他得找稳定的货源,可靠的漕运,打通往返的各个关节。一个多月已经是很快了。
  拉回来的粮食还是存在楚凤生的仓库。楚凤生的仓库很特别。饮马坡那座四合院只是个出入口。真正的仓库在饮马坡的山肚子里。饮马坡上多飞瀑流泉,按说那山腹里也应该很潮湿才对。但恰恰相反,山腹里是个天然的溶洞,暗河早干了。十分的阴凉干燥。放粮食再合适不过。程灵慧第一次进到那里时,简直被惊呆了。也不知道楚凤生是怎么发现这么好一个地方的。
  那个天然的粮仓十分庞大,如果装满了,怕是够开州府的所有老百姓吃上一年。
  比起做官,做买卖需要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更多。商场如战场,虽不见刀光,可也是硝烟弥漫。一个不慎,粉身碎骨都是轻的。许多人一夕之间倾家荡产,骨肉都不得保全。
  程灵慧上次出去,占了先机。所以还算顺利。等这次常继文去的时候,别的商家也瞅准了其中的商机,蜂拥而至。江浙的粮价已经涨了起来。
  常继文又是初次涉足商界,面嫩心软。要不是楚凤生,恐怕要陪个血本无归。自从遇见程灵慧,常继文便不像别的男子那样看女子不上眼。他又善于用人。当即许给楚凤生三成的股份,把她收拢到了麾下。
  楚凤生这个小女子,十分的爱财。常继文这一举动正是投其所好。连自己的粮行都拿来入股了。
  尽管如此,常继文这一行还是损耗了不少心神。看到了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世界的另一面。同时也给他的人生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回到家里看见程灵慧。想到她十几岁就扛起一大家子,风里雨里的讨生活,顿时更加的心疼她。两口子四目相对,竟然良久无语。
  程灵慧回过神来的时候,忙忙的吩咐人拿吃的,准备沐浴的热水。以前她跑单帮的时候。每次回家,母亲都会让二姐她们给自己准备这些。如今竟然换成她给常继文准备。
  累极了的人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的。常继文洗了澡,喝了两碗粥。拉着程灵慧本来想和她说说话的,谁知道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程灵慧看着他熟睡中疲惫的容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描摹他的眉眼,但是手伸到一半又顿住。她守在床边,忽然就想起以前的事。那时候,为了不让家里担心,她总是在外面洗去一身风尘才回家。尽管那样,看见家的时候,从心里渗透出来的疲惫还是让她倒头就睡。每次睡醒了,母亲或者奶奶都守在自己的身边。或许,那时候她们也和自己现在一样,一直就这么守着沉睡中的人,不曾离开。因为只有这样守着,看着,心里才踏实。
  想着想着,脸颊上痒痒的。抬手一摸,是眼泪。暗道:“采香说俺现在特别喜欢伤春悲秋,看来是真的。”她又看了沉睡中的常继文一眼,摇头暗笑:“怎么感觉他出去了这些天,跟过了半辈子似得?”
  “采香。”程灵慧扶着大肚子站起来,轻轻叫了一声伺候在门口的丫头。
  丫头走过来,垂着头有些拘束。
  程灵慧向常继文看了一眼,心里很难受。许久吩咐道:“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着。屋里太闷,俺出去走走。”
  采香有些害羞:“奶奶,要不奴婢还是陪着您吧。”
  程灵慧摇头:“不用,有花娘呢。”说完走了出去。
  也不知贺昆怎么惹着花如烟了,这次回来,那丫头自进家门就没笑过。程灵慧下了楼,往她屋里去。奇怪的是屋里没人。问了家里的丫头和婆子,都说没留意她去了哪里。
  程灵慧不由有些担心。走出大门去寻找。
  天气虽然冷了,可修桥的工程并没有停。大门外依旧人来人往很热闹。程灵慧找了一圈,没找到花如烟的身影。陆晓晓看见她,急忙过来扶住她,责备道:“挺这么大的肚子还到处乱走,被人撞了怎么办?你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
  程灵慧听着陆晓晓的唠叨,笑道:“你看你,都快成碎嘴老太婆了。你还说俺,你看你自己,哪点儿像县主的样子?”
  “呸。”陆晓晓用力吐了一口唾沫:“狗屁的县主,我不稀罕。”为了干活儿方便,她现在布衣荆钗,比起穿绫罗挂锦缎的程灵慧,更像一个村妇。连说话的语气都跟村里的泼辣妇人差不多。
  “多妮儿,过来扶你师父回去。”陆晓晓高声叫虎子媳妇。多妮是虎子媳妇的小名儿。
  虎子媳妇听见了,答应了一声背着孩子走了过来。她没有公婆,娘家也不肯帮衬。这两年年景又不好。寡妇失业的带着俩孩子,那日子过得可想而知。为了省粮食,每天背着小的,拉着大的来大锅头上帮厨。娘儿仨混口饭吃。
  程灵慧看见她过来,把找花如烟的心思歇了。放眼寻找她那刚会走的女儿。只见那小女孩儿独自蹲在角落里,玩从大灶底下铲出来的灰。
  程灵慧走过去,拉起小女孩:“走,姑姑带你吃好吃的去。”
  不到两周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听见有好吃的,立刻就跟着程灵慧走。虎子媳妇也走了过来,有几分不好意思道:“三姐,你别管她了,让她自己在哪儿玩儿吧。再把你衣裳蹭脏了。”
  程灵慧道:“脏了洗,那怕啥?以后,你也别把孩子一个人扔边上去忙活。前面就是南水坑。要是有个万一,你上哪儿后悔去?”
  虎子媳妇低了头,没吭声。哪个当娘的愿意这样,这不是没办法吗?
  程灵慧想了想道:“这样。你姐夫还有位大小姐呢,叫关雎。那孩子小时候挺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变得不大喜欢言语。你以后来了,就把小丫送到家里来。让她给关雎一起玩儿。没准儿关雎看见这小妹妹,还能活泼些。”
  虎子媳妇再傻也知道程灵慧这是照顾自己呢,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程灵慧现在,见不了别人红眼圈。摆手道:“你去忙吧。俺带小丫去和关雎玩儿。”
  关雎今年也六岁了。小姑娘长得唇红齿白,和她生母很像。六岁的小孩儿已经会记仇了。她和常之洲不一样。常之洲是生母死了。死别谁也没办法。她是生母让亲爹给嫁出去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心灵上的伤害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小姑娘也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对程灵慧和常继文都不亲热。
  程灵慧是没有那细腻心肠去哄孩子的,你看她怎么管教常之洲就知道。有什么行差踏错直接上巴掌。可关雎这小姑娘安安静静的,从来不惹事。程灵慧也不能嫌孩子太安静就打孩子吧?她自己没办法,和常继文说过两次。谁知道,常继文对于这个庶女根本不在意。气得程灵慧还哭了好几场。就这,也无法改变常继文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
  这小姑娘也就越发的沉默起来。小小的孩子有时候竟然会叹气,看得人心里怪难受的。
  程灵慧领着小丫去了关雎屋里。小孩子之间的交流方式是大人无法理解的。关雎一开始看见小丫还淡淡的,没一会儿就熟悉起来。相比程灵慧这个嫡母的存在,关雎更关注小丫的一举一动。
  小丫虽然不足两周岁,还不懂事,但孩子的本能就是更亲近对自己有利的人。关雎给她好吃的,她就和关雎亲近,听关雎的话。
  关雎这个小姑娘,虽然不被生父重视,但在家里还是没受过委屈的。吃穿用度,程灵慧都是比照常大奶奶家的孙小姐来的。常之洲还整天看孩子呢,她用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吃的是细米白面,穿的是绫罗绸缎。小姑娘又爱干净。一开始看见小丫还没什么。熟了之后就嫌弃小丫身上脏。
  虎子媳妇哪有时间给孩子收拾啊。
  程灵慧看着关雎皱着眉毛嫌弃小丫的样子,不知怎得就想起了苏同。那一年大雪,大家都被困在十里铺的孙家店房。她和孙兴隆还有苏同,三个人挤在一张被子下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把被子蹭脏了。苏同皱着眉毛的样子和现在的关雎还真像。
  想起那无忧无虑的时光,程灵慧脸上不觉露出笑容。
  她好像是从那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长大了,不能再那么邋邋遢遢的。
  关雎皱了一会儿眉头,就让伺候自己的婆子给小丫洗澡。婆子看向程灵慧,征求程灵慧的意思。关雎看见了,忽然站起来跑过去,一脚踢在那婆子小腿上,气势汹汹叫道:“你是我的人,要听我的话。”
  程灵慧还是头一次见这小姑娘发火,不免有些意外。一愣神儿的功夫,关雎已经伸出尖尖的小指头,指着那婆子喝道:“快去。”虽然只有六岁,那气势可比程灵慧还要足。
  程灵慧不由扶额,暗道:“看来老常家的种,天生就是做人上人的料。”她并不知道,小关雎不过是借题发挥,在向程灵慧抒发自己心中的愤怒。
  小孩子是很敏感,很聪明的。对于生母的被迫离开,她是愤怒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自己的这种愤怒。那婆子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契机。
  关雎发完火儿,继续若无其事的和小丫玩儿。程灵慧就坐在一边儿,看她帮着那婆子给小丫洗澡、换衣服、梳头。然后把梳好的头散开,再梳起来。
  小丫只顾吃手里的点心,才不管别人在她头上怎么折腾。
  程灵慧在一边儿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有些佩服关雎。六岁的小姑娘就能有模有样的给妹妹梳头。她那么大的时候,还只会跟一帮小子满村疯跑,上树、和泥。辫子都是奶奶给梳得。
  常继文睡醒了没看见程灵慧,从楼上下来找到这里。一进屋就看见这样的情景。程灵慧坐在椅子里,单手托腮看着前方。前方地上铺着一张席子。席子上是厚厚的褥子。唇红齿白的文静的小姑娘正拿把大梳子,有模有样的给一个光顾着吃的小丫头梳头。还别说,此情此景还挺养眼的。
  常继文走过去,在程灵慧身边坐下。和她一起看关雎给小丫打扮。
  程灵慧看向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常继文一笑,凑到她耳边:“看见你不在,睡不着。”
  程灵慧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关雎似乎对打扮小丫情有独钟。两孩子一直玩到傍晚。程灵慧和常继文也就看俩人玩,看到傍晚。
  深秋天黑的早,吃过晚饭外面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常继文白天只睡了一小会儿,并没有歇过来。他的繁琐规矩多,每天早上起来必定去给奶奶和母亲问安。晚上也是道过晚安才回房歇息。
  从奶奶屋里出来,他就扶着程灵慧上了楼。其实,程灵慧没有那么娇贵,但她很享受常继文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第124章 、你打,你打

  两口子躺在床上,常继文很快就又睡着了。但程灵慧睡不着。她一翻身,就把浅眠的常继文给吵醒了。常继文伸手圈住她粗壮的腰身,含含糊糊问道:“怎么了?”
  程灵慧犹豫了半天,说道:“有个事和你商量。”
  “嗯。”常继文把头抵在她后颈上,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程灵慧就把自己打算让采香给他做妾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了,等了很久都不听常继文答声。回身一看,常继文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对于给常继文娶小老婆这件事,程灵慧心里本来是很难过的。常继文要是换成和程灵慧出身相当的村汉,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程灵慧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的腿打瘸。
  可常继文不是啊。他是常家的三少爷。做过官,现在还有功名在身。还没有他显赫的人家都三妻四妾,自己要是不给他找个小老婆,他委屈,自己也让人笑话。
  这种想法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她恰恰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老话说,在什么位子做什么事。她是常家的三奶奶,自然应该做得像大奶奶那样,才不至于损了自己的脸面。
  常继文和她说着话就睡着了,让程灵慧很不高兴。本来心里就不好受,这下更觉得常继文不重视自己。她伸手推了推常继文:“醒醒。”
  一向浅眠的常继文这会儿睡得倒深沉,模模糊糊道:“干嘛?”翻个身,接着睡。
  程灵慧不死心,接着推他。他越不醒,她越执拗。
  常继文终于被她推醒了。可是,没定程灵慧开口呢,常继文的脑袋就压了下来。柔软的唇将她的嘴堵个严实。程灵慧挣扎了两下。常继文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知道程灵慧舍不得对自己动手,一向是无所顾忌。
  程灵慧好不容易从常继文的深吻中逃开,喘息道:“孩子,还有孩子呢。”
  常继文目光闪烁:“你一直推我,不让我睡觉,不是想了吗?”
  程灵慧脸上一阵发烧:“你不要脸,你才想了。”
  常继文低低道:“你真聪明。”作势又要亲她。程灵慧慌忙道:“不行。俺身子笨,伺候不了你。”
  常继文道:“没事,我伺候你。”
  程灵慧抓住自己的衣襟,不让常继文得逞。常继文凑在她耳边:“听话,别伤了孩子。”声音虽底,却仿佛有丝丝火气。程灵慧敏感的察觉,他不高兴了,在生气。揪住自己衣襟的手不由自主就放开了……
  常继文并没有十分的斯缠,草草收场问道:“可还满意?”
  程灵慧对他这么直白的询问觉得十分羞耻,显得自己多么欲!求!不满似得。
  常继文显然不打算放过她,接着问道:“比苏同怎样?”
  短短一句话,听在程灵慧耳中不蒂于晴天霹雳:“你说什么?”
  常继文一愣,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程灵慧跟他说小妾的事,他是听到了的。因此,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可他真的没想说这句话。
  “你不信俺?”程灵慧脸皮再厚那也是个旧社会的女子。常继文的这句话,搁谁头上也受不了。妇人失节,那可是奇耻大辱。所以,程灵慧的声音都变了。
  “不是。”常继文慌了,仿佛程灵慧下一刻就会化成烟飘走。急忙忙伸手去想要抱住她。程灵慧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望着常继文的目光中满是绝望。
  “我没有怀疑你。”常继文急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感受。让你不要总想着把我推出去。我是人,不是东西。我会难过的。”
  程灵慧仍是不说话。一瞬的绝望过后,铺天盖地的恐惧将她淹没。她甚至听不见常继文再说什么。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程灵慧,不知道失去常继文之后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
  “三慧,三慧……”常继文紧紧将她抱进怀里:“我错了,我错了……”
  程灵慧感觉到他的怀抱,泪水扑簌簌就落了下来,哭道:“俺没有……”
  “我信,我信。”常继文心疼的无以复加,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浑身颤抖的程灵慧。
  “你怎么能不信俺呢……”程灵慧哭诉。
  常继文看着她哭,眼睛不由的跟着发酸。喉头压抑的受不了:“我……我就是小心眼儿,觉得你不够喜欢我。”
  程灵慧这一段时间,本来就爱掉泪。尽管常继文好话说尽,她还是一直哭道睡着。
  望着程灵慧睡梦中兀自抽泣的样子,常继文心里五味杂陈。从明白自己的心思开始,他就陷入一场苦恋。他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此错过了,谁知峰回路转,终于让他得偿所愿。因为他有过荒唐的过往,年纪又比程灵慧大很多,所以,这场婚姻中他是有些自卑的。
  自卑到不敢过多的了解程灵慧的过往。他怕自己听到不能承受的信息。伤了自己更伤了程灵慧。但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他可以回避就能当作不存在的。
  比如赵桥,比如孙兴隆,比如苏同。
  面对赵桥和孙兴隆,常继文还是有十分的自信的。赵桥虽然文武双全,但他来自江湖,很难给程灵慧一个安稳的家。相比较于安稳和荣华富贵,许多女子或许会选择后者。但以常继文对程灵慧的了解,她更在乎前者。因为,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有着男子的担当和责任。这种担当和责任不允许她有万一的闪失。而常继文有自信给程灵慧安稳的生活。
  至于孙兴隆,常继文更不把他放在眼里。孙兴隆现在虽然发迹了。但在常继文眼里,他也就长了一副好皮囊,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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