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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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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灵慧怕四妹和陆晓晓动手,急忙叫两个丫头:“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你家小姐坐下休息?”
  陆晓晓不动,瞪着眼望着四妹道:“你说我是谁?我陆晓晓是和程默之正正经经拜过天地的人。三慧子是默之的小名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环。”
  “啊?”其中一个丫头下意识答应了一声。
  “把婚书拿来,让大家伙儿看看。娶为妻,奔为妾。要不然人家还以你家小姐我,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呢。”
  叫小环的丫头把目光递向程灵慧。陆晓晓脑子有问题,身边的人都知道。就陆晓晓自己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嫁的是程默之,可那个‘程默之’完全是她臆想出来,子虚乌有的一个人。她的婚书上,写的可是常继文。
  “去呀。”陆晓晓不耐烦的催促。
  程灵慧不知如何才好,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让花娘给你拿,花娘知道在哪儿。”
  小丫头去了,片刻花如烟拿着大红烫金的婚书走来,问道:“好好儿的,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程灵慧给她递个眼色:“晓晓要给四妹看,你拿着给四妹看看。”
  花如烟有些不明白程灵慧给自己使眼色的意思。程灵慧不得不用唇形说道:“名字,常继文,别漏了馅。”她忽然有些佩服吴末名。吴末名这人虽然变态,可身边人和他的默契真不是盖得。只要一个眼神,眉梢一挑,眼角一斜。那些人立刻就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四姐,给。”陆晓晓把婚书递出去,却并不松手。她不松手,谁也不能打开看婚书里面的字。谁知道四妹根本不接,冷笑一声:“三慧子这东西多了,俺娘还收着一个呢。谁稀罕。”而且,四妹不识字,看也是白看。
  陆晓晓一不做二不休:“花娘,外面乱哄哄,怕不是有人看热闹?你索性拿出去给所有人都过过眼,省得日后有人嚼舌头。”这是拿话摔打四妹呢。
  花如烟看向程灵慧。
  陆晓晓道:“你看大姐干什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要说这陆晓晓,疯的也特别有自己的逻辑。程灵慧要是穿女装,那就是‘大姐’,因为常继文是自己‘丈夫’的姐夫。她打听过了,程默之行三。常继文娶得不是二姑姐,那就只能是大姑姐。所以,程灵慧是大姐。
  花如烟可不是卖身的丫头奴才,但想到陆晓晓脑子有病也就不和她计较。拿着婚书出去,向着看热闹的乡邻高高举起,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大家伙儿可看好了。人家陆小姐可是明媒正娶的。这婚书上可是有官府大印的。”她也就是这么一说,其实并没有把婚书打开。
  程灵慧的身份在程家庄村民眼里,那就是雾里看花,谁也不清楚。你说她是女的,她读过书,自小儿跟个男孩儿一样疯跑。上树下河,哪一桩哪一件都没少了她。娶过媳妇,当过爹。
  你说她是男的,人家全家上下都说她是女孩儿。她有时候也梳辫子,也洗衣裳。还嫁给桥上常家的三爷当了三奶奶。穿裙子戴冠,给常三爷教儿子养女儿,俩孩子都叫她‘娘’。
  造成这样的局面有个缘故。程灵慧小时候,也没人在意她的性别。在乡下,没有那么多规矩。男孩儿,女孩儿在一起玩儿很正常。等程灵慧稍大一些的时候,出了大姐那件事。程灵慧拿着霸王鞭满院子追着那什么大仙打,那可不是一个俩人见到,是很多人都见到了。
  那什么大仙儿磕头求饶,对着程灵慧口口声声哀求上仙饶命,星君抬手。那些乡邻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以前的人都迷信,自那时起看程灵慧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谁有胆子打听程灵慧的事?左右程灵慧也不害人,有事看个热闹算了。
  花如烟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向程灵慧道:“天都快黑了,咱们该走了。”
  奶奶道:“你这孩子,不会说话。这是三慧子的家,你让她往哪里走?”
  花如烟快人快语:“奶,我也不想走。可这里地方这么小,也住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啊。”她是个自来熟。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随着程灵慧称呼家里人。
  奶奶这才想起吃住的事来,问道:“你们来了几个人?”
  花如烟道:“七个。俩赶车的,俩丫头,我、三哥和陆小姐。”
  奶奶道:“这么多人呢?”就有些发愁。叫四妹:“去把你爹叫来。”
  四妹扭头赌气道:“你三慧回来了,还使唤俺干什么?”
  “四妹。”程灵慧习惯性的呵斥了一声,她不明白一向乖巧的四妹这是怎么了。一而再的顶撞母亲和奶奶。四妹索性扭身出去了。
  程灵慧只得向奶奶道:“奶,你别生气。俺得空教训她。俺这就去叫俺爹。”
  奶奶也是纳闷儿:“四丫头一向好好儿的,今天这是咋了?”又向程灵慧道:“你爹在西边儿的石窝干活儿呢,怕你不知道路。叫你五婶子的孙子领你去。”
  “石窝?”程灵慧离家时间也不长,竟然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免有些奇怪。
  奶奶道:“你爹年纪也不轻了,家里又老的老,小的小,脱不开身。拖脚的活儿干不了了,就在村西边儿包了块地方,开石窝,起石头。也能养家糊口的。村里人见了,也都跟着去起石头。现在干这个的也不少。”
  花如烟道:“哪用的着三哥亲自去?放着贺昆那个憨祸干啥用的?让他去。”说完就往外走。
  程灵慧道:“你又不认识五婶子。”
  花如烟道:“鼻子底下长得,光管吃饭吗?”说着话,人已经出去了。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在奶奶怀里睡着了。程灵慧帮奶奶把她放好,盖上薄被子。奶奶叹息道:“你娘可是不容易。”
  程灵慧想起四妹的话,问道:“奶,你和俺娘差点儿饿死在西场屋是咋回事?”
  奶奶摇头:“别问,总是俺上辈子造孽,连累了你娘跟俺受罪。”
  程灵慧知道,奶奶不肯说的事,自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什么。也就不问了。奶奶道:“三慧,刚刚那姑娘咋回事?咋叫你三哥呢?会不会……”
  程灵慧打断奶奶的话:“奶,你可别多想。她好着呢。是俺在外面认的干妹子。家里也没人儿了,就一直跟着俺。有点儿鲁,心直口快,嘴上没把门儿的,啥话都往外吐噜。日后她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奶奶笑道:“哪能呢,俺七老八十了,还能跟个小孩子计较。”
  程灵慧把头靠进奶奶怀里:“奶,俺可想你了。”
  奶奶抱着她:“俺也想你啊。你这一走就是半年六个月的没一点儿音讯,俺都快担心死了。”还不忘招呼陆晓晓:“姑娘,来这边儿坐。别光站着,怪累的。”
  陆晓晓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姐,清楚的时候是十分乖觉的。说道:“奶奶面前哪有当孙媳妇的座位,我站着伺候您就行。”
  奶奶笑道:“可别说这外道话。俺是不知道你和三慧子俩人是咋回事,可进了这门儿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这许多讲究。你只管坐着就是。”
  陆晓晓高兴的坐到了奶奶身边,又向俩丫头道:“也是俩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快给老奶奶磕头?”
  俩丫头齐齐跪在地上磕头,奶奶手忙脚乱:“快起来,快起来。这不年不节的,磕得哪门子头。”又在身上摸索:“俺也没啥东西给你们。”
  陆晓晓扶住奶奶的手臂:“奶,能给您老人家磕头,是她们的造化,那还用给她们东西?再折了她们的寿。”俩丫头也是伶俐的,急忙陪着笑道:“老祖宗,饶了奴才们吧。奴才们还想多活几年,好伺候您和小姐呢。”
  奶奶又是高兴,又是无措:“俺咋还成老祖宗了呢?这俩闺女真会说话,听得俺这心里可是高兴。”又嘱咐:“可不敢‘奴才’‘奴才’的叫自己。咱家又不是地主老财,说的跟俺是那地主老婆子似得。”
  陆晓晓道:“您可不能这么惯着她们,该守的本份还是要守的。您也不是地主老婆子,您可比地主老婆子高贵多了。日后有俺在,寻常地主老婆子见了您都要给您行礼儿呢。”
  这可不是陆晓晓吹牛。陆晓晓被吴末名糟蹋了,虽然陆公瑾和常继文最后吃下了这个闷亏,但是皇帝为了安抚这两家,除了请出翟之桓帮常继文打官司,还是要对陆晓晓有所表示才是。
  一个女子,身家性命全在男人手上。能给她的只有一生衣食无忧的保障,使她日后不至于落到无人奉养的凄凉田地。这种保障大约有两种,一种是封诰命。不过,诰命夫人的封号大部分是靠丈夫显贵带来的。常继文就算不辞官,经历了那场官司后,从四品降到了五品,他的夫人封的诰命品阶也高不了。
  另一种就是封县主、郡主,最高就是公主。这些封号和王爷、公爵差不多。即便是没有封地,也有俸禄可领。陆晓晓封的就是没封地,但有俸禄的县主。
  诰命再大,见了县主也是要低一头的。
  奶奶连连摇头:“可不敢这么说。”脸上却笑开了花。(未完待续。)

第91章 、休了

  父亲很快就回来了。走进屋看见炕上其乐融融的几人愣了愣神,叫了一声:“娘。”声音有些低,很不自然。
  程灵慧从奶奶怀里起来,望着地上站着的父亲。父亲的头发都花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上,身上满是尘土和石屑。
  “爹。”虽然父亲后来娶了二娘,和程灵慧母女疏远了。可父女天性,总是感怀。程灵慧从炕上下来,跪倒在父亲面前。父亲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绸缎衣裳,梳着云鬓,戴着金簪子的女儿,眼里有几分意外,还有几分陌生。
  程灵慧从小很少穿女孩儿衣服,更别说现在一副有钱人家少奶奶的打扮。
  “媳妇给公爹磕头。”陆晓晓真是哪儿都不会落下。跟着程灵慧就跪在了父亲面前。
  父亲一看,是个陌生的,模样俊俏的少年妇人,比程灵慧打扮的还要华贵,就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奶奶在炕上坐着,侧着耳朵听地上的动静:“快拉起来吧。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了。”似乎话里有话。
  父亲低下头,把程灵慧拉起来。陆晓晓跟着站起来。她的俩丫头也过来磕了头。父女二人相对而立,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奶奶道:“三慧这次回来,带了几个人。你看看让怎么住?”
  父亲苦着脸道:“家里新添了人口,您老也不是不知道。哪有多余的地方住人?三慧咋说也是出了门子的,继文在转水城里那么大的宅院,有多少人住不下呢。”
  程灵慧不大理会父亲和二娘,并不知道家里又添了人口。她和父亲在二娘进门后也就疏远了,但是,听到父亲这样说,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说道:“那就不劳爹费心了。俺自己安排下就是。”说完出了正屋,往西屋而去。当初分家,她和母亲是分到了西屋和西屋顶头的一个暗间。
  陆晓晓这样子,看着像是要常住的。那两间屋子收拾出来,安置她和两个丫头足够了。至于他的车夫和贺昆,只能先打发回转水城。
  从父亲回来就一直在门口窥探的二娘一看,三霸王这是要拿出旧日在家时的威风,要当家做主呢。
  程灵慧不在的这段日子,这妇人很是张狂了一番。仗凭着自己肚皮争气,又生下一个儿子。逼着父亲休了母亲。以奶奶不是父亲生母为由赶走了奶奶。
  程家庄谁提起这事不骂一声丧良心的。可父亲眼里只有儿子,又惧怕了那妇人的泼辣。一味的回护那妇人。将奶奶送到了空置的西场屋安身。
  母亲懦弱了一辈子,被赶出家门除了哭还是哭。把眼睛彻底哭瞎了。左邻右舍看她可怜,把她送到西场屋和奶奶一道儿凑活着过日子。
  最毒妇人心,用在二娘身上一点儿不错。
  那妇人从此连一口残羹剩饭都不给奶奶送。母亲和奶奶两个瞎眼老婆子连讨饭的气力都没有,差点儿饿死在西场屋。村里人看不下眼,给二姐捎了信。二姐也是个不中用的,除了隔三差五给两位老人送些吃得,别的啥也做不了。
  二姐夫看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俩老人要是有个长短,不用别人,就程灵慧那一关也过不去。二姐就去找了孙兴隆和五妹夫商量。
  五妹夫也就罢了,他和二姐夫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孙兴隆现在可不比以前。他现在做着大买卖,有的是银钱和势力。听见两位老人的处境,当时就把妻子责备了一番,带着人就赶到了程家庄。
  本来他也不稀罕和父亲、二娘他们置气。他现在有的是钱,养俩老人不在话下。可奶奶不肯走,母亲更是说啥不离开程家庄。
  孙兴隆没办法,找了六爷去和父亲理论。父亲再怎样也扛不住全村人的压力。这才同意让奶奶和母亲搬回来。但是,一应养赡他是不管的。都是二姐和四妹、五妹几个女儿轮流照顾。
  当然了,这些程灵慧现在还不知道。她心里想的还是自己离家以前的样子。父亲不管,她自己做主就是。二娘不干了,夺门而入,指着程灵慧道:“你是常家的奶奶,要做主回你们常家去。这是俺家,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她虽然忌惮程灵慧,可心里也明白,今天程灵慧进了门,他日就是个大麻烦。
  在这妇人心里,早把这个家里的一砖一瓦当成自己的了,哪里还有程灵慧母女的一丝一毫。
  程灵慧还没开口,陆晓晓倚在奶奶身边,望着自己的丫头斥责道:“不中用的东西,怎么家里长辈来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俩丫头连忙认错。
  陆晓晓也不是真的要和她们计较,她只是生气那妇人嚣张的样子。转向二娘的时候,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不紧不慢道:“丫头们不懂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又年轻,头一次回家。不知道这位婶子怎么称呼?”
  二娘哪见过长得精致,又温声细语的大家小姐。可她并没有因此忘了自己的目的。梗着脖子道:“俺是这家男人的老婆。”
  陆晓晓望向程灵慧。
  程灵慧道:“俺爹的二房。”
  陆晓晓问道:“那该怎么见礼呢?”她这可不是废话。人家是大户人家出身,就算疯了、傻了,自小儿刻在脑子里的规矩可不会忘。高门大户是要讲究个高低贵贱,嫡庶之别的。二娘要是平妻,那就是婆婆级别。要是妾,那对不起,人家陆小姐不伺候。人家可是皇封的县主,连寻常的新媳妇,都要给公公的妾几分面子这事都不屑于做的。
  她是脑子有毛病,可不傻。自家‘婆婆’一看在家里就过得不好。她才不会折自己的面子去抬举旁人。
  程灵慧别看披着女人的皮囊,女子的玲珑心事她连三分都体会不出来。陆晓晓这一问,还真把她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二娘。乡下人家嫡庶之别本来也不怎么看重。
  程灵慧想了想,这二娘进门,一无媒,二无聘的,顶天了算个小老婆。也就是大户人家说的姨娘。就道:“叫姨娘吧。”
  陆晓晓在炕上坐着动也没动,叫道:“姨娘好。”
  二娘摆手:“别跟俺套近乎,俺不吃那一套。你们哪儿来哪儿回去。这是俺家。俺这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陆晓晓冷笑:“姨娘真会说笑话。没听说谁家是小老婆当家的。地上站着我公爹,我这身边儿还坐着老祖宗。再不济,还有我呢。我虽年轻,可也是明媒正娶进来的媳妇。姨娘还是一旁歇歇,家里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程灵慧从来不知道,陆晓晓还有这么犀利的一面。想想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敢带着俩丫头就跑到洛河口去找情郎,却是也是有些机智和胆气的。
  二娘可炸了毛了,跳着脚骂:“你是谁家媳妇,到俺们家充大尾巴狼?你想要进门做小老婆,还要看俺肯不肯点头嘞。”
  “二娘。”程灵慧大急,陆晓晓脑子有毛病,最忌讳别人说这个。但是,她想要阻止已经完了。
  陆晓晓一下子从炕上站了起来,生俱厉色:“好教二娘知道。我姓陆,闺名晓晓。和我相公程默之在洛河口成得亲。县尊夫人做的媒,县尊亲自做的保。我大哥送我出的门子。我是蒙着大红盖头,穿着大红嫁衣,坐着大红花轿进的程家的门。我相公亲手揭的盖头,我们夫妇喝过合卺酒,拜过喜神娘。堂堂正正结成的夫妻。虽说我相公之前有个媳妇,可婚书上写的清楚。我们是两头大,一般高低。”
  二娘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哈哈大笑:“可笑死俺了。程默之就是三慧子,是个女的,满程家庄谁不知道?你也是个有眼无珠的,连男女都分不清。还嫁给她做媳妇,还想进俺的门,当俺的家。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陆晓晓呲目欲裂,叫道:“你胡说。”从炕上跳下来就要去厮打二娘。她的两个丫头是干什么的,吓的急忙去捉住她:“小姐息怒,她胡说的。她就是想让你生气。咱们不理她。”
  陆晓晓挣扎叫道:“给我打,打死这猖狂的婆娘。”两个丫头几乎要拉不住她。
  奶奶在炕上拍着炕沿儿:“造孽啊,造孽……”
  母亲被吵醒了,糊里糊涂坐起身发癔症。
  程灵慧上前,把癫狂的陆晓晓抱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气,不气。她说的都是骗人的。”
  陆晓晓渐渐安静下来,伏在程灵慧怀里哭道:“大姐,为什么你们都说默之是女的?他明明是男人嘛。”
  程灵慧安慰她道:“他们都是骗你的。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就上当了呢?”
  陆晓晓破涕为笑:“大姐,你也骗过我呢。”
  程灵慧道:“是大姐不对。大姐不该骗你。”
  陆晓晓抬起一双泪眼:“大姐,秀雯姐是不是比我漂亮,比我好?”
  程灵慧道:“她怎么可能有你好呢。她没你漂亮,也没你懂事。”
  陆晓晓这才满意了。
  程灵慧让两个丫头扶她去一边儿休息。转向父亲道:“爹,你别怪俺说话不好听。咱早就分家了,各过各的。左不过收拾一下俺的几间房子,俺又不住到你们屋子里去。用得着这样吗?”
  父亲低头:“话不是那样说。先前分家的时候,你不是还没出门子嘛。现在你出了门子,按理就不是家里的人了……”
  “爹……”程灵慧没想到父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要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小时候也曾亲她、爱她的父亲,程灵慧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二娘得意道:“你爹说的也没错。哪有闺女出了门子还霸占着娘家房产的?”
  程灵慧一向对她不屑的,看也没看她,只向着父亲道:“那俺娘呢?家里总该有俺娘的地方吧?”
  “休了。”二娘的话像刀子,一下子戳进程灵慧的心里。她整个人呆在当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固了。(未完待续。)

第92章 、程爷不忙发火

  父亲不语,算是默认。
  花如烟看见程灵慧的样子,吓得一把抱住她,摇晃道:“三哥,你咋了?你可不要吓我。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和常书呆交待。三哥……”
  程灵慧忽然只见就泪流满面,冲着父亲哭叫道:“爹,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俺娘可是你结发的妻子。她为了这个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程灵慧的浑身都在不可遏止的颤抖,要不是花如烟抱着她,她早就委顿在了地上。
  父亲一声不吭蹲在了地上。二娘叫道:“她做什么了?一辈子连个儿子也没给程家留下。不休留着干什么?养条狗还能对主家摇摇尾巴……”
  程灵慧猛地推开花如烟,一巴掌把那妇人打翻在地。颤抖道:“谁说俺娘没儿子,俺就是她儿子。你再骂俺娘一声试试?”
  陆晓晓在一边儿拍手:“打得好。这种丧门搅家的东西,就该活活打死。”
  二娘本来就忌惮程灵慧。程灵慧一动手,吓得她连滚带爬往父亲身后躲,双手推父亲,骂道:“程柱子,你是死人啊。看着你的闺女打俺,管也不管。”
  父亲站起身,呵斥程灵慧:“闹够了没有。”
  程灵慧双目通红,怒极反笑:“爹啊,俺再叫你一声爹。三慧子给你磕头了。这辈子这是最后一次。您可要收好。”说着给父亲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望着父亲道:“从今往后,你是你,俺是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管好你那婆娘,再有下次,俺可是杀过人的,不在乎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反了你了……”父亲大怒。
  程灵慧冷笑一声:“程爷不忙发火。既然咱们今天说清楚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把这几年的帐好好算算。”
  二娘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闻言叫道:“好啊,咱把亲戚里故全叫来,好好算算家里的帐。”
  程灵慧点头:“好。”花如烟要去扶她,被她推开:“叫贺昆去把全村的老少喊来。俺要当着父老乡亲的面,重新分家。”
  花如烟点头,一溜烟出去了。
  这么一闹,天都黑了。贺昆和陆晓晓的车夫,一人拿个铜盆,一边敲一边儿喊:“老少爷们儿们,咱家要重新分家,大伙儿去给做个见证啊。”
  村民们听见动静出来,谁也不认识他俩啊。一问,才知道是程灵慧家要重新分家。程灵慧在程家庄本身就披着一层神秘的色彩。村里人是既好奇又不敢窥探。以前的人又没有什么娱乐渠道,都喜欢凑热闹。程家庄的人又都是本家。哪还有不去的道理。
  父亲可没料到程灵慧说干就干,看着一会儿工夫就把自己家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个严实的父老乡亲,想反悔也没有余地了。二娘却是十分得意的样子。
  村里的大事小情怎么能离开六爷呢?六爷的身体也还不错。眼不花耳不聋,腰杆硬朗。
  程灵慧把他扶到炕边儿坐下。自己在一边儿炕头上作陪,陆晓晓坐在下首的椅子里,旁边儿站着她的俩丫头和花如烟。父亲坐在另一边儿炕头上,身边站着半边脸被程灵慧打肿的二娘。二娘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小儿子,旁边儿站着十来岁的大儿子。
  一众乡亲挤满了北屋,一直挤到院子里。前面来的早的,就自己找个板凳坐着,后面来的晚的就只能站着。
  这么多人难免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屋子里嗡嗡一片声音。
  六爷咳嗽了一声。嗡嗡声顿止,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听六爷说话。
  六爷把手里的烟袋锅子在炕沿儿上磕了磕。向父亲道:“柱子,你先说说,咋回事?”
  父亲对于程灵慧的忤逆余怒未消:“还能咋?三慧翅膀硬了,不认俺这个爹了。”
  六爷看向程灵慧。
  程灵慧叫了一声:“六爷。”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儿流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俺爹把俺娘休了,你知道不?”
  六爷点点头,没说话。
  程灵慧接着道:“当初分家,俺和俺娘分到了西屋和二亩地,六爷也还记得不?”
  六爷又点点头。
  程灵慧道:“可俺这次回来,俺爹要把俺赶出去。俺还听说,俺不在的这段时候,俺娘和俺奶差点儿饿死在西场屋。六爷啊,这是人干的出的事吗?这样的爹,俺是不认了。您老和乡亲们就是戳断俺的脊梁骨,俺都不认了。”
  六爷叹息:“你爹这事是做的不地道。可你也不能不认他啊。你奶怎么说也不是你爹的亲娘,可你爹可是亲的。”
  程灵慧道:“俺娘也是亲的啊。俺娘一辈子就知道低头干活,有啥错?老了老了还要落个被扫地出门的结果?”
  六爷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娘虽然可怜,可也是她自己命苦。谁叫她一辈子也没生出个儿子呢?”
  “您老说的不对。”陆晓晓忽然开口:“我婆婆怎么没儿子呢?她要没儿子,那我这个媳妇哪里来的?”她问的很认真。
  程灵慧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她了。
  六爷看向程灵慧:“这是……”
  陆晓晓道:“您老问我就是。我是程默之在洛河口娶得媳妇儿。可是明媒正娶的。”不厌其烦的把先前和二娘说的话又复述一遍。
  六爷看着程灵慧:“三慧,你这又是闹那样?怎么又冒出个媳妇?”
  程灵慧没心情解释那个,说道:“六爷,俺过后跟你说。先说眼下的事吧。俺要重新分家。”
  六爷看看父亲,父亲还有些犹豫。虽说他偏向儿子们,可女儿也是他的骨血。二娘在一旁帮腔:“分。”父亲无奈何的点了点头。
  六爷摇头:“你糊涂啊。”转向程灵慧:“重新分家也行,你提出来的,你先说说怎么分?”
  程灵慧道:“那俺就得先说说这家里的室产。”抬头向着一众乡亲道:“大家都知道,俺十四岁时朝廷征兵,俺爹就当兵走了。那几年,地动、水灾、蝗灾,那都是过得啥日子?地动的时候,俺爷没跑出来。俺替俺爹穿得孝衣,摔的老盆。房子塌了,十冬腊月一大家子连个窝都没有。俺和二姐没日没夜的摔坯,搭了个窝棚才过得冬。”程灵慧一番话,引起人们对那段苦难岁月的回忆,人头攒动下一片低低的啜泣声。
  六爷也忍不住掉了两眼老泪。他两个儿子去当兵,一个也没回来。地动时,老伴儿也死了。水灾连着蝗灾,家里实在没吃的,俩儿媳妇熬不住,扔下三个孩子起身走了。
  那时节,家家户户,谁家不是在苦水里泡着。
  父亲有些动容,他大概从没想过自己不在家这几年,家里是怎么过的。
  程灵慧接着道:“那些地不说了,那是祖上留下的。可家里的房子,是俺盖的。重新分家,就从房子分起吧。”
  二娘琢磨出些味儿来:“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把俺和你爹,你弟赶出去咋地?”
  程灵慧冷笑:“俺都没有爹了,哪来的弟?”
  六爷沉吟了半响,说道:“三慧,你是不容易,乡亲们也都看到了。可要把房子给你可是不行。没有出了门子的闺女分娘家室产的道理。”
  程灵慧道:“俺不是给俺自己争,俺是给俺娘的儿子争。都说俺娘没儿子。俺娘咋就没儿子呢?那地上坐着的,可不就是俺娘的儿媳妇吗?”
  陆晓晓一本正经点头:“俺可是明媒正娶的。”
  六爷道:“你把大伙儿都整糊涂了。三慧啊,你今天就给大伙儿撂句实话,你到底是闺女还是小子?”
  程灵慧反问:“俺是大伙儿看着长大的,大伙儿心里还不明白吗?不管俺是男是女,比谁差哪里了?”
  六爷道:“话不是这么说。你是个好的,乡亲们都知道。可你要是闺女,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不能来分老程家的室产。你要是小子,那就是你爷的长子长孙,你家里的室产就得紧着你挑。”
  程灵慧道:“那俺就是小子。”
  二娘不干了:“那生就得骨头长就得肉,是说变就变的?都知道你是个丫头,你一句话就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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