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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吉祥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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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英暮确实被这副模样逗乐了,她摇摇头,打趣道:“是几辈子没有受过表扬,至于兴奋成这样子吗?若被那些小兵看到,可当心他们笑你。”
陶瑾然无所谓地扭扭脖子,摆摆手说:“笑吧笑吧,我才不在乎呢。以前在宫里,每次皇上一出现,你的眼里就只剩他了。那时候,我就想你什么时候也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看我,什么时候也能夸我聪明、夸我俊。”
他一时说顺嘴了,等话出口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在此刻供他们秉烛而谈的话题。就算薛英暮嘴上再怎么说已放下,她和凤承渊毕竟也有着近十年的感情,岂是自己这一年来的努力所能比的?在陶瑾然心里,能得到她一句“我是为你重生的薛英暮”就已足够了。她愿意为他重生,她愿意随他一起走出宫门,她愿意把下半生的幸福交托与他,他哪里还会对过往的事情有什么怨言呢?何况,若真论起往事,他也不是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现在他能得到这样的结局,已然幸福。
可即便时时刻刻告诉自己要这般想,他本能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还是有一种去不掉的酸味在。
陶瑾然见薛英暮久久不言,以为她介意了,怕她不开心,他试探地问道:“英暮,你怎么不说话?”
薛英暮的眼神有些怪异,陶瑾然继续委曲求全:“我没有抱怨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嘛。”
薛英暮道:“我没有生气,你也莫要多想。”
陶瑾然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依然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两腮鼓鼓的,配着他那双琉璃玉似的小猫眼,看得薛英暮直心疼。
薛英暮坐得离他近了些,脸一点点地靠过去,她的神色紧张,似乎在心里给自己鼓气,陶瑾然不明所以。慢慢地,陶瑾然感受到脸上被什么温润的东西沾了一下,那触感既水灵又光滑。他初时还没有想明白是什么,过了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捂着脸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陶瑾然结结巴巴地道:“英暮……你……你……”他又惊又喜,只怕刚才出了幻觉,直盯着她水润的红唇看。
薛英暮的脸也红了,不过还是强挺着道:“这件事,我从没对凤承渊做过。”
陶瑾然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变成了什么样子,到这一刻他是真正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他兴奋得不能自已,才知道自己委实太不了解薛英暮了。
仔细想想,即使是以前,她又几时说过她爱凤承渊?她若爱上一个人,绝不会说什么大话,只会专心地对那人好,只会眼里心里再容不得别人。她的爱,从来都静默又深沉,如山一般高挺而绵延,简单的语言又如何能够表达?她是大家千金,从小接受传统的教育,却愿意在无名无分的时候与他亲近。他怎么还能小心眼地计较她曾经为凤承渊付出的一切?好吧……其实他还是很计较,计较她和凤承渊相处的那八年里没有他。但是他会让她余下的八年、十八年……五十八年里的时时刻刻都缺他不可!
片刻的沉默过后,是满心都装不住的感动和欣喜。
陶瑾然手舞足蹈地跟薛英暮说:“英暮,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打死他!无论是谁!”
薛英暮道:“有谁会欺负我?”
陶瑾然道:“嘿,这可说不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英暮你只是个弱质女子呢,所以一定要随时随地跟着我!”
薛英暮仰起头,淡然道:“其实你可以只说最后一句。”她常年被人太后太后地叫,早已习惯了保持威严的一面。今天突然被他说成弱质女子,有落差是在所难免的。
陶瑾然捂着脸,有点害羞:“那会显得我脸皮太厚,不好不好。”
薛英暮:“……”他居然也有发现自己脸皮太厚的一天?这不是做梦吧?
薛英暮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他的脸,说:“这里的厚度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来是我方才出了幻觉。”
陶瑾然抓着她的手黏在自己脸上就不肯放开,一副“你继续摸,继续摸,我躺平任你摸”的态度。
薛英暮:“……”刚才果真是幻觉。
她用劲把自己的手和他的脸部分离开来,故意板起脸吓他:“不是刚刚还暗示我对凤承渊太好,忽略你吗?”
陶瑾然嘿嘿一笑,一点都没被吓到,他又厚颜无耻地贴了过去,边靠近还边给薛英暮削苹果:“都说了是你多心嘛,我怎么会暗示这个呢?能和你一起领略宫外的世界,我高兴都来不及,不会抱怨,不会抱怨的。”他讨好地把手里去了皮的苹果送到薛英暮的嘴边。
薛英暮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待全都咽下后,才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道:“我不知你是怎么想我的,但我知道,既然出来了,我就没有打算再回去,甚至连见他,我都没想过。”
她说得那么决绝,那么坚定。这种淡如水的语气不知怎么突然又让陶瑾然心疼了起来,他暗暗发誓,待打败纡弥回宫之后,一定要狠揍凤承渊一顿!哪怕揍过之后会被他反揍回去,他也要打他一顿消气。
他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上前去抓着她的手,豪气干云道:“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英暮你放心!”
“嗯,我相信。”
“我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谁再伤害你,我就砍死他!”
“嗯,我也相信。”
“以后我都会好好地照护你,要养得白白胖胖的,和猪一样最好了,猪最可爱了!”
“嗯……可以适当瘦一点。”
微光烛火下,每一句温言热语都带着满腹的相思,一声声的,仿若已经穿破人的耳朵直蔓延至心底,也许世上再没有比这还要动听的声音了。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迷雾重重,扑朔迷离。
屋内是甜腻的呢喃软语,屋外却是守卫们片刻不停的巡视。
今夜守卫的兵将都是陈立仁精心挑选的,他生怕乌利来袭,却被一些眼拙爱偷懒的兵给放过了。
高松今年三十有四,从军十五年,刚开始的几个月里他每日过得战战兢兢,只怕自己在战场上一个不当心就丢了性命。也不知是他天生就是福将还是家里的老娘上香拜佛去得勤,这十五年来,他受的最重的一次伤也只是小腿被划开了一个深点的口子,这次想必也不会出事。
高松信心满满,再过几年他就可以退伍回家了,两年前他回去探亲的时候,媳妇儿已经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想来,他的儿子如今也两岁了,待打完这场仗,他又能回家乡去看看。看看他成长中的儿子,看看他越来越年迈的爹娘。
高松心里美滋滋的,他抬起头往远方看了去,目光比刚才更加坚定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城墙上缓缓地爬上来,那人穿着一袭黑衣。若不注意看,全然发现不了那人的踪迹。他全身上下似乎都与黑夜融为一体,脚步缓慢而有力。
高松定睛一瞧,只觉得不远处突然冒出了个黑点,那黑点似乎会动一般,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一揉眼睛,却又觉得黑点与刚才比起来离自己更近了些。
高松伸长了脖子去瞅,倏然叫道:“来了!来了!乌利来了!”他边喊边跑去点火拉警报。乌利的眸色一沉,从怀里掏出枚飞镖就扔过去,那飞镖浑然成条直线向高松飞去。高松直觉有什么东西向他袭来,却不敢回头看,只能喊的同时拼了命地往前跑。飞镖准确无误地插上了他的后背,高松伸手拉起警报,随着警报的声音响起,他这才敢往后摸。
飞镖射中了他随身带的护身符,那是五年前他媳妇儿从寺里给他求来的。从那一刻起,他就将它带在身上,倒没有真想过能保命,而是留个念想。不过高松做梦都没有料到,这个不起眼的护身符在紧要关头救了他的命。
高松从没有哪一刻觉得离死亡这么近过,他现在还有些腿发软,联想到刚才的场景,他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高松看着前方因收到警报的提醒而赶来的兄弟们,不禁也心潮澎湃。他扶着墙坐起来,加入了战斗。
他只是个普通的士兵,即使有朝一日命丧战场,除了自己的亲人,恐怕也不会有更多的人为他伤心。但是现在他却和数以万计的大齐兵将一样,愿意在这个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他有自己挂念的亲人,有想要守护的土地,有永不能忘的家乡!
第二日,太阳出得晚。正是破晓的时候,光线朦胧,浮云暗淡,藏蓝色的天空下寒气弥漫,花草树木都或深或浅地在地上投射出了暗影。十月的清晨,浓重的雾气让人生出了几分微寒之意。
乌利带着一身血污回到了纡弥营帐内,邱霖已经睡醒,他就静坐在乌利的营内等着他。
乌利刚踏进帐内,就见到邱霖面带寒气地看着自己,乌利皱眉,先将四棱锏放在了一边,才转头向他怒道:“一大早的,你在我帐内做甚?”
邱霖就坐在椅子上看他,明明还需仰头才能看到乌利,他的气势却半点也不输人。
邱霖冷哼道:“我昨日明明叮嘱了你,不要自作聪明地去救他,你为何不听劝告!”
乌利看也不看他,径自坐下跷起了腿,道:“你装什么好人?我昨晚虽然是夤夜才出去,但你若有心,会看不到吗?”他越说越生气,怫然作色道,“你明明知道,不阻止我也就罢了,连援军也不派过去,若不是我武功高,只怕我昨日就会命丧嘉燕关!”
邱霖按了按眉头,尽量平心静气地道:“昨晚是你的人守夜,我如何看得到?我倒是也想过要派援军,可又怕惊扰了你的计划,我又怎么能料到你竟然胆大到孤身一人闯嘉燕关?如果你和我商量,或许我们能里应外合。”
这话在旁人听来可能关心的成分居多,可乌利心里对他有恨又有怨,总觉得他是在暗地里骂自己笨,嫌自己思虑不够周全。
想他乌利武功盖世,力大如牛,唯一的缺陷就是智商不太高。平生最恨的字就是“笨”,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拐弯抹角地说他不聪明。
乌利咬碎了一口银牙,偏偏他不能发火,还得指望这人去救察木,他硬邦邦地道:“和你商量你就能有好法子吗?那你现在倒是说出来与我听听,让我知道你的本事!”
邱霖叹道:“你昨日若是没去打草惊蛇,或许能更容易些,只可惜现在……我没有把握了。”
乌利气得整个肺都是疼的,再也克制不住脾气,几下就把东西全都给砸翻了。他大力地抽起四棱锏,倏地指向了邱霖的脖子:“你说的全是废话!既然嫌我笨嫌我坏事,那你就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呀!想不出还在这里给老子装大爷,要不是看在出征之前,父王对我吩咐过不许伤你,我即刻就用这把锏把你的脖子震断!”
邱霖面色不改,不惊也不惧,他只是把脑袋往后缩了一点,镇定地道:“我并非没有办法,只是这方法我现在还没有把握,而且费时较长,也不知有没有效。”
乌利的锏还是指着他的脖子,疾言厉色道:“你说!”
邱霖试图推开他的锏,可乌利的力气岂是盖的,推了半天也没见那四棱锏挪动半分。乌利耀武扬威了一会儿也找回了不少心理安慰,这才主动将锏移开了。
邱霖道:“察木刚刚被抓,他们昨日的防守势必非常严密,你昨日去救,败战而归实属平常。我本来的想法是,缓三天之后,再由你去救,我在外面支援你。只可惜,你昨日惊动了他们,他们后几天的防备只会更加严谨。不过,人都会有疲软心理,接下来的三天,你每晚去城下晃一晃,但不要攻击,而且一定要保证被他们看到。”
乌利一头雾水道:“为什么?”
邱霖道:“乌利皇子不会连‘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都没有听过吧?你第一天去,他们以为你要救人,必然会全心盯着你,第二天去,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但精力势必不会那么集中。待第三天,他们就会觉得你只是来试探军情,开始变得犹疑不定。到了第四天,他们的警惕心就下降了。而第四天的晚上,你要继续在城下晃,我就趁机领人进去。”
乌利皱眉道:“你领人进去?”他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邱霖一哂,也没计较,他道:“你还需在外面引人注意,如我们半个时辰仍未出来,你就率众攻城。”
乌利不高兴地道:“哪里需要那么麻烦!我们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多少天,再在这上面耽误四天,到时若粮草还未运到,我们就得退兵了!”
邱霖沉声道:“我适才说过,他们这几日防守很强,只有这样才能打消他们戒心,你昨日不是没有试过,但若能孤身救人,那还要十万兵马干吗?粮草的事情我已经在想办法,你不要再操心了。”
乌利撇撇嘴,心里虽依旧不甘不愿,但粮草的事情毕竟是他骄傲自满之下酿成的大错,因此他扭过头去,算是认可了他的计划。
三日过后,十月二十二。
嘉燕关处苦寒之地,一日里的天气变化莫测,夜晚的风也再不似白日里那般凉爽,反倒带着冰刀似的料峭寒意。
邱霖带着几个人攀上了嘉燕关的城墙,前哨的守卫们果真被在城下跃跃欲试的乌利吸引了目光,再加上他们人数稀少,一路走来竟真的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邱霖成功地走进了城内,他擒住了一名在暗处巡逻的小兵,低声问道:“前几日被抓来的那几个人在哪儿?”
小兵被捂住了嘴,“呜呜呜呜”地叫。
邱霖不敢放松,一只手抓着他的脖子,确保他不能发出过大的声音后,才松开手露出了他的嘴,说:“在哪儿?”
那小兵说的话断断续续:“我……我……不知道,那是机……机密。”
邱霖捏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他目露凶光地说:“我耐心不多。”
小兵还是支支吾吾:“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邱霖不再仁慈,掏出匕首就把他的手筋挑断,冷酷道:“我以前是御医,我可以在把你的手筋脚筋都挑断的同时,还保住你的命。你如果想试一试,我必奉陪。”
小兵疼得面色苍白,头上的冷汗淋淋,就连邱霖后面的几个纡弥兵都被吓到了。小兵痛苦地呜咽着:“我……我知道,在陈将军的府里,你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巷子,再右拐,就是……陈将军府。”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邱霖手起刀落,一刀□□了他的心脏处。那小兵还没来得及呼一声疼,就先行咽气了。
邱霖顺着他说的路线走,果真见到前面有一个巷子,这巷子里漆黑狭小,看上去有几分阴森可怖。
邱霖本想直接进去,但又怕有埋伏,还是决定绕路走。绕过这条巷子后,果真见到不远处有座典雅的府邸,府邸上挂着块已有些年头的门匾,上面写着“将军府”。
这府不是新修的,陶瑾然和李林都是初次到此,这儿绝不可能是他们的住所,住在里面的将军的确只有可能是陈立仁。
邱霖带着几个人偷偷潜了进去,将军府上守卫必然更加森严,他步步小心,只怕惊醒了别人。这一路走来都太过于顺利,邱霖甚至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他没有和陶瑾然明里交过手,但他听说过他师承兵马大元帅,何况他还能带人烧了自己的粮草,不可能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然而到现在为止,委实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邱霖心里的疑问和不安越来越大了。
邱霖左摸右探地进了察木等人被关押的地方,干掉了几个守卫之后,他留下了人在外面守门,然后赶忙取下钥匙打开牢门。
察木最先清醒过来,看到他先是一怔,随即就帮着把另外几个人给摇醒了,邱霖迅速地道:“快走!”
察木和几个小兵都没有想到来救他们的人会是元帅,都不敢耽误,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只有一个人还云里雾里地瞧着邱霖。
邱霖好不生气,没耐心地踹了他一脚:“走!”
那人听话地走了,但是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他摸了摸自己的衣领,那里面装着几天前大齐的元帅交与自己的一封信。他本不敢相信,但如今的情势,似乎容不得他说不信了。
几个人平安地出了将军府,直到快到城门处也不见追兵。这下不只邱霖,就连察木也变得有些心神不宁,他道:“元帅怕城门处有埋伏?”
邱霖道:“极有可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我救走了你们。”
察木摇头叹气道:“元帅不该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的,若元帅出了差错,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邱霖拍拍他的肩膀,说:“既已进来,何必再说这样的丧气话。现在已近半个时辰,乌利皇子会在外面接应我们,无论城门那儿有什么,我们都得去闯一闯。”
察木感动地回拍了他几下。几个人如履薄冰地又攀上了城墙,唯恐上面有什么不知名的陷阱等着他们。岂知,一直到他们下了城墙,与乌利会合,也不见有任何追兵和陷阱。
明明是件喜事,邱霖却觉得如鲠在喉,好像前方的雾,变得更大了些。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纡弥内乱,解除职务。
陶瑾然等人就站在城内看着他们离开。陈立仁道:“这下人已救走,接下来就要看察木是否够警觉了。”
李林胸有成竹地道:“陶将军向复鱼问话时,察木等人还没走远,何况将军还故意加大了声音说话,察木不是傻子,回去后一定会细细盘问他。再加上乌利与邱霖早有嫌隙,察木或许会对此事犹疑不定,但乌利却会趁此机会,一口咬定邱霖是心怀鬼胎。”
陶瑾然兴致盎然地抱着胳膊,点头道:“没错。小黑熊这个人,狂妄自大,从他敢孤身闯嘉燕关就能看出来。且不说他对复鱼说的话不会有疑心,即使生了疑,他也会认为纵使没了邱霖,他一样能打败我们。所以他一定会趁机打击邱霖,计划必然能够成功!”
李林不置可否地说:“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乌利和邱霖,反而是兴裕关的守军。当初黄旗等人叛变,万一在关键时刻,他突然援手纡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就不妙了。”
陈立仁皱眉,他的手狠狠抓着城墙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犹豫了一会儿工夫,才缓缓道:“我和黄旗打过交道。他这个人做起事来随心所欲,完全没规矩可循,而且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确实有许多传闻说他和严冬将军不和,但事实上他是由严冬将军一手栽培起来的,严冬将军算是他半个恩师。旁人可能不知他与严冬将军之间的感情,我却再清楚不过。坦白说,我不太相信他会在严冬死后带兵投靠纡弥。”
陶瑾然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托着下巴道:“我不了解黄旗这个人,但是我支持陈将军的看法。黄旗说到底是大齐的人,他应该明白,若有一天我们打退了纡弥,第一个要收拾的不是纡弥的兵将,而是沦为内奸的他!他更应该知道届时纡弥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而与整个大齐大动干戈。所以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会按兵不动。”
李林听他们二人都这样说,心里纵然还有些担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希望如此。”
陶瑾然打了个哈欠,他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懒懒道:“我们已尽人事,大家都回去睡吧。几天之后真正的硬仗就来了。小黑熊虽然笨了点,可功夫是顶棒的,我们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养个好精神,才有精力去对付他。”
李林和陈立仁一齐道是。
东方已经发出蒙蒙亮的光,黑夜退散,白昼即将降临。
乌利等人回去后,一样也补了个好觉。待第二天转醒时,几个人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察木被抓去之后,虽被关了起来,却并没有被严刑虐待,只睡了一天,他的神色便缓过来了。
察木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见一个与他们一同被抓去的小兵——乘东。
乘东想,他大概是所有被救回来的人中唯一一个彻夜不眠的。他那日在大齐的将领那里冒认自己是复鱼,探听到了不少赫霖元帅和大齐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可那些秘密是真的吗?万一是假的该怎么办?假设是真的又该如何呢?!他乘东只是纡弥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他的生死不重要,但他如果知情不报,耽误了军情就是重罪了。
是以当察木派人来传他的时候,乘东只用了片刻工夫,就决定将他所知道的和他衣领里的那封信全都交代出来。
乘东被人带到主营帐时,察木、乌利、邱霖还有别的将领已都到了。
察木最先发话,他道:“那日大齐元帅将你单独留下,与你说了些什么,快从实招来!”
乘东畏畏缩缩地看了赫霖元帅一眼,虽说他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要真正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乘东还是免不了害怕。
乘东跪在地上,他舔舔唇,艰难地道:“大齐……大齐的元帅问我是不是叫复鱼,还说前段时间多亏了复鱼在两军之间多番来往,也多亏了赫霖元帅提供信息给他们,才能……才能让他们成功烧毁我军粮草,还救走了人。”
他话一出,营帐里其余的人脸色俱变。邱霖脸绷得死紧,拳头就放在身体两侧,只怕乘东再说几句话,他就会忍不住将拳头挥出去。
乌利的面色同样难看至极,他狠狠瞪了邱霖一会儿,才对乘东道:“那人还说了什么,你都讲出来!”
乘东支支吾吾地道:“还说……还说赫霖元帅已同他们说好,会帮他们活捉……活捉乌利皇子,把乌利皇子交由他们处置。”
砰的一声,乌利捏碎了一只茶杯,他作势就要打邱霖,察木正死死地拉着他,劝道:“乌利皇子,如今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莫激动。”
乌利用了死力从察木手里挣脱出来,他大步向邱霖走去,他捏紧了拳头,牙齿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邱霖一直眯着眼看乘东,虽然他的面色不曾有太多变化,但是血红的眼睛已经将他如今的心情准确地暴露了出来。
乌利开始骂娘:“赫霖!老子早知道你不安好心,却没想到你的野心竟然这么大,还想活捉我?你做梦!我说为什么我们的粮草会那么容易就被烧,原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个内奸,小人!”他咆哮到最后一句时,终于忍不住出招了。
邱霖早有所料,一偏头躲了过去,乌利哪会轻易罢手,一拳没中,又开始出脚。察木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上前拉住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力。
察木瞅了邱霖一眼,又低声对乌利道:“皇子少安毋躁。若赫霖元帅真的做了如此罪大恶极的事情,纡弥的所有人都绝不会放过他。”
乌利瞪了邱霖一眼,模样虽然还是凶狠无比,但总算暂时安静了下来。
察木稍稍安心,转头声色俱厉地对乘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要知道,你这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浑安王是我王亲封的元帅,他在大齐九年,可谓忍辱负重,劳苦功高。他凭什么帮助大齐?”
乘东还是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道:“那人说赫霖元帅到时能得到封地和爵位,而且正是因为他在大齐九年,所以他对大齐有感情。”
察木听后闭嘴不言,乌利更是趁机挣开察木的手,将邱霖的元帅令牌抢下反握在手里,道:“这东西,你不配拿着!”
邱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道:“事情尚未查清,本王是御赐的元帅,你又凭什么拿走令牌?”
乌利一点不怕他将父王搬出来,反而冷笑道:“你还有脸提父王!我告诉你,父王要是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他第一个会赞成我这么做!”
察木虽然还是在阻止乌利乱讲话,但是他的态度却明显靠向了乌利,他沉声对乘东道:“大齐的人还与你说了什么,一次性说出来。”
乘东把陶瑾然说的话全都说了,又赶忙把怀里的那封信掏了出来,惊慌失措地递了上去,说:“他……他还给了我这封信,说赫霖元帅看到之后,会依计行事的。”
察木接了过来,和乌利一同拆开看了。
看完之后,乌利把那封信交到了察木手里,刻意不让邱霖看见,他把元帅令牌也收了起来。
从乘东开始说话起,邱霖就一直站着,除刚才说了句话外,他再没有任何的表示。现在,乌利已经不屑于看他,而察木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似乎还想要个解释。
事实上,邱霖已经心乱如麻。他一手撑着桌子,狠狠顺了几口气,双眼赤红地道:“我没有做过,这是反间计。”
乌利轻蔑地笑了一声。
察木也皱起眉头,对乘东道:“你先下去,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不需察木交代,乘东本人也是绝没那个胆子到处说的,他忙道是,匆匆忙忙地就退下了。
而此时,营帐里的另一大将伊成站了出来,他对邱霖道:“浑安王,别的事情你无须解释,就请解释下为何他们那么巧在你的人守夜的那天,烧了我们的粮草,还成功救走了你从大齐带回来的人。”
邱霖捏紧拳头道:“我之前就说过,这件事是我计算上出了差错。我本以为他们会休整几天,却没想到他们竟会在当晚来袭!”
乌利已经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跷着腿,冷冷道:“那好。你告诉我,为何你非要带那个大齐的女子一起出征?”
邱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记得你也同意了带她一起。”
乌利道:“没错,我是同意了。但我的意思一直都是将她绑起来,以便在关键时刻威胁大齐。可你呢,非好吃好喝地伺候她,原来竟是等着人去将她救走!”
邱霖也据理力争地说:“那是因为她的母亲也是纡弥人,如果不是她母亲在大齐埋下了不少探子,我根本入不了宫!”
乌利抬起下巴,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信。”
邱霖也发了狠,额头青筋直冒。
二人之间的战火一点即燃。
☆、第六十七章
察木伸出手阻止他们二人继续交谈,他道:“末将只有一事需要浑安王解释。”
邱霖瞪着眼睛道:“你说。”
察木慢慢地道:“浑安王说过,乌利皇子曾经独闯嘉燕关想要救出我们,却连嘉燕关的门都没摸着就落败而回。”
邱霖一下子知道了他想说什么,也明白了昨晚的顺利是怎么回事,撑着身体的手一软,他几乎要瘫在椅子上。
察木一边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一边将话说完:“既然乌利皇子都没成功,那为何昨晚浑安王去救我们时,不仅将我们平安救出,还没遇上任何追兵呢?乘东曾说,大齐的元帅笃定‘邱霖自有办法’,谁知浑安王果如他所料,有了万全之策。末将委实怀疑,浑安王是否在那日趁机与大齐通信。”
邱霖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入了对方的局。
他捂住额头,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只能反复地重复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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