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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命不久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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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治标不治本,但也聊胜于无。
于是又急急宣了医女来,拉起帐子,在院正指挥下,为方锦安施针。
小半个时辰后医女出来:“娘娘已入眠。”
李忆进去一看,果然见方锦安安安静静睡着了,呼吸平稳,面色也轻松许多。
李忆这才叹了口气。
出去他又问院正:“这病当今天下,当真就无人可医?”
“老臣见识寡薄,并不敢妄言。不过假如这病有人可医,那这人必定是,皇甫极。”
御医走了,宫人们也命去领罚,寝殿中再次安静下来。
“殿下还是回去补个眠吧。”谢岫看看外面夜色,劝李忆。
“出去。”李忆守在方锦安床边,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看,对谢岫只冷冰冰两字。
谢岫知道他还气着自己,只得委委屈屈出去了。
李忆就一直这么看着,许久,慢慢伸出手,轻抚一下方锦安脸颊。
然后又忍不住再抚一下。
未曾想方锦安似有感应,一侧首,脸凑到他没来的及撤回的手上蹭啊蹭,连蹭了几下。
李忆先吓了一跳,又是惊喜。
她还在睡着,只是睡梦中作出的无意识的动作,并不曾惊醒。院正说了,可保她沉沉甜睡数个时辰。
李忆额上青筋跳了跳,极慢极慢地俯身靠近她,再靠近她。
直至一吻落于她唇上。
第28章
不等天明; 甚至院正还没从皇宫中出去,这事儿就已经传遍京中各高门。
原本,之前废太子的逼宫谋反; 沉寂不显、几乎被人遗忘的太子妃这一出手; 让一干知情人等都瞠目结舌。今儿又来了这么一出,议论更是沸反盈天。
“这有什么的呀?换成我我也这么干!”这其中; 柳氏家主,年少得志的吏部尚书柳宸; 见解格外不同:“别说夜开宫门召个御医; 就是让我割自己肉给人当药引子,我都干!”
“十二叔; 您又说笑了。”和他说这事儿的,是他的本家侄儿柳愿——虽是叔侄的名分,但实际上柳愿还比柳宸大上两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格外不同; 言语间也随意些。
但这两日; 柳宸显而易见心情非常不好; 听了柳愿这话立时沉了脸。“我没说笑!这有什么好笑的?”柳宸气呼呼地走来走去:“谁能给我十二州之地、二十万兵马; 我把人当菩萨供!咱们那位太子,啊; 倒好,把人不当回事往死里糟践!我劝诫过他多少次了; 对太子妃好点对太子妃好点; 他跟我说什么; 方君侯和他的情意那是没话说,方君侯把势力全寄托给他了、和太子妃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人家亲兄妹还亲不过他这个师弟?这下好了,太子妃也是个有能耐的,要么就一声不吭,要出手就来个大的,直接把他给废了!”
“是啊,任谁也没想到太子妃竟是个这么有手腕的。”柳愿叹道:“晋阳帅令在她手中,这倒也罢了,方氏近卫紫焰军无声无息就渗透进了亲军和京军,这也罢了。要紧的是,这么多人,还是分散在不同队伍里的,整整三年时间,丝毫不生异心。旧主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能抛下一切,依旧为旧主去出生入死。若是方君侯在世倒也罢了,未曾想他们对太子妃竟也这般忠诚。这委实让人诧异。”
“你再想想,”柳宸又道:“太子妃能调动的,单这紫焰军吗?若是其他分散于全国各地的二十万兵马也听她指挥呢?”
“这,这不至于吧?”柳愿惊道:“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没见过方君侯。”柳宸道:“我见过,那年我督办粮草去北疆的时候见过。那当真是神仙一般的容貌,神仙一般的人品,神仙一般的谋略。现在想想,这样的人,亲自给他妹子安排的路,能不方方面面妥妥当当吗?能不多留几个后招吗?怕是唯一的疏漏就是咱们的废太子了,方君侯他看走了眼!”
“如此说来,太子妃倒戈于四殿下,带给四殿下的助益可能远超我们想象啊……”柳愿惊道。
“所以啊,我气咱们的太子!哦,不,现在是废太子了!”柳宸冷笑道:“话又说回来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总说自己和方君侯这么好那么好,他怎么就不对人家方君侯的妹子好点呢?你说他以往那么糟践太子妃,就不怕把方君侯给气诈尸,从棺材里蹦出来砍了他?”
“这我倒是琢磨过。”柳愿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每次进宫觐见皇后娘娘,他总和你打架?”
“记得,怎不记得。”柳宸撇嘴:“皇后娘娘喜欢我,他就不舒服。一定要一个人全霸了皇后娘娘才肯罢休。”
“对啊,就是怎么个道理,太子妃这里一样道理!”柳愿拍案道:“听闻方君侯在世时极宠他这个妹子的,咱们的太子,哦不,废太子,想来就不舒服了。”
“哦,这我怎没想到!”柳宸恍然大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是这个道理!——哎我说阿愿,早你怎么不跟我说啊?不提醒我跟太子对症下药解了这个心结?”
不等柳愿说他就想到了:“我知道了,以前你们一直盘算着把慧慧送上太子妃位,你们巴不得太子赶紧把太子妃糟践死吧!”
柳愿尴尬笑笑:“这都我母亲他们那群内宅妇人的心思……”
“得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柳宸不耐烦地挥挥手:“家里这一群叔伯弟兄——包括你!整天介就想从太子身上捞好处。那人丁田亩令,还不是你们背着我,撺掇太子施行的?要不是这一桩,怕是太子妃现在还老老实实窝在她的章华殿等死呢!”
柳愿默然无语。
柳宸叹口气,和缓了语气:“如今好了,鸡飞蛋打,慧慧也耽搁了——今年都十八了吧,还没许婆家吧?”。
“要命的是她们把慧慧的心养大了。”柳愿挠头道:“现下是立了志,必要母仪天下不可,否则宁肯终身不嫁……”
柳宸明了:“你现下跟我提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看着李忆的妃位还空着,你们又盯上了?”
柳愿咳嗽声:“终归废太子已然废了,咱们还得为长远考虑不是。四殿下若是愿与咱们联手,与双方都好不是。”
“呵,从废太子身上捞了那么多好处,这他刚一倒,就准备改换门庭啦?”柳宸拊掌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阿愿我告诉你,你以后少跟他们混,这事儿没可能!李忆跟咱们不是一路人。我等与李忆之间,以后少不得一场恶战!”
“不知十二叔如何打算的?”柳愿恭谨问道。
“我跟你交个底。”柳宸道:“废太子那里,我现在正想办法和他联系上。”
“这,十二叔的意思,是还不准备放弃废太子?”柳愿迟疑道:“可是废太子双目已盲,再无君临天下可能啊?”
“终究他喊我一声表哥,他便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弟弟。”柳宸道:“双目已盲又如何,我听闻,这天下有神医名皇甫极,曾做过为人易目重明之事……”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李忆也问下属:“皇甫极的下落可有音讯?”
“游螟已有了眉目,说是可能在云津一带,游螟正在赶过去。”下属答道。
李忆点头,示意他退下,又唤一旁的鹦鹉:“去看看太子妃现在在做什么。”
鹦鹉自今日起,重新开始了给李忆打探太子妃消息的差事。一开始鹦鹉还挺高兴:终于过了明路,再不用像以前那般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了,太轻松惬意了嘛!然而一上午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这短短一上午,李忆叫他去看了几次了?七次还是八次?他的两条小细腿都累的打颤了!
心里嘀咕着,还得脚下生风一溜小跑跑去。“楚峦将军前来觐见太子妃。太子妃说是身子好多了,一定要见。”回来气还没喘匀,鹦鹉赶紧跟李忆道。
“唔?”李忆听了,眼前立刻浮现逼宫那日楚峦挥剑向方锦安行礼的英姿。他放下手中批阅的公文,长身而起:“回东宫。”
章华殿里,方锦安给谢岫扶着,慢慢从内殿走出,便见楚峦已经侯在正殿了。
谢岫只觉眼前一亮:这小将军,身形是宽肩窄腰,气度是渊停岳峙,委实叫人看了,心中扑通扑通地跳呢!
她赶紧看一眼方锦安。方锦安此时也笑的十分欢喜:“小峦,你来啦。”
“楚峦拜见小姐!”楚峦看到方锦安的模样,目中闪过痛楚之色,赶紧趁下拜遮掩。
——这跪倒的姿态,也那么的潇洒利落让人心跳啊!谢岫没察觉,自己脸上已浮起莫名的微笑。
“快起来吧。”方锦安亲自把他扶起:“许久不见了。”
“是。”楚峦激动难抑,伸手紧紧抓住方锦安双臂:“往日的兄弟都羡慕楚峦,能继续追随小姐左右。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过往三年,分明在一个城中,却是一面都没见到小姐……楚峦失职!”
“是我不喜欢出去,你有什么失职的,你做的很好。”方锦安安慰他。
“小姐,时至今时今日,你还要说这样的话吗?”楚峦激动之下,口不择言:“废太子做的事,每一桩每一件我都知道。他对不起你!李氏天家更对不起你!小姐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不顾小姐你的严令,带着兄弟们攻进这宫里,救小姐出去!”
“哦,是吗,楚将军好大的胆子!”便在此时,李忆到了。
楚峦见这话被他听到,倒也不慌张——听到了正好!只傲然向李忆一颔首:“见过殿下。”
李忆的目光便落在楚峦紧着方锦安的手上。“太子妃还病着,不宜久站。”他说着,伸手扯开方锦安,拉回到她软塌上去,按着坐下,自己端端正正坐于她身边,这才道:“楚将军也请坐吧。”
“对,看,光顾着说话了,小峦快坐吧。”方锦安忙也道:“奉茶。”
“谢殿下,谢小姐。”楚峦从容落座。
“殿下如何这个时候过来,上边不忙吗?”方锦安问李忆。
嘶,怎么有了这个劳什子小峦,他就不是小忆了,就是殿下了?李忆听了很是不悦,斜眼瞅一眼楚峦,道:“听闻楚将军在此,想来有要事与太子妃商议,我也愿一闻。”
“没什么要事,只是被昨晚那事儿惊着,过来看看我。”方锦安笑道:“三年不见小峦,小峦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呢!”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李忆一脸的冷漠:安安,你夸人的词儿原来就这么一句啊?
那边被夸的楚峦却是愈发激动:“小姐,楚峦惭愧,当不起您的赞誉,但凡我有点血性,早该带你走了!”
还提这一茬!李忆立刻把手中茶杯重重顿于案几上:“楚将军,慎言!”
第29章
“殿下恕罪,末将一介武夫; 性格莽撞; 向来不太会说话——只会说实话。”楚峦貌恭实倨。
“好了; 我们不说这个了; 都过去了。”方锦安朝李忆笑笑:“殿下跟我讲过了,已把紫焰军编入东宫六率。我看这很是妥当; 小峦; 你务必竭心尽力,襄助殿下。”
李忆立刻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正要向小姐请示此事。”楚峦却道:“殿下虽是好意; 楚峦却实在惶恐。小姐,眼下这东宫易主; 楚峦思忖着; 小姐不日就将离开皇宫吧?不管小姐以后是何打算,紫焰军永远追随小姐左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忆看着楚峦那张嘴一张一合; 恨不得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我是有隐居民间的打算。”却听方锦安道:“不过小峦; 紫焰军没必要跟着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们襄助殿下就好。”
“小姐!”楚峦急道:“紫焰军的唯一使命便是保护家主!”
“小峦,晋原方家已经不存在了; 更勿论家主。”方锦微微叹息:“一切已经变了; 小峦; 不要停留在原地了。”
“不,小姐; 只要小姐在; 方家就在!”楚峦固执的很。
方锦安无奈地转头不看他:“可是我时日无多了; 而你们,要好好活下去啊。”
这一句话让两个男人都是心中大恸。“小姐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姐会长命百岁的。”楚峦柔声道:“无论如何,哪怕一时一刻,楚峦和紫焰军都不可能离开小姐。”
方锦安觉着有些累了。“你这是想抗令不遵吗?”她声音淡了些。
楚峦立刻离座,俯首拜倒:“唯只这一令,楚峦不能遵从,请小姐处治!”
“这是做什么,久别重逢,多么高兴的事儿,怎么就到这份儿上了。”李忆灵机一动,装起好人来:“楚将军先起来。大师兄,依我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小忆,你知道我的,我素来固执霸道,我决定了的事儿,没人可以说不。”方锦安皱眉道。
“不是说不让你走。”李忆咳嗽一声:“主要呢,你看你这和楚将军久别重逢,楚将军正满心欢喜呢,你可好,上来就又提分别,恰似一盆冷水浇在那热碳上,楚将军他哪儿受的了嘛!”
楚峦觉着这话说到自己心坎上,看向李忆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感激。
“这话说的,这般多愁善感,岂是我方家战士该有的样子。”方锦安却道。
楚峦就觉着,又是一盆冷水泼到了自己的小心肝儿上。
“你再听我说。”李忆喝口茶润润嗓子道:“一则,你得给楚将军和紫焰将士们一点适应时间;二则,我这边,现在是忙的天昏地暗,你之前吩咐我给你去江南寻摸一处好地方,我这委实分不出时间和人手来安排。所以,大师兄,你先别提离开,再多给我和楚将军点时间,好不好?”
边说着,趁方锦安不注意,偷偷跟楚峦使个眼色。
楚峦心领神会,立刻便摆出祈求的神色瞅着方锦安。
“你们一个个的,什么时候都变这么婆婆妈妈了。”方锦安撇撇嘴,神色间却是认了这事儿的样子。李忆心中欢喜不已。
“不过小忆,上次也和你提过,”方锦安又道:“如今你都搬进长风殿了,我在这里继续住着委实不合适。纵然暂时不能去江南,我也该离开皇宫,到京中暂住。”
“对对对,我在郊外有一处温泉庄子,安静又养人,小姐过去住,再合适不过!”楚峦立刻嚷道。
切,刚还是同盟,转眼就插刀子,这什么人嘛!李忆心中对楚峦翻个白眼,脸上还是滴水不漏,从容道:“合适的地方自然有很多。只是大师兄身份特殊,出宫一事,牵扯甚广,并不是楚将军以为的,打点打点箱笼就好出去这么简单。须得细密安排——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太忙了,大师兄体恤我,再给我点时间……”
说着又跟谢岫使眼色。
“啊,说起来,昨□□娘发病,殿下守了一晚上,这一早早膳都没得用便去上边处理政务了,真真是好不辛苦!”谢岫忙打岔:“不知殿下在上边可有用些什么?”
“殿下忙的连用茶的时候都没有呢。”鹦鹉很有眼力见儿的答话。
果然方锦安便道:“呀,竟这般辛苦?还为我这点子小事耽误这么久时间,真是过意不去。差不多也到午膳时候了,吩咐他们速速摆膳!”
可是,准太子殿下用膳,不该回他的长风殿吗?距离这么近,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楚峦觉着不妥,甚是不妥。
刚欲开口,就见李忆高深莫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倒提醒了我,这些时日我这忙的还没时间过问东宫防卫。楚将军,你新官上任,写个条陈给我看——要详细,要有你自己的想法。今日下午我时间宽泛些想看过当面和你审议。从现在起给你一个半时辰准备应该足够了吧?”
楚峦:“……那末将这便就去写了。”
楚峦终于消失了,李忆觉着空气都甜美几分。
一时膳摆好了。
太子规制的午膳摆了满满两张长案,可方锦安面前只有一碗清粥。
方锦安看着这边看看那边,觉着对比有些残酷。
“你刚刚大发作一场,现下饮食上要格外注意。”李忆点点她那碗粥:“所以你只能吃这个。”
“道理我都懂,”方锦安咬唇道:“可是,可是那道蜜汁乳鸽真的好诱人啊……”
“撤下去。”李忆立刻吩咐宫人。
“嗳,不是,”方锦安忧愁地看着那道乳鸽消失于视线,转头又期期艾艾道:“那道蜜汁山药也不错啊,也不油腻的……”
“撤下去。”李忆又道。
“我就吃一点,一点点好不好啊?”方锦安试图拉住那宫人。
“不好。”李忆决然道。
“早知道就不该留你在这儿吃饭嘛,完全是刺激我。”方锦安幽怨道。
“是我的疏忽。”李忆道:“我陪你吃粥好了,来人,全撤下去。”
“哎别别,”方锦安忙摆手:“便是闻一闻这香味,也是好的……比光吃这白粥强……”
她说的这般可怜,李忆忍不住笑:“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没出息了。”
“换成你,这么个身子熬几年,也得跟我一样没出息。”方锦安慢慢吃着粥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嘴里都是苦的,从嘴里到胃里,苦的像黄连一样,吃什么都没滋味。也就多吃一点甜的东西能好一点。”
这个李忆还真不知道。
他再吃不下东西去,只默默瞅着她。
方锦安吃了一会儿一抬头,正和李忆四目相对。李忆眼中没来的及收敛的痛惜之色被她尽数收入眼中。
“怎么着,心疼大师兄了吧?”她眨眨眼道:“那,那道桂花糯米藕,给我吃一片好不好?”
“不好。”然而李忆还是不松口:“都撤了吧。”
说着就起身走了。
“喂,你还没怎么吃啊,我不盯着你的了行了吧?”方锦安忙唤他:“你不是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吗?这样下午怎么扛的住?”
然而李忆跟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出了章华殿。
“怎么回事?他发哪门子脾气?”方锦安不解地问谢岫。
“殿下哪里发脾气了,殿下这不是和娘娘同甘共苦嘛,娘娘不能用的膳食,他便也不吃。”谢岫绞尽脑汁扮演一朵解语花。
“是这样吗?”方锦安自得地点点头:“到底是小忆,好兄弟,够义气!”
谢岫:“……”
“要不一会儿娘娘去上边,给殿下送点吃的?”谢岫想了想又道。
“何必呢。”方锦安淡定道:“他个大男人一顿半顿不吃饿不死!”
谢岫:“……”
然而个把时辰之后,李忆倒差鹦鹉来给她送东西:“殿下说了,问过御医了,这个腌梅子娘娘可以吃一点——只能吃一点!比如说,吃药的时候就一颗。”
“哟,不错嘛,聊胜于无!”方锦安捡起一颗扔进嘴里,一脸的陶醉。
谢岫看在眼里,忍不住掩袖而笑。
第30章
暂时不能动身去江南; 方锦安也没多想什么。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她觉着去了江南和在这深宫也没什么区别的。
曾几何时,深处雪原大漠的她; 满心向往那温柔缱绻的江南。
可是现在; 她彻底心灰意冷。她想,怕是那江南的温风暖阳; 也无法消融这冷。
既如此; 何必多那么一趟折腾,还不如继续窝在这章华殿,安安静静等死就好。
可是马上方锦安就发现她错了; 她的生活,再没法回归以前那样。
罪魁祸首就是李忆给她安排的生活作息。
“看,按着殿下这写的,现在这个点儿娘娘须得出去散步,要从从东宫到太液池打个来回!”谢岫已命人把那卷画轴挂在她寝殿最显眼处,此时叉了腰扬着手气昂昂地指给她看。
方锦安无聊地打个哈欠:“他写了我就要做啊?他还不是皇帝,这也不是圣旨!”说着就又往被子里滚。
“可是这是为你好!”谢岫上来一把把被子给她扯住:“娘娘; 不要任性了; 就出去走两步而已啊,现在太液池那边的金桂都开了; 合该去赏一赏。好娘娘; 不要辜负这辰光。”
“没什么好的; 不想去。”方锦安摇头:“你就让我安静睡会儿不行吗?”
“不行!你每天都窝这屋子里; 就不嫌憋屈吗?每天都睡这么久; 就睡不够吗?” 谢岫苦口婆心地劝她。
“睡不够啊,因为我以前太缺觉了。”方锦安叹息道:“我要在我死之前把缺的觉全补回来。”
“呸呸呸,再不许说这种话了!”谢岫说着,还大胆地轻拍了一下她嘴。
方锦安倒是不生气,只眼眸一转:“其实跟你去走一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身上没劲儿,走不动。。。。。。要吃山药豆沙卷、水晶梨脯、松子酥才有劲儿。”
“哈,想吃甜的?门儿都没有!”谢岫断然拒绝。
“那想让我出去,也门儿都没有。”方锦安傲然扭头。
“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谢岫跺脚。
“怎么了?娘娘怎么了?”便在此时,李忆来了。他这也不让通传也不经允许就进了这寝殿。那淡定自若的劲儿就跟进自己寝殿似的。
章华殿的一干宫人们在起初的震惊过后,此时已然见怪不怪。唯只顾着管好自己的嘴——几个管不好的,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谢岫见着李忆来如同见着救星:“娘娘不肯出去走动,她不想按着殿下的安排来,我可是无计可施了!”
“小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方锦安眨巴着眼道:“真的,这东西写的不错,我会好好挂着,每天拜读——那啥照着做就不必了吧……”
李忆听了她这话也不回应,只走到床边,干脆利落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谢岫捂着心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方锦安也吓了一跳:“喂,小忆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出去散步。”李忆低头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你既然不肯自己走,我就抱你去。”
说着还真丝毫不迟疑,大步向外面走去。
“喂!这成何体统!”方锦安扶额叹息:“好,我去总行了吧,放我下来!”
“没事儿,反正你也不重。”李忆是真不想放。
遥想前世,在北疆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之时,只觉着这人怎么能这么强大,怎么能这么彪悍。那时她的身形与现在变化并不大,放在一干男子当中是偏瘦小的。但是有武力值加持,在所有人的眼中便是如山岳般耸峙,坚毅不可动摇。
而现在,她蜷缩于自己怀中,又轻又软。人还是那个人,但眉梢眼角一举一动间隐约多了一份娇弱。恍如一片羽毛,一阵风过来就能不见,必得护于掌心妥善珍藏才行。
这前后对比,莫名撩拨的李忆心中躁动。
然而方锦安丝毫未察觉他的心思。“好了,你能耐,我败给你了。”她挣扎着落地,推开他。
李忆陪方锦安散了步,才重新回上边理事。
“回殿下,搜查出来的所有废太子的信函已整理完毕。”心腹禀报他:“并没见您所说的,方君侯写的关于联姻的信件。”
没有吗。李忆皱眉:安安写给李悯的那封要紧信函,到底写了什么。不查出来,他总是不能心安。
“废太子这两日如何?”他又唤来另一心腹问。
“状若疯癫,一直在大声胡言乱语。臣已严命一干看管人等,决不许将这些胡话乱传。”
李忆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去掖庭提出罪人紫苏和她的儿子。随本王一起去琼花苑。”
琼花苑原是天家的一处别苑,以其遍植琼花得名。后来在那里发生过几起事,天家嫌晦气,便改作幽禁犯事儿的龙子凤孙所在。
李忆到时已是黄昏。曾经雅致的宫室多年未经修缮,一派衰败之色。衰草遍地鸟兽乱啼中,夹杂着女子哀泣与器皿摔打之声。
“是废太子又发脾气了。”看守此处的侍卫统领小心与李忆道:“他对谁都打打骂骂,纵然是为他治眼伤的大夫也不能幸免。”
李忆点点头:“带路吧。”
见到李悯之时,他正在驱赶一名女子:“滚,都滚!我只要阿绣,我不认识你们!”
“殿下!”那女子满脸是泪:“臣妾是阿琇啊,臣妾是您的良娣秦缘琇!您听不出臣妾的声音吗?”
然不想李悯却更加激动愤怒:“滚!滚!你是什么东西,我从不认识你!”
“哈哈哈!”李忆忍不住大笑着走过去:“二哥,秦良娣可是你亲自求到父皇面前非娶不可的可心人儿,怎能就不认识了?你这也未免太过无情了。”
“李忆?”李悯听出了他的声音:“你这个小人!你还我阿绣!”说着跌跌撞撞向李忆冲来!
侍卫统领忙上前阻拦,李忆示意他退下。待李悯冲过来,他淡然挪开两步,任李悯一头撞上他身后的柱子。
“殿下!”秦缘琇也不顾闺秀风范了,急急跑来扶李悯,又恨恨看了李忆:“四殿下,您已经赢了,二殿下已然是废人,终归是骨肉兄弟,您这不依不饶糟践于他,未免不是人君气度!”
“你说谁是废人!”不等李忆回应,李悯先暴怒,一把把秦缘琇推倒。
“唉,秦氏,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惜他并不值当你的情义。”李忆叹息:“你先下去吧,本王有话要和二哥说。”
“我与你无话可说!”李悯怒吼。
“如果是关于阿绣呢?”李忆好整以暇地道。
“关于我?”秦缘琇不解道。
“滚!”李悯气急败坏地道。
秦缘琇含泪一步三回首地去了。
“阿绣,呃,其实我更习惯唤她安安。”李忆淡然坐到李悯身边道:“安安她现在很好。来你这儿之前我刚陪她去太液池散了散步。太液池畔的桂花开了,安安见了,说她很想吃桂花糖做的东西,桂花糖藕啦,桂花舔酒酿啦,水晶桂花糕啦。可是我不让她吃。因为她的病不能吃甜食——这你从不知道吧,二哥。”
“够了,不要说了!”李悯捂住耳朵。
“二哥,让我猜猜,你恨我抢走她,你也恨她没有把自己就是阿绣这事儿告诉你吧,对不对?”李忆凑近他问。
“一定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是吧,啊?你做了什么!”李悯摸索着想对他挥拳。
李忆侧身让过:“曾经,她嫁于你前,曾给你写过一封信,你还记得吗?让江越送给你的。”
“一封信,江越送的……”白布遮挡住大半面容,李忆看不出李悯神色,只听他疑惑思索:“对,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封信……可是,这信里并没讲她就是阿绣……我明白了,李忆,是你,是你换了这信是不是!”
李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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