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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作死日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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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莫非做个菜而已,她吓成这样?看起来果然是个不行的!
    唯独韩大厨,关切地上前:“顾姑娘,你,你没事吧?”
    阿砚等得那股心悸过去,深呼吸了几下调理内息,拧紧了眉头,半响后才艰难地睁开眼。
    她这辈子,看起来也是有心肌之症的,之前竟然一直不曾犯过。
    如今沾染了这萧铎,果然这心肌之症也来了!
    阿砚心里想哭,果然那萧铎是瘟神。
    一旁的韩大厨捧上一盏茶水:“阿砚姑娘,你要不要喝口茶歇歇?”
    望了眼一脸殷勤的韩大厨,阿砚毅然决然地道:“好,这菜我做了。”
    她还是继续回到老本行,当厨娘,下毒吧……
    毒不死他,看来死得就是自己!
    世上毒物千万种,总有一款适合他!
    
    下毒这种事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阿砚现在要做的还是当个厨娘。
    她看了看厨房里的各样食材,却见光是水产便有新鲜鲈鱼,大蛤蜊并海螺等,当下过去看了看,却见如今虽没开春,可这大蛤蜊已经分外粉嫩了,当下想了想,便道:“往日你们都做什么菜,拿来我看看,要不然我实在记不得这世间有些什么菜名了。”
    其他人一听,脸都黑了,面面相觑,想着这小姑娘能行吗?
    唯独韩大厨,忙取来了平日做菜的名录。
    阿砚装模作样地当自己不识字,又让韩大厨给念了,她才道:“蜜烧肉炙,煎黄雀,黄泥煨鸡,八糙鹅鸭,清撺鹿肉,九转大肠,油爆大蛤,红烧海螺,虾蒸假奶,还有那个火踵蹄膀,酒蒸石首,都可以做一份,至于主食便用耍鱼面和油酥饼儿吧,还有羹汤,来一个撺鲈鱼清羹和小鸡二色莲子羹吧。”
    韩大厨听着这个,不由试探着问:“顾姑娘,你都要做?”
    这是让这位小姑娘做菜啊,她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阿砚很是无辜地道:“怎么可能呢,你们来做,我只做一道菜就可以了吧?”
    韩大厨本欲再说什么,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便干脆让步道:“好,不知道姑娘要做哪一道菜?”
    阿砚随意一指:“我看那个大蛤蜊不错,很好吃的样子,就来那一个吧。”
    韩大厨连忙点头,自然答应,然而其他大厨心内却觉诡异,心说这小姑娘,刚才提起那个菜,看上去很是嘴馋的样子,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她真会做吗?
    阿砚自然感觉到众人对自己的小看,不过她也习惯了。
    闲杂人等不必理会,她还是帮着一起做菜,老实地在厨房帮衬,等以后众位厨子信任了她,再想办法做个手脚吧。
    当下阿砚取过那大花蛤来,却见已经是用清水泡过,去了里面泥沙的,这倒是省了她的功夫。
    她先取来了尖椒,大蒜和生姜,又将这些全都切好了,接着便是用热油爆炒这些调料,待到调料的香气随着那滋滋滋的热油声弥漫出来,她慢腾腾地把花蛤放进去了。
    翻炒一番后,眼看着花蛤的壳全都张开了,她连盐巴都没放,略翻炒过,这就出锅了。
    一时忙完了,韩大厨凑过来了:“炒好了,味道如何?”
    阿砚无辜地道:“不知道。”
    韩大厨无语,当下取了一块来尝,一尝之下,不免皱眉:“放盐巴了吗?”
    阿砚这才恍然:“好像没放。”
    韩大厨无奈:“赶紧放些盐,我看着你放。”
    阿砚战战兢兢地取了盐巴,撒了进去。
    韩大厨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了。”
    然而这个情景已经落入了一旁大厨们的眼中,他们纷纷皱眉,有的还露出不屑的目光,无非是想,这韩大厨眼巴巴非要提拔这么个小姑娘,难不成一个失忆的小姑娘就能做出九爷喜欢的饭菜吗?
    看她炒得那花蛤,外相就乱七八糟,更何况连盐都没放!
    阿砚自然是感受到了众位大厨们的怀疑和不屑,她倒是没在意,继续蹲在那里挑拣着黑木耳,这些黑木耳都是庄子上送过来的上等品相,不过还是要挑拣其中最好的来,留着给主爷做菜吃的。
    也不知道蹲在那里多久,她再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个发黑,险些摔倒那里,幸好扶住了旁边的灶台。
    一时不免想着,自己经历了这许多事儿,怕是气血亏损,改明儿想个法子来补补。
    正琢磨着呢,却见有厨娘急匆匆地过来,竟是满脸欣喜地禀报,说是九爷吃了,九爷吃了!
    众位厨子听说,一时眼都亮了,全都围上去:“吃的哪个?可是我那份酒蒸石首?”
    “到底吃的哪个,我做的是九转大肠!”
    “是不是吃得红烧海螺?这个咸香清口,想来九爷喜欢!”
    为首的韩大厨轻“咳”了声,示意大家安静:“先听厨娘说说吧。”
    这厨娘看看大家,笑着说:“不是吃的酒蒸石首,也不是红烧海螺,当然更不是九转大肠,九爷吃得是——”
    她还适时地卖了一个官司。
    大家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毕竟九爷吃了谁料理的膳食,这可是关系到以后大家各自的地位呢。
    厨娘越发笑了,吊够了大家胃口,这才道:“九爷吃的是爆炒花蛤。”
    啊?
    众位大厨们面面相觑震惊不已:“这……没记错吧?”
    就那爆炒花蛤,要外相没外相,要味道没味道,若不是韩大厨提醒,怕是连盐都忘记放了,怎么就能让九爷相中了呢?
    谁知这位厨娘却是正色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记错呢?夏侯姑娘可是特意传出话来的,说是九爷夸说,这么多菜色,唯独那个爆炒花蛤,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和别个不一样。”
    色香味俱全?!
    众位大厨此时已经是睁大眼睛,面面相觑,他们一时言语无能,半响后只能长叹一声:“这……”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自那一天后,萧铎便开始进食了。
    重新开始进食的萧铎,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他每天天没亮就起来,踏雪而行,前往后山练剑。
    练剑之后,他回到房中,要先沐浴更衣,更衣之后呢,他就要用早膳。
    他的早膳要吃半个时辰之久。
    当然了这并没什么,因为他的午膳要吃一个时辰,晚膳要吃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说,这位爷现在每天用三个时辰来用膳。
    当他用膳的时候,会吃得缓慢而优雅,仿佛品味着每一粒粳米的香味。有时候正吃着,他会忽然停顿下来,幽深难辨的眸子盯着前方虚无的某一处,就那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曾恢复。
    这个时候,夏侯皎月会上前提醒道:“爷,这粥凉了,要不要换一份?”
    萧铎听到这话,从失神中醒过来,低头看看桌上的粥,摇了摇头,哑声道:“不必。”
    夏侯皎月无奈,大胆进言道:“可是粥若凉了,一则是味道不好,二则是对身子不好,九爷,你每日用膳极慢,总是吃些凉的,长此以往……”
    接下来的话,夏侯皎月没继续说下去,她也不敢再多说了。
    萧铎抬起眸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夏侯皎月看得,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她并不是害怕。
    现在的萧铎让她非常陌生。
    萧铎以前会着恼,会用嘲讽不屑的眼神看着你,尽管高高在上,尽管偶尔间会任性妄为,可是至少他还有几分烟火气。
    后来他喜欢阿砚,纵着宠着阿砚,那个时候的他抛却了原来的清冷高贵,反倒像个心无城府的顽童稚子,一心一意地对待着心爱之物,毫无保留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宠她纵她。
    那样的他,像个孩子。
    可是现在呢,现在他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情绪,一眼看过去,像是一个黑暗的深渊般,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坠入其中。
    可是他的情绪是平静的,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这个人是玉石雕刻,高贵俊美,可是却不沾染任何情丝。
    他眉眼间神情漠然,就那么瞥了她这么一眼,让她冷得骨子里仿佛有风在回荡。
    “粥凉了,并没什么。”他暗哑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这么说,那声线一如这个人,没有任何抑扬顿挫。
    夏侯皎月闻听这个,不免紧皱眉头。
    一时想着,粥凉了并没什么,那什么凉了,才是最可怕的呢?
    夏侯皎月一时有些怔忪,待到总算服侍了这顿午膳,她偷偷溜出去,拜见了柴大管家。
    “柴大管家,九爷如今看着仿佛好了,可总是不太对的。”饭也开始吃了,人也开始走动了,甚至每天早上都去练剑了,可是夏侯皎月却觉得,九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九爷了。
    柴大管家戴着一个羊皮帽,穿着一身银鼠袍,背着手站在那里,望望天,又看看地,半响后,才眯起眼来说:“这不是挺好吗?”
    夏侯皎月看了柴大管家半响,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着这柴大管家往日最是操心九爷的,如今倒是不吭声了?
    柴大管家却抬起手,捋了把他山羊须,意味深长地道:“过了这一次就好了。”
    夏侯皎月一听这个,微愣了下,低头想了想,点头:“柴大管家说得极是。”
    
    阿砚这几日其实过得并不好。
    现在大家谁也不敢让其他大厨做了,其他大厨做了,送到九爷面前他也不吃,他总是在各样菜式中精准地找到阿砚做的那个,专吃那一份。
    如此几番后,其他大厨全都洗洗睡去,再也不白费功夫,这厨房里做菜的担子就落到了阿砚身上,萧铎的一日三餐全都是要她经手的,偏生他的饭食可不比以前,如今真是花样繁多,这就让她颇吃不消,三不五时眼前发黑。
    她知道这身子经了几次大病,气血虚,便偷偷地用落花生炖了粳米来给自己吃,补气血。可是这补气血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见效的,她还是颇感到体力不支,多走几步路便觉得气喘吁吁虚汗直下。
    而最让她受不住的是,有时候半夜正睡着呢,却听到外面敲门声,竟然是厨娘来叫,说是九爷要吃宵夜,吩咐厨房做。
    阿砚困得上下眼皮都分不开了,可是听着厨娘着急,到底是硬撑着爬起来,支着颤巍巍的双腿,裹紧了棉衣,麻木地走到厨房,半闭着眼开始给萧铎弄夜宵。
    晚上的夜宵其实颇为简单,不过是点心十味、蜜煎一盒、切榨一盒、粳米粥一份。只是这粥自然要有个花样,阿砚略想一想,恰见外面有白日里新采的梅花,便弄了个梅花粥。
    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先将粳米熬成粥,再加入白梅花罢了,阿砚放入锅中后,便命厨娘烧火,她自己则是窝到了厨房角落里想着眯眼睡一会。
    一时取了个小木凳坐下,将身体蜷缩起来,越发裹紧了棉衣,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就睡。
    这厨房外面是一片桃花林,若是春夏之际倒是好,可是到了冬日里,寒风枯树,冬雪飘零,偶尔还有寒鸦发出呱呱的叫声,伴随着那萧瑟寒风一下下地吹打着厨房的门,实在是听了让人不寒而栗。
    阿砚就在这寒风萧瑟中,耷拉脑袋睡去了。
    一觉睡去,她竟做了个梦。
    在那梦里,她正赤脚走在荒芜的山头,这山明明生得巍峨起伏,可是上面却是寸草不生,周围连个雀儿都不曾有,偶尔间泛黑的石缝里会冒出一点草根,却也是破败干枯的。
    阿砚不由四处张望,想着这是何地,为什么自己会来到此处。
    正想着呢,眼前却出现一个人,竟然是柴大管家!
    柴大管家用愤恨的目光盯着阿砚,抬起颤抖的手来指责她道:“你这贱人,为何会在这里?”
    贱人?自己是贱人?
    阿砚无语地望着柴大管家。
    柴大管家却一抬手,阿砚便听到一声尖利的鹰叫声,待到抬头看时,却见灰败的苍穹下,一只黑色的鹰正孤寂而悲凉地翱翔。
    柴大管家,非天,寸草不生的山峦,愤怒的眉眼……
    阿砚心口发悸,那种熟悉而残忍的痛从梦中席卷而来,她痛得浑身抽搐,喉头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地无法呼吸。
    偏生此时,那柴大管家却陡然化作一团火焰,冲她袭击而来。
    她瞳孔骤然缩进,浑身惊恐到不能自已。
    “顾姑娘?”
    一个疑惑的声音传入耳中。
    阿砚大口喘着气,猛地睁开眼睛了,迷茫的眸子里一团光亮在眼前晃动。
    那团光亮开始是模糊摇曳的,后来随着双眸逐渐地适应,变得清晰起来,却竟然是厨房里摇曳的灶火。
    一个厨娘诧异地站在旁边:“姑娘,你没事吧?”
    阿砚抬起手来,擦掉额头的汗珠,摇摇头。
    厨娘犹豫了下,还是怯生生地说:“姑娘,粥糊了,这可怎么办?熬了好半响的,偏生九爷房里过来人催了呢。”
    
    第73章
    
    阿砚深吸了口气,艰难地扶着旁边的木柜站起来,走到了那锅前,只一闻,便知道这粥是糊了的。
    此时若是再重新淘米来熬,怕是来不及了,萧铎若怪起来,她和厨娘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厨娘见阿砚抿着唇不言语,也是怕了,竟是噗通一声跪在那里:“顾姑娘,都是我的错,刚才我不过是一个打盹,谁知道这粥就糊了。还盼着姑娘好歹想个法子,救救我!”
    阿砚刚刚做了那个梦,正是头疼欲裂,心绪难平,此时听得这厨娘哭泣不止,也是无奈,当下虚弱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厨娘哭泣道:“我叫颍荷,求姑娘帮我。”
    阿砚点点头:“颍荷,你先起来吧。九爷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如今现熬怕是来不及了,倒不如咱们把这糊了的粥盛出来,想法子去掉那糊味,或许有救的。”
    厨娘听得眼前一亮:“听说九爷嗅觉灵敏,这糊味真得能瞒过去吗?”
    阿砚拧眉道:“总是要试一试。”
    厨娘忙点头:“好,阿砚姑娘,我听你吩咐便是。”
    一时阿砚吩咐那厨娘去取几根大葱来洗干净了待用,她自己却是将那些糊了的粥舀出来,先将锅底糊了的黑底子用勺子刮了,再重新将上面完好的粥放进去。
    忙完了这个,那厨娘的葱也已经洗好并且切成了半截。阿砚取过葱来,将其扔到了锅里面,这才盖上木盖子。
    “重新烧一会儿,这糊味能去个七八成。”
    厨娘自然是半信半疑,她是怕这粥里的糊味未曾去掉,反而在粥里增加了大葱的辣味,可是此时也没什么办法,少不得死马当活马医,听信阿砚的,烧起火来。
    只烧了约莫一盏茶功夫而已,阿砚便命她熄了火,将灶洞里正烧得旺的木棍子取出去埋在了灰堆里,而她自己则是揭开木锅盖。
    这么一揭开,热气腾腾的粥香扑鼻而来,仔细一嗅,虽依然隐约有一点糊味,可是那点糊味在新鲜葱香的掩盖下,并不容易让人注意到。
    厨娘也忙过来闻,一闻之下,不免惊叹不已。
    她鼻子自然不若阿砚灵敏,此时已经无法闻到里面的糊味,只觉得粥里面葱香清淡,混合着那软糯粥香,分外诱人。
    阿砚看她面上露出喜色,却是道:“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九爷嗅觉灵敏,这你也是知道的,或许他还是会不喜这粥。”
    可是颍荷却已经是喜出望外了:“便是九爷不喜这粥,对那糊味生了怀疑,想来也不至于大怒吧?总是能有点盼头的。”
    正说着间,恰好萧铎房中的丫鬟过来取粥,颍荷忙过去将这粥放在了黑瓷煲里交给了那丫鬟,并将几样其他小点都装了食盒,一并送过去。
    接下来的时候便有些忐忑了,那颍荷总是不安,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阿砚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回去继续睡了,便陪着她一起坐在灶台前。
    灶洞里还是有些未曾熄灭的浴巾,在这灶房里一明一灭地闪烁着。到底是挨着灶台暖和些,阿砚半靠在土坯垒就的灶台一侧,眯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只是这一次不知怎么并不敢睡去了,刚才那个梦,现在想来依然是心惊不已,脑中乱作一团,却无法理出个头绪,只能默默地靠在那里发呆。
    灶房里很是安静,唯独外面呼啸的风却是一阵紧似一阵,远方的山上偶尔间还有虎狼吼啸之声,虽离得远,可是在这深夜里却显得格外入耳,听上去分外惊悚。
    颍荷看起来也是个胆小的,不由得凑近了阿砚一些,看阿砚仿佛并没睡着,在那里小声道:“顾姑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谁知道这话刚落,外面四更的鼓声响起来了,远处深山里的野山鸡也隐约开叫了。
    颍荷轻叹了口气:“天快亮了。”
    天亮了后,其他厨娘就该来换班了。
    而最重要的是,九爷那边,至今没来人,可见那粥并没有触怒九爷,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这颍荷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忐忑地看了眼旁边眯着眼睛的阿砚。
    “姑,姑娘,该不会是九爷那边……”
    阿砚睁开眼睛:“不是九爷房中的。”
    九爷房中派来的人应该是夏侯皎月身边的人,都是姑娘家吧,这分明是个男人,还是个年纪大的,颇有些功夫的男人。
    阿砚将脑袋靠在温热的灶台墙壁上,不免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这个时候,却听到厨房的门开了,一股子凛冽寒风顿时席卷而来,灶台里依旧发红的余烬被吹得迷离起来,隐约死灰复燃。
    小厨娘颍荷紧张地盯着那门口,却见最先看到的是个灰色的袍角。
    紧接着,一个背着手微弯着腰的人走了进来,一双和蔼的脸庞,正含笑望着灶房里的她和阿砚。
    “柴大管家!”颍荷忙上前拜见了。
    柴大管家是个和善人,轻易不会责罚府里的人,颍荷看到他,竟觉得松了口气。
    柴大管家抬手:“起来吧,你先出去下,我和顾姑娘有话说。”
    颍荷看了眼靠在灶台上的阿砚,见她眉眼淡漠,从外面吹来的寒风肆虐着她额前碎发,越发显得那张脸苍白没有血色。
    她见阿砚什么都没说,当下只能点了点头:“是,我先出去了。”
    一时颍荷出去了,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厨房的门一关上,屋子里顿时清静了许多。
    “小丫头,你命也够大的。”柴大管家冷笑。
    “我如果命不大,还轮得到你来给我说这些话吗?”阿砚知道自己怕是瞒不过这老奸巨猾的柴大管家的,是以也不装失忆了。
    “你真是好手段呢。”柴大管家慢调思虑地踱步到阿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柴大管家,如果我真得有好手段,就该抱紧了你家主子的大腿,迷得他晕头转向,哄得他从此对我言听计从,然后再让他把你结果了,看你还能不能跑到我面前来说三道四的让我心烦!”
    柴大管家听了这话,拧眉沉默了片刻,却是嘲讽地嗤笑一声:“说得倒是也对,小丫头,看起来你是真心不想留在我家爷身边呢。”
    一时他竟然咬牙切齿起来,眸中透出恨意:“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连我家爷都看不上眼,就这么糟蹋他一片真心!”
    阿砚听得这话,不由吃了一惊。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柴大管家,如果我没记错,前些日子你还恨我勾搭你家主爷,害得他玩物丧志,恨不得我赶紧逃离了他身边呢。怎么这才数日的功夫,你又骂起我看不上他,说我糟蹋他一片真心?麻烦你想清楚,你到底要我如何?反复无常也不是你这样的吧!”
    柴大管家听得这个,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他眯起眸子打量了一番阿砚,最后终于叹了口气。
    “我早该知道,你不过是塘水里一片残叶罢了,本就无心,又怎么可能有半分情义。只可叹我家主子如今——”
    阿砚却听得皱眉,打量着他,疑惑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残叶?”
    柴大管家听她这么说,不由冷笑一声:“就是残花败柳的意思!”
    这话说得,阿砚恨不得抬起手来给他一巴掌,你才是残花败柳,你全家都是残花败柳!
    不过她到底没打,握起发痒的手,她挑眉道:“你这个时候跑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少啰嗦,赶紧说,要不然明天我就跑到你家主爷面前去勾搭他,看到时候不气死你。”
    柴大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是那冷血无情过河拆桥之辈,如今你能无情斩断我家主爷心中的情丝,做得很好。过些日子等风头过去,我便找个机会,送你出府,从此后天涯海角,任凭你去哪里,只要别让我家主爷看到就是了。”
    阿砚心里虽然疑惑他的话,并不敢信个确切,可是到底是期望他没骗自己的,当下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若是能逃离这府中,从此后我愿改名换姓,又愿终生以纱蒙面,绝对不让你家爷再看到我一眼。”
    柴大管家点头:“如此甚好。”
    一时说定了,柴大管家负手离开,谁知他刚走到门口处,却又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阿砚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葫芦上。
    阿砚低头看了看,那玉葫芦还是萧铎送给自己的,说是他母亲的遗物,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自然不能平白受了这么个贵重的玩意儿,只是一时也没找到办法处置这物。
    此时见柴大管家一直盯着这个看,略一沉吟,便将这玉葫芦摘下来:“你家主子的东西,你寻个机会还给他吧。”
    柴大管家却根本不动,也不说话,依然盯着那玉葫芦看。
    此时呼啸的山风钻进灶房里,只吹得灶房里的长明灯摇曳不定,光影闪烁间,柴大管家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竟犹如荒芜却层峦叠嶂的山脉一般,让人看不透。
    阿砚心里一紧,微咬牙,尽量小心地道:“柴大管家,你不要这个玉葫芦了吗?”
    她今晚才明白,这个柴大管家根本就不正常。
    他是个疯子,他自己说出的话都自相矛盾着。
    至于这个玉葫芦,对萧铎如此重要,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玉葫芦,免得一不小心惹怒了疯子。谁知道疯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正忐忑间,柴大管家却忽而冷笑了声:“给我吧。”
    送走了柴大管家后,阿砚径自站在那里,却又想起了刚才柴大管家那张隐晦不明的脸,还有自己梦中那荒芜的山头,俯冲而来的非天。
    她后背已经渗透出冷汗,发根几乎竖起来。
    她隐约开始感觉到,自己和萧铎八世的纠葛,并不是巧合。
    这本来就是孽缘,自己一直认为是孽缘,可是过去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明白,这孽缘背后怕是有些缘由的,甚至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柴大管家这个人,曾经出现在自己的往世吗?
    她努力地回忆着曾经在自己七世的人生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却不得而知。面目相仿的自然是没有,可是若是其他,无论男女,但凡行为诡异点的,总该有个端倪。
    可是她真得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吗?
    她闭上眼睛细细地去想,可是心口那里却倏然收缩,一阵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无奈地抬起手,抚住心口的位置。
    她这辈子竟然也是有心疾的,而且这心疾,总是会适时地在最关键的时候发作。
    “我只是想多活几天,过一过别人柴米油盐的日子,这有错吗?”阿砚茫然地望着灶台里那因为风吹而死灰复燃的余烬,喃喃地这么说。
    正在这个时候,门再次开了,进来的是颍荷。
    颍荷竟然是满脸喜悦的。
    “姑娘,刚才九爷那边的夏侯姑娘命人传来消息了,说是九爷昨晚很是喜欢那个宵夜,特别是那个粥,九爷品了半个时辰呢。夏侯姑娘还说了,以后日日做一个那种口味的粥。”
    阿砚听着这个,无力地点头:“好……以后天天把粥熬糊了就是。”

    这几日她依旧忙碌在厨房里,每日精疲力尽忙得憔悴不堪,夜晚还会被叫起来一次去给萧铎做宵夜,而且必是要做一份葱插糊粥。
    如此几番下来,她也实在是受不住了。
    虽说厨房里有各样食材任凭她取用,可以做出各色花样来为自己调理身子,可是阿砚却明白,那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
    她现在每晚都难以入睡,有时候刚合眼就是各种梦,梦里光怪陆离,有柴大管家,也有萧铎,更有非天,那些梦境犹如一锅糊了的粥般在她脑中回荡,可是当醒过来后,她心中只留下一片惊悚,却丝毫不能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日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忙完了,她身上裹着一件棉衣,麻木地走在院子里,此时眼瞅着已经是快开春了,院子里不再是一味的颓废荒凉,在那枯败枝叶间偶尔能看到一点惹人的绿色。
    她深吸了口气,感受着春日的气息,心里却是有万千情绪。
    也不知道父母弟弟如何了,还有何小起,至今没听人提起过呢。
    正想着呢,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轻不重,颇为均匀,一听便不知道不是寻常人等。
    阿砚忽然意识到什么,脑中意识一个模糊,猛然转首看过去。
    却见枯木小径之间,是一身玄黑长袍的萧铎。
    许多日子不见,他眉眼依旧是往日模样,可是却已经是神色冷漠,仿佛冰玉雕刻一般,那幽深的眸子清冷到犹如万年寒潭一般,看不到丝毫的波动。
    甚至于他看到阿砚的时候,也仿佛看到个猫狗一般,那眼神丝毫不曾停留,就那么清冷淡漠地滑过。
    这样的萧铎,实在是陌生的,可是又是熟悉的。
    这不就是曾经那个视自己如无物的萧铎吗,那个会抬手间随意结果自己性命的萧铎。
    阿砚低下头,咬唇,心口开始隐约作痛。
    其实也不是没有疑惑过,为什么这一世那个熟悉的萧铎和往世截然不同,如今她才懂了。
    萧铎依旧是那个萧铎,只不过自己这一次和他相遇的早了。
    冰冷陌生的眼神原本已经滑过,可是却又重新落到了阿砚脸上。
    萧铎微微拧眉,低哑清冷的声调淡淡地问:“哪里来的丑丫头,不知道规矩吗?”
    阿砚听得这话,微怔,万般情丝自心头掠过,却不知道那滋味是惆怅还是苦涩。萧铎的话语疏远冷漠,仿佛她和他,从未相识过一般。
    她走上前,跪下,恭敬地道:“见过九爷,给九爷磕头。”
    萧铎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冷笑一声,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阿砚乖巧地答道:“这府中又有哪个如九爷这般龙章凤姿?婢女自然猜测您便是九爷。”
    萧铎听到这话,垂眸审视了她半响,却见寒风吹拂下,她细碎的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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