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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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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刘范的男人铁青的脸看着他:“当然是看看你们死到临头棺材准备齐全了没。”
主人脸上的倨傲凝固,怎么回事?这话,不太像是卖好的话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唱念做打花开两枝
这个门客是自己来的,没有官府陪同,他穿着一身旧衣袍,三十多岁壮年,身姿挺拔冷脸肃目。
看起来有几分威武,跟黄氏说的门客不一样。
黄氏说武少夫人的门客都是骗吃骗喝之徒,这一点大家也都知道,投奔武少夫人门下的什么游侠儿说书唱戏画师等等,哪有文人书生会为一个妇人折腰。
肯为一个妇人折腰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看的人物,或者想借着这妇人攀附更值得攀附的人。
黄氏的人说那个叫姜亮的门客已经恨不得住在黄家了,对黄家询问武少夫人的事知无不言,只不过他也是刚被抓来知道的不多。
他现在只是临危自荐,许诺自己能解决这次危机,其实还没有太让武少夫人信服。
“老夫没有一身功夫,也没有口技画技,更没有俊美容颜。”
“但如果这次能平息光州府动乱,武少夫人与诸位世家把手言欢,光州府从此如铁桶坚固,那我必将成为武少夫人的座上客。”
“再大家齐心协力击退叛军,平定淮南道,让陛下和大夏少一分心优,成就功业,那老儿我说不定还能在史书上也留下一笔。”
那个门客老了,活的不在意脸皮,坦然表达自己就是卖口才替主人解忧,换取主人的信任,然后他就可以依附主人求富贵取尊荣。
所以他竭力要办成这件事,让武少夫人看到他的本事,当然,除了武少夫人,其他人看上他也行。
他在私下喝多后对黄家的人表示,如果有更多的要求,他会去说服武少夫人,表达了他希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诚意。
但现在登自己家门的这个门客好像没诚意。
被这陡然骂了一句,本来冷着脸打算好好出一口气的主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骂吗?
主人气的发抖:“狂徒,狂徒,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上门羞辱!”
并没有立刻让人把狂徒叉出去,倒是原本打算此人说好话的时候将他叉出去的,以示自己的愤怒。
因为知道来意嘛,叉出去就叉出去了,但现在不知道了,叉出去心里不安。
被骂总得知道原因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刘范端坐如山冷冷看他:“武少夫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她?光州府百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他们?”
主人愤怒跺脚伸手指着他:“是武少夫人要害我,夺我钱粮夺我田产,逼我背井离乡。”又伸手指着自己,双眼悲愤通红,“我也是光州府的百姓,我怎么会害自己。”
刘范看着他:“你是光州府的百姓?你可有应征上工?你可有挖壕沟?你可有背运石料木材?你可有巡夜打更?你可有为军营切草料?”
自从战乱后,不管流民还是住民除了老幼病残弱都是民夫,都要听从官府的征召,当然可以花钱代工。
他们这种人家当然是不会去做工的。
“我花了钱了。”主人喝道,“除此之外,还被索要很多钱粮,我为光州府尽了力。”
刘范看着他平静道:“你不是为光州府尽了力,是光州府的百姓为你尽了力。”
什么意思?主人皱眉。
“征召做工的百姓只有那么多人,你给钱给粮,不会变出代你们做工的人。”刘范道,“而是官府用这些钱粮,换取百姓们更多的劳力,那些原本可以只做一份工的百姓,为了多拿钱和粮多做工,多受苦累,你出这些钱有什么骄傲的?”
这种指责当然不能吓到他,主人竖眉:“除此之外,我们还被要了更多的钱。。。。。”
刘范站起来:“那是因为百姓都是人,给再多钱,也只有一条命,再多做工也做不过来,官府只能拿着钱拿着粮去吸引更多的百姓来。”
他抖开袖子恍若歌舞。
“我们这里有食不尽的活命粥,我们这里有喝不尽的美酒,我们这里有高厚的城墙,我们这里有雄壮的兵马。”
“来当我们光州府的民众吧,可以有食吃有屋住,来当我们的兵将勇士吧,你一人英勇带给全家衣食无忧。”
他将袖子放下一步站到了主人面前。
“你的这些钱粮变成了城墙变成了兵马变成了无数的民夫,才有了你在城里高枕无忧安享太平,你怎么能说这是武少夫人夺你钱粮?”
这书生脸瘦衣旧,站在锦衣华服富态的主人面前高过一头,气势如同山一般压过来。
主人不由后退一步,这门客不会打人吧!
门客没有打人,主人的脸色愤怒中多了几分惊惧,嘴唇哆嗦两下,所谓的门客都是花言巧语善辩,说不过他。
那就不说!
“我不怨不恨,我就是自己想搬家了,总可以吧!”他悲愤的喊道。
这也是他们搬家的理由,只不过没有人会信,但又没有证据不信。
他们只这样做,世人就把所有的话都替他们说了。
你一个门客能反驳他一家,两家,难道还能反驳所有的民众?
刘范没有反驳,关切问:“这种时候你能找到可以安身立命之处吗?”
主人冷笑:“不劳你费心,离开这里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地方。”
刘范道:“半个淮南道如今都唯光州府马首是瞻,你是要离开淮南道吗?”说到这里看着这主人,“或者你要去另外半个淮南道。”
书生脸上不似先前肃穆,但平静的神情却恍若寒潭深不可测,这一句话和这一看,主人如坠冰窖,猛地向后跳去退开好几步。
“你休要血口喷人!”他尖声喊道,声音里惊惧盖过了愤怒,“你,你想做什么!”
那另外半个淮南道可是叛军所在,说他要去哪里,就是说他是投敌了!
投敌,杀无赦!
刘范没有喊打喊杀,拂袖理了理自己的旧袍子,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先前的座位前,道:“没有啊,我并不是说你要投敌,我只是说,外边的世道真的很不太平,这附近除了以振武军为首的兵马,就只有叛军了。”
他再看这主人。
主人站在门口满脸戒备,下一刻就要拔脚而逃。
“你们出去遇到意外,实在是不意外啊。”
“叛军不仅会夺了你的米粮钱,还会杀了你们的老幼,抢走你们的女人,赶你们这些能干活的为民夫。”
“哦,要是知道你是从光州府来的,他们或许更省事,直接把你们杀了。”
“你想想,如果事情是这个结果,大家会怎么看?”
主人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恨又是怕,待听了这句问话,满腔复杂情绪抓住机会,伸手指着这门客:“当然是我等可怜,背井离乡,天下之大没有容身之地,在你们这些强兵悍将眼中,命如蝼蚁。”
说罢悲愤大笑,撕心裂肺。
刘范将桌上的凉茶端起喝了口,嗯了声,又问:“那这个结果,谁受益呢?”
主人的大笑戛然而止,嘴还张开着,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肥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渐变慢生
把这个门客晾了半日后,这家的主人是自己去见,其他人则都藏在院子里等候。
毕竟现在对外说背井离乡都把奴仆卖了,家里没有那么多的下人,所以也没有烧炭热茶。
等到主人在内或者发怒或者悲痛,不接受这门客的示好和道歉喊人的时候,他们再出来把这门客作势赶出去。
然后门客再三解释表达诚意,主人才肯再见他,这样也更能让武少夫人信服他们和谈的诚意,真的受了委屈,不是要挟,是真的要背井离乡,也是真的不想走。
但事情没有如预料那般,主人进去没多久,厅内传出的声音也没有多激烈,那个门客就自己出来了。
一群人互相确认主人有没有喊将人赶出去,而这个被赶走的门客也没有坚持留下的意思,他们只能看着此人施施然穿过院子走了。
“父亲。”这家的长子急急迈进厅内,“怎么回事?”
主人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厚实的衣服以及从微暖室内带来的热气都消散,他的脸和手冰凉青紫。
这样子看起来是被气到了?长子很担心又愤怒:“难道那武少夫人又来欺辱我们吗?”
武少夫人只交好黄氏,不屑他家吗?
“父亲不用为此生气。”长子冷笑道,“我们本也不在意她的交好。”
这话让主人回过神,看了眼儿子,问:“搬家还在进行吗?黄老太爷那边怎么说?”
长子笑容便很得意:“田家廖家已经走完了,黄老太爷说继续,按照黄老太爷的安排,接下来该蒋家和我们家了,正好今日被武少夫人的门客欺辱,我们明天就走。”
是的,虽然现在官府跟黄氏相谈甚欢,你的要求我的要求谈好了,武少夫人的门客更是与黄家的老爷们公子们杯酒交错,但这不过是做样子。
官府和武少夫人此时的交好已经晚了。
这件事不会罢休,事情会继续闹大,混乱继续被煽动,直到闹的不可收拾,由陶然报到皇帝面前,然后以宋知府为首的官员们被撤职,武少夫人被她的丈夫叫走,光州府重换天地,这些城池这些雄兵将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长子畅想着即将到来的胜利,看到父亲也在凝思,然后似乎想的入神,竟然伸手端起了桌上那个被门客喝过的冷茶。
“父亲。”长子忙伸手制止。
主人回过神看着手里的茶,在他的家里能找出这么次的茶是很不容易呢,又是冷的,那个门客还喝了半盏。
“不知道良村杀人的匪贼们追查的怎么样?”他忽的问道。
这些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有大批的护卫,匪贼不能侵犯到他们,长子低声道:“还在追查呢,流民们居住的地方都设了岗哨了呢,不过这怎么查的到,十几万人呢乱哄哄的。”。
主人再次沉吟一刻,将凉茶放在桌子上:“我们先不走,稍微等一下。”
长子一怔,等什么?再问父亲却不说了,还发了一通脾气,家里顿时噤若寒蝉,消息传到外边,人人都知道这家的主人非常生气,拒绝武少夫人门客的劝说将人赶了出去。
这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毕竟大家都是打算这样做,为了让他们留下来安稳光州府,三请三顾才是诚意嘛。
武少夫人的这个门客又拜访了几家,都被赶了出去,然后他就不再出现了,不知道是书生清高恼怒了不肯去做低声下气的事,还是办事太差武少夫人瞧不上,尤其是跟另一个门客相比。
那个老门客没脸没皮吹捧钻营在黄家混的如鱼得水,将黄氏和武少夫人的关系也修补的其乐融融,黄家深受老太爷看重的年轻公子阿宵还给武少夫人送了礼物。
礼物是一枚镶了宝石的镜子,镜子晶莹剔透,照人恍若身在仙境。
这个镜子此时摆在知府的书房里,几个亲近官吏围着观赏,神情惊讶。
惊讶的当然不是镜子里自己的仙人之姿。
“这个要拿去卖掉?”他们问。
武少夫人早就开始卖东西了,知府和他的几个亲信都知道。
只不过这个是黄氏刚送来的礼物。
“现在就卖?还是放一放再卖吧。”一个官吏低声道,“万一被黄氏知道了不好。”
把别人刚送的礼物卖掉,是对送礼的人不尊重。
当然,他们知道武少夫人心里对黄氏根本不尊重,而且还很恼恨,他们也是啊,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也知道黄氏以及这些世家也并没有真的放下芥蒂与他们相亲相爱了。
人生在世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也不可能人人你都喜欢,不过是捏着鼻子过。
区别就是谁捏着鼻子。
先前是世家们捏着,现在则是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
“少夫人说了,要是被发现了,就说这是黄氏送给光州府民众的礼物。”宋知府摸了摸鼻头从镜子上收回视线,哼了声坐下来,“他不就是要声名吗。”
亲信们便也不再劝,对于黄氏这些世家来说,此次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胜利,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不会在意。
“握手言欢好几天了,老黄给其他世家安抚了没有?”宋知府皱眉道,看在座的亲信们,“搬家的停了吗?搬走的田家廖家回来了吗?”
“搬家还没停,田家廖家也没人回来。”一个亲信道。
宋知府站起来:“怎么回事?”
另外一个亲信忙安抚:“但搬家的人家少了,光州府下十三县只有两三家还在搬家。”
先前一日至少有七八家。
“一下子都停了,他们面子也不好看。”亲信道,“民众就知道他们是串通一气生事。”
那这些世家在民众眼里就没有威信了。
他们这么闹就是为声名。
有减少就好,宋知府坐回去:“但我光州府可经不起这样损耗,外边的叛军听到消息必然也蠢蠢欲动。”又站起来,“我们还是亲自去劝服这些人吧。”
亲信们再次劝阻,除了给黄氏面子,主要是给少夫人面子,少夫人的门客正在逐一拜访这些世家,这是少夫人与世家们在交好关系,他们如果也出面的话,岂不是抢占了少夫人的功劳?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宋知府眉头更皱。
“少夫人的那个门客不是交好,是在得罪人呢。”他说道,“随手街上抓的写信先生不行啊,少夫人好说话他们能哄骗,那些世家可不好哄。”
知府始终认为是这两个写字先生是为了活命自荐,而武少夫人也是临时迫切需要而信了他们自吹自擂。
“谁好哄骗?谁不好哄?”有声音从外边传来。
知府的书房私密之地,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近的,能接近的除了他的亲信,就是武少夫人的人。
武少夫人的人都忙呢,来的只能是闲人。
“卫县令,你怎么又来了?”宋知府没好气的看着走进来的窦县县令卫荣。
卫荣穿着一身官袍,头发胡子越发花白,但长胖了一些,撑的脸皮平展,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出了这么大事,我来看看。”卫县令笑呵呵道。
宋知府更生气了,光州府十三县,几乎每个县都有世家闹事,只有窦县例外。
这是窦县太穷太小了,没有世家大族,土财主都少见,宋知府这样解释,并不是因为卫荣将一县治理的比他们都好。
“趁这个时候煽动民众去窦县,就不只是太过分了啊。”宋知府警告,“是添乱。”
卫县令没有下级见上官的诚惶诚恐,笑道:“怎么会,我是来送粮,好帮忙控制一下粮价和抢购。”
宋知府眼一亮:“多少?”
卫县令道:“两千斤。”
宋知府不悦:“才这么点?杯水车薪。”
卫县令翻个白眼:“就是装装样子,我过两天就拉走。”
宋知府呸了声:“休想!”
大人们言语无忌是亲近,亲信们还是要表达感激的,笑着道:“两千斤对我们来说也是久旱甘霖。”
卫县令哈哈笑:“这点小事,用不着我,我就是表个心意,有少夫人在,哪里用担心。”又好奇问,“你说谁好哄骗?谁不好哄?”
宋知府长叹一口气将事情说了,等待卫荣表达同感,毕竟他也跟武少夫人共事过,武少夫人虽然年纪小手握重兵,有胆气有魄力能征善战,但人情来往上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子。
“你真是说笑呢,少夫人可不会轻易被哄骗,至于那些不好哄骗的。”卫荣却道,意味深长一笑,“那就不哄骗呗。”
什么意思?宋知府和在场的亲信们待要问,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喊声:“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个官吏抖着官袍冲进来。
宋知府的心也抖了抖,叛军打来了?黄氏反悔了?城内乱了?
官吏伸手指着外边满眼惊恐:“少夫人,武少夫人,带着兵马,把黄家围了。”
宋知府的心抖也不抖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好好的。
原本有些紧张的卫县令恢复了平静,嘴角浮现笑意,还伸手端起桌上一杯好茶啧的一口喝了。
所以说,你们还是不了解武少夫人啊。
如果你们当初在城墙上听到这女子说,县令王知和杜威都是我杀的这句话,就不会这样想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可挡
黄凳子已经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对,他们遇到山贼了。
真不该夜里赶路,现如今白天走路还不安全呢,漆黑夜色疾行到一处荒野的时候,一群人马就冲出来将他们围住。
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刚看到对方嗷嗷叫着举着木棍刀枪冲进来,就被扔来的石头砸中脑袋,精良的兵器和浑身的武艺还没有展示就晕了过去。
现在的山贼也不如以前太平的时候像样子了,石头都能当兵器。
等他醒过来就被关在这个山洞里。
这应该是个山洞,他被蒙着眼,能感受到四周是山洞的触感,取暖的篝火,以及外边山贼们说笑咒骂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头脸罩住也不知道白天黑夜,从他醒来后,按照饥饿程度推测他应该是每天吃一顿饭,这样算应该已经过去三天了。
从山贼的谈话里推测出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先前晕死没有反抗也没有受伤,他活了下来山贼也没有杀死他,因为山贼们想要人力来挖山洞。
抢劫他们,山贼似乎也很后悔。
“看起来人数不多,怎么这么能打。”
“我们伤了不少,对方也都死了,真是得不偿失。”
“只剩下这一个半死不活的看起来也不能干活,我们为什么要养着他。”
外边伴着烟熏火燎一阵热一阵寒风话语传进来,然后真有人脚步杂乱的冲进来,黄凳子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能闻到血腥气,那是染了血的刀。
他曾经闻过,当然,刀上染得是别人的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忙挣扎喊道,因为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声音很虚弱,“我还有用我还有用。”
站在面前举着刀的土匪呸了一声:“你有什么用,你的伤太重,活下来也是废人。”
黄凳子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在头上似乎凹下去一块,他用头在地上试探过,疼,以及还有血涌出来,这么久血都没止住,可见这些土匪也没有给他治伤,这样下去,他真的只能死了。
但他现在还没死。
“大爷,大爷!不要杀我!”黄凳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喊,“我是个土匪!”
铁锈腥气的刀风停在了脖子后。
“胡说八道,你什么土匪,哪有你们这样的土匪,你们分明是有钱人。”土匪很生气。
黄凳子不敢喘气:“我是土匪,我是,你们,你们知道光州府吗?你们知道光州府江元县良村刚遭了劫吗?我,那就是我,我们干的!”
身前的男人似乎在思索,然后转身走出去了,外边响起了询问和议论声。
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土匪似乎还不知道良村劫难,但没关系天下没有人不知道光州府,只要打听就能打听到。。。。。
果然没多久,脚步声又进来了,还多了几个,腥气的刀直接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竟然是这种恶匪!更是不能留了。”先前的土匪喊道。
黄凳子当然不会被土匪的正气吓到,直接摆出诱惑:“我能带你们去光州府,光州府,富饶,任何一个村子都有钱粮。”
光州府富饶人人皆知,但也有雄厚的兵马戒备,他们这些土匪马贼是混不进去的,只能垂涎退避,只是钱粮的诱惑太大了,尤其是现在冬天。。。。。
“你们,你们现在过的还不如光州府的乞丐呢。”黄凳子再次喊道,“我能带你们进去,我是光州府人。”
放在脖子上的刀轻轻的磨动,在斗争在犹豫。。。。
“我,我的主人,在光州府,是个厉害的人。”黄凳子一咬牙道。
土匪们也七嘴八舌喊起来。
“你不是土匪吗?土匪怎么还有主人?”
“厉害的人?那我们去了岂不是送死?”
“杀了他!这是个骗子!”
黄凳子觉得脖子一沉,刀切入了肉里,他惨叫一声:“我的主人姓黄!光州黄氏!我的主人现在需要土匪!他会看重你们的!”
刀从肉里拔了出去,一只手将他头上的罩子也掀开了,光亮刺目,嘈杂也一瞬间消散。
黄凳子趴在地上努力的睁开一条缝,看到炫目的光亮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兵袍的男人。
“这里就是光州府,你带我们去见你的主人吧。”他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黄凳子的眼适应了光线,然后看到自己并不是在什么山洞,而是在一间布置的像山洞的屋子里,屋子里的土匪们都解下来破衣烂袄,露出了其内的兵袍。。。。。
黄凳子的视线看向门口,看到自己的同伴,以及陶然。
他们都被绑着躺在地上,嘴被塞住,大家也都看着他,有人绝望,有人惊恐,还有人在流泪。
完了。。。。。
黄凳子眼一黑晕了过去,他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黄老太爷也不敢想相信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正在跟家人门客谈笑现在的形势。
形势喜人。
光州府民众的恐慌还在延续,流言传播的速度和内容比他们预想的效果还要好。
田家廖家到达了宣武道,让那边的民众也开始惊恐的猜测,流言开始蔓延。
最关键的是,宣武道的兵马。
“宣武道有很多地方被振武军占据了,但还有很多地方不属于振武军,他们如果肆无忌惮的对田家廖家不利,必然会遭到其他兵马的反击”一个门客在屏风上悬挂的舆图指了指,又一笑,“想必很多兵马也正期待这一幕。”
“老太爷给廖家田家选的好地方。”另一个门客赞道,“武少夫人有心操控振武军霸权,其他兵马自然也能有此心。”
都想用兵霸权,自然不会一心。
一个黄家老爷端起茶哼了声:“贪心嚼不烂,就让振武军所在的地方都乱起来。”
“城内还有人来送粮。”另一个老爷笑道,“号称官府买来了足够的粮,结果呢,只是一辆粮车,在城里招摇一番进了官库,再从后门出来,然后继续穿城,造出粮车源源不断的假象。”
“我便让几个人装作流民饿极了扑上去抢粮划破了粮包。”有一人笑道,“你们猜怎么样?粮包里只是一些草。”
屋子里的人们便笑起来,这种把戏哄骗小儿吗?
“官府的人也真脸皮厚,说这是给马吃的草料。”那一人接着道,嗤鼻又哈哈大笑,“说光州府不仅人能吃饱,马匹也能,但他们不知道,这话会让人更加惊恐。”
室内笑声嗤鼻声嘈杂。
黄老太爷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打断,他不以欣赏对手临死前的挣扎为乐,他只要看到对手的死。
“现在搬家的到哪几家了?”他问。
“光州府辖内是蒋韩周三家在搬。”一个门客答道。
黄老太爷皱眉:“不对吧,怎么少了?”
门客道:“吴家,林家,还有孙家,说有事要晚一点搬。”
“有什么事?”黄老太爷坐直身子,“怎么没人告诉我?”
“是这样,上次跟父亲你说了,武少夫人的门客到吴家倨傲,把吴老太爷气病了。”一个老爷忙解释,“后来吴家说吴老太爷年纪大了,怕路上撑不住,在家先养一养缓一缓。”
黄老太爷很奇怪:“撑不住不是更好?被逼背井离乡死在路上,吴老太爷这是给子孙争声名呢。吴家上下都傻了吗?”
说到这里拍了拍桌子。
“去,把吴家的人叫来,我与他们说。”
屋子里的人刚要应声是,外边远远有闷雷声传来,脚下的地面也微微在震动。
这不是地震,这是有很多脚步踏动。
怎么回事?
有人跌跌撞撞从外冲进来噗通跪下。
“武少夫人!武少夫人!带着兵马向咱们家来了。”
。。。。。
。。。。。
兵马在光州府四面城门穿过。
他们披甲手握刀枪身背盾牌,一队三列在光州府街道上行走,脚步整齐队列森严,一列十五人,三列四十五人,但整齐的脚步恍若一个人发出的,三列一人,一队一队源源不断。
整个光州府都震动起来。
躲在家门窗户巷子里窥探的民众心在震动,一直处于惊恐的神情更加惊惧。
这种场面他们见过,振武军出兵守城,去跟叛军作战的时候就这样,他们站在城门外,看着一队队兵马穿行结阵,看的让人激动振奋。
但现在这些军阵不是向城外去,而是来到城内,他们要做什么?
刀枪终于不是对准叛军贼兵,而是对准民众了吗?
所有人都想到了最近私下的传说,光州府已经没钱没粮了,官府和兵马养这么多民众,吸引那么多流民来,其实是为了把民众当牛羊,在没有吃的时候,吃掉他们。
这个先是在孩子们中间传开的,大人们当然不信,但随着孩子们白天黑夜哭闹,城里的人不断的逃走,所有的商铺都关了门,大人的心也开始动摇。
世家们都逃走了,怎么问都不说原因。
世家有钱有势,官府把他们放走。
而他们这些普通人没钱没势,除了给官府干活还有什么用途?
然后大人们中间流传一首诗,诗里讲的是大夏以前的王朝混战,有凶悍的兵将将百姓称作两脚羊。
是啊,历史上发生过很多事,他们生活在盛世早就忘了,以为那些是荒唐的事,但在乱世里,事事荒唐!
大人们和孩子们抱在一起,白天惊恐晚上一起流泪,怎么办呢?
有人在私下愤怒的建议,既然官府和兵马想要害他们,他们就要反抗,等死也是死,不如奋力一搏。
他们手无寸铁,天下大乱,叛军横行,但大夏还有皇帝呢,大夏还在呢,闹起来,皇帝会救他们吧。
这是唯一的生机了。
犹豫激动疯狂忐忑无数的暗潮在民众中流动,但一切都还没发生,振武军进城了!
怎么办?是现在就奋力一搏还是等死?光州府的民众惊恐又绝望。
但随着兵阵,街上有熟悉的官差们的喊声,只不过今日喊的不是天气如何小心火烛市场内禁止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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