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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金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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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害人的东西流传到民间不说,如今还流入到了士兵手里,连着有名有衔的官员都带着服用!
这是要亡我朝啊!
谢英乾当机立断,清点了随队的三十名精兵,派出两名带着急报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到京城,他则换了夜行衣,准备直接冲进当地知府和重要官员家中探清情况。
若是这些人都长了狗胆子要毁本朝根基,他势必全砍了!
***
翌日清晨,初芙起床一看,果然是变了天,下起了朦胧的细雨。
雨丝飘落在院里,飘落在屋檐上,淅淅沥沥,寒意夹着水意越发凉透骨。
她赶忙关了窗。赵晏清一大早也不见人影,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外书房。
昨夜言官连夜进宫上报五城兵马司的不作为,明宣帝震怒,想起前些年突然爆发的疫症,召了太医院所有人连夜让商量预防对策。
而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被杖责十下,拖着打得通红的屁股带兵亲自在京城各种翻查动物病尸,还张贴布告,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圈出一块空地,专门用来收留百姓送来的病狗。
一晚上,朝廷就忙了个人仰马翻。
百姓看到布告说病狗会致人死亡,甚至会滋发疫气,吓得有病没病的狗都全带出城上交。
赵晏清得知这消息后总算心头一宽,那些动物病尸也在一处河流的上游找到了,太医院已命所有太医到城里四处设点,派发预防药物。还征收了所有药铺的几味药,并严谨有人趁此时哄抬药价,只要发现抄家流放。
事态在未形成最严峻的时候被截止,明宣帝众人是心有余悸,但毅王那里却是乱了。
他们算计的计划全乱了。
雨丝自空中飘落,没有遮挡的庭院已积了不少水坑,毅王所在的院子不时就有人踏着那水坑匆忙来报,报的都是于他们不利的消息。
毅王站在窗前,听到让人投入河上游的尸体都被打捞了起来,神色却发阴沉。
怎么一夜之间,他的计划就暴露了?!
一位身着青衣的幕僚站在毅王身后,拱手禀道:“殿下,看来是有人暴露此事,不然如何会让朝廷发现了。”
另一位蓝的老者也附和道:“殿下,怕是那帮乱党在中间搅和了!”
毅王看着窗外的雨,负在身后的手被紧攥成拳,上面青筋突起,显露出他此时极度压抑的怒意。
事情到了关键时候,居然被人拆台了?!
那帮乱党真是太过嚣张了,没有他,他们早就被谢家父子一网打尽,如今却还敢来滋事挑衅他!
毅王听着幕僚们的禀报,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陈元正那里怎么样的,齐王有什么动静。”
青衣幕僚回道:“齐王那里十分安静,陈元正那头肯定把消息送过去了,但他一直没有动。”
没有动?
“我这四弟还真是胆小啊。”毅王笑了笑,“既然有一事已败,就把所有人都撤回来,我和那些乱党去交涉,齐王那里不能再等了。他不敢动,本王就逼他动!”
这个时候,不管是太子还是齐王,必须先除一个!
再晚,再有疏漏,只会对他自己不利!
毅王下令,幕僚们都眼中露出兴奋,本来就不该等的,当即有人应声下去传信。
明宣帝这头刚忙完突发事件,还没喘一口气,紧接参齐王勾结陈家与陈贵妃谋害皇后、皇嫡子的折子便都送到了他案上。
明宣帝翻着折子,突然暴怒,把整个桌面的东西扫落在地。
第90章
赵晏清被万鸿羽亲自来请的时候; 正准备让人送信给太子问宫中情况。
一列锦衣卫却冲进了书房,个个面容肃穆,飞鱼服,绣春刀,是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卫的特有威仪。
左庆之被这架势吓得脑袋一缩; 眼中全是惊恐。
倒是赵晏清神色淡然; 抬头看来到跟前的万鸿羽。
万鸿羽现在心情也十分的复杂,他此行来是受皇帝的命令不假,但明宣帝却是被那些言官逼着下的命。
如今太和殿外,跪了一水的言官; 齐上疏参齐王与陈家、陈贵妃。句句诛心,义正言辞,甚至要以死相谏; 本朝成立那么久以来,何时有过这种轰动。
帝王震怒,有为揭上的事件,更为这些不知好歹,口口声声就要他当即挥刀向亲子的言官。
万鸿羽思绪百转千回; 但差要办,不管齐王如今是冤屈还是确有其事; 都要让齐王跟他面圣。
“殿下……”
“指挥使稍等片刻,容本王去更衣。”
赵晏清在万鸿羽开口的时候抬手; 神色淡淡然地打断。
他长身玉力; 清俊的面容上毫无波澜; 亦不问何事,仿佛是早有预料。那种从容淡然让万鸿羽心惊。
齐王何故如此镇定,莫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会东窗事发?!
赵晏清是早有预料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那么快,不过是揭了会危及全京百姓的事,就已经让言官行动了。
这绝对不巧合。
赵晏清快步回了书房,早有人给初芙禀报王府里来了一大群的锦衣卫。
她在看到他大步进屋的时候攥着帕子迎上前:“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赵晏清朝她微微一笑,安抚她:“不要担心,这事本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说着,把她轻轻拥在怀里,“初芙,有一事你要想办法通知兄长。”
“什么事。”
都这个时候,他还那么冷静,初芙觉得自己都快要急出来泪了,从来没有这样彷徨过。似乎又回到了传来父兄战死的消息时候,一颗心都在半空中悬着,飘飘荡荡,无处安放。
赵晏清见她眼角泛红,抬手轻轻抚过:“毅王要起事,应该昨日就起事了,昨日破了他一个计划,不过一夜时间就事发。此事太过巧合,时间上不对,即便有人快马加鞭也不能将消息传到毅王封地。”
初芙闻言神色一凛。
赵晏清见她明白了,眼里是都是笑意:“所以一定要告诉兄长,他手里有金吾卫,能方便行事!此事事关重大,也许为夫就等着初芙来救出牢狱了。”
“说的什么傻话!”初芙终于忍不住,用力去抱住他的腰,“你若是出不来,我说过的,我会改嫁的。搞不好肚子里已有了你的骨肉,我改嫁了也不会把他留给你的,我会让他跟后爹姓,你要是受得了,你就尽管把自己当作诱饵给人吞了!”
赵晏清失笑,紧紧圈着她,发现她身子在轻颤,无声叹息一声:“初芙给我穿朝服可好。”
“好。”
她倒想应不好,可是不能。
她让丫鬟去取来朝服,一丝不苟为他穿戴,将绶系好后,再为他正了冠。
威严逼人的赵晏清便在她眼前,她眼眶又忍不住发热。他的唇压了下来,轻碰着她眼皮,让她只能闭上眼,睫毛颤动中湿意染在他唇上。
“初芙,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初芙将心里的难过强压了下去,这个时候并不是难过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去吻住他,将心里的慌乱如数发泄在这亲吻中。
赵晏清亦全心全意地回应她。
他再冷静也是有怕的,怕自己陷入苦境太久,让她食不安寝不眠。
小夫妻俩正难分难舍的时候,外头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是万鸿羽等的时间太久,带人前来‘相请’了。
赵晏清听着动静,终于微喘着松开她,又在她眉心印一吻,目光决然地说:“我进宫了,你在家的。”
他转身,袖袍上的金银线微澜,刺着她的双眼。初芙跟着到了屋外,看到了齐列待阵的锦衣卫,赵晏清的身形就那么冲进雨中,初芙双眸再度模糊了。好像淋在他身上的雨都倾进在她眼中。
赵晏清身形很快就不见了,初芙抬手一抹眼角,眉宇间的忧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松如竹的坚韧。
她指尖还在微颤着,却十分冷静吩咐站在院子里出神的永湛:“永侍卫,看看王府有没有被锦衣卫的人包围,我必须要见兄长,送我出府!”
永湛被她的临危不乱唤回神,心里的焦急缓解许多。
王妃的家人肯定能帮上忙!
他心中一凛,得令带人去查看。
锦衣卫的人果然是包围着齐王府,不让任何人进出。
初芙得到汇报后眯了眯眼,转身也去换自己的命妇服,再出来的时候是她少见的雍容,笔直的身姿纤细,却有不怒而威的威严。
“王妃。”
永湛不知她要做什么,忙跟上。
初芙说:“硬闯出去,他们不敢动我!”
当初芙就那么大大方方出现在王府大门的时候,锦衣卫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拦,连永湛都诧异了。
其中一名千户走上前,低声道:“王妃,指挥使说,王妃只能出入一回。”
这是万鸿羽在给她放水,让她有机会去搬救兵。
初芙稍一思索,觉得事态可能不是她想那样严重,不然有明宣帝的命令,她硬闯都悬。
她心中大定,朝那名千户谢一声,让永湛和侍卫护着赶往将军府。
万鸿羽那边领着队一路疾驰往皇宫去。
细雨还丝丝缕缕飘落着,整个京城都陷入朦胧的湿冷空气中。
赵晏清仍从西华门进宫,从侧边走过时看到在太和殿中庭跪着的数名言官,脊背挺得笔值,任风雨吹打在身上。
果然是有言官视死如归的风骨。
他唇角扯出抹笑,大约将这些人面容记在心里,脑海里已经在理平素这些言官多与谁来往。
这一回想,发现不管是他,还是陈元正那里都未曾查出过这些人是与谁人结党。
几乎是独来独来的人。
毅王确实藏得深!
赵晏清神色凛然去见明宣帝,帝王正坐在乾清宫龙椅之上,神色肃穆,落在他身上的双眼深邃。
不见一丝怒意,亦不见一丝温和,平静得毫无波澜,或者可以说是漠然。
赵晏清行大礼叩首,听到自己极冷静地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殿里并没有别人,只得他们父子。
他叩首在地,明宣帝却一直没有让起,他便也保持着这个姿势。
父子二人都没有什么动静,赵晏清在等父皇开口,不管明宣帝说什么,只要有关罪证的事他都做好揽上身的准备。
只是帝王一直沉默着,这种沉默反倒更叫人有压力,即便早有准备为太子拖延时间,等待沈凌归来为自己洗清的赵晏清亦免不得多了一丝忐忑。
心思几转间,他决定还是先打破这个僵局。
他意已决,貌着大不敬直起腰,目光清亮望向高坐的君父。
他却看到明宣帝在这人时候抬了手,是阻止他说话的意思。赵晏清心头一紧,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喊了声:“父皇,儿臣……”
“你闭嘴!”
明宣帝声色突然厉了起来,不容他分辩。
赵晏清心里头霎时就有不安,他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父皇,请容儿臣禀报。”
“闭嘴!”
明宣帝依旧是不允许他说话,盯着他的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
赵晏清眸光闪了闪,察觉到明宣帝有异。
宣了他来,却不让他说话,也不问话。
这是要做什么?
他快速思索着,突然听到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而近,每落一步都仿佛是落在赵晏清心头上,让他心跳跟着加速。
他猛然抬头去看高坐上的父皇,凤眸微微一缩。
来人已快步进了殿,是飞鱼服,正是刚才与他一同进宫来的万鸿羽。
大殿里发出咚的一声响,是万鸿羽跪下禀报。
“禀陛下,太子殿下跪到了太和殿前,说要向陛下请罪!”
赵晏清耳中就嗡嗡作响,仿佛没有听明白万鸿羽的话,凤眸中有一瞬的茫然。
明宣帝此时站了起来:“起驾太和殿。”
“父皇!”
赵晏清站了起来,终于明白明宣帝刚才是什么意思,他在等。等太子、等他的兄长行事,太子……太子他难不成要包揽所有的罪名?!
明宣帝已在他心惊中走下台阶,仍是眸光锐利,沉沉地看着他说:“你闭嘴,什么都不要说,听太子说!”
“父皇!太子绝对与此事无关!”
赵晏清不太明白为什么父亲为何一直让他闭嘴,甚至是显出一种偏颇,明明他才该来请罪的,却是一直拖到太子跪到太和殿外。
这种突然涌上心头的认知让他猛然又脸色一变。
究竟是他父皇知道了陈家与齐王所做下的事,又知道太子曾经的失德,是准备借这个时候废太子,来保全他。还是知道了别的……
赵晏清惊疑不定,明宣帝的手却伸了过来,用力握住他的肩头:“早在太子受蒙蔽,逼迫皇后致疯,他就已经不能再担任储君的重担。朕一直不发作,是想看看,朕教的儿子,究竟是孬种还是有担当的!”
“今日,朕能看个明白!”
说罢,明宣帝也不再管他,大步踏出大殿。
第91章
太和殿中庭; 细雨淅淅沥沥,被风吹得左右飘忽,打在人身上如冰刺骨。
这样寒冷的天; 太子居然只着白绫单衣; 连冠都未束,身姿笔直跪在那里。
早被雨水打湿的长发贴在脸颊上; 他唇已冻得发白; 跪着的膝盖如冰锥刺入。但他似乎感觉不到,又或许是冻麻木了; 满身狼狈,唯独一双黑眸极亮。
里面有熊熊燃烧的光; 还有他的决绝。
明宣帝的御驾很快来到,锦衣卫与禁卫开路,张德擎着大大的红泥金柄油纸伞,为帝王遮风挡雨。
太子看到前来的御驾; 双眸又亮了一些; 在明宣帝离他还有十步的时候叩首,高声道:“禀父皇; 儿臣有罪!”
太子声音洪亮,雨声都随之变小了一样,赵晏清追上来; 听到太子此翻言论惊得要冲上去。
明宣帝余光扫见; 一抬手; 禁卫当即用刀将他拦在原地。赵晏清脸色铁青; 只能遥遥朝太子说:“兄长何罪之有,还请慎言!”
太子头仍磕着冰冷地砖之上,听到兄长想弯唇笑,只是连表情都冻麻木了,连个笑容都作不出来。
他又高声道:“禀父皇,儿臣罪其一,不辩忠奸,识人不清,无洞察之能。罪其二,为私利算计谢家女,逼疯生母,此乃无德。罪其三……”
说到这,太子顿了顿,猛然抬起头来看向被拦下的弟弟,看到他死死抿着唇,眼中有悲。
太子在这一瞬却是释然了,他执着了多年的极位与权势,其实皆比不过他曾拥有的一切。父皇的教导、母亲的关爱、兄弟的友敬,这其实才让他觉得最安心的一切。
谁说天家无情,那些无情者,不过是一叶障目,所以才为孤者。
赵晏清与兄长对视,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在太子跪在这里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是他没能早点发现,没能早点预防。
赵晏清亦跪了下去,双眸缓缓闭上,眼眶内炙热。
太子又笑了,僵硬的面容终于松动,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意洋溢在眼中。从来没有过的满足与骄傲,做为一个兄长的满足与骄傲。
“儿臣罪其三,勾结毅王与陈元正,谋害亲弟赵晏清,至其身死沙场。于前日发动刘家揭发陈家,欲置陈元正死地隐瞒实情,毅王则勾结儿臣身后一众言官,将谋害之罪欲加害齐王,企图混淆圣听!”
“儿臣三罪,无德无能,罔所顾忌,不孝不忠,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兄,儿臣听候君父发落。”
太子再度磕下头,他身的那一众言官被这三罪说懵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已请罪完毕。
有人高呼一声:“陛下,臣等冤枉,臣等不知毅王如何!”
“父皇,儿臣手中有证物,亦有人证。东窗事发,毅王借刀杀人,欲将儿臣也置于死地,儿臣最后悔悟。悔不当初,还请父皇圣辩!”
太子一句有人证物证,打得那些言官更加措手不及。
哪里来的证物,恐怕都是太子杜撰的!
但太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保齐王!
怎么可能?!
太子所为安然出乎他们意料,更让人不可理解,一道重击,将他们所有的计划都打得粉碎。
太子字字铿锵,能言善辩的言官们脸色死灰,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有一人突然就重重磕头,高喊:“陛下,臣绝无诬蔑齐王之心,而是字字实情。太子殿下分明是在包庇齐王,陷害毅王!”
“我供出毅王就是包庇齐王,那你们句句要齐王的命,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是在包庇毅王?!父皇,儿臣有证据,无包庇之谈。更何况,齐王与儿臣又非一母同胞,为何儿臣要包庇,不过是不想有人毁我赵家江山,来日儿臣要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平素温和的太子,也会诛心一套,那名言官被堵得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竟是站起身来,心中一横。
“臣敢以死证清白!”
言官向来不怕死,反倒以死进谏是他们最为骄傲的事,而帝王最怕的就是这些言官不要命的样子,死一个他一生的政绩都会被划上污点,甚至在后世被人所谓会。
明宣帝听着言官又来这种以死相逼一套,也是笑了,大手一挥:“你要以死证清白,自去,朕查过太子给的证据之后,你是白死或是畏罪自尽,自然也会公告于天下。”
帝王居然也有不吃这一套的时候,那站起身的言官脸上阵红阵青,太子嗤一声笑出声,讽得他真恨不得要一头撞死。
其余人有种大势已去的悲戚感。
明宣帝显然是听信了太子,换了是他们,他们也得信。
一朝储君自请罪,字字有力,太子是被人换了吧!
站着的言官脚一软,跌坐回地上,已有人开始喊冤,说并无和毅王勾结,只是得来消息,怕齐王乱了大统。
明宣帝只冷冷看着他们,淡声吩咐:“锦衣卫,把这些言官就地审理,反正都想名留青史,他们不会怕死。”
这是开朝以来,首位皇帝要对言官用刑,而且就在这太和殿外。
太子身后一片喊冤声,万鸿羽心中一凛,当即令命并传达:“佞臣乱政,诬蔑皇子,以下犯上,今听圣令,审!”
锦衣卫大声应喏,已有人转身去取庭杖。
赵晏清听着尘埃落定的声音,心中生痛,久久才睁开眼。他却看到了明宣帝接过张德手中的伞,一步步往兄长那去,太子看着帝王前来,眼眶一热已忍不住咽呜出声。
在他身上已肆意浇了许久的雨水被大伞挡住,他亦被明宣帝抬手拉了起来。
已是一般高,甚至是超越了父亲的太子,眼前模糊一片。他手里被明宣帝塞了伞,听到帝王低哑的声音:“赵晏嘉失德,朕今罢黜其储君之位,即日起圈禁于西五所西华宫侧,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允探望。”
太子手中一重,泪亦止,再度跪地叩首:“愿父皇万安。”
禁卫已上前,朝太子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明宣帝站在雨中,看着自己一手教养的嫡长子慢慢往西边去。
帝王抬着头,细雨凉凉落在脸上,想到长子小时候茫然问自己:“父皇,儿臣的名为何要取嘉字。”
他说:“嘉言懿行,我的太子,必要品格高尚,才能成为明君。”
长子又问:“那三弟呢,为何是清字。”
他说:“取平、和之意,能助兄长平天下,与兄长和和睦睦。”
长子似懂非懂,最后还是郑重点头:“儿子身为兄长,不该要弟弟劳苦,儿子会给弟弟一个天下太平,让他只高高兴兴陪着儿子。”
那个时候,太子才五岁,他的嫡次子刚出生。
明宣帝就感觉到眼角有热意,他眨了眨眼,为人父的悲意袭来。
“父皇。”赵晏清不知何时已来到明宣帝身边,手中是兄长经过他时交来的伞,兄长说父皇年纪大了,经不得寒。
言官的惨叫在耳边,两个儿子的关切都在他眼前。
明宣帝快速再眨眼,再看向赵晏清的时候已恢复帝王的威仪,如巨石不可撼动,顶天立地。
“太子有错,其实父皇身为太子的时候也做过错事,是你皇祖父容忍了。但父皇却是险些铸了大统被乱、祸国的大错,这个错,父皇再愧疚也弥补不了,父皇连你兄长都不如啊。”
赵晏清不明白这话是指当年陈王之乱的始源,只能沉默以对,无法出言安抚。
明宣袖这时又笑了一声:“朕的儿子,其实个个都是厉害的,朕该欣慰。走吧,跟朕说说毅王的事。”
赵晏清神色一凛,先前对父皇态度的猜测几乎是确认了,这一刻他居然有点情怯。直到肩膀被父亲重重一拍,他才回神大步跟随父亲的脚步。
父子俩身上都淋湿了,回到乾清宫,张德让人张罗炭炉,又拿了干布巾为两人整理。明宣帝说:“太子那派太医去看看。”
张德愣了愣,忙转身下去,如今那是废太子了,他心跳得有些快。
赵晏清此时也顾不得身上的湿意,撩了袍摆向明宣帝禀道:“儿臣怀疑毅王擅离封地,如今人就在京中!”
与此同时,初芙也终于找到了谢擎宇。
谢擎宇见到一身雍容的妹愣神,却又被妹妹的惊天之言吓得险些要跳起来。
“什么叫毅王在京城!”
第92章
谢擎宇差点被吓得一跳三丈高; 魂惊未定地说:“毅王怎么敢擅自离京!”
“为什么不敢?”初芙反问,神色郑重; “他都敢要造反了; 擅自离京怎么了!”
倒是言之有理,谢擎宇一手就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锐利:“如若确凿; 各处门城应该能查到进城记录。毅王不可能是单独进城。”
“绝对是在京城。昨日才有了五城兵马司清理犬类尸体的事,还风平浪静的朝堂当即就出事了; 言官直参你妹夫,哪里会有那么巧的。如若按时机来说; 应该是前日刘家上折的时候就毅王要动的最好时机,还会让人怀疑到是太子所为。”
“但毅王没动; 他应该还在等待什么; 只是欲乱京城秩序的事事发,他不得不行动。”
谢擎宇听明白了,又是一惊:“齐王进宫了?”
初芙点点头。
“我就知道齐王那里要出乱子; 所以你坚持嫁给他是要做什么!就不能等事了了再说?”
面对兄长突来的怒意,初芙委屈得不行:“说得好像事情不了,我就不嫁他了一样,早嫁晚嫁有什么区别。”
谢擎宇侧头就见到妹妹抿着唇; 表情有几分怅然和焦虑。
她是在担心齐王的。
他就重重叹气:“我们肯定前世欠了齐王人情!这辈子才会和他牵扯不清!”
说罢; 也舍不得再训斥妹妹; 到底已经是成妹夫了; 不能眼睁睁看他落难。
“我现在就派人手去找; 再去查近些日子的进城记录。”
初芙感激兄长,忙又说道:“极大可能是年后进的京,因为那个时候才有的病狗死亡的事。茶楼的本子上写消息的日期也是年后。”
说到本子,初芙又想起什么来,突然一击掌,把谢擎宇都吓一跳。
她眼中闪着亮光说:“哥哥,给我京城的舆图,送我去茶楼一趟,我要找些东西,也许能找到毅王落脚处!”
谢擎宇疑惑看过去,是有些不信的,但这个时候大海捞针的,还不如信了呢。
“走,事情紧急,我们两边行事!”
兄妹二人离开将军府,初芙先被谢擎宇护送到茶楼里,从后门进去直接到了后堂小厅,叫人把备份在此处的本子都给拿了过来。
她又要了纸笔,把把京城地形图摊开,一边记录本子上边的所有写了有关病狗的地方,然后一边在另外一张纸上标出简单的地形示意图。
谢擎宇见她看得入迷,也不打搅。初芙这一找就找了半个多时辰,谢擎宇不时听前来的属下汇报进展,各处城门都没有找到有异的进出记录。
他不由得怀疑起五城兵马司可能有毅王的人,这样放人进内城是分分钟的事。
如若是这种情况,那京城防护……
谢擎宇脸色又一变,初芙那里激动喊了声:“哥哥!你看这里的,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她白皙的手指点在地形图的西边一处,是刑部、大理寺及督察院所在的阜财坊,都城隍庙对面一处密集民居。
谢擎宇看着那个地方,神色复杂:“知道这里,你和表弟爱吃的那家四喜街馄饨离这儿不远,我记得那街上还卖豆汁、卖果脯、卖糖糕的。都是老年字号的店。”
“是的!这里离四喜街很近,但不是因为四喜街,而是因为这些。”初芙把手上的纸一张张摊开来给他看。
“哥哥你看这里,卖猪肘子的那家店,在这小坊的东面,卖糖果的也在。卖炒瓜子的是这小坊的一个巷子里,从卖猪肘子的地方直走拐弯,再接下来是卖是油酥饼儿,从炒瓜子那儿直走右拐。”
“还有这个卖炒善丝面的,卖馓子的,哥哥,你看这连起来了,像不像一个导路图!”
“而这最后卖煎白肠的地方能和卖猪肘子的连接,圈成了一个点,这个点中大约是有多少户人家?!”
谢擎宇顺着妹妹的指点果然发现了其中奥秘。
初芙兴奋地说:“我们猜测这是陈王旧党在拆毅王的台,但他们既然要给毅王教训,恐怕不会只单纯拆毅王一计。毅王敢反,肯定是有后手的,所以他们留下讯息,极大可能是暴露毅王最要紧的事。”
“擅自离封地,这是重罪,够圈禁他一生的!”
可是说着,她又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暴露毅王这点之后有什么好处,他们不应该是合作的吗?彼此都应该有把柄在对方手上才对。”
是啊,这么一想,似乎她先前的猜测又不合理了。
毅王被抓了,毅王也会怀恨在心,暴露他们,不是相当于陈王旧党在自掘坟墓?
初芙有点想不明白了。
谢擎宇却是脸色一变:“我们快些走,不然恐怕是要晚了!”
“什么?”
“陈王旧党这是逼着毅王只能投靠他们了!这是打草惊蛇,趁火打劫!那帮孙子三十六计倒是学得好。”
打草惊蛇,趁火打劫?初芙闻言垂眸,琢磨这两句话的话意思,很快也明白了。
这个蛇是指毅王,趁着朝廷防疫的行事来让毅王知道事败,这个时候毅王估计也猜到是谁在后面捅他刀子,自然是要去找对方谈判的。
趁火打劫就是,让毅王知道他暗中回京城的事情也暴露了,最终只能依靠着陈王旧党来去行事,不能再妄自以自我为中心行动。
他们是要控制毅王,或者到最后,毅王就是陈王旧党手中的傀儡了!
初芙总算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自掘坟墓的爆出毅王所在位置,那是要逼得毅王走投无路!!
“哥哥,你快去这个地方找毅王!要赶在那些逆党之前!我进宫!我去见陛下!”
谢擎宇本是拿着地图就要往外走的,听到这话免不得停下:“你这个时候去见陛下,陛下若是觉得你是信口开河呢?”
“那我也要找到我的夫君,我要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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