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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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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以为,死者为大,且董氏为尊者,她无论如何不该说得太多了,便只说了一半,就收住了声音。
卫玉容噙着笑,也没说她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又道:“若她还活着,就是废后重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出事
废后重立,哪朝哪代也是不曾有过的事!
知意倒吸一口凉气:“主子,这怎么可能呢?”
卫玉容却冲着她摇了一回头:“但凡她是受了冤屈的,给她洗刷了罪名,就该还她一个公道。她因寿康宫事被废,自然也就该因寿康宫事而立。”
知意咬着下唇,一脸的不敢置信。
卫玉容却似乎很有耐心,细细的与她解释着:“所以我说了,她是个再通透没有的人。她知道不该以此叫万岁为难,更知道,一旦真到了这一步,她在宫中处境和地位尴尬不说,就连万岁,也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受制于人,连自己的发妻都不得不舍弃,眼看着结发元配蒙受冤屈,却不能够保护她,反倒要顺水推舟,让她陷入不孝不义之中。
这样的皇帝,于百姓而言,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呢?
百姓不会知道,这一路走来,皇帝有多难,又有多苦,他们所能够看到的,只有皇帝的无能和退让。
卫玉容深吸一口气:“董氏是用自己,在成全万岁。”
知意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沉默下去,许久后,才哽着喉咙问了句:“那丧仪之事……主子如今管着六宫事儿,少不得要您来拿主意,可要是按您这么说,董皇后的事,就是轻不得重不得。依奴才说,到慈宁宫去请太皇太后示下吧?”
却不想卫玉容径直的摇了摇头。
她又何需到慈宁宫去问老祖宗呢?
当日董氏被废,把翡翠和玳瑁送到了慈宁宫中去,黄炳那里又说过,是慈宁宫点了名的要她二人的。
她虽然不知道董氏跟老祖宗说过些什么,可也能够看得分明,这两个丫头,老祖宗是护起来了,而且很显然的,是受了董氏所托。
既然是董氏所托,老祖宗又不会把人一直留在宫里,早晚是要送出宫去的,或是嫁人,或是回江南去,总之从此和宫里就再无瓜葛了。
她心思转了转,欸的一扬声叫知意:“你去一趟慈宁宫吧,先问问随珠姑姑,要是绥安堂的事儿老祖宗知道了,就再回话,要是老祖宗不知道,你就别多嘴,只跟姑姑问清楚。”
知意很有分寸,知道这是怕绥安堂的事情冲撞了太皇太后,便忙不迭的应了个是:“您说,奴才晓得怎么回话,绝不会惊扰了太皇太后的。”
卫玉容会心一笑:“我想在京郊给董氏起墓,叫人建个不大不小的陵吧,好歹生前是尊贵过的人,就算做了废后,她也是先帝钦点的太子妃,要说送回江南去,这有些说不过去,可草草的葬了,更不成体统,还是这么着最好。不过既起了陵,守陵的就总要有,翡翠和玳瑁两个是董氏从府上带来的,最贴心也最贴意,我想就叫她二人去守陵,”她一面说,一面稍顿了顿,“她们俩如今是慈宁宫的人了,真要调走,还得老祖宗点头。你且去问一问姑姑,看她是怎么说。”
知意面露为难之色,还是没忍住,开口劝她:“主子,那毕竟是废后,真要是给她起陵墓,只怕外头人要乱说的,回头再说是您的主意,不是给自己招惹是非吗?”
到哪里也没有给废后建陵墓的道理,又要劳财,又要费时间费人力,且这个陵墓又不能按皇家的规制来,可要真是按着民间的规矩,那跟把董氏送回江南,由董家自行安葬,又或是在什么地方草草葬了,有什么区别呢?
卫玉容不是这些的,可是她了解元邑,清楚地知道,元邑对董氏心存愧疚,绝不可能叫董氏草草下葬。
人都已经没了,身后的尊荣尚且还不能够给她,难不成连墓葬,都不能给吗?
她拍了拍知意的肩膀:“这件事没人会有异议的,朝臣不会,后宫更不会。”
“可是……”知意到底是不放心,“可是寿康宫和翊坤宫那边……”
卫玉容手上的力道重了三分:“寿康宫要办的是大事,不会盯着已经被废了的董氏不放,而翊坤宫是纸老虎,寿康宫勒令她不许过问的,她就绝不敢胡闹。继后任选还没择定的当口,靖贵妃也不敢太放肆了。”
主子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知意便觉得没什么好劝的了,于是点点头,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她刚迈出去一条腿,卫玉容就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主子还有别的事儿吗?”
“你叫玲珑去一趟延禧宫吧,去完了延禧宫,再去看看永安和永宁。”
知意眸色微一暗,想起了董皇后生的三个公主。
稚子无辜,又还那样年幼,生母被废,生母自缢……
她点点头,敛了敛心神,退出门外去了。
而实际上卫玉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延禧宫这边,永平正闹着萧燕华不得安生。
其实绥安堂的事儿,她也不知道,打从她被元邑送过来的那天起,萧燕华就勒令了延禧宫的宫人们,对绥安堂的事情,要绝口不提,谁敢在永平面前提起绥安堂和董氏,就立时拉出去发落了。
可是废后自缢这种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所有人呢?
延禧宫的配殿里头住着常在江氏,她身边儿跟着服侍的几个小宫女,是内府调。教好了的,可她带进宫来的那一个,规矩虽说是不差什么,可遇上事儿,毛躁不说,还不挑时候的。
一大早的永平闹着季兰带她在院子里头玩儿,正好就赶上了江氏身边儿的玉书着急忙慌的往配殿进。
永平是个最爱凑热闹的性子,任凭季兰如何死命的拦,她一概不肯听,轻手轻脚的就凑到了配殿那边儿去。
于是她把玉书回的那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玉书说什么绥安堂,说什么废后,说什么自缢。
永平年纪是小,可却不糊涂,下意识的就反应过来,玉书口中所说的,是她的母后。
她小小的身子晃了晃,脚下也有不稳,挣开季兰伸过来要扶她的手,拔腿就往正殿找萧燕华去了。
萧燕华见了她进来,先是扬了笑:“跟着季兰玩儿够了?快去洗洗手落落汗,我叫人……”
“我母后是不是住在绥安堂?我母后是不是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等你长大
萧燕华的脸色立时就铁青下来。
她原本就不是个好生气的吊脸子的人,尤其是永平搬到延禧宫以后,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叫永平心里不受用,于是更是每日和颜悦色的。
永平一时间见了她这样的神色,也吓了一跳。
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那天父皇把她送过来,这两天她也渐渐的想明白了一些事儿。
她胡闹可以,但是从今以后,延禧宫就是她的“家”了,庆妃娘娘养着她,父皇是没有任何不同意的。
她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气焰弱了大半:“你都知道的吧?从一开始……不对,从我还没有到延禧宫来之前,你就都知道的,对吧?”
萧燕华眯着眼,睇季兰一回:“是谁多嘴,立时发落了!”
她语气很不好,开口的时候,冷冰冰的。
季兰生生的打了个哆嗦:“主子,是江常在身边儿的人……她大约是听了信儿,慌慌张张的,殿下在外头玩,瞧见了她神色慌张的往配殿跑,跑过去偷听来着……”
她虽然说的支支吾吾,可是萧燕华却听明白了。
合着本不是谁故意的告诉了永平的,这事儿要真的追究江氏,江氏也委实委屈。
不过永平这又是跟谁学的毛病?难不成董皇后从前就不管她吗?
好凑热闹倒算了,还学人听墙角吗?
她拉长了脸:“永平,你在哪里学的,还去听墙角?”
永平小。嘴一撇:“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儿,一扬声,“你是故意打岔!”
萧燕华一时觉得头疼不已。
永平这个性子,若不是生在了皇室中,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才能学老实了。
她当日因为可怜董皇后,又觉得孩子年幼,没了生母实在叫人怜惜,就应下了照看永平的这桩事。
而今……
她吸了口气,又叹息一声:“永平,你素日里虽然胡闹,却不是个不知事的。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不过有的事,我现在就可以与你说清楚。”
她难得的正经颜色,永平便不自觉的搓着手,站直了三分。
萧燕华见她是一副肯听人言的模样,稍稍松了口气,继而才道:“绥安堂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永平虽说懵懂,却如萧燕华所说一般无二,她心里是明白事儿的。
绥安堂那个地方,说白了与冷宫无二,且正经论起来,连冷宫都还不如。
被废黜的人搬过去,不是犯了事儿,就是失了帝心的,能有什么好?
永平咬咬下唇,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萧燕华长长的嗯了一声,继续道:“那我告诉你,你母后的确是住在绥安堂,其中深意,还需要我与你言明吗?”
永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猛然间又瞪大了三分。
这意味着什么——她懂,她都懂的!
其实那天她和永安永宁一大早被带走时,就已经察觉到异样了。
如果不是父皇开口,谁敢动她们?谁又敢在母后眼皮子底下,把她们带走。
那天……那天起身之后,她就没再见过母后了。
母后被禁足的时候,她们都还能够自由的出入景仁宫,可以闹着母后,围着母后,从来没人管的。
可是那天……
小小的人儿身形一晃,好在季兰一直盯着,眼疾手快,扶稳了她。
萧燕华身子动了动,到底没站起身,叫了一声季兰:“扶她坐下。”
季兰忙不迭的动作,扶着永平往旁边儿玫瑰椅上坐过去。
永平年纪小身量也小,坐上了玫瑰椅,双。腿是悬着不着地的。
她神色惘然,扭头看向萧燕华:“我母后,被废了吗?”
萧燕华虽不忍心,可还是点了头:“你被送到延禧宫,并不是我要争你抢你,而是你母后的意思。”
其实这时候,她不该再这样称呼董氏,可是今天的一切,对永平而言,都已经冲击太大了,她不想也不能再刺激这个孩子。
于是她叹息着:“她希望你能在延禧宫中健健康康的长大,希望我能尽我所能的护佑你。所以永平,这几天,我刻意的瞒着你,不让任何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更不愿意叫你知道一丁点儿有关绥安堂的事情。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永平抿紧唇角,一言不发,许久后,才神色悲戚的开口:“她们说,我母后自缢了。”
萧燕华倒吸一口凉气。
她果然是听到了这个消息的。
“你既然都听到了——”萧燕华拖了拖音调,把心一横,“是,她在绥安堂自缢了。永平,这就是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的事。你若是个争气,打从今天起,学着如何做一个公主,做大陈的大公主,叫你母后九泉之下也能安心。我跟你保证,等你十三岁时,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季兰吃了一大惊:“主子……”
萧燕华一记刀眼扫过去,示意她闭嘴。
永平抽泣着,吸了吸鼻子:“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萧燕华摇一摇头:“现在不行,你要好好的学,好好的长大,明白我的意思吗?”
永平合上了眼。
她明白的,可是她心里还是很茫然。
母后死了吗?其实她对于死亡的理解,还没有那样深,只是知道,她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而且……而且母后被废,她的出身,一落千丈了吧。
她哽咽着,抬头看向萧燕华:“庆娘娘,我母后被废,我就不再是大陈的嫡公主,您为什么愿意教养我呢?”
她所见过的那些人,追捧她,奉承她,而她总是那样高高在上,所仗的,就是父皇和母后,更因为,她是大陈的嫡长公主。
现在,这些都不复存焉,父皇对她,更是不知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这种时候,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还愿意听母后的,护佑着她呢?
萧燕华没料到她有此一问,显然愣了一把,心中却是无限的感慨。
董皇后从前竟也不知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好好地一个公主,竟叫她教成了这样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身后事
萧燕华想了会儿,一抬胳膊,冲着永平招了招手,季兰那头立马会意,把人从玫瑰椅上抱下来,放稳在了地上。
永平犹豫了下,还是提着裙摆往萧燕华身边儿凑了过去。
萧燕华长臂一伸,把人带到了身边来,又使了力,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永平,无论你母后还是不是大陈的皇后,你都是大陈皇帝帝的女儿。来日若有人敢肆意践踏与你,你照样可以发落他们,或打或杀,不过是你一句话而已。你身上流着元氏皇族的血,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
“可是……”永平咬咬牙,“可是父皇,还会喜欢我吗?还有老祖宗……庆娘娘,我已经好多天,没见过老祖宗了。”
萧燕华心头一软,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永平从前那样盛气凌人,似乎永远置身高台之上,这天下,她都是俯视来看的。
那样的睥睨之姿,实在叫她无法想象,今日的永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在害怕,怕元邑不要她了,怕太皇太后不喜欢她了。
也许在她的心里,随着董皇后被废以及自缢,这些就成了最后可以救命的稻草。
萧燕华心中的怜惜被无限的放大,抱着永平慢慢的站起身来:“我带你去慈宁宫见老祖宗。”
……
慈宁宫的宫门口,随珠却正与知意面对面的站着。
那头知意上下嘴唇碰着,说了好一车的话,等她不说了,随珠才拧着眉头问了句:“是贵主儿的意思?”
知意啊了一声,便又纳了个福:“瞧姑姑问的,这样大的事情,要不是主子的意思,奴才怎么敢到慈宁宫来找您说这些。”
随珠深思了须臾,将眉峰舒展开来:“绥安堂的事,太皇太后是知道的,不过贵主儿的这个意思……”她顿了顿,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去回太皇太后一声,稍晚些时候,再派人去跟贵主儿回话。”
知意听闻这个话,心里便咯噔一声。
连门都不叫她进的话……难道说,太皇太后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主意?主子今次的想法,跟太皇太后是不一样的吗?
随珠刚才愁眉不展,面上还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这一切,都透露着古怪。
于是知意没敢再多问,忙点了头,一刻也不多停留的扭头离去了。
随珠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调转了步子,往太皇太后的寝殿而去。
“是储秀宫的人吧?”太皇太后正摆弄着案上的花插,听见了脚步声,连头都没抬,张口就问。
随珠近前了一些:“是,贵主儿打发了知意过来。”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扫了随珠一眼:“说什么了?”
随珠咽了口口水:“是为着绥安堂董氏而来的。”
太皇太后吸了口气,几不可见的眯了眼,眸色幽暗,叫人看不懂里头的情绪来。
随珠看她不再问话,也不敢多说。
董皇后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可以了结的,而且她也知道,在太皇太后的心里,也没想着叫董皇后长长久久的在绥安堂里活下去。
只是……只是董皇后自缢的这个时候,实则是给大家找事儿。
她现在在绥安堂一脖子吊死了,叫外头的人却怎么去想呢?
也无怪太皇太后心里有不满。
可是叫她说,逝者已矣,又何必再追究这些,说到底是死者为大,况且董皇后本就是冤枉委屈的。
她缩了缩脖子,想开口劝几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太皇太后已经沉声问道:“容儿想怎么料理董氏的身后事?”
随珠愣了下,忙不迭的回道:“贵主儿的意思是在京郊起陵墓,把人安置进去,再叫翡翠和玳瑁两个去守陵。”
“她可是废后。”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呵了一声,“容儿叫知意过来,话总回的明白吧?你甭叫我一样一样的问,说你的。”
随珠便欸了一声:“知意说了,贵主儿说那一位虽是废后,可毕竟还是先帝爷钦点的太子妃,是万岁的发妻元配,况且这次的事儿,究竟如何,只怕外头的人未必就不知道,只是没人敢说罢了。如今人没了,要真是草草下葬,或是发回江南原籍,叫江南董家自行安葬,只怕外头的人要寒了心,百姓们茶余饭后说起来,对万岁也不好。”
太皇太后左手捏了拳,拇指来回的摩挲着。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随珠以为她不会再应这件事时,她才叹着气又问随珠:“你觉得容儿这个主意怎么样呢?”
随珠想了半天,咬咬牙,开口道:“其实奴才知道,您心里对那一位这样的做法,很是不满。可是主子,人都已经没了,您何必还揪着这些呢?要叫奴才说,贵主儿的主意原是不错的,更何况宫里头还有三位殿下。那一位的身后事要真是办的草草,只怕三位殿下将来长大了,心里头也不好受,更有甚的,再有不开眼的欺辱到了殿下的头上去,您瞧着就不难过吗?”
是啊,都是自己的儿孙,何况董氏无辜,先是蒙冤被废,如今连命都交代了……
太皇太后扬起头来,深吸着气。
她本就不是个狠心的人,董氏这些年下来,又很是个懂事的,有没有分寸,知不知进退,如今都没有再追究的意义。
董氏虽然没给皇帝生下儿子,可这三个女儿,不也是元氏的骨血吗?
她缄默很久,约莫过一盏茶的工夫,才点点头,吩咐随珠:“你去告诉容儿,就按她说的办吧,再叫人到乾清宫去回皇帝一声。如今禁庭中既是容儿说了算的,一应都叫她操办起来,皇帝就不要再插手进来了。”
随珠啊了一声,旋即明白过来,颔首应了个是,便要往外退去。
只是她刚出了寝殿的大门,小宫女儿就轻声细语的叫了她一嗓子。
随珠顿住脚步,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小宫女儿打了个千儿:“外头庆妃娘娘领着大公主过来,说要给太皇太后请安。”
☆、第一百三十章:试探
随珠闻言自然是愣了一把的。
延禧宫的那位娘娘,从来都没到慈宁宫来过,便是前些日子董皇后被废之时,她都只是打发了小宫女到慈宁宫来问话而已,身边儿的大宫女季兰,她可是连面儿都没让露的。
这时候带着大公主过来……
随珠略一拧眉:“你且候着,我去回主子。”
她说完,转了身便提步又重新入了殿中去。
太皇太后见她去而复返,咦了一声,不解的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珠踩着细碎的步子进了前去,蹲了个礼:“庆妃娘娘带着大公主过来给您请安,这会儿在宫门口呢。”
“庆妃和永平?”太皇太后几不可见的皱了一把眉头,却也只是须臾之间而已,便又恢复了平和,平心静气的,“你说,绥安堂的事儿,延禧宫应该知道了吧?”
随珠声音很低,念叨了一声什么,才忙回:“延禧宫就是知道了,庆妃娘娘办事儿有分寸,应当也不会叫大公主知晓的。”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永平若是不知,庆妃不会带她过来的。”
随珠咬咬牙,犹豫了下又问:“那……那您见是不见?”
永平公主的处境实则算是尴尬的了,随珠心里头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太皇太后松口很快,只是面色平静的冲她摆了摆手:“去叫她们进来吧,吩咐底下人,准备永平爱吃的,一会儿我有话问庆妃,明白了?”
随珠心里咯噔一声,眯了眯眼,点点头不再多话,往外头去迎萧燕华和永平了。
萧燕华带着永平进来的时候,殿内服侍的人已经只留下了两个而已。
两个人行完了礼,永平抬着头偷偷的看了萧燕华一眼,只见萧燕华使了个眼色,这才撒欢儿似的,往太皇太后身边儿了跑了过去。
太皇太后似乎是习惯了的,噙着笑伸开了手,一把就把人揽到了怀里:“当着你庆娘娘的面儿呢,还撒娇?”
永平眼中一亮,好像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小脑袋在她怀里又蹭了蹭:“我同老祖宗撒娇,天经地义的。”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在永平背后顺着拍了拍,好半天之后才哄着她开口道:“我叫人备了你爱吃的糕点和瓜果,叫随珠带你去,我跟你庆娘娘说会子话,你吃完了再过来。”
永平从她怀里稍稍退出来些,便看向了萧燕华。
萧燕华始终含着笑看着她,此时见她扭脸儿看过来,便又点了一回头。
永平这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同太皇太后行了礼,就提步往随珠身旁凑过去了。
直到随珠带着永平出了门去,太皇太后才看了萧燕华一眼,却满是打量:“永平从小叫皇帝惯坏了,从前怕是连董氏的话都有不听的时候,如今竟然肯听你的,看样子虽然短短几日而已,你却把她教得不错。”
萧燕华又蹲一礼:“您夸奴才,奴才也不敢生受了,原就是公主自个儿聪慧,好多事儿都是一点就通的,也用不着奴才诸多教导。”
“是吗?”太皇太后随手指向一旁玫瑰椅,“一点就透的,也包括绥安堂这次的事吗?”
萧燕华才刚刚落了座,心头便是一震,侧目望过去:“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却一扬手,示意她别说话,才又说下去:“她若是不知董氏出了事,你不会这个时候带她过来。你的性子,我也算是多少知道了点儿了,不争,不抢,甚至连出个头你都不愿意,这点跟你母亲倒是有几分相似。所以啊,按你这个性子,怎么会这时候搅和进来呢?”
萧燕华抿紧了唇角,一言不发,她知道,太皇太后的话,绝对不是至此便了的。
果不其然,太皇太后那头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又开了口,只是语调不似先前那样平和:“说吧,她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如何压下来不叫她闹的。”
这样的语气……萧燕华倏而面色一沉。
她带永平来之前也想过的,把永平牵扯了进来,无论怎么说,太皇太后这里怕都是不好过关的,除非太皇太后真的因董皇后被废而疏远永平……可是事实上,她也清楚,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果然,太皇太后此时的反应,正好印证了她心中所想。
她敛了神色:“奴才我不敢瞒您,前头知道了这件事,奴才已经勒令延禧宫上下,不许在公主面前提及一个字。可是不曾想,江常在身边儿的宫女去回话时,公主偷听了去,这才知晓了此事……”
萧燕华话至此处,顿了好半天,才朱唇又启:“公主知道后,跑来质问奴才,奴才见了,心生不忍,该说的,就说了,不该说的,奴才允诺了公主,待到她十三岁后,奴才都会一一与她细说。”
太皇太后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细说?说什么?你是打算告诉她,她的生母,死于禁庭争斗,还是打算告诉她,她的生母,是因为皇帝的舍弃,不得已之下,才自缢身亡?”
萧燕华的脸上,已经又有了笑意,仍旧是那样不张扬的,带着柔善的。
太皇太后见了,眸色一暗:“你笑,是因为我所说,都不对?”
萧燕华缓缓的站起身来,矮身一礼:“太皇太后既然说奴才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那也该知道,奴才是个不好惹是生非的。”她浅笑着,“这些事情,不是该告诉公主知晓的。公主生性纯良,奴才教养她一场,总不能毁了公主的这份纯良,叫她将来心存怨怼,又或是满心都是恨意。”
太皇太后怔了一会儿,深深的盯着她:“庆妃啊——”
她拖长了音调,可是后话却没再说出口来。
萧燕华提着的那口气却松了下来。
太皇太后能明白她的意思,这就再好不过,不然她躲了这么久,今日要为着一时的不忍心而遭到太皇太后的猜疑和不容,那可真是不值当了。
“你把永平带来,无非是想告诉她,没了董氏,她依然尊贵,是吧?”
萧燕华猛然回过神来,啊了一嗓子,又低低的回话:“是,公主毕竟年纪还小……”
只是她的话没说完,太皇太后就已经摇着头打断了她:“你的确聪慧,那叫我来问问你,如今这宫里头,你觉着,能坐那个位置的,又是谁呢?”
萧燕华分明是吃了一惊的。
那个位置……中宫之位。
太皇太后会这样问,其中深意,就连她,都一时无法分辨了。
高令仪显然不在太皇太后的考虑之中,即便她不是高家人,就凭她的性情和谋略,也不足以当得起中宫之名。
那剩下的……
萧燕华定了定心神:“贞贵妃,明妃,还有长春宫的昭妃,要奴才说,个顶个的出挑。”
“庆妃。”太皇太后不轻不重的叫了她一声,“这样的客套话,就不必在慈宁宫说了吧?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萧燕华心一沉,知道这是含糊不过去了。
可是她应该怎么说呢?
太皇太后是卫玉容的外祖母,对卫玉容的袒护,也是众人可见的。
元让出宫的当天,卫玉容就搬到了慈宁宫来,直到这次董皇后被废,才重新搬回储秀宫去。
这其中的深意,她明白,宫中众人,自然也清楚得很。
而明妃素来不得太皇太后的喜欢,她也略知一二,不过……
明妃出身胡氏,说到底跟太皇太后还是本家。
这样的关系,怕只怕,太皇太后心里头再不喜欢明妃,也不容许旁人过多的评价什么。
那么剩下一个昭妃呢?
端献皇贵妃在生之时,太皇太后是百般的喜欢,那样的专宠,都未曾叫太皇太后苛责一二。
昭妃还是皇贵妃的亲侄女儿,谁知道太皇太后会不会爱屋及乌呢?
可是这么想来,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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