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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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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妃还是皇贵妃的亲侄女儿,谁知道太皇太后会不会爱屋及乌呢?
可是这么想来,她又有些想不通……
心里这样想,面儿上就问了出来:“奴才不懂,您问奴才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中宫之位,您说了算,太后娘娘说了算,万岁爷说了也算,可是这千算万算,也轮不到奴才来说话。”
“自然你是说了不算的,我问你,就当是家常聊聊天儿,你只管说你心里头的想法就是了。”
萧燕华心说这是当家常玩笑的事儿不成?一个说不好,估计要得罪这位太皇太后了的。
她一向觉得自己心计无双,可是现在却又觉得背后发凉。
这深宫之中,竟也不知道是如何的锉磨人。
太皇太后在宫里头这么多年,大半辈子都进去了,如今说话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
她分明在笑着,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生寒意。
这样的人,还有慈宁宫这样的地方,她可真是不想接触,更不想踏足。
太皇太后见她许久都没有回话,语调一沉:“庆妃?”
萧燕华一侧面,偏头看过去:“奴才若说贞贵妃,太皇太后可信奴才若说的吗?”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笑意渐浓:“为什么是贞贵妃呢?因为她是我的外孙女?还是因为,她能力不俗,又大度能容呢?”
“因为投其所好。”萧燕华说的坦坦荡荡的,“若是太后娘娘问奴才,奴才保不齐也会说靖贵妃。”
太皇太后一眯眼:“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萧燕华一愣,眨着眼闪了闪:“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却摆了摆手:“你回去吧,好好带永平,也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这番话,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请一回安。”
萧燕华想要说的所有话,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又无奈,便只得告了礼,往殿外退去。
她走后大约有一盏茶的工夫,随珠笑盈盈的步了进来。
“永平送走了?”太皇太后一扬声,“她看起来还不错吗?”
随珠哎了一声,点了点头:“要奴才说,庆妃娘娘的本事可真大,奴才可从来就没见过,公主那么听话,那么乖巧的。”
太皇太后轻笑了一声:“庆妃的本事,可远不止于此。”
随珠不明就里,面露疑惑之色:“奴才不明白……”
这是贴身服侍的,又是跟着她年头最长的一个,是以有任何的事情,她都从不会瞒着随珠。
太皇太后长出了一口气,便将先前问萧燕华的那些话,全都与随珠说了一遍。
随珠听罢,一时讶然:“主子您这是想试探庆妃娘娘?”
太皇太后斜了她一眼:“庆妃这样的人,谁又能保证的了,她一辈子都不争不抢呢?刚进宫,再聪敏,也都是没经历过事儿的。眼下她尚且能够保持本心,那将来呢?”
随珠便明白了三分,长长的哦了一嗓子:“所以你希望庆妃娘娘能够为贵主儿所用,将来无论到何时,都别站到贵主儿的对立面去?”
“不只是这样,你只说对了一半,”太皇太后否认了一声,“她若能帮着容儿,有好些事儿,我也就能放下心来了。而对于容儿来说,这宫里头,也就多了个能分担的人。一时遇上什么事,她也能到延禧宫去商量一番。”
“可是庆妃娘娘这是……”随珠嗨了一声,“娘娘跟您也没有走动过,您说的这样隐晦,她怎么能够明白得了呢?”
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她不明白?随珠,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她要是真的不明白,不会跟我说,因人而异。”
随珠一拧眉:“那庆妃娘娘是不愿意?”
太皇太后撇撇嘴:“且看着吧,她这个丫头,就连我都不好说的准了。”
萧燕华于她,于容儿来说,无疑都是不能够轻易放得下来的一个人。
萧家常年跟公主府走的近,进了宫后,容儿又帮她在皇帝面前求过情。
可即便是这样,今日在慈宁宫中,她仍旧咬死了不松口。
萧燕华这样的人,城府深,又沉得住气,将来如果真的不能够为容儿所用……
“随珠,安排人盯着延禧宫吧,我要知道庆妃的一举一动。”
随珠犹豫了半天,想要规劝的话,终究是没有再说,只点头算是应了,后话就不提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怠慢定妃
继后册立的事情,到底是被提到了章程上来。
实际上元邑不是不能拖延,如今董氏刚被废了没几天,再加上郑恪的一桩命案还没有落定,京兆府虽然有了回话,只是终归没结案,另有一宗就是禁庭之中,太皇太后和太后还都称病呢,这时候要想把册立继后的事情压下去,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元邑并不想再费这个工夫,也不想叫高太后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再去插手郑恪的事。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早立晚立,这个后位都是要落到高令仪的头上去的,既然如此,便给她做几天的皇后,又有什么不可?
于是一道旨意发下去,礼部与鸿胪寺便着手准备起来,择定吉日,再请了钦天监来占卜星象,内宫中内府忙着料理吉服,还有新后宫中的添置等等。
高令仪虽然是继后,但毕竟是中宫了,册立大典是丝毫马虎不得的,礼部左右挑选,把日子定在了十天后。
寿康宫和翊坤宫如了意,这两日便也安分了下来。
卫玉容倒像是没事儿人,整天都要往冯嘉柔的承乾宫去好几趟。
这天用过了早膳,她又领了知意几个往冯嘉柔那里去,却正赶上冯嘉柔在殿里头发脾气。
外头的小宫女儿犹豫着为难,也不敢去回话,却又不好怠慢了卫玉容。
卫玉容在外头听了一会儿,也听不真切,便扬声问那小宫女儿:“这是怎么了?定妃如今怀着身子,你们在旁边儿服侍,也该小心着些,怎么却要招惹她不痛快?”
小宫女儿吓了一跳,提了裙摆就跪下去:“贵妃娘娘明察,奴才们怎么敢惹主子不痛快呢。”
卫玉容原也不是个惯会疾言厉色的人,见了这情景,示意玲珑扶她起来,才又问:“你好好回话,也不要动辄就跪的。”
小宫女儿缩了缩脖子,站起身来,始终低垂着脑袋:“是一大早主子说想吃些清凉不腻的东西,又不想吃素日里常见的那些,就打发了姐姐们到御膳房去传话,叫御膳房想法子……”
卫玉容哦了一声:“这也没什么,她有了身孕,虽然不是万岁的第一个孩子,却也是万岁大选后头一个有孕的,宫里头合该紧着她的吃穿。”
其实她知道,冯嘉柔虽然是张扬不跋扈的性子,但是在吃穿用度上却一向都很挑剔,有了身孕之后就更为严重了些,一时有个不可口不合心意的,她就能闹上一整天。
看这个样子,大概是御膳房那里出了岔子了……
她如此想着,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扫过殿内的方向,又问那小宫女儿:“御膳房的人没给定妃做吗?”
小宫女儿吞了口口水:“管事儿的说,十天之后就是册后大典,大典过后还有大宴,宫外的命妇们要进宫给中宫拜礼,宫里头的娘娘们也要到中宫处请安,到了后半天,歌舞一起,他们御膳房就要忙活起来了。”
这话也不假,这样的大典是少有的,御膳房忙前忙后,又不能够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可是……
卫玉容一拧眉:“那也是十天后的事情,定妃今日要个新鲜吃食,同册后大典又有什么干系?”
小宫女儿犹豫着,略抬了抬眼,却不说话了。
卫玉容见她如此,便心下一愣,与知意对视了一回,提声再问,只是多了些威严:“我在问你话,有什么不敢回,不敢说的?定妃肚子里怀的是龙嗣,出了岔子,谁能担待得起?”
小宫女儿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却叫卫玉容这么一吓唬,什么都不敢瞒着了:“御膳房管事儿的说,翊坤宫里放了话,这些日子就要着手准备起来,姐姐们反驳了几句,他又说,不光是御膳房如此,连内府那边也是一样,这十天里,事事样样都要以翊坤宫为紧要,谁要是敢耽误了册后大典的事情,就立时拿下发落了,所以……所以我们娘呢这里……”
卫玉容面色已经沉似深潭,眼中的不悦也显现了出来。
她还以为高令仪这两天是真的安分了呢,却没想到,她暗地里还争这个份儿。
冯嘉柔一个人的吃口,能费多少工夫?
御膳房的那班奴才也是可恨的,为着巴结新后,就敢这样怠慢了承乾宫。
她一时怒从中来,扬声呵道:“知意,你带着人到御膳房去,且问一问,今日是谁驳回了承乾宫的人,又是说仗着翊坤宫的势,就这样轻看了承乾宫!”
知意一愣,知道她是动了怒,便有心相劝:“主子,翊坤宫毕竟是……翊坤宫里放了话,御膳房的人也不敢不照办呐?”
卫玉容冷笑一声:“翊坤宫放了什么话?是叫御膳房不许给承乾宫做吃的吗?定妃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样的身子,也是他们怠慢的了的?你只管去,问清楚了,立时就给我拿了,多带几个人,拿了人就送到内府交给黄炳,也问问他,当初奴才都是从内府手上调。教出来的,他就是这么调。教人的不成?”
“主子,您不好……”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卫玉容见她仍旧有话想说,一扬声就打断了她,“这事儿,我自然会到翊坤宫去问个明白。册后大典是十日后,靖贵妃还只是贵妃,还不是中宫!更不要说,就算她已位正中宫,难道是她这样授意了御膳房的吗?若然如此,我便要与她道寿康宫、到慈宁宫,好好地说道说道了。”
她自掌管禁庭以来,脾气是见长了的,其实不是很愿意拿架子端气势,可是没法子的事儿。
还是老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政,她管着这么一摊子事儿,要还是个菩萨性子,低下的人必定不服她,她又何谈压得住人呢?
只是如今日这样发脾气,还是头一次。
实则也是气急了。
中宫未立时,御膳房的人就敢这样仗势欺人,欺负的,还是有了身子的冯嘉柔,这就叫她实在看不过眼。
现而今还是她在掌宫,禁庭上下还是以她为尊,这件事情,她要是不管,十天过后,高令仪只怕气焰更盛,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圈套
卫玉容这里吩咐了知意,态度又是十分强硬的,知意见也劝不下来,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人往御膳房而去了。
她这才缓了缓气儿,又把神色缓和一些,才提了步子,径直就往殿内去。
那小宫女儿见了,很想上手拦一下的,可再转念一想先前的事儿,便也作罢了。
殿内冯嘉柔还正使性子发脾气,左右哭哭的劝着,拦着,可谁说都没用。
她吊着脸子,一侧目,看见了卫玉容,身形一顿,小。嘴儿一撇:“贞姐姐,她们欺负我。”
卫玉容见了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先前的气,就先消去了七分,无奈的摇着头笑了一声:“你呀,如今是万岁的定妃,还怀着身子,谁敢欺负你?”
“你不知道!”冯嘉柔话音一重,疾走两步,就往卫玉容身边儿去,一抬手,挽住卫玉容的胳膊,“御膳房的那起奴才实在可恶,还有翊坤宫,还不是皇后呢,就摆这个……”
“阿柔。”卫玉容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把,“生气归生气,话可别乱说。”
冯嘉柔心下一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吐舌。头,讪讪的收了声。
卫玉容叹了一口气:“你再怎么生气,或是回了我,或是回了万岁爷,御膳房的人,左右不过是几个奴才,发落了就是。你这样在自个儿的殿里头生气,要不是我来了,你气坏了身子,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面说,一面把手移到冯嘉柔的小腹上,“有了身子的人,最是经不起这样发脾气,你倒是心大,也不怕动了胎气,对孩子不好。”
“我一时气不过嘛……”冯嘉柔叫她说的,好像明白过来自己做了蠢事似的,撇着嘴,一脸的委屈,“他们真的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还有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好像从今儿个起,他们成了皇后的心腹似的,得意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愤愤不平,啐了一口。
卫玉容拿她实在没办法,扶着她往玫瑰椅坐过去:“我还是那句话,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她话音落下,扬声叫玲珑:“去太医院,传孙太医来给定妃请平安脉。”
玲珑应了声,忙不迭的就往外退。
冯嘉柔觉得太小题大做,可是一仰脸,对上卫玉容那张脸,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许久后,她还是觉得这口气不顺一样,戳了戳卫玉容:“贞姐姐,她还不是皇后,就这么欺负人了,要真的是……”她似乎怕卫玉容骂她,欸的一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就是觉得,十天后册后大典一过,她岂不是更目中无人了吗?”
卫玉容心里当然是明白的,所以她今日发了脾气,要发落御膳房的那起奴才。
高令仪这样的人,不能纵着,更不能惯着。
她被徐家一道折子推到风口浪尖上,再加上元邑前几天与她说过的话,横竖看下来,在高太后那里,她卫玉容也是挂上了名号的。
平日里对高令仪忍一忍也就算了,可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不行。
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冯嘉柔:“我已经叫知意带人到御膳房去了,今天这起子奴才,是一定要发落了的。”
冯嘉柔啊的一嗓子:“不好吧?要出气,也得告诉了万岁或是太皇太后吧……贞姐姐为了我去得罪她,将来要是……”
“别怕,我有分寸的。”
……
至于翊坤宫那边儿,在知意带着人雷厉风行的拿了御膳房的几个奴才时,就有人往高令仪跟前去回了话。
高令仪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将殿中一应瓷器瓶罐摔了个稀碎。
“好一个贞贵妃,好一个卫玉容!”她面目有些狰狞,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这么急着要跟我作对——走,去承乾宫!”
她这一句话不要紧,可把旁边儿的宫女儿吓坏了,忙就一把拦住了她:“主子,主子!承乾宫可去不得——定妃是有身子的人,今天这件事儿,原本就是御膳房的奴才仗着您的势,不把定妃放在了眼里,怠慢了承乾宫。这会子贞贵妃发落了那些奴才,这是正经的道理,同咱们翊坤宫可没关系。你这样怒气冲冲的去承乾宫,只会吃亏呀,万一再招上定妃,您有口说不清啊!”
高令仪一扬手,打开她牵制着自己的手:“要依着你,就凭着卫氏这样张牙舞爪的,往我的脸上打吗?叫御膳房现在就开始筹办十日后大宴,是我放下去的话,她现在拿了人,要发落,不是跟我过不去,又是什么?你叫我就这样咽下这口气不成?”
“主子,你先别动怒,且好好想一想,贞贵妃素日里是这样的脾气吗?她会轻易地跟几个奴才这样过不去吗?”
宫女儿的这句话,倒是叫高令仪稍稍冷静了几分。
是,这不是卫玉容的脾气,更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卫玉容那个人……她做人做事,看似是菩萨性儿,可其实呢?说穿了,她是凡事都留一手,给别人退路,也是给自己留退路。
御膳房的奴才们虽然不起眼,可卫玉容也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轻易发落了。
她不是在给冯嘉柔出气,她是等着自己闹到承乾宫去,好叫自己往这个套里钻吗?
高令仪一拧眉:“她是故意的,想坑我?”
宫女儿颔首应了个是:“您就要位正中宫的人了,一时争这个做什么呢?贞贵妃摆明是做了个局,这会儿八成就等着您往承乾宫去呢,到时候,把这个怠慢定妃的罪名扣到您的身上来,定妃再闹个不舒服,只怕连太后娘娘都不会护着您。”
高令仪猛然一震,身形一顿。
她缓缓地抬眼,多打量了这宫女儿两眼:“青黛,你怎么会看的这么透彻?”
一个普通宫女,会这么精准的分析出其中利害?会看得出卫玉容这么深的心思?
她记得,这个宫女,是内府后来才送来的,后来她觉着青黛为人本分,又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才调到了殿内来的。
青黛,是谁的人?是谁在她的翊坤宫,放了这样一个“军师”?
☆、第一百三十三章:胆怯(4000字大章)
青黛好似不吃惊一般,纳福礼了一把:“除了太后娘娘,还有谁,是真的关心着您呢?”
这话说的不中听,却是事实。
高令仪自己心里也明白,打从进宫的那一天起,这禁庭中,真心会为她好的,不,其实就连姑母,都并不是真心为她好。
如果高家还有别的女儿,今天的这一切,还会轮得到她吗?
荣华一身,人前显贵,这些都是姑母给高家的,并不是要给她高令仪的。
高令仪几不可见的拧眉:“既然是姑母把你调到翊坤宫来的,你怎么一开始不明说了?要不是我把你调到殿里来服侍,你到翊坤宫,还有什么意义?”
青黛叫她问了,也不慌,很是平静的回道:“可是您把奴才调到殿里了,不是吗?”
这个人,就有这样的自信……
高令仪哂笑了一声,耸耸肩:“我也懒得问你那么多,只一点,贞贵妃今次行事,是明着跟我做对了,十日后就是立后大典,凭她往日行事与为人,你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主意?”
青黛这回反倒愣了下:“主子您觉得呢?”
“我倒是觉得……”
高令仪心里其实很不解的。
青黛是姑母安排过来的人,若不是寿康宫的心腹,姑母也不会轻易放到她身边来,这样算下来,青黛不会坑她,更不会瞎给她出主意。
只是她还是不大能够相信,卫玉容这样气势汹汹的发落了御膳房的几个奴才,就是为了给她设套等着她来钻。
且不说卫玉容是不是这样的人,只说如今她立后在即,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姑母那里都不会任由她胡来。
卫玉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又怎么会这么赌一把呢?
万一她不上套,卫玉容今次不是白把自己暴露出来,难不成等着来日姑母与她过不去吗?
还是说,因为有慈宁宫在,卫玉容就这样有恃无恐?
她越想越是觉得古怪,便收了声,不知道要怎么去回。
其实她知道,有些话不是青黛一个奴才好说出口的,所以便有心引导着她来说。
青黛的意思,无非就是,这次卫玉容为她设下的这个圈套,是慈宁宫太皇太后的手笔。
可是立后已成事实,中宫之位已然是她的了,太皇太后当日不曾阻挠,如今又何苦这样把卫玉容推出来?
于是她不愿再说下去,便只是斜了青黛一眼。
青黛自然瞧见了,咬了咬牙:“主子,您……”
然而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外头遥知打了帘子入内来,快走几步就进了高令仪身前来,一扬声,回话道:“主子,贞贵妃过来了。”
高令仪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下意识的看向青黛,就见青黛也是秀眉微微蹙拢了一回。
她不到承乾宫去寻卫玉容,卫玉容反倒跑到她的翊坤宫来了?
高令仪冷哼一声,不屑似的嗤了一回:“她来做什么?”
遥知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贵妃没说,但是奴才瞧着,她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御膳房那边……”
“御膳房怎么样?”高令仪轻声呵斥,一摆手,“去请她进来,我倒想看看,她能说些什么,又能拿我如何。”
遥知知道自家主子什么脾气,半个字都不敢开口劝,领了命就往外退。
青黛横竖想来觉得不妥,稍稍一欠身,和声和气的劝道:“贞贵妃摆明了来者不善,主子倒是不如不见。”
要她说来,御膳房这回的事情,本就是翊坤宫理亏在先的。
先前立后的旨意颁下来,高太后已经命人来传过了话,这些日子,一直到册后大典之前,都叫翊坤宫安分守己,千万不要去惹是生非。
可是主子听是听了,却好似没放在心上一样,一转头,就打发人到御膳房去吩咐那样的话。
要说起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可坏就坏在那起子奴才坏了心肠,连承乾宫有了身孕的定妃都拿捏。
这样算下来,这笔账,可不就要算到翊坤宫的头上来吗?
贞贵妃不管怎么说,如今都还是六宫之首,只要主子一日没有受正经册封,就一日越不过这位贞贵妃。
既然是这样,何必要见呢?
主子是个万事不肯低头的人,怎么可能在贞贵妃面前让步。
到时候见了面,三言两语下,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岂不是节外生枝吗?
故而青黛心下一沉:“万一节外生枝,只怕不好,到时候太后娘娘也要责怪下来的。”
高令仪一眯眼,脸色铁青:“青黛,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叫我畏手畏脚的避而不见吗?你不要再劝,不然我回了姑母,仍旧叫你会寿康宫服侍去。”
青黛呼吸一窒,又倒吸一口凉气。
她才算是正经明白了,太后为什么要把她放到翊坤宫这里来,又不愿意早些时候就明着告诉贵妃。
眼前的这个主子啊,论心计,论肚量,与太后都不是可同日而语的。
分明是亲姑侄两个,差距却这样的大……
青黛吞了口口水,便索性闭口不言了。
外头小宫女儿打了帘子,卫玉容正寒着一张脸步入殿中来。
高令仪见了,脸上也不见任何笑意,也不寒暄客套,开口就问:“贞贵妃这时候到我这里来,可真是少见难得啊。”
卫玉容见她不客气,起先脚步一顿,可是很快就又恢复如常,径直的往玫瑰椅坐过去,略一抬头,侧目看向高令仪:“说来也叫人生气,若不是为着这件事,我这会子还在承乾宫看顾定妃,也分不出身到你这里来一趟。”
高令仪做了一副吃惊状,呀了一声:“你这个话说的,是定妃不好吗?”
卫玉容眼皮掀了掀,不经意似的扫了她一眼:“孙太医才往承乾宫请了脉象,说定妃气急攻心,胎象不稳,得好好的静养几天了。”
“这是怎么了?”高令仪啊的一声,“好端端的,她又一向是个最心宽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气性。”
“三娘果真不知吗?”卫玉容冷不丁的冷笑了一嗓子,“我还以为,真的是你授意御膳房的奴才们轻慢承乾宫呢。”
高令仪和青黛皆是心下咯噔了一声。
果然,卫玉容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如果说刚才高令仪还觉得,卫玉容她不至于拿这件事情来坑她设计她,那么此时此刻,她就已经笃定无疑了。
她没有摆开阵仗跑到承乾宫去质问卫玉容,卫玉容就到她这儿来兴师问罪。
合着御膳房奴才们的过错,卫玉容是一定要往她身上来泼脏水了。
高令仪面沉如水:“贞贵妃此言,我可听不懂。”
卫玉容也不与她插科打诨,呵了一声:“先前我叫知意带人去拿了御膳房的管事儿,并着几个不识好歹的奴才。孙太医请脉的工夫,内府黄炳来回了话,说那起子奴才,是听了你靖贵妃的吩咐,这才一时怠慢了承乾宫。怎么,这话,你也听不懂吗?”
高令仪一时气结。
宫里头的太监们大多都是这样的,为了脱罪,什么脏水都敢往外泼。
只是御膳房的这起奴才也真算是不怕死的了,她是派过话,可从来就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敢这样往翊坤宫身上泼脏水,也实在是活腻了!
高令仪缜着脸,难得的正经认真:“我的确是一大早让人到御膳房传过话,然而却只是命他们现在就着手准备十日后的大宴,”
提及这个,她眼底又闪过一丝得意,一扬声:“贵妃也知道,再过十天,就是册后大典,这么大的事情,我紧张一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卫玉容却看似平静得很,好像丝毫没有受她这句话影响一般,哦了一声:“到底是你的册后大典,你上心,也是应该的。可是你上心,就能叫人怠慢有孕的定妃吗?”
“卫玉容!”高令仪怒喝一声,拍案而起,“我高家儿女一向是敢作敢当,做过的,你来问,我都敢认,可是我没做过的,你也别想着栽赃我,再不然,咱们到寿康宫去,请太后来评评这个理!”
青黛鬓边冒出冷汗来,很想上前去扯她衣袖,可是贞贵妃就坐在殿下,她又实在是没法子动作。
果不其然,那头卫玉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嘴角是个意味深长的笑:“要评这个理,也并不是只有寿康宫。太后的病还没见大好,倒是老祖宗那里,这些日子愈发渐好了。前头承乾宫传出喜讯时,老祖宗也是满心欢喜,到底是亲重孙,谁敢轻慢了,只怕老祖宗是头一个不愿意,也不会轻纵放过的。”
高令仪身形一僵。
卫玉容这话说的……姑母不是元邑的生身之母,所以元邑的孩子,也不是姑母的亲孙儿……
她一咬牙:“卫玉容,你敢这么说话,就不怕我到寿康宫去告你一状吗?”
卫玉容两手一摊:“三娘,怕是你想多了吧,我可什么也没说。我今日过来,不过是想问一问你,御膳房那边,究竟是不是你授意的。当然了,我也信你不会干这种糊涂事儿,可是眼下我掌管六宫,出了这种事,又惊扰的定妃动了胎气,到翊坤宫走一趟,问上一遭,是合情合理,也是我应该做的本分。倒是你——”
她拖长了话音,拿眼神扫视着高令仪:“你对着我直呼其名,我知道,十天后你位正中宫,就是天下母,到那时,掌宫之权我自然交还与你,且还得尊着你,敬着你,可那也是十天后的事情。如今这禁庭中,万岁爷的后妃里,该还是以我为尊的吧?”
“你——”高令仪一时哑口无言。
她和卫玉容也是相识与幼年,京城里长大的贵女们,谁再不待见谁,也都是走动着长起来的。
她知道徐明惠和萧燕华都是擅言辞的,不过徐明惠锋芒毕露,永远那样傲然,萧燕华则是不卑不亢,又与众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唯独是卫玉容……
卫玉容从前是最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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