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陈宫-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送走韦兆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高太后一早上提着的心,在他离开寿康宫的那一刻,才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叫了一声春喜。
      然而入内来的却是喜鹊。
      高太后一愣:“春儿哪里去了?”
      喜鹊近前去奉茶,似笑非笑的回道:“主子您不是还叫盯着新进宫的几位主儿吗?她这会子还忙活着呢。”
      高太后哦的一声:“倒差点儿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她一面说,一面伸手接过茶盏来,喝了口茶,“景仁宫还没把药送过来?”
      “一盏茶之前送来了,春喜接下来的药,搁在小厨房拿灶火。热着,奴才叫人看着呢。您才刚见韦大人,奴才没敢进来送药,”她说着,蹲身一礼,往外稍退了两步,冲着门口的小宫女儿吩咐了两句,复又回到高太后面前来,“这会子吃药正好,也没那样烫了。”
      高太后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阖了阖眼。
      春喜和喜鹊两个人,跟着她算是最早的,两个人各有各的好处。
      春喜心细,胆子也正,有些时候她身边儿的确需要一个能规劝,敢开口的人。
      至于喜鹊呢?她为人仗义,又很有眼色,对待寿康宫的宫女奴才是再和气没有的,从来不惹是生非,而到了主子面前,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她心里有那么一杆秤,这个分寸,多少年了,她都拿捏得相当好也相当准,几乎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高太后手中的霁红釉小杯随手放下去,噙着笑叮嘱喜鹊:“我一个人歇会儿想些事,春儿回来了,叫她过来见我,我有话要问她。还有,你去告诉外头当值的,过会儿吴太医来请脉时,把他拦一拦。”
      喜鹊呆呆的,啊了一嗓子:“拦着吴太医吗?”她咬了咬唇,“总得来给您请脉的呀。”
      于是高太后就笑了。
      喜鹊这丫头,果然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平日里不说罢了。
      她招招手,示意喜鹊近前来,才说:“其实我一向倒是觉得,你大可以学学春儿,跟着我这么些年了,胆子没她一半儿大。光是整日里端着谨慎和气,能有什么出息呢?”
      喜鹊瞳孔蓦然放大:“主子,您……”
      “别怕,你知道就知道了吧,你跟春儿原就是一样的,我没告诉你那么多,也是因为,她比你更有主见,该说的话,在我面前,她从来都敢直说。我若告诉你,你又是个闷葫芦似的性子,一句话不敢多说的,倒弄得大家没意思。”她说着,又摇一摇头,很惋惜似的叹了一声,“你自个儿也想一想,劝过你一回,就不会再说你第二次了。你不想改,我也不强求你,对外头的人,我手段在强硬,那也只是对外人,明白我的意思了?”
      喜鹊怔怔的点头,似乎一时间没能从震惊中平复下来,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九十五章:提前动手

      春喜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喜鹊一个人站在超手游廊下,看样子是有些呆愣的在出神,竟连春喜打远处近前都没察觉到。
      她难得有这样的时候,春喜便觉得惊讶又奇怪,加上各宫各处得来的消息也都算得上是好消息,她心情大好,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她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绕到了喜鹊的背后去。
      “哈!”她猛然拔高音调,从喜鹊背后窜了出来。
      喜鹊果然吓了一大跳,小脸儿立时就白了,待看清了是她后,才又虎着脸瞪她:“你好端端怎么吓唬我,唬着我了!”
      “谁叫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春喜双手在胸前一环,抱紧双臂,目不转睛的看她,“你刚才想什么呢?我都走得这么近了,你都没瞧见我。”
      “没想什么,”喜鹊叫吓得不轻,自然就没好气给她,一眼白过去,又想起高太后的交代,朝着正殿的方向努努嘴,“主子等着问你话呢,才交代了,叫你一回来就过去。”
      春喜一听这个,心思便连忙收了,双手垂下来至于身侧,又低头瞧了瞧自个儿的衣衫,方才迈开步子,往正殿方向而去。
      只是她才走出去三两步,又惦记着喜鹊的那个样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等主子问完了话,我还来找你,你那可不是个没事儿的模样。”
      ……
      “回来了?”高太后见了春喜只身入殿,便先扬了手臂招呼她近前,又一面问道,“各宫都安置妥当了吗?”
      春喜近了前时才行了个礼,而后兀自站起身来,颔首回道:“先前皇后娘娘都吩咐好的,内府办事儿又快,各宫各室都早布置好了,新进宫的几位主子都安置妥当了,这会儿应该正在景仁宫与诸位娘娘说话。”
      高太后一挑眉:“薛氏和万氏那里,有什么别的动静吗?”
      春喜却摇了摇头:“并不曾有。打从入了宫,令贵人那里的小宫女儿传了消息,她是特意把屏风的事儿说给了贵人知道的,可贵人当没听见似的,也没说要到景仁宫去拜谢,后头她也不敢多问,只是暗示了一两句,看令贵人的意思,是暂且不打算领这份情了。”
      “她倒是个聪明的,薛家教女不错啊。”高太后冷笑着,“才进宫,为了一扇屏风就巴巴的跑去单独见皇后,那是找死。”
      春喜没多说什么,转了个话锋,又提起了万媖那里:“敏贵人倒是先去了主殿拜昭妃娘娘,听小宫女回话,她好像是早就知道了皇后娘娘会格外的优待一样,进得殿中,见了一应那样奢华的摆设,也不吃惊,也不多问,欣然接受了,后头安置妥了,问了两句如今主位娘娘可在宫中,就领了带进宫的那个丫头去拜见昭妃了。”
      “她名声在外,若是盛名确实当得,那她这样的身份得了贵人位分,还得了个封号,当然能够猜得到皇后会格外高看她,这不奇怪。至于昭妃那里嘛——昭妃是她的主位主子,进了宫,头一件事就是去拜见,也挑不出毛病来。”
      春喜便颔首又应了一声是:“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这样瞧着,这两位主儿,可就都……”
      她话只说了一半,就干咳一声,顿住了后头所有的话。
      高太后似笑非笑的斜过去一眼:“怎么,不敢说了?”
      春喜笑着,有些讪讪的:“奴才要是万一说错了,岂不是成了编排主子吗?”
      “鬼灵精的。”高太后啐她一口,“她们两个这样做,是在情理之中,可也太过冷静,要不是家里头早就交代过,就是她们自己太有算计。太精明的人,走不长远,且这禁庭之中,聪明人已经太多了——”
      从董善瑶到卫玉容,还有徐明惠,胡媛,甚至是那个一味地躲起来的萧燕华,这宫里头,似乎每一个人都很聪明。
      可是,她最容不得聪明人长长久久的富贵下去。
      薛双英和万媖两个人,若是愚笨一些,她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把心思放在她们身上。
      高太后略眯起眼来:“叫人继续盯着吧,她们只怕是聪慧的很,放在她们跟前的人,你找机会再叮嘱几句,行事可谨慎些,别叫她们抓了错处,坏了我的事。”
      “这个您放心,都是奴才亲自挑出来的人,才又通过内府,安排过去的,不会冒冒失失的出错给两位主儿拿住。”她说完了,明显顿了一下,犹豫了须臾,还是问了出来,“只是主子,对两位贵人,您打算怎么办呢?”
      “刚进宫,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先盯着点儿,谁叫皇帝先上了心呢。”高太后扶了扶髻上的金钗,目光如炬,“不过外头还出了郑恪的命案,韦兆那里我倒是放心了,皇帝这边……春儿,明日药里的东西,多加一倍进去,本想着再给董氏几天安生日子,现而今,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春喜眼皮突突的跳:“主子,怕伤了身子呐,郑太医交代过的,一日一包……”
      “哪有那么容易就伤身的,至多来势凶猛些,也不过是看起来吓人罢了。”高太后虽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可还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郑恪调这个药,也更有分寸,他比你更怕伤了我的身子,真出了事,他是满门抄斩的罪,所以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放开手去做,我心里有数。”
      “那……”春喜一拧眉,突然想起喜鹊那副失神的样子来,带了些试探的意味,“这事儿告诉喜鹊吗?奴才刚才回来的时候,见她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在抄手游廊下站着,奴才都走近了,她都没察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心神不宁的。”
      高太后眼中却有了笑意。
      心神不宁好啊,会心神不宁,证明是把她说的那番话听进心里去了。
      身边儿有这么个谨慎平和的奴才,诚然是件好事。
      可她更想要的,是喜鹊能有春喜的这份胆色。
      在她看来,喜鹊要真的能放开胆子替她办事儿,能力是绝对在春喜之上的。
      她吸了口气:“等事情发生了,你再细细的告诉她,瞧瞧她是个什么反应,再来回我的话。”

☆、第九十六章:突然昏死

      这一日是相安无事,元邑虽也得知了郑恪的死讯,只是一时没有联想到那么多,再加上高太后在寿康宫召见了韦兆,应当是对此事已经有了定论,他就是想插手,也得看高太后肯不肯叫他插手进来。
      故而他便干脆不多过问,只等来日事情有了结论,再做深思为好。
      只是到了夜里时,他既没有点新进宫的这批新秀侍寝,也没有召冯嘉柔来伴架,反倒是翻了承乾宫魏宜的牌子,究竟是无心,还是别有用意,自然又叫各宫中好一番揣测。
      可是一,也就这样过去了。
      时至第二日一早,董善瑶还是照前几日那样,早早地就往寿康宫去请安侍奉。
      高太后今日难得的和颜悦色,还拉着她闲话了许久,又问了一番昨日新秀们进宫的情形,似乎是兴致很高昂的样子。
      董善瑶虽然觉得有蹊跷,可也只能耐着性子陪着笑,在高太后跟前与她说了好半天的话。
      闲话家常聊完后,高太后才喜领她去小厨房煎药,只是在春喜临走时,高太后丢给了她一个眼神。
      董善瑶此时若是多留心一些,势必能够看得到,只可惜的是,她因为高太后古怪的态度,心中有所思虑,就不曾留意到高太后的这个眼神,径直的跟着春喜出殿去了。
      大约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一万黑乎乎的药汁被董善瑶亲手端到高太后的面前来,高太后笑着接下来:“再吃几天的药,我这场病,也就养的差不多了,你累了这么些天,回头好好歇一歇,叫太医院也开几服补身子的药来。”
      董善瑶浅笑微露,蹲身一礼:“您能大安才是最要紧的,奴才没事,也没有那样娇贵的。”
      “怎么不娇贵?你是中宫,自然是该金贵些。”高太后丢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看她。
      她扬手将瓷碗一抬,一碗药悉数进了肚中,喝完了,她才扬声喜,等丫头进了前来时,手一伸,把药碗递了过去:“收了吧,我与皇后说会儿话。”
      春喜欸的一声接下来,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高太后此时才重提前话:“叫你补补身子,原也没什么不对的,你也该正经的叫太医瞧一瞧,这么多年了,怎么就生不出一个嫡子来呢?如今让哥儿也送出宫了,他是指望不着了的,看样子,老祖宗是把希望全都压你的肚子上了,你好歹争点儿气。”
      董善瑶呼吸一窒,便倒吸一口气,几不可闻的呵了一声。
      她还以为,高太后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似的,对她这样和声细语。
      原来是有更大的羞辱在等着她。
      一直没能生出儿子来,这也怪她吗?这种事情,本就是老天爷注定了的。
      她又不是不能生——说这样的话,真是叫人恶心。
      然而她还不得不做出一派受教且愧疚的姿态来,把头一低:“是奴才辜负了老祖宗和太后的期望。”
      “哎,这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只是时间久了,总这么着,也不是……”
      高太后话说了一半,猛然顿住,紧接着,便发出了几声痛苦的低吟来。
      董善瑶大感疑惑,抬起头去看她,然而只一眼,便吓得呆住了。
      高太后此时面色苍白,鬓边、额头,全是冷汗。
      她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断断续续的低吟声,从她嘴中溢出。
      董善瑶一时慌了神,更吓得不轻:“太后……太后,您怎么了?太后……”她欺身上前去,上了手去扶高太后,这才发现,高太后的手,一直压小腹上,她一惊,“您是肚子不舒服吗?春喜——春喜——”她也不敢再碰高太后了,一扭脸儿,冲着外头高声的喊春喜。
      春喜脚下走的很快,是因为皇后叫的很急,声音里都带着急切:“皇后娘娘,您叫奴才……”
      她话没问完,就发现了殿中的不对,几乎是小跑着至于炕床旁:“主子,您怎么了?您别吓唬奴才啊。”
      可是高太后从头到尾,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歪在炕上,压着小腹的那只手,也渐渐没了力气。
      很快的,她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董善瑶更是错愕不已,上了手就推春喜:“去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春喜似乎才回神一样,起了身来,脸上已经挂了泪,她拿手背抹了一把,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走。
      董善瑶不敢留高太后一人在殿中,可是事发突然,高太后也不知是因什么突然这样,她早知道寿康宫是是非之地,眼下这样的情形,还是尽早叫元邑到场为好。
      念及此,她便扬了声喊喜鹊。
      只是殿外似乎乱成了一团,喜鹊还在训斥着下头的小宫女们。
      董善瑶面色一寒,站起身来往外走,撩开了帘子,阴测测的:“喜鹊,你是听不见主子说话吗?”
      喜鹊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忙回身,一提裙摆就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外头……奴才这里……”
      “行了,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带人到乾清宫去回万岁的话,请万岁快到寿康宫来。”她一面说,一面拿眼睛扫着院子里的人,倏尔又说,“崔四儿,你是寿康宫的二总管,底下的奴才们有什么不好的,便只该拿你来问话了!太后身上不好,这会子也治不了你们,但你总该知道厉害——我只问你,这些个奴才,你是管得住,还是管不住?”
      崔四儿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呢?
      其实他们这些人,全都不知道殿内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方才皇后娘娘那样急切的喊春喜姑姑,而后姑姑又那样神色匆忙的出了门,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慌了的。
      可这会儿皇后的威仪压下来,他心神反倒定了下来,跪在地上,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奴才管得住,奴才管得住,您消消气,奴才这就治他们。”
      董善瑶没那个心思跟一干奴才置气,高太后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她不得而知,可是心里却隐隐不安着。
      她返身入殿内去,越是靠近高太后,心底的那股子不安,就越是扩散开来。
      一如当初她得知,高太后点了名要她到寿康宫侍疾时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第九十七章:中毒

      元邑自乾清宫匆匆而来,入得殿中,先是看过高太后一回,才寒着脸问董善瑶:“这是怎么了?”
      董善瑶忙不迭的摇头:“奴才也不知道,才吃过了药,说了没两句话呢,太后就昏了过去。”
      “太医呢?”他语气愈发沉下来,阴恻恻的。
      话音才刚落下,便见得一行五六个太医,自殿外入内而来。
      几个人瞧见了帝后在此,更是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去,纷纷跪地请安行礼。
      元邑往旁边儿侧身一退:“没那么多礼数,赶紧来看看太后究竟是怎么样。”
      章瑞之仍旧告假不曾入宫,为首的是他的大徒弟曹雍,他撩了官袍下摆跪下去,拖膝行至炕旁,才上了手给高太后去诊脉。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曹雍脸色一变,难看极了。
      元邑和董善瑶二人在一旁看着,面面相觑。
      元邑本想开口去问他,却只见曹雍冲着身后摆摆手,叫了陈贺然近前去,两个人低语了两声,曹雍便退开了些许,让陈贺然又上了前给高太后请脉。
      见此情形,元邑眉心突突的跳了几下:“曹卿,怎么样?”
      曹雍面色微白,抿紧唇角:“万岁莫急,且等陈太医请过了脉,容臣等一议。”
      元邑和董善瑶的脸色也倏尔难看起来。
      曹雍和陈贺然虽然当不起太医院头把交椅,可也绝非泛泛之辈。
      他二人这样慎重……曹雍的脸上又写满了凝重二字。
      高太后,难道真的不好了吗?
      元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来,他一直盼着高太后出事,可真要是这样了,他竟又平白的多出好些茫然来…
      而董善瑶却与他所想并不一样,太医越是这样,她之前的那种不安,就越是扩散开了。
      她在元邑身旁站着,扯了扯他衣袖。
      元邑侧目看过来,却冲她摇了摇头。
      董善瑶一颗心倏尔沉下去——她本想跟元邑谈一谈的——实际上,那种不安的感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找元邑谈一谈了。
      现如今……
      陈贺然那里已经请完了脉,站起身来,往这头挪步而来。
      他与曹雍四目相对,视线交汇时,颔首点了一回头。
      因着他的这个举动,曹雍的脸色,彻底白了下来。
      “曹卿?”
      “万岁息怒,太后此番,实是中毒所致。”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一般,把这寿康宫正殿,炸开了。
      董善瑶惊愕不已,再去看元邑,也是满脸震惊。
      他身形微一晃,她忙扶稳了:“万岁小心。”
      元邑略稳住身形,连带着心绪也一齐定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太后身体要不要紧,你有没有法子治?”
      “万岁不必过于心急,虽然是毒物所致,可是此药是慢性的毒,大约配药之人,也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曹雍说着,后头的话自觉不大恭敬,便干巴巴的咳了一声,改了话锋,“只是臣诊断看来,药下的时日并不久,超不过七天,而且要不是今次太后病倒,前几日一直在服药,身子本就虚了,应该是不会这时候就药性发作的。”
      元邑越听,眉头越是紧蹙:“那到底会不会伤及性命?”
      曹雍摇一摇头:“眼下算是发现得早,臣和陈太医商量一下,倒也还尚有法子可解,不至于伤了性命,臣现在去开方子,太后服了药,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给寿康宫下毒,这不是一件小事,且曹雍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毒药还是有人刻意配出来的。
      这件事,只怕要彻查一番了。
      眼下重要的,还是太后的身体。
      元邑先前心头涌出的那些茫然,一瞬间烟消云散,朝着曹雍摆摆手:“快去开方子,先着人去煎药。”
      一众的太医都叫元邑打发到了殿外去,倒也不叫走,高太后这里还昏迷着,除了曹雍和陈贺然两个合计着去开方子外,余下的三四个,都得在殿门口候着听吩咐,谁也走不得。
      而元邑之所以要把他们全打发出去,为的是高太后所中之毒——这算得上是禁庭辛秘事了,他笃定的是,其中必有内情。
      春喜和喜鹊两个是高太后最贴身服侍的,出了这种事,元邑最先拿了来问话的,少不得是她两个。
      两个丫头缩着肩膀跪在地上,元邑黑着脸坐在殿中官帽椅上,董善瑶就肃着脸儿坐在他右手边,一言不发的看看他,又看看殿下跪着的二人。
      元邑倏尔不轻不重的在一旁方案上拍了一把:“你们跟着主子服侍,就是这样上心的吗?太后素日抬举你们两个,你们可尽了自个儿的本分没有?好端端的,怎么就中了毒,还是慢性的——这样的药,进到寿康宫里来,你们就一点儿没察觉吗?”
      春喜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来,一张脸皱巴巴的,很是为难的看着元邑:“万岁,万岁爷……这件事情,这件事实则是……”
      她的确是个聪明人,脏水不直接泼出去,反倒很适时的收了声音,眼儿一斜,正好瞥向了董善瑶。
      董善瑶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然,元邑那边就已经开口问道:“实则是如何?你若知道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我来问你,这些日子,太后的衣食住行上,可有什么不妥的吗?”
      “奴才……奴才实在不敢说,只怕说了,就是死罪。”春喜俯身下去,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来时,额头上都已经泛起了红。
      元邑眉头紧锁:“事关太后安危,有什么不敢说的!春喜,你是寿康宫得脸的大宫女,别叫我着人拿了你到内府去审,要这么着,你的脸面,可就别顾着了。”
      春喜似乎害怕了,猛地打了个哆嗦,才真切的看向了董善瑶:“这几天,皇后娘娘入了寿康来给主子侍疾,主子说平日里娘娘也不在跟前尽孝,所以这几日下来,主子的药膳都是娘娘一个人打理的,亲力亲为,丝毫不假借他人之手……”
      此话一出,元邑满脸惊愕的一转头,盯紧了董善瑶:“你……”

☆、第九十八章:盛怒

      董善瑶一下慌了,可是慌乱过后,她心中,却突然就闪过了一丝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入寿康宫的第一日,高太后阴阳怪气的要她洗手作羹汤,又怪不得今日她来之时,高太后和颜悦色,才吃过药,张口就提她生不下儿子的事。
      高太后为了对付她,可真是豁出去了啊。
      放眼这宫里头,谁敢对寿康宫用毒?
      曹雍的意思再明显没有的,毒是特意配的,且是一味相对温和的毒,毒性入五脏六腑,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现在根本就是不足以致命的。
      栽赃嫁祸!
      她被高太后压。在头上一年多,受了多少窝囊气,而今还进来了一个高令仪,是以她有动机对高太后下毒。
      而她又是中宫之尊,想要买通一两位太医,也是再容易没有的事。
      再加上,要她到寿康宫侍疾,是高太后早就定下来,传了口信儿出来的。
      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着给高太后下毒。
      环环相扣,此计不可谓不高明,可也不可谓不歹毒!
      她几乎是百口莫辩的了。
      董善瑶登时扭过脸,正好对上了元邑那双满含震惊的星目。
      她心头酸涩,泛起阵阵苦楚来:“万岁以为,是我做的?”
      元邑眼儿一眯,握紧拳头:“春喜,你所说,可有证据吗?”
      于是董善瑶的一颗心,霎时间如石沉大海,彻底的冷寂了下去。
      元邑不信她,还是……不愿意信她?
      春喜忙不迭的点头:“寿康宫的奴才们都知道的。每日娘娘到这边来,小厨房那里是没有人敢靠近的,主子发了话,不许人接近。就连昨日,主子想着新主儿们进宫,叫娘娘不必到寿康宫来,可是主子的药,也是叫娘娘自己在景仁宫煎好了后,由奴才带回寿康宫来的。”
      这么说,高太后的药膳一事,近些日子以来,都是董善瑶经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正巧了外头小宫女来回话,说是两位太医开好了方子,问万岁还有什么吩咐。
      元邑眉心一动,扬了声:“叫曹雍和陈贺然进来。”
      不多时,曹陈二人掖着手入了内来,眼也不敢抬,只一味的行了礼。
      元邑显然没好气:“太后所中之毒,究竟如何,能查出来吗?太医院取药都有记录,每日内府的人还会到药库去清点一次,少了什么,都能发现了,是不是?”
      曹雍应了一个是,因察觉到元邑的语气较之前更不好,他便更是炼气凝神,回话也更为斟酌:“太后中的这个毒,臣和陈太医心里大约有数,只等回了太医院后核对一下记录,就能够查出是谁配出来的药,这个是不难的。”
      “那我再问你,这个药,是每日接触即可,还是需口服入腹,日复一日,方能见效?”元邑脸色铁青,说这话时,目不转睛的盯着董善瑶。
      董善瑶心头大动:“万岁,您——”
      元邑却一扬手:“你闭嘴!”
      除了上次景仁宫动过一次手,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了。
      董善瑶心中说不出的委屈。
      那次动手,她自己尚能纾解,毕竟事情确实是她做下的,而且那回,元邑还顾着她的脸面,刻意的避开了奴才们。
      今日呢?
      不要说有两位太医在,这殿中还跪着春喜和喜鹊两个。
      高太后要害她,她不信春喜和喜鹊二人一点儿也不知情!
      这样生生的打她的脸——未免也太叫人寒心了。
      曹雍和陈贺然二人显然没那么多的想法,只是乍然听得元邑这样厉声的呵斥,心头颤了颤。
      低着头的两个人,头略偏一偏,对视了一眼。
      寿康宫的这潭水,看样子是深的很呐。
      元邑平复了须臾,才又叫曹雍:“你回话。”
      曹雍干巴巴的吞了口口水:“回万岁爷的话,按照臣目前的诊断来看,此药是需口服入腹,方可见效的,再加上如今太后正好再服药,投毒之人若是想下药,原就比平日要方便一些。”
      “这却是如何说?”元邑一挑眉,“膳食之中,就不行吗?”
      曹雍那里摇一摇头:“依臣目前的判断来看,此毒中有那么两位药,味苦偏酸涩,而太后娘娘日常服用的药,臣之前在院判大人那里也听说过一二,正是味苦偏酸涩的,如此一来,正好能叫此毒中的那股味道掩盖过去。如果是投毒至于膳食中,味道压不下去,太后一旦入了口,就立时能够察觉到的。”
      元邑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处已然泛白。
      通药理,且知道太后近日用的是什么药。
      能够接近太后每日所服用的药,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元邑一时大动肝火:“皇后!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拍案而起,怒目而视着董善瑶。
      皇帝发了火,做臣子的哪里还敢站着。
      曹雍和陈贺然二人官袍一撩,连忙就跪了下去。
      反倒是董善瑶噙着笑,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带着矜贵和骄傲的昂起下巴来:“万岁心里,不是已经定了我的罪吗?”
      元邑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如此反复几次,他气恼未曾消退半分,只是理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