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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女皇(赵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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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都要尽力施行就是。怎可随意质疑?”
萧舜钦脚步一顿,淡然问道:“这话,可是她让你说的?”
李思原摇摇头肃然说道:“不,是奴才自己想的,这些话,奴才早就想告诉先生。先生说大王用的方法太过阴毒,那么先生为何不想个光明正大的不阴毒的方法呢?大争之势,成者王侯败者寇,青史为什么一向为圣者讳,为尊者讳?若他们都是光明磊落的,这史书又何必为其隐讳呢?既然如此,先生为何非要单单如此要求大王呢?大王若真想当个万世道德楷模,她早就不是君王了,早就学圣人将王位禅让于兄弟了。在下读书不多,见识浅薄,还望先生见谅。”说完,他略一拱手,昂步离去。
萧舜钦立在原地,默然良久,然后转身踽踽而去。
众人很快便发现了君臣二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往常陈王举行小朝会时萧舜钦都会在列,但是一连数次,在联晋抗魏这等国家大事上,陈王竟然再三将萧舜钦漏掉。朝中那些敏感的大臣们一下子就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有人在私下里传言,萧舜钦因犯言直谏惹恼了陈王,所以他“失宠”了,苏放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很快地,本来就门庭冷落的云鹤居简直是门可罗雀。苏放和崔博陵府前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如今每到中午时分,乐山和乐水便会一左一右守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怡然自得的喂麻雀。萧舜钦更是闭门谢客,终日不出院门。
李思原自然也听说了此事,这日晚饭过后,他见陈梓坤心情不错,便一边为她捏肩一边试探着说道:“大王,奴才前些日子做错了一件事,还请大王宽恕。”
“哦?什么错事啊?”陈梓坤漫不经心的问道。
“就是……那日萧先生和大王有了争执,奴才看不过,在送他出宫时与他辩驳了几句。”
陈梓坤兴致盎然:“嗯,你且详细道来。”
李思原一字不漏的将两人的争执过程娓娓道来。
“哈哈——”陈梓坤朗声一笑,显得十分开怀,他也有今天!
李思原轻轻舒了一口气,末了又道:“按理,奴才是不该干政的,可是这次奴才实在忍不住了。”
陈梓坤脸上笑意渐去,忍不住叹了一句:“萧舜钦这个人,本王有时实在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像上次本王不过是提了个联姻的话头,就被当场顶了回来,还有这次……本王有空要好好修理修理他……”
李思原思索有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梓坤亲切的笑笑:“说吧,不必拘束。”
“是。”李思原字斟句酌的慢慢说道:“大王,萧舜钦留在朝中,则四方人才逐渐来投大王;若是大王将他收入后宫,则陈国又是一番气象,连他这样的人都被大王的气度倾倒,天下士子肯定对大王改变观感;再者说,萧舜钦无论是家世还是才貌都算是上上之选……”李思原的话说完,陈梓坤端着水杯的手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收入后宫……她以前从未朝这方面想过,一是她还在孝中,二是她一心想着统一天下,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此刻,这个问题突然被李思原提了上来,她也不得不正面考虑这个问题了。陈梓坤思索半晌,最后摇摇头道:“此人不合适,本王整日与人勾心斗角已经很累了,将来若要纳夫侍,一定要选个省心、贤惠、不善妒的,还有一条,一定要以本王为天。”
李思原脸皮一阵抽搐,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我王果然与众不同。奴才提的人选仅供参详。”
陈梓坤摆摆手:“这等小事以后再说罢。”
“是。”李思原低头应道,然后又一摆手示意侍女端过热水,他亲自为陈梓坤脱鞋解袜洗足。
陈梓坤舒坦的半靠在椅背上,凝眸打量着李思原,长长地出了口气,道:“思原哪,其实本王觉得你也是个人才,本王让你跟其他男人一样成家立业入朝为官如何?”
李思原神色十分复杂,又感动又凄然,他扑通一声跪倒,伏首叩拜道:“大王,奴才不要成家立业,也不想入朝为官。奴才只想一辈子留在宫里,服侍大王。等待着大王能一统四海,好腾出手来,为奴才复仇。其他的奴才什么都不想。大王若是怕人闲话,奴才这就去净身。
陈梓坤徐徐说道:“其实本王也舍不得你,只是怕耽误你了。”
李思原一咬牙,干脆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倒出来:“大王,奴才何尝不想像正常男人那样成家立业,为家族传宗接待。可是奴才由于先前种种不堪的经历,无论是对男子还是女子的触碰都心存恐惧……奴才终其一生再也做不成正常人了。”一语未了,他伏地痛哭。陈梓坤心怀恻然,连忙扶他起身。李思原急忙擦干眼泪强自笑道:“奴才又打扰大王的兴致了。”
陈梓坤摆摆手,吩咐他下去好好歇息。
次日清晨,一骑快马飞驰入城。最后在王宫东门停下,门外早有侍卫在旁边迎接。此人正是秘密返回的索超。索超仍像以前一样,迈着昂昂大步,径直入宫。陈梓坤早在小书房等候多时,一见进来,立即笑道:“索将军一路辛苦,请座。”索超坦然坐下,顺手接过宫女递过的热茶,灌了个饱肚。然后一抹嘴,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陈梓坤,等待她发话。
☆、55第五十五章纵马驰骋
陈梓坤深知此人性子直率;也不跟他客套,直截了当的问道:“索将军认为我军此时该当如何?”
索超直率的答道:“大王若是有意收复河津,一定会直接下令。 既然召我回来,那么就是另有安排了。大王尽管吩咐就是;若有不对;我再指出。”
陈梓坤浅浅一笑;这人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她低头稍作思索;然后用平静而清晰的声音说道:“本王想派将军带领三万骑兵秘密开进北部边境然后伺机而动;一旦魏晋两国正式开打;本王会派人佯攻河津吸引魏军兵力,将军趁机率军占据云中,北原两城,到时本王会派大军及时接应。”
索超沉吟片刻,抬头爽朗一笑,然后正色道:“大王尽管吩咐就是。索超必然尽力而为。”
陈梓坤点头微笑,突然问道:“对了,索将军,本王听闻你还有两千弟兄在东虏,本王可派人接应他们来陈。你看如何”
索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犹豫的摇摇头:“他们野性惯了,怕是受不了束缚。”
陈梓坤并不打算放弃,俏皮的笑道:“本王连索将军这样野性的人都能容下,你的那些弟兄自然也没问题。况且他们来后,本王不会打散他们,一切都归索将军调遣。”索超眼前一亮,重重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来吧。”说完,他又蹙起了眉头:“只是这些人平日神出鬼没,需要我亲自前往才能联络上,可是眼下我又走不开。”
陈梓坤胸有成竹的说道:“本王准备派一队商队特地路过索将军的地盘,如今是冬季,想必他们必定物资短缺,届时一定会出来打劫。双方一打照面,商队就将索将军的信物和亲笔书信奉上,说明原由。双方这不就联络上了?”
“可是两千人要怎么过境?金昌那边若是知晓,必定会派兵阻挠。”
“这好办,让他们继续“追杀”商队,商队不敌匪军只得逃入陈国边境哨所避难,然后匪军趁机“攻打”边城。到时金昌游骑就算发现,也会装作不知。然后本王派出使者照会金昌,他们定会极力撇清此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你们汉人就是心思多。”索超摇摇头感慨了一句,看样子算是同意了。
陈梓坤指指桌上的笔墨说道:“那么,索将军就写一封信吧。”
“哦。 ”索超慢腾腾的挪到桌前,生疏的抓起毛笔,他先写了一张,然后抓起纸团成一团扔掉,再写又扔了一张。最后他很不自在的觑了陈梓坤一眼,面带窘迫的问道:“‘梓坤’两字怎么写?”
陈梓坤:“……”她起身走到他身旁,拿过他手中的笔,一笔一划的在旁边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灿然一笑道:“没关系,你慢慢写。我父王以前也是这样。”索超心神稍定,渐渐地又恢复到了方才的轻松自在。他端正坐姿,握着笔就像握着一只铁棍一样,十分艰难的写下几行张牙舞爪的字:“陈梓坤陈王人还可以,不嫌我粗野不把我当下人,你们都别抢了,都跟我滚过来!这儿有仗打,有肉吃,有好房子住。索超亲笔。”陈梓坤强忍着笑意,点头赞道:“嗯,写得很好。”
待笔墨吹干,陈梓坤命人收好。转头对索超说道:“索将军一路辛苦,先回去好好歇息吧。”
说完她又命李思原捧着一件毛皮衣裳进来:“这是本王赏你的。”索超犹豫片刻,伸手接过。接着,他当场开始宽衣解带。
李思原愣怔了一会儿,急忙出语制止:“索将军不可造次!这儿是王宫!”索超斜睨了他一眼,不作理会,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剥了个半光,然后再穿上陈梓坤送他的那套衣服。
李思原只好苦着脸代他向陈梓坤解释:“大王,他那个地方的习惯就是,若是主人送衣服给客人,客人就要当场换上,以显示对主人的馈赠很重视。”
陈梓坤笑着摆摆手:“没关系。”
索超穿好衣服,东看看西摸摸,显得十分满意。他这才准备起身告辞,临走时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出语邀请:“我前些日子驯了一匹野马,明日请大王去看看。”说完,他微微弯了弯腰,大踏步离去。
次日上午,陈梓坤身着便装带领十几个精干侍卫从侧门出宫,前往索超府中。索超正在给一匹火炭似的马刷毛。陈梓坤不由得双眼放光,移步上前仔细观看。这匹马毛色发亮,四肢强健。显得非常神骏。
陈梓坤围着马转了一圈,问道:“它可有名字?”
“没。”
“叫它焰雪如何?”
“好。”
索超一边刷马一边自豪的说道:“这匹马日行千里,快如闪电。十分聪明。”
陈梓坤大感兴趣,朗声说道:“我想骑它。”
索超点点头:“你先上来,看看它让不让你骑。”陈梓坤笑着点头,在索超的帮助下翻身上马。说来也奇怪,那匹马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没做出过激的动作。索超冲陈梓坤露齿一笑:“好了,大王可以骑它了。”说完,他将缰绳交给陈梓坤手里,指着北边说道:“北园是空地,你可以去那里溜溜。”陈梓坤一抖马缰,轻喝一声“驾”,火红骏马撒蹄向北园奔去。不紧不慢的转了一圈,陈梓坤仍嫌不过瘾。她一捋额前的头发,对陈剑吩咐道:“你回去让贺秋把我的骑装拿来。一会儿我们去凤鸣山下骑马。”
陈剑劝道:“冬日风大,大王小心身体。”
陈梓坤不耐的摆摆手:“无事,快去吧。”
陈剑只好领命而去。
不多时,陈剑便将衣服取来,陈梓坤下马去到屋里换上。
这套冬日骑装是母亲特意为她打制的。头上是嫩黄色的带有虎形图案和长长护耳的帽子。上身是轻柔而暖和的白色带红边的裘皮短袄。下面则是简单利落的皮棉裤。脚蹬鹿皮短靴,外披一件白底黄花的披风。这种装扮与她往日的威严冷静全然不同,将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明朗活泼和灵动的一面淋漓尽致的显露了出来。索超凝神盯着陈梓坤语笑嫣然的陈梓坤看了一会儿,心神一陈恍惚。
“还愣着做什么,走!”陈梓坤十分利落的上马。手中马鞭一扬,清喝一声,焰雪甩开四蹄,风驰电掣一般的飞驰而去。索超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紧随其后。陈剑领着十几个侍卫在后面吃力的追赶两人。
今日天气虽然十分晴朗,但空气却是干冷凛冽,吹在脸上跟针扎一般。出了城门以后,遥遥地便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凤鸣山。辽阔的平原上枯草凄迷,一片苍黄。
“驾——快——”陈梓坤用力一抽,焰雪嘶鸣一声,快如闪电一样的飞驰而去。眨眼间,陈梓坤的身影便成了模糊的一个小点。陈剑大急,冲索超说道:“索将军,小心大王的安危。”
索超自信满满的说道:“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说完,他两脚一点,身下的黑马狂奔而去。陈剑带人急忙跟上。
索超的黑马一边奔驰一边高声嘶鸣。远处的焰雪也时不时回应一声,然后渐渐地放慢了速度。索超很快就追上了她,两人一起放慢速度,并马而行。
陈剑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大王,您要注意安全……太上王在别院等大王回去。”
陈梓坤一愣,随口问道:“我父王怎么也来了?”
陈剑有些心虚的低头答道:“太上王和太后来了好几天了。小的刚好碰到了他老人家。”陈梓坤似笑非笑的看了陈剑一眼,大概这家伙是怕自己有了什么闪失,所以派人去别院禀报父亲。
她一摆手,爽朗的说道:“也好,咱们去歇歇腿,喝口水。”
一行人很快倒到了山下的别院。宫女和侍卫早在院外列队迎接。两人将缰绳交于侍卫,然后大步进去。
陈信正背着手站在院中,一副威严持重的模样,见两人进来,慢腾腾的开口道:“长大了出息了,为父不请你都不来了。”
陈梓坤噔噔跑上前,挽着他的胳膊笑道:“父亲,女儿真不知道您二老来这儿了。”
陈信的面色渐渐地柔和起来,他一扫旁边的索超;指着他问道:“这个就是那个从东虏来的索超吧?”
索超上前弯腰生施礼道:“晚辈正是索超。曾在朝堂之上见过太上王。”
陈信面带微笑,点点头:“好,不错,我记得你。外面冷,都快进来吧。”
三人一迈进屋,便觉得一股暖香扑面而来。文丹溪身着家常棉服笑吟吟的迎了上来。旁边的宫女将三双棉拖鞋一字摆开。三人换鞋脱下披风,一起围炉而坐。
文丹溪出语责怪道:“大冷天的你骑什么快马?别总仗着身体好就不当回事。”
陈梓坤拖长声音:“娘,就这一次。我平日都快憋坏了。”文丹溪不再责怪她,连忙命人盛了三大碗羊汤上来:“快喝了吧,暖暖身子。”
父女俩一边喝汤一边说话。索超咕噜咕噜将羊汤喝了个碗底干。
文丹溪冲他亲切的笑笑:“要不要再来一碗?”
索超一点也不客气:“要!”
当日下午,陈梓坤陪母亲在内房说话,索超则陪着陈信在做木匠活,两个人越谈越投机。母女两人谁也不知道的是,陈信当日便在他的“储婿”本上添上了一个人的名字:索超:身体壮,脾气直,得两分;会驯马会扔铁,有手艺,加三分。
☆、56第五十六章旁敲侧击
陈梓坤带着索超在凤鸣山别庄逗留了半日;在夕阳西下时分,才策马回城。 索超显得比来时还兴奋,话也多了起来:“太上王说让有空多来陪他。”
陈梓坤一脸愉悦的笑道:“他既然喜欢你,你以后有空多来就是。”
入城之后;陈梓坤回宫;索超回他自己的府邸。焰雪自然也理所当然的归了陈梓坤。她骑着赤红骏马踏踏而行;金色的夕阳照在她的身上;那披风上的金丝熠熠生辉;闪得观者一阵眼晕。
萧舜钦立在王宫北门;凝眸看着她由远而近。陈梓坤一看到他,不禁一愣,迅速翻身下马问道:“先生可是在等我?”
萧舜钦微微点头:“今日臣入宫求见大王,陈侍卫说大王不在,臣还以为大王是避而不见呢,原来是真的出门了。”
陈梓坤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日有人给本王献马,本王便出城去溜溜。”
萧舜钦再次打量了一下昂头而立的焰雪,勉强牵牵嘴角,言不由衷的赞道:“好马,索将军真是好手段!”陈梓坤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先生可是有事?请到书房来吧。”
萧舜钦肃然拱手道:“不必了,在下是来向大王辞行。我主仆三人明日回大梁祭祖。”陈梓坤的心微微一沉,他果然还是要走了吗?只是,这一次,再不比几个月前了,虽然她心中觉得有些可惜,但却没有强烈挽留的想法了。
陈梓坤抬起脸,平静的看着他,两人的目光极自然的在半空相遇,萧舜钦微微侧移视线,陈梓坤只看到了他那轮廓几近完美的侧脸。几人中,索超是粗犷野性的,跟他在一起令人无比的放松;苏放却是雄辩而风趣,让人如沐春风;但萧舜钦和他们都不同,他气质清冷,言辞犀利,时常一针见血。开始时,她对他是既恼怒又激赏,但是现在……她有时会下意识的避开他。因为她本能的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不被他赞赏。他所挑剔的,有的她可以改,有的她无法改变。能改的她都尽量改了,不能改的,也许永远都改不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知道哪天自己的耐性会被磨光。也许这样分开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尽管如此,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思索片刻,陈梓坤语气诚恳的说道:“陈国正值生死存亡关头,先生怎可抽身离去!寡人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先生明示。”
萧舜钦转过脸来,清冷的眸子凝视着她,缓缓说道:“这几个月来,大王变得越发稳重了。 如今朝中外事有苏放,内事有博陵,武,有索超。在下在与不在,又有什么紧要?在下当日来时就已经事先说好,随时可以归去。是以,今日特地来向大王辞行。”说完,他微微垂眸,然后略一拱手,抬步离去。
陈梓坤盯着他的背影,几次想出口挽留,最终还是作罢。她留得了这次,难保有下次。就这样罢。她挥手招来陈剑,小声吩咐道:“去,帮萧先生打点一下行装,赠他千两黄金作路资,然后派人沿路护送,不得不误。”
“……是。”陈剑恭声应下,却磨蹭着不肯离去。陈梓坤看了他一眼,陈剑踌躇一会儿最后忍不住说道:“大王当初费尽心思将先生请到陈国,如今为何就这样让他离去?”
陈梓坤无奈的摇摇头:“留人要留心。一个动辄就要离开的人,要本王怎么留呢?随他去吧。”
陈剑还想再劝,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打消念头,他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一声,迈着滞重的步伐离去。
陈梓坤兴致缺缺的回到东暖阁,李思原笑着端着热水迎上来,动作轻柔的为她净手擦脸。
“大王见到萧先生了?”李思原小心翼翼的问道。
“见了,他走了。”陈梓坤面色平淡,十分简洁的答道。
“依奴才看,萧先生最近似乎有什么难言的心事。奴才还听说他曾写了好多书信,邀请萧家和谢家的士子入陈。”
陈梓坤一愣,肃然问道:“为什么本王没听说?”
李思原也随之一愣:“大王竟不知道吗?奴才以为萧先生早和大王言明了。萧谢两家的子弟都已经进入招贤馆了。由秦大人和崔大人在负责,大王也不知道吗?”陈梓坤敲敲脑袋,恍然记起,崔博陵是跟她提起过这事,但他说,此次入陈的士子只是试探性的,毕竟在世人眼里,陈国仍处在危机之中,很多人都在观望中。自然也没发现什么大才贤才。然后她让他们自行斟酌分派职位。
李思原察言观色了一番,继续说道:“大王,天下人本就在迟疑观望陈国,如今萧先生一离开,别国会怎么想呢?天下士子会如何想呢?大王为国家大计也该设法留住他。”
李思原这一番话又重新将她平静的心湖搅得波澜迭生。陈梓坤默然思索半晌,最后无奈的摆摆手:“此事交于你去罢。尽力而为便可。”
李思原目光微闪,进一步请示:“大王,奴才可能要打着大王的旗号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请大王不要怪罪。”
陈梓坤一笑:“去吧,本王相信你自有分寸。”
李思原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退了下去。
……
次日清晨。陈剑领着八名精壮威武的甲士,驾着马车在云鹤居门前等候。
须臾之后,萧舜钦主仆三人轻装而出。陈剑上前深深一恭,面带不舍的说道:“陈剑奉王命来送先生。请上车。”
萧舜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委婉的赞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陈剑总觉得这话似有弦外之音,但他一时又揣摩不出来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又一个内侍骑马而来,高声喊道:“先生稍等,李总管送先生一壶好酒。”萧舜钦面无表情命人接过。他的目光随意一扫,映入眼中的那壶身上那两个十分显眼的大字:苦酒。苦酒还有一个称呼就是醋。他送上这坛醋究竟是有何用意?萧舜钦本来静如古井的眼波中掀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他叹了口气,举手示意:“出发吧。”陈剑恭声答应。不知他是不是有意为之,今日车行得异常缓慢。慢得两匹骏马都有些不耐烦。马车辚辚驶过二道城门,眼看着就看第三道城门,再过一会儿就该出城了,可是后面仍无任何动静。陈剑忍不住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陈剑眼看再无希望,只好一咬牙,“啪”的一声扬鞭驱马快行。就在这时,马车一阵趔趄,咣当一声停下了。
陈剑一阵惊诧,快速跳下车辕检查车轮。
陪坐在车中的乐山乐水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两人偷偷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眨眨眼。
“先生请留步——”一个清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剑举目一望,车辕上坐的正是李思原。一时间,他是又惊又喜。忙高声问道:“李总管可是奉王命而来?”
李思原回答得十分模糊:“没有王命,小人怎敢随意出宫!”
说着,他跳下马车,掀开厚厚的帘子进了萧舜钦所在的马车,拱手说道:“先生此去可是要陷我王和诸位大臣于不义,外面纷纷传言,先生和苏崔两位大人官场倾轧,被他们逼走。还有人传言,大王听信谗言,不再信任先生……”
萧舜钦似笑非笑的答道:“市井之言,何足信之。再者,大王连千古骂名都不怕,怎会惧此小小流言?”
李思原盯着萧舜钦打量了半晌,连连摇头。
萧舜钦冷声发问:“总管似乎很喜欢故弄玄虚?”
李思原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人都说先生评断人事极为准确,我看却不尽然。先生对大王的评判越来越失准头了。”
萧舜钦听罢,心神一阵恍惚。良久不发一言。
李思原拿话诱导他:“难道我说得不对?”
“对,”萧舜钦猛然回过神来,幽幽叹道:“你说很对。她时时刻刻都在变化都在成长,而我却停在原处。她对我看得越来越清,而我却越来越看不清她。”
李思原破颜一笑:“先生何不从另一面来看,这是好事啊。王心若不深沉难测,随便一个人便能揣测大王的心思,那么陈国的危难就来了。我王表面上看是变了,实际是,她仍是原来那个人。就像昨晚吧,先生回去后,她一回宫就冲我们大发雷霆,扔出一堆气话来,说谁想走,赶紧走。免得她时不时的悬着心。先生别怪大王心硬冷情,实在是您让人不安稳哪。”
萧舜钦兀自轻笑,沉思有顷,垂眸说道:“我此次回去,只是想回乡祭祖,并非是负气而走。”
“先生孝心可嘉,只是如今天寒地冻,车马难行。先生何不等到来年春暖再回乡?”来年春天,两国也许就开战了。那时更没法回去了。
萧舜钦抬眼,笑意深深地的看着李思原,突然话锋一转道:“李总管其实颇有纵横之才,何不去学苏放以三寸不烂之舌建功立业?”
李思原笑容一滞,顾左右而言他:“先生千万不要对小人有其他揣测,小人的经历先生必然已经得知,小人对男女之情心生厌恶,留在大王身边一是为了复仇,二是对大王仰慕异常,顺便为将来谋个立身之地。小人对先生决无一丝一毫威胁。”
萧舜钦面色淡漠:“李总管想多了。”
李思原狡猾的笑笑:“其实想多的是先生。小人说的威胁是此威胁而不是彼威胁。”
萧舜钦肃然端坐,不再理会他。
恰好这时,马车修好了。陈剑重新坐在车辕,一扬马鞭,飞快的掉头而回。
李思原掀开帘子往外张望了一眼,肃然拱手说道:“先生可随我入宫,今日朝会有大事要议:我王已经决定和晋国结盟。今日是拟定草约。”
☆、57第五十七章订立盟约
王恢奉晋王之命入陈斡旋两国结盟之事。 硬生生拖了半个多月。这半月中一向强健的陈王;时不时“身体不适”。王恢悄悄派转人向晋王禀报。两人心知肚明,陈王不适的根源一是嫌时机不够成熟,二是晋国开出的筹码达不到她心中所想。
袁麟多次召集心腹大臣秘密商议,心中不止一次的暗骂陈梓坤狡猾如狐;贪狠如狼。与此同时;魏国大军先是进攻晋南三城;最后是大将军刘据竟然丧心病狂的令士兵挖掘晋人的祖坟。晋国百姓群情汹涌;当初被袁麟强力弹压下去的晋国王室也开始蠢蠢欲动趁机兴风作浪。晋国如此内外交困之时;陈国若是真倒向了魏国;晋国的处境比两个月前的陈国还要艰难十倍。至少当初陈国无内乱之忧,无论是王室公族还是市井百姓均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两厢一比,袁麟不禁对父王生出一丝埋怨: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那么兄弟?若是父王像老陈王一样,只有自己一个,一切会不会大为不同。当然,这些,他只是私下里想想。
袁麟愁眉不展,苦思多日。最后终于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与陈国结盟。方针一定,他立即派人通知王恢,只要陈王不提出太过份的条件,他可以斟酌答应。函关通过白纸黑字的形式正式归陈国,以后不得再起争端。当然,这个“以后”并不是无限期的。陈国无粮,晋国可派大批商贾入陈平价卖粮,并准许吴国商人通过晋国入陈。陈国兵少将寡,此次结盟,陈国只需派十五万大军便可。晋军则派四十万大军抗魏。
王恢通过苏放此这些条件传达给陈王。第二日,宫来便传来消息,陈王的金体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不日就可以召见特使了。
这日早朝,王恢再次被宣召入宫晋见。
王恢对陈王的装病佯作不知,一进入政事殿,便用恰如其分的语气关切的问候陈梓坤:“王恢听闻陈王近日身体不适,想进宫探视,又怕叨扰大王,实在失礼。”
陈梓坤微微一笑,虚手一扶,清亮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特使客气,寡人自由体弱,一到冬季频感风寒,让特使滞留久等,寡人心中委实不安。”
两人稍事寒暄,王恢话锋一转,很快进入正题:“大王圣体既已康健,王恢今日便重提结盟之事。 这是我王及诸位臣工草拟的盟约。外臣请大王过目。若无异议,今日两国便是订下初盟。等到我王退却强魏再与大王正式祭告天地,歃血为盟。”说完,他双手奉上锦盒。内侍走下王阶,接过来转呈陈王。
陈梓坤打开一看,盟约的大致内容跟自己所想几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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