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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女皇(赵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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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奉上锦盒。内侍走下王阶,接过来转呈陈王。
陈梓坤打开一看,盟约的大致内容跟自己所想几乎一致。暂时只约八章:
一,两国互为盟邦,泯灭恩怨争端。两国疆界以目下为准。晋国正式承认函关归陈国所有。
二,两国共同抗魏,魏攻一国,其他一国有援助之义务。
三,两国必须与魏国断绝一切往来,杜绝商旅入魏。
四,自盟约结缔之日,陈国要援助晋国退却强魏。
五,为表结盟诚意,两国互派王室成员为质。
……
陈梓坤看到第五条时,微微蹙了下眉头,然后跳过,接下往下看去。总体内容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就是这个人质人选,她得稍费一些心思。她可不像袁麟,兄弟一大把,随意就可划拉一个过来。
陈梓坤看罢,稍一沉吟,便用郑重的口吻说道:“晋国果然有结盟诚意。寡人同意结盟。”
王恢心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慨然拱手道:“陈王大义高风天纵英明,两国百姓幸甚。”
陈梓坤略一压手,朗声说道:“特使滞陈日久,怕晋王早就切盼先生归去,本王不敢多留,这就护送特使回晋,顺便派使者前去交割结盟事宜。特使大人以为如何?”
王恢躬身相拜:“王恢多谢大王体恤,外臣愿明日回晋。”
“好,本王及诸位臣工明日为特使大人践行。”
王恢急忙推脱:“如今前方战事吃紧,魏国密探无孔不入,外臣以为,我等还是谨慎为好。”
陈梓坤稍一沉吟,只得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道:“特使所言极当,寡人一时兴致高昂,竟疏忽了这点。”王恢心明眼亮,淡然一笑,又接着客套几句,便从容告退。
内侍一声“散朝”,众位大臣鱼贯而出。李思原悄悄走到萧舜钦面前,恭声说道:“萧先生,大王有事相商。”萧舜钦矜持的略一点头,不等李思原引导,转容直奔东偏殿而去。
书房中茶烟袅袅,一股热气腾腾而来。陈梓坤已经脱去厚重的朝服,换上了暖黄色的轻便宫装,端坐在虎皮靠骑上,专注的盯着燎炉。
萧舜钦打量着房中的摆设,心中不禁浮起一丝笑意。他依稀记得山大王最爱坐虎皮靠骑,他很少见到一国之君有这种偏好。
陈梓坤听到脚步声,略一抬眼,笑着招呼道:“先生请坐。”
萧舜钦在她对面坐下。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室内一阵寂然。
陈梓坤笑着打破沉默:“不知先生对两国结盟之事有何看法?”
萧舜钦似乎早有成算,他几乎不假思索的接道:“谋国谋政,当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十步,方能从容不迫。不知大王在却魏之后有何打算?”
陈梓坤诚实的说道:“本王只谋算到眼前,至于下一步,本王想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萧舜钦肃然摇头:“大王应当再高瞻远瞩一些,若是只想走一步看一步,对方一旦有什么变故,大王势必要跟着调整计策,如此便被不由自主的被对方牵着走。”
陈梓坤双眼骤然一亮,目光炯炯的看着萧舜钦:“听先生之意,是有良策教我?”
萧舜钦被她的眸光灼烧得有些不自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别处,他定了定心神,款款起身,走到挂着地图的北墙边,以手指着地图清声说道:“大王请看,陈国目下据有幽、代、赵、燕、宣等二十多个州郡,晋则有并州晋州三秦之地和河套平原,而魏则据有中原三十八州以及荆湘九郡。陈国为什么最弱先从疆域来说,陈国已经失了先机。太上王当年逐鹿天下时,天下膏腴之地早已被魏吴晋瓜分殆尽,陈国所居之地,大多贫瘠荒凉,且屡有游牧部落侵扰。陈国若想从根本上强大起来,必须先拓展疆域,然后再谋其他。”
陈梓坤的双目越发明亮,敲击桌案,亢声说道:“本王明白了,此时三国混战正好给本王一个机遇,一个刷新天下格局的机遇!”
萧舜钦赞许的点点头:“正是。当年太上王失去了瓜分天下的机遇,大王万不可再失去。”
陈梓坤举一反三,接着说道:“依先生看,本王在和晋王正式会盟时要不要先提起此事?”
萧舜钦笑意加深,再次点头:“当然要。大王此时提起,晋王心中肯定会以为大王是痴人说梦,定然会不以为然意。若是日后反悔,便算他理亏。”
陈梓坤连连点头,心中顿时一片豁亮。她冲萧舜钦粲然一笑:“先生每每都会为本王指点迷津,廊汪天下大势。”
萧舜钦淡然回笑:“大王谬奖,大王一日千里,进步神速。微臣才具浅薄,要不了多久,微臣便无计可献了。”
陈梓坤心中一阵翻涌,肃然感慨道:“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王日日与你们商议大事,议论古今为政得失,不知胜读多少年书。此中情意,本王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我性格执拗,有些可以改变,有些则不能动摇。”
萧舜钦眸光在她身上流转片刻,温和的笑道:“微臣日得李总管点播,蓦然醒悟。大王决策,臣当尽力襄助。至于臧否得失之事,只要大王没有大过大非,微臣不会再过问。”陈梓坤闻言,心头不由得突突一跳,瞬时像打翻了无味瓶一样,不知是何种感觉。她轻轻叹息只要开口,就听萧舜钦那淡然平静的嗓音再度响起:“臣昨日回魏,不为别的。只是算定陈魏两国即将开战,臣之族人甚多,怕魏王到时狗急跳墙,拿微臣来胁迫大王。因此,想趁着两国还未正式断交,回乡处置一些事务。”
陈梓坤急忙说道:“这是本王疏忽了,我这就命人将萧氏族人迁到陈国。”
萧舜钦摇摇头:“萧氏一族至少有上千口人,每人心志不一,况人们多是安土重迁,岂可短时日内迁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下脱离萧家,到时魏王纵然有心,也不好再拿此此事。只是,我不忍母子分离,所以想回去将亡母灵柩从庙中迁来。”
“公琰,你这是……“陈梓坤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谁知萧舜钦却扬手打断她,正色说道:“在下这么做,不全然是因为大王,还有一些隐情……只是眼下不方便透漏。也许,以后会择机告诉大王。”
☆、58第五十八章冬季蛰伏
陈梓坤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再细细追问。 她想了想便说道:“那就让令堂葬在凤鸣山南麓吧。”
萧舜钦倒也没推辞,当下便痛快答应。
末了,她又问道:“那你还要亲自回大梁吗?”
“不管怎样,我还是亲自回去一趟较好;此次来可能会带几个人来。”
“如此麻烦先生了。”
两人说完这番话;室内又是一阵寂然。萧舜钦顿了一顿;想想自己似乎还有许多未尽之言;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哪句;最后索性拱手告辞:“臣明日便启程;今日就算是辞行吧。”
“好,先生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好。”萧舜钦缓缓转身离开书房。
萧舜钦离开后,陈梓坤多少有些心神不宁,她坐下又站起来,如此两次后,她突然不耐烦的高声喊道:“李思原,过来——”
“哎,奴才这就来了。”一直侯在门外的李思原一听到召唤立即迈着碎步跑进来。
“大王,您才奴才何事?”
“说!你昨日究竟跟他说了什么,本王怎么瞅着他今日那么……那么不奇怪?”
李思原垂下眼眸,恭声答道:“大王肯定想多了,奴才什么也没有说。不信您以后可以问萧先生。”
陈梓坤背着双手,眉头微蹙,喃喃自语道:“你说怪不怪,他跟我争吵,我烦他,如今他不争了不谏了,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李思原迅速低头掩去眼中的笑意,温声开解道:“这都是习惯,大王以后就慢慢习惯不争不谏的萧先生了。”
“嗯,”陈梓坤微微点头:“也许吧。”李思原发现,这位大王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短缺。不过,他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绝不敢说出来。
陈梓坤沉吟半晌突然说道:“他身体那么弱,路途又这么遥远,你下去找王福一定要让他好好照料先生。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他可是陈国的大才,本王一定要让世人都看到本王的敬才爱才之心。”
“是,奴才这就去办。”陈梓坤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陈晋两国初订草约,晋国仍在晋南跟魏国死磕。魏王本想着在年前就拿下晋南三城,来年春天好趁势挥师江南,无奈被晋军阻滞,一怒之下,他再次增兵二十万以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压上去。晋王再派密使入阵崔促陈国发兵,陈梓坤以正在准备为由再三拖延。晋王气愤之余,便命令晋国的探子在大梁散布流言说陈晋两国其实已经秘密结盟,陈王如今正等待时机准备攻魏。魏王听闻,勃然大怒,刚要派人来质问陈王。谁知又一拨流言又开始流散开来,说这是晋王故意散播流言来离间陈魏两国,魏王若是上当就中了晋王的计了。事实上,结盟只是晋国单方面的意愿,陈国还未正式答复。
魏王一时间也不知相信那一方才好。只得派密探潜入陈国多方打探,魏国密探很快就传来消息说,王恢半月前是曾秘密来陈,但被陈王冷落了半月才勉强接见一次,之后又狼狈离开。陈国冬季奇冷,国内百姓都在窝冬期,南城北城两大军营一直静悄无声,看样子不像是大动兵戈之象。另外,密探又附上了另外的消息:有人打探到,太上王和太后每隔两日都要吃顿粗粮,而且太后还限制太上王吃肉喝酒。太上王和太后尚且如此,可见陈国的粮荒仍未缓解。魏王看罢,不禁大为宽慰。一个如此穷弱的国家,还怕她掀起什么风浪呢?
若是陈信知道自己的行为包含着如此重大的意义,他也不会埋怨妻子对他限酒限肉了。文丹溪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养生食谱被人曲解成这样。
在这年的年底,索超的二千兄弟完好无缺的被带到了易州。陈梓坤亲自接见他们中的副首领关胜。关胜等人稍事休整后,陈梓坤便命人带他们前去北部边境投奔索超。这两千人的加入为陈军日后成为威振天下的虎狼之师拉开了序幕,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离新年还有十来天时,萧舜钦一行人终于平安归来。由于旅途劳顿,他一回来便病倒了。陈梓坤忙命太医前去医治。
陈梓坤抽空忙去探视。此时,苏放和崔博陵等人也在场。
“大王。”两人一起躬身施礼。
“两位先生不必多礼,这又不是在朝堂。来,都坐吧。”陈梓坤言笑宴宴,崔苏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推脱家中有事,一起告退。
屋里只剩下了两人,陈梓坤四面打量一眼他的房间,只见四面雪壁,南面墙上挂着一副《山寺秋月图》。屋中除了一桌一椅一床外再无其他摆设。床上垂下天青色的帐子,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清冷。
“本王赏下来的那些摆设呢?”陈梓坤不解的问道。
“让人收起来了。臣自由在寺庙长大,习惯了这样。望大王不要见怪。”
陈梓坤笑笑,又将椅子往他床边拉了拉,凑近了说道:“先生尽管好好养息。别的无需担心。”
“咳咳……”萧舜钦连连清咳几声,缓缓坐起指指桌上的一摞纸张说道:“这是臣沿途搜集来的魏国北部各城的地图。大王有空看看,以后或许用得上。”
陈梓坤心中一阵微动。曼声唤道:“公琰……你无须如此的,地图本王早、会派人去绘制的。”
萧舜钦深深呼吸一声,接着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臣这次带来了十三个人,有几个是萧家和谢家的远支,但大多都是中才之资,最多可任知县知州。还有一个少年谢善立志从军,我已经让他从军去了,此人年纪虽小,但性格沉稳厚重,历练之后必成大器。”
陈梓坤展颜一笑:“陈国眼下正缺这样的人。先生每每都是切中时弊。”陈梓坤眸光一转又接道:“要不等先生身体痊愈后,本王设宴为先生接风洗尘顺道见见这些士子如何?”
萧舜钦摇摇头,正色道:“不必了。让他们先去历练,一年之后若有政绩大王再见他们不迟。”
陈梓坤见他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只好打住话头,嘱咐他好好休息,便抽身离去。从别庄返回的文丹溪听到萧舜钦卧病在床,当下便遣来宫女送来药材。不知是不是这些药有奇效,没过两日,萧舜钦的病竟真的好了。
陈信听了这个消息后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妻子的医术高,忧的是这个准婿备选人,身子骨着实太差了。文丹溪看他那副表情,嗤的一声笑道:“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瞎操什么心。”
陈信却一脸不以为然:“我是她爹,我吃的盐比吃她的饭多,有我在前面指引她能少走些弯路。唉……这孩子绝对随你,在男女之事上不怎么开窍,想当年,我整日对你献殷勤,你愣是看不出来……”
文丹溪:“……”她直到今日才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新年。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也应景而至。一向冷清的大街上骤然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货。易州城的各大主道早已被专人清扫出来,倒也没出现寻常的雪水乱溅的脏乱情形。
萧舜钦带着乐山乐水,悠然漫步在街上。乐山看着两旁挤得水泄不通的店铺,忍不住问道:“公子,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些年货?”
萧舜钦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不买,等人送。”
乐山苦着脸小声接道:“公子,您从来不回礼,谁给咱们送呀。”其实以前也有人给萧舜钦送礼,但他这人性格孤僻,从来不回礼不还宴,久而久之便没人再送了。
市井百姓在忙碌着,陈梓坤也一直没闲着。她仔细的揣摩着天下之势,有时踱步沉思,有时埋头看书,有时会请苏放和崔博陵入宫向他们请教。她心中明白,过完这个年,她将带着陈国开始新的征程,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将拉开帷幕,前途也许很光明,但过程却是荆棘遍布,艰难异常。她盯着墙上《万里江山图》看了半晌,最后长长的轻叹一声。什么也不想了,好好的陪父王和母后过一个平静和乐的新年,明年后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将在哪里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思路有些卡,更晚了,摸。
☆、59第五十九章厉兵秣马
新年过后;稍稍缓和的局势再度紧张起来。 魏王见刘据久攻不下,对这个纨绔弟弟很是失望,便秘密派王室宗亲刘先前去替代刘据。刘先是宗室远支,自幼丧父;家境贫寒。虽为名宗族却也于一般百姓无二。他聪明机灵又善于揣摩人意。过去一直任云中守将;他见魏王大兴兵戈;重用纨绔子弟刘据;便暗暗留心。为此不惜用大量金银珠宝来贿赂魏王的宠妃江妃和魏王的近身内侍高公公。通过这两人和风细雨般的渗透和举荐;刘先的每一件功劳都被无限夸大;再加上朝中大臣的举荐。魏王终于起了好奇心,宣刘先入宫晋见。刘先早有准备,对魏王百般奉承,再加上他本就有些真才实学。渐渐地,魏王对他愈来愈信任。最后果断决定,召回刘据,让刘先前去统兵攻晋。
刘先毕竟比刘据那个纨绔强上太多,甫一上任,便对魏军做了一番调整,接着开始发发动猛攻。霍州和中阳岌岌可危,晋王心急如焚,再派援兵,死力强撑。陈梓坤则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她眼看火候也到了,陈国的准备也基本妥当。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这日,她特地来看望父王和母后,最终和他们商议选定了入晋的人质。选的正是洪大胡子的二儿子洪承广。洪承广随他父母,木讷老实,从不惹事生非,去了倒也放心。
陈信颇有些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办法,总得有人去是不?
陈梓坤倒是看得通透:“父亲,我的这些弟弟妹妹们享受了王室宗族的荣耀,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这天下有白吃的饭吗?两国结盟之事若成,承广弟弟也算是陈国的功臣,以后女儿不会亏待他的。”
陈信揉揉额际,叹息了一声,闷声说道:“也只能这样了,以后等我和你娘百年之后,你要好好对待他们。”
陈梓坤笑道:“父亲难道不放心我吗?”陈信神色复杂的看了女儿一眼,没再接话。他虽然好哄,但并不傻。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这个女儿跟他们谁都不一样,她有时果断清醒得让人害怕。尽管妻子一再安慰自己说:这就是明君的做为。可是他有时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陈信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缓了缓心神,说道:”梓坤哪,我看你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是不是又要打大仗了,点将时,可别忘了爹爹。为父我可是宝刀未老。”
陈梓坤轻轻一笑:“父亲,这一次女儿这一次要御驾亲征,父亲就安心留守后方吧。 ”
“什么?御驾亲征?不行不行。”陈信霍地站起来,连连摇头。
陈梓坤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辩解。就见母亲温和的目光扫了过来,朝她使了个眼色,文丹溪笑吟吟的说道:“梓坤你去忙吧。这事我和你父亲再好好商量商量。”
陈梓坤放心的一笑,冲父母略一施礼,转身告辞。
她一出了颐养殿,脸色登时变得严肃起来。她没有坐轿子和宫车,而是慢慢走回去,边走边默默思索着明日早朝之事。
次日早朝,文武大臣济济一堂。一身戎装面容庄重的端坐在王座之上,她环视一圈,朗声说道:“魏晋两国战事已进入胶着之态,三军将士已整装大发,陈国东出中原的时刻到了!诸位对此有何看法,尽可畅所欲言。”
众臣沉默片刻,秦元面带隐忧的起身奏道:“魏国为四国之首,兵强马壮,臣担心若是伐魏不成,反被反噬。”秦元自然明白,大争之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但是陈国和当年的雁鸣山不同,那时就算他们败了也有退路。人们往往是拥有得越多,行事就越谨慎。
陈梓坤看了秦元一眼,十分温和的一笑,娓娓解释道:“左相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这世间之事,没有一件是全然稳妥。无险不成兵,战场之事更是瞬息万变。然而古人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多年,父王、寡人和众卿兢兢业业治理国家,但陈国却仍是四国之末,何哉?非我等君臣无能,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国所居之地,一部分是山地荒漠,一部分虽然可供耕作却是非常贫瘠。陈国居于四战之地,连年刀兵,兵虽强国却不富。正因为此,魏晋两国一联手锁陈,陈国便险些崩溃。因此,本王痛定心痛,要想富国强兵,必要开疆拓土!如今,魏王不仁,横挑邻邦,先是攻陈再是伐晋。本王决定响应晋王,吊民伐罪,拯中原百姓于水火之中!” 陈梓坤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苏放起身拱手奏道:“大王之言振聋发聩。魏国侵我国土,杀我百姓,我王讨伐魏国,上应天理,下顺民心。臣无异议。”
崔博陵也肃然说道:“臣也无异议。”接着,一帮新锐臣工纷纷出列表示赞同。秦元等一帮老臣见此情形,也不只好不再说什么。
陈梓坤满意的笑了笑,朗声说道:“同意发兵伐魏,是理解寡人的一片苦心。不赞同伐魏的,也是念及陈国国运艰难,不忍天下苍生受战火涂炭。众卿看似水火不容,实则是殊途同归。当此之时,卿等要戮力同心,共襄寡人。若有建议可写奏折上来,寡人一一批阅。”
众臣一起躬身高呼:“大王英明,臣等仅遵王令。”
秦元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已是千回百转。她比起初等王位时成熟稳重了许多。在处理朝政内务上,手段愈显圆润高超。他的脑海中不禁显现出十七年前的那个预言,想起了自己当日是何等热切期盼大那个“侄儿”的到来……
秦元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却听陈梓坤清朗悦耳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此次伐魏非同小可,寡人决定御驾亲征。朝政由和秦相和崔相共摄。”
“大王……”刚刚平静下来的朝堂再度被激起了千层波浪。
“大王千金之体怎可涉险?”
“大王万万不可!”
……
一声接一声的反对声朝陈梓坤迎面扑来。
陈梓坤端坐在王案之上,炯炯的目光扫视着群臣。等他们稍静下来,才用轻重有致又略有些无奈的声音缓缓说道:“众卿担忧寡人的安危,寡人自是十分明白。可是此次伐魏,陈国是以弱伐强,必须要由寡人亲征,才能大大提高士兵气势。至于寡人自身安危,寡人相信,上苍定会庇佑陈国,也定会庇佑我陈梓坤!”
殿中鸦雀无声,一片寂然。
众人沉默片刻。李角张让带头高呼:“天佑大陈,我王必胜!”
陈梓坤微微一笑,也不难为众人,往下略一压手道:“散朝吧。”
众位臣工一起躬身恭送。待陈王走下王阶之后,才慢慢转身出殿。
苏放崔博陵和萧舜钦三人被请到书房议事。
在书房中,陈梓坤显得随意了许多。
苏崔萧三人再加上郑喜和文杰,五人随意落座。郑喜前日刚从前线返回,刘据一回魏国,她留在前线便没了什么意义了,也随之秘密返回。
陈梓坤问郑喜:“依你看,刘先此人究竟如何?”
郑喜早有准备,当下朗声答道:“此人聪明狡猾,虽无大才奇才,却也算得上是晋国的劲敌。而且他很擅长阴谋诡计和揣测人心,微臣对他没有一点把握。”
陈梓坤沉吟一阵,缓缓说道:“那就让他跟晋国死磕吧。我们暂时不必理会他。”
“可是河津之地尚在他手中。”
陈梓坤狡黠的一笑:“那就先不收回。魏晋之间隔着一处大泽。河津正好充当了跳板作用,陈国若是收回河津,魏国肯定大为不便。河津地区平原居多,无险可守,魏军若在野地扎寨,定要时时防备晋军偷营劫寨。战力会大大下降,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晋军?”
苏放眉头一挑,目光灼灼的问道:“依大王之意该当如何安排”
陈梓坤轻抿一口茶,敲击着桌案清晰的说道:“本王要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萧舜钦笑意冉冉,突然问道:“大王不知怎么安排人事?”
陈梓坤再次扫视五人一眼,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苏放和朱宁前去佯攻河津。索超从北路进攻九原、云中,本王和文杰前去攻打河西、夏镇,秦相留守后方,负责督运粮草,崔相着手挑选能员干吏和民夫民壮,准备接收本王和索超攻下的城池,本王要打一城守一城。尽快让他们化入陈国。
众人思索一阵,倒也觉得这种安排十分妥当,倒也没有异议。
谁知萧舜钦的脸色略变了变,平静的说道:“臣却觉得大王似乎遗漏了什么。”一旁的崔博陵和苏放略有些讶然的看了看萧舜钦,随即便明白他的意思。大王似乎把他给忘了。
陈梓坤眉棱微挑,她轻叹一声诚恳的说道:“先生体弱,不堪鞍马劳顿。还是留守后方较好。”
萧舜钦面色微愠,沉声答道:“臣却不这么认为。”
文杰眼珠一转,连忙温言圆场:“大王,臣这点家底,全是先生所教,不如臣和萧先生调换一下,让先生随大王去前线谋划。”
陈梓坤锐利的目光在萧舜钦身上打了个转,坚决的摇摇头:“不,就按原来的安排吧。都散了吧。”
五人一起拱手告辞。萧舜钦今日意外的走在了众人前面,青色袍袖一甩,飘然而去。崔博陵再次讶然,以他对萧舜钦的了解,他此时是非常的生气。他一边乾外走去一边思索着一会儿该如何开解他。
☆、60第六十章北地狼烟
谁知萧舜钦回府后下令;谁也不见。崔博陵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讪讪而回;他知道这人的倔脾气又犯了,他索性不予理会,大军不日就要开拨;粮草军械等都要一一勘验备齐;虽然明义上是交给秦元;但他身为右相也要协理秦元去办。陈梓坤一边下令准备着出征事宜,一边安排后方留守之事。也不知母亲是怎么说服父亲的;反正他老人家虽然满心的不乐意;但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过了几日,陈晋两国互相交换了人质。洪承广带领为数不多的侍女侍卫赶赴晋国。陈梓坤亲自为他践行,又以姐姐的身份说了许多关切的话语。洪承广表现得倒是十分淡然;他表面木讷老实,但心里却明白得很。他本事不大,不过是靠着父亲昔日的功劳才能过上富贵日子。但他和陈王并没有血缘关系,等父亲百年之后,他和其他几个弟兄的地位将会十分尴尬。为质子为质吧,像秦承嗣那样即使留在国内又能怎样呢?还是被幽禁在府中,形同囚犯。
“广弟,你去了以后要谨言慎行。我会派人去保护你。即使将来有一天两国翻脸,姐姐也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承广相信大王,更相信姐姐。”洪承广语气诚恳的说道。
“好。时候不早了,上路吧。”洪承广重重地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艳阳下的壮丽宫殿,他的目光在人群深处搜寻着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身影,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他强忍着泪水,深深地朝陈梓坤一躬身,然后迅速钻入车中。马车辚辚而去,陈梓坤心头似压了一块碎石似的,多少有些沉重。
第二日,陈梓坤在政事殿亲切和气的接待了晋国派来的质子九王子袁致。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王子面对着陈国一干群臣不禁有些畏缩,尽管他极力强撑着想表现出身为王室子孙的气势和风度,但僵直的脊背和微乱的步伐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袁致的生母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宫女,由于偶然的机会被袁荣熙酒后临幸,此后,袁荣熙便把抛到了脑后。
老晋王尚在世时,他们母子便被人长期忽视慢待。袁荣熙撒手西去后,晋国王宫围绕着王位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血雨腥风,他们母子终日惊惶无措,生怕被殃及。后来袁尚被诛,袁麟夺位,他们的日子仍跟以前一样,袁致仍是王室众多王子中的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但是没想到的是,就在不久前,他的大哥突然宣召了他,对他极为亲切和蔼,这让袁致既高兴又忐忑。之后不久,他便被袁麟派到了陈国为质子。
“袁致见过陈王。”袁致收起纷纭的思绪,向王座上的陈梓坤深深一躬,语调中带着微微的颤音。
陈梓坤细细端详着这个文弱秀气的少年,目光微闪,她虚扶一把,十分和气的笑道:“九王子,陈国不比晋国的富裕繁华,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函。”
袁致嗫嚅着答道:“陈国极好,陈王客气了。”
陈梓坤朗声一笑:“九王子这样子倒不像是晋国的王子。”袁致微微低头,显得既窘迫又惭愧,他的生母身份低微,他自小到大面对其他兄弟时,也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母亲带来麻烦。所以跟其他王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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