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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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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只觉十分晦气,把一个跟秦长安相似的女子说成一缕幽魂,他听了能爽快吗?

    这么多的辩解,无非是有贼心没贼胆。若是裴九没存这点小心思,爽爽快快地认了,他还会高看裴九一眼。

    但是,小偷小摸这种德行,他最为鄙夷。

    裴九无言地看向面前的男人,龙厉着实有着一张皇族罕见的俊美皮囊,据说是继承生母德妃的国色天香,唯独此人虽然年轻,但却令人不敢小觑,毕竟此人的心狠手辣,名不虚传。

    他当然不想领教龙厉在刑求方面近乎病态的兴趣和天分,他的心一点一滴地冷下来,的确有些后悔。

    他不该因为进了青天监而太过放松,更不应该认为无人会踏足他的房间,酒醉之后一时之间放纵体内犹如脱缰野马般的怀念和眷恋,画下了几张画,更不应该把这些画堂而皇之地搁在桌上,如今被人抓到了把柄,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薄唇勾起,龙厉觑着那张并无任何表情的脸,那双本该世故的狭长双眼,却没有太多的惊恐,有的只是悔恨。

    他莫名地觉得裴九这人有点意思,明明是世间最卑微的小老百姓,却并不畏惧上位者的威严,反而,只顾着守护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秘密。

    想到此处,龙厉垂着眼,把玩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看似闲适的动作,整个人却悄无声息地散发出阴鹜的气息,浓密的长睫挡住他此刻的眼神,但就是给人一种杀伐决断的窒息感。

    他的嗓音有笑,还有漫不经心:“北漠有神官,天生盲眼,并不妨碍他拥有卜算神力。既然你这双眼睛不会看人,又何必留着?”

    裴九的眼神一黯再黯,他的话当面掷来,句句问的他心中连连遭遇重击,打的他眼冒金星。

    言下之意,他若不能说些平复龙厉怒气的话,那么,他就保不住自己的一对眼睛,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一旦让龙厉起了杀心,他一个小小的青天监门徒,七品芝麻绿豆的小官,哪里能阻止龙厉的决定?

    他,此时此刻的他,身为裴九的他,当真是阻止不了的。

    “朕耐心有限。”他居高临下地低垂着双眸,眼波在流转之间,有着摄人的阴鹜。

    若他再不开口,那么,龙厉必定会折磨他,令他生不如死,这个男人看似无情,在成为皇帝之后,还能拒绝臣子提出来的选妃谏言,可见龙厉对秦长安的感情近乎偏执。

    “皇上,皇后如今有孕在身,这段时日内,您似乎不该双手染血。”裴九的眉眼之间有着淡淡的孤寂之色,他依旧笑着,轻描淡写地问道。“裴某一命轻如鸿毛,不值一提,但若是影响到其他人、其他事,那就不好了。”

    “危言耸听。朕总算明白你为何能把神棍这个职业当得风生水起,甚至不少人认定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把你奉为神人。”龙厉嗤笑一声,语气更显残忍。“但是神棍终究是神棍,神棍永远也成不了神人,你也怕死不是吗?”

    “若是之前,裴某不怕死,但如今,裴某的确怕。”他自嘲地点头:“裴某的确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若能早些想到自己的身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也不该做出这些可笑之事。”

    又是沉默了片刻,裴九才将怀里的画像掏了出来,眼底蒙着一层浓烈的无法化开的哀恸,他缓缓地说道。“皇上,裴某所说的都是真话,我画的的确不是皇后娘娘,这位姑娘是我心仪之人,我们一起长大,我却不曾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无视她对我的付出,最终两人不欢而散,等我再得到她的消息时,已是红颜早逝,香消玉殒。我画她,是因为怕自己渐渐忘了她的长相容貌,气质神韵,更是对故人的思念之情……”

    龙厉若有所思,这个故事是世间寻常的生死离别,当然,裴九想要活命,大可说的更加惨痛悲哀,更加痛彻心扉,试图打动帝王的铁石心肠。

    可是,怪就怪在,裴九的语气太过平静,脸上的表情太过超脱,那双杏仁般的眼睛里,好似在亲自将痊愈的疤痕生生撕开,更好似一场大火将他眼底是神采一下子烧光,那双眼变得空洞,比一片隆冬的荒原更加荒凉,毫无生气。

    龙厉看着裴九难得露出的狼狈,仿佛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难以表露在外的疼痛,居然意外地真实?

    “你的心仪之人?”裴九的过分坦诚,丝毫不忌讳对画中女子的喜爱,却好似在龙厉的心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阴测测的眼神再度斜过去:“这画中的女子,看着可比你大了不少呢,说青梅竹马,未免太过牵强了点?”

    裴九轻忽一笑,那一朵小小的笑花,镶嵌在那张称不上十分俊秀却又斯文的脸上,眉间黄豆大小的观音痣映衬的整张脸都和悦起来,一扫方才的阴霾痛楚。

    “正因为年纪大了些,我一直把她当成是姐姐,后来,矛盾多了,当情人当不成,当姐弟也尴尬,她又是那么果敢直率的性子,索性留下一封书信就走。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朕能相信你吗?”龙厉似笑非笑。

    “有时候我想,如果人能再活一世,我的心就能如明镜一般,就能抓住她那么好的女人。或许,她临死前或许还在恨我,最好一生一世都不能再相见,再见只会污了她的眼,当年我无法回应她的感情,终究是负了她……”裴九幽幽说道,一笑置之,然后,那双杏仁般的狭长双眼,紧紧地锁住龙厉。“皇上,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爱的女人,同样爱着你,而不像我时时刻刻背负着这么沉重的缺憾。我曾经拥有很多东西,直到最后,我才看清楚,我什么都没有……”

    龙厉的眼神转为讳莫如深,他淡淡睇着裴九,心里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像是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却又不太像是单纯的同情。

    若说裴九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男人若是在感情上头迟钝麻木,或者动摇不坚,就怪不得女人转头就走。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不可能让人死而复生。”他嗤之以鼻。

    “是啊,皇上,人各有命,哪怕我后悔到死,也无法弥补这个缺憾。”裴九笑着,笑意略显苍白。

    “你说的这个故事,或许能打动别人的心,但朕并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你一马。”龙厉略顿,又说道。“你总得让朕看到你存在的价值。”

    “裴某的确有一事打算禀明皇上,不过,跪的久了,双腿实在酸痛,不置可否让裴某起来说话?”

    龙厉不置可否,没有好脸色,却也只是衣袖一挥,算是回应。

    裴九身形踉跄,晃动了两下,最终才稳住脚步,看上去酒劲仿佛还未过去,但他的声音却又给人一种违和的冷静。

    “今日之事,的确是激怒了皇上,不过,为了保住裴某的小命,光是扮可怜自然无用。皇上要看裴某的价值,好,裴某必定拿出一个有分量的消息来换。裴某要说的是……。龙脉。”

    “龙脉?”龙厉有些兴致,下颚一点。“继续说。”

    “一百多年前,金雁王朝的太祖皇帝统一四族,才有了如今广阔疆土,但是龙姓子孙是否能成为千秋万代的帝王,这就不好说了。据说当年的景国师走遍千山万水,最终找到一处山灵水秀之地,得到太祖皇帝的首肯,把从四族内得到的奇珍异宝,全都埋藏于其中。那一笔财富,是太祖皇帝留给自己的后人,以防不时之需。当然,龙脉之中的财富,是否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步,还言之过早。”

    “奇了怪了,朕身为龙家子息,居然不知道龙脉这东西。而你——”龙脉这个说法,龙厉的确是头一回听说,先帝活着的时候,最为宠爱他这个小儿子,却也不曾在他耳边说起,更不曾留下任何信物,隐晦地告知他,当年的老祖宗还曾经藏着一笔惊人财富在世间。

    这笔财富,对一国之君来说,自然是有用处的。

    若是和平年代,可以充盈国库,养更多兵马,为开拓疆土保持实力;若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就更需要了,战争,是最耗钱财的。

    裴九不慌不忙地接话:“而裴某,还有一点本事,知过去,晓未来。在太祖皇帝的本意中,龙脉本不该太早出世,更不能被太多人知晓,否则,一块肥肉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再者,裴某估算了一下,龙脉藏在地下一百多年,不为人知,但人算不如天算,有人无意间发现龙脉的冰山一角,对那里起了疑心,若皇上再不出手,会有别人先下手为强。”

    “可是跟一个月前的地牛有关?”

    裴九的眼神闪烁了下:“皇上英明。”

    龙脉藏在地下,一百多年都好好的,为何突然被人看出破绽,人力自然办不到,那就只有天灾了。一个月前,金雁王朝西边一个叫做鞘翅的山区小镇,半夜闹了一场地牛,但因为小镇本就只有几千人,地牛又奇迹般地跟村落擦肩而过,死伤不多。

    都说龙厉性情暴虐,却又多智近妖,如今一看,果真如此,这人的脑子跟他的性情一样可怕啊。

    龙厉静默不语,西朗国狼王派人前来刺杀他,他本以为是试探和挑衅,但如今看来,背后或许还有更复杂的原因,难道是乌勒察觉到金雁王朝的龙脉所在,想要分一杯羹,亦或是……独吞?!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太过冷冽,杀气沸腾,足以令人内心打个冷颤,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朕暂且留你一命,希望你说的,不尽然都是鬼话连篇。”

    裴九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龙厉暂时的信任,龙脉对于一个天子而言,不仅仅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更是能否稳固自己皇权的筹码。至少,这个好处一旦被别人得到,说不定如今天下的局势,会再起纷争。

    一走出青天监,慎行就压低嗓音,询问道。“爷,您果真信得过那个裴九吗?会不会因为怕死而一派胡言?”

    “你认为他为何进入青天监?”龙厉话锋一转,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一般人想当官,只是为了财势,飞黄腾达——”慎行顿了顿,一种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跟裴九只有数面之缘,但对此人的观感向来不太明朗,若说是贫贱出身,本该浑身透着一股穷酸,但裴九却不然,仿佛骨子里有着一种跟他身份不太相符的……贵气。

    “就算当了青天监的监掌,也不过是区区四品官,把这点当野心,指望飞黄腾达,出人头地?”龙厉冷嗤。“今日裴九说的那一套,就算是一把年纪的监掌景宿也不曾卜算出来,这说明什么?若他所言非虚,这世上当真有一个地方是太祖皇帝跟国师景浩选中的,那么,他的能力高于青天监所有人。财富?他若是看中钱财,隐瞒这个消息,据为己有,富可敌国,不是更符合自私自利的人性吗?”

    慎行听得面色愈发凝重起来。“爷,皇后派人去裴九的老家,调查他的底细。”

    “她也怀疑裴九了。”龙厉扯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他依旧看上去有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要不要属下——”

    生生打断了慎行的话,他眯了眯凌厉的眼:“让她去吧。”

第五卷 傲视天下 026 母老虎有什么好的

    

    风月阁。

    走入屋内,白银将门反手关上,秦长安才除下头上的锥帽,露出那张明艳的俏脸,眼睛飞快地扫过面前的三人。

    没错,屋内有人,除了风月阁的掌柜冯珊珊之外,还有其他两人。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一身蓝色常服,个头不算太高,但五官很是斯文,浓眉星目。女子就更年轻了,约莫二十岁,一袭桃色衣裙,容貌虽然说不上绝色,肤色也不白皙,却有着一双猫似的眼睛,让她原本的中等之姿瞬间灵动起来,再加上饱满唇瓣两旁的一对小小梨涡,令她添了几分柔美娇媚,很容易吸引男人视线。

    “这位就是皇后娘娘。”冯珊珊低声提醒,这对年轻男女丝毫不敢马虎,毕恭毕敬地行了跪礼。

    “娘娘千岁。”

    “娘娘,这两位就是从江南洪家来的,这是他们的印信。”冯珊珊将桌上的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秦长安优雅地坐了下来,一目十行地看了,再度抬起脸的时候,已经有了浅淡的笑容。

    “说说吧,你们都是谁?”

    “洪家长房嫡子洪雁山,在家中排行老五。”

    “民女是洪家二房嫡女洪锦儿。”

    “坐。”秦长安干脆利落地丢下一个字,开门见山地说。“洪家派来一对年轻人,实在让我惊讶。”

    洪雁山微微一笑,气度从容,的确像是大户之家教养出来的嫡子,并不曾手忙脚乱。“家中如今乱成一团,几位长辈很想上京面见娘娘,可惜年纪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于是商量了一整天,最终让我跟妹妹一道上京。洪家开矿已有多年,雁山十五岁起就帮着家中打点矿山的大小事宜,并非不事生产的大少爷。至于锦儿,虽是姑娘家,却不是娇养的千金小姐,算是雁山的帮手,因此,洪家才让我们兄妹两人前来,跟娘娘细谈。”

    “苏老爷子给我写了亲笔书信,不过,在信中总是说的模糊了些……再者,我想,这其中也不只是牵扯到一座矿山如此简单吧。”

    “皇后娘娘,雁山不妨直说了。洪家在去年找到一座银矿,是由雁山大哥发现的,他断定其中白银绵延百里,若是开采出来,兴许是王朝近二十年内最大的一座矿山。洪家在开矿上面,还是有点名气的,因此,各方找来人脉,就等当地官府上告朝廷,发放开矿令……谁知道……”说到这里,洪雁山有点迟疑,脸上浮现出窘迫和愤懑的表情。

    “有人抢了洪家的功劳,打通了官府的关系,打算把这座银矿占为己有,取代洪家成为替朝廷开采矿山?”

    洪锦儿听了秦长安的话,虽知道如今不是自己能插话的时候,但她的脸色瞬间转为惨白,一对柳眉皱的很紧,早已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秦长安知道自己猜的没错,眸光扫过面前的这对兄妹,随意开口。“就因为洪家子弟在仕途中招惹了是非,洪家用了不少财力才把人从牢里赎出来,洪家这样的富商大户就一夜之间沦为任人欺侮的对象?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呢。”

    洪雁山的脸色变得很不自在,双唇紧紧抿着,右手不自觉地搭在左边衣袖上,好似这是他无意识的一个动作。

    眸光清冷,秦长安稍稍动了下身子,正色道:“洪少爷,恐怕你还未说出其中最关键的原因吧。”

    此言一出,洪锦儿第一个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发红,“噗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都是因为民女的关系,三年前,吴家老爷看上了民女,洪家不答应,碍于洪家还有个堂哥在仕途做官,在江南也不是小门小户,吴家遭了拒绝,也只能作罢。但是一年前,堂哥被朝廷的党派之争连累,洪家拼了命才把人保住,又因为过年的雪灾,洪家名下的不少店铺都受了影响,地方上任了新官,是吴家的远房表亲,自然对吴家诸多照应……也不知怎么地,吴家得到了朝廷的采矿令,对洪家更是不客气,用了很多不入流的手段,来打压式微的洪家……”

    就在洪锦儿的嗓音之中已有哽咽的时候,洪雁山无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之色。“洪家不想因为吴家的打压而示弱,更不想因此而把锦儿送入虎口,先前为了躲避洪家的爪牙,甚至还把锦儿藏匿在一家庵堂内,但也只是让她熬过两个月的时间。因此,此次上京,雁山把锦儿一道带着,除了她是雁山的帮手,懂得勘探矿山的一些门道之外,也是想要避开这一场无妄之灾,至少吴家再蛮横,也不敢在京城胡来。”

    秦长安暗忖了下,这个故事似乎并不少见,地方霸王想要强取豪夺,强娶民女,可惜对方也不是平头百姓,不愿跟地方一霸同流合污,因此才有了后面这么多事情。

    她转向洪雁山:“既然洪家发现那座银矿的人是你的兄长,为何这次他不曾上京?”

    洪雁山的眼底闪过一道泪光,纵然是男子,也奈何不了真情流露。“大哥是个视矿山如命的痴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矿山被人半路拦截,一气之下就病倒了,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床上躺着。”

    “这就是你们要告诉我的所有实情吗?”秦长安的心中还是有些讶异,这种桥段,按理说即便洪家处理不来,苏老爷子若真想伸出援手,以苏家如今在江南的地位,家族里也不是没有为官者,难道还解决不了一个欺男霸女的地头蛇吗?

    若只是这么简单,何必劳驾她?她是皇后,可不是查案的衙门,不负责把所有冤假错案都纠正过来,这并非她的权力所在。

    “这个吴世勇……有个亲姑姑,是当朝太妃。”洪雁山的眼睛并未看向她。

    当朝太妃?

    这才是关键所在啊。

    秦长安在脑海里搜索着,当今太妃就那么几人,不过有人常伴古佛,待发修行,还有人很少在后宫走动,当初最惹人注意的,就只有两人。

    一个,是淑太妃,另一个,则是容太妃。

    淑太妃已死,康伯府的势力也早已除的一干二净,她不相信还有人借着这样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便是吴家跟容太妃有关系。

    当了半年皇后,龙奕的那些后妃早已离开皇宫,但先帝的后妃大抵年纪大了,依旧留在宫中生活,但因为她们并非龙厉的生母,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好意思在秦长安面前自称长辈,招摇过市,多半都是守着自己的一寸天地,安静生活,互不打扰的。

    淑太妃出事之后,容太妃就更加安静了,宫中举办宴席的时候,秦长安还是会派人前往,但基本上得到的都是婉拒。

    前些日子,她耳畔还听到一个消息,据说容太妃去了宫外的三清观,一去就是半个月,后来回宫了,两人又是不曾打上照面。

    若论初次印象,秦长安更偏向容太妃一些,淑太妃的性格里藏着尖锐和属于女人的野心,而容太妃就则显得平易近人多了,对于晚辈也更加豁达,于是,她当初跟龙厉说过,容太妃人好,他亦不曾反对。

    “洪家兄妹,你们先住在风月阁吧,这儿有冯掌柜,你们的安全不必担心,此事若全部属实,必当还你们一个公道。”秦长安淡淡一笑,风光霁月,并未急着下定论。

    洪雁山和洪锦儿自然满心感激,连声道谢。

    回到栖凤宫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容太妃此人的背景,而如今被调到栖凤宫做事的程笙姑姑是宫里的老人,秦长安问的便是她。

    “程姑姑,你可知晓容太妃的闺名?”

    “回娘娘,容太妃十八岁进宫,是来自赣州吴家的二小姐,名字叫做吴想容。”

    云想衣裳花想容。

    倒是个好名字,只不过,容太妃并无淑太妃那般令人惊艳的美貌。

    “先帝在位时,她是四妃之一,不知跟先帝之间的关系如何?”她狐疑地问道。

    “当初最得宠的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仙逝之后,先帝才往各位娘娘那里去,不过去的也不多。先帝对容太妃并无太深感情,但容太妃性子柔顺温婉,善解人意,还会为先帝下厨,当年她做的那一道桂花鸭,先帝吃过之后赞不绝口。因此,容太妃在宫里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为先帝生下一儿半女,但因为性情敦厚,先帝才把德妃的长子交给她抚养。”

    秦长安狐疑地问道。“容太妃在宫里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怀孕吗?”

    “若奴婢没记错,是的,皇上在她那儿过夜的次数并不多……。又或许容太妃的身子不易怀胎。”

    她轻点螓首,这一番解释,的确说得通。在百花争艳的后宫里,容太妃这般的姿色,的确只能靠抓住男人的胃,才能勉强让先帝偶尔想起她,才能赢得一个“柔顺温婉”的评价,毕竟,一个男人在面对一个事事体贴的女人时,就算没多少爱意,至少也不会心生厌恶。偶尔去坐坐,即便没有缱绻情爱,但喂饱了自己的肚子,才能让一个没有子嗣的女人稳稳当当当了这么多年的妃子。

    “你再想想,可有跟容太妃相关的事情,瞧上去有些蹊跷?”

    程笙沉默了片刻,的确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容太妃在后妃之中,算是性情上佳之人,对下人从不打骂,若要真挑点毛病,就是她尤其爱干净——据说有一次她娘家的兄长和外甥上京,进宫见她一面,等人走了,她让宫女把自家兄长和外甥喝过的一套茶具全都丢了,连坐过的两把椅子都当成柴火丢去御膳房,简直是爱干净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这话还是当年跟随容太妃的宫女跟奴婢感情好,一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许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有人邋遢,有人爱洁,本不是稀奇事,更何况秦长安身边就有一个爱洁成癖的男人,自然不当一回事。只是,来的是自己娘家亲戚,容太妃的这一番举动,的确有些过头了,这说明了什么?

    掩藏在爱洁这个原因之后的,还有更深更不能见光的理由吗?

    她本以为容太妃极为护着自己的娘家人,因此,那个吴世勇才有胆子在外嚣张跋扈,胡作非为,就算明着不敢自称有个当容太妃的姑姑,但若不是宫中有人身居高位,吴世勇必当不敢这么做。

    “娘娘,容太妃今日又去三清观了……。”

    “不是回来才半个月吗?”

    程笙揣摩了下,才说道:“奴婢觉得容太妃很可能有修行的意思,皇上那边您也清楚,他向来懒得跟先帝的后妃打交道,让她们留在宫里,无非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再者,容太妃或许因为太上皇的退位,心如明镜,或许常常出宫,也是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这么说的确没错,淑太妃是抚养龙厉的女人,但是出事之后,龙厉照样六亲不认,更别提容太妃了。容太妃当年抚养的是龙奕,跟龙厉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如今龙奕都被赶到山脚下的小行宫去了,容太妃当然行事要更加低调,免得招惹了龙厉,晚年不得安宁。因为如此,才频频去道观,营造一种清心寡欲的氛围吗?

    “派人去三清观守着,免得有事发生。”秦长安转向一旁的徐长芳,当机立断地说。

    “是,娘娘。”

    她似乎有点明白苏老爷子的用意了,若吴家没有一个太妃当靠山,那么,这事根本不必捅到她这边来,但因为有容太妃这一层关系,吴家跟洪家之间的冲突,就变得更加复杂难解。

    ……

    龙厉往栖凤宫走去,走到一半的路上,前面的宫人跑过来,低声说道。“皇上,娘娘不在栖凤宫,去了百兽园。”

    “摆驾百兽园。”龙厉下颚一点。

    踏入百兽园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树荫下站着一人一虎,秦长安手握一个七彩绣球,往上一抛,白虎却不曾跃上半空,咬住绣球。

    而是懒洋洋地等着,等到绣球落地,才一步步地走过去,用前爪拨弄了两下,态度十分敷衍。

    秦长安心生狐疑,眉头紧蹙,低声呢喃:“虎头,你怎么回事?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懒了,动也不肯动,瞧瞧你肚子上的一团肥肉!”

    白虎却不曾马上振作,而是将七彩绣球拨弄到秦长安面前,身子一软,往草地上瘫倒,索性将白花花的肚皮暴露在她的面前,四爪朝天的模样,逗得她忍不住轻笑。

    揉了揉它柔软的肚子,觑着它宛若一头大猫般的慵懒模样,看着它的虎目眯成一线,最近她来跟白虎玩的时候,总觉得它无精打采,就算掏出它平日最爱的绣球,也无法吸引它的注意。

    “怎么不高兴?要不要给你准备爱吃的山鸡?”

    虎头置若罔闻,被主子揉着肚子,很快就发出呼吸声。

    秦长安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可惜你不会说话,否则,我还能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要知道虎头犯了什么毛病,其实也不难。”身后传来一道清滑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她马上回头,果不其然,龙厉朝她笑着走来。

    “你知道?”她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住在皇宫,不愁吃喝,整天追着那两只灵隼玩闹,除了一件事之外,它的生活没什么不完美的。”手臂自如地贴上她的腰际,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白虎:“在朕看来,它还比上回瘦了点。”

    “是吗?”

    “这大块头,应该是发情了。”

    发情?秦长安当真没想过这个可能,美眸撑大,眼底尽是不敢置信。

    龙厉挑了挑眉:“这有什么稀奇的?它不再是你救下来的一头小老虎了,它陪伴你两年多。野兽跟人一样,也会有欲望,迟早要去森林里找一头母老虎,再生一窝小崽子,总不能一辈子独来独往,孤苦伶仃吧。”

    “我没料到这么快,就要跟虎头分开……把它送到森林里,它过惯了自由随性的生活,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秦长安满心不忍。

    “那也不一定,既然在你危险的时刻,它能挺身而出,就说明你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它能够感应到你的存在。分开,是为它好,为它负责,但不见得就是永别。”

    眸子闪动几下,心头涌上几分失落,她无法否认龙厉的话,白虎不是一只猫儿,可以一辈子豢养在自己身边。它从山林中来,理应往山林中去。

    “放心吧,朕让人今夜就把它送到最近的松山里去,那里一向有老虎出没,是时候让虎头回归自然,这是它的天性,也是野性,不该被压抑。”

    “就照你说的办吧。”说完了,她再度俯下身,揉了揉白虎的脑袋,它看上去心不在焉,当真跟往日那副虎目凛然,威风八面的模样,相差甚远。

    心纠结了一下,但并未迟疑太久,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从身上解开一条翡翠珠链,系在虎头的脖子上,此次一别,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能相见,若是隔了几十年,她认不出虎头,好歹也能凭借这一个信物断定它是自己的虎头。

    虎头懒洋洋地睁开虎目,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在炎热的六月天,很是舒爽,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何用意,但还是将脑袋靠过去,蹭了蹭秦长安的手心。

    “虎头,你脱离山林久了,若是遇到凶猛的同类,千万要小心啊。”轻声嘱咐着,哪怕虎头听不进去,但她还是不能不交代一番,说着说着,嘴角的笑意最终敛去了。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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