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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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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将二十味药材慢慢写出来,周奉严不再惊讶了,将军府的姐会认字当然不奇怪,但字迹英气洒脱,好似男。
“你怎么记得这些药材名字?”他不着痕迹地问,生怕她包藏祸心,虽然,他不愿把一个孩想得那么坏。
“大哥二哥全都重武轻文,只有我对学医有兴趣,四岁的时候我就跟爹去山上采药了。”她抿了抿唇,进入王府,以后就没了自由,如果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奴才,她就要抓紧仅有的机会。
她突然掀开被,朝着周奉严双膝跪下,眸光熠熠生辉,满是急切。“周大夫,我有几年学医的底,不想活成一个脑袋空空的药材,您能不能收我当徒弟?”
“周家行医,向来只传男不传女。再者,宫廷医学和民间医学稍有不同,先让我考考你,通过了再吧。”周奉严起身,见丫鬟已经端来了热乎乎的药汤。“喝药吧。”
她却只是捧着药碗,迟迟不喝,周奉严顿觉有异,支开了丫鬟。
“师父。”她勾唇一笑,笑容让那张苍白的脸愈发娇俏可爱,“像我这样的,反而不能喝药,身会自己好起来,只是慢了些。”
周奉严顿时无地自容,他纵然有一身好本领,但对于药人这个领域,他没遇过也没研究过,容易闹出笑话。她自就被喂药,一般的药,对她又怎么能有用呢?
几日后,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周奉严!一场的风寒,养了五天还没养好?你承认自己是庸医吗?”龙厉拂袖走向周奉严,嘴角嘲讽地勾起。
可不,床上躺着的少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若不是还有些细微的气息,他简直以为是刚咽气的尸体。
“王爷,您看。”周奉严的手伸向少女的领口,他轻轻一扯,就将少女削瘦的肩膀暴露出来。
龙厉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怒火中烧。
他今年十三岁,皇室宗亲的男向来通人事早,这个年纪开始尝得女人滋味的,多得是。但他却没想过,他第一眼看过女人的肩膀,是这种完全没发育的丫头的身体!肌肤白皙细嫩,却太瘦了,一点美感都没有!粉色的兜儿包裹着前胸,一马平川,穿肚兜也是多此一举!想挡住什么?又能挡住什么!
赫然出现在她的肩头是鲜红的刺青“奴”字:国法规定,官奴者,男的刺青在脸上,女人的刺青在身上——就算有人逃逸,一旦被抓获,刺青就能让官奴被就地处死。
而这种刺青,是用银针沾了某种草药的汁水,跟血融合后永不退色,在人的皮肤上一针一针扎出来的,一个奴字,就不知道要扎上几百针。
不止如此,肩膀上还有几道暗红抓痕,他突然想起什么,瞥了一眼她的左手腕,残留着野兽的牙印,伤口很深,足以见骨——原来,这才是她的发热昏倒的真正原因。
周奉严低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被哪家的贵族选中,估计被拖去了斗兽场,如果再耽搁两天,这手就彻底废了。”
“那又如何?是谁把刀架在他们脖上,逼他们卖国求荣了么?沦落为奴,也是他们自找的!”龙厉的语气冷漠到骨里,眼底却晦暗无光。
她竟然是咬死黑将军的那个死丫头?!他不无震愕,如果那日他一念之差因为黑将军之死而降罪杀了她,岂不是追悔莫及?!
周奉严面色微变,更确定自己所做的选择没错,十三岁的少年王爷就能如此阴狠,再过几年,一定是王朝的大魔头,他是该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了。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
“我想带她去我的药园住上一阵,关于药人的生活日常,我总得全部摸清了,避免任何差错。”
“一阵是多久?”他不悦。
“三年吧。”这块璞玉,如果他认真栽培,几年后就能出师……
他无声冷笑,摸了摸腰际的玉佩,薄唇勾起。“周奉严,你怎么不十年?到时候,本王的骨肉都烂了,你也大可不必假惺惺来救人了!”他等得起吗?!
“王爷不必在意太医的危言耸听,二十岁绝不是王爷人生的关卡。”周奉严很有把握。
“一年。”他咬了咬牙,脸上的病气发青,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眸,此刻却闪耀着诡谲的光芒。“本王最多给你一年,一年到期,就算要养,也得在本王府里。”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把这个贱丫头放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可恨,此刻他跟她,竟然是同死同生的!她死了,他也就无望了!
“爷,您真要让周奉严带人走?”谨言低声问,他跟慎行是亲兄弟,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但比起慎行更沉默,更少几分心软。
“他的那个药园,暂时是安全的。派几个护卫过去,挑身手好的。”少年软软地靠在斜榻上,朱红色华服鲜艳夺目,却更衬得他肌肤死白,他微微低头,就有懂事的婢女过来替他解开了束发的金冠。
他的声音过分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谨言也习惯了这样的主,他自认为能比弟弟慎行更懂王爷,但也只是冰山一角。或许,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王爷心里在想什么。
正文 005 学习制毒
,!
“爷,质府昨晚闹出事了。”
少年一手支着下颚,寒鸦色的长发披在脑后,屋内光影纷乱,谨言无声望过去,只觉得心一跳,主人身上的邪美气质愈发逼人了。
“惹事的是谁?”他心不在焉地问。
“是业国的皇,他在酒醉后辱骂皇上,被他的宠妾告发了。”
“不知祸从口出已经就是蠢人一个,竟然还敢收女人,谁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探?”他哼了声:“温如意从不碰女人,你当他是圣人?不过是比别的质聪明点罢了。”
“他怎么会把陆家的孩献给王爷?是为了让王爷当他的靠山吗?”
“温如意在本朝十多年,恐怕是归心似箭了。他洁身自好只是不想让人拿捏把柄,想要毫无罪行地回南阳,一旦我病情好转,里头自然少不了他的功劳。兴许,我还真会为他在父皇面前两句好话,让南阳换个宗室弟过来。”龙厉嗤笑,所有人都有私心,有用的人利用别人,没用的人被人利用,无非如此。
否则,一个别国质,怎么可能在意他的死活?
“温如意过去从未接触过陆丫头,怎么会知道她就是爷费尽心思要找的人?”
少年低垂着眼,长睫投在眼下,他苍白的薄唇抿着笑,俊美病弱的面孔看上去似笑非笑,令人不寒而栗。
徐徐地,他低声:“你想想,他一个质,能接触到人十分有限,什么时候学的医,这个问题很难吗?”
言下之意,温如意曾经跟太医令陆仲来往甚密,也是陆仲跟他透露这个秘密,在察觉到陆家有难之前。
上书房。
金光闪闪的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着龙袍的男人,他四十出头,双鬓发白,面容及其清瘦。
“皇上,陆家的女儿如今在靖王府内。”
高高在上的天沉默了许久,他的嗣稀少,只有三个皇,那个生来就体弱多病的儿,反而更得他的欢心。
“皇上?”久久得不到回应的臣,壮着胆开了口。“靖王殿下身体金贵,身边留一个罪臣之女,可是大大的不妥啊。”
“就让他留着吧。一来,有个同伴陪陪,能够解解闷,二来,犯病起来心情不好,也有个出气口。厉儿久病缠身,他生来就是这副病骨,由不得他选,难免有怨气,折磨一下身边人,能让他畅快些,那就值了。看到有人从官家女一夜之间沦落为奴才,比他更凄惨,不定还能让他高兴点。”皇帝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底晦暗无光。“就是不心弄死了,不过是个罪臣的女儿,是绝没有人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的。”
跪着的臣听得冷汗直流,被百姓奉为明君的皇帝,居然为了自己的儿,而不顾别人女的死活……但这个想法,他只能烂在肚里。
……
不苟言笑的周奉严坐在椅上,他淡淡看向面前的丫头。“最近书房里少了几本书,可是你拿的?”
“是。”
“你借的全都是跟毒物有关的书籍——”周奉严的语气不禁沉下:“那些书就是再摆上十年,你师兄也不可能去碰,你在想什么?”
她听出师父的施压,并不逃避他的视线。“我不光想学医,还想学用毒……您不必担心我走邪路,我答应爹,要用尽一切方法活下去,等着陆家团聚的那一天。我还,总得有一技防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周奉严的眉头拧成一团,当八岁的孩出这一番道理,让他无言以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棘手。
他利用她当自己将来隐退的棋,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我只是不想死的太早,师父。”她垂眸,表情不太分明,淡淡的落寞却终究还是藏不住。
她并非杞人忧天,事实上,药人身份一旦被揭穿,多的是要她死的人。
这般想着,那张严肃的面孔上,愁容消失,多了几分释怀。“晚上我会拨一个时辰来教你这里面的学问,总比你囫囵吞枣的强,但你要记得今天跟我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用毒,也别让别人知道你会用毒。”
“我答应师父!”少女喜出望外,眼底满是灿烂,朝着周奉严深深鞠躬。“谢谢师父!”
“去吧。”
她缓步离开,左脚依旧拖行,只是她的裙摆很长,曳地而行,也就让人很少注意到。
他恢复了凝重的表情,任谁看,这姑娘都是个跛,走路形态跟常人有异……但,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呢?!
…。
“师妹,我跟师父给包铺的李老板看病,老板送了我们好几个包,喏,刚出炉的,可香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个身着蓝色布衣的少年初六,浓眉大眼。他比陆青晚年长,一张娃娃脸,因为常常在外,皮肤略黑。她这个师兄有点憨傻,没有心机,跟二哥脾气上很相似,都是少一根筋的。
“师父呢?”她接过还有一丝热气的包,咬了一口,肉汁四溢,白面柔软。
“师父回家了,后天才回,我们可以偷懒了。”
“就知道偷懒。”她忍不住笑,学医之路很辛苦,容不得半分松懈。
初六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不知道女孩可以这么漂亮?这村上的丫头片一个比一个难看,又粗鲁又野蛮,再看师妹,肌肤白的像雪,眼睛灵动如水,嘴角弯弯,眉心一点朱砂,跟瓷娃娃似的。
“包好吃吗?”他挠了挠头。
“好吃。”她又是甜甜一笑,师父每天都要给她喂药,苦的连味觉都快没了。这个肉包越吃越鲜甜,她当做宝贝了。
“剩下的两个都给你吧。”初六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师兄,你吃吧,你是男孩,胃口大。”她并不贪心,初六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她跟他争什么?
“其实我刚刚在路上偷吃一个了,我都饱了,你吃你吃。”初六笑嘻嘻地。“你太矮了,应该多吃点的。”
她微微一愣,想着陆家被抄家的事,已经过去八个月了……她隐约觉得这一场巨变,改变了陆家所有人的命运,她始终不知道什么人才可信,而这个宁愿谎也要把最后两个包让给她的初六,却让她心头涌出一股异样的暖流。
“那我们一人一个,一起长大长高。”
“好。”初六露出一抹傻笑,那双黑亮的俊目,灼灼如火。
正文 006 补补身子
,!
转眼间,就到一年。
黑夜中的靖王府,亮如白昼。
龙厉嘴里暗红色的血珠喷涌而出,很快将手里的帕染红,他也顾不得再擦,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只是一年,一年就让他开始吐血!再过不久,他是不是就要七窍流血而死!
他磨着牙,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周奉严!不是这两天就要来了吗!”
“应该快到了!”慎行端着金盆,猛地一抬头,就见到主的那张脸。
手一抖,清水溅出来,他一直觉得主是京城最俊美的人,可是此刻少年嘴角一抹血痕拉长,苍白的脸上生出一条条暗沉的阴影,盘根错节,那双阴沉的眼隐隐泛红——
龙厉踉跄地从床上下来,身形摇晃,慎行急忙扶住他,他却用尽力气推开,一脚踢上慎行的后背。
“让周奉严滚回来!”
“是,属下马上去!”慎行刚爬起来,又被龙厉踹上一脚,他逃也似的施展轻功,夺门而出。
身体里似乎有无数虫在噬咬,书桌被他撞上,他迁怒地稀里哗啦全都扫在地上,怎么也无法消减体内那股力量对四肢百骸的折磨,砸了满屋的东西还不解恨。
他强忍住撞墙止痛的痛楚,眯起眼,死死地瞪着那扇门。
然后,有人推门而入。
他的眼几乎裂开,嘴角的血液汩汩而出,那一抹白色身影朝他奔过来,等看到他,却又呆住了,有一刹那的失神。
“哪来的贱丫头!不懂规矩!打二十大板!”他咬牙切齿,别过脸,低吼道。
一双柔弱无骨的温暖手,顾不得惧怕他满身狂嚣可怕的气势,飞快地绞干金盆边上的帕,牢牢地捂住他不断吐血的嘴。
龙厉一动不动,额头的青筋跳动,眼底生出一丝杀意。
他生病的样……没几个人见过。
温软指腹按上他的太阳穴,她的身爬上他的身体,他的视力模糊,裙摆拂过他的手背,他隐约感觉到料很粗,是很廉价的布料。
不是王府里的人吗?
他奢华惯了,就算是王府里的丫鬟,穿的料也没这么差。
外头来的?怎么可能?他守卫森严,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气急攻心,又是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更加绵软无力……他再也不想忍了!
血红的眼瞳直勾勾地锁住身上的丫头,如果,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他也要捞个垫背的,一起到地下!
满目憎恶愈发汹涌澎湃,他吃力地抬起手,五指环住那白皙纤细的脖……她见压制穴道也毫无作用,灵机一动,用力咬破食指,见硕大血珠溢出来,想也不想塞入少年的嘴里。
“咽下去!”她轻软的嗓音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威胁。
命令?她知不知道他是谁?
血液被他口中的唾沫融化,他不想咽下去,却多多少少滑下他的喉咙,他的五感似乎更加清晰,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恢复清明。
然后,他看清了身上那个贱丫头的面容,一双眼瞳满是紧张,亮的惊人,眉间一点朱砂,可笑的像是街巷贩卖的泥娃娃。
他再无耐心,右手猛地收紧,只要他再多一份力道,就能折断她的脖。
“王爷,不可!”撞门而入的是周奉严和慎行。
王爷要杀人!杀的还是那个珍贵无价的丫头!
慎行脚步更快,一把把陆青晚从王爷的魔爪下救了下来,周奉严则暗暗打量满屋狼藉,无言皱眉。
“师父,我喂他喝了血。”布衣凌乱不堪,胸前还有血色,有着不和年纪的从容不迫。
“还不到时候……我以为还要两年才会吐血,怎么提前了?”周奉严面色难看,全盘计划被打乱,形势不太乐观。
龙厉睁开眼,一抹微光挤入他的视线,他隔着帐幔望出去,屋里的蜡烛还点着,看不清天亮了没有。
他没死。
屋内点了熏香,令人恶心的血腥味,终于散去了。
“慎行。”他的嗓音低哑,如鲠在喉。“把那个贱丫头给我带过来。”
他一醒来,不顾体内残留的疼痛,一心想着怎么整治她。
“你出去在门外守着,谁也不许放进来。”他靠着软垫,半撑着的身,面无表情地对慎行发号施令。
她的困意瞬间被击退,抬眼瞧他。
“你就不怕本王把你的眼珠挖出来?”他无声冷笑,居然明目张胆地窥探他,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
陆青晚眉头一皱,垂下眼,在药园的一年,她身边只有师父师兄两人,终日跟药材为伍,险些忘记了自己还要来伺候这么个讨人厌的男人。
现在才知道装哑巴?晚了!他的眸光冷幽,嘲弄地勾起苍白薄唇,语气突然转柔。“瘸,你过来。”
她老牛慢步地走过去,龙厉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不等她站稳,一只苍白手掌,猛地从金色帐幔后伸出来,把她拖到他的账内。
陆青晚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招,半具身撞上床,一张少年的面孔,就在咫尺之间。
寒鸦色的长发及腰,身着白色绸缎制成的里衣,他身段颀长,已有成年男的体态,因为久病,身材略瘦,衣领敞开,露出一片白皙胸膛。
他的脸上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藏着三分阴毒,依稀可见将来摄人心神的惊艳绝色。
“昨晚你救了本王,本王该赏你什么呢?”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无声地划过她的肩膀,这一年周奉严把她养的很好,总算没了孩样,不再瘦的跟纸片一样。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是在试探。“奴婢什么都不要。”
手指无声收紧,头皮一阵发麻,她的脸不自觉地往后仰,他竟然揪她头发!
他看她吃痛的表情,满意地哼笑,若无其事地挑了挑墨眉,这才松了手。“你为本王献血,一片忠心,这样吧,本王给你补补身。”
哪怕他在笑,他周身的压人气势也不曾消减,反而更加浓烈。
不多久,一碗新鲜的鹿血被端了进来。
“喝吧。”他扫过那头黑绸般的长发,眼神阴鹜。
正文 007 五马分尸
,!
久病的关系,让他无法养出这般乌黑光亮的头发,这个死丫头,却有着一头艳丽的黑发,是他砸了千金都得不到的。
嘴角暗暗抽动,不悦在黑瞳中翻滚,他恨极了这幅要死不活的身体!
“鹿血可是大补啊,怎么,不喝?”他似笑非笑。
陆青晚眼皮一跳,她当然知道鹿血是补药,可是生饮?
她深吸一口气,不假思索,咕噜咕噜一口接着一口,直到一滴不剩。
那双灵动的眼无声望向他,她的唇上还染着鹿血的鲜红颜色,令那张孩气的稚嫩脸庞,生出一抹鬼魅的妖艳。
“一碗鹿血,足够让你补好元气,待会儿被杖责二十大板,别太快昏过去。”他的眼底讳莫如深,不能杀她,不代表不能罚她。
“奴婢做错了什么?”她眉头深锁,这个蹙眉的动作,令眉心一颗朱砂痣也耀眼起来。
他阴着脸:“一个低贱的官奴,也敢压在本王身上?!”
他话音刚落,就听的门外一阵动静。
“爷,董太医到了。”
他的脸色未变,但动作很快,从枕下掏出一个瓷瓶,飞快地吞下什么。
陆青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但当他的阴沉目光投过来,她早已维持刚才低头沉默的模样。
龙厉的眸光愈发森冷,近乎嗜血般的冷酷,一旦被外人发现了她的存在,他就功亏一篑了。
后背被蛮横推了一把,她滚到大床的内侧,一阵晕头转向后,有人将锦被重重罩住她。“要敢发出半点声音,就等着被毒哑吧。”
门,就在下一刻叩响。
“王爷,是太医院的董太医。”
“进来。”她隔着被,听到他的声音,低哑而气虚,跟他原本的清滑嗓音差之甚远。
被里异常温暖,她蜷缩着纤细身,一动不动,口鼻都是他身上的药味。
“下官见过王爷。”
“少废话,把完脉就滚。”金色帐幔后的少年不耐烦地骂道。
董祥志对他的风评早有耳闻,赶紧爬过去,从帐幔后探出一只纤长的手臂,他头也不敢抬,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腕处。
“王爷还是有些气虚,要注意静养……”
“拿着朝廷俸禄,就不会点别的?全都是废物!”他随意抓着床边茶几上的茶碗砸过去,正巧砸中额头,顿时血流不止。
董祥志动也不动,冷汗涔涔。“王爷,下官一定会尽快找出良方,您别动怒。”
龙厉无声冷笑,董祥志脑袋空空,医术也不算顶尖,但懂得钻营,这种人反而更容易控制。而陆仲医术在董祥志之上,可是他藏了个药人却不献上来,直到陆家被抄才不得不将这张王牌双手奉上——换言之,如果陆家没事,陆仲只会继续隐瞒,看他一次一次挣扎在生死边缘!
恨意怒燃,一把掀开红色锦被,阴婺黑眸对准她,五指一收,抓住她的颈皮丢下床。
颈后酸麻一片,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竟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她羸弱无力的模样,取悦了暴怒的他,他懒懒地趴在床边,长发几乎要垂到地面,哼笑一声。“生来带病已经够痛苦的了,现下看到你这个瘸,颇为安慰,至少本王四肢健全。”
“奴婢也是四肢健全的。”
她维持跪姿,但从他这里看过去,隐约看到她扬起的唇角。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王爷身份尊贵,人称九千岁,即便病痛缠身,也一定活的长长久久的。”
“瘸,你是不知道本王的忌讳吗?本王最讨厌九这个数字。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本王生来就被断定活不过二十岁?!”
“王爷信吗?”她的嗓音温软,还是像个孩。
他冷着脸,他何尝愿意相信?!这个阴霾笼罩着他的人生,别人的成长之路,在他这儿,却是通往死亡之路。
离二十岁,只有六年时间了。
明明怒火中烧,见她身上的淡然,反而压下泄恨的火气,徐徐道。“如果过不了二十岁,本王要你陪葬。”
“如果王爷活不过二十岁,我更没脸面为王爷陪葬。”她四两拨千斤。
皇陵有个位置是为他准备的,地宫内金碧辉煌,穷奢极侈,符合他活着的喜好。能跟他死后同穴,为他这个皇陪葬,算是抬举她了。
“那就改成五马分尸吧。”他的语气软下来,好似在跟她商量最后的结局。
她露齿一笑。“二十板后,奴婢命难保,不用再等五马分尸了。”
龙厉眯起眼,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明目张胆地扣住他的软肋,光明正大地威胁他!
他还是很想杖责她,却又不得不收敛折磨她的念头!就怕一不心,把她弄残了弄死了!
见他沉默,脸只剩下孩童般的稚嫩傻气,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软软地问。“奴婢能走了吗?”
“好,很好,好极了!”他脸色微愠,缓缓击掌,他没吃过任何人的闷亏,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她不由得神游天外,想起药园里的生活,她就是个九岁的少女,不必把自己逼成一个成人,绞尽脑汁地自保和算计。
“慎行。”
“属下在。”
“让她搬到隔壁,好吃好喝伺候着。”他懒散地吩咐,“伺候”两个字,咬牙加重。“还有,你不是喜欢本王的锦被吗?赏你了。”
陆青晚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嫌弃她钻过他的被窝,分明是有洁癖吧!
一等慎行离开,她就忍不住上床,狠狠踩踏那条不顺眼的锦被,咬牙泄恨。
“你在干什么。”
慎行突然又出现在门口,她一呆,这个护卫是个练家的高手,走路无声,跟猫一样。
“新被都要踩几脚,里面的棉花才会更蓬松,慎行大哥不知道吗?”她佯装一脸讶异,似乎他问的是个蠢到极点的问题。
“爷的被里塞得是上等的鸭绒。”
陆青晚目瞪口呆。
陆家虽不是富得流油,但父兄全都是朝廷官员,她从不用吃苦,可是这才发现皇族的生活,奢侈的毫无道理。
这一条被里,该撸了几百只鸭的鸭毛啊?
她盘腿坐下来,脸满是愁容,大大叹了口气。“这些鸭真可怜。”
慎行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孩。
她还有功夫为那些鸭抱不平?比这些拔了毛的鸭更可怜的,是她自己啊!与其担心鸭,还不如担心她自个儿啊!
正文 008 病情恶化
,!
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那一天。
陆青晚吹灭了烛火,看了大半宿的医书,困意袭来,她阖上眼。自从陆家被抄家后,她一直睡的很浅,往往三更后才能入眠。
门,在下一刻被人推开。
她不想死,更不想成为王爷的替死鬼!她很清楚他是恶人胚,在外肯定有无数仇敌,可她是无辜的啊!
陆青晚抡了拳头,依旧紧闭着眼,对方随便给她一刀,她就要去见阎罗王!而这个蠢杀手,连杀错人都不知道!
她翻了个身,佯装梦呓,低低呢喃:“爹?我想吃霜糖糕。”
对方停下脚步,她心跳加快,自己的声音一听就是女孩,绝对不可能被训练有素的杀手错杀了吧?!
那人却坐上了她的床沿,等了好一会儿,迟迟不出手,她这才嗅闻到空气里一股异样而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药味,混合着富贵人家才能用的特色熏香,她的神智一点一滴地汇入身体,四肢僵硬起来!
是他!
她已经有半年没见过他了!
一双手,寒冷彻骨,好似是死人的手,在黑暗中摸上她的脸,摸索着她的眉眼和嘴唇,缓缓往下移动,最终,贴上她的脖。
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终于要杀她了!
陆青晚强忍住打寒颤的身体反应,此人的杀气也强烈的不容忽视,她咬牙,无法呼救。
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他真要杀她,谁也不敢为她情!
冷冰冰的手指扼住脖,往中间收紧,她脑里一片空白,紧紧掐住左腿,张着嘴,空气却越来越少。
他毫无手软的意思。
冷汗沁湿了周身,疼痛让她的意识模糊,掐着左腿的手,也渐渐松开,无力地垂在身侧。
爹!大哥!二哥!
眼角无声溢出温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那双手触及到一片湿意,就在她断气的前一刻,那人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她再也忍不住了,头一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门没关,深秋的夜风穿堂入室,冻得她一激灵。
紧接着,外头再度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却是好些人出动,隔壁灯火通明,慎行端着满是血水的金盆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满心寒凉,原来,又到了他病发的一天了吗?!
翌日。
陆青晚照了照铜镜,脖上的掐痕很深,骇人的青紫色遍布白皙肌肤,想着昨晚的情景,她还是不寒而栗。
周奉严半夜被找来,天亮才从王爷屋里走出来,只见陆青晚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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