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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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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龙厉,是金雁王朝最尊贵的九千岁,可惜是个病秧子,一身病骨,传闻活不过二十岁。
女人?普天之下,他有什么女人要不得的?
可是,就是有一个她。。。。。。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他却必须仰仗着她的血液而活!
强要了她的身子又如何?他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会拱手于人,为他人做嫁衣裳!
他越强逼,她越远离,但只要捏着她家人的性命,她就算想死,也不敢死!
可偏偏,她却有胆子就这么死在他面前!
两年后,他才知她还在世上,甚至摇身一变,成为北漠的长安郡主。
可是,她性情大变,来者不拒,就连小倌倌里的男娼也能得到她的温柔相待,同床共寝?他堂堂亲王,还不如一个服侍男人的低贱男娼?
她是瞎了吗?
正文 楔子 斗兽
,!
红色的高台上,坐着二三十位金雁王朝的官员,官职从三品到一品,各个正襟危坐,却又面露紧张,额头的汗珠,一滴滴滚落。
初秋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鲜浓烈的血腥味,一道尖利至极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戛然而止。
有人官袍下的双腿,开始颤颤发抖,有人不断地咽口水,面色惨白,更有人目光游离,如坐针毡,不敢再往下看。
唯独有一个人,看得兴致正高。
坐在最中央的少年亲王龙厉,不过十三岁而已,这一代皇帝的嗣稀少,只有三个皇,而三皇生来多病,却一身荣宠。皇成年后才封王赐府,而他十二岁就被封亲王,是百年内仅有的特例。
可惜,这位殿下性情凉薄,更有人,他早已被病痛折磨的早已泯灭人性。
他撑着下颚,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兴味盎然,从高台上往下望,下面竟是一个圆形的斗兽场。
一头黑豹狂躁不安地来回踱步,黑色皮毛上满是鲜血,斗兽场的角落躺着三个官奴,有男有女,全都衣衫褴褛,血肉模糊,不是被咬断四肢,就是被咬断脖,满地鲜血,死状恐怖。
斗兽在金雁王朝并不罕见,但罕见的并非两兽相争,可惜就算是强壮的男人,手无寸铁,也不会是黑豹的对手。
“就这样?”龙厉抬了抬眉,眼底的愉悦沉下,问的有些意兴阑珊。
身旁的官员显然知道怎么投其所好,谄媚地笑道。“九千岁,还有一位官奴,好戏要留在后头呢。”
见他勾了勾手指,官员随即击掌,斗兽场的铁门缓缓打开,一个罩着黑布的铁笼被推了出来。
黑布嗖一声被扯下,众官员强忍着心中的惧怕,挤出笑容伸长了脑袋观望,刚才那么强壮的男人都没撑过一炷香的功夫,这压轴的又能是什么人?真有三头六臂?
当秋日阳光照亮了铁笼中的身影时,众人不禁脸色大变,一片哗然,犹如吞了一只苍蝇。
清晨就被抓到这笼车里,四周被密不透风的厚实黑布罩着,如今再遇光明,灼热的光线万分刺眼,陆青晚眯着眼,双目一片刺痛。
一身盔甲的护卫打开铁笼的锁链,蛮横地把昏昏沉沉的她一把甩到地上,一步也不敢停留,猛地关了斗兽场大门。
她抬起眼,脸攸地发白——十步之外的距离,竟然是一头成年的黑豹,那双金色兽瞳森森地对上她,鼻端喷出的气息,仿佛能拂上她的面颊,刚刚撕咬过人肉的利齿垂涎着血水,浑身散发着嗜血气势。
陆青晚没跑,就这么定定地跟它对视。
她知道,这种大型野兽动作敏捷,跑?她跑不过黑豹,只会加速她自取灭亡的速度。
“居然不逃?”龙厉眼眸一眯,似笑非笑。
“还是个孩,恐怕早就吓傻了。”定国公韩印望着身旁这个红袍少年,笑眯眯地。
龙厉没答话,态度倨傲,只是冷冷哼了声。
黑豹狺狺嘶吼,没有太大的耐心,眼前的女童才八岁,粗布衣裳下的身体瘦瘦,它猛地往前一扑,陆青晚一个翻身,侥幸逃开。
几次闪避,已然让她体力不支,气喘吁吁。长发上的发带散开,一头黑绸般的美丽长发在光圈下画了个漂亮的半圆,她垂眸,摸了摸自己发麻酸痛的左腿,黑发垂在脸两侧,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没有任何的迟疑,被激怒的黑豹再度腾空而起,把她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逼近她的脸。
她一手挡脸,左手腕被黑豹咬住,伤口很深,血水很快染红了她的衣领。
蓄足全身所有的力道,右腿奋力踢开黑豹,她摇晃着站起身,紧握的拳头不断溢出血流。
黑豹发出愤怒的低吼,只是还未等它出手,陆青晚已经压在黑豹身上,双掌死死地扣住它的下颚,不让它再能张嘴咬人,下一瞬,她附在黑豹脖颈上,银牙紧咬,直到咬破黑豹的黑色皮毛,满嘴都是豹血,她才无力地瘫坐在一旁。如若不是她咬碎了牙齿里藏着的那颗毒药,恐怕今天就要成为黑豹的腹中餐了。
龙厉缓缓击掌,眼底藏着几分欣赏,被野兽追击,这丫头居然还敢咬回去?那双带笑的黑眸一沉,可惜啊,人的牙齿再利,也不可能咬死一头野兽。
诡异的是,骁勇善战的黑豹,被咬破喉咙后,开始不停翻滚抽搐,须臾之间就僵硬不动了。
眼前的画面,好似静止一般安谧无声,白衣少女身上的斑斑血迹,犹如红梅般怒放,黑发挡住脸,然后,她抹去嘴角腥臭的血液,徐徐抬起脸,对准看台上的那个华服少年。
两人的视线,冷不防地对上,她始终无所畏惧地瞪着他,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却亮得惊人。
他含着笑,但笑得不达眼底,暗黑的眼瞳犹如万丈深渊,藏着嗜血的冰冷。
“呵,好强的求生欲。”龙厉起身,微风浮动,吹散他脸上所有情绪,只剩下那张病弱而俊美的面庞,看不出刚才的一丝残酷。
“千岁,黑将军死了——”负责斗兽的官员脸色挂不住了,这头黑豹可是价值千金的生猛野兽,这丫头还不够黑豹塞牙缝的,竟然就这么被咬死了?
他偷偷觑着龙厉的神色,试探地问了句:“黑将军可是您战无不胜的斗兽,这半年所向披靡,不如让下官杀了那个死丫头,给千岁好好解气?”
“罢了,她既然没死,本王就饶她一命。”龙厉没有表情,斗兽的规则是他定下的,不管是人是兽,只要能逃过一劫,没人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官员想要讨好他,抓了个官奴,无非是想让他瞧瞧孩不同常人的垂死挣扎,哭闹撒泼,甚至是吓尿都有可能,多个新鲜感……偏偏,结果让人始料不及。
“倒是你,选人真有眼光,让本王损失了一头战兽。”他淡淡扫了一眼,语气很温和,却已有杀意。
身边的护卫对视一眼,随即将这个官员拖了下去,官员们听到不远处的惨叫声,恭恭敬敬地将龙厉送出园,等到人看不见了,才松了口气。
龙厉坐入软轿内,抵达靖王府后,才听得手下报备消息。“主,那个药人在押回京城的路上自尽了。”
“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让他们领死谢罪吧。”一道轻描淡写的嗓音从轿里传出,却无人看到此刻的龙厉,黑眸肃杀,怒意滚滚,一脸戾气。
他无声紧握双拳,手背上青筋毕露,等了整整三年,才找到一个可以为他续命的药人!
果然,天要亡他吗?!
正文 001 官奴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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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雁王朝,在六国之中,领土最为广阔,国力最为强盛,百姓已享百年太平。
如今正是暖春时节,护城河畔柳叶抽青,京城行人脚步匆匆,市场刚刚开市,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北方偏僻处,有一个高门大院,灰墙红瓦,一如其他官府之地,门前一棵百年老树,遮挡许多光线,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里头冷冷清清,甚至有些阴森森的。
“都给我站好了!”一个黝黑的汉打着赤膊,一对凶狠的三角眼,手持三节鞭,重重抽了空地一鞭,凶狠的脸色令人生畏。
庭院里站着三十来个女眷,全都一身素白衣裳,低垂着眼,大多是十来岁到二十多岁的年纪,本该是女人最好的年华,但身上却没有任何生机,像是过早凋谢的残花。
站在最后一个的少女,个最为娇,正是陆青晚。
她虽然年幼,但看了三天,隐约看出端倪来了。
站在这里的女人,不分燕瘦环肥,全都是待价而沽的货物而已。她们,跟一头牛,一匹马,没任何区别。谁把他们买下,就能左右她们未来的人生,只因,她们没有身份,只是入了贱籍的官奴。
这儿,就是京城的官奴市场。
她,也是其中一个……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口干舌燥,昨日刚从斗兽场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几乎被黑豹咬断的手腕,也只是被草草包扎一下。在这里,人命轻如草芥。
“徐老爷,眼光真不错,这个是冯家的姐,您瞧瞧这身段。”打着赤膊的汉领着一个一身贵气的中年男人,看主顾始终不太满意,才走到最后一排。
她的心中,咯噔一声,顾不得自己身体难受,抬了抬眼睫,偷偷觑了一眼。
身边的姑娘,是前户部侍郎的庶女冯玉萍,大约十六七岁,容貌只是称得上清秀,但胜在身材丰腴。
而那个中年男人,方脸阔唇,身躯早已发福,他那如蛇般的目光在冯玉萍身上稍作停留,汉当即做出反应,手持马鞭碰了碰冯玉萍的饱满胸脯,毫不忌讳地赔笑。“您看,货真价实养在深闺的官家姐呢——”
冯玉萍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当下就双手护胸,涨红了脸,止不住哭了出来。
“好,就她了。”徐老爷啧了一声,目光更为淫邪,火辣辣地锁住冯玉萍,满脑都是把她收做通房的邪念。
等徐老爷走了,陆青晚紧张的精神一松懈,身体再度飘飘然起来,连脚步都快稳不住了。
陆陆续续选走了一半的姑娘,像她这样才八岁的女孩,在官奴市场上是不讨喜的,人矮力气,干不了重活,谁要花银养个孩丫鬟?
再者,这儿冠冕堂皇是选作奴婢,实际上呢?她迷迷糊糊地胡乱想着,却又满心抗拒,并不想知道大人们的那些肮脏事。
“这位爷,是来挑人的吗?”汉的粗嗓里满是殷勤,显然,主顾又上门了。
她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绣花鞋看,鞋面脏脏的,精致的绣花也看不清了,心想已经快晌午了,官奴市场午后不做买卖,她总算可以歇一歇。
只是,这人动作极慢,每当驻足在一个女人面前,就要看上好一会儿。
她不耐地想,如花美眷早就被人挑走了,剩下的不都是一些面目平凡的吗?怎么还不走?
“您要是不太满意,可以十日后再来,上头要出清一些不符合标准的乐户,姿色较好。”汉好声好气地。
一双黑靴,好死不死地停在她的面前。
“她——”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居然很年轻,温润如玉。
“这丫头是里头年纪最的,才八岁呢,带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事。”汉鄙夷地笑道,听来极为低俗粗鄙。
言下之意,别当奴婢不够格,要想收到床上用也不能尽兴啊。
但此刻,她却很感谢这个凶狠汉的“鄙视”,额头满是汗水,一动不动站了两个时辰了,她快不行了……
“她姓什么。”男人没理会汉的话,继续问。
陆青晚微微一愣,微松的拳头再度无声捏紧,大多数主顾来挑人,不是看脸蛋就是看身材,她们的姓氏不过代表往日荣耀,如今罪责加身,谁还在意他们的姓名?
难道是陆家曾经得罪过的人吗?
她抬起眼来,却讶异于这个青年才十七八岁,一身玉色锦袍,银冠束发,俊朗玉面,但她对他毫无印象。
“她是陆家的……”汉还未完,年轻男人已然点头,淡淡一笑。
“就她了。”
她想看清这个年轻少爷的眼底是否也有跟那些男人如出一撤的猥琐目光,但突然眼前一黑,毫无预兆地软下身,摔下去。
有人出手很快,抱住了她,他身上的华服微凉,贴着她的面颊,身上淡淡的檀香传来,她突然有些困了。
这三天三夜,她一刻也不敢睡。
待陆青晚醒来,已经是午后,一睁眼,就见马车里坐着那个贵气公。
“丫头,你醒了。”他微笑,莞尔的容颜胜过温煦春风。
“你是我以后的主吗?”她撑大圆圆的美眸,不敢怠慢,正因为性命捏在别人手里,更不能掉以轻心。
“我不是。”他掀开马车的帘,嗓音平和。“我马上带你去见你的主。”
他不是吗?
她抿了抿唇,不清心里头是何等滋味。
“你会活下去吗?”
她触及他眼底的一抹热气,虽然转瞬即逝,但她却丝毫不排斥,反而无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我们走吧。”他率先走下马车,像是知道她会跟着,迈入门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她。
似乎在……回避什么。
眼下的这处宅,比将军府大上四五倍,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高门权贵,可是,什么样的人家需要买下她?
弯弯绕绕走了不少路,才到了深处的内宅,见身前的男人不再走,她乖巧地止步不前。
“跪下。”他压低声音,看着陆青晚跪了,才笑着转身,朝不远处的少年行礼。
“哪来的丫头?”发话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斜躺在花梨木榻上,一袭金边朱红华服,长发以金玉流苏冠束起。墨眉斜长入鬓,脸色苍白,俊美如斯,但脸上的一抹长年累月的病气,却难以隐藏。
正文 002 她是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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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晚垂着眼,看不到对面的少年何等模样,只是榻上垂下华袍一角,上面绣着金色麒麟,可见此人贵不可言。在金雁王朝,皇帝为真龙,而排在龙后的,就是神兽麒麟。
“不瞒王爷,她是陆家的——”温如意不疾不徐地。
“哪个陆家?”他懒懒地问,黑眸中幽光点点,微敛的长睫在深邃黑眸地下形成一片柔和又邪气的阴影,浑身上下噙着危险而尊贵的野性。
“她父亲是前太医令陆仲,大哥是陆青峰,二哥是武探花陆青铜。”
少年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温如意,你把一个罪臣之女领到本王面前,未免胆太大……陆家出了个罪臣贼,本该诛九族,要不是看在陆仲治好了皇后的病份上,这一大家可都是要斩首的。现在,是怎么判的?”
“王爷还不知道吧,三天前,陆仲被软禁,其二和幺女为官奴。”
“官奴?”他啧了声,眼底晦暗不明,语气悠闲散漫。“这陆家上辈修来的福气啊,陆青峰通敌叛国,父皇居然还留着陆家人的性命,真是仁心仁德。若是本王,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
陆青晚盯着身下的白玉石板,指甲无声地一次次划过冰冷石板,她没有接触过任何皇族,但眼前这个王爷什么的,话就这么残忍无情吗?为什么大哥二哥还要为这些混账皇族豁出性命保江山呢?
他顿了顿,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到长跪不起的女孩身上,佯装狐疑地问了句。“你把她带来干嘛?”
温如意风光霁月的脸上并无情绪,依旧温和从容:“王爷,只因无人想买一个丫头……”
少年讪笑一声,笑容不达眼底,薄唇微启:“王府里的丫鬟虽多,可没一个白吃饭的,你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吧。”
温如意回应地心谨慎:“王爷,我身边的仆人,全都是质府里的,不能留不被皇家认可的人。”
少年慵懒地支着下颚,幽深眸光淡淡扫过丫头的身影:“可惜我没有你的好心肠啊,让我想想,京城有几家的老爷有恋童的癖好,私底下玩的很凶,要不,我报几个名字给你,你再去问问他们收不收?”
温如意呼吸一窒,这位靖亲王果然铁石心肠,才十三岁而已,竟然已经连一点善意都没了?但也是片刻功夫,他重新绽放温和明朗笑容。“我带她过来,自然是希望有罪之人反省过错,重新做人。”
少年垂睫,若有所思。“在她身上,我可看不到有利可图啊。”
“若是她被其他人买走,那就是三皇的损失了。”温如意的嗓音沉下几分:“如意略懂歧黄之术,一个偶然,知晓她的身体很不寻常,她就是您想要的人。”
“堂堂将军府的姐,居然是药人?”少年摩挲着指节上的玉扳指,轻轻哼笑一声。
“您如果不信,可以找人核实。”
他眯起眼来,每月“病发”,到了他难以忍耐的地步,不管什么珍贵药材,全都成效甚。后来才得知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做药人,以药养大,血液可为药引,然而,刚在边疆找到一个,还未来得及带到京城,在半路就咬舌自尽了。
他气的把看守药人的手下全都杀了,还不够泄恨。
谁能想到,他大费周章,恨不得翻边整个天下,药人却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懒散地击掌,怒气不显,那清滑的嗓音却听得人不寒而栗:“好一个太医令陆仲!明知本王的病症,他却迟迟未曾开这个口,把药人藏的这么深,居心叵测,这罪上加罪,不知该死几次?”
哪怕没有抬头,跪着的陆青晚也能察觉到对方的目光,犹如冰冷刀刃,一刀刀地刮过她的身体,用这种方式把她凌迟。
温如意并未为陆仲情,而是话锋一转:“药人万中无一,您若是错失,不知该花多少力气才能重寻一人……”
龙厉的眼底杀意腾腾,病弱俊美的面庞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红潮。“你的意思是,不但不能弄死她,还得把她当成救命菩萨一样好好供养起来?”
“如果她的血能让皇延年益寿,便是她存在的最大价值了。”
少年沉吟:“温如意,众多质中,我最看重你,你总是这么和善,为人着想。”
“王爷若可早些痊愈,便是王朝一大幸事。如意把人带来了,使命达成,就不叨扰皇了。”
“谨言,把父皇赐我的和田玉佩拿来。”
温如意面露惶然地推拒:“王爷,这礼物太贵重了,温如意只是一介质,断不敢收。”
“叫你收你就收吧。你不也给本王送来了无价的珍宝吗?礼尚往来,应该的。”他年纪虽轻,面对长他五岁的别国皇,却有皇族独断霸道的气势,红袖轻挥。“本皇就不送你了。”
温如意这才离开,没再为这个跪了许久的丫头多一句话,走的时候也不曾多看一眼。
少年阴婺的眼,目送着温如意,他当然知道,温如意就算有怜悯之心,也不敢买下一个金雁王朝的官奴,身为质的身份极为敏感特殊,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他的如意算盘,不过就是让自己收留这个丫头,免掉她在别人手里颠沛流离,至少仰仗着她的血液而活,不会苛待折磨她。
温如意五岁就被南阳国送来当质,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那副春风般的温煦皮相,不过是最好的掩饰,至于这个人……没有心机,早就沦为亡魂了。
他垂眼,思忖了半响,才想起面前还跪着一个瘦的丫头。
她没有束发,一头养的乌黑柔软的发丝散在脑后,她始终都不曾抬头,只有一身单薄的白色衣裳,衣服早已染上斑斑点点的污垢。
那一具身躯很是纤瘦,弱不禁风,一个这么的丫头,真是经不得他玩弄折磨的。
只是…。哪怕跪了许久,她却将摇杆挺得很直,身上也不见半分颓废落魄,还能看到几分官宦之家的影。
是官奴,却没有半分奴性。
思及此,他的薄唇微微勾起,只是觉得有趣,甚至还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正文 003 是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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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行,你把她带去偏房,让周奉严过来。”周奉严是秘密为他诊治之人,身份是酒肆老板,实则是民间的医者。
“王爷让你起来。”慎行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
陆青晚抿了抿干涩的唇,并没任何讨好的感谢,跪在地上半天了,她强忍着右腿的酸麻起身,爬起来的动作缓慢而吃力。
龙厉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既然是罪臣之女又沦为官奴,他收留了她,怎么不谢他这个主?她是傻还是哑巴?他就注定要用这种废物的血液来续命吗?
慎行看她身形摇晃,扶了她一把。
“谢……”她的嗓音破碎嘶哑,完全没有女童的娇软悦耳,缓缓抬起脏污的脸来。
慎行一看到那双眼睛,不知是何等感觉,竟然心神一震,她五官还未彻底长开,却像是蒙尘明珠,再过几年,这等姿色必当会惹人觊觎。
龙厉无声冷笑。
他以为她是哑巴,才不知道开口叩谢,却当着他的面感谢扶她一把的侍卫,这丫头就算不傻,也是给自己找死路啊。
就因为他想要她的血,她才摆这么大的架?
他扬起俊眉,眸光大盛,看着她搭着慎行的手,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白色裙摆下,左腿是拖行的。
“原来是个瘸啊。”
她听到了身后的嘲讽,背影一僵,却终究没有回头,继续缓步走着。
“周奉严,怎么?”
偏房内,红衣少年坐在红木椅上,端起手边的煲汤,嗅闻一下,汤自然鲜美,但一股药味,这种味道他闻了十三年,当然腻了。他重重地将青瓷汤碗往桌上一放,眉眼处泄露一丝不快。
灰袍男人约莫有三十七八岁,身材高瘦,面目虽然平凡无奇,但有一双清明的眼睛。
以金针刺入女孩的指尖,她陷入昏迷中,连眉头都没皱。
殷红血珠滴入他手里的玉碗,原本深褐色的液体,竟然慢慢褪色,最终变成酒液般的琥珀色。
“恭喜王爷了。”
龙厉并无大喜之色,眸光转暗。“床上躺着的是陆仲的独女,你过,药人是古书记载,就算是医者,知道的寥寥无几,况且,要能养成一个药人,选什么样的人,怎么养成,全都是不得而知的秘密。”
“王爷,陆仲是为了您而把女儿养成药人的吗?”周奉严回到床畔,摸了摸少女滚烫的额头,眉头微蹙,她发热已有好几天了吧,再晚一天,脑就要被烧坏了。
龙厉轻哼:“他要是有这个好心肠,早就把女儿献给本王了——”
“王爷,药人养成,并非一朝一夕,就像普通人参跟千年人参相比,差了一大截。”
少年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俊美面皮顿时一白,拍案而起,周身气势扑面而来。“周奉严,你可知本王等了多久?”
“这丫头年纪太,哪怕如今用她的血,也无法治愈您的病体。还不如,再好好养个几年。欲速则不达,您该知道的。”
龙厉怒意不显。“知道是一回事,忍不忍得住是另一回事。”
“陆家的女儿教养的不错。”周奉严一动不动地看着脏兮兮的脸蛋,自言自语。“在官奴市场还知道在自己身上动些手脚,是个聪慧的。”
弄得灰头土脸,不过是不想被以貌取人的人买走。这点年纪就有防人之心,才让她在官奴市场待了三天还没卖出去吧。
龙厉嘲弄地勾起薄唇,脸色苍白,唇色也很浅,病气损耗了好相貌,但依旧看得出俊美的轮廓。“周奉严,她对我而言,跟人参灵芝有两样么?只不过是个活物罢了。我需要的是她的血,她是聪慧还是蠢笨,跟我有关吗?”
“有句话我忘了跟王爷,药人若心甘情愿献血,那血才是一味药,有净化的功效,若不甘不愿,甚至心有怨气,那血就——”
龙厉扬眉,俊脸上生出阴沉颜色,“下去。”
“那血就成了毒。”
“她敢!”他勃然大怒,怒气将脸上的病色都击退,黑眸阴鹜至极。
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龙厉和陆青晚两个人。
他当然现在就可以割肉放血,但周奉严的那句话,却让他只能生生忍住,继续等……等待的滋味,谁也不会比他更清楚!每到那个晚上,他就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早点解脱,省的在这世上受苦!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床畔,满眼浓烈恨意,却见她的右手突然无声垂落,但五指还是蜷缩着,维持着拳头的样。
俯下身,他毫不手软地一根根扳直了她的手指,本以为手心里握着什么东西,最后才发现其实空空如也,而她娇嫩的手心,却满是一个个半月形的血痕。
这是……双手握拳,指甲陷入皮肉,生生掐出来的痕迹。
家都被抄了,还要这些没用的傲气做什么?他冷冷一笑,扣在那纤细的手腕处的五指,无声收紧,直到昏迷着的人儿突然闷哼一声,他才拂袖而去。
翌日。
王爷没再来过,但拨了个勤快的丫鬟过来,照顾卧床不起的陆青晚。她的身上换了干净的新衣,脸也洗白了,周奉严这才看清她的真实面貌,肌肤细白,明眸如水,眉心有一点朱砂痣。
“周大夫,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她朝着周奉严浅浅一笑,嗓音还未恢复,依旧有些粗哑。
对于药人的养成,他的确是很感兴趣的。
“给你亲自喂药的人,是你父亲陆仲吗?”
陆青晚默默点头:“从三岁起,我爹就这么做了。”
“为什么?”周奉严也有妻儿女,他不觉得自己会让女儿当药人那么残忍,毕竟,若是喂药的过程稍有差错,年幼夭折也是可能的。
“我娘体弱,生下我之后,连床都不能下。爹,幸好我身体很好。”她顿了顿,眸光略微湿润:“爹希望我娘可以长寿,我也是。”
周奉严讶异地开不了口,就为了让自己妻多活几年,把亲女儿养成了药人?那个陆仲……竟也是半疯的吗?他们身为医者,见惯了生离死别,知道有的人救得了,有的人活不长,何苦为难自己的女儿?
正文 004 同生共死
,!
“你娘她后来……”
“我娘在两年前就去了,我的血没派上用场。”她一脸平静,连悲切也藏得很深。
周奉严的心无声沉下,陆仲想要逆天而行,终究是功亏一篑,他兴许是个爱妻之人,但他何尝想过自己年幼的女儿?
可不,妻没救到,反而便宜了王爷。
“你可知你父亲给你喂的药是什么?”
“周大夫,我知道,我写给你。”她朝他伸手,示意要拿纸笔。
见她将二十味药材慢慢写出来,周奉严不再惊讶了,将军府的姐会认字当然不奇怪,但字迹英气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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