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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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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呢?”他的眉眼有笑,笑得春临大地,让人感受不到危机四伏的紧张肃杀。
不知为何,今晚如此煎熬漫长,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哭。
枕在她腿上的男人感受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入他的脖颈,他猛地睁开眼,月光下,他对上她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眸,心下一阵愤怒。
她为什么哭?难道是后悔当他的女人了?否则,她根本不必遭遇这么多不由自主的糟心事!还是秦长安内心一直憧憬的,便是平静无波的生活,就如他们在江南的那三个月?跟了他,血雨腥风少不了,危险刺杀避不开,就连他的亲兄长,也可以一改过去对他的包容纵容,成为敌对的两人,如果要彻底斩断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如果要更好更随心所欲的将来,他们没有后路可退。
阴郁愤怒的心隐隐波动起来,再渐渐变得汹涌,下一瞬,再也抵挡不了排山倒海的动容,他猛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她痛哭出声,她并不害怕将来发生的未知的一切,只是自己一直担心的这一日,还是来了。他们这对兄弟,最后,会是谁胜谁负,谁死谁活?
帝王之家,没有亲情。
感受到他双臂的力量一分分地加大,好似成为一对坚实的铁链,牢牢地锁住了她,甚至,箍的她好痛。
泪水决堤,汹涌而出,此刻她不想猜也不想问他为何抱她,可是她感受到他怀里的温度,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这才感受到瞬息万变的世间,谁也无法说永远,唯独他们彼此的存在,是真实的。
自从陆家抄家之后,她几乎不曾好好哭过一次,用孩子般的方式,嚎嚎大哭……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就这般纵容自己一回吧,让泪水淋漓尽致地宣泄一次就好。
夜风在窗外吹得叶片沙沙作响,四周流窜着一股压迫感的窒息感,唯独屋内的檀木大床上,秦长安在龙厉的怀里哭得久久不曾停歇,他不曾安慰什么,只是抱着她,任由她冰凉又滚烫的眼泪一次次地湿了他胸口的衣裳。
“本王会赢的。”薄唇贴着她的唇,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一句,打消她内心所有消极未知的情绪。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袍,他们都是一样,一样站在局中,眼泪干涸的那一刻,她心如明镜。
如果龙厉输了,不但他们会输掉眼前拥有的一切,一无所有,或许连命都保不住……
她不过是个肉眼凡胎,可为何想到苍凉惨淡的结局,她却一点也不怕?
因为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是一个人上路,他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是吗?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你尽管做你平日常做的事,打理靖王府名下的商铺,给明云看病,或是照顾龙羽……”
仔细听着他的嘱托,他平静的心态影响着她,她点了点头,低声呢喃。“我知道,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我的把柄。”就算明日要走到世界的尽头,是天崩地裂的末日来临,日子还是要过,皇帝必定会加强对靖王府的监视,幸好她已经在师父身边安插好人手,她不必亲自前往。
龙厉微凉的薄唇贴上她光洁的额头,他的手掌揉了揉她依旧紧绷僵硬的肩膀,哑声说。“把一切交给本王。”
她将面颊靠在他的胸膛,双手用尽全力地圈住他的窄腰,那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命运的巨轮,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驶向了跟她预料完全相反的方向。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49 最后的善良
栖凤宫。
蒋思荷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一手靠在矮桌边,脸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手里端着的茶水,早已凉透,但她还是木然地往唇边送,没有一丝暖意的茶水冷的她牙齿打颤,逼她再度回到现实。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琳琅赶紧从蒋思荷的手里接过茶杯,低眉顺眼地说。“奴婢马上去泡一壶热茶来。”
皇帝走了?是啊,今日皇帝过来,竟然还主动抱了一下大皇子龙川,就在蒋思荷误以为天上下了红雨,才能让皇帝回心转意之时,他却紧接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刹那间,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浇下,杀的她措手不及。
“皇后,朕思虑再三,有了决定。太医给楚贵人会诊,胎位正,孩子也很健康,楚贵人固然有错,但朕不会亲自谋杀自己的骨肉,朕相信皇后心地善良,不会跟这个孩子计较大人之间的纠葛。”龙奕目光深沉,直直地睇着清秀的皇后,当他抱着龙川的那一刹那,他不曾漏看她眼底的一抹动容,他趁热打铁,说道。“如果楚贵人这一胎生下的是公主,朕便送她出宫,在宫外赐个幽静庄子,让她到庄子上生活,一年能见两次公主,除此之外,没有朕的允许,平日不得入宫;如果楚贵人生下的是皇子,由皇后一并教养,你便是两位皇子的亲生母亲,朕会让宫里所有人封住嘴,违令者,斩。”
她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回应。
龙奕却误解了,误以为这样两全其美的方式,处处为蒋思荷着想,她是大喜过望,激动过了头,才一时忘了回答。
解决了这桩压在心头许久的事,他浑身舒爽,自然不吝笑意。“不必感谢朕,皇后想要一个公道,朕理应成全。”
说完了,日理万机的皇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公道?
这就是她想要的公道?
蒋思荷一贯清冷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嘲弄的笑容,或许,这是皇帝纠结了许久,才想出的两全之策。
只是在她看来,这样的处置却还是太轻了点。
楚白霜两次三番地在她怀孕的时候出手,害的她没了一个多月的孩子在先,现在又害的她终生不能怀孕,皇子生来就是个残废,她忍受了那么多不公平的眼光,只想着皇帝可以揪出楚白霜这个真凶,洗清她身上的污水——
她并没有一定要置楚白霜于死地的想法,就算楚白霜死了,她也不可能再得到一具健康的身体,皇子的眼睛也不可能看到光明,若这是她人性中不曾被深宫岁月磨灭的最后一点善良,那么,皇帝何尝不是利用她的善良?
把楚白霜赶出宫去,虽然后宫已经没了她的一席之地,但她毫发无伤,安然无恙地在宫外生活,这就是对楚白霜的惩罚?
喔,是了,她真正的惩罚,是母子分离。
若是个皇子,则记在她的名下,让整个皇宫都维系着这个可笑的谎言……。哪怕在皇帝的命令之下,他们不敢说,可是他们的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
楚白霜走了,自己还要给她养儿子?!这更像是对她的惩罚!皇帝当真认定她宰相肚里能撑船,宽阔无边甚至可以容忍她憎恶的女人跟自己丈夫生下的儿子,承欢膝下,喊她一声“母后”?
错了,皇帝想错了,她没有那么大度,在认清事实之后,在一次次地被伤害之后,她的心越来越窄了。
她不想养虎为患,更不想在楚白霜的儿子身上付出任何心血,只怕有朝一日,当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为何离开皇宫之后,会反咬一口。
吃力不讨好的事,或许过去她做多了,不过将来,她不想再做了。
蒋思荷无言地从乳娘手里接过沉睡的皇子,目光在他娟秀的眉眼之处流连徘徊。感情这东西,着实不由自己,在她被老太爷喊到面前,说她以后要嫁给宁王之后,她便时时刻刻以王妃的名分自居,不敢松懈,只怕丢了蒋家的脸面。
洞房花烛夜,当龙奕掀开她头上的红璃,两人四目相接的那一瞬,她就认定了他,也认定了要当他一辈子的妻子。
一开始就没有感情的婚事,能走到如今,实属不易了。
在她看来,她是正妻,楚白霜却夺取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甚至霸占了她的丈夫,不公平。
在楚白霜看来,龙奕跟她相恋在先,却由于身份不够分量,只能委屈做小,永远无法成为跟龙奕并肩而站的那个女人,不公平。
蒋思荷轻轻拍着龙川的后背,眼波一闪,蒙上了一层泪光,后宫的纷争这么多,从来都是一群女人斗来斗去,拼个你死我活,只为了争夺一个天子的目光和宠爱,呵,好可怜。
所以,如今她渐渐放下执念了,成亲十年,她也该放下所谓的执念,所谓的认定,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一个人的日子。
即便,她还是皇后,但皇帝却永远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
她内心真正憧憬想要的感情和生活,皇帝给不起,也给不了。
桌上黄金烛台上的红色蜡烛,渐渐流干了眼泪,琳琅动作熟练地换了根蜡烛,突然听到蒋皇后淡淡开口。
“琳琅,你听说过霓裳坊吗?”
琳琅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红色烛泪滚落在她的手背上,但她顾不上那细微的疼痛,心瑟缩着,挤出笑意,不太自在地说。“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你就说知不知道吧。”
“霓裳坊是京城三大青楼之首,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不过有别于那些提不上台面的烟花之地,霓裳坊捧出来的花魁,都是饱读诗书、各有所长的女子,有的清倌卖艺不卖身,听说那里的头牌见一面就要花上几百两银子呢,比金子做的还高贵……。”察觉到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蒋皇后的脸色仿佛更差了,琳琅马上垂下眼。“奴婢没去过霓裳坊,就知道这么多。”
饱读诗书、各有所长。
正因为不是青楼那些俗艳的庸脂俗粉,才能吸引了皇帝的目光?
五指深深陷入孩子的后背,当孩子不安分地在她怀中扭动了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压下不该有的几分怒气,暗暗舒出一口气来。
蒋思荷,别太在乎,反而是放过自己。
琳琅小心翼翼地看着蒋思荷,坐在旁边折叠皇子的小衣裳,心情莫名复杂起来。
表面上,皇上跟皇后和解了,偶尔也到栖凤宫来坐坐,虽然很少夜宿,但比起皇后刚生下皇子的刻意疏远,已经是好了太多太多。
但是,新的矛盾又出现了。
一个月过去了,哪怕她们久居深宫,还是听到一些风声。皇上最近常常出宫,只是因为有了一个红颜知己,这个女人便是霓裳坊的一名清倌,名叫冯珊珊,今年在京城风头正劲,却又不轻易见客。
见过的,都把冯珊珊比作误入凡间的天仙美人,文人雅士更是搜罗了一大堆华丽的辞藻诗句形容她的,光是给冯珊珊写诗的,就不知有多少。
“琳琅,本宫真想见一见那位清倌。”
琳琅呆住,膝盖上的小衣小裤子掉了一地,她家娘娘向来高贵典雅,知书达理,怎么一开口,竟然说出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娘娘,皇上身份尊贵,她只是青楼女子,皇上不可能宠幸她……您不必担心,文武百官必然也不会纵容此事发生。”琳琅往地上一跪,心底七上八下,却又为主子不值,好不容易楚贵人不再蹦跶了,宫外又杀出来个程咬金,还是个欢场女子!皇后情何以堪?!
蒋思荷慢慢扫过地上的那堆孩子衣裳,并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先把衣服捡起来。本宫不过说了一句想见她,你做什么这么大反应?既然说了是红颜知己,又是清倌,必然跟一般的烟花女子不一样,皇上想来是跟她很有话说,本宫好奇他们在一起是如何打发时间的?吟诗作对,还是抚琴作画?”
她不生气,后宫女子已经这么多了,多一个少一个,真的没什么区别。
再者,冯珊珊再美再艳,她的身份足够千人指万人骂,皇帝就算对她倾心,想把她纳入后宫,不用她出来阻拦,的确要耗费不少功夫,没那么简单。
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过了而立之年的皇帝这么快就陷进去,玩起了纯美的感情游戏?是被楚白霜伤透了心,才让冯珊珊有了可趁之机,顺利地入驻了皇帝的心?
想了这么多,才发现自己果然不再斤斤计较,甚至还能自得其乐,把这些事当成是乐子,那股在心头盘旋许久的怨气终于全部消散。
蓝心姑姑在此刻走了进来,她端来一盅鸭子汤,给皇后当点心,她笑眯眯地看着蒋思荷说。
“娘娘,您最喜欢我做的鸭子汤,这里头还有您爱的笋尖。”
蒋思荷点了点头,琳琅把皇子接了过去,安安稳稳地放在床上,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喝起了汤。
“娘娘的脸上总算养出了肉,人看上去也精神多了,神采奕奕。”
弯了弯嘴角,蒋思荷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心宽体胖,这话不错,把心放宽了,天塌下来也不算什么。”
蓝心姑姑笑了笑,又说。“我把娘娘赐给靖王世子的衣料送去了,靖王妃很高兴。”
这几匹云锦,全是宫里最好的,其他妃嫔最多也只能分到一匹,皇后这儿也才得到五匹,皇后向来不爱铺张浪费,每年裁制新衣也很节制。皇后对靖王妃实在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匹上等的银丝云锦,说是给世子的,但那些花色靖王妃也能用,很适合母子裁制一样的衣裳,看着亲近也讨喜。
“金银珠宝这些死物,靖王府不缺,世子还小,以后等他长大成人,本宫再赏他一些好东西。”蒋思荷盈盈一笑,前几日,秦长安进宫的时候,把世子龙羽带上了。
她看过那个孩子,真是长的极好,她从未见过那么粉雕玉琢的男孩,额头上一朵樱花般的印记,更是令人称奇,她跟秦长安光是在一起聊这养儿经,就聊到半天,留了秦长安用了晚膳才把她送出宫去。
她是真心喜欢靖王世子,同样的,秦长安也是真心怜惜大皇子,女人的直觉没有道理,却又往往十分精准。
惺惺相惜的,并不一定是英雄,女人也可。
“娘娘对世子真好。”蓝心姑姑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忍,若不是楚贵人想出那么损的招数,说不定大皇子也跟世子一样健康,哎,可怜的娘娘。
“本宫对靖王世子好,是因为靖王妃的关系——”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秦长安几次挺身而出,若不是长安,她或许还背负着皇帝怨怼的目光,自责地过一生,认为皇子的残缺是自己的问题,意志消沉,郁郁寡欢。
认识了秦长安之后,她才一点一滴地开始反省过去的生活,是否太亏欠自己,也是看到秦长安的潇洒之后,才会看不过自我欺骗,说服这是她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夫君。
想放纸鸢,她便放了,不但如此,她还学会了做纸鸢,蝴蝶、蜻蜓、大雁、雄鹰各种形状,不但可以在深宫之中打发时间,还能让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些遗憾。
她想,再过两三年,她就可以给一对儿女做两个漂亮别致的纸鸢,只可惜皇子看不到……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继续不求回报地付出更多的感情,从今往后,龙奕只是她的丈夫,如此而已。
他们之间短暂的情愫,数月的亲近,仿佛只是水中月,经不起她认真计较。
……
半月后。
从西南苗地,传来了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北方的将士不习惯南方湿热的气候,再加上西南密集的丛林,数不胜数的毒虫蛇蚁,五千将士刚进入苗地,还没遇到暴乱的苗人,就被恶劣的环境来了个下马威。
短短三日,五千将士里就倒下两千人,生病的生病,中毒的中毒,一团糟。
就在此时,主帅蔡敢坚持要继续前进,趁热打铁,一旦停下来,军心涣散,等再要一鼓作气,恐怕早已错过战机。
而濮永裕则跟他唱反调,认为将士的身体最重要,光靠剩余的三千人,镇压暴民的胜算不大,还不如暂时停下来修整几日,让当地的苗医前来治病,方能稳固军心。
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谁也没拦住,蔡敢固然勇猛,却是个粗枝大叶的武夫,一时下手没有轻重,一刀砍下去,没料到功夫不弱的濮永裕竟然没能闪过,生生地被砍下大半个手臂。
整个军营,顿时乱了套了,毕竟蔡敢在众目睽睽下挑起打斗,濮永裕被蔡敢重伤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主帅砍伤了军师,这笔账怎么算?
蔡敢灰头土脸地瘫坐在营帐内,黑漆漆的脸上不断地冒出黄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犹如被乌云罩顶,身上的战袍溅着血迹,后背上一大滩汗水痕迹,他气喘吁吁,心跳如鼓。
自己领兵这么多年,九死一生的险境遇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一次让他如此紧张忐忑。
不远处,那一顶濮永裕的帐子里,小兵不断地端出一盆盆的血水来,但是那半个手臂被他大刀挥落,生生砍下,不可能再缝回去了。就连濮永裕此人,能不能保住性命,在这么潮湿闷热的环境下,一切都言之过早。
“娘的……。”蔡敢朝着地面重重捶了一拳,身为主帅,这一路上走的很不顺当,心里窝火,他是地地道道的北方汉子,西南方湿热气候让他整个人很不舒爽。偏偏这个濮永裕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对着干,一副为将士着想的虚伪模样,身边两个副将再三劝解,他忍了很久,这次最终还是爆发了,没能忍住。
濮永裕口口声声把“军心”挂在嘴边,难道他不知道如何把控军心,还用得着他一个区区副总兵对他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老子带兵征战沙场的时候,他还在裹尿布呢!”愤懑地骂了一句,如果不是濮永裕总是跟他唱反调,一再地挑战他身为主帅的威仪和耐心,他不至于对他出手。
再者,濮永裕不是出了名的身手利落干脆吗?哪怕年纪轻,历练不如他,能当上副总兵的人,也该有两把刷子。他刚才虽然气愤,但濮永裕是朝廷的人,他只是想泄气罢了,并未使出全力,更不曾用最难以化解的招数,为何濮永裕就没能闪过?
就在此刻,一个身形瘦长的副将钻进了帐内,正是两名副将之一的沈育,他静静地瞥了一眼浑身大汗的蔡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蔡敢。
见蔡敢头也不抬,动也不动,沈育才叹了口气。“蔡将军,擦擦汗吧。”
“老沈,怎么办?”沈育和贾启当年跟他一起投靠靖王,算算也有五六年了,沈育不善言辞,但做事很有分寸,此刻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束手无策,只能寻求沈育的建议。
“军医说,副将军的手臂没办法,只能把伤口处理一下,不过失血太多,如果能挺过今晚,热度下来了,至少能保住性命。”沈育跟随蔡敢多年,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蔡敢的脾气,蔡敢不识字,但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不至于是非不分。
刚才两人打起来,亲眼目睹的将士不少,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哪怕蔡敢最终完成了皇帝委派的任务,砍伤自己人的过错,不可能一笔勾销。
“老沈,老子想不通,濮永裕那家伙怎么这么弱?他这样的身手,以前怎么当皇帝的贴身侍卫,皇上又怎么把这种名不副实的家伙派到军中来?我们才过了二十几招啊——”一口气把脑子里的所有疑惑都说完了,蔡敢攥着毛巾重重地擦了一把脸,骂骂咧咧着,那双眼睛里满是恍惚。
沈育旁观者清,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都怪属下不好,没能拦住将军,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顿了顿,他看向满面愁云的蔡敢,嗓音之中没有任何起伏。“此事还是要第一时间上报朝廷,我让贾启今日就动笔,将军觉得如何?”
沉默了良久,蔡敢心不在焉地点了头。“你们两个老子还是相信的,就这么办吧。”
沈育忧心忡忡地走出主帅帐营,抬头望向此刻阴沉的天空,恐怕今晚要下雨,空气里格外湿气重,心里沉闷。
他跟蔡敢有一样的困惑,濮永裕虽然官位不高,但在年轻一代的武人中,身手是很不错的,否则,皇帝也不会把一个绣花枕头塞到三军中。
一般的武者动手,势必全神贯注,毕竟大家都是武艺不凡,打起来也不是孩子般的过家家,开不得玩笑。沈育回想了一遍,总觉得濮永裕刚才没有全身心地接招,甚至,会不会是他故意失手,受了蔡敢这一刀?
只是,濮永裕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甚至,如今被砍断了一半左臂,如此粗心,一点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个做事稳重、心思缜密的副总兵。
临行前,靖王单独召见了他跟贾启,交代过他们要格外留意濮永裕在军中的所作所为,必要时刻,一定要让蔡敢别冲动行事。
这么一想,难道靖王早就预见了濮永裕会在军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而皇帝派遣一个品级不够格的副总兵过来当主帅的左膀右臂,本来就不太合宜,难道靖王暗示他们皇帝此举还有别的深意?
想到此处,顿时感觉不对劲,他马上找到贾启的帐内,环顾一周,压低声音说。“快,写信给靖王!此事不单纯!”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50 领兵亲征
皇帝淡淡瞥视了殿上的文武百官,眉宇之间暗藏怒气,却不曾发作,反而给人一种压抑人心之感。
“众卿家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殿上一片鸦雀无声,许久之后,才发出细微的讨论声,只是讨论了一会儿,还是众说纷纭,没有统一的结论。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第一个开口,一脸愤愤不平。“皇上,蔡将军做事如此莽撞,还未镇压苗人暴乱,就已经起内讧了,如何让其他将士服气?微臣认为,蔡将军有勇无谋,不但要军法处置,这军中主帅的位子也该让贤,他更适合冲锋陷阵,而不是指挥三军。”
“皇上,大军已经到了西南苗地,军中的纷乱理应放一放,以大局为重。如今撤掉蔡将军的主将,反而容易动摇军心,再者副将军身受重伤,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统领众人?”有人站出来,为蔡敢说话。
“濮将军不能当主帅这是自然,难道金雁王朝这么多武将,人才济济都是说瞎话不成?蔡将军在军中如此胡来,俨然无法无天,此人粗俗不堪,除了一身怪力,还有什么配得上他将军的名号?哪怕他们在西南,也要让所有将士明白,军中不是任何人胡闹的地方!”
殿堂上,一瞬间宛若炸开了锅,文官和武官各成一派,原本平日里积压下来的芝麻绿豆、鸡毛蒜皮不少,积怨也不少,正好有个出气的关口,谁也不跟谁客气,渐渐的,话锋杂乱起来,还有几人开始指桑骂槐,好不热闹。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袭红色华服加身,头上一顶精致绝伦的黄金流苏冠,玉身长立,俊美无俦的面庞上并无太多喜怒,花瓣色的薄唇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仔细看上去,仿佛还带点嘲讽的味道。
他便是朝中权势滔天,却又张狂不羁的靖亲王,也是上早朝的众多官员之中,唯一不着朝服,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人物。
平日上早朝有些无趣,今日却不同,瞧,大家伙吵得热火朝天,恨不能手指戳到对方的鼻子上,不知如果无人喊停,这庄严肃穆的殿堂里,会不会看到文武百官打群架的精彩场面?
讨论了半天,还是没个结果,终于皇帝看不下去了,沉声道。“朕认为蔡将军分不清轻重缓急,理应受到惩戒。况且濮将军断了一臂,实属无妄之灾,西南气候湿热,不利他养伤,而此事的确是蔡敢惹出来的,他有错在先,不如就让他护送濮将军回京救治,如何?”
“皇上,两位将军同时离开军中,下面的就只有副将了,恐怕他们能力不足,威严不够啊。”
“众卿家就不能推举其他适合人选?”
皇帝此言一出,倒是有两名武将自告奋勇,毛遂自荐,只是见皇帝表情冷淡,似乎不太满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之后,其他官员不甘示弱,报出了一大堆名字,但是权衡之下,有些都是边城守将,又会牵扯到一番人事调遣,耗费不少时日,并不是最佳选择。
皇帝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众官员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今手握三十万兵权的人正是靖王,按理来说,靖王虽然没有武艺,但那脑子是没的说,若是给他配两个将军,拿下西南叛军一事还不是妥妥的!以靖王的威严,必然能比任何一个武将还要镇得住三军,更别提他铁血手腕,恶名在外。军心涣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狗胆。
只是,文武百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终究是没人敢第一个提出龙厉的名字。满朝文武,几乎大部分都吃过靖王的亏,再看此刻龙厉依旧一副散漫模样,仿佛事不关己,偶尔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便让众人心虚地移开视线,低下了头,生怕心中想法被他看穿。
下面众人的想法,龙奕一看就明白,他暗暗紧握龙椅的扶手,眼神变得深远。一切不是他多心猜忌,而是龙厉在朝中已然是中流砥柱,大势所趋,他已然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势力,攀附他的人,必然以他马首是瞻,跟他对立的人却又不敢触怒他。
没有一个臣子敢公然违逆龙厉,这便是最可怕的一点。
然而,哪怕他是亲王,他也只是臣子,这些年龙厉实在嚣张跋扈,几年前他可以容忍,乐见其成,是因为他需要龙厉帮他铲除不站在他们兄弟这边的势力。但如今龙厉羽翼丰满,文武百官见他无不惶恐,烈火烹油如他的声势,但在龙奕眼中,这已经过了头,不能继续放任自流。
更别提……龙奕一个月前联想到的想法,还未得到证实,秦长安是陆青晚,已经板上钉钉,不过她是否当真是及其可贵的药人,如果是,这样的宝贝留在靖王身边,而不是他堂堂一国之君,他还得好好研究其中的门道。
周奉严一事,他没再追究,周奉严是生是死,是否当真被江湖人所救,还是被靖王府藏起来,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即便他可以再把周奉严抓回来,严刑拷问,一旦周奉严还是保持缄默,无异是浪费时间,而他已经在无意间联想到他们几人的关系,就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
官员不敢说出靖王的名字,那是畏惧靖王的手段,龙奕对他们失望之极,朝廷花了大笔银子养着的,都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废物吗?!
大手握拳,松了又紧,牙根紧咬,在不知何时起,整个王朝竟然无人可以压制靖王?
是了,原本朝中的几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倒是不跟靖王为伍,但正因为他们同样威胁到他的地位,早就被靖王一个个都剥下了狐狸皮,不能继续在他们眼前招摇过市。
龙厉太狂了,狂的无人能够约束他,而这样危险冷血的男人却偏偏是他一母所生的弟弟,这让龙奕纠结不已,只是日复一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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