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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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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厉太狂了,狂的无人能够约束他,而这样危险冷血的男人却偏偏是他一母所生的弟弟,这让龙奕纠结不已,只是日复一日面对这般龙厉掌握绝对主动的局面之后,他的纠结和愧疚,早已被不甘和欲望控制了。

    要想集中权力在自己手里,就不能给龙厉如此庞大的自由,哪怕,他们是兄弟。

    皇帝面色冷凝,淡淡开口。“朕认为,靖王在军中颇受将士爱戴,掌管兵权,若靖王能亲自带兵,军心沸腾,必能一鼓作气地镇压暴民,安抚西南之乱,不负众望。过去靖王鲜少带兵打仗,是因为朕顾虑到靖王的身子,经过这两年的观察,靖王身子已经彻底转好,若能多些历练,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靖王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否能够胜任?”

    龙厉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长睫之后的黑眸里闪过一丝阴鹜,但很快消失不见,嘴角微微一抿。

    皇兄最终还是忍不住对他出手了呵。

    不负众望?众望是什么?他可没听到哪怕一个官员推荐他的名字啊。

    他手握兵权不假,从未亲自带兵也不假,但他虽然不爱亲自征战,却能把各个武将当成棋子,下好这盘棋,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让那些武将对自己死心塌地。

    再者,西南气候湿热,将士已经倒下一批,对他矜贵的身子而言,并不是一个适宜的地方。但他若是拒绝,恐怕皇兄又会给他扣上一顶推脱懒散的罪名;若是他答应,才是皇兄想要看到的一幕,证明他这个亲王,的确在为金雁王朝做事,亲力亲为。

    再者,龙奕的确很想把他支开,臣子怕他这个亲王,胜过天子,这本是一桩足够让他警惕震怒的事了。

    不过,太轻易地答应皇兄,顺遂皇帝的心意,演绎一个忠心耿耿为王朝效命的忠臣角色,又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龙厉气定神闲地说:“皇兄,我的身子自然是养好了,但眼伤却是刚刚痊愈不久,大夫吩咐短期内不能舟车劳顿,否则容易复发。西南不省心,我倒是想为皇兄除去这个后患,怕只怕有心无力啊——”

    推脱!借口!龙奕眼神忽明忽暗。

    闻言,各位官员脸上表情截然不同,极为精彩,靖王婉拒,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可不是一个容易拿捏的臣子,自从经历过二十岁那道坎之后,此人格外惜命,除了一年两回去军营审视练兵之外,将士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

    皇帝都开口让靖王去西南镇压暴民了,若是其他臣子,岂敢不从?先帝虽然走了,但靖王终究还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了吧!

    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出,无心看热闹,皇帝是靖王的亲哥哥,对这个亲弟弟向来是很宠爱的,想必靖王婉拒,皇帝也不会固执己见。

    谁曾想,皇帝却笑着问。“是哪个大夫说的?该不会是你家里的那位吧?”

    谁不知道靖王妃是北漠的女神医,还有个“北漠观音”的名号傍身,只是这看似轻松调笑的口吻,他们两兄弟能够勉强消化,他们这群看官则想笑也不敢笑啊,该不会威风八面、阴毒狠辣的靖王私底下当真是个妻奴吧?

    龙厉笑而不语,只是明明一副笑脸,却没有给人温煦如风的感觉,相反的,那张魅惑性感的脸庞此刻转为一抹诡谲的阴冷。

    “朝政大事,身不由己,靖王妃出于关切之情朕可以理解,不过一个女人,理应成为男人做大事的后盾,而非给自己男人扯后腿。若是这次办妥了,你为王朝建功立业,她身为靖王妃岂不也脸上有光?”皇帝挥了挥手,打量着龙厉脸上稍显复杂难懂的表情,眸子里掺杂着一分认真,缓缓开口。“朕让你带两名军医前去,不但能把靖王的身子照顾好,绝对不让你旧伤复发,而且,还能尽快让生病的将士尽快痊愈,如此一来,你也可以让靖王妃安心了。”

    嘲弄地勾起薄唇,为了能让他接受命令,在这个只能议论朝中大事的地方,竟然把他家的女人都搬了出来,说服他花了不少功夫,他还能不答应皇兄吗?毕竟,皇兄看起来是很想把他送到西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呵。

    若继续僵持,便该责怪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应该趁着皇兄给他个台阶,他就爽快地下去?

    “朕再给你找两个武将,如此一来,你在军中压阵,有什么危险大可让他们挡在你面前,如何?”

    龙厉在心中冷冷一笑,武将再加上军医,不就齐活了?根本没有他必须出场的理由,但他却势必要走一遭。

    见皇帝说的口水都要干了,接下去也不见得能看什么热闹,龙厉这才慢条斯理地拱手。“臣弟接旨。”

    高高在上的皇帝却因为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渐渐松了一口气,至于龙椅扶手上的拳头总算舒展开来,他定定地跟龙厉对望,锁定那张俊美又张扬的面孔。

    不知何时开始,他越来越难以在龙厉的脸上看到兄弟俩的相似之处,龙厉俊美的人神共愤,却又没有半分阴柔,龙厉的眼神有时候是一种无声的恐怖,宛若一口古井,一眼看不到底。

    “众位爱卿,此事就这么敲定了。”

    “臣附议。”

    各位官员还是不免心生狐疑,皇帝派靖王去西南,当真是给靖王一个立功的机会吗?以靖王如今的地位,他根本不必亲自统帅三军,若他凯旋而归,皇帝还要给他加官进爵,封他为什么才好?他已经是亲王了啊,再尊贵的皇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若皇帝跟先帝一样疼宠这个年纪最小的皇子,理应为他挡掉所有的危险,而不是说服他去那种很容易生病中毒的湿热地方,哪怕军医随身带着,还是会有天降而来的意外不是吗?

    皇帝此举,实在是让人看不太懂,看上去像是器重靖王,却又不像目的如此单纯。

    果然,圣心难测。

    靖王府。

    “爷,您真要去西南苗地?”慎行疾步跟在龙厉身后,眉头紧锁。

    龙厉置若罔闻,随口说道。“你还有半天时间准备。”

    就在他准备直接去往松香院时,不经意地抬起眼,瞥见站在前方花园拱桥上喂鱼的秦长安,此刻春日暖阳照在她身上,她嘴角微弯地俯视着池塘里的锦鲤。

    他猛然停下脚步,眯起眼凝视着她的脸庞,那张脸依稀与他记忆中的那名少女重叠在一起,其实她跟少女时代的陆青晚并无太大变化,身长抽高了点,完全不像北漠女人的高挑健美,依旧纤细玲珑。只是二十岁的秦长安,眉眼之间多了一抹恬淡静美,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不知是否她学医的关系,很懂得女人养身之道,若不是她靖王妃的身份广为人知,陌生人见了,肯定不会相信她已经生了孩子。那不赢一握的腰肢依旧看得他心痒难耐,小脸很嫩,气色很好,依旧是他脑海里那一朵无比鲜艳的红玫瑰。

    不知过了多久,秦长安才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炽热的视线,胶结在自己身上,她循着目光望过去,却见龙厉双手背负在身后,笑着凝望她。

    一时之间,心中涌上几分酸楚,她很想移开视线,不让自己沉溺在他突然的温柔之中。

    自从师父出事后,他们表面看似重新恢复了往日的亲密,实则不然。她内心有个心结,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开。

    他们依旧同床共枕,一起吃饭,就连她陪三个孩子玩乐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在场。

    三岁的师兄女儿九九,快满两岁的义子如意,再加上一个才五个月大的亲儿子龙羽,靖王府当真极为热闹。

    一个月的相处,九九已然不再对她感到陌生和胆怯,师兄被她第一时间派去隐秘地照顾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的师父,只能暂时把女儿寄养在靖王府。

    九九是个活泼又粘人的女娃,如意又是出奇的懂事乖巧,两个大孩子还会默契地照顾年幼的弟弟,秦长安已然很是欣慰。

    每当这个时候,秦长安总会感受到幸福的滋味,当初她在北漠没想过自己的将来是什么样的,她会嫁给何等的男子,但她向来并不畏惧命运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包括好的,也有坏的。

    她曾想,此生若能得到一个男人矢志不渝的感情,也算不白活一世,年幼品尝的孤独,让她更渴望儿女成群,家庭美满。但若是她没有这样的命,她也不怕,没有感情的貌合神离她不屑,以她的性子,大不了休夫,自己也能把生活过成一朵花。

    而当她抬起眼的时候,龙厉总是在一旁从容地坐着,看着三个孩子打成一片,久久和如意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给龙羽取乐,实在是一副很可笑却又说不出的和谐画面。

    虽然一开始他的存在总是震住了九九跟如意,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有些怕他这位大人物,不过秦长安相信,那是他能对他亲生骨肉之外的孩子释放出来最大的善意了。

    他们真的不该对他有更高的奢求,毕竟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走平易近人那条路的。

    从思绪之中抽离,秦长安发现龙厉已经举步走到她的面前,他搂住她的腰,跟她一道面对拱桥下的池塘。

    水面上飘着睡莲,绽放了几个粉色紫色黄色的花骨朵,金红色的锦鲤怡然自得地在荷叶下摇曳生姿,暖风徐徐,吹拂着她一缕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她转过脸来,面向他。

    “今天这么早?”

    “有事跟你说。”搁在她腰际的手掌暗暗加大力道,把她搂的更靠近自己,他没有让任何人来跟秦长安传达命令,便是想亲自告诉她,他更想看看这个女人知道了那个消息之后,脸上会有何等的表情。

    “本王要去西南苗地,镇压暴民。”

    心口仿佛被人揍了一拳,她来不及细细品味是何等滋味,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地问。“朝廷不是已经派人去了吗?怎么还要你出马?”

    在那双总是爱憎分明的美眸中,他不难看清里头的惊诧和抗拒,他垂眸微笑,语气极为平和。“蔡敢把副将军砍伤,需要一个主帅压阵,皇兄便把本王派去了。”

    她身子一震,但因为他过分冷静的语气,而稍稍缓解了刚才的不安忐忑,却没发现他眼中的笑意有一刹那被眸光中的沉着所取代,不过,稍纵即逝,快的根本让人捕捉不到。

    “什么时候走?”

    “明天。”他又笑,脸上却没有半点阴狠。

    “明天?这么快?”她不像他,笑不出来,心,揪的紧紧的,紧到竟然会觉得有点痛。

    明明一场无形的冷战,依旧横亘在他们之间,让她无法像之前一样跟他交心,可是一听到他要离开上战场,偏偏又忍不住地担心苦恼。

    龙厉虽然抓着兵权,但他不喜欢去军营,更别提亲自上阵,她的担心恐怕不是多余的。

    再者,她曾经在北漠军营待过一整年,比任何人更清楚前线的危险,哪怕他周围有人保护,但刀剑无眼,战场无情,一切都是残酷的。

    或许这一仗,规模不算最大,但是西南苗地的环境复杂,地形气候全都跟京城截然不同,但显然情况万分紧急,否则不会催促他明天就走。

    她的心狂跳不止,让她的脑海里很快闪过过去的许多画面,在牧场上他为了让她彻底放下当年被他强占身体的阴霾而生生承受了她手里的鞭子,他们在珍珠泉附近他为了保护她而身负重伤,下江南因为她被掳去恶鬼窟他宁愿自断手臂也要换来最佳营救她的时间……她不得不承认,哪怕她对他还有很多不满意,哪怕她还有不少怨怼之情,但她的一颗心只为了这个男人而激动狂跳。

    她下了决定,直直地望入他那双墨玉般深邃的眼。“我跟你去。”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别人破碎

    

    她下了决定,直直地望入他那双墨玉般深邃的眼。“我跟你去。”

    龙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没料到她会要求跟随自己前往西南苗地,但仔细一想,又不觉得秦长安的想法出人意料。

    她的性子里,原本就有坦率直接的一面,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担心,索性提出夫唱妇随,一同南下。

    “你跟本王去战场?有什么名头?哪个军营里可以有女人?”他似笑非笑地问,语气带些冷淡,但替她将一缕发丝勾到耳后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我在北漠当过军医,在金雁王朝也可以,绝对不是虚有其名,经验丰富,这个名头够不够?”她朝他挑眉瞪眼,那张明媚美丽的面庞,顿时活色生香起来。

    秦长安的呛辣,性子软弱的男人必然是吃不消的,不过碰上了骨子里霸道专制的龙厉,却是非常适合。

    “可你也说了,那是在北漠,若没有你大哥袒护你,再加上一连帮北漠打了好几次胜仗,或许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逃过军法处置。”他扯唇一笑,见她脸上还是愤懑不满,心中微微一动,而不知是何处涌出来的柔情,让他把她揉入怀中。

    他一直很想这么做,但却过了一个多月相敬如冰的日子,他总是不远不近地追随着她的身影,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开她心中的心结。

    周奉严出了事,她必定是怨他的,怨恨他的不近人情、冷酷无情,凡事不以人命为先,而是把他内心的计划放在首位。

    同样的,龙家人对于她的迫害,已经让她有种异样的抵触。她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便是因为先帝那时耳根子软,闹出什么广征童女的事,陆仲不得已而出此下策,让她因为残疾而逃过皇宫甄选;如今她早已不打算重新成为陆青晚,但皇兄却耿耿于怀,反复试探逼迫,咄咄逼人,甚至害的周奉严险些丧命。

    可是她偏偏嫁给了龙家男子,先帝已经仙逝,她可以暂且不看过去,但皇兄就在眼前,她心里憋着的一口气,要如何发泄?毕竟他可是金雁王朝的国君!

    感受着那一具熟悉的柔软娇躯贴合着自己的身线,从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淡淡的药香味,让他十分惬意,满足地想要叹气,他早该打破两人之中的坚冰,早该这么拥抱她!

    见她不服气地还想争辩,龙厉挑了挑好看的浓眉,压低嗓音,暖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就算你可以用军医的身份留在本王身边,但让你一个女人身处一大堆男人的地盘,本王不太乐意,再者,把你带上,别人还以为本王无时不刻离不开你呢。”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眼光?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重要吗?”秦长安眉心微蹙,顿了顿,眸光一闪,又说。“我们是夫妻,就像是鱼跟水的关系,本来就是一体,本该是谁也离不开谁的。”

    龙厉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的脸,时间太久太久,看得她心跳加快,许久之后,他才玩味地勾唇。

    “本王还没走呢,你就这么舍不得了?”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太明白明天他就要走了,还有心情说笑。

    但是,她扪心自问,她的确是有几分不舍,否则也不至于脱口而出要跟他走。

    仿佛早已洞察了她的心思,龙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眉眼,压下俊脸,神色一柔。“皇兄加派了两名军医伴随本王左右,恐怕没有你的位子了。”

    闻言,心情莫名变得奇差无比,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怕是连夜赶路也能承受,但他不同,这男人吃穿用度都极为讲究苛刻,在军中必然是诸多不满。再者,是她留着个心眼,费心调养他的身子,其他人照顾他,她不放心。

    看样子,皇帝决定一下,他不得不走,同样的,军营不能出现女人,这是规矩,她不能坏了规矩。

    “再说了,你不是还要给明云治病?本王以前就答应你,你嫁给本王之后,还是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救你想救的人。”

    她抬着清亮的眼眸,但眸子里却无法掩饰淡淡的惆怅,这是她嫁给龙厉之后,两人第一次因为战事分离,战事无情,很难说何时会结束,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龙厉自然是被她这般的眼神打动了,或许,骄傲如他,却永远无法拒绝她的柔情,他知道秦长安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但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他却愿意再多多劝解。

    “如今靖王府里三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你要是真跟本王走了,他们怎么办?”

    秦长安下意识地抓紧他搂在她胸前的手,指间的冰冷却传到了他手上,她默默地开口,浅浅一笑。“好,回芙蓉园吧,我帮你打点行李。”

    一路上,龙厉始终沉默着,却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她不想惊动他,只好继续让他握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送他上战场,脑海里的思绪无法继续丝丝分明,早已混沌一片,直到他发现握在掌心里的手竟是如此冰冷。

    他皱眉,把她另一只手也拉过来握住,那只手更冷,让他的俊眉皱的更深,他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肩膀上,她抬眸,对上那双深黑的眼。

    “我用不着,今天天气很暖。”

    “暖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冷?”他阴测测地问,语气带些不悦。

    她没再说话,若是两年前,她完全可以镇定自如地送走他,但如今他不只是她的男人,家里还添了一个新成员——他们共同孕育的儿子,她难免心情复杂起来。

    即便一路上无话,秦长安内心的情绪,还是感染到他,直到两人走入屋子,龙厉猛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俯身亲吻了她一记。

    “本王现在走,不只是想为皇兄稳固江山,这段时日皇兄的疑心不消,在京城很多事都变得棘手,去了西南苗地,那里没有众多眼线,一切反而好办。”他深深地看了秦长安一眼,唇角勾着笑,那笑意一直荡进心坎里。“别担心,本王命硬的很,没这么容易……”

    那个“死”字刚到唇边,还未有机会吐出,就被秦长安一把捂住,她眉目怒睁,好似非常生气。

    龙厉的心,顿时乐开了花,他拉下她的小手,用罕见正经的面容对着她,一字一字地强调。“本王不忍心让你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更怕你非但不给本王守寡,还要改嫁别人。所以,放心吧,你是本王的女人,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他又亲了她一下,又一下,想把她融进他嘴里,或许他应该存一些美好记忆,以便在军营里反复回味,每次一想起她就可以想起这滋味。

    她幽幽地望着他,突然,她主动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颈,深深地吻了他,不舍又眷恋。

    龙厉当真受宠若惊。

    她轻轻地说,但这一句话却分量很重,掷地有声。“你是我的丈夫,更是羽儿的父王,你千万别忘了,我们母子在京城等你回来。”

    凯旋与否,胜负结果,对她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毫发无损地回来就好。

    薄唇跟她的红唇只有咫尺之间的距离,他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说,墨黑的眼瞳,满满当当都是她的影子,他沉迷于这般的温存之中。

    “本王又不是傻子,更不是需要建功立业的武将,真有危险,把那些武将推出去应付就成了。”他并非武人,从来靠的就不是一身武艺和勇气,再者,除非为了保护秦长安的安危,他曾经冲动过,其他时候,他根本不会豁出性命去冒险。

    不值得,那些东西都不值得。

    只有她,是他真正不顾一切都要强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秦长安缓缓点了点头,龙厉的这条命是很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也只有从小看到一次次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自己,才能真正理解他如今的“惜命”。

    转过身去,她亲自替他收拾行囊,她了解他平日的喜好,知道他需要些什么,很快,一个行囊就整理出来了。

    “这些都是什么?”龙厉没个正形,直接往桌上一坐,红袍下的黑色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随意交叠着,他一手撑在身侧,一手在包裹里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若是这个动作换了个人,总是免不了有几分痞气,但因为是他,反而生出一种诡异又自然的感觉,仿佛他天生如此,再不经意,骨子里的贵气和霸气也会宣泄出来。

    他脸上闪过一丝玩味,挑出一个银色盒子,颇感兴趣,打开圆形小盒子,睇着那浅绿色的膏体。

    “西南地区多丛林,气候湿热,这是防蚊虫叮咬的药膏,叫做青草膏。每日涂上一次,就可以清净一整天。我给你多准备一些,就算你用不上,你身边的将士也肯定用得上——”秦长安头也不抬,继续掏出一个红色瓷瓶,静静地交代。“还有,这是解暑的药丸,别等发热了才想到迁怒身边军医,有个头疼脑热服下一颗,便能缓解许多。”

    龙厉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是下颚一点,率兵亲征,他是头一次,却并不怯场。

    在一个多月前的晚上,他跟秦长安彻底摊牌,说明他们夫妻将来要走的的那条路后,她流了很多眼泪,但他清楚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宣泄。

    在那次之后,她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很少落泪,因此,每一次落泪,都会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他的女人,胆识过人,干脆果断,她知道他选择要夺取一些东西,但她既没有贪婪,也没有怯弱,能够在第一时间清楚地认识到眼下的局势,没有愚昧无知,没有举棋不定,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行军路上,很多事都没办法准备的如你所愿,与其总是给手下吃排头,还不如把我给你的这些东西多加利用。”秦长安镇定自如,换了一瓶小巧瓷瓶,在他看似慵懒散漫的眼前晃动了一下,语气加重,带着三分强调。“这瓶蓝色的,你一定不要忘记,这是解毒丸,如果在丛林里打来的水,不管多热多口渴,先别急着喝,有的水看似清澈见底,实则内藏玄机,甚至连银针也不见得可以测出毒性。投下一颗解毒丸,等待半个时辰,若水还是清澈如斯,便可以饮用或擦洗;若水变成其他颜色,切忌一滴都不能碰。”

    龙厉却猛地抓住她的手,两人的手掌牢牢贴在一起,一起包裹着那个小瓷瓶,他突然没了笑容,用罕见正儿八经的口吻,字字坚决。“将来,本王不想见到你再哭了。”

    什么?

    她整个人沉静在离别的情绪里,满心都是提醒他的事项,他一直都是静静地倾听,当了这么久的夫妻,他不爱听废话,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却从未不耐烦地打断,只因她这个妻子的话,他听的进去。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他决心为了两人长久的未来,而走上那条必定不会好走的路,比起单纯地当一位亲王,必须背负更多更多。

    若他当真赢了这场仗,而她是需要站在他身边那个位子的女人,可是就算她得到了那个位置,一身万丈荣光,就当真不会流泪了吗?

    看看蒋思荷,皇帝没让她流眼泪吗?蒋思荷的眼泪,哪怕没有流出眼眶,恐怕全都是往心里流的。

    他很轻易地搂住她,吻了吻她的唇瓣,薄唇贴着她的唇角,缓慢地溢出一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哭,除非,是在床上哭着向本王求饶……”

    她就知道!

    这人正经不了多少时候,他的心是黑的,性子是恶劣的,不容她感动太久,那些动容,顷刻间化为乌有。

    早已习惯了被那双美目怒瞪,他难得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天知道他为何这么喜欢捉弄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放过,只是这种恶劣的性情,他很清楚她会包容。

    见他大笑,飞扬的眉眼之间,再无任何一丝阴暗深沉,好似一道春日阳光照耀着他,添了几分罕见的明朗,那是跟龙厉这人相悖的气质,因此,她的目光久久地追随着,舍不得离开。

    这个男人……她从八岁就认识的男人,她自诩已经理解他许多,但终究无法理解他的全部。

    就在他已经决定要跟皇帝分道扬镳,顺水推舟地答应皇帝委派去西南的任务,他的心境也如他此刻的大笑一般,晴空万里?

    帝王之家的男人,可以面对面的谈笑风生,永远不会把亲情当成是决裂之前的障碍,割舍一段亲情,放弃一个亲人,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吗?

    还是……这是他们与生俱来,骨子里就一代一代继承下来的自私?

    “三郎,如果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不择手段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狂妄。“没有我得不到的,只有我不想要的。”

    她看着他高深莫测的侧脸,无声叹了口气,兴许,她对龙厉皇族血液里的自私依旧有些介怀,但若不是像他这样铁血无情的人,就算他想要朝着那条路走,也会在一开始就被挤下来,而一旦落于人后,等待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如今这条路上,只剩下两个人了,他曾经把太子龙锦从这条路上挤下去,哪怕龙锦是林皇后所生,第一顺位继承人,那又如何?龙锦的下场,非常难看。

    不是他破碎,就是别人破碎。

    很残忍,但是他们自出生以来,无时不刻被灌输的便是这样的规则,争权夺势不是一场游戏。如果是的话,游戏还可以重来,但对他们而言,这是关乎一生的大事,人生不能重来。

    长腿夹住她纤细的腰际,双掌在她的后背上流连忘返,他毫不在意这般亲近又近乎无赖的举动,反正这是在闺房内,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缠着秦长安,只因她是他的女人。

    “本王都记得,银盒子里是青草膏,防止蚊虫叮咬,红瓶子的药丸是解暑,蓝瓶内为解毒药……还有别的吗?尽管拿来,其他人的医术,本王是信不过的。”他扯唇一笑,长臂一伸,把人懒腰抱起,一道窝在榻上,他言语之内的自豪骄傲,听的她极为窝心温暖。

    “其他的我就不准备了,小毛小病不至于难得倒那些常年在军营里打混的军医,我要是给你准备了一马车,才真是让人看笑话了。”她待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长臂从身后横亘在她的身前,交握在她的小腹上,徐徐说道。

    “本王不在的时候,靖王府所有人都任由你差遣,以防万一,整个府内除了在明的侍卫之外,还有二十个暗卫可用。他们平时不方便见人,你可以让孙武李闯把事情吩咐下去,再危险的事,他们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轻点螓首,龙厉是去镇压暴民,是一场战争,不是几天就能回来的,他给她留下充分能用的人手,本是再寻常不过。

    可是……为何她却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靖王府养了五六十个侍卫,除此之外,他从十来岁就精心培养近百位暗卫,这些暗卫不只是在暗处保护他的安全,而且有十八般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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