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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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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扶着龙奕的肩膀,龙厉压下身段,在他耳畔说。“皇兄这么快就喝醉了?人死如何能复生?”

    “龙家的男人,酒量都不差。”龙奕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时辰不早,他用力拍了拍龙厉的后背,舒出一口酒气。“老三,今晚的酒很好,朕的确觉得整个人不再那么疲倦,等会儿回了宫,总算能睡个好觉。”

    “我送送二哥。”

    龙奕笑得莫名深远:“不必了,刚才依靖王妃的架势,虽说看到朕在这儿不能发作,必定在靖王府等着你呢……北漠女人就像是一头烈马,恐怕你要好好安抚才成了。”

    龙厉没说什么,直到看着龙奕坐上明黄色的轿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他才一挥手,谨言慎行马上走了进来。

    “说。”

    “王妃带着白银和徐长芳,果真找到了周奉严——”

    “怎么找到的?”龙厉眉头一皱,眼神阴沉下来。

    “用一件周奉严常穿的衣裳,白虎在夜间找遍全城,靠着气味把王妃带到那里。”慎行如是说,白虎在靖王府招摇过市已有一年多,还有一个专属的小院子,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它跟猫儿一样,只不过是个庞大的宠物罢了。当他们暗中跟随白虎,见它不但听懂了王妃的话,而且有着近乎鬼怪般的五感,就算再厉害的猎犬,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把人找到,更别提周奉严是看押在地下!

    那大家伙哪里是宠物,分明是怪物啊!

    一时之间,龙厉不知该说她聪明伶俐,还是诡计多端,他没有给她一丝线索,她居然能想出这个办法,找出周奉严的藏身之所。

    他了解她,明白此时此刻的她必定度日如年,一天也等不下去,才会让暗卫留意她的举动,一旦她出门,必定紧紧跟随。

    可惜,他有他的想法,有他的顾虑,在他的大计还未等到最佳时机之前,任何捋虎须的冲动,都可能让他前功尽弃。

    他并不想因为一个周奉严,成为历朝历代在皇权争斗中众多的失败者之一,这些人会被永远地记载在史册里,当一本反面教材,让世人嗤笑。

    “回王府。”猛地站起身来,用力一挥红色衣袖,他浑身散发的阴鹜气息,几乎把空气冻结成冰。

    ……

    龙奕刚回到皇宫,便听说了宫外梅园的消息,那个院子正是看守周奉严之地。

    他刚坐下,本想回宫倒头就睡,没料到今夜注定又是无眠之夜。

    “皇上,属下看到烟花为信号,来不及启禀您,带人直接去了梅园,却发现梅园早已成为一片火海……除了邱琪,其他七人全都死了,被烧的面目全非,周奉严已经被劫走。”

    “人呢?”

    “邱琪受了重伤,他藏身于水缸之中,才逃过一劫。只是,他伤的太重了,属下才问了他几句话,他就咽气了。”

    “他可曾看到什么人把周奉严劫走?”

    “他说看身形是女人,拳脚功夫扎实,但招数奇特,怀疑是江湖人……”

    龙奕面色沉下,江湖人?这是对方的幌子吗?他心里有一个确定的怀疑对象,只是半个时辰前,他还跟这个最可疑的人把酒言欢。

    龙厉就算不在场,也可以命令手下把人劫走,但他养的暗卫全是男人,身手高强。

    再者,他是在逼龙厉出手,但龙厉善于忍耐,在他不曾想到如何收尾之前,万万不会仓促出场,否则,龙厉清楚梅园的地址,早就可以派人劫走周奉严,而不必等到今晚。

    只听得那侍卫继续说。“皇上,此事还要继续追查吗?”

    龙奕置若罔闻,他双手交握着,若说来劫人的当真是江湖门派,周奉严一个民间大夫跟江湖人当真会有瓜葛吗?

    凡事不如表面那么简单,正如周奉严的身份,一介草民,一个郎中,却能攀上靖王这样的人物,若是没有点脑子是不行的。周奉严行医几十年,若是真的跟江湖人有往来,江湖跟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鲁莽行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若这一切都是龙厉故意呈现给他的,只是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所有嫌疑,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江湖门派身上,他岂不是被龙厉耍的团团转?更别提江湖中事,朝廷一向不管,这里面的水更加深不可测。

    但如今喊停,他十足的不甘心,眼看着周奉严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意识模糊,只要再逼得狠些,周奉严就会把当年的秘密全部吐露出来!

    龙奕突然想起什么,脑子里灵光一现,顿时睡意全无,一拍大腿。“快,把杨修带来!朕有话要问他!”

    因为皇帝的一句话,杨修被连夜召入宫内。

    杨修已有五十出头,十五岁就进太医院,是太医院内的老人,半辈子都耗在太医院,几番人事调动,他犹如中流砥柱,始终没有被任何风波累及,跟他的性子圆融大有关系。

    “杨修,朕如果没记错,当年陆仲进太医院的时候,你还曾经当了他几年的师父……”

    杨修在心中忖度了会儿,若是以前,他必然不想跟陆仲扯上关系,毕竟陆家被抄了,还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不过陆家现在平反了,皇帝显然是想从自己这儿问出点陈年往事,他若是还端着,反而显得不识趣。

    “皇上记性真好,下官是当过陆仲的师父,只是陆仲在行医上的天分的确是百里挑一,三年之后,已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五年后就成了太医院的太医令。”

    “听说私下,陆仲很少跟其他太医往来,你可了解他的家事?”

    “陆仲年轻时候便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难免有些清高,这是寻常。当年下官曾经去过陆家,下官跟陆仲的关系,硬要说的话,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杨修的眼底闪过一道精明,陆家虽然沉冤得雪,但陆家子女全都不在了,自己就算想沾点光也很难,况且,皇帝突然问起一个死了多年的人,他还是小心为上,不必跟陆家靠的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朕得到一个消息,陆家小姐还在世上,朕很想补偿她,如果她如假包换,只是眼下的证据还不能证明她就是真的陆青晚。你如果知道些什么,全都说出来。”

    杨修听皇帝这么说,认真思考起来,一阵漫长的沉默横亘在君臣两人之间,龙奕并未不耐烦地催促,杨修一把年纪,但一副精明相,只是此人并无太大建树,他能给自己不为人知的惊喜吗?

    抹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杨修迟疑地抬起头,有些为难地说。“回皇上,陆家那个女儿,有点……”

    “有点什么?”

    “微臣不知这么说是否妥当,她有些异于常人。当初微臣在陆家见到她的时候,微臣身为长辈,还抱过她呢。陆家小姐只有四岁而已,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孩子通常还在念三字经,她竟然已经记住了一百种药材,这事就算现在说出去,也是天赋异禀。”

    龙奕觉得这样的信息,依旧无法填补他怀疑的空洞,不甚满意地追问,嗓音冷下来。“还有吗?”

    杨修一看皇帝沉下脸来,天子威仪压得人肩膀沉重,他又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才忐忑不安地挤出笑容。“还有一事,微臣抱着陆家小姐的时候,闻到她身上的药味,还跟陆仲开玩笑,说他的千金是在药草里打滚吗,也不知为何,陆仲竟然板着脸,好似生气一般。平日里他做事严谨,没什么脾气,微臣回想了下,这是微臣跟他共事二十年头一次见他生气。”

    又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龙奕的脸彻底黑了,他大半夜地把人从宫外喊来,并不想听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说完了?说完了就下去吧。”龙奕把脸转过去。

    小太监常辉把人送走,回到皇帝寝宫,屋内只点着一只蜡烛,皇帝眉毛一皱,眼角泛起寒意。

    他有种走入死胡同的感觉,明明觉得秦长安身份可疑,却又碍于她如今是自己弟妹,是堂堂亲王妃,就算他是皇帝,他不可能拿秦长安开刀。再者,就算她是陆青晚,不再是戴罪之身,那是他自己下的圣旨,岂能食言而肥,自打巴掌?

    但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龙厉跟秦长安隐瞒着巨大的秘密,而眼下,他已经无法纵容自己再给与龙厉多一分的信任。

    “皇上?已经三更天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常辉低头劝说。

    “常辉,朕想去宫里走走,别惊动别人,朕散散酒气,顺便想些事情。”

    常辉道:“是,皇上。”

    提了一盏灯笼,常辉走在前头,给皇帝引路,皇帝的脚步最终停留在珍秀宫门口,珍秀宫外面依旧有两个侍卫看守,只因他对楚白霜的禁令还未撤销。

    龙奕也只是朝着那只有淡淡烛光的屋子看过去一眼而已,楚白霜做错了这么多事,坏了他的大局,若不是她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他不可能谋杀自己的骨肉,楚白霜绝不可能只是被禁足这么简单。

    如今两相矛盾的是,她宛若一个犯人,失去了自由,一步不能离开珍秀宫,但她身边多了一个嬷嬷和宫女照应着,一日三餐都不再是被苛待的冷菜冷饭,而是跟她是贵妃的时候相差不多。

    他再怎么气楚白霜,也不会拿孩子开玩笑,皇嗣一次次地出问题,他已经忍无可忍。

    正欲举步离开,楚白霜那双满是泪光,楚楚可人的眼眸却又浮现在自己眼前,那是她被康伯府连累,他在盛怒之下跟她争执,她跪着哭求,解释。

    “皇上,是真的!这世上有药人!不是我疯魔了!药人者,用药材养大,身上散发出药味,最珍贵的便是他的血液,我不想一生无子,只要我用药人之血,改变我的体质,就能顺利地怀上皇子……。皇上,康伯府告诉我他们找到了药人,所以我才……。望皇上明察!我是无辜的,大哥也是无辜的……。”

    他大手一挥,挥去这些不愉快的记忆,什么药人?荒谬!什么一生无子?如今楚白霜不是又怀上了吗?楚白霜的敏感偏激,压榨了他对她的最后情分。

    龙奕仰着下巴,望向天际一半被乌云遮挡的圆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陆家的事他怀疑了很久,但最终也没有任何有力证据浮出水面。

    就这么算了?他真是不甘心那。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做了连接,楚白霜口中说的药人者,身上散发出药味,杨修说的陆家小女身上有药味,他随意开了玩笑,向来温和的陆仲却面露不快……

    一个荒谬而大胆的想法,迅速在他的脑海里成形。

    如果……如果医术高明的太医令陆仲将自己的女儿养成了万中无一的药人?!那么,温如意当年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才把身为官奴的陆青晚带入了靖王府,并非去当丫鬟,而是当龙厉的救命稻草?至于那个周奉严,自然也是知情的,他拥有的并非是什么神乎其神的本事,而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正巧遇到这么个药人,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恐怕也救不了病情迟迟不见起色的靖王!

    若陆青晚没死,摇身一变成为北漠郡主,龙厉不远万里把人追了回来,为陆家翻案,却又不让她认陆青晚这个身份,暗中帮温如意回国,只因他是当年牵线搭桥之人……。

    可怕的联想,居然让他惊叹的水到渠成,过分的不合理,到头来却成了令人信服的合理。

    怪不得,被断定活不过二十岁的龙厉,如有神助,在二十岁生日之前,奇迹般地好转痊愈,成了一个身体康健的正常人。

    原来,这就是他不能见光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一个药人,龙厉竟然娶了一个药人,活蹦乱跳的药人?

    若这些猜测全是有根据的,那么,这对夫妻从头到尾都是演戏,他们分明在多年前就早已相识!他们不但演给世人看,更演给他这个天子看!

    愤怒之余,龙奕转念又想,龙厉身边养着不少幕僚,几乎什么都懂一些,奇门遁甲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个药人可以帮他改变病弱的身体,是否对他还有其他助力?否则,龙厉为何什么女人都不要,偏偏要她成为他的正妻?

    这个想法,无疑把龙奕心中那头多疑的困兽彻底放回天地之间,他坚定地相信,城府深沉的亲弟弟,必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用婚姻拘着一个绝无仅有的女药人,自始至终,他就没想过是龙厉动了真情,更不相信龙厉能如此长情。

    是,绝不可能。

    一旁的小太监常辉心中七上八下的,都说伴君如伴虎,数年前他被派来服侍新帝,还在暗中窃喜,龙奕一派日月同辉的气度风华,跟那个整日阴沉冷笑的同胞兄弟靖王有着云泥之别,只要自己伶俐点,应该不难伺候。

    但最近,他越来越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正如此刻,皇帝那张时明时暗的俊脸映在他的眼底,摇曳的树影挡住龙奕微沉的双目那一刻,看得他浑身冰冷。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48 本王会赢的

    

    芙蓉园。

    窗户投进来的银白月光打在床头,照出房内满地皎洁,她看到龙厉的颀长剪影,在房中稳定移动,那道剪影再次朝她逼来,用他的气息将她笼罩。

    仿佛,他早已了解她不过是装睡,哪怕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

    “做什么?”床上的秦长安果然是睁着眼的,她的视觉受到影响,连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别出声。”他同样压低声音。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拉了起来,她想抽回,他就在力道上略加一点力量,让她无法如愿以偿。

    在黑暗中,秦长安恨恨地咬了咬牙:“王爷不是向来爱干净?今晚的酒气浓了点,要么,你去净房梳洗了再过来,要么,你直接回松香院睡一晚。我累了,就不伺候你了。”

    龙厉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哭笑不得,可见她有多生气,他们成亲一年多,她很少把他拒之门外。

    悍妇之名,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只有他清楚,秦长安宜家宜室,他的付出皆有回报,他们的生活哪怕小打小闹不断,但在他看来,都是情趣,就算是新婚夫妻,也不见得有他们这般蜜里调油的。

    “本王若不是急着回来给你个解释,也不至于一身酒气连换件衣服都顾不上,你倒好,还嫌弃上了。”她越是挣扎,龙厉越是不肯放开紧握着她的手,他虽然无法跟她一样,在黑暗中视物,看清她此刻的神态,但光是凭着她微凉的手心,就知道她心中有事。

    也对,周奉严出了事,她又是至情至性之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解释?”秦长安凉凉一笑,“噌”一声地坐起来,不再拐弯抹角。“王爷明知道耽搁一天,我师父便多一分危险,你却能心安理得地陪他喝酒看美人?王爷今晚若不给我个好好的解释,我们谁也别睡了。”

    “周奉严什么情况?”他沉默片刻,正对着她询问。

    想起师父的惨状,她又是心中一酸,声音飘过来,有着轻微的鼻音。“被抽了十几鞭子,还有,没了两根手指。”

    “刚才你在皇兄面前,演的很是自然……”他顿了顿,把她的手拉到胸口贴着。“在这个时候还需要沉得住气,难为你了。”预料到今晚会出事,龙厉早在进月上楼之前,就吩咐孙武,一旦她真去搭救周奉严,回来后告知他在酒楼跟皇帝私下见面的消息,这样,秦长安才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适当的地点。

    他要让龙奕认为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也要让秦长安洗清她把人救走的所有嫌疑,制造一个梅园出事而她并不在场的证据。至于梅园,暗卫早已放了一把火,全部烧的干净,不至于留下任何痕迹。

    眼下是及其重要的时刻,他不想让龙奕发现秦长安身上的异能,任何蛛丝马迹,都能影响一位本就多疑的帝王。

    指尖微微颤抖,秦长安心中百转千回,咬牙切齿地说。“是,我心里有气,一国之君,就是这么滥用私刑,草菅人命?!他算什么明君?”

    过去,她对龙奕是没有太好的印象,是因为结识了蒋思荷,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先入为主,觉得帝王多情也是无情,他辜负了蒋思荷的一把真心。

    现在,她对龙奕却是恨之入骨,既然早就怀疑她便是陆青晚,何不直接冲着她来?竟然用鞭子和利刃为刀具,试图生生撬开师父的嘴!表面上一副光明磊落的英明帝王姿态,私底下却是如此心狠手辣残暴不仁!

    若龙奕原本就跟龙厉一样,拥有冷血无情的名声,至少还是个真小人,偏偏他是个伪君子!

    她眼中的火光让龙厉实在意外,完全没想到秦长安会像个炸药桶一样突然爆炸,但更让他不解的是,那双炫目的眼睛竟然让他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在下一瞬间,觉得那双眼睛异常美丽。

    “周奉严现在不在王府?”龙厉一针见血地问,得到的却是沉默,他知道秦长安此刻对皇帝的愤恨,会一并生出对他的不谅解。但冰雪聪明如她,必然清楚在第一时间把人转移到别处去,毕竟,如果把周奉严藏在靖王府,就太过招摇了,一旦被人发现,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他所做的一切掩饰,也都白费了。

    “你不必告诉我周奉严如今身在何处,你可以守着这个秘密。”黑暗之中,他的嗓音依旧清滑,听上去却比平日多了些寒意。

    “长安,你听着。”他不习惯她的静默,死抓着她的手不放,唯独从她的温度上,才能感知她的真实情绪。“他必然是下了命令,但真正动刑的人是他的手下,他们为了早日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自然不择手段,更何况周奉严只是个平头百姓,他们当然更加有恃无恐。”

    “你这是在为他说话?如果没有他的命令,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折磨师父吗?”

    锐利的视线瞬间凝聚在秦长安的身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将浑身的尖刺都炸开的刺猬,完全没有了一点女人该有的温柔贤淑。“你完全可以把周奉严两根手指头的账记在他身上,本王没有任何理由为他求情,但本王说的都是事实。”

    她无言以对,龙奕当然不必亲自出手,他是上位者,是一国之君,只要他一句话,便已经可以左右人的生死。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师父去了一趟鬼门关,哪怕不是龙奕亲自造成,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听着秦长安压抑着嗓音里的颤抖,龙厉眼神沉下,那双眼里的阴鹜,比夜色还要深沉。“事到如今,本王也没必要瞒你了。”

    她被他凌厉的眼神扫过,心下一抖,今晚发生的事情够多了,她紧绷的身子不曾松懈,宛若后背压着一座大山,她幽幽地开口,问道。“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让暗卫暗中跟着我,却又不阻拦我救我师父?”

    “你想亲自把你师父从龙潭虎穴里救出来,如果你已经下了决定,也能找出周奉严的藏身之所,本王当然要成全你。既然你认为周奉严被你连累,以你的性子,必然会内疚。你尊师为先,看重感情,救了周奉严一命,才能减轻你心里的内疚。让暗卫跟着,无非是担心临时有状况发生,他们向来是以你的安全为己任,一旦你少了根头发,他们就不用回来了。”

    她抿了抿红唇,怪不得一路上都很顺利,原来她身后还有着一个坚强的后盾。只是以前她身边的暗卫只有两人,从江南回来之后,暗卫向来难以让人察觉,若不是这次救人事件,她还不知道龙厉派了五名暗卫,为什么又添了人手?是因为江南恶鬼窟一事对龙厉造成了无法否认的阴影,还是不久的将来,京城当真要变天?

    “龙厉。”秦长安面无表情地唤着他的名字,直呼其名的时候,便是她大为光火的瞬间。“你明知道梅园里,我师父就在那里,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动手?”

    “皇兄用一个周奉严,就想钓我上钩,他想知道的并不只是你的真实身份,你跟陆青晚之间的关系,他内心真正好奇的,或许是我当年为何突然奇迹般的痊愈,迫切想要知道我的弱点。”龙厉冷冷勾起薄唇,不疾不徐地说。“周奉严哪怕不招,皇兄也已经对我生出猜忌之心,因此周奉严的死活,我并不看重。在知道他就在梅园绑着,我的确没想过要把人劫走,跳入皇兄设的陷阱,给皇兄留一个把柄。我如果迟迟不动手,浑然不在乎,反而能够证明周奉严跟靖王府没有旁的关系,这是自证清白的最好方法。”

    秦长安听得眉心紧蹙:“即便,我师父被他们折磨致死?”

    他的声音沉下:“秦长安,本王能走到现在,见过的死人何止一个?”帝王的疑心,猛如野兽,一旦被波及,血流成河,史册上多得是前车之鉴。而他,也不必在自己女人面前避讳他的无情,除了她是他一定要守护的,其他人当真没有必要。

    “我没能沉住气,自作主张把师父救出来,岂不是坏了你的全盘计划?”她的语调之中,却多了几分讥诮,他们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还有,她不如他这般铁石心肠。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便算了。你身边带着的两人不笨,打斗之间,用的都是江湖上的武功招数,梅园此刻已经被烧的干净,暂时可以掩人耳目。梅园的侍卫中,留了一个活口,借他的嘴告诉皇兄,来的更像是江湖人……。况且,周奉严已经被你藏起来,只要他的行迹不曾走漏风声,哪怕皇兄怀疑,也没有任何确凿证据——”

    问到此处,她虽然依旧愤愤不平,但更多的是注意到了龙厉字里行间的暗示,挣扎了下,把小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嗓音清冷。“皇帝对你有戒心?”

    “恐怕不只是戒心而已。”他又笑,手掌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并不好,但如果今晚他还不跟秦长安彻底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冷战只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记得在江南,爷问过你,若有朝一日爷不再是王爷,你会如何?”

    她怔住,当时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此刻思前想后,反而心中不寒而栗。他早就暗示她,皇帝终究有一天要对付他这个亲王,这个同胞兄弟?

    “爷几年前就买下的顾太山,不但能让你在山下种药,而且至关重要的是——”颀长身子往前倾,他用低不可闻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一句。“那是一座铁矿山。”

    秦长安脸上没有风云变化,但内心早已暗潮汹涌,更别提“铁矿山”三个字,早已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铁矿,能让人联想到什么,她明明想到了,却又无法说出来。

    “我们刚到江南,皇兄就已经对投靠本王的武将下手,虽然只是推波助澜,但他的疑心犹如烈火,只会越烧越旺。”

    她早已适应了这样的黑暗,在黑暗中他的脸部轮廓愈发清晰,他明明说着无比残忍的话,却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稀疏平常。就算泰山崩于前,他永远都是那张无动于衷的脸,平静的可怕。

    “事事难测,若是皇兄当真选择撕破脸,本王决不能坐以待毙。”

    漫长的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久到好似过了一年。

    “如今的时局是草木皆兵,但对本王而言,火候尚不成熟,周奉严的事的确是个意外,而本王的确并不打算为了这个意外而打破眼下的局面。”他扯唇一笑,笑得漫不经心。

    “可笑吗?本王跟皇兄在一个时辰前,还能把酒言欢,嘘寒问暖,闲话家常,但却各怀鬼胎。皇兄脑子里都是如何卸下本王手里的兵权,一旦本王成为没有权力的闲王,不就成为任人拿捏的角色,皇兄一旦对本王没有防备之心,继而被人挑拨离间,本王只会自取灭亡——”他朝着她伸出手,摸到她冰冷的面颊,只是这回她不再闪躲,而是任由他宛若一个天生失明的男人,摸索勾勒着情人的容颜。“所以,这一步,是本王不得不迈出去的。”

    “周奉严是你师父,他受伤你必然难过,但以后,你必须习惯这种难过。很多时候,上位者不得不牺牲一些人,达成自己的目的,没有一场战役,能够做到不伤一兵一卒。”

    秦长安微微一笑,笑容不达眼底,嗓音仿佛是飘在空气里,徐徐传递过来。“我明白。”

    她能够理解,却也只能做到理解,而非感同身受。

    “今晚,本王喝了酒又吹了风,有些头疼,长安,让本王靠着睡会儿。”他躺下,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嗓音中细辨之下,当真有几分疲倦,仿佛是他在朝她撒娇。

    她于心不忍,无法拒绝,一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却又难以在瞬间理清思绪,心里闷闷的,找不到宣泄口。

    “怎么不问本王见的那个清倌容貌如何?”

    秦长安心不在焉地回道。“貌若天仙又如何?还不是沦为一颗棋子。”

    龙厉故意叹了口气,她在皇帝面前演的善妒形象深入人心,但有时候却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当真不怕半路杀出个狐狸精,把他勾引走了?是她对她自己太过自信,笃定他再也看不上其他庸脂俗粉,还是她认定他不像其他男人般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是个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的专情男人?

    察觉到自己太过冷淡,她又问了句。“皇帝后院起火,你便让这个清倌自荐枕席?有用吗?”

    “男人都有英雄情节,就算是皇兄也难于免俗,只因他向来都是多情种,并非他有多好色,而是他始终无法对女人太过决绝。”

    秦长安静静听着,无法否认,光是看他对楚白霜的再三忍让,说的好一点是他看重往日情分,说的难听一点便是此人在感情方面根深蒂固地迟疑不决,优柔寡断。

    “等着看吧,皇兄能否抗拒这个清倌的魅力。”

    默默闭上了眼,龙厉在皇帝焦头烂额的时候,给他引荐了一个女人,果然是亲生兄弟,谁也不跟谁客气。皇上曾经把自己的眼线叶枫送入靖王府,龙厉就回报了一个冯珊珊,你来我往,礼尚往来。

    离开宿州苏家老宅的时候,老爷子送她一句话,如今果然奏效了。

    靖王府的声势浩大,俗话说得好,树大招风,眼看着官员全都折服于靖王的雷霆手段之下,在早朝上被他瞪一眼就吓得不敢说话,皇帝想要剥夺他手上权力的想法,恐怕由来已久。

    福祸相依,盛极必衰,否极泰来。

    看来,靖王府马上就要迎接一场暴风雨。

    铁矿山,边家军,美人计……。龙厉到底布了个什么样的局?

    “长安,事到如今,我们没有选择,还不如搏一搏。若本王赢了,这世上再无任何人敢怀疑你的身份,更不会有人想要得到你利用你,还是很划算的,你说呢?”他的眉眼有笑,笑得春临大地,让人感受不到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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