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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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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淡淡一笑:“刀剑无眼,练武哪有不受伤的道理?”

    完就直接走进去,明遥坐在床沿,胸口满是鲜血,颜色有些暗了,应该受伤有一阵了,看着他冷漠的眼睛,她扬声问道。

    “翡翠,为什么不给公处理伤口,这点事你还做不了么?”

    翡翠急忙跪下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是公不让奴婢包扎的。”

    陆青晚面无表情,他看出她的不快,却也只是平静回望着她。

    “公,他的身体只能让郡主一个人碰,所以,除非是郡主帮他,否则,他谁也不要。”翡翠心里极为痛恨明遥,男娼的地位比丫鬟还要低下,他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简直就是可笑!他不要她碰,她还不想碰他呢!装什么冰清玉洁、守身如玉!

    陆青晚揉了揉额头,神色松懈三分:“行了,你下去吧,让张副将放心,就没大事。”

    她坐在床沿,却没有马上给他敷药包扎的意思。

    “血尽而亡,就是你要的结果?”她嗤笑:“伤口不算深,下回让张寅出手再狠点,你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他转过脸看她,情绪不太分明,但很明显的身体都僵硬起来。

    “没有人愿意受伤吃苦头。”他终于咬着牙跟。显然,她以为是他故意做戏。

    陆青晚扬起嘴角,倾着身,盯着他的胸膛看,语气透着不耐。“阿遥,你你在倌倌里没学过那些弯弯绕绕,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是我把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你不愿意也不屑去学,但环境能潜移默化改变人的本性。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心疼?怜惜?还是舍不得?”

    明遥的眼神瞬间阴鹜起来。

    “郡主呢?情蛊发作的时候才需要我的身体,其余时间就能把我弃如敝履?对我若即若离,跟倌倌里的恩客有什么两样,都是嫖了就走?”

    “你!”

    她面若冰霜,眼底浸透冷色,他竟然把她比作嫖客?!她应该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的,可是……他的都是实情。

    若即若离是真的。

    弃如敝履是真的。

    “不,恩客至少是喜欢我的,否则,不必砸银,但郡主对我可有一分喜爱?”他慢慢逼近,那种肃杀冷傲的气息,狂风般席卷了她,他眼神一凛,透着扭曲。

    她拧着眉,眉心的朱砂痣也更亮了,倌倌里的男人多是文弱的,怎么会有这么强硬的气势?不但把她比作嫖客,居然讽刺她连嫖客都不如!

    “得了,睡一个人就要喜欢他吗?譬如你,睡了那么多次,又能喜欢几个人?往后你富贵了,有了莺莺燕燕,那些女人都是你的,你会全都喜欢吗?”

    她的话像是冰冷的刀刃,深深刺中他的心,胸前的伤口算什么,它不会让他觉得有多痛,只有那看似理智实则无情的态度,才会冻伤他,让他痛。

    他无声冷笑:“我离开了倌倌,又走入了后院,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是这儿仅有的男娼,而你是这儿唯一的恩客?难道不是把我困在同样的死胡同里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不疾不徐地道。“如果我,我没再想过要给任何一个男人感情,你是否会好过一些?”

    “你还年轻,为什么要断言一辈的事?”衣袖中的双手,早已捏的指节发白,他头痛欲裂,她才十七岁,就跟他再也不会动情了?不行,他要她,要她的身体,更要她的心!

    “阿遥——”她瞅了一眼他胸口上再度冒出鲜血的伤痕,可见他又在暗中用力,这种性真是不讨喜。

    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躺下吧。”

    他乖乖躺在床上,炽热眸光自始至终锁住她,她利落地擦拭血迹,手一抖,故意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撒了太多金创药,知道她有出气的意思,伤口刺痛,心头却暖和起来。

    她压下身,靠的很近,素白手揪着干净的纱布,从他的后背绕到胸口,缠绕一圈又一圈,她身上的清雅香气钻进他的鼻尖,惹得他心神荡漾。

    等她打了个结,包扎好了,手腕却被人抓住,往后一拉,她重重地压在他的胸前。

    明遥紧紧地箍住她的身,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翻卷起一层层情欲的浪潮。

    现在天还没黑呢!

    她猛地推开他:“你还想白日宣淫?”

    “情蛊发作的日,我跟你都是身不由己,而如今我不受蛊虫影响,我想要你,也不行吗?”他步步紧逼,把她逼到无路可退的角落,明明隔着那冰冷的面具,她却听得出他语气的极度炽热。

    把她的沉默当默许,他喜不自胜,一把横抱起她,她生怕自己摔下去,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颈。

    就在此刻,两人四目相对,他眼底的笑意柔化了带着银质面具的清冷,明明是没了容貌的男人,却竟然生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他一手扯断帐幔上的绑绳,帐幔缓缓落下,遮住两人的身影。

    把她轻放在床上,扯开她的腰带,一层一层地剥开繁复的衣裳,他有些恼,竟然把她的外袍生生撕裂。

    她盯着那件藕粉色袍,抿着唇,那是公主派人送过来的上等绸缎,穿了才一次,就这么毁在一个发情的男人手里,实在不值。

    他的手掌钻入兜儿里,她不得不将目光转向身上的男人,不知何时他早已褪下长裤,身躯既不过瘦,也不过壮,足以让所有女人痴迷。

    明遥注意到她的眼神,没有女人该有的羞赧,反而过分清明,他微微不悦,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动情?

    “阿遥,你有一副好身体。”

    他顿时停下狂热的动作,心中一派无法言的骇然……这句话,是他曾经跟她过的,他,她有一副好身体供人玩弄……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在此刻提醒他过去发生的一切!为什么要抹掉他做过所有的努力!是为了报复他曾经对她所做的?!

    她狐疑地看着明遥发红的眼睛,那一瞬,欢喜和情欲不复再见,竟然涌出一丝凄楚和绝望!

    甚至,他那种哀切到骨里的情绪,也侵入她的皮肤,钻到她的心里。

    她不知他为何又变了心情,淡淡一笑,手贴上他僵硬的臂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阿遥的身材比很多男人都好。”

    他一愣,她居然安慰他?即便,她跟他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见过很多男人的身体?”他的嗓音又哑的不行。

    她点头:“是啊。”

    明遥紧闭着嘴,胸口中有一把火,烧的更旺了。

    她见他这幅样,忍不住笑:“我的兄长都是武将,时候就见惯了他们打赤膊练武功的样,如今我开了药铺,至刚出生的男娃,老至六七十岁的老爷,男人的各种身材,我什么没见过?”

    他凝望着她的笑靥,手掌不自觉地贴上她的娇嫩脸庞,连那双微红的眼眸,都不再深沉,而是柔软如水。

    他的喜悦感染到她,她嘴角松弛,脸上没了清冷,看上去更加明媚动人。

    “我的身体,你喜欢吗?”低贱到什么地步,才能放任自己问出这种话来?就算他是最丑陋的男人,没有好面貌,没有好身材,女人们前仆后继,他沦落到用身体来抓住她的心了吗?

    秦长安眉眼含笑,却不话,任由着他的温热手掌贴着她的脸。

    只是一抹笑,已然照亮了他的眼,他再度匍匐在她的身上,双手在她身上制造出更多羞人的火花,她眯起美眸,捧着他的那张脸。

    明遥却不愿被她用这么认真的目光看着,语气带些恼怒。“别看我。”

    因为这张面具,他才能抛下高贵的身段,一次又一次地退让妥协。

    她挑了挑好看的眉,粉唇微启:“你不要我看你,那我该看谁好呢?”

    这混账女人!他一时无语。

    难道要让她去看别的男人,那个对她不怀好意的北漠四皇?!还是其他叫不上姓名却爱慕她的张三李四?

    不行!

    直到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意,才能平息他躁动不安的内心……他隐约明白,为什么他收了好几个美人,明明可以夜夜欢愉,却总是被暴怒的心境毁掉所有,面对那些娇媚的美人,他反而生出杀戮之心。

    原来,他要的不是她们,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激起他的情欲,满足他的情欲。

    身下的女人根本不懂如何取悦男人,只是承受着他的激烈,就足以让他欣喜!

    青丝犹如水瀑般垂下,总是明亮的眼却带着些许迷惘,半眯着,长睫挡去她些许的眼波流转,看上去更是妩媚。

    “阿遥,别……”

    “累了?”他的嗓音还有几分灼热,替她盖好锦被,遮住那一具美丽的身体。

    “如果我不累,你还要折腾到天亮?”她冷哼一声,粉唇努了努:“看看你胸口。”

    今天才受的伤,却又那么猴急冲动,用力过猛,导致伤口再度裂开,白色纱布上染着一朵朵血花,他却还兴致勃勃,在她身上开疆扩土,乐在其中。

    “你不要命了?”拆开纱布,眼神一黯,果然胸前一片血污,他却没什么反应,好似只有她大惊怪。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讳莫如深,沉默半响之后,才闷声道。“刚才没觉得痛。”

    长安没好气:“是啊,精尽而亡和血尽而亡,你选哪个?”

    明遥随意地绑了几圈纱布,黑发垂在脑后,那头长发养的不错,光影在面具上泛着银光,原本高贵秀美的男人,生出另一种慵懒迷人的气质。

    他喉头翻滚两下,然后低声了句。

    “总归要死的话,还是选精尽而亡吧。”

    她不觉得这个话题还有继续的必要,翻过身,不再去看他,明遥没有靠过来。

    他在房事上对她很是体贴,只要她喊累,他绝不会再纠缠,毕竟他为了她而克制自己的欲望,她理应给他嘉奖,才会默许他在情蛊没有发作的额外时间碰她。

    秦长安在晚膳前醒来,明遥已经换洗过,并未束发,他低着头,正在翻阅满桌的账册。

    “刘先生送来的这个月的账册?”她淡淡问了句,没有马上起身。

    “是。”

    “你会看账?”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很难吗?”他的嗓音带笑,抬起头看向她,她半坐着,红色锦被挤压在胸口,那一大片白洁如玉的美背闪着光,他眼神一沉,身体居然又起了该死的反应。

    她全然不知明遥此刻的难堪,伸手捞起床上散乱的衣裳,却因为那一刹那的动作,胸前春光乍泄。

    明遥黑墨般的瞳孔一缩,前几回都是摸黑欢爱,全靠手感,只知道她身材玲珑,肌肤细腻,爱不释手。今天却是清清楚楚看清了,深刻烙印在脑海,令人血脉喷张。

    他强压下体内的冲动,逼自己盯着那些账目看,床上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他不免有些分心。他的意志力什么时候差成这样?!

    “我睡觉的时候,你已经算了三本账了?”她自如地坐在他身边,凑了过去,嘴角泄露欣然笑意,那张娇媚容颜愈发动人心魂。

    “刘先生半个月前就跟我,他老家母亲病逝,打算前去守孝,招了几个账房,都不如我意。这样吧,我让他跟你交接一下,下月开始,听风楼的账目,全都交给你了。”

    他的眼神依旧清清冷冷的,没有喜悦。“郡主是自己懒得核算吧?”

    她闻言一噎,也不反驳,抿唇一笑。“我能看账,但每月清算都会耗费我一整天的时间,算的头疼,如果能有人替我分担,自然是最好的。”

    明遥听着她的暗示,语气过分平静。“我也是第一次算账。”

    她不敢置信,他第一次算账,居然一个多时辰能看完三本账册?该他天资聪颖,绝顶聪明?

    “阿遥,听风楼的主账房先生一个月能领十两银,你是我的人,我也信得过你,给你翻一倍,二十两怎么样?”

    她眼眸发亮,不点自朱的粉唇一张一合,看得他心头发痒,恨不能丢下面具,牢牢吻住她。

    可是,他不能。

    二十两银的酬劳,在一般人的眼里,已然是巨款,但对他而言,他随手打发一个太监的赏钱起码是这个数。所以,他不见得这么容易被糊弄。

    但,他心情还是有些轻飘,不知道是因为那句他是她的人,还是她信得过他……

    “好么?”她满眼都是期待,眼神亮的惊人。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在他身边,何曾流露过这般期待的表情?

    “这样,就没人你是吃软饭的家伙了。”

    可是下一句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吃软饭的家伙?!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听风楼的入账比我想象的更多。”

    她自顾自倒了茶:“听闻宫中妃嫔都用听风楼的东西,那些贵妇姐自然就被吸引过来,加上那些药膏香露全是我的独门配方,物以稀为贵,贵有贵的道理。要是谁不买一两瓶,跟那些姐妹们没了谈资,不就落人后了?”

    他的眼阴郁静默,脑里在思考别的。她是个聪慧的女人,在异国他乡也不曾一筹莫展,反而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康庄大道,医术了得,还有经商头脑——她不必依靠任何男人,也能活的有声有色,如果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她绝不会心甘情愿跟他回去,甚至……会再度恨上他!

    他当然可以把她掳走,可是,为什么他却从未考虑过这个粗暴而简单的想法?

    到底是谁改变了谁?!

    “郡主,四皇来看您了。”翡翠一脸眉开眼笑,过来通报。

    “好。”她试图起身,却被男人扣住手腕,身一旋,就见到那双满是不悦的眼。

    她马上意识到他不快的理由,事实上,四皇频频表示好感,不如就快刀斩乱麻,下一剂狠药吧。

    “阿遥跟我一起去吧。”

    他下颚一点,算是回应,没有一字半句,却更是高高在上的主。她心一慌,他的反应有些似曾相识,可又不上来什么,只能强咽下突如其来的不安。

    “等等,你还没梳头。”他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女唯有在内室才披发,他不愿她用刚刚被他爱过的模样去见四皇——那个心仪她的男人。

    她讶异至极地看着他拿了把玉梳,刚要问“你居然会梳头”,头皮就一阵发麻,她低呼一声,恨恨瞪着他。

    明遥眼波一闪,手下动作轻柔不少,笨拙地梳发,但总算没再扯住头发,让她受苦。

    “四皇还在厅里等着呢。”她催促了一句。

    “让他等着吧。”他没好气,梳顺了她的及腰长发,又开始摆弄起来。

    “你这幅脾气,怪不得在倌倌里没人看得上。”不去看他在她头发上玩什么花,她哼笑。“哪有让他等的道理?你是皇还是他是皇?”

    身后男人手上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

    “还是让丫鬟来吧,梳头可不是简单的事,更别提你是男人。”

    “好了。”

    不想好奇也好奇了,难道明遥果真还有压箱底的本事?往铜镜里一瞧,彻底呆住,他给自己绑了两条辫,显然是个生手,辫不但不对称,发尾还系了粉色发带……就这种水平还抢着给她梳头?

    秦长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正想伸手拆掉,他却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毁掉他的成品。

    “你存心让我在四皇面前出丑?”她抬高音调,嗓音清冷。

    “出丑?”他五指一收,将她纤细的手腕握的更紧,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你觉得丑?”

    他还记得,第一次答应她的要求,就是允许她去天牢见她父亲陆仲,当时的她,就是梳着这样的两条麻花辫。

    她横了他一眼:“难道我要违心地好看?”幸好只是去见四皇,而且是在自己的府邸。如果出门,还不知道多少人看她的笑话。

    “我觉得……”他顿了顿,眼神沉下来,带一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怀念。“挺可爱的。”

    可爱?

    她无言以对,她是十七岁的女人,不是七岁!

    “郡主!”翡翠又跑来了,她都给四皇泡了茶了,还没等到郡主,一看到秦长安的发型,翡翠的嘴张大,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她冷冷挥了挥手,再重新梳头也来不及了,索性厚了厚脸皮,走出屋。

    明遥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开始就是跛,但她没有因此而自卑颓废,而是暗暗跟随周奉严学成了医术,令人刮目相看。如今,除了雨雪天前她会吃点苦头之外,她行动自如。

    她的步伐很快,辫轻甩,发梢的粉色发带在空中跳跃,看得他眼神一柔。

    “四皇,劳烦您久等了。”她的视线扫过坐在正厅内喝茶的俊雅男人,笑着迎上去。

    萧元夏一看她,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出来。

    她佯装没有看到他忍笑的表情,神色镇定,“您不是被皇上派去巡视洪水灾区了吗?”

    “有点事,提前回来了。”四皇又古怪地瞥了一眼:“你平日在家就这幅装束?”

    秦长安笑了笑,本想敷衍几句,突然心中咯噔一声,明白了明遥给她梳头的真正原因。

    那个满腹心机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索性顺水推舟,朝着慢悠悠刚走到正厅的男人指了指:“我收的后院人,他服侍人的本事太差,我最近还在调教他,这辫是他梳的,让您见笑了。”

    调教?明遥的眼神阴测测的。

    “不会,你梳辫的模样,清纯脱俗,好似山林精灵,不染俗气。”

    她见他的一脸真诚,无奈叹了口气:“四皇能把村姑的这么动听,真是不容易。”

    四皇被她逗笑,喉咙溢出一连串爽朗笑声,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他循着那一道目光,认真地留意起这个后院人。

    黑色长袍衬托出他俊挺不凡的气质,一面银质面具,只露出双眼,眼睛半垂着,却没有卑微的神态。

    “这位就是名动一时的明家大少爷吧。”四皇悠悠地开口,脸上的笑被冲的很淡,他不想承认对方有着让他倍感威胁的魅力,脸都毁了,竟然气质还在。

    明遥低声应了一句,反应也很冷淡。

    “还没找到破解情蛊的法吗?”他皱着眉,没再去看让他烦心厌恶的明遥:“等解决了灾情之后,我就派几个得力手下去南疆走一趟,也许会有意外发现。”

    她弯唇一笑:“多谢四皇。”

    “你我之间,用得着谢吗?”他的眼神又浮现热气,难掩心头激动和怜惜。“总不能让你这辈就跟这种人绑在一起。”

    这种人。

    明遥暗暗紧握成拳,没人看到的黑眸冷厉,杀气尽显。

    她不露痕迹地睇着明遥,他的身体看起来紧绷僵硬,不管是谁听到这种话,都不会高兴。

    萧元夏不悦地咳嗽一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他不是不知道她总是推拒自己的情意,但身为皇族的自负,让他笃定只要继续纠缠,她迟早会动心的。

    “四皇,您该知道,我已经——”她没再下去,眼神透着沉稳。

    “我不介意。”他将这一句话,的极为吃力。如果不是她得了他的心,他从未想过会接纳一个婚前失贞的女人。毕竟,要男人不在意这一点,很难。“你也是被祁门害的。”

    越想越呕,他一拳头击打在桌上,脸皮发青,勃然大怒:“该死的祁门!”

    如果没有祁门,没有居心叵测的六皇,她怎么可能委身于一个倌倌!

    “能找到解药固然好,找不到……我也不觉得多么悲惨。事实上,有个贴心的后院人也不错。”

    萧元夏闻言,本以为她在谎,但见她一脸泰然处之的模样,犹如被晴空霹雳击中。

    两个月没见,她并无憔悴消瘦,脸色白里透红,眼神也不见半分哀怨……是她胸怀宽广,还是她真的不讨厌那个男娼?

    明遥听着她的这一席话,眼底冷意褪去些许,涌上莫名的触动。目光炽热地追随着她,眼底早已没了那个什么四皇的存在,那一瞬间,他知道他留下来的原因。

    不是因为情蛊。

    哪怕没有情蛊,他也想陪着她,哪怕就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后院。

    萧元夏脸色不好看地离开后,还不忘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却不太在意,箭步流星地走向若有所思的秦长安。

    他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微凉,被包裹在他火热的手心,她抬了抬眼,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向面前的男。

    “秦长安,就算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信,你也可以相信我。”

    她皱了皱眉,他直呼其名的态度让她不快,那种好似他才是主的压迫感又回来了,想从他手里抽出手,他却握的很牢,死也不放开。

    躲不开,只能被迫盯着他的那双眼,那双黑漆漆的眼里,狂嚣飞舞的尽是热烈笃定还有……太多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这样的眼神,比四皇的还要癫狂炽热,好似是认定了某个人的那种迫切。

    她的脸色漠然,是她对明遥太好,养大了他肚里的野心和自负吗?

    翡翠将四皇萧元夏送到郡主府的门外,见身后无人,她才低声。“有件事,奴婢要跟殿下起。”

    “什么事?”萧元夏脸上还有薄怒。

    “郡主跟那个男人同床之后,隔日的被褥是奴婢清理的……分明没有落红。”

    萧元夏的眼神瞬间沉下来,那张常常有笑的俊雅面孔,只剩下寂寥和凄楚,以及一抹不由自主的愤恨。

    她早就不是处了吗?她之前的生活,他浑然不知,难道……她之所以拒绝他,因为早有喜欢的男人了?

    ……

    书房内,秦长安眉心微蹙,脸上冷然。

    “郡主,您打算怎么处置翡翠?”白银低着头问,她负责报备翡翠私底下跟四皇的谈话内容。

    “明日把她送去药田,就那里缺人手。把珍珠调过来。”

    翡翠跟四皇表忠心的行径,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决不能容忍翡翠一而再再而三地泄露她的隐私。

    “今晚,五皇在万宝楼订了酒席,邀您过去,还指明要明公一道前往,您去吗?”

    她沉吟许久,含怒的眼神恢复清亮,弯唇一笑:“去,为何不去?他们又不是老虎,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来北漠两年,逃避一向不是她的作风,否则,她不能坐上如今的位,越是风声鹤唳,越要一往直前。

    明遥站在窗边,眼底一片冰凝,思绪万千。

    她连一个香囊都不肯给他,甚至在他拥有过她好多次身体之后。

    而那个温如意,却得到她主动奉上的香囊!

    他越是沉沦,就越无法避开内心的挫败,为何他们的身体那么亲近,他却始终无法走入她的心?

    温如意就那么好?不过一个质,而且早就死了,她却还念念不忘!

    他用了力气,感受到手心里的玉戒指被手汗沾湿了,却又突然松了手,不想弄碎这一枚戒指。

    虽不值钱,但他在那个首饰铺里挑了半天,才选中了这一枚戒指。

    他不能买里面最美丽昂贵的首饰,只因她不是没脑的女人,这种破绽他不能有。

    “阿遥,想什么呢?连我来了都不知道。”身后传来一道轻快的嗓音,恍惚之间,竟好似带着情人之间才有的亲昵。

    明遥僵硬地转过身。

    她笑靥如花,眸光闪闪:“晚上有空吗?带你去吃香喝辣。”

    他的嘴角暗暗一抽,脸上的阴冷还未彻底褪去。

    “是什么局?”

    “五皇萧涌请我们去,不过,我想他肯定是对你很好奇——”她顿了顿。“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去。”

    “郡主不用激将法,我也会跟你去的。”明遥不冷不热地回。人人都对他好奇吗?他难道是当街被耍的猴?!

    她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看破不破,才是大智慧。”

    明遥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萧涌包下了万宝楼最大的雅间,旁边坐着的是新娶入门的五皇妃汪妍,秀气雅致。

    “五皇,五皇妃,让你们久等了。”秦长安边边走进来。

    “我们也是刚到,长安,快坐。”汪妍热络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我约了四皇,可他却推脱不来,你们之间不会是有什么事吧?”萧涌英朗的面目上有着不怀好意地的笑。

    “四皇刚赈灾回来,舟车劳顿,不来也很正常。”她淡淡一笑,从善如流。“毕竟跟五皇吃顿饭,需要耗费不少体力。”

    “长安,你又不是头一回跟我喝酒,犯不着这些扫兴话。”萧涌性情耿直豁达,亲自给秦长安倒酒,一抬头,才发现有人将她的酒杯移开。

    “看不出来,你这后院人还挺忠心护主的嘛……放心,这是万宝楼最好的桃花酿,喝不死人的。”他啧啧一声,不由地又看了明遥两眼。

    “桃花酿是女人喝的酒,您一个大男人喝,不太适合吧?”秦长安幽幽问道。

    萧涌豪气万丈:“我点了玉露酒,不知你的后院人有没有这个酒量陪我一醉方休?”

    秦长安但笑不语,不动声色,这个萧涌总能把好好的气氛搞僵。若他不是皇,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追着砍了。

    “阿遥习武的时候胸口受了伤,滴酒沾不得,更别提是寻常人一杯就倒的玉露酒了。”

    萧涌自斟自饮,调笑道:“这把年纪才练武?骨头都硬了。再他看上去,更像个白脸嘛。”

    明遥眯起森眸,眼底尽是冷芒,这就是她的圈?换做平日,这种头大无脑的家伙给他提鞋都不配!

    萧涌悻悻然地给自己倒酒,观察着这个新奇的男人,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透露出一股不屑疏远的意味。

    “他为何戴面具?”

    “五皇,阿遥曾被毁容。”

    萧涌张大着嘴,半天没合上,看到秦长安依旧淡然的神色,他又感慨又佩服地。“长安,你果然是个奇女……”

    汪妍则比萧涌会话:“我看这位公气度不凡,想必出身不差,不看容貌,必定有很多长处。”

    “哪里长?”萧涌脱口而出,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散发一身冷清气息的明遥。

    秦长安真想让白银把萧涌拖出去大卸八块。

    “明遥曾经是官宦弟,被连坐为奴为娼,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错。”

    “你他叫明遥?”萧涌顿时变色。“户部尚书明启忠的儿?”

    秦长安皱了皱眉头,正欲发话,却听得萧涌愕然的自语。

    “明启忠还未落马的时候,是朝廷重臣,他五十寿辰的时候,我还去过明府。”他陡然将目光定在明遥身上:“明遥,你我曾经见过面,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她转向他。

    明遥黑瞳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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