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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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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将军何时如此多事了?”他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在她面前,他总有一种挫败的感觉,拥有至高的权力仍无法得到她的心。
  “皇上,女人是需要哄的!”文季遥淡然扔下一句告退离去。
  哄?!他双眉锁紧,她一直以来有着殷潇庭的万般宠爱,还能怎样去哄她,还能再给她什么,何况,她对他的情只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
  胖丫乐得合不拢嘴,拽着她往观云殿而去,喜不自禁道:“观云殿可是皇贵妃住的宫殿,想不到皇贵妃竟点名要我们去观云殿做些活计,待会可要侍候好了,皇贵妃一高兴,没准赏我们几两银子!”
  殷灼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暗忖林婉因何找她去观云殿。
  嫣儿已在观云殿前候着,一见两人,忙找了一个理由让人领着胖丫去做些活计,胖丫不放心的在她耳边叮嘱着要她好好干活,别惹麻烦。
  她牵强的笑笑,自己惹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林婉幽幽牵她坐下:“昨日你进宫后,皇上已放了无影和从柳,我令嫣儿特意走了一趟,烟雨坊被封,丞相大人已将她们几人接到了暖香馆,你就放心吧!”
  殷灼颜一眼不眨的盯着桌子,不吭一声。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亦深知心不能勉强。”林婉略叹了口气:“皇上会如此大动干戈都是因你,可想而知,你在皇上心里有多重要。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你若把心锁住,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么最后为难的是你自己!”
  她仍然静静坐着不吭一声。
  “我让嫣儿备些你爱吃的点心去,你先在这里歇歇!”
  似知道她并不会表态,林婉径直出了殿,她也确实困了些,胖丫折腾得一晚上不得好睡,迟疑了一下,爬上榻,转眼间就睡。
  近黄昏时,她吃饱睡足方跟胖丫回到杂役房。刚回到房里,胖丫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层层掀开,竟是两块点心,捧到她面前:“皇贵妃娘娘夸我勤快,讨人喜欢,特地赏了盘点心给我,我留下两块给你垫垫肚子。你看着就不是粗使的侍婢,杂役房的饭菜定是不合你胃口。赶紧吃吧!”
  胖丫憨厚笑笑,抹了把嘴,将点心塞在她怀里,噗通一声,仰躺在床上,神往起来:“要是能做皇贵妃的宫人,那该多好!连观云殿的宫娥都是如此和善,光是在观云殿待一天,都让我心里乐开花!”
  殷灼颜扯扯嘴角,将手中的点心包好:“我不饿!点心留给你晚上再吃!”
  胖丫忽地翻了个身,只盯着她,压低声音道:“知道吗?杂役房的人都在悄悄议论着你呢!”
  她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道:“都在说我什么?”
  胖丫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们都说你是丞相大人的四千金,是皇上未登基前的王妃,可是真?”
  四千金?王妃?她幽幽阖上双眼,爹爹已呈交上奏本,请求辞官归田,不再是丞相了,而他,登基为帝,昔日的瑨王妃已立为皇后。唯她,什么都不是!
  见她不语,胖丫识趣也不多问,闭眼就睡。
  枯坐了一下,她有些闷慌,胖丫睡得呼噜声又起,干脆出了杂役房寻了处偏僻的地方静坐着闭目养神。隐隐似有脚步声近前,她蹙眉甫睁开眼睛,颈后一阵凉风,她来不及惊呼已晕了过去。
  ————
  殷灼颜眯开一只眼,眸内是鹅黄的纱帐,脸热的扫了一眼帐内,唯有她一人,心方定下来,脸热的坐起身,身子顿了一下,复又躺了下去,扯上被子,继续睡着。
  候在侧边的雨竹和冬莲相觑一眼,选择了沉默退出。
  直到近午时分,她方懒懒的起身,漠然的穿上浅青衣裳,见冬莲又端来“净身汤”,蹙了下眉,冷声道:“我不要喝!”
  冬莲面不改色,平淡无常:“皇上有令,你必须喝下!”
  “我说不喝就不喝!”
  殷灼颜翻了一个白眼,提着衣摆奔向殿外,两臂横拦住她,将气呼呼的她揽入怀里,他戏谑道:“你莫不是在告诉朕,你愿意怀有朕的子嗣?”
  她不想多费口舌,直直对上他的深眸,坚定的说了句:“太苦,我不要喝!”
  萧凉宸微眯着眼,那汪深邃的眸里,一丝黯然在眼角掠过,平和吐出两字:“加蜜!”
  殷灼颜咕噜咕噜喝下加了蜜的汤,头也不回的自北门出了承香殿。
  他自嘲的看着那空空的药碗,昨夜,她没有推拒,酣然之际,她流着泪,紧紧的抱着他,几乎让他忘了他和她之间的僵持、忘了他和她之间的阻碍,让他以为,他和她一如往昔。而今日,她又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淡漠,似一切与她无关。这样的她,离他,真的好遥远。

  ☆、第148章 不屈到底其一

  承香殿与掖庭仅两墙之隔,殷灼颜直踩着快步回去,心想昨晚至今未回杂役房,不知会不会生出些什么事,正想着,果真见胖丫圆胖的身子正滚向她。她不觉微撇嘴,相识几天,除去睡觉打呼噜外,觉得胖丫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哎呀!”胖丫一到她跟前,气喘如牛,焦急问她去了何处。
  听胖丫鞭炮般的说了一通,她微微莞尔,原来胖丫今早起身方知道她不知去了何处,当时管事赵乙又来催活,只得奉上了二两银子为自己要了半天的休息,然后,风风火火的找她。
  胖丫挠挠脑袋,吞吐道:“发月俸了你能不能还我一两银子?”
  殷灼颜斜睨了她一眼,这些天,她也瞧出了些端倪,胖丫任劳任怨,整日里想着是的银子,轻“哦”了一声,走了几步复又问道:“你为何整天惦着个银子?”
  胖丫垂下头,思量了一下,抬头憨憨一笑:“银子,谁不喜欢哪?”
  她没说话,径直而行,忽又听胖丫疑惑问道:“你去领新衣裳了?”
  新衣裳?!闻言,殷灼颜垂头扫了一眼身上的青衣,有些不解。
  胖丫嘿嘿道:“你身上的衣裳是新的,我帮你领的都是旧衣裳,本来是想给你要两套新衣裳的,他们没让。”
  走得急她没怎么留意,暗想昨日那套衣裳定是被撕了,脸颊又是一阵热辣辣的,昨夜,她就那样屈从于他,连一丝的抗拒都没有,抬头见胖丫盯着她,尴尬的微别过头,估摸着胖丫话里的含义,微蹙眉又看向胖丫:“他们为何不给你新衣裳?”
  胖丫扯扯嘴角未答话,直推搡着她往回走,她也不再多问。两人刚回到杂役房又被指派到淑景宫打扫,说是淑景宫忙着教导甄选的女子,应付不过来,由杂役房遣了几人去做打扫。
  ————
  淑景宫一扫往常的冷清,十几名身着浅红宫装的女子,袅袅娜娜,低声浅笑,佳人如画,淑景宫似也生动起来。
  胖丫几人出现在淑景宫正院时,高矮胖瘦、姿态不雅,瞬间惹来阵阵嬉笑声。几人向来对这些嗤笑已习惯,由着她们去,径直上前跟香芹报到。
  香芹扫了几人一眼,朝身后瞧了一眼:“碧云,你领她们去打扫打扫、收拾收拾房间。”
  碧云应了一声,看了殷灼颜一眼,领了她们而去。
  理所当然的,胖丫把分给殷灼颜的重活都独揽了,口中神神叨叨道:“你记得还我一两银子就是!”
  唇角一扬,殷灼颜索性慵懒坐下,见胖丫忙前忙后,调侃道:“干脆,我的活计你全包了,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多少银子,如何?”
  “哈!”胖丫两眼放光,直盯着她追问道:“此话当真?”
  “你要不当真也可以,银子我有的是,就看你想不想要?”
  胖丫伸出胖胖的食指:“我就要这么多,你有没有?”
  “一百两?”她伸出脖子,暗忖胖丫为何要那么多银子?
  胖丫摇摇头,裂开嘴笑道:“十两!是十两!我已经存了四十两,凑在一起够五十两了!你的活儿我包了,你给我十两银子!”
  见殷灼颜沉默不语,她低垂着头道:“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杂役房一个月的月俸不过四两,要不这样吧,五两,五两好不好?”
  殷灼颜轻笑一声:“十两就十两,你做得好的话我可以再赏你一些,如何?”
  胖丫激动的发昏,正欲磕头拜谢,一声冷嗤,娇声插入:“哟,一个杂役房的侍婢竟如此大的口气,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哪!”
  两人不约而同朝房门处望去,是一个浅红宫装的俊俏女子,料是此次甄选的女子,胖丫忙示意殷灼颜站起身,殷灼颜暗翻了一个白眼,她身子乏得紧,坐着舒坦,压根不想起身,只冷冷扫了女子一眼:“胖丫,你继续干活吧!别理她!”
  “好个狂妄的侍婢!”女子轻笑,摇曳生姿的进了房,不屑的扫了一眼殷灼颜,挪揄道:“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但身为杂役房的侍婢、退废的宫人,是得不到皇上的垂青的,打赏这两字还是别说出口,免得惹了姐妹们笑话!”
  殷灼颜转过眼珠子,并不去争辩什么,默默起身:“胖丫,活干完了就走,这里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乌鸦,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乌鸦?!”她惊呼一声,本只是拿此事来打打牙祭,如今却被说是乌鸦,不由花容失色,手颤颤的指着殷灼颜:“你,你——”
  胖丫忙一手拽过殷灼颜,一个劲的赔礼道歉:“我是乌鸦,我就叫乌鸦,她不是说你,是说我!你不是乌鸦,你不是乌鸦——”
  殷灼颜微眯起眼,见胖丫这幅低微的姿态,也不想闹事,掐了一把胖丫的胳膊:“走吧!”
  胖丫忙点头,顾不得未完成的活,两人错过嗔怒的女子身畔,快步出了房。
  “你们给我站住!”一声娇喝,院中的众人齐刷刷看着这边厢的三人。
  胖丫见她生了气,挪着胖乎乎的身子上前,一个劲抱歉,胖丫说话本就大声,这下一急起来,口中唾沫乱飞,直洒了女子一脸。
  “啊!”惨绝的一声尖叫,女子一巴掌就扫了过去:“脏死了,滚远一点!”
  肉呼呼的脸颊遭了一巴掌,胖丫整个大个子怔住,身旁的殷灼颜微眯起眼,径直上前,“啪啪”掴了女子两巴掌,院中刹那静谧得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那女子名唤路紫芙,是此次甄选中的佼佼者,甫进宫不过两日便得太后多番召见、赏赐,是众女子中最有可能册封为嫔妃的,如今小小的一个杂役房侍婢竟当众甩了她两巴掌,众人皆为殷灼颜的大胆捏了一把汗,当然知道她身份的香芹和碧云例外。
  碧云已迅速上前将路紫芙拉开,不是怕她被打,而是怕她伤了殷灼颜。
  路紫芙捂着脸颊,嘤嘤哭泣着:“碧云姑姑,这个下贱的侍婢打我,她打我!我要,我要——,我要打死她!”
  “大胆!”威严而有气势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而去,惶恐下跪,路紫芙不甘愿的看了一眼殷灼颜,噗通跪下:“请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
  ————
  曼瑶淡淡一笑,凤驾面前,众人皆跪伏在她脚下,除了殷灼颜。
  胖丫浑身直冒着冷汗,两手直接抱住殷灼颜的腰,硬生生将她抱着跪在地上。
  “免礼!”曼瑶扫了一眼不情不愿受制于胖丫两手跪着的殷灼颜,在她挣扎起身前免了礼,殷灼颜在太后面前都不行礼,何况是自己呢,她选择了适可而止,而不是丢尽脸面、威严尽失。
  殷灼颜瞪了一眼胖丫,倔强的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膝盖,瞥了曼瑶一眼,并不吱声。
  她横扫了院中的众人一眼,才用着冷冷的语调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喧哗?淑景宫是教导宫规和礼仪之处,这样成何体统?”
  “皇后娘娘,请为奴婢做主!”路紫芙楚楚可怜的扬着泪脸。
  曼瑶唇畔微勾,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自是知道是何人,太后看重她,有立她为妃的意愿,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不过是一个棋子,对付一个人的棋子,而那个人现在正站在她面前。她挑了挑眉,沉声道:“你是皇上甄选的名门闺秀,将来不是嫔便是妃,哭哭啼啼像何样?”
  明则警戒路紫芙,实则,这话,有意说给殷灼颜听,不管她是否曾是他的王妃,不管她是否昨夜又再次留在承香殿,只想提醒她,现在自己是皇后,而他的女人,将不止她殷灼颜一个,想着,心狠狠抽搐了一下,如今在他眼里,他的女人似只有殷灼颜一个。
  路紫芙遽然收住哭声,颤声的将事情的缘由道来,未曾夸张,说得却甚是委屈,众人不觉替她抱屈起来,窃窃私语指责起殷灼颜来。
  曼瑶暗吸口气,淡淡一笑,柔声道:“原来是这样!”
  胖丫着急了,不由想上去替殷灼颜求情,殷灼颜却死死拽住她。
  曼瑶莲步上前,款款站在她面前,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却足够所有人能听清:“姐姐大人有大量,新进宫的女子,不知姐姐的身份,还望姐姐饶她一命!”
  众人错愕的当下,曼瑶转身对路紫芙厉声道:“还不跪下磕头赔罪?!”
  路紫芙只诧异了一下,还是依言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心再有不乐意,再有多大的怀疑,皇后的话她不能不听,也不会愚昧到不懂见风使舵。
  一场风波在众人的诧异中算是平息,直到曼瑶、殷灼颜先后离去,淑景宫才有了气息,个个围堵着香芹和碧云打听殷灼颜的身份,香芹斥了一声:“你们都是千挑万选的女子,日后不是侍候在皇上身边,便是王公大臣的妻妾,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口不择言!”
  路紫芙委屈的唤了声:“香芹姑姑——”
  香芹冷冷补了一句:“凡事适可而止!”
  ————
  刚回到杂役房,胖丫慌慌张张的翻箱倒柜,片刻,攥着十两银子递到殷灼颜面前,厚厚的一手推搡着她:“快走,快拿这些银子跟她赔礼道歉,劝她消消气,日后她若是当上了嫔妃,你才不会没有好日子过!”
  殷灼颜不悦的扫开她的手,整个人趴在床上:“我才不怕她!”
  胖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絮絮叨叨的劝说着,久久,她斜侧头盯着胖丫,淡淡道:“你给我十两银子,你就凑不齐五十两了。”
  一句话堵得胖丫哑口无言,为难的攥着银子,良久,像是狠下了决心:“银子会再有的,你若再不去赔礼道歉,以后她得势了在皇上面前说你一句坏话,你脑袋就掉了!”
  胖丫做了一个刀割脖子的动作,殷灼颜轻笑不已,她犯下的死罪多了去了,还在乎多一条么,幽幽道:“我的脑袋坚固着呢,掉不了!”
  胖丫正想说着什么,赵乙一脸兴奋的闯了进来:“快快,万喜公公来了,等着见你。”
  她懒懒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赵乙的脸顿时拉下来,扭捏着身子道:“万喜公公是来传皇上旨意的,不去不太好吧!”
  “说我死了!”
  赵乙朝胖丫使使眼色,胖丫嘿嘿笑着拽殷灼颜起身,直拖着殷灼颜出了房,这大晋朝是皇上的,皇宫是皇上的,杂役房是皇上的,她只知道,最不能得罪的、最不能怠慢的就是皇上。
  前有他的旨意,后有胖丫、赵乙的推赶,殷灼颜无奈,百般不愿的随着万喜去承香殿,心中暗暗嘟喃着:皇宫的御厨什么甜点、佳肴不会做,非让她去熬汤,摆明了是为难她。
  承香殿的膳房里的诸人都被一一遣开,盛大的恭候着她的到来,留着帮手的是冬莲和雨竹,与其说是帮手,不如说是监视,怕只怕她在汤里多加些料。
  殷灼颜环顾了一眼膳房,这里碰碰,那里摸摸,暗叹了口气,皇宫果然不同凡响,食材皆为上等,挑剔不出一个毛病,在冬莲和雨竹的督促下,她怏怏的熬起了汤。
  ————
  雨竹端着汤进了殿,却见太后已在座,恭敬的行礼,呈上了汤。
  颜茹竺瞥了一眼汤,扬扬眉,一得知承香殿的人去传了殷灼颜,她急急赶来,只为想搀和上一局,不能让殷灼颜得了便宜。
  “皇儿,这是——”
  “母后,这几日有些燥,儿臣特地令人熬了碗汤。”
  “皇儿每日在承香殿安歇,也不召嫔妃前来侍寝,有些燥自是难免。皇儿该注意些身子才是,皇儿如今是一国之君,不仅肩负着王朝兴衰之重任,同时亦肩负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责任,两者皆不可废,切不能因——”
  “母后,清汤润燥,母后尝一尝吧!”萧凉宸淡声打断她,扬手示意雨竹盛了一碗汤。
  颜茹竺微蹙眉,有些不满他的打断,语重心长的唤了声:“宸儿——”
  “母后,汤要凉了!”
  颜茹竺幽幽舀了勺汤送到嘴里,再喝了一口,轻点点头:“承香殿的御厨可是府中跟随而来的?和皇宫的御厨确实不同,别具一格。”
  他哑然,嘴角抽动了一下,总不能说是他以熬汤为借口让殷灼颜到承香殿的吧,只淡淡应了声是。
  复喝了两口,颜茹竺道明来意:“听说皇儿派人去杂役房传了殷灼颜,为何不见她?传她进来!”
  萧凉宸拧眉,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手轻轻一摆:“传她进来!”
  雨竹绞着手,面有难色,吞吐道:“皇上,她,她——”
  雨竹硬是说出不出口,颜茹竺冷哼一声,本就对她无好感,见雨竹的表情心知殷灼颜定是做了何不妥之事,而她绝不会放过任何能惩罚那女人的机会,腾地起身,不顾萧凉宸的阻拦,厉声让雨竹带路。
  候在膳房外的冬莲见前来的几人,有些不知所措,想返身往里去,又觉不妥,只能垂首侯立一侧。
  萧凉宸拧眉,暗忖她在膳房里折腾些什么,但闻一股浓香味扑鼻而来时,他眉头拧得更深。
  颜茹竺一进膳房,身子立刻停滞在那里,只见殷灼颜一手端着冒着油气夹着香气的盘子,一手抓着一个鸡腿在嘴边大口的啃着,那股香味扑鼻而来,直灌她鼻中。
  殷灼颜着实也愣了一下,未曾想到在自己大快朵颐之际,会有人不期而至,她大口的咽下口中的肉,扫了一眼萧凉宸和颜茹竺,眨了眨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终于木然吐出一句:“要吃吗?”
  最后,颜茹竺选择了闷哼一声离开,独留他饶有兴致的瞧着满嘴油腻腻的她,久久,他嘴角微勾,转身离去。
  殷灼颜顺利的掖着怀里的炸鸡回到杂役房,闻香而动的胖丫见到香喷喷的炸鸡几乎是乐坏了,两手抓着不由分说狂吃起来,直到最后只剩一堆骨头,意犹未尽道:“是皇上赏的吗?”
  “偷的!”
  她若无其事的坐下,熬汤时正好见到一只宰好的鸡,什么都没多想,搀和了一下,下油锅炸了,算起来应该是偷的吧!心下又突地生出一些后悔,为何会管不住自己的手、管不住自己的嘴,怎会贪了他那膳房的便宜?独让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第149章 不屈到底其二

  他抬头看着横匾上的三个字,轻轻吟了一遍,心头漫上万般苦涩,当初取“暖香”两字,取意于她总是能给人温润柔暖亦希望此处能给她予温润柔暖,如今,谁来填补那失去的温暖?他不由回头瞥了她一眼,一样的凝重,一样的伤感。
  “进去吧!”殷涵旋淡淡道,迈进门槛的同时,一滴泪遽然滑落,她掩饰的抬手拭去眼睛的晶莹,移步进了院落,院落空荡荡的,依然干净、整洁。
  听见动静,房里的殷正良推门出来,怔了一下,手颤颤的抬起:“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唤了声:“爹——”
  “涵旋,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父女俩抱头痛哭,姜澈吸吸鼻子,微仰头,将眼眶中的灼热逼了回去。
  几人在厅中坐下,殷正良扫了一眼随他们而来的陌生的两人:“这两位是?”
  见殷涵旋抽噎不能语,两人相视一眼,分别表明身份,其一是骆以阳,其二是狄丹国的唐王宗穆楚。
  骆以阳随姜澈前往狄丹国为复国而努力,芮牟洪涝时,宗城桓不计国内动荡歇力赈灾,力挽狂澜,而她终疲于战场厮杀,以百姓为重,放弃了复国的想法。
  宗穆楚则是宗城桓异母弟弟,生而风流倜傥、豪放不羁,初在与宗城桓争夺权力时与姜澈等人处处交锋,反而生了惜惜之心,与三人成为好友,而后更是助宗城桓登上帝位,当然,其中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美若天仙的殷涵旋征服了他,却一直不得她心,这次硬是厚着脸皮随三人回京。
  殷正良将一年来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下,姜澈微握拳,声音有些抖:“灼颜现在在皇宫?”
  他无奈点点头,杂役房的侍婢,也够难为她了:“云娘几人现在天天往外跑,去探探她的消息。”
  殷涵旋瞟了一眼姜澈,擦去眼角的泪,也没多说什么,逗留了一下,几人直接前往殷潇庭墓前拜祭。
  姜澈伫立坟前,久久,思绪沉沉浮浮,最后幽幽说了一句:“放心,一切有我!”
  ————
  姜澈与云娘、从柳、无影静坐一桌,几人一阵无言,好半天,他定定的吐出一句:“我要见她!”
  “皇宫戒备森严,你如何能见到她?”云娘轻哼一声,想到自己的烟雨坊被封,她仍气得咬牙切齿:“萧凉宸就一个混蛋,卑鄙无耻!”
  “上次不过是见了一下宗城桓,萧凉宸硬是强抢她进宫,这次若见你,还不弄得满城风雨?”从柳插了一句。
  姜澈微叹了口气,宗城桓怒气冲冲回到狄丹国时,他已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正是因此,他放弃狄丹国所拥有的一切,回到京都。若自己的权力不能护她周全,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呢?
  跟宗城桓回狄丹国,一步一步,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宗城桓领兵回狄丹国仅仅三个月,甫坐稳帝位,便迫不及待的要去芮牟接她,他怕,怕她对宗城桓只是一时的迷惑,怕她会后悔,更是因自己的私心,他联合骆以阳处处阻扰他,他早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前往芮牟,守候着她,直到得到消息说殷潇庭带她离开了芮牟国。
  芮牟发生洪涝后,他令人散布消息,说她已遭不测,只想杜绝宗城桓找她的心,但宗城桓一直未曾放弃过寻找。
  其间,留在她身边的向雪一直定期跟宗城桓上报她的消息,也是他,将有关她的消息一一拦了下来。他只想要她得到最好的,只想她坦坦荡荡的活,毫无负担的爱。
  她回京都,他是知道的,当时以为不过是小事,不曾想,那即是和他的永别,心头又是一阵酸楚难抑。
  又是阵沉默后,姜澈整了整心绪,幽幽看向无影:“孩子怎样?”
  无影恍然看了他一眼,咽了下口水,得知殷潇庭出事后,她只匆匆交待兰心和向雪照顾孩子,回到京都,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根本无暇顾及,迟疑了一下:“明天,我就前往贺州去看看!”
  姜澈微点点头,算起来,孩子也不小了,不由叹了口气,以目前的情形看,萧凉宸自是未知这一切,他心道:灼颜,这是你做出的决定吗?你选择了宗城桓,所以你隐瞒了一切?不管你的选择如何,我都依你!
  殷涵旋移步进了后院,淡淡扫了四人一眼,对姜澈道:“你不是要见她吗?我帮你!”
  几人交换了下眼色,云娘有些怀疑:“你怎么帮?”
  她涩涩一笑:“姐妹俩一年未见,难不成还不允许相见?萧凉宸能做到如此绝情吗?”
  “若只是见你,定然不会有问题,但若是见姜公子——”无影否定的摇摇头:“怕是现在你们回京的消息已抵他案前。”
  “再想些法子!”姜澈清冷吐出一个,双手负背出了暖香馆。骆以阳见状欲跟上去,宗穆楚一把拉住她,摇摇头:“让他去吧,有些时候,我们都会希望不被打扰!”
  骆以阳点点头,得知殷潇庭出事,却是在襄惠王回狄丹国后,他似失了神,整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一个人静静舔噬着伤口。
  ————
  姜澈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仍是一袭青衣,默默走着,一切与他无关。仿似回到当年遇见他们兄妹的时刻,一个狂野不羁、风度翩翩,一个芳菲妩媚、鲜妍动人,一袭白、一袭红,一个温颜、一个浅笑,无不令人羡慕,若非是亲兄妹,当真是天下最相衬的一对璧人。可惜缘不由人,命定如此。
  初见她,是在集市,左顾右盼的她,撞翻了他写字卖画的小摊,当时,她气鼓鼓的揉着腰,责骂他的小摊挡了她的路。
  那一袭明媚的红衣让他无从辩解,连连道歉,真怕是弄伤了她。
  而后,略带一点训斥的爽朗声音响起,一袭白衣翩翩而至,唤了她的名:“灼颜——”
  姜澈苦涩笑了一笑,当时的她,就那样,折转身,亲昵的挽上殷潇庭的胳膊,微嘟起嘴:“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跟他赔礼道歉就是!”
  她果真是十分得礼的跟他道歉,见他有些不自在,侧眸看了殷潇庭一眼,而后看着他,柔柔笑开,那对眸子,溢出的笑意不带杂质,似能迷倒世间浮华,就因那一笑,他从此深陷。
  对他们,他暗暗留意起来,她不似寻常的女子,有着普通人无法比拟的鲜妍、清爽,她的身边,总伴着一袭白衣的他。
  又一天,她一个人,泰然走在他面前,搁下十两银子,那是她第二次开口跟他说话:“我二哥说,你和别的写字卖画的不同,我才不信,十两银子,画我,画得不像,我就拆了你的摊!”
  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一个时辰,他提笔,却勾不出一笔,只怕,一旦他下笔,画出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他的心。
  她眯着眼,打量了他好一番,而后不满的撅起红唇:“我二哥说得没错,他说你画不出的,害我傻傻坐了一个时辰,不理你们了!”
  她气呼呼而去,再以后,就那样,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同时与殷潇庭成了好友。
  姜澈循着曾经的足迹,追忆着明媚的过往,仿似又见一袭白衣的殷潇庭站在面前,满眼宠溺的理着她的秀发,说着:“你这小妖精!”
  失去了他,她是最难受的一个吧,蕴着的悲伤穷尽一辈子也平复不了。
  ————
  这日,沉寂的皇城多了一些躁动,哈必国德高望重的老亲王亲自护送哈必国六公主冉慕蕊到大晋朝和亲,以止息两国战乱。因先帝一事,本是隆重的仪式精简了不少,但仍是气派非凡,先前大败哈必国进犯大军,大晋朝声势大壮,其中多少含有警示和炫耀成分。
  是夜,皇宫于凤凰台摆了筵席接待亲王和和亲公主,皇亲国戚、朝堂重臣皆列席。
  引人注目的是一袭红衣的冉慕蕊,令文季遥提心吊胆的是,是否又是一个阴谋?不过,在萧凉宸高深莫测的深眸里,他似找到了另一种解释,正主已在身边,若再有阴谋,都不攻自破。
  冉慕蕊未遮面纱,很美,深邃的大眼睛似一潭碧水,镶嵌在诱人的蜜色肌肤上,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羞涩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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