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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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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云卉一愣,双手立时按住了自己的嘴——她差点笑出了声。
  转世为人哪有那么容易适应的?
  她暗暗好笑,笑道眼泪都滑落了下来。
  赤松成了!他转世成了!
  抹了抹眼泪,泪珠子又在打转。赤松转世成了,再不会步老龟后尘飘散在天地之间了!而她,也多了一个帮手,那背后之人再不能牵着她的鼻子走了!
  一时间,她气力千百。
  外间,是张世秀喜极而泣的声音,一声声“秋哥”喊得薛云卉心下发颤,倒也不为旁的,只是怕赤松受不得张世秀这般,一把将他推开了去,岂不是要露馅了!
  只是她却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她得出去,不能困在此处!
  有不同于叽里呱啦的声音出现了,薛云卉暗暗猜测,这是不是方才赤松同她提到的,用咳嗽声当暗号?
  薛云卉听了几声,那奇怪的声音终于正常起来了,“咳”地一声出现了。
  外边渐渐清晰的话语声甚是响亮,薛云卉不再迟疑按动了石门的开关。石门开的不慢,可薛云卉心里像是着了火一样,唯恐张世秀发现什么。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张世秀对张世秋的感情,现如今的张世秀只顾着趴在张世秋身上失声痛哭,哪里还能顾念什么旁的人了,便是地宫崩塌了,他也只一声声“秋哥”哽咽不下。
  赤松转世的张世秋,一边虚虚揽着他,一边抬起头来,满脸痛色地朝薛云卉眨眼。薛云卉忘了嘱咐他转世后的异体排斥最是疼痛难忍,可此刻只得朝他一挥手,从石门中倏忽一闪身,轻轻巧巧地离开了这两件石室,往正印地宫“书房”去了!
  一层层门出去的时候,薛云卉心中难掩喜悦之情,只是她今日动用灵力不少,得尽快出去回去了,她很担心这不中用的身子能扛多久!
  只是“书房”的石门刚落,薛云卉刚要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来时那原路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这回的脚步声薛云卉听得出来,是个上了年纪之人!
  莫不是张正印回来了?!
  薛云卉暗道糟糕,鬼侯爷他们还不晓得出没出去,若是这个时候和张正印撞了个正着,岂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了?!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她刚往东北处的一条道上奔过去藏身,便听得那边有轻却参差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鬼侯爷他们还未出去,绕回来了!
  真是不巧!
  薛云卉哪里还敢再多思考一息?手中甩出树枝,当即灭掉几盏灯火,又立时向那道路三人寻来处奔了过去。
  她只奔了几丈,忽觉眼前又凌厉风至面门,薛云卉身子来不及躲,梧桐枝却自手间飞离,直直截住了奔她面门而来的暗器。
  暗器一击不成,薛云卉只怕再有暗器袭来,连忙压了声音,“是我!”
  “穗穗?”
  “圆清?”
  “快闭嘴!有人来了!”
  然而来人却也不是耳聋之辈,薛云卉身后不远立时有了沉沉的问声。
  “谁?!”


第363章 她的不为人知
  这一声问话,直将四人偶遇的惊讶变成了无比紧张的气氛,薛云卉觉得堪比方才甫一进到布满镇灵之符的房间里,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怎么办?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她脑中已有了不少血光划过的想法,手心出的汗又热又黏让她难受,正此时,一直冰凉却干爽的手,一把攥住了她。
  “这边来!”袁松越地到近乎耳语的声音,三人皆听了清楚,再不犹豫,立时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身后有人仍在追寻,冷成却手下极快,将离得近的几盏灯也全灭了去,四人虽是暂时遁入黑暗之中,可身后问询的人却对这不寻常的连续黑暗察觉到了不对之处,继续追问,“是谁?!”
  几乎被人握住手腕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薛云卉脚下功夫了了,可被袁松越提着走,那叫一个脚下生风。
  只是尽管如此,身后追来的人却不是吃素的,“到底是谁?!快出来!”
  说话间,越发近了。
  薛云卉暗道不妙,当下从手里梧桐便要飞出去——反正那人已是发现了,倒不如挡他一挡!
  只是没来得及使出招数,那没被人攥住的手,却突然手腕一紧,竟也被大力攥住了去,是顾凝。
  薛云卉简直要惊叹出了声,这两个人就跟提溜小鸡似得,一边一人提着她,她脚尖不过在地上轻点,转眼已奔出几丈!
  薛云卉暗道老天,左右看看两个男人,没个瞧她,却在前方即将转弯的时候,默契无比地提着她想反向一转,而另一侧的冷成,已然从墙上突然打开了一扇门!
  一晃眼的工夫,四人便进到了这石门里。
  薛云卉大气没来的及喘一口,外间那追来的人已到了附近。
  薛云卉屏气凝神,那人却是根本没注意这几人的藏身之所,立时又离开了去。
  吁出这一口齐心吊胆,薛云卉才发现这门里并非一件石室,而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只是她转脸想瞧一眼通道通着哪里,却一回头看到了袁松越那双英俊的眼睛。
  通道中一片昏暗,唯门口石缝里隐约透来的光亮,让薛云卉在那眼中分明看到了隐忍着的怒与责。
  她咽了下吐沫,另一只被顾凝攥住的手却被松开了去,薛云卉不敢再看袁松越,转过头,用唇语向顾凝道谢,顾凝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薛云卉干笑着也不敢出声,外间早已没了追寻之人的脚步,袁松越发了话,“沿着这条路向东走,约莫能出朝天宫。”
  四人方才脚步不停地奔跑,哪是哪薛云卉早已拎不清了,他竟然还知道,沿着这条路是往东走?!
  薛云卉很想挠挠他的手臂,夸他一句,“侯爷你真是好样的!”
  只是她不敢吱声,眨巴眨巴眼睛瞧着他,方才心里那些躁动的情绪全都没了,只有安心向她涌来。
  感应着手下被他攥住的干爽和一丝丝两人之间的温暖,她不由地勾了勾嘴角。
  只是神思陡然一松,浑身上下似乎察觉到了此刻脱离了险境,立时发生了变化。
  她一惊,连忙拉住了袁松越的胳膊,袁松越感到了她的紧迫之情,立时转过头来,她红唇微张,“侯爷,我……”
  话没说完,人已倒在了袁松越怀里。
  顾凝大惊,袁松越却比他震惊少了许多。他喊“穗穗”,没有半分回应,俯了身,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顾凝看了看袁松越,又看了看薛云卉,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声疑问,“昏迷了么?”
  袁松越没应什么,手下揽着她的臂膀和腿弯紧了几分。
  她有太多不为人知,谁也不曾告诉,包括他!
  心里似被人狠狠地攥住了,不仅攥住,还在向上拉扯,生生要将他最后一丝冷静扯断一般。
  终究没扯断,在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声中,一行人直奔通道的尽头而去。
  这条通道早已无人走动,恐是连朝天宫的人都未曾发现。若非是三人方才查探的时候,袁松越一眼发现墙壁上的两块石头有异,尚且不能发现这两块石头乃是个障眼法,这处其实是一道门。
  不过方才三人并未深入探寻,这下被人发现,才成了逃生的出口!
  袁松越突然出声问道,“冷成,方才她跑来的时候,我记得你出手了。”
  冷成说是,“放了一只飞镖,直奔夫人面门去的。只是飞镖被什么挡了一下,没伤到夫人半分,倒也庆幸!”
  “被什么挡的?”袁松越又问。
  冷成斟酌了一下,“听声音,似是木棒?只是捡镖的时候,没看到什么木棒。”
  冷成觉得后怕又疑惑。他方才出手太快,飞镖出手才意识到来人非敌是友,刚想再发一只急速的将自己那飞镖打偏,却不想前头的飞镖已然被什么打飞了去!是木棒,听声音能听得出来,可地面上没有也是真的!
  况夫人没正经习过武功,怎么可能接下他的招数?
  他正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一旁,袁松越突然伸手,指间夹了一样东西。
  通道太黑,冷成看不见,他接了过来,手下一触及便知道了。
  “是这个吗?”袁松越问。
  冷成略一迟疑,“恐怕正是。”
  袁松越不再言语,顾凝回头看了一眼冷成手里的东西,恰逢不知哪里的月光泻了下来,是一根树枝。
  “快到出口了。”
  前方陆陆续续还有些许细微的夜光,袁松越将那树枝从冷成手里收了回来,没再掖回薛云卉的怀里,就这样捏在了自己手里。
  “路尽了。”
  前方,顾凝用剑戳了一下路尽头的土壁,仰头一看,又道,“头顶约莫是出口,只是不知通到了何处。”
  顾凝回头看了一眼袁松越,再看他怀里的人,仍旧昏沉着,没有半分清醒的意思。
  袁松越却微闭眼睛,似是在算什么,睁开眼,道:“上去看看。”
  顾凝已是对他识路只本领见怪不怪,只是这出口经年不动,上面地下来的水不知怎么已凝成了石乳,顾凝联合冷成二人之力,才推开了上面的顶板。
  打开顶板,点脚飞上地面,外间月光和寒风格外的清新。
  顾凝和冷成环顾周围的草木、假山、凉亭和远处依稀灯火的房屋,最后又将目光落到了袁松越身上。
  袁松越微微松了口气,开口解了二人之惑,“是忠勤伯府。”


第364章 忠勤伯府
  哄睡了两个小儿和怀了身孕的妻子,忠勤伯徐泮这才松下一口气,到净房洗漱,只是外间却有了小厮的走动。
  这个时间八成不会是小事,徐泮放下手中的巾子,走到了门旁,“何事?”
  “回爷,瑞平侯爷到咱们府上了。”
  徐泮恍惚地看了一下外间的天色,觉得自己没听错。他还没说什么,小厮又道:“瑞平侯爷还带了几人,已到了院里了。”
  徐泮简直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可这深夜里突如其来的事,他不敢含糊,回头扫了一眼妻子并未被扰到,放下心来,立时披了衣裳出去。
  袁松越在门房等候,外间风大,薛云卉仍是昏迷不醒,顾凝还试着对着薛云卉用了几道符纸,也是没什么用。徐泮到的时候,正瞧见袁松越四人中三人具是黑衣,只一人道士打扮,却被袁松越抱在怀里。
  “子川,这是……?可须得大夫?”徐泮看出了些什么,叫了袁松越的字,问道。
  袁松越苦笑一下,“大哥,这事说来话长,今晚可否暂住府上?”
  “自然可以。”
  ……
  将薛云卉放到床榻上,替她盖上被子,本想将她脸上那因着跑路而移位的乱七八糟的胡子摘掉,可顾念着徐泮还在外间,袁松越只给她掖了掖被角,便到出去了。
  徐泮正坐着饮茶,见他出来,点了点给他预备的茶碗,“暖暖身子吧。”
  袁松越点头落了座,饮了一口茶,笑了,“真没想到,出口竟在大哥府上的后花园里。”
  徐泮也为这奇事笑了一下,“忠勤伯的宅邸传到我手里,很有些年头了,祖宗们建造的东西,好些我都摸不清。子川这是夜探了哪里?”
  “不瞒大哥,乃是朝天宫。”
  徐泮显然有些意外,“可是察觉这朝天宫哪里不妥了?近来张正印可是极得皇上信重,今日还被宣入宫中。”
  徐泮说的,袁松越自然知晓。先帝重佛,今上信道,太后娘娘怕皇上太过追寻那些虚无飘渺的长生之道而误了国事,多有劝诫。只皇上年岁渐长,并不似刚继位那时对太后娘娘言听计从了,从宫中两个宠妃骄奢淫逸便可见一斑,太后娘娘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想着敲打敲打那张正印,只张正印去岁丧子之后,便多在朝天宫修行大道,并未有什么滋事之举,太后娘娘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然邪术之事牵扯到张正印头上,可以说正好能以此摸他根底了!袁松越今次会同顾凝,一来是进朝天宫替薛云卉查探,二来正好也趁着张正印不在,查他一番!
  不想正巧查出来,他所谓的想要替皇上修建什么供满天神的宫殿,其实不过是为了其子复生渡劫罢了!
  可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皇上以为张正印正为他向天神一表诚心,而张正印也以为时候人果真要帮他为儿子复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袁松越知道,还有人在背后掌控这一切!
  袁松越把自己知晓的事体同徐泮道了一边,直将徐泮惊得拍了案,“还有这等邪事?!”
  拍案声落下,徐泮才想起内室还安置了一个穿着道袍的姑娘,单看同袁子川的关系,再回想起之前他让姜家传话说不用替他思量婚事一事,心下了然,当下清了下嗓子,“子川你去看看,我方才可有将那道长拍醒?”
  袁松越自然知晓薛云卉是拍不醒的,道无碍,“若是能拍醒,反倒好了。”
  徐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袁松越叹了口气,“大哥,原本这几日,我正准备遣了媒人去她家提亲。”
  徐泮已是猜到了,“这是谁家的姑娘?”
  袁松越哽了一下,“是我从前定亲那薛家。”
  这可把徐泮惊着了,认认真真地看了袁松越好几眼,“薛家?还是同一个姑娘么?”
  袁松越晓得自己从前在薛云卉手中吃了大亏,徐泮知晓便道这姑娘德行有亏,娶回家中也是祸害,不娶反倒好了,现下自己同她兜兜转转又走了回来,徐泮这里是得解释解释,不然到让徐泮轻瞧了她。
  “还是她。她曾犯下错事,我也心恨之,许是上天降罚,她不就生了大病,从鬼门关回来之后便性情大变,再不似往前那般了。”
  虽是听袁松越这么说,徐泮还是觉得这姑娘性情大变来得奇怪,当下不好直说,却少不得嘱咐袁松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知晓了。”袁松越应了这话,转而又是说起那朝天宫之事,“张正印恐是要取山西那紫心山庄做道场,定然打着皇上的名头,今日进宫定同皇上谈及了此事,现下后面之人未浮出水面,张正印之事我亦未留证据在手,恐怕不好阻拦与他。”
  徐泮思索了一下,朝他摇摇头,“不要急着出手,皇上如今十分信重张正印,若不能一击置其私事败露,便易其反攻,况今日你们夜探朝天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你这时候,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袁松越闻言点了头,却又不由回头往内室看了一眼。
  他倒是可以等,就怕有的人等不了。
  他回看,徐泮便知他挂心内室那薛家姑娘了,心里奇怪这薛氏女不晓得有什么本事,竟将子川完全转了过来,由恨生爱,若不是他家小妻子一直教导他,不要将妖精一棒子打成坏人,他定要说着薛氏女是狐狸精变得。
  只是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起了身,“子川,不早了,你明日还得当值吧,歇下吧!”
  袁松越起身送他,徐泮让他止步,回到了自家的正院。
  脱下外间浸透了冬夜冷气的披风,徐泮轻手轻脚的转到内室,刚想看一眼妻子睡得如何,便见他的妻于氏已是醒来坐在了床头。
  于氏闺名小灵,徐泮时常唤她“灵儿”,由此乃至世人所传忠勤伯夫妇伉俪情深非是虚言。
  “灵儿,扰到你了?”
  于小灵朝他点了点头,还有些似醒非醒的迷蒙,徐泮连忙走上前道:“快睡下吧,坐着倒更醒了。”
  “不想睡了,今晚有什么事么?说来我听听。”她突然睁大眼睛,来了兴致。


第365章 伯夫人的猜测
  成亲这些年,孩子都有了两个,第三个也已经在了她微隆的腹中,她什么样的性子徐泮还不知道么?
  人是最懒散的,却偏爱凑人家的热闹。
  可徐泮还是劝她,“明日我再同你说不也一样吗?快睡了,你这两日都没什么胃口,再不能好生睡个觉,哪来什么精神?”
  于小灵冲他坚决的摇头,“你也太会吊人胃口了,你这么吊着我,才扰了我养精蓄锐呢!”
  徐泮从来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只得坐到了床边,拿过衣裳给她披上,极快地将事说了一遍。
  袁松越知晓的自然不如薛云卉透彻,至于这邪术的根本乃是借灵物灵力飞升,他完完全全不知晓。他不知晓,说给徐泮的自然也不曾提及,再从徐泮嘴中转述给他妻子,又只捡了要紧的说,更是让于小灵听不出什么了。
  “邪术?什么邪术?”于小灵问。
  “子川道那丝帛再无人见过,里间如何行事便不知道了,但看要采童血这一举,一个‘邪’字是不亏的。”
  约莫是想到了血腥之气,于小灵胃中翻腾了一阵,定了一定,才又想起了袁松越同薛家女的事。
  她问徐泮,“方才你说那薛家姑娘后来生了病,病好之后便性情大变了?”
  徐泮道是,“我看子川颇为信她这一说法。只是这姑娘和其父当年做的事,实在是太过难堪,我担心子川这是被她迷了心窍了。”
  徐泮言罢忧虑地揉了揉天应穴,长叹一气。
  于小灵嗤了他一句,“我看子川是那眼明心亮之人,哪里是好骗的?不过若说那薛家姑娘病后性情大变,倒也有些意思。只是不知她当时病到了何种程度。”
  “说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
  “是吗?”于小灵越发来了兴致了,眼睛亮亮的。
  徐泮但看她这双眼睛,便晓得她这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了,无奈地伸手拉了拉她,“别太兴奋了,回头睡不着了。”
  于小灵翻过来捏了他的手,“你还记得我同你说的,我刚来那会儿什么情形吗?”
  徐泮一怔,“跌跤摔倒了水里,伤了脑袋……灵儿,你说她……?”
  “嘘!”于小灵给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还不一定呢,我明儿去瞧瞧!”
  徐泮吃了一惊,“怎能去?若是反被她知晓了怎么办?你还怀着身子,万不要莽撞……”
  这边说着,要絮叨起来了,于小灵一听他絮叨就打了个哈欠,“困了,要睡了!我这两日胃口都不好,晚上再睡不好哪来的精神?快别说话了!”
  徐泮又气又无奈地瞪了她好几眼,她却伸了个懒腰,钻进了被子里。
  ……
  顾凝去看了薛云卉两回,都被袁松越径直挡了回去,说什么他一个全真教的道士,清规戒律要铭记心间,坤道也是女子,再没有半夜闯进人内室的道理,如若不然,便是辱没了全真教的门楣!
  他什么用意顾凝一清二楚,可偏偏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顾凝辨一句都辨不得。徐家同顾家虽是姻亲,他夜来投宿却也是打扰,再做了什么不当之举,有几张脸皮能顶上?只好丧气地转了身。
  刚要从台阶上下来,袁松越却出声喊住了他,“她可有同你说过,为何要细细查探这些事?”
  顾凝回头,在袁松越眉间看到了浓浓的疑问。
  “早在保定,圆清便说过,为道之人,天下事当为己任。”
  袁松越听到了这个答案,其实很愿意相信,可比起顾凝,他更懂她。
  他没说什么,可顾凝却道:“或许还有旁的原因,她未曾提及。”
  目送顾凝离去,袁松越回到了房中,将水盆从盆架上端到床榻边的小凳上,先将她脸上横七竖八的胡须摘掉,然后用毛巾一遍遍替她擦拭脸上的黄粉。
  他手下不停歇,心里却暗暗想着那根树枝和她怀里一小把长短不齐的树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拆了哪只燕子辛辛苦苦做的窝,揣进了怀里呢!
  脸上渐渐白皙了些,只是黄粉还有些印记不是擦拭便能去掉的,袁松越收了巾子,伸手到她怀里,将那好一把树枝全掏了出来。
  瞧瞧,长的短的直的弯的,不是给燕子做窝还能有什么用?抵挡暗器吗?
  便是他,也不好说能用这细枝挡住冷成突然射出的飞镖,难道她还有比自己更厉害的工夫?
  可她不是连点脚翻墙都不会么?
  想到这,袁松越又想到了初初见她那一次,他设套抓她,她却跳出窗口翻墙跑了。
  那一次,怎么就会翻墙了呢?
  不由伸手捏住她的手腕脉搏处,一下下跳得如常,丝毫不见什么武功高强之人该有的内力。
  袁松越不由地以拳捶额,“穗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
  宵禁的北京城,街面上除了打更、巡夜的,安静得很,可街道隔开的一处处宅院里却并不宁静。忠勤伯府迎来了从地道窜出来的不速之客自不必提,只是朝天宫中,亦灯火通明。
  张正印老泪纵横,朝着三清殿的方向跪拜不起,“有生之年,我儿能醒,总不算我费尽心力!三清圣人保佑!”
  榻上躺着的转世张世秋的赤松,很想学着薛云卉翻一个白眼,可他浑身异体排斥之痛让他连最开始的呜呜声都发不出来,只尽力不动一丝一毫,以减少疼痛。
  张正印如何叩拜老天,他自然不在乎,可这小情儿张世秀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让他疼痛加倍再加倍,他就不能不吱一声了。
  他想说一声别抓了,声音冲了出去,含糊不清,张世秀却以为他有什么要紧要说,越发地抓紧了他的手,还俯身到他耳畔,“秋哥,秋哥,你想说什么?!”
  “想说你给我把手放开!疼死了!”赤松是这么想,可惜他也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是含混一片,还不如不说。
  被张世秀攥得更紧更疼了,赤松受不了了,使劲一抖手。这甩开张世秀的动作,这一下颇为明显,张世秀虽然未被他一下甩开,却也感受到了他的意图。
  “秋哥?”


第366章 复生之后
  “秋哥”两个字,赤松听起来就像是魔咒,尤其是在张世秀饱含深情泪水的目光中,赤松怎么听这两个字,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往下落。
  他不要什么小情儿!他就是颗树!
  可是论时机论力量,赤松都不得不在张世秀微讶的目光中冷静下来,别做人的第一日就露了马脚!
  前辈的话,总是要听的。赤松忍了又忍,好在张正印总算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许是一眼瞧见他疲惫又忍耐的神情,连忙走上前来。
  “秋儿,怎么不说话呢?身上如何?可要叫大夫?”
  张世秋说不得话,心道“张世秋”死而复生,这样的事叫大夫作甚?且前辈可是嘱咐了的,少说少做,多看多想。
  他艰难的摇了摇头,张正印到了他身前,张世秀这才松开握着他的手。
  “伯父,秋哥似是不能言语,说出来的话含糊的厉害。”张世秀忧心忡忡。
  张正印方才也听了两句,只是比起独子复生,言语含糊他不以为是大事,只不过眼下张世秀正经说了,张正印正视起来,把住了赤松这肉体的脉,定定诊了几息,“有些虚浮,有些杂乱……”
  他想了想琢磨道:“若是那人现在此处就好了。”
  他说得是谁,张世秀自然知道,轻叹一气,“也不晓得如何联系……”
  而赤松却听得顾不得疼了,聚精会神起来,又听张世秀道:“会不会是因为道场没做,秋哥便提前醒了的缘故?”
  赤松暗道,若是连道场都做完了,你“秋哥”下辈子也别醒了。不过张正印倒似被他提醒了一般,“极有此种可能。”
  说着,又去俯身问张世秋,“秋儿,可能喊一声‘爹’?”
  赤松简直要翻白眼,还有二话不说就让人喊爹的吗?自己这年岁,都能当他老祖宗了,喊什么爹?可惜形势比人强,一想到以后还得指望这个爹替他出两千两银子,他便好生在嘴里酝酿了一番。
  “爹……”
  竟说出来了!
  赤松又惊又喜,张正印喜极而泣,连张世秀都又激动地攥住了他的手。
  赤松被他攥得痛意又上一层,这回不再迟疑,“疼!”
  这话也说了出口,紧接着的,便是张正印和张世秀忙不迭的问话,“哪里疼?”
  赤松再要回答这一长串的“浑身疼,手更疼”,便只有叽里呱啦一片了……
  饱受排斥之痛的人,能睡下也算福气,更鼓又响了一回,张世秀和张正印都不想离去,只怕错眼的工夫,复活的人又没了。
  二人走出内室,张世秀立时叫住了张正印。
  “伯父,秋哥眼下这情形,就跟生了大病一样,也不晓得能不能好了?”
  张正印回过头来瞪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他这是刚刚渡劫归来,一时有些不适也是有的,如何就不能好了?!”
  张世秀低了头,“伯父说得是,是我多虑了。”
  他这般低眉顺眼,张正印反倒叹了一气,拍拍他的肩,“这一年多都等得了,秋儿醒了,以后自然越发好起来,你好生照顾他,若是那人来信了,我便问一问他秋儿是个怎样的情况。”
  张世秀闻言定了定神,心道总还有人可问一番,倒也不算一摸瞎。眼下最高兴的,自然是人醒了,再不是放在冰床上那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一点反应的冰冷的肉体了。
  想到那四百个日夜的心痛如绞,张世秀突然有笑了起来,“伯父说得是,秋哥醒了,是最好的!”
  张正印又拍了拍他的肩。
  若说从前,他见儿子竟同这远房的族侄许下山盟海誓,差点吓掉了魂儿去,他们正一张家虽然枝繁叶茂,可他这一枝就只这一个儿子,往后传宗接代如何是好?
  把这个儿子关了起来,让他好好反省,别再同那乡野的小东西混在一处,关他的那两个月,他没有一日不在房中砸摔,威胁自己绝食也要出去找张世秀,自己一颗老心哪里够他折腾的?
  最后终于架不住这个讨债的儿子日日地闹,心想先就这样吧,往后年岁大了,或许能给他寻一房妻室,让他把传宗接代的事了了,同这张世秀如何他也不管了。
  只是决心放这不孝子出来那日,他正在旁处听什么法会,次日返回家中,才晓得就在昨夜,那不孝子竟然真真三日没吃饭,生生饿死了而去!
  他肝胆剧裂,一夜白头。若不是有人道还能复活这子,他不定早就同这不孝子一起去了。
  那时他简直恨极了张世秀,本想杀他后快,可那人将复活的秘术说了以后,他觉得与其杀了张世秀,倒不如留下做个帮手!至少张世秀不会说出去。
  只是没想到,张世秀连着一年对自己儿子的点点滴滴,竟让他觉得,这竟是真情……
  如今的张正印已经习惯了张世秀在他身边搭手的日子,想了想同同他道:“秋儿醒了是好事,咱们也早就知道他会醒。可外人不知道,皇上不知道,今儿我进宫,还同皇上说了那无极长春观一事。当时说的急,只道越早过去越好,可眼下秋儿醒了,这事儿倒不好说了。”
  张世秀自然晓得张正印在紫禁城的皇上脸前,是打着为皇上修建宫殿的名头,为张世秋的复生准备道场的,现在人醒了,道场要不要修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不能让皇上起疑。
  他琢磨道:“伯父,我倒觉得秋哥提前醒了,反倒不会让皇上怀疑什么了。皇上要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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