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道姑花事-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印的这间房在朝天宫的东侧,若论南北位置,偏靠北边,若是自这宽厅往西南行进,岂不是很快便出了朝天宫所在区域了?
那就往西北去吧,想来北面才有更多的庭室。
薛云卉给白虎和玄武各拱了一番手,这便步履轻盈地择了西南的通道走去。依旧是点满了灯的走廊,又经过了一间小厅,倒也没什么岔路口,走廊笔直,薛云卉知道自己在一直朝着西北走动。
又走了一段,间或有几个石门隐在走廊两侧,薛云卉试着推了一下,均推不开,继续往前走时,突然有了人声。
那人在低声呼唤,“顾道长。”
鬼侯爷的声音,是他和顾凝!
薛云卉立时来了精神,只是她没动,想了想,却往一旁闪了身。
竖着耳朵往走廊尽头的光亮处细听,袁松越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里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
薛云卉听得眉毛高挑,鬼侯爷那心细如发的性子,果然最能发现些什么。
顾凝的脚步很轻,薛云卉隐约听到他在往反自己的方向走动,脚步声渐稀,最后在她几乎听不见的时候,站住了。
“这石门,比旁处要新。”
袁松越没说话,薛云卉晓得他这是默认了,一个新石门,突然出现,是做什么功用的?
薛云卉很想过去看看,可那两个人防她犹如防贼,不定便要将她哄走。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还是跟着他们吧,等他们都看完了,她再进去便是,正好也替他们在后背长一双眼。
这么想着,忍了心里的痒,她细细听着三人在商议如何开门,还轮番上阵试了几次,皆是无果。
薛云卉心里又开始泛痒,她也想近前探看一下,不定便能瞧见什么特别之处,开了这门。只是她使劲安耐着性子,压着这痒劲。
就在她快压不住的时候,顾凝突然道:“顾凝想起来了,这是镇压一切邪祟的符,只是这符少了上面三点,下面两点。也不能说少,只是仅有轮廓未有其实。”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脆响,似是上面弹开了。
薛云卉听到了难得的冷成的声音,“门开了。”
到底怎么开的,薛云卉不知道,只是顾凝打开了门,真是让人欣喜!
只不过这新建的石门,同镇压一切邪祟符有何关联呢?
冥冥之中,薛云卉觉得这一扇门,似乎触及了什么关键所在……
冷成似要提剑先入,袁松越却挡了他,“你来照应,我同顾道长进去。”
自他要把冷成迁出侯府往军中为官,便少有让冷成出生入死的时候了。冷成约莫也晓得袁松越的意思,叫了一声侯爷,刚想说什么,顾凝却出了声,“顾凝先行一步。”
这番,冷成便也不再多言了。
薛云卉暗暗听着顾凝和袁松越的脚步声渐远,手心里出了一把汗,她蹭了蹭,心里暗暗祈祷两人安然无恙。
等待总是漫长,漫长得似她五百年的修行,似那些无论日夜的时光。
现下想来,难怪凡人只有百年之身,凡间的事太多太多,人心太复杂难测,若是人人都能活个一二百岁,这凡间岂不更是哄乱污浊?这恐怕也是凡人修仙比他们灵物并不简单的原因,浊世中的浊气充斥着头脑,如何清静修炼,一心一意?
所以,这是不是那有人借灵物之力飞升的缘故呢?
念及此,薛云卉双拳紧握。
这不是借,是夺!
……
恍恍惚惚想了许多,一时为里间的人担忧,一时又暗暗猜测其借灵力飞升之人,接下来要如何如何。
一直在厅里候着的冷成,突然快走了几步。薛云卉思绪被打断,竖了耳朵去听,听到了石门方向传来的脚步。
是鬼侯爷和顾凝回来了!
两人甫一出来,又是一声响,薛云卉听见了袁松越低沉的问话。
“里间摆设和外间大不相同,顾道长也道有邪气充斥,袁某虽非道门中人,却也晓得那定是张正印不为人知的操控之所。虽是已寻到此处,可这地宫中尚还有旁出未及寻看,顾道长可还有意前去?”
薛云卉被他这话问得,脑子快速转了几下,若是顾凝答否,他们是否要原路返回?
可顾凝却解了她的难,“顾凝以为既然来了,还是寻上一遍的好。”
袁松越“嗯”了一声,“都探明白了,也去她一桩心思。”
薛云卉心下一颤,却又听袁松越沉声喊了顾凝,“今日下晌多谢。”
顾凝没说什么,脚步声渐起,薛云卉听着三人商议着往东北方向而去,待到脚步声几不可闻了,她才缓步进了三人方才处身的厅室。
望着东北方向的出口,火光将出口两侧的小石柱打上了半面的黄光,应得她心里和暖又酸软。
可此时却不是感叹的时候,她收回了目光,一眼就看见了袁松越所说的石门,和顾凝提到的镇压一切邪祟符。
第359章 信
石门前立了两个麒麟兽的石柱,门上一个男人巴掌大小的符,染了赤红的朱砂,醒目而张狂。
正如顾凝所说,上面三点和下侧两点只有似是刀刻的轮廓,未填朱砂。薛云卉目光将门前上下扫视了一遍,略一思虑,试着伸出两手覆了上去。石门未见动静,她又试着按压了一下。
只是她这一压,那五个点竟同时落了下去,接着熟悉的一声“咚”,有风自薛云卉脚间穿过,门向上拉开了。
薛云卉暗道一声“妙”,只是自脚底刮来的风逐渐绕到腿上、腰上、胸前、脖颈,绕到鼻尖的时候,一瞬的窒息将她包围!
可也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如常的呼吸,就像是那一瞬的窒息未曾有过一般。
口中将这镇压一切邪祟的口诀念了,念到“如干神怒,粉骨扬灰”,精神立时一阵,风中阴气减少,门已是完全拉开,薛云卉目光直射室内,只是如同书房布置的内室,却让她突然有些失望。
书房吗?
不是的。她立时给出了否定,方才袁松越出来时,已是明摆说了,这是那正印做邪事之所!
她向四周看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根梧桐枝投石问路,梧桐枝旋转而飞,在门前一转,安静无异样。
她放宽了心,伸手收回梧桐小枝,步履沉稳地进了内室。
石门缓缓而落,薛云卉回头看见门背面也有同样的一道符,这才松了口气,又回身向里看去,室内点起的四个高大的铜灯,将一切照的一清二楚。
内室不大,摆设也并不奇怪。
进门现是半丈来宽的走廊。走廊两侧均画有镇压一切邪祟符,只是薛云卉细看了,却发现门廊两边的六个符同石门上的一般无二,那五个点也都只有轮廓,未填朱砂。只是薛云卉伸手去按了按,六个符的点,没有一个按得动的。
她本以为那门上的符是为了开门的机关故意设置如此,可这六个符又如何解释呢?
薛云卉不明白,揣着疑惑过了这半丈来宽的门廊,打眼便瞧见了正对着门的地方,摆了一扇屏风,和正印房里下地宫的门前挂了的刺绣字幅一样,这屏风上也黄底黑字,绣了个“道”。
处处不忘这“道”,可又何处有“道”呢?
薛云卉嗤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四盏高灯蟠龙画虎,按着薛云卉记下的方位,这件内室应该是在正北方向,室内西侧壁前摆了个紫檀木的柜子,透过雕刻了祥云八卦图的橱窗,隐约可见里间书籍纸张整齐放着。北侧正对着的“道”字屏风下,是一张木榻,上面摆了黄色蒲团和小几。小几上放了一盘点心一个茶盅。东侧乃是书案,上零散地摆了些经文纸张墨台朱砂,几杆笔悬在鸡翅木的笔架上,有长有短,笔尖有黑有红还有金。
薛云卉不敢鲁莽,又掏出两根梧桐将她要前去查探的地方,先行巡了一遍,这才放心走上前去。
她依次看了书架、木榻和书案。只是旁处未发现什么,倒是书案左侧,叠放了一摞书纸,最上面是一本《抱扑子内篇》,书页已是翻阅得泛黄。
薛云卉暗道这张正印也是推崇炼丹之术的人,无疑了。抱扑子便是以炼丹之术,长年服用丹药飞升的道人,只是不知道他和那启元真人,谁的炼丹术更甚。
抱朴子乃是晋朝道人,年代要比那启元真人久远得多,启元真人约莫是丹术差他甚多,所以才通过邪术飞升。
薛云卉翻了翻这《抱扑子内篇》,只是指下纸页忽然停下,一张夹在书页中的信纸落在了薛云卉眼前。
在时常翻看的书中夹起来的信,必然重要。
薛云卉用梧桐枝挡了书页,将信纸轻轻捻了出来,打开一看,深深皱起了眉头。
瘦杆和顾凝都同她说过,说张正印原本是有一子张世秋,只是去岁秋得了急症,突然丧命。丧子的张正印受不了打击,一夜白头,然而未及几日,张正印突然抛却丧子之痛,如常人一般,之后便开始常常一闭关半月一月甚至更久。世人都以为张真人这是参透了,了悟了,连皇上都更看重张真人几分。
只是薛云卉却没听那二人提及张世秋的身后之事,而这封信中,提到了。
“……令郎此乃劫数,劫数一过,便可复生……某并无生死人肉白骨之本领,却可替令郎渡一渡这劫数,或可还他一命。具处如何,天机不可泄露,张真人若是信得过某,请务必将令郎肉身保存完好,至少能存两年之久,后续如何,某自飞鸽传信……”
目光掠到最后,然而只看到了“敬书”二字,“书”字落到了最后的“曰”上,似有些急了,虚划一笔下来,墨迹都已不清不楚。
薛云卉想起自己刚跟师父白苓习字画符的时候,也是这般,仓促之感甚重,被白苓屡次训诫,道是心下不静的缘故。
然而撇开这些不说,只是信上所书通篇,均未提及一桩事,那便是写信人是谁。
将信按着原印折了,又放回书页原处,薛云卉疑惑更重,再向下看去,只见《抱扑子内篇》下,还压着其他几封信。
她心中有所猜测,连忙一封封翻看起来。只是越翻越惊心,越翻越是后背冷汗渗出,犹如这地宫变为冰窖一般。
她将手上的信一一拆开,一一看过,又一一放回,拾起落在一摞书边的最后一封信时,手下一颤,才又定了心。
但看信封纸张,约莫这封信乃是最新送过来的,薛云卉取出信中纸张,了了数字,却让她大惊失色。
“太原境内紫心山上紫心庄,乃是最好之道场,山庄即将易主,速取此庄。敬书。”
目光从虚划一笔的“书”字掠过时,薛云卉头顶却似炸开一道闪电,看纸下时日,竟就是他们离开紫心山庄后一日!
暗影浮动的地方,有一双眼冒着冷光,不动声色地窥探着,甚至有意控制着紫心山庄的一切!
是谁?!
薛云卉脊背冰凉,下意识回头看去。
“咚——”
好似平地炸开一声响雷,薛云卉陡然一惊,周身血液一凝。
有人触动了石门的开关,要进来了!
第360章 镇压一切邪祟符
关上门的那一刻,寒气自脚底渗了上来。
就在方才,有人欲开石门之门,薛云卉迅速地放回那最后一封不具名的书信,飞速闪到了绣了“道”字的屏风后面。正当她以为要在这屏风后战战兢兢地藏身之时,万万没想到这屏风后面竟还有一门!
外间的脚步声被这暗藏的小门一挡,听不见了。
薛云卉哀叹一声,自己这是越跑越深了,就跟捉老鼠一样,把老鼠赶到最深的屋子里,让它无路可逃。
只不过,这来人果真知道这里间的小门吗?毕竟她方才听了一耳朵,脚步声,不似正印那般年纪的人呀!
不知是谁,也不知为何而来,薛云卉之前还想会否是袁松越他们三个,可哪一个的脚步声都不似这般,轻却又带着沉气。
眼下这个境况,只能先顾不上探究此人是谁了,按着方才鬼侯爷和顾凝进到这石室的时间来算,他们约莫也尽到了这小门之内。
或许小门还有能藏身之处,在门口止步不前,也只有等死而已。
这一小门通着个向下的走廊,地宫已然离地面好几丈之深,再往下又是什么呢?
越往前走,寒气就似外间的寒冬腊月天,铺天盖地地席卷着人,若不是这地道走廊没风,薛云卉甚至以为这地方要直通外间了。
走廊上嵌进去的灯槽,放了琉璃罩罩着的灯,灯火只要轻轻一动,琉璃的光彩摇晃着在走廊荡漾,有一种似真似幻的美。
薛云卉哪里有心思欣赏这美景,只是在将她包围的寒气里,心里暗暗猜测着什么。
直到她走了没多久,一转弯,一眼看见齐人高的琉璃大灯罩着的宽阔的内室时,不由地脱口都说了两个字。
“果然!”
犹如冰窖一般的石室,这是那张正印为其英年早逝的儿子贮藏尸身的地方!
看那冰石镶嵌的棺,没有木板石板那样的盖子,只有一片巨大的琉璃,比冰更加透明,琉璃下,是人,应是那张世秋的尸身了。
不,不是尸身。用那信上书写人的话说,那是脱了灵魂的肉身,并非是尸体,只要灵魂归位,他立即便能醒来!
若非是这人要以邪术飞升,薛云卉定然一口咬定,这人就是那不知不扣的江湖骗子,魂魄离体几年,早就被阎罗殿的官差领回去了!若是不幸成了孤魂野鬼,也早已魂魄不全,除了超生让他离去,别无他法。怎么会复生呢?
倒是那张正印,领天下道人,近宫内皇室,竟也信这一说了!
薛云卉走近几步,那冰棺散发的寒气让她不禁搓手。张世秋的肉身保存完好,连衣裳都穿得整整齐齐,连那袖口上襽边上的暗花,都是今岁新兴的“望春”的花样……
薛云卉一愣,视线从冰棺往后一移,一眼便瞧见了墙角置放的紫檀木橱窗,橱窗里整整齐齐叠放了几套衣衫,从秋香色到银色无一不全。
看看一橱窗的衣裳,再看看张世秋的肉身,薛云卉似乎突然明白了张正印宁可信其有的心思。
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敢再多做逗留,转身扫视这屋子,又发现了一扇门。
一道门接着一道门,被一道道门关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道门出奇地醒目,若非是在薛云卉进到放了冰棺的屋子入口的同一侧,薛云卉必然早就看见了。
眼下看着那扇门上,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缺了五点朱砂的镇压一切邪祟符,就像是血手印一样,密密麻麻地拍满了整个石门。
薛云卉的心扑腾扑腾地跳,越跳越快,越跳越高,似要急着冲出喉咙一般,薛云卉将这道符的口诀念了三遍,与此同时伸手按住了正中间那镇压一切邪祟符的五点,门在响声中抬起,薛云卉却在门抬起的那一刻,似被什么冲击到,往后一个踉跄,幸而又站住了。
可她立住的同时,耳朵突然竖起,有脚步声自来处传来了!
薛云卉暗道不妙,来人多半是敌非友,她也顾不上石门里有什么了,一步闪进了石门,石门并不迟疑地落了下来。
比起外间的冰室,和正印放了信的“书房”,这间屋子黑黝黝地只有一簇蓝色的光亮微微晃动,时亮时灭,只让人觉得好似病弱卧床之人,没有力气说话,只有维持着最后一口呼吸的气力。
薛云卉捂住了胸口,她知道自己并非是被外间的人所吓倒,而是这室内的东西让她胸闷呼吸困难。
她捂着胸口看了看这室内,映着这蓝光,隐约可见的朱砂色触目惊心——顶板、墙面、地板和那中央有蓝光闪动的石台上,密密麻麻地全是那缺了朱砂点的镇压一切邪祟符!
这些符就像是蝗灾泛滥时的蝗虫,铺天盖地全都是!
只是要镇压的到底是什么呢?是那蓝光吗?
薛云卉胸闷到直不起腰来,一步步走上前去,走近那石台,走进蓝光。
突然,在她脚尖触及石台的那一刻,蓝光一亮!
耳中什么声音都没有,可头脑之中,薛云卉听到了似是远处传来的话语声,“能听见吗?”
薛云卉愣了一愣,那蓝光似也一顿,瞬间灭了大半。
“不能吗?”那声音又自脑中传了来,又远了些许,带着丧气,“果然天要绝我!”
“你是谁?谁要绝你?”
本已消减下去的蓝光陡然又是一亮,“你能听见?!你能听见?!”
薛云卉没张口,却在脑中稳稳道是,“我能听见。你是谁,缘何能在脑中与我言语?”
她没听见言语却在脑中听见一阵笑声,笑声的间隔还在反复地道:“有人救我了!有人救我了!”
似是觉得这么说不太对,他又否定道:“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呃,你这是骂人……”
“仙姑!仙子!神仙!你是神仙,你可万万要救我!我是被困在此处的!有人要吸灵力,那老龟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再无轮回了,我已经被吸噬近一半,再这样下去,我也就要散了!神仙,你要救我!我转世给你当牛做马,绝无虚言!”
薛云卉扶着石台站直了身子。倒是知道她是个女子。
第361章 真是神仙
一颗存活于世间三百余年的赤松,本来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只是某一日,一只鸟自远处飞来,立在树梢之上,拔下自己的羽毛,叼住羽毛狠狠啄下,直到那羽毛的根尖一滴蓝色的水滴被啄落下,鸟才停止了怪异地狠啄羽毛之举。
那蓝色的水滴粘稠似更甚血液,落在赤松之上却好似赤松的枝干不过是棉布,那蓝色水滴瞬间渗透到了赤松树皮里间。
那鸟一声不吭地看着,赤松落了那蓝色水滴的枝叶却立时震颤起来,用赤松自己的话说,疼痛堪比火烧。
薛云卉一听是蓝羽大鸟,便问可否翅尖有绿,赤松道是,道记得一清二楚。
又是那鸩鸟!
鸩鸟是谁人的?是那背后不具名之人?
几封信都在助力张正印为其子张世秋复活一事,说这劫数深重,须得灵气保驾护航,若问灵气从何而来,那信中道有灵之物有灵气,而有灵之物,只有此人知道。
张正印再是宁可信其有,也不禁疑惑,曾问他为何帮助,有何报酬。这熙熙攘攘、为利来为利往的人世间,不索报酬,旁人如何能信呢?
那人道:“某乃是痴迷窥探天数之人,此等事并不确切,若信便来,不信便去,无需什么报酬。”
两句话将张正印的疑问挡回去了。张正印不问了,薛云卉却深觉背后之人深不可测,什么都知悉明了,又将一切都计算妥当,只等那张正印为他集好了灵力,便可一举飞升!
至于所谓的张世秋渡劫复生,根本也不过是虚言一句罢了!
他怎么会在乎人命呢?
若是在乎,哪里还有紫心山庄王家二爷被那鸩扑下山崖一事?哪里还有青藤、赤松的危机?哪里还有老龟的魂飞魄散?
所有的一切,都是掩盖着他以邪术飞升的逆天行径而已!
薛云卉攥紧了拳头,默了一息,道:“外间已是有人进来,我得藏身,不然来人再进这一间屋子,我便要被发现了。”
赤松却道:“神仙不必着急,他不会进来的。”
“这是为何?”
赤松道,“他只是每日来给外间那具尸身换衣裳罢了。”
“换衣裳?”薛云卉一愣,难道张正印尤爱其子,不是亲手为其换衣吗?
“神仙你听外间可否有隐约的话语声?”
薛云卉靠过去听了一句,果然如这赤松所说,外间言语声不大,似是情人之间的低喃,然而只是一人在说一人在听。
她离赤松所在的石台远了,便不能再听他言语,眼下只好转了回去。
“神仙,他在低声说话没错吧!那是张世秀,张世秋的远房族弟。”
“族弟?不都说是张正印的亲侄儿、张世秋的堂弟吗?”
赤松约莫真以为她是神仙,有些有恃无恐,嗤笑一声,“自然不是堂弟,只是差点成了媳妇!”
薛云卉被他惊人的话震了一下,又听他道:“张世秀深慕张世秋,张世秋也被他所引,二人倒是情谊甚浓,就是断袖之癖见不得光,张正印怕人知晓,后来便将张世秀提到自己身边,成了张正印英年去世胞兄的遗腹子。不过神仙,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快把我弄出去!我已是被关在此处七十三日了!若非是张世秀每日必来给张世秋换衣,我早已忘了外间日月!”
他说着,有了呜呜声,像是要哭了,薛云卉软了心,一肚子有关张氏三人的疑惑不得再问,只是她同赤松正色道:“我并非神仙,如何打个响指便能救你?”
赤松一怔,“你不是神仙?那你怎么听见我说话?!”
薛云卉捂嘴掩住清咳,脑中同他道:“约莫是同类?”
赤松震惊到蓝光都抖了三抖,“你是转世的灵物?!”
薛云卉静静说了句是。
赤松似是没有预料道她也是灵物,默了几息,虽没方才兴奋了,却也道:“你能进到此处,便是上天派给我的神仙!不然我同老龟一样,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散去!现下你来了,至少可以替我解了困住我的咒语,我也同你一般转世便是!”
薛云卉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想,“你现如今困在这石台之中,我如何将你只魂魄放出来?!若能放出来,外间便有肉身,以后你便是张世秋了。”
“啊?!我……张世秋?!”赤松倒未想到这一层,震惊了。
“不然呢?哪里还有别的肉身给你转世?”薛云卉想起自己凄惨兮兮地投了这么个拎不清的死鬼身上,觉得等着赤松的肉身至少是个富家公子哥儿!还是个爹疼弟爱的,已经很好了!
“可是那张世秀太过……深情,我受不了他!”蓝光一阵颤动。
薛云卉并不说话,只是翻了翻眼。
赤松在她的白眼珠中明白了世道艰险、凡人难为的道理,好像一咬牙一样,“我都听你的!不过要放我出来,须得朱砂!”
“朱砂?”薛云卉想了一下,指了指四面八方的镇压一切邪祟符,“莫不是将这个符里的空点全添上?”
薛云卉记起那信中似是提到了不得往点中投放朱砂一事。
赤松道是说对了,“就是这符!这是道邪符专门镇压灵物之用!根本不是为了降妖除魔!我身上还有近二百岁的修为,你把这石台子上的空点都添上,束缚的力道就变小了,我试试,也许能挣脱出去!”
薛云卉听着摇了头,“朱砂我倒是带了,可你修为尚且不足二百年,恐怕不够转世一用。”
“啊!”
赤松明显想起来了,灵物至少须得二百年修为才能转世,这是死规矩,一旦破了规矩,很可能转世失败,最后还是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我……只能等死了?”赤松突然泄了气,“灵力早已被张正印封存起来。老龟被封印的时候我是看着的,他自己也看着,三百多年的灵力一点一点被张正印封存到了一把三清铃中,他每每离开,必带走三清铃。灵力进了三清铃便变化了,浑浊了,不再是灵力了,便是铃还在,也收不回来了。呵!我还是要死了……”
这回他没发出呜呜声,没有委屈,倒是有一种凄切的情绪随着声音传到薛云卉脑中。
回想起转世自己的无助,日日夜夜只想着还有没有办法回来,再回想起青藤被压制时甚至愤而杀人、侥幸逃脱之后的后怕,还有龙槐死前留下这最后一缕灵力给后来人的嘱托。
薛云卉突然仰脸一笑,“看来我还真是上天派给你的神仙!
第362章 赤松张世秋
言语传过来,赤松怔了怔,蓝光定了一定。
“你差多少年的灵力?”
赤松恍恍惚惚,“我算算,差……十八年……”
薛云卉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等你成了张世秋,别忘了送我两千两雪花银!”
“这么多……不,你……你要送我灵力?!”蓝光一抖。
薛云卉缓缓道:“是!还是二十年的!”
……
灵力从指间一点点掠过的时候,薛云卉在想那背后的人,一直利用张正印之手吸取灵物灵力,可就赤松所言,他和那不幸散去的老龟均只有三百余年的修未,加起来也不过七百年,便是连一百多岁的青藤也加到一处,也不八百多年,现如今青藤之灵,那张正印是别想握在手中了,只这七百年的修为,哪里够呢?所以看中了自己那原身,要去吸食么?
一来她没见过什么鸩鸟前去试探,二来,便是试探又如何,她已转世,梧桐被鸩鸟蓝羽所毒,也不会似灵在树中的赤松一般,抖了树枝露出马脚,他们怎么就选定了她呢?难道不过是替补之用?
谜团就像是线球,沿着线索一圈圈扯开,可是越往中间,越被交错的线头纠缠迷惑。
只是眼下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将正好带在身上的朱砂抹到石台的镇压一切邪祟符上,最后一点抹完的时候,她脑中听到了赤松中气十足的叫嚷声,“张世秋,我来了!”
薛云卉连忙拦住他,“张世秀还没走呢!”
赤松显然兴奋地好似一朝飞升一般,同她道:“道长,我附到张世秋身上,正好牵制住张世秀,你可不就好走了吗?!”
倒是他说得这么一回事,薛云卉也跟着他高兴起来,赤松道:“我这一转世,且看那背后之人还怎么让张正印替他做事?!”
薛云卉正是为此兴奋不已,她本来不过是来此地探一番路,没想到阴差阳错地竟一手阻止了那人以邪术飞升之路!
那人借张正印之手成事,必然是自身并不方便,现下张正印得偿所愿,定然就此罢手,她倒要看看,那人的计划半途泡汤,他又该怎么办?!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薛云卉的雀跃溢于言表,倒是没忘记嘱咐赤松,“转世了,你便真的是张世秋了!张世秀你爱不爱我不管,只那张正印想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虽他被那人利用没少犯下坏事,可你少不得要认下这个爹,万万不能露出马脚!正好顺路打探一下,到底是何人又是如何同张正印联系!咱们现在断了那人之路,那人不定还有后招,万万小心!”
赤松道记下了,“你救我,我却还不晓得你是谁?”
薛云卉朝那蹿得老高的蓝光一抱拳,“福清观薛云卉。”
……
薛云卉伸出手指,用淡黄光晕的灵力送了他一程,蓝光自石门倏忽穿过,薛云卉心下砰砰乱跳,贴在石门上听外间的动静。
外间静得让人心悸,薛云卉攥紧了手,忽然,听到一声猛然的抽气声。
“秋哥!”
薛云卉跟着这一声喊,一口气提到了喉咙口,她竖起耳朵,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穿了过来。
薛云卉一愣,双手立时按住了自己的嘴——她差点笑出了声。
转世为人哪有那么容易适应的?
她暗暗好笑,笑道眼泪都滑落了下来。
赤松成了!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