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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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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琢磨道:“伯父,我倒觉得秋哥提前醒了,反倒不会让皇上怀疑什么了。皇上要修道观,云恭大长公主还将自家产业供出以做贡献,这道观恐怕是修也得修,不修也得修了。秋哥的事,还要看那人如何说,若是修了道场更利于秋哥,伯父还得主持这工程不是么?只不过倒也不必着急了,免得太后娘娘那处,对您有些微词。”
这话说得透彻,张正印一听心里就有数了,“你说的有理。不过秋儿醒了的事也瞒不住,与其被人发现,倒不如咱们主动去说,明儿我再进宫,先同皇上把这事说了。”
念及此,张正印越发眉梢扬了起来,儿子醒了,有了这样的奇事皇上恐怕更加信重他了!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正眉开眼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正,“方才回地宫之时,有人闯进去了,像是有四个,还是练家子,你好生查查。”
第367章 可怜不知情
后半夜下起了雪,起初还只不过盐粒一般,自天空洒下,往后竟越下越大,一个时辰的工夫,房前屋后全白了。
袁松越装了满腹的心思,零零散散地睡了两个时辰,薛云卉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袁松越心道天亮了便带她回家,将上回那药浴的方子拿出来重新配药,好生给她泡一泡。
天亮得晚,但微有天光,外间的雪白便映进了屋子里。顾凝起的早,早已来门前绕了两圈,约莫听见没动静,又回去了。袁松越自然不想瞧见他,便一直没吭一声。直到有徐家的丫鬟小厮前来送饭送水了,袁松越才起了身。
他起身没多时,徐泮夫妇便自正院过来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人人都包成毛球,于小灵被这一包,根本看不出身孕,可徐泮却不敢放她自己走路,她又非得要来,只好扶着她过来了。
袁松越还不知她又有了身孕,见这夫妇二人和如琴瑟,艳羡不已。旁人夫妻之间定然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可他同她呢?看似相濡以沫,实则……
目光略一扫,顾凝也走了出来。
袁松越别开眼,定了定神,才走上前去迎接徐泮夫妇。
“薛道长可醒了?”于小灵小声问道。
顾凝也转过头看袁松越,袁松越便是不想让他知道也没办法,只得喊了一声嫂子,“她还没醒。”
顾凝皱了眉头,于小灵却拉了徐泮,“你同他们说说话,我去看看薛道长。”
言罢,在袖子底下暗捏了徐泮一把,徐泮握住她的手不放,“雪还下着,都进屋去吧。”
于小灵被他抓着进了屋子,一进屋便挣了徐泮的手,“你们聊,我去看看。”
说着轻巧地转身进了内室,根本不似有身孕的人。到底是第三胎了,哪有那么多小心呢?
徐泮一直目送她转没了影子,才回过头来同二人说话,而于小灵进了内室,一眼扫见睡在床上的人,即便是床上的纱帐还隔着躺着的人的头脸,她也感到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放轻了脚步往床边走去,离得近了,果然听见绵长的呼吸平稳而深沉,她轻轻撩开了些许纱幔,探了脑袋看了一眼——是个长相明丽的姑娘,一看眉眼便是那爽利的性子,只是她如今睡得正沉,眼珠丝毫没有动静,只在眼皮下静静的放着。
于小灵琢磨了一番,觉得这莫名亲切的姑娘可能同她有些不同,可大致是相同的,若是醒着就好了。
她琢磨了一下,手伸进袖子里,摸索了一个白瓷瓶出来。打开瓶塞,有水露自瓶口流出,她沾了些到指尖,伸到了薛云卉的鼻子下。
这么重复了几次,她才收回了白瓷瓶,又摸出另一个瓷瓶来,正歪了脑袋琢磨要不要打开,却听见外间有谁站了起来,道:“贫道先去了。”
于小灵心道这是那自小因着身子不好被送到武当去的顾家四爷,倒也不晓得他怎么也同袁薛二人搅到了一处,但看方才门前的眉眼官司,倒也有些故事在里头。
只是他走了,徐泮和袁松越二人说了两句,便朝内室来了。于小灵连忙收了手里的瓷瓶,落坐在了床边的绣墩上。
“要不要给薛道长请个大夫?若是大表姐夫不当值,请他来瞧瞧最好了。”于小灵道,她说的大表姐夫正是卫慕的堂兄卫玥。
徐泮也询问地看了袁松越一眼,袁松越摆手道算了,“倒也是老毛病了,之前便请卫太医瞧过,也开了方子。”
于小灵“哦”了一声,心里说琢磨着袁松越说的“老毛病”,又道:“听闻薛道长生过大病,说是大病后变了性情。我倒是听说那等大病后变了性情的,多半都忘却前事了。”
她说着着重看了下袁松越,袁松越点头,“嫂子见多识广,她正是这般。”
话音一落,于小灵便飞快地同徐泮对了个眼神,前者眼睛里写着“我猜的不错吧”,后者惊讶了一下,也不知是对于妻子的猜测惊讶,还是对于什么旁的。
“子川,那她这老毛病也是那会儿来的?”
袁松越道是,见于小灵脸上有些思考的神色,问:“嫂子也听说过旁的这样的事吗?”
于小灵观他神色,很是急切地看着自己,没有生怕她知道的样子,反而是希望她知晓。但瞧他这神色,恐怕是不知道这姑娘非同寻常的身世了。
两人已到了快要成亲的关头,这姑娘还只字未提,倒也是个谨慎的。只不过袁子川心细如发,看这样子,定然怀疑甚重了。
然而人家姑娘都不说,她一个没有十成把握的外人,自然也不会说了。不由怜悯地看了袁松越一眼,她道:“这却未曾听说了,总是有些不寻常吧。”
袁松越失望地垂了眸,于小灵又同徐泮眼神对了个正着。
目光往床榻上看了几眼,袁松越朝于小灵拱手,“劳烦嫂子照看她半日,子川有些事体,去去便回。”
于小灵自然答应,袁松越再三道谢,往兴盛侯府去了。
这事没什么证据,他说不到实处,这回往兴盛侯府去,乃是去探一探兴盛侯的口风,看看皇家对那张正印如何看。
兴盛侯爷出门去了,午间才得回,袁松越只得在府上等他,顺带着探看一番养身子近一年的兴盛侯世子。
兴盛侯世子遇见这大雪的冷天,出不得屋子,屋里烧了地龙摆了火盆,他手上抱了汤婆子,畏寒的病根,是一年两载除不去了。
袁松越来看他,他甚是开怀,“子川,你可是许久不来!”
说着扔了汤婆子,“若不是下雪,我才不拿这脂粉气的东西!”
袁松越笑出了声,“别管他脂粉气还是阳刚气,这东西和暖也就是了!世子还怕我笑话不成?”
兴盛侯世子也笑了,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似是透过窗外看到了外间的鹅毛大雪,“这是入冬以来下得最大的一场了,往年我没有不出去打马在雪里蹴鞠的,去岁在辽东的大营里,还踢了几场,便是那会儿认识的那朴总旗,听他说山崖下的冰湖里能藏人。”
第368章 冰湖旧事
山崖下的冰湖里能藏人,兴盛侯世子赵方腾初初听说的时候,也不过当那朴总旗说了一件趣事。
朴总旗蹴鞠甚好,本不过是不起眼的小总旗,却因着几个常一起蹴鞠的人里,有人伤了脚,这才让他顶了上来,朴总旗脚上功夫亮出来,赵方腾便瞧上他了,连着几日找他切磋,见他为人大方,倒也喜欢。
那会儿战事已基本成了定局,鞑子一方已是在商议赔钱割地,赵方腾这一回跟其父过来,不求有什么卓著的功绩,总得挂个名头,也算往后承了兴盛侯府的爵位,不辱没了这位置。
只是这一场战役良将辈出,倒也根本显不出他来。直到大军即将折回,赵方腾都未找到什么能突显一番的契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夜里有人从北面夜闯军营!
谈判的当头,这可不算小事,当夜主将立时派了人四处搜寻,山前山后搜了个遍,却是无果。
次日赵方腾听其父忧心此事,道:“若是鞑子趁我军不被,私探其中,看到了割赔的款项,定然会去调整,让谈判难为。可就是找不见,也真是奇了去!这条路线定然隐蔽,只怕他们过一阵子,还敢再来!”
赵方腾听了,便记在了心上,回去时刚巧遇上朴总旗,忽的想起了那冰湖藏人之事,当即抓了他回自己营帐,“你说那冰湖能藏人,可通路?”
朴总旗直接点了头,“通呀,我的世子爷!只不过那路难寻,尤其是这大雪天,路都封死了,不是本地人,根本找不见!”
赵方腾听了这话,可越发兴奋了。他们驻扎的这一带本是大宁的国土没错,只不过往前一二十年被鞑子占了去,直到这一仗,大宁才将这一带又夺了回来。
他们这些人都是千里派来的,便是当地的军民也不在这一带许久了,哪里有鞑靼人明了其中暗藏的道路?
倒是朴总旗幼年长于此地,这才知晓那冰湖能藏人的秘密。
想到这,赵方腾眉毛都扬了起来,“你可还记得那路?带我过去看看!”
说不定真被他找出来了!这不是功劳是什么?!
朴总旗起初还道不行,山林间的雪都没过膝盖了,天寒地冻的万一惊扰了冬眠的兽,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可赵方腾却在他的话里听出来,他是能找到那去往冰湖的密路的。
兴盛侯世子非得要去,朴总旗又劝了几回,一看他执意,便也点头了。
赵方腾唯恐旁人知晓抢了他的功,只字未曾对人提及,商量好了时候,便带了一个贴身侍卫随着朴总旗便去了。
只是正如朴总旗所说,冰天雪地路难寻,侍卫替他在前开路,开着开着便不见了人影。赵方腾也是有点打怵的,那朴总却道就快到了,赵方腾一咬牙又坚持下来,只是走着走着,连前去寻路的朴总旗也不见了。
赵方腾是有些慌了,可就在他又按着朴总旗说的寻了没多远之后,竟真的找见了那冰湖。
自山崖望下看,似有脚印,只是看不清楚,须得下到山崖下面才能看清。
赵方腾热血向上冲,心道果真让他找到地方了,也不管那两个丢在雪地里的人了,心里想着下去探看个明白,若真是这里他自沿着脚印再走回去便是了!
他左右寻路往山崖下去,只是他哪里能想到,下了没多远,脚下竟突然一打滑,整个人向后一仰,竟顺着山坡向下快速的滑了下去。待他反应过来以后,人已经陷进了冰湖的深处,掉进冰窟里面出不来了。
这当真是那藏人的地方,正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赵方腾起初还想着那朴总旗定然能寻过来救他,只是直到他昏死过去,都没有得来,而他被人搓脸搓醒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平日里一贯觉得抢了自己风头的袁松越。
这罪臣庶子他不怎么喜欢,偏父亲看重他带兵打仗的本事,这一战,让他立下不少奇功,反倒是他们这些从京里跟来的世家子,想在这一战历练一番的,都没能捞得上,就像他,就像云德大长公主家的秦游显。
他看不上袁松越,可偏偏这个时刻,出现在他脸前的犹如救星一般的,正是这人。
当时他问,“你怎么来了?你带的救兵呢?”
那时的袁松越还不过是个新进百户,因为屡立战功,父亲将他调到自己身边做个指挥使,准备好生提携。
赵方腾对他没什么客气,直接便道:“让兵过来,快把我弄出去,我动不了了!”
他说完,只等着人来架他,可袁松越却朝他摇头,“世子,没有救兵,只袁某一个。”
赵方腾吃了一惊,“什么?!那怎么办?你能把我背出去吗?”
袁松越道试试,将他往背上背来,中途见他神色有些恍惚,还拍了拍他的脸,手劲大的要命,“世子,万万睡不得!”
赵方腾被他拍的有些不爽,心里越发觉得他面目可憎,整天装作一副谨言慎行的模样,其实尤为不规矩,也不懂看眼色,端的惹人烦。
他也不敢合眼,唯恐出了什么事,强提了精神,听着袁松越故意同他没话找话,不觉得他是为了不让自己睡,反倒是认为他是有意想在自己脸前表现。
到底是庶子,骨子里的悲哀和向上爬的渴望丢不掉!
只是他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不对了——自己掉进冰窟,会不会是他在暗中设局?!害了自己,再来救自己出去,可不是更加得了自家老爹的看重了?!要不然,他怎么一个人找了来?
念及此,赵方腾突然提了精神,一下打在了袁松越肩头,“你给我放下,把话说清楚!”
袁松越愣了一息,声音有些低哑,“说什么?”
赵方腾见他这反应越发疑心,说什么都要从他背上下来,好像他要将自己背向屠宰场一样。赵方腾气力不大,反复锤了袁松越几下,却当真从袁松越肩头滑落了下来,摔在冰湖上,冰面一荡。
赵方腾大怒,这便要指着他训斥,只是恍惚看到了他的侧脸,竟比冰面还要冷上几分,比雪还要白,唇色全无。
赵方腾这才恍惚想到了他前些日子在仗中伤及肩胛一事,眼角去扫他的左肩,果见有血点自里往外渗了出来……
哪里有人拼着一身伤,吃力不讨好地算计人呢?
第369章 稀罕事
人困在房中久了,遇见人便会尤为健谈。
赵方腾同袁松越回忆起去岁在冰湖的旧事,还歉意道:“那会儿哪知你的为人,只还当你是那等使手段向上爬的人。唉……若不是我当初打你肩上那几下,或许咱们两个还能离那冰湖远些,我也不至于跟个废人一样了!真是世事难料!”
袁松越并不介意,这些年在底层摸爬滚打,什么样眉眼高低的事没见过呢?他安慰道:“神明自有护佑,如若不然,怎让我遇上了世子身边的人呢?”
当年袁松越能找到赵方腾,正是在营外问询当地人小路时,碰巧遇见了赵方腾同行的那走散了的侍卫。那侍卫晓得他看路识路本领高超,连忙将话都同他说了,袁松越一听便暗道不好,让这侍卫尽快回去搬人,他按着侍卫同他说得,一路寻着脚印寻了过去。
“所以我道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朴总旗同我走散了,回去搬救兵的时候被虎夹子把腿夹了……还是多亏你沿路刻了标记,不然你不说,我定命休于那冰湖了!”
袁松越听着他说起的往事,也回想了许多,心里有了些旁的思索倒不必提,只他又去劝赵方腾,“世子切莫忧思太过,倒不利于养病了。”
“子川说得是,”赵方腾抬眼看了看他的肩头,“你那伤如何了?可耽误你使剑?”
袁松越眼角扫到了自己左肩上,本来就是个皮肉伤,只因着在冰湖里冻了一回,这伤总也不好,后来在保定那桥上为了抓那不安分的,又伤一次,但看大夫那意思,一年半载难恢复如初。只是一场疫病,倒让他这肩上彻底好了,现如今除了皮上有些痕迹,内里全然不觉的。
他笑道:“也不知怎么就好了,拉弓使剑不在话下。”
赵方腾啧啧称奇,“还是你底子好,一场一场的都扛过来了!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下床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小厮便来回话,道是兴盛侯爷回来了,直奔这儿就来了。
袁松越连忙起身去迎,起身的工夫,兴盛侯便在房外叫起了他的字。
“子川来了!”
说话间,袁松越行至门口,兴盛侯迎面走来,“这大雪天的,快进屋去,我说件稀罕事!”
屋里的赵方腾喊了爹,“什么稀罕事?快说来我听听!”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把袁松越的兴致也勾了起来。能被兴盛侯爷啧啧称奇的,看样真是稀罕事了!
兴盛侯将外间大氅一脱,拍去了身上寒气,同袁松越一道进了内室,“子川什么时候来了?没听说外间的事么?”
袁松越不明所以,笑道不知,兴盛侯“啧啧”两声,直道:“不是一般得奇!”
赵方腾被他爹说得心痒极了,“爹再莫要卖关子,快说快说!”
兴盛侯落了座,先喝了口茶,才在袁松越和赵方腾的好奇中道:“张正印那独子,又活了!”
赵方腾哎呦一声,两只眼睛瞪得似元宵,袁松越心里却咯噔一下,想着昨夜探看的那冰棺,问道:“这话怎么说?不是去岁秋日人就没了么?”
兴盛侯捋了捋胡子,道是,“那张正印一夜白头,我也是瞧见了的!只不过没隔多久就恢复如初了,皇上道他看破了,我那会儿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只今儿,我路过朝天宫,竟瞧见有道士买了一车大红的炮仗往里去,我刚想问,就同张正印遇了个正着,他道要去宫里,我看他红光满面,问他何事,他道他那儿子复生了,就在昨晚!”
赵方腾恨不能立即下床去瞧瞧死而复生的人是个什么模样,只碍于这不中用的病躯,只得嘴上砸吧不停,“这可了不得了,这张正印是修成正果了?!”
兴盛侯却哼了一声,“他这番忙不迭往宫里递话,皇上听了恐怕将来再不信旁人了!唉,昨儿才宣他进宫商议修建什么无极长春观,今儿出这么个奇事,这不是给娘娘添心思么?”
他说得娘娘自然是太后娘娘,太后对皇上近来痴迷道术很有些不满,这会儿张正印施展了拳脚得了看重,自然又是个心思了。
袁松越没言语,心里却惊涛骇浪一般,昨日他同顾凝进去,那张世秋还只是这个冰棺里放着的尸身,这一夜的工夫,陡然就醒了活了?
这倒让他突然想起来昨日遇到薛云卉之前,倒是听见有什么呼喊声,难道这声音和那张世秋的复生有关系?
这倒不说,只他突然一颗心砰砰乱跳,那不安分的昨日莫不是也进了张正印的密室吧?那张世秋的复生,同她相不相干?!
袁松越觉得这些事就像是水中飘着的浮萍,一片又一片,而他被围在中间,看不到中间的连线,只被这将他围困其中的浮萍缠绕了脖颈,几欲溺水。
赵氏父子还在说道这间只在坊间传闻中说过的稀罕事。
“若是张正印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皇上非要信他,娘娘还有什么话说?怕就怕,他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赵方腾琢磨道。
兴盛侯摆手道不然,“见不得光也没什么,有用能行便是了!”
袁松越侧过眼看了兴盛侯一眼,突然来时想说的提防张正印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皇宫内院见不得光的事多了去了,只从外人来看鲜花着锦也就是了,谁去探究内里到底是如何的血肉模糊?
兴盛侯府是皇亲国戚,是太后的娘家,只有尽力帮着衬着去装点宫里的,没有上赶着去拆台的……
袁松越揣着一脑袋思绪出了兴盛侯府,打马往朝天宫前绕了一圈,瞧见不少道士精神抖擞地进进出出。
他按下满腹心思,在风雪中回了忠勤伯府。
外间如何,朝天宫如何,兴盛侯府如何,皇宫又如何,都自然有人在乎,他在乎的,却不过是那个满身疑点的人罢了。
回忠勤伯府之前,他往医馆配了药。她那红肿的小指每日一早都要换药的,今日有事才耽搁了去。袁松越将药放进怀里暖着,到了忠勤伯府时,她还没醒来。
第370章 奇怪的小指
顾凝回家去了,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待他一走,于小灵便趴在徐泮身上直笑,两只眼睛亮亮的,“这可有意思了!”
徐泮让她收敛一些,“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若是蓬哥儿莲哥儿都学你这个德行,可怎么得了?”
于小灵甩了他往薛云卉房里去,“养不教,父之过,同我有什么关系?可别乱赖哦!”
终归是说不过她,也不能随她去了,徐泮拉了她,“让人家姑娘消停消停吧,你同我说说,这位姑娘真的不同寻常?”
于小灵伸了手指头,冲他点头,“没有十成也有九成!而且呀,子川他还不知道,只是起了疑,我觉得他怪可怜的,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呀!”
徐泮叹了声气,见着于小灵眼里闪光,干忙提醒她,“你可别乱说,别坏了人家的事!”
“那是自然了!我又不傻!”于小灵瞥了徐泮一眼,夫妻二人又看了薛云卉一回,见她没什么动静仍旧昏迷着,吩咐了人床边看着,自先离去了。
袁松越打外间回来,雪已经小多了,三三两两地随风飘着。吩咐了华康他们驾来马车,同徐氏夫妇打了个招呼,便去薛云卉处了。
于小灵跟了他过来,“薛道长手脚不凉,我试了几回额头也不热,只不醒呢。”
袁松越心里已有了准备,道了声“嫂子辛苦”,“待回家中,用卫太医开的方子试试。”
于小灵道也好,见袁松越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酒,不知是何用途。袁松越解释道:“前几日她撞伤了小指,红肿得厉害,这几日须得擦些药酒。”
他说着,坐到了床前,将薛云卉的手拉出来,然后手下轻巧地拆开纱布,动作之熟稔,看得于小灵要叹为观止了。
这袁子川,看样真是陷进去了!
只是眼看着袁松越拆了薛云卉小指上的纱布,纱布一落,于小灵挑了一下眉头。只看那细长又如常的小指,哪有袁松越说得什么须得日日上药的红肿之态?
袁松越也有些意外,定睛看了一番,又反复确认是这一只手没错,可那昨日还肿得高高的样子怎么没了?
于小灵却恍然了,只看他这疑惑不解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子川这药酒不错,道长已是好了。”
袁松越缓缓应了一声,只是眼前看着这恢复如初的小指,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奇迹般好起来的肩伤。不仅是肩伤,还有她在去豫西的路上伤了的手腕和自己那凶险又平稳度过的时疫。
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能轻而易举地抚平这些伤口。
袁松越拼了命地琢磨,只想将能把这一切连在一起的线头拽出来,让他一探究竟,于是连一旁于小灵别有意味的眼神,都没瞧见了。
……
药浴还没备好,薛云卉便醒了,她一醒来,便瞧见袁松越坐在一侧倚着床头打盹儿,屋中虽烧了地龙,可睡着了不盖被子,也是受不住的,薛云卉摸了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
她的手还没离开,他便醒了。
“穗穗醒了?”
“侯爷醒了?”
二人异口同声。
薛云卉呵呵地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只是月牙尖尖有些刺人,袁松越心中一紧,却也朝她笑了笑。
“你睡了八个时辰,已是下晌,饿了么?”袁松越轻轻拉住她的手。
“才八个时辰?”薛云卉有些诧异,她给赤松输送了这么多灵力,没出地宫便晕了过去,怎么会八个时辰就醒了呢?
她诧异着,表情尽收袁松越眼底。他捏了捏她的手,试着不着痕迹地问,“八个时辰也已是错过了两顿饭,穗穗还想睡多久?”
话音一落,薛云卉连忙收了脸上的诧异,勾起嘴角笑了,“两顿饭没吃太亏了!侯爷晚间有小酥鱼吗?”
故意错开了他的问话。
袁松越心中又被那月牙尖尖刺了一下,疼,但他没出声,他道没有,“只有些残羹冷炙了。”
薛云卉哈哈地笑,“我的侯爷怎地如此抠门?”
袁松越没笑,却突然把指尖移到了她那受伤的小指伤,思若无意地蹭了一下。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那是真的痊愈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袁松越有些忍不住心中的翻涌,道:“今早忘了给你擦药,咱们先把药酒擦了,再吃饭吧。”
突然陡转的话锋让薛云卉有些意外,却也顺从地道好,只仍念着小酥鱼,“侯爷施舍一下嘛!”
袁松越背过身去拿药酒,面无表情,心里酸涩地要命,只不应她,“吃些包子也是好的。”
他少有这般对她吃喝上有求不应的时候,薛云卉也有些奇怪,只道:“侯爷今儿怎么了?莫不是被我吃穷了?”
她问了袁松越仍旧不回,袁松越背过身去,她自没瞧见他脸上的落寞之情。
药酒拿到了床上,薛云卉伸出自己仍旧被包得严实的手指,放到袁松越手上。袁松越看她似乎并不担心拆开纱布是何情形,倒也微微意外,只是手下不停,三下两下便将纱布褪了去。
“咦?”他看着她的小指问了一声,“穗穗这手指怎么好了?”
他这么一出声,薛云卉眼皮一跳,低头看去,果见自己的手指好了,一点红肿的痕迹都没有了。
她暗暗道糟糕,昨晚给赤松传送灵力的时候,灵力自指尖而过,灵力是送出去了,她这伤了的手指头自然也沾了光,痊愈了。最不巧的是,竟被鬼侯爷瞧了个一清二楚。
她脑子转得飞快。
“呀!真的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也惊奇,“侯爷给我用的,是灵丹妙药吗?”
袁松越仔细看着她道不是,“平常药酒而已。”
“那可就奇了!难道是侯爷这小宅子风水极佳,给我滋养的?”薛云卉东西扯起来。
袁松越淡淡笑着,轻哼一声,“我看不是我这宅子风水好,是朝天宫风水好,穗穗去了一回,身上的小伤便痊愈了。”
平平常常的语调,薛云卉却两只耳朵一竖,听出了“阴阳怪气”四个字来。
了不得了,要兴师问罪了!
她顺势偷偷收回了手,袁松越只看着她将手藏进被窝里,心下一揪一揪地疼。
藏吧,藏吧,他倒要看看她还要藏到何时?!
第371章 雪天房内
被白雪覆盖的白茫茫大地,总能衬出烧了火的房中那沁人心脾的温暖,只是在瑞平侯私宅里,房内房外一样的冰冷。
“侯爷生气了?”
薛云卉坐到了墙角,不经意地往身上拉了拉被子,动作有些怯怯的。
袁松越眼角瞥见她这动作,只觉得外间的雪好像被人揉成团砸到了他脸上,又凉又痛还让人呼吸不顺。
他道不生气,“穗穗瞒着和顾凝合谋我不生气,偷偷跑去夜探朝天宫我也不生气,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薛云卉听着这话,看着他淡淡的脸色,暗暗干咽了一口。
这哪里是不生气,这是气极了!
她咬了咬唇,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过他会生气,会发脾气,可这般压着火真是让人不知所措。
火气就这么压着,还不把人气坏了?!他已是够忙了,还有几个身子够他生气折腾的?
薛云卉有些心疼,揪着被子,不由就想,要不然同他说算了,他心里跟明镜似得,什么不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除了猜不破那最后一层罢了!
可是她若是这一时心软说了,以他的性子必会全全插手。
他一个凡人,怎么能掺合这些事呢?
一个肩伤就能让他失去一条臂膀,突如其来的时疫也能将他性命夺取,回想起那一晚他昏迷不醒,一只脚迈进了阎罗殿,薛云卉便立时一个激灵。
她闭紧了嘴巴,心里涩涩的,只看着他那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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