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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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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鬟没什么不能说的,直道:“我们四太太娘家姓宋,自京里来,祖籍却是江西的。道长识得?”
  薛云卉嘴上道有些熟悉,又问:“不知太太娘家行几啊?”
  这句问得却是深了些,好在小丫鬟没注意,笑道:“四太太在娘家行三,上边还有两位姐姐。”
  薛云卉心下一咯噔。
  这莫不是和死鬼一起作死的手帕交宋惠吧?
  ……
  另一边,被绑来的丫鬟进了屋子,瞧见那彭道姑已经被两个婆子按住,大太太坐在上首,脸色铁青有冰冷,像是数九寒天的寒冰一般,她吓得心肝乱颤。
  完了,这是要暴露了!大太太掌家素来严谨,雷霆手段可是不少,如若不然,四太太也不至于想了这么一个阴私的法子!
  四太太自嫁进来便一直受着老太太的约束,在家里行事还有大太太这个和老太太一心一意的人盯着,若不是大太太前几月跟着大老爷往任上去了,四太太更是不得喘口气。
  可惜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又掉了,嫁进来三年未有子嗣,却滑台两次,老太太脸色别提多难堪了。她一出了小月子,老太太便恨不能吃了她。这边四老爷得了远山书院的入门帖子,老太太让她跟着,却道就四太太这样的媳妇,必得放婆婆眼前才行,这便把大太太从任上叫了回来,自己要亲自跟四太太四老爷一道进京去。
  四太太最是烦厌这个婆婆,好不容易能回京,却要婆婆盯着看着,如何能甘愿?多年的怒气积攒起来,一狠心,便想了这么一个阴招,让老太太上不了路,大太太也不的好!更有大太太又怀了身子,四太太听了嫉妒的发狂,这才传话让自己立时支会彭道姑打胎!
  只是眼下……
  丫鬟偷瞄了一下四太太的脸色,只见阴沉得几乎滴水。她本不过就是花园子里打理花草的丫鬟,被四太太掐住了她重病的弟弟,才做了这样的事。如今她拉不拉四太太下水,她都不会好过!
  丫鬟正心惊胆战,忽然听见一声暴喝。
  紧接着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屋里人都被这白粉末迷住,当即混乱起来。就在此时,突然听着门吱呀一阵响,立时有人大叫一声。
  “彭道姑跑了!”
  这声一响,房中更乱。一片混乱中,丫鬟突然听到有人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立即撞死,你弟弟便能活!”
  ……
  揣着五十两银票,薛云卉和梁星一出了这家的门,便瞧见远处的树下,袁松越和冷成兄弟二人正看过来。
  袁松越远远地同她颔首,笑了笑,刚抬脚往这处走来,突然英眉倒竖。
  “快闪开!”……


第264章 循循善诱
  “快闪开!”
  袁松越这么一出声,薛云卉一把拉着梁星侧过了身来,堪堪与后边院门里冲出来的人擦肩而过。
  她急急追着那人身影看去,不是彭道姑,又是谁?!
  这彭道姑不是被人按住了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薛云卉实在没能想到彭道姑经得多历得广,竟是留了一手在身上。彭道姑备了几颗江湖人用的粉末丸,一把捏碎了撒出去,很是能遮了人眼的。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她一下闯出了屋去,又逢着师姐妹二人出门,紧随其后便闯了出来。
  薛云卉侧身避开,倒是给了她逃窜的机会,好在庞家人手多,立时便有人跟着追上去了。薛云卉刚想松了口气,可那群追上的家丁中,突然有一人扑腾一下倒在了地上。他倒下也就罢了,后边的人不意他突然倒下,呼啦啦涌上前去,被他这么一绊,竟都摔在了地上!
  庞家的家丁出了这么个变故,那彭道姑却似脚下踩了风火轮,薛云卉再抬头寻她,她却一转身不见了。
  彭道姑突然的逃窜,弄得梁星惊魂甫定,拉着薛云卉道:“这彭道姑本是可不小,竟还能跑!偏偏还真跑脱了!”
  薛云卉皱着眉头说是,忽闻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位道长无事吧?可有撞到?”
  是樊坚。
  薛云卉道是无事,“我二人闪得快,避开了。”
  樊坚松了口气,看了两人一眼,又把目光落到了薛云卉身上道:“道长们可小心,这彭姓道姑倒也有些个手段!”
  薛云卉点头,又说倒也不打紧,“本不过路过,没两日便离去了。”
  樊坚闻言一顿,随即又笑道:“倒忘了道长是涿州人士了。改日路过涿州,定要登门拜访。”
  前头二人进这院子时,便报过道观的名号的,薛云卉只他晓得,自然只道好。反倒是一回身,瞧见了快步走来的袁松越、冷成和魏方三人,当头那鬼侯爷不瞧她,却一直盯着人家樊坚瞧。
  薛云卉心下大警,连忙同樊坚道:“樊善人忙去吧,贫道二人离去了。”
  可巧樊坚的小厮来叫他,他拱手转身去了。
  他一走,袁松越便走上了前来,“那是谁?”
  薛云卉就知道他得问,见着他还追着人家的身影看,连忙拉了他道:“庞家的亲戚,不相干,不相干,咱们快回去吧!大方饿了不是么?”
  魏方连道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肚子叫了三遍了!”
  刚吃过一盘子小饼的梁星也道是,在冷成温柔的注视下,道:“是该吃饭了。”
  对于冷成这种冷面杀手的温柔目光,薛云卉看了几回也觉得见怪不怪了,反倒是有的人没有人家的目光温柔,还一直往她脸上打探,直到被他拉着关起门来吃饭,他还沉声道:“过来。”
  过去?她都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了,还怎么过去?
  “不吃饭吗?真的饿了!”薛云卉道,心里哼哼着她师姐吃了人家一盘子小饼,现在估计还在被人劝饭,她呢?半个小饼子没吃,现下还要被人阻拦着不让吃饭!
  这就是命啊!
  在人家的目光中,她只好起身走到他身边去,嘴里嘟囔道:“好端端的,怎么了?”
  那人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到怀里,她持不住力跌坐在他腿上,却见他一手正想她胸前掏去。
  薛云卉大惊,“青天白日,你做什么?!”
  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哼,“尽管喊,让人家都听见。”
  话音一落,却瞧见他那指尖夹了一封名帖出来。
  “樊坚?”他饶有兴致地念道。
  薛云卉却是心下一抽一抽。
  完了,这名帖本是师姐收下的,却说是她走南闯北的时候多,用得上,便给了她。没想到却落到了鬼侯爷手里。
  这下,她是不是真没饭吃了?!
  “原来这樊善人叫樊坚啊,这名起的?凡间?还仙界呢!”她呵呵笑着打趣道,目光却往抱着她的人脸上转。那人嘴角也勾着一抹笑,只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发毛,她方才那笑也笑不下去了,使劲哼了一声。
  “人家给了名帖,还能不接啊?那多打脸?别纠缠了,快让我吃饭!”她不乐道。
  袁松越见她还敢在这儿使脾气,一把就捏到了她腰上,见着她痒得直扭,手下不松,道:“接人家名帖,出了门还同人说个不休,现下还在这叫板,你当我是泥人?”
  说着手下越发掐准了她的痒痒肉。薛云卉最是怕他这一招,当下躲闪不及,被他挠得脸都红了。
  “错了!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薛云卉连忙求饶。
  求饶什么的,真是越发顺口了,袁松越晓得她嘴上说得顺溜,心里却不一定这么想,倒也不再掐她那痒痒肉,只将她脑袋掰过来对着自己。
  “梁道长何不收着这名帖?却是你收着?”
  薛云卉被他这突然的问话,问得愣了一下,旋即答道:“师姐说她不常出门,我走南闯北的时候多,就给我了。”
  她答得坦然,袁松越却是默默一叹,又问她,“你为何要走南闯北?”
  这话问的薛云卉顿了一下,她走南闯北为钱也是为了自己快活,可她觉得这话不能说给他听,于是想了想,笑嘻嘻地回应道,“那不是以前得养家糊口么?侯爷瞧瞧,我也不容易着呢!”
  袁松越说是,目光柔和了几分,“从前难为你了,不过以后呢?你可还要走南闯北?”
  薛云卉被他看得心头快跳了几下,心里琢磨了一下该怎么回应,这便不再傻笑,看着袁松越摇了摇头。
  袁松越见她乖巧的摇头,摇得心底都荡漾了,不想却听她又说了一句。
  “以后可以少跑几趟了……”
  袁松越差点呛了一下,她这不安分的性子,不让她跑反而是让她不舒坦了。他舍不得圈着她,只好不再提这话,搂紧了她的腰,换了话头问她,“人家在门外,怎么不同梁道长说话呢?我倒只见着同你一个喋喋不休。”
  “这……”薛云卉想了一下,“约莫是人家看出我这人健谈了吧!”
  “健谈?”袁松越瞥了她一眼,“那这姓樊的男子就没旁的意思?”
  薛云卉挑眉看了他一眼,“什么旁的意思?我瞧着这人还算纯良啊!况且我这样身无分文的道士,他图什么?”
  袁松越竟无话可说了。
  本来是想告诉她,对旁的男人还是要提防些的,她这模样入得了他的眼,想来不少人都很是看得上的,另外,也提醒她别当他是泥人一般不会在意。可是眼下她这反应,袁松越觉得自己没必要循循善诱什么了,她迟钝些,倒也不失是件好事。
  只对着他知道那些风花雪月之事,倒也甚好。
  因而袁松越立即变了脸,面上柔和一片,“吃饭吧。”……


第265章 庙会
  变脸变得太快,薛云卉是真的闹不明白他是这么想的,不过让她吃饭她总是高兴的,至于那樊坚的名帖,被他拿走便拿走吧,名帖什么的,哪有吃饭要紧呢?
  若论最高兴的,还是从庞家得了一大笔钱财,也算是意外之财了,虽然还差些,可她觉得,这么个鸿运当头的态势,她很快便能攒够债钱了。因着这两日都玩得分外开心,一转眼就到了庙会那一日。
  太原城这场庙会可巧是下半年最大的一场,满街满巷都是人,城里的乡下的,还有他们这等远道而来的。涿州可没这么大的庙会,京城的庙会又管得严,乐呵不起来,跟着袁松越去洛阳那一回,遇上的七夕会倒也不小,可惜那会儿薛云卉又是怄气还得挣钱,没得工夫乐在其中。现下万事皆算顺遂,她看着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两眼放光,招呼袁松越一声,一头就要扎进去。
  不过没扎进去,却被人揪了回来。回头看了一眼揪她的人,她嘟了嘴,“快放了我,没瞧见那人背着人唱戏的都走远了吗?!”
  她指着那涌在人群中的山西有名的背棍,朝他着急瞪眼,袁松越见着她这一脸急色,很是后悔自己出门前没想着拿根绳出来。眼下是这么多人;哪里的人都有,以她这瞎凑热闹的性子,他一转头的工夫,她就能丢了。
  没有绳,只能手下抓紧实些了。
  他叹气说“这便去”,又道:“那背棍上的人这么高,就是给远远近近都能瞧见的,不必跟这么近。”
  薛云卉说不行,拽着他的手就往人堆里挤,袁松越被她拽得只能跟上去,还听她道:“能看见也听不见,演得再好也白搭!”
  好吧,她说得对。袁松越只好替她拨开乱涌人群,上前几步带着她往那铁棍附近去了。
  山西这边的铁棍兴起也就是近百年才有的,相传是旱灾的时候,往龙王庙祈雨得了甘霖,为着感激龙王,供奉了龙王泥身,还配了一对童男童女随侍两侧,然后抬着游街庆贺。后来变成了习俗,再后来有人在背棍上唱起了戏,这才越发地兴起来。
  挤在人群里听戏,约莫是人挤着人才更显得有意思些,袁松越眼见着手里牵着的人不闹腾了,只管看戏,略微松了口气,再看见身后庄昊他们满头是汗地挤着跟着,不由笑道:“都去耍吧,算着时辰回客栈便是。”
  庄昊自然欢喜,可瞧见二胖瘦杆他们还站着不动,不由想到好夫人上次丢了,还磕在麦田地里昏迷不醒,他挨了好一顿罚。罚了月钱,扣了沐休,还挨了一顿板子。好在好夫人还念着他的好处,替他把月前和沐休要回来了,可板子就是结结实实打在他屁股上的。这会儿看着那两人都不动,他也不敢动了。
  可他真的想去耍啊!说实在的,他们三个杵在这儿,说不定还碍了侯爷的事。可惜他不敢吱声。
  袁松越一看三人都不动,只得又说了一遍,“去便是。”
  见着三人还是不动,只好道:“瘦杆留下,二胖和庄昊去吧,过会来替他。”
  这么一说,庄昊和二胖对了个眼神,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似打树花一般璀璨的光亮,当下便应声去了。二人这边走了,薛云卉看戏的兴头也过了,转过脸抬起头来同身后的人道:“师姐他们去吃什么了来着?咱们也尝尝去?”
  抬手替她理了理挤得歪歪扭扭的道袍,心里想到她穿了女子装束的可人模样,可惜她不爱,只穿着这松松垮垮的觉得舒坦,他倒也都随她去了。“梁道长说去糜饭来着,不过现下去哪里找?”
  薛云卉冲他嘻嘻笑,“是‘糜糜饭’吧,怎么到了侯爷嘴里就成‘糜饭’了?另一个字丢了?”
  袁松越方才说得时候,只觉得这叠字读起来像小娃娃说话,便给省了;这会儿倒被她捡出来调笑。见着她眼睛弯着朝自己看来,心里软成一滩水;不由地又回想到从前,她总是同他别别扭扭,两人相处时,他多多少少还有些强迫在里头,哪里有现下这般舒适随意,正如春日的风,和暖醉人。
  他不同她咬文嚼字,跟她这种“坐怀不乱”都能随便理解的人没什么好咬好嚼的,他只扬起嘴角的弧度,道:“随便寻一家尝尝吧。”
  那等酸汤浸泡的谷粮吃食,他倒要瞧瞧她吃完,那小舌头还有没有闲心咬文嚼字了。
  待到薛云卉捞起一筷子酸饭时,闻着那浓酸的汁水哗啦啦地从筷子上往下滴时,鸡皮疙瘩被酸味激了起来;心里有些犯怵了,再看着旁边鬼侯爷淡定地往碗中停了一下,等那汁水留得差不多了,竟径直放进了嘴里。
  瞪大了眼,仔细瞅着他的脸色,只见那薄唇极是规矩,并没有吧唧吧唧的声音和样子,再看面上也是波澜不起,好像只是嚼一块白糖糕而已,没有任何酸涩在里头,和这家小店坐着的吃惯了的当地人一模一样。薛云卉不由觉得,这冲鼻的酸味或许没这么厉害?
  她夹得那一筷子谷子糜子已经汁水滴光了,眼见着一旁的男人嚼过,喉结一动咽了下去,薛云卉秉承着到底是给人吃的东西,没什么可怕的信念,径直也将她那一块放进了嘴里。
  好像没什么……
  结论还没下完,她呼啦地一下跳了起来,瞬间眼睛都直了。嘴里像放了块刚从山楂汁里捞出来的山楂肉,她那舌头都打了结!
  小店里不少人都在瞧她,自然都知道她为何这般怪态,一个个笑得不行,老板娘还道:“这位道长,不能吐啊,咽下去再吃就不酸了!”
  她听了这话就跟指令一样,把心一横,直接就咽了。
  谁说吃下去就不酸了?!这糜子谷子虽下去了,酸汁水可还没净呢!
  一旁有人将她拉进怀里,不知从那弄来了甜糖水往她嘴里灌,对她来说简直救命!
  一大杯的甜糖水都喝完了,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了神来。
  她摸了摸酸出来的眼泪,眼中泪水又涌了出来,指着给她灌甜糖水的男人含泪控诉,“你不是吃着不酸么?”男人无奈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骗你的,我也觉得酸。”“那你还吃这么香,还咽呢!”薛云卉真快哭了,“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266章 合欢树上
  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的,薛云卉攥着袁松越的袖子,舌头不利索地数落他,“你简直太坏了!那么酸,你也能忍下去装模作样的骗人!”
  袁松越笑着给她抹眼泪,“是我的错,不该骗你。”
  说着,见着她似个小狗子般吐舌头,眉头皱成了大山,不由瞅着她的舌头道:“伸着别动,我给你吹吹。”
  薛云卉愣了一下,随即觉得一阵温热的细风到了她舌尖上,抬眼看时;只见这男人柔和的眉眼散发着轻柔的光,像是天边的云彩,让人看着不由就想陷进去,让那柔和将人包裹其间。思绪一晃而过,她一个激灵,连忙把舌头缩了回去。
  “怎么了?”袁松越问她,只见她不答,却忽得转过了身去。他暗暗疑惑,目光从她细白的耳边绕过,静静地看着那耳边,竟是一点点地染上了似晚霞一般的色泽。
  害羞了?
  袁松越心下快跳了几分,只听她极快地说了一句“走了”,然后闷着头拔腿就走,又觉得甚是好笑。
  他并不戳破她,只抬脚跟了上去;见着那一双小耳朵的边儿越发红的透亮,他只觉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方才吃糜糜饭的那酸劲儿,早就抛却云霄以外了。他可真是没白白忍了这好一口酸饭。
  快走了几步,大手一勾,就拉上了她的手,她一怔,这便要挣开,他自然不许的,不仅不许,还照着那小手心挠了几下。
  那人小脸绷得紧极了,耳边的红也渐渐漫了过去,他看着这平日里不多见的稀奇景儿,不禁弯了嘴角,只听着她舌头打着结道:“你……你挠我作甚?”
  嘴上朝他说着话,却不敢回头看他,舌头经他吹了还打结不停。袁松越忍着没笑出声,心里软软地,想将这别扭的人搂进怀里好生疼爱一番,却又舍不得现下这稀奇景儿,所以忍了又忍,垂了头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低声,说道:“舌头还打结?要不要我替你含一含?”
  话音一落,转瞬间那人就站着不动了,他一直侧着目光瞧着她的侧脸;只见那脸上的红晕突然晕开了,一张小脸完全红了个透,连衣领上的脖颈和耳后都红遍了,就像是醉了酒一般。酒没醉她,是他的话醉了她。
  袁松越心下笑个不停,嘴角眼角完全弯了上去,他拉着她的手径直就往身后的小巷去,巷子浅,几步的工夫就到了街巷后的一片树林里。
  她脸上红晕不减,被他拉着快走的这两下又让鼻尖渗出细密的小汗珠来,袁松越心肝被这红晕生出的丝线缠了个结实,当下心头一下比一下跳得快,只一眼扫见树林子里有颗茂密的树,心下一定,一俯身,抱住了身侧的人。
  “穗穗。”他轻声喊了一句,足下瞬间发力,抱紧怀里的人,点脚就往那茂密的树冠里去了。
  薛云卉先是觉得头脸发烫,不敢再听他胡言乱语,现下被他这一抱,扑进他怀里,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更觉脸似泡在了热水里,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上。“你……你到树上作甚?”她问。
  袁松越并不回她,这厢站稳了身形,瞧见那红彤彤的、等着他采撷的唇瓣,一句多言都没有,直接俯身覆了上去……
  薛云卉觉得自己脚下有些站不稳;这个时候应该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不知道是这男人搂她搂得太紧的缘故;还是旁的什么,她没去担心这一桩,反倒有一种不管不问了的感觉在里头。直到被吸允得有些发疼了,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和鬼侯爷在树杈里夺食!这要是以前,有凡人敢在她树杈里做这个,她肯定一树枝给这俩人抽出去,别在这砸吧口水!
  可如今,她竟觉得有些欢喜。
  就是……有点喘不上气了……
  好在袁松越适时地松开了她。袁松越见着她眼神迷离,满脸红晕更添几分浓色,娇艳艳的唇瓣似滴露的牡丹,他觉得自己骨头要酥掉了,想直接将她抱回客栈,好生疼爱一番。
  可惜没得客栈,他也不敢拿她侯夫人的名声乱来,只好强迫自己忍了;搂着她的腰,点脚到了另一只树杈上;坐了下来。
  她微有些喘,他也是,这安静的树杈里只有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这样的安静他很喜欢,只看着她的侧脸勾起嘴角笑,她不敢看他,又躲闪了半边脸,低头轻拍了二人身下的树杈,没话找话道:“这树杈稳不稳;不会掉下去吧?”
  他自然道不会,继续看她,她又是羞怯的躲闪。
  薛云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羞怯”的神态,她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竟被他弄红了脸,结巴了嘴,真是丢人了!偏他还盯着他瞧;她又躲不开,怎一个狼狈了得!
  虽然他二人那房中之事也有过几回了,按理说大场面都见过了,这点子小打小闹该淡定才是,只她就是淡定不了,脸上的热也下不去。
  说来这才顺应天理,前头一步跨过去的那些,其实都省不了,现下正一个一个地找补回来。
  只她不懂,被那人她看恼了,指着那人道:“别看了!”
  袁松越笑道:“怎么?自己夫人还不许看了?”
  “不许!”落了话音,薛云卉才急急补了一句,“谁是你夫人?”回应她的是男人长长一声质疑,“嗯?”
  薛云卉真是要被他折腾恼了,当下一把掐到他臂上。只那臂膀太过硬实,根本掐不动,倒把她手扭酸了,她气道:“你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是了,就是欺负她了。
  袁松越但笑不语,倒也怕她真的恼了,只好握着她的手道:“好了,不看了,咱们说说话。”
  薛云卉大大松了口气,想起了方才吃糜糜饭的事来,轻哼一声,问他道:“你怎么那么能忍呢?从你脸上,我是什么都没敲出来,还以为你是吃白糖糕。”
  袁松越轻笑,“这也不算的什么;习武之人最是练一个耐性,这点子酸没什么。”
  “这倒也是,”薛云卉想了想他这话,又问他,“侯爷几岁开始习武?”
  “自会走会跑便开始了。”
  薛云卉微讶,“才那么一丁点,还没着阿荞大?”
  男人笑着点头,她想起早间自己醒了,有时他已是走了两趟拳或者练了几刻钟剑回来,又问,“那侯爷这么多年就没停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她这么问,袁松越倒是想了一下。“也不是,到侯府的第一年,荒废了许多时日。”


第267章 侯府那年
  袁家势大,当年安意送走了老父亲安铁匠,哪里都不得去,甚至想为安铁匠披麻戴孝袁家都不许,必须要遵从袁家的安排,不然她这姨娘一般的身份,袁家说仍就扔,她当然不在乎什么身份,可她在乎她的儿子。袁松越是袁家的子孙这错不了,不然袁家的人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认这么个乡下孩子进族谱。她不能让他一个人进袁家。
  安意起初不相信这事实的时候,也曾偷偷看过那秦氏的儿子,当时见着那孩子跟自己儿子个头相差不大,长相更是相像,她这心里一下并一下地似被锤子捶打了一般。再问明了旁人这位秦氏夫人何时嫁进的袁家,安意简直如遭雷劈一般。
  她比自己早了不到一年,也就是说,当时袁灼说有急事回乡,便是同她成亲去了。可同人家成了亲,却又为何还返回来,苦苦欺骗她和老爹?
  她还记得袁灼寻回来的那一日,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素面长袍,发髻也用竹簪簪了,站在门外的街头冲她笑;当街过去的几个小媳妇子都被他笑得晃了眼,她也晃了眼,当时她想,这人寻回来,是要娶她了。
  是来娶她的,给了她太多的柔情蜜意,给了她和安铁匠富足的生活,还带来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他说这孩子按着他们家族谱该排“松”字辈,起名叫“越”。她那会儿觉得这名字倒也威武,是个男儿的名字,直到袁家的事血淋淋地揭开在她脸前,她才知道,这个“越”,是“逾越”的“越”,这本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世间的孩子,却是她的儿子。
  她的存在对于秦氏夫人而言恐也如同晴天霹雳,可老侯爷在,秦氏的婆婆侯夫人甄氏也在,她在他们眼里虽然卑贱,可她的儿子却是袁灼的孩子,是袁家的骨肉,秦氏夫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中添丁进口。
  安意很规矩,既然已经落到了这等做人外室的地步,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辩解什么都没用,她规矩着遵从袁家的安排,规矩地给秦氏夫人端茶喊主母,无非就是想让她这唯一的孩子,往后还能有些好日子,不要像别人家的庶子一样,在外面章台走马同人鬼混,在家中卑躬屈膝讨好嫡母嫡兄,荒废无用地度过庶子的一生。她只希望自己规规矩矩的,能换儿子换挺直腰板走路。
  京城的名门贵族,即便简单如袁家,规矩却是少不了的,这些规矩就像是勒在安意脖颈的绞绳,她想规规矩矩地有一口喘息的余地,可绞绳只会越来越紧,谁都救不了她。
  她带着袁松越到了袁家,上有威严的侯爷、侯夫人,下有见风使舵的丫鬟婆子小厮。袁松越七岁了,不能和她再在一起,单独拨了一个外院,让他一个人住,而她则住在了侯府最偏僻的小院里。安意一而再再而三要求见一见孩子,回应她的不过是尤嬷嬷嘲讽的眼神。“安姨娘安分些吧,这是侯爷和夫人仁慈,让二爷还有自家的院子,按着秦家的规矩,庶子也得分中用不中用,中用的自是主子,不中用的么……打死也不足惜。到底世子爷还年轻;回头再纳几个年轻姨娘,什么都有了。”
  安意听得心如刀绞,她不再提看孩子,可袁松越却不是那服管教的性子,被领过去第二天,便径直往安意的小院闯。没谁能拦得住他,那些仆妇好话歹话说尽也没用,有那秦氏的陪嫁老婆子仗着自己平日里最有面子;见他愣头青不听劝,咬着牙道,“二爷尽管闹,咱们可瞧瞧安姨娘跟着您能挨多少下板子!”
  话音一落,老仆妇的老胳膊突然一阵直钻心口的疼,回过神来已是被这七岁的孩子擒住了。
  “再说一遍?!”她听见那如野人般的二爷道。
  她想再说一遍,可被擒住的老胳膊被扭压得她张不开嘴,放眼望去,也没人敢上前,她心下恨得要命,想叫的时候,至听着咯噔一声,她瞬间疼昏了过去。
  老胳膊断了……
  然而这老仆妇说得对,袁松越闯进安意的院子,说了没半刻钟的话,就被带着人来的侯夫人甄氏和世子夫人秦氏围住了。
  秦氏笑中带恨的眼神简直不加掩饰,而甄氏又是那看重规矩之人,觉得自己家中被这个乡野长大的母子把规矩坏尽,脸面丢尽,着实可恶!
  她在这后宅自然说一不二,安氏母子便是有武在身有这么样?一个不敢动武,另一个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擒住了手脚,母子二人皆被压住一顿好打!
  那能棒杀人的板子可不分孩子大人,都是一样的狠厉。不需要甄氏下令,也不需要秦氏多说,那些惯会看眉眼高低的奴仆,就差点将安意母子二人棒杀了。
  安意疼在身上,更疼在心上,听着儿子如山野中被捕兽夹卡断了腿的幼虎一般,明明以后可以纵横山野,此时却低吼着任人宰割,安意一颗心被凌迟,心口的疼比身上更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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