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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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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意疼在身上,更疼在心上,听着儿子如山野中被捕兽夹卡断了腿的幼虎一般,明明以后可以纵横山野,此时却低吼着任人宰割,安意一颗心被凌迟,心口的疼比身上更甚,让她几欲昏阙……
  好在那两位高高在上的夫人总算还有一丝冷静在里头,让母子二人逃过一命。这样的一场棒打,举目无亲的安意母子自然尝尽了深深侯门的无情冷漠,甚至落井下石。
  自那以后,直到袁灼急匆匆赶回家中,袁松越都再没说过一句话,安意也再没提过一次旁的要求。
  他回来的时候,母子二人终于才得以相见。一个眼窝深陷、骨瘦如柴;宽大的素衣挂在身上,人如幽魂;另一个冷眼看人、一脸寒意,见着他犹如陌路,甚至仇人。袁灼吓得心肝乱颤,想去厉声质问谁,谁又能回应他?到底都是他自己一手犯下的孽债!
  袁松越自那时起性子便越发冷了;哪怕对着安意也多是沉默不语;而安意这病就再也没好过。
  皮肉的伤容易愈合,其他呢?
  袁灼追悔莫及,每日守在安意房中,父母的规劝、秦氏的愤恨、秦家的施压,他一个都瞧不见了。可安意知至知终再没对他笑过一次,直到她离世的那一天,他答应她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受一点委屈,必不袁松越让沦为混沌度日的庶子。
  那时她笑了,恍若他初初见她时的恬淡模样。
  她道:“多谢。”


第268章 安慰与反咬
  就是那一年,袁松越离开从小长大的辽东家乡,进到规矩森严的侯府;自己和娘亲被打,父亲更是彻底变了身份,再到后来安意撒手人寰,这一年,袁松越自小练起的剑术荒废了不少。
  安意去世后三月,袁灼这才同悲痛中抽身,看看那颓丧的次子,这才晓得已是害了一个,万万不能再害了一个。他在家中是嫡子长子,下边也有庶出的弟妹,在他母亲侯夫人的威严下,活得何等苟且,他不是不知道。从前他觉得那都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现如今轮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身上,他才晓得庶子的日子,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他不能给这孩子一个正经的名分;唯有全身心扑到他身上,方能不负对安意的许诺。
  相比对嫡子袁松起几乎不闻不问的态度,袁灼对袁松越的疼爱简直多得令人发指。
  人心本就是偏的,且这偏只会随着人与人的相处越来越偏。
  幼时亲自教导,及年长亲自请人教习,平日里吃睡皆在一处,直到袁松越十四岁,当时年轻的忠勤伯带兵一战胶东倭寇,袁灼知道这是自己儿子出头的好时机,历时托了一位千户;将他带上了战场。少年一战成名。
  可惜袁家因为扯进了应国公私通外敌的大案,败了家,袁灼因和应国公又银钱上的牵扯被发配边境。
  汲汲营营了一辈子,为了振兴落寞的瑞平侯府,袁灼狠下心娶了对他这振兴之路能有所助力的秦氏,将自己心头爱的人养在外面,却最终暴露;将她害死在这本不属于她的幽深的侯府里。可到头来,所谓的振兴没在他手中出现,却一朝获罪,将那太祖时传下的丹书铁券都一并弄丢了。
  不晓得是过于自责还是过于心灰意冷,袁灼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或许他还是尽力了,现如今,这瑞平侯的爵位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袁家。……
  坐在这合欢树的树杈上,薛云卉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秋日的凉意也从那只手上漫过来,她用了用力,握住了他,“上一辈人的事,合该与你无关。”
  是该与他无关,不管是秦氏母子;还是他们母子,都没有错,可错的人却没了,如今剩下秦氏母子和他在这世间,应该相安无事各自过活,可惜总是天不遂人愿。先有瑞平侯的爵位在前,又有与秦家交恶的事在后,到底是不能各自相安了。
  薛云卉回想那时秦氏去小韩村做法的态度,戚氏还是有些被迫在里头的,于是她又握了握那人的手,问,“从前,秦氏待你如何?”他顿了一下,似在回忆。
  “不算得好,也不算的差。”袁松越说得很平淡,回头看了一眼薛云卉;淡淡的笑了笑。
  “旁人家的庶子如何,我也知道。一来我长在父亲身侧,她鞭长莫及,二来,她虽恨我憎我,也不是没有机会下手,可她终究还是心不够狠吧。”他说着,微嘲地笑了,“就像这一次,你也看到了,你一吓,她就没胆子了。”
  他这么说,倒是和薛云卉对秦氏的感觉对上了。她虽然没和秦氏直接有什么交集,可好歹也算在秦氏身边混了一程,看秦氏的作风不似那雷厉风行的当家主母做派,有时还不如那尤嬷嬷果断狠厉些。这才是对的,不然一个雷厉风行的当家主母,怎么回让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另外娶妻生子而八年未曾发现呢?又怎么会让庶子安然长大,爬到了嫡子头上承了爵位呢?
  换句话说,或许应该感激秦氏是这样一位不够狠心的嫡母。
  不然,她还能遇上他么?
  再抬眼看男人,见着他神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薛云卉心下有些酸酸的,在繁茂合欢树的枝叶细缝中有日光射进来,落在他身侧,却独独避开了他,薛云卉松开了他的手,在他木然的目光中,侧身将下巴抵在他肩头,一双手臂抱住了他的胳膊。
  “侯爷。”她轻声喊。男人在这声轻唤中,眼中木然和面上的落寞一瞬间消散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过来。袁松越微微勾了嘴角,亦是侧过身来,张开另一条臂膀环住了她。
  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安慰一般;他道:“穗穗,我很好。”
  薛云卉听了这话,心下一酸,眼前已是花了一片,可她不想哭,只想笑,对着这眼前的明朗笑,她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很好,你现在很有钱,没有吃不饱,也没有穿不暖,不是很好么?”
  袁松越说是,忽的想起怀里这人最是个财迷心窍的德行,于是也顺着她的话,把过往揭到了一旁,“那穗穗你呢?跟着我吃饱穿暖了,何不让我往你哥哥处提亲呢?”
  薛云卉哪里想到他竟转到了这一处来,忽的哽住了。
  她这边略一哽住,男人立即顺势掐了她的腰一把,“一提到提亲,便不说话了,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想嫁旁的男人去?”
  话说到后头,还缀了一声冷哼。薛云卉简直呜呼哀哉,她好像是想心疼心疼他吧,怎么被他反口咬住了呢?她松开了他的胳膊,准备离他远一点,男人这种灵物,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咬人……
  可惜她对男人的觉悟还是太浅了;这厢刚撒开手,那边一阵悬空之感来袭,眼见着自己整个人脱离了树干,她惊得差点嚷出了口,好在下一息落尽一个紧实的怀抱,她没嚷出什么,反而无奈了笑出了声。
  “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吓死了!”
  男人说也行,“你得先回应我,何时上门提亲。”
  看来他今日不得答案不罢休了,薛云卉看着那双英俊的眼眸,突然觉得不找师父聆听一回教导也罢了,她如今眼里就这么一个人了,不嫁他也不可能了,至于她往后会不会半路想逃跑,她觉得她根本也跑不了,这个人惯会抓人,她跑不掉的!
  于是她轻笑了一声,道:“待回了涿州,你去便是。”袁松越当即笑出了声来,把怀里的人紧了又紧,“好!”
  言罢,俯身覆上了那娇艳欲滴的唇……
  两人在树杈上如何如何,旁人自然看不见,只是瘦杆一直在旁边守着;现下突然急步走了过来。走得近了,才瞧见侯爷正抱着夫人在树枝上,头颈纠缠在一处,他心下大窘,可还是不得不上前去。
  好在他略一靠近,侯爷便看了过来。
  他忙不迭地回秉得来的急讯,“侯爷,夫人,梁道长走失了!”


第269章 走失
  急急忙忙跳下树杈,薛云卉来不及摸一把嘴上的水渍,急问:“我师姐丢了?她不是跟冷成一道吗?冷成和大方呢?!”
  袁松越拍了拍薛云卉的肩,示意她别急,又颔首示意瘦杆说来。
  瘦杆连忙把话说了。
  原来冷成带着梁星和魏方往庙会里逛去,那二人见着什么都想吃上一吃,直吃得口干舌燥,冷成看着这般不行,便说要找间茶棚吃口茶。那两人也是道好的。只这会几近晌午,人多天热,一连寻了两个茶棚都座无虚席。可巧有个耍猴的就在附近,冷成让二人先在此处莫要动弹,这便自己找茶去了,谁想他回来的时候,见着魏方满头大汗地喊“梁道长”,他急急上前一问,才晓得梁星不见了。
  一道搭伴前行的人在庙会上一时走散,本也不过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可魏方说,方才有个摆摊卖葫芦汁的小商,说他是第一回摆摊,没人买他的葫芦汁喝,想让他和梁星两人替他尝一尝,不要一个铜板。
  他这厢喝过便觉得有些肚子疼,梁星也道是不大舒坦,可当着人家小商没好意思直说,只得各自找解决处;谁想原本约好了回来的,魏方回来,却找不见梁星了,再看那小商贩也没了影子。冷成一听便神色一冷,这明摆了是个局。
  他让魏方来告知众人,一人寻去了。
  薛云卉一听便是跺脚,拉着袁松越的手道:“坏了,坏了,我跟师姐来到这太原就只得罪了一人,就是那彭道姑,她那日正巧跑了,说不定是她有意害人!”
  袁松越心道很有可能,见她紧张的汗水都出来了,还是安慰她道:“没事,你该相信冷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况且他知道得早,这会儿已是找梁道长了,也未可知。”
  薛云卉匆忙点头,袁松越这厢吩咐瘦杆和就在附近寻人的二胖和庄昊;联系上魏方继续找人,自己也带着薛云卉四下寻起来了。
  ……
  太原城算不得大,冷成寻到这脏乱的小巷子也不过离着事发一刻钟的工夫。
  那卖葫芦汁的小贩他没费多少工夫,就揪了出来。小贩不识得什么彭道姑,只说是个年老又长相狠厉的老婆子,给他塞了几个同伴,又把说辞教了他一遍,让他上前去骗人。
  冷成揪了他往一题字摊前,照着他的说法,三笔两笔勾出一个人来。冷成虽未学过什么陶冶性情的书画,可冷名楼是个讲究实际的地方,以画寻人的本事,冷成这等在冷名楼很是排得上号的杀手,自然不在话下。他提了彭道姑的画像,又为梁星也勾了一副出来,那小商贩瞧得眼睛都直了,连道:“就是这两人没错!”
  庙会上人多口也杂,冷成很快便持着画像寻了过去,到了这脏乱的巷子,往街坊口中打探了两句,便晓得这是那彭道姑临时的落脚地了。
  冷成心下沉了几分,脚下一点飞身上树,那彭道姑落脚的小院一览无余。
  而那彭道姑此时正坐在院中大喘气,“小贱人,忒般沉!”
  ……
  一间充满了霉味的屋子里,肥硕的耗子发出吱吱的声响,坐在干草堆的梁星心道,她还不如那耗子,吃饱了还能吱吱两声,趁着没动静满屋子窜两全。她呢?手脚被被帮个利索不说,连带着嘴巴里也被人勒得死死的。也不晓得这彭道姑是怎么有劲弄动的她。彭道姑先给她下了那腹痛的药,后来捂住她口鼻的帕子里必然也卷了迷魂药,只她被彭道姑甫一捂住;便立时装了晕,彭道姑见她晕得快,便也没捂她太久。待她被又拉又拽弄到这处小院时,其实已是醒了,只她装作没醒罢了。
  方才彭道姑呼哧呼哧喘着气走之前,照她腿上狠狠踢了一脚,道:“待你醒了,我先把你的舌头一点点割了;叫你多话!然后就给你卖勾栏去!还有你那师妹!也少不了!”
  她没觉得彭道姑狠狠踢得这一下有多疼,只是彭道姑这话,她这会儿突然想了起来,便觉得心中一紧。她自然不要落那肮脏地界,大不了便是一死,只是彭道姑要利用她去害师妹;岂不是她的罪过?!
  师妹这些年辛劳,风里来雨里去;这才过上好日子几日?若真被这彭道姑害了去,她实在心下难安。
  正分神想着,突然一直大耗子窜了出来,从那布满蛛网的窗台在使劲一跳,扑腾一下,就蹿到了她身上来!梁星哪里想到那耗子会突然窜来;当下便是一个闪身,只可惜她如今被五花大绑,这么一动,没闪成不说,却把一旁本就断了一条腿的架子撞翻在了地上。
  屋内瞬间扑通一声响声,梁星自一片灰尘中抬头时,只见这门开了,彭道姑出现在了她眼前。
  “小贱人!醒得倒快!哼!”
  彭道姑哼哼唧唧地说着,一步步朝外倒在地的梁星走来,笑道:“既然醒了,来说说,你师妹在哪?!那个小贱人我更得弄来!你,我割了舌头就行!她么,舌头得割,耳朵也得割!免得多听闲话!真是贱货!”
  梁星自然不会说的,她哼哼两声;只是嘴巴被勒着,发出的声音有些奇怪。彭道姑一抬手将她嘴上的勒布解开了去,“说!不说有你好过!”
  谁知梁星嘴上得了自在,忽然便笑了。她笑得同平时无甚区别,没得什么怨憎,也没有任何凄惶,淡然中透着决绝。她摇了摇头,“你不必费心,我师妹你是抓不到的,至于我,我死后你尽管搁下舌头耳鼻,随意处置,终归是没干系了。”
  这话一落,彭道姑还有些懵,不知她这番淡然的话是何意思。
  只是突然一声急喊响在耳畔。
  “梁星不行!”
  喊声没落,彭道姑忽然侧腰一疼;纵深飞起,而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不知何时落上了一个男子,男子一把扼住了那小道姑的颌骨,小道姑吭哧呛了起来,而她却一下子砸到了布满蛛网的墙上,险些疼晕过去。
  “谁……?!”她惊闻,谁人居然敢在这时候坏她的好事?!可是话没问完,突然那男人手边一道冷光直射过来,等她回过神知道那物是何物的时候,一把尖而细的匕首已经插进了她的喉管之中……


第270章 吸取教训
  颌骨被一只大手死命掐住,疼痛从颌骨的皮肉一直传遍全身,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梁星吭吭呛了起来。
  她呛得厉害,那彭道姑的惊问响起又戛然而止,她听得模模糊糊,只如今她视线亦是有些模糊,那是被口中的血腥呛出的眼泪。
  差点被捏碎的颌骨终于被松开了;梁星疼得喘着粗气,却是被一直盯着她的紧张视线盯得来不及缓一缓气。
  “冷……冷善人?”她问。
  身前的人在这昏暗的发霉的屋子里瞧不清面容,只这一身的气息她识从颌骨的皮肉一直传遍全身,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梁星吭吭呛了起来。
  她呛得厉害,那彭道姑的惊问响起又戛然而止,她听得模模糊糊,只如今她视线亦是有些模糊,那是被口中的血腥呛出的眼泪。
  差点被捏碎的颌骨终于被松开了;梁星疼得喘着粗气,却是被一直盯着她的紧张视线盯得来不及缓一缓气。
  “冷……冷善人?”她问。
  身前的人在这昏暗的发霉的屋子里瞧不清面容,只这一身的气息她识得,是这个人。
  回复她的是大大的松气声。
  “还能说话……”她听他道,嗓音甚是低沉。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方才那一刻;她已是抱了必死之心,只想趁着彭道姑松开勒住她嘴巴的勒绳时,径直了断,免得彭道姑将她落尽肮脏地,或者拿她来害她师妹。
  当时她想,师父她是没得孝顺了;只要别拖累了师妹,以后师父也还有师妹养老,总算也是好的。
  只是没想到,抱了必死之心要咬舌自尽,下颌却被人掐住了,终究被人硬生生从鬼门关的路上夺回一条命来。
  眼前那冷善人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些恍惚,掐她的时候,那手下的力道可是不恍惚的。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那彭道姑来,连忙转头看了一眼,见那彭道姑仰面倒在地上,脖颈有血渗了出来,一动不动,她愣了一下。
  “这人……死了?”她问。
  冷成没回她,却突然伸出双手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
  “梁星,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差点死了?”声音沉的厉害。
  梁星想点头,可脑袋被他按着,点不了,只得忍着舌头上的疼,含糊道:“是,多谢冷善人出手相助。”
  冷成看着她,见她面色一片淡然;好像在说多谢他买了碗茶给她一样淡然,她不是对他没有感激,而是心里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就像是每一次他接那等看不归路的任务,总会把魏方安顿好,然后提着脑袋上路。可他总算是惜命的,还想有朝一日脱离组织,带着魏方不再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去种田打猎……可这位呢?她知不知道她刚才差点没了命?
  所以冷成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嘴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梁星被这股血腥味冲得有些脑胀鼻酸,只是眼睛也跟着有些酸,方才那呛出的泪光去又复返,眼下有些模糊,可她却看得明白。
  她仰头看住了眼前的人,见他通神冷肃,突然眼下更加模糊了。
  尽量让流着血的舌头放平,她咽了咽口中的腥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将她解绑,又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尴尬地闪躲也躲不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着她各处都还尚好,冷成才道:“走吧。”
  梁星指了指墙边死透了的彭道姑;“这……果真死了?官府会不会找到你头上来?”
  冷成说不会,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怎么会有官府能找上来?不过她这么问,他倒是松了松神色。回头看她,却瞧见她已是给那彭道姑念起往生咒来。
  这人怎么就这么心大呢?
  这厢听着她念完了,便径直抓住了她的手来,“走吧。”梁星被他抓得一怔,感受着他手下力道的坚定,倒也晓得自己甩不开;不由地跟着走了几步,这边出了屋子的门,见他松了自己,却是转过身来道:“不得从门走。”
  那便是要从屋顶走了?梁星心想着,却突然被他一把搂住,转瞬已离这处小院甚远了……
  到了渐有人往的街巷,他仍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她琢磨了一下,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不问出来,心下微闷。她这里纠结,冷成自然瞧得出来;顿住了脚步,瞧着她认真道:“有什么直说便是。”
  得了这话,梁星心下大定,立即便问:“沉吗?”冷成觉得自己是不是耳背了,她纠结来纠结去,几次张口闭口,居然是问这个?一瞬间的无力感将他包围;他多想撬开这脑门看看里边到底想得什么!
  冷成说不沉,见着那人眼睛眨了几下,觉得这种心大的人,有什么话应该跟她说明白,千万要吸取侯爷和夫人的教训,侯爷就是因为心里想的没直说,被夫人误会良久。眼前这人和夫人师出同门,他很担心。
  所以径直拉了她到一旁的树下站定,冷成道:“我有几件事要说。”
  他肃然,她也立即提了精神,冷成心中微定,开了口。
  “第一件,虽是不沉,可也不轻;以后遇到来历不明的食物,都不要吃。”
  话音一落,梁星脸上热了起来,她尴尬点头,又听他说了第二件。
  “待寻到尊师白道长,我便提亲;不必再等回涿州了。”
  梁星吃了一惊,眼睛眨得飞快,这……急什么?
  她想的什么,人家仿佛知道,立即便解释了来,“早些成亲,我更放心。成了亲,你总不好再将生死随意置之度外了。”
  这个解释让梁星一个心扑腾扑腾跳了几下,梁星揣着这话反复琢磨,却听他突然喊住了她的名字。
  “梁星,以后不要叫我冷善人,叫我名字,冷成。”
  冷成说完,低头看着那圆润的脸庞上红晕未褪,眼睛飞眨,心下也快跳了几下。
  “可有什么问题?”他问她。
  梁星听着还真点了头,“有……两个问题。”
  冷成示意她问来,她略低了些声音,道:“方才你也救了我一命,咱们按理说应该相消了。从前你同我说因为救命之恩,要来娶我,眼下相消了;为何还要娶?”
  这个问题问得冷成脸色又松了几分,他道:“问得好。”
  “咳……咳……”她方才其实一直想问的,就是一张嘴,变成她这身白肉肉的问题了。
  她瞎胡乱想着,冷成已是答了她来。
  “之前说因救命之恩要求娶,只是一桩,另一桩乃是我见你第一回便心中甚是喜欢了,道长曾问过我一回;可还记得?”
  是问过的,他当时说这乃是缘分;没想到他说得缘分,竟是第一次见便中意她了。梁星微有些惊讶,却见这人突然朝她微微露了笑颜。
  “之后见你,越发的中意了。方才我在门外,晓得你要自尽,心神完全乱了去,更是知道自己非你不娶。你,可还要再三考虑?”


第271章 小醋坛子
  两人联袂而来的时候,薛云卉觉得自己师姐神色好像有些奇怪。就像是拿了一个铜板去赌场;赌回来一百两银子的感觉,那圆圆的脸上是笑着的,却还有些被白花花的银子砸了的恍惚在里头。此刻不是细细品咂梁星表情的时候,薛云卉连忙扔下袁松越跑上前去,一把拽过梁星,“师姐!你没出什么事吧?!”
  梁星朝她笑,说没事,又问她,“师妹这边也没事吧?是那彭道姑要害我二人,不过眼下已经没什么了。”
  她说着,眨着眼睛飞快地看了冷成一眼。
  这边冷成已是同薛云卉拱了手,往袁松越处去了,薛云卉连忙瞅准梁星,拉了她往一旁说话。“师姐没受伤吧?那彭道姑被他解决掉了?”薛云卉问。
  梁星说是,“我没什么,彭道姑往生去了,也算一报还一报,她起了贼心,我也送了她一程,没什么了。”薛云卉长长出了口气,道了那彭道姑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这厢说完,看见梁星像是走了神;眼睛往一旁瞟了过去,薛云卉顺势看去,瞧见正是冷成在同袁松越说话。她心下一动。
  “师姐,你盯着人家冷善人看什么?”她突然问。
  梁星眨眨眼收回目光,薛云卉本以为自己这么一问,师姐必然有一种被抓住的尴尬在脸上,她正准备取笑一番,却听见着梁星一派淡定,朝她笑道:“他不让我再叫冷善人,让我叫他的名字。”
  “啊?”薛云卉傻了一下。什么情况这是?
  梁星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乐呵着喊了她一声,“师妹,我觉得他挺好,我已经决定了,往后不在山上修行了,到他家修行去。”
  薛云卉简直被这话吓傻了眼,“他……他家?你要嫁给他了?你想明白了?”
  梁星拍了拍她吓傻的师妹的肩头,“我是这么想的,只要师父点头便是了。师妹,你觉得师父会点头吧?他手上杀业虽多,人却还好。”“人是还好。”薛云卉还有些愣,自己师姐这半日变化不要太大,出门时还规矩着叫人家“冷善人”,回来时,就担心师父不同意她和这冷善人的婚事了。
  奇了,奇了……
  直到被袁松越拉回客栈的客房里,薛云卉还觉得自己师姐是个奇人,冷成更是个奇人,连袁松越喊了两声“穗穗”,她都没听见。
  “穗穗!”袁松越把这个恍恍惚惚的人拽进怀里,见她这才回头头来看自己,幽幽叹了口气,“冷成倒是看得明白,做事也利落。”
  这倒让薛云卉点头,“可不是?师姐总是傻乎乎的……”
  袁松越差点笑出了声,她竟然还说人家傻,到底是谁傻?
  他摇了摇头,想想人家冷成波澜不兴地就要定了婚事,他呢?快被她折腾死了,才得了她对他提亲的点头。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一生气,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薛云卉捂着屁股痛呼一声,“你怎么使这么大的劲?!”
  袁松越道:“因为你气人。”
  薛云卉一懵,她气人?她气谁了?怎么气了?这厢要瞪了眼睛同他理论一番,那便袁松越却是瞥了她一眼,揭了过去。
  “待回京,便放冷成出去任职吧。以他的能力;放一个百户不在话下。”
  薛云卉眼睛发亮,“京里的百户?”
  袁松越点头,“现在京里做些时日,回头外方千户倒也容易,我瞧着冷成也是这个意思。”
  薛云卉说那可好,“师姐也可以在京里了。”
  她说着想起了旁的来,“我三哥调到神策卫也是侯爷的意思吧?”
  袁松越朝她点头,“你三哥有些能力,眼界也宽,如今不过在神策卫暂时落脚,待他武举一过;便可升迁。”
  “侯爷,我三哥说他试策和武经都没问题,就是武试略差些,因着武艺不是打小连起来的。”袁松越含笑点头,“你三哥心里倒清楚,我识得一位习武的教习,对武试的骑射很有些见解,届时让你三哥寻他受教一番,想来必然又进益。”这是正经对着薛云涯的短板了,薛云卉甚是高兴,只是又想起薛云涯上次说到那武葆也被他安置进京的事来,突然心里有些星星点点的酸意。武茗到底是他点头要娶的人,当时武茗去的时候;他看她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她,若不是她嫌疑洗脱得彻底,她很怀疑他是不是要直接给她安个罪名下来。
  这么一想,她更加觉得心下发酸了,张口便道:“侯爷要不要给武葆也指点一番?想来也能有所进益。”
  话一出,她就后悔了。武茗都去了,袁松越照顾一下其弟,还能算得什么大事?她这么说,倒有些妒意在里头。
  于是,在男人投过来的惊诧目光中,她连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更惊奇地看她,薛云卉懊悔地“哎呦”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当我没说!”
  男人却突然笑了,“穗穗见着我照看武家,心里泛酸了?”
  酸?
  上次那群道姑盯着她的白菜看,她这心里就是酸溜溜的,今日想起她的白菜差点主动被别人吃了,到了如今还有些惦记着人家,她这心里酸溜溜的更甚了。
  她把心一横,说是,转过脸来盯着袁松越看;道:“你之前,是不是也挺看得上武姑娘的?”
  她问出这话,心里已经开始安慰自己了。那到底是入土为安的人了,便是他点头,供认不讳;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不过这心里酸溜溜地停不下来罢了。
  心里已经提前建设了答案,这脸色也跟着提前表现了出来。
  红艳艳的唇嘟着,袁松越看得像被小猫挠了一样,他搂紧了她的腰身,一张口含住了她的耳珠。
  “小醋坛子一个!那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我同那武姑娘,根本就没见过面,连说话都是隔着屏风的!”热气喷到她耳朵后面的痒痒皮上,薛云卉得了这答案,不由地嘴角翘了起来。只是心下落定了,身子却突然悬了空,落在锦被里的时候,她听到男人哑声道,“叫我好生亲一亲。”


第272章 火神庙偶遇
  待天色黑透,薛云卉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她和梁星一道住的客房去,得亏梁星此时正闭目养神想着如何说服师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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