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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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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底揭了倒也没什么,这人对她如何,她自然知道。以前还曾担心被他知晓了说不定要让道录司的人炼化她,现下想来,这根本不可能。
  只不过,她还是不敢让他知道那些事,他就是个凡人,连凡间的方外人都不是,怎么能让他窥探到那些凡间以外的事呢?
  各界有各界的规矩,没见着人死后再投胎都要喝孟婆汤么?不仅是忘记前尘,也是忘了在阴间的所闻所见。再者,这天底下异象四起,她总觉得冥冥中不似好事,想想青藤的话,再想想全真教所谓的异数,她也不晓得后面等着的是什么。而他是个凡人,什么法力都没有;这些事他一点半星都不知道,那才好……
  她撑着脑袋琢磨了一阵,过来赏赐的太监和卫太医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瞧见,这会儿门开了,男人大步走了进来,“闷着了吧?”
  她说不闷,抬头问他,“卫太医又给你看了?怎么说得?”
  “没什么,好利索了。”他微微勾了嘴角,“这回连皇上都让我歇着了,咱们出去转转正是合适。”
  只他说着,走过来抱住了眼前的人,揽了她的后背和腿弯,抱了她在怀里,自己落座在了窗下的圈椅上,有日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脸色微有些歉意,唇边落在她的鬓发上,轻声道:“这两日是我的不是了。”
  薛云卉不明所以,抬眼瞧他,他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方才问了卫太医一句,道是即便落在外面,也不能保证绝对怀不了。”
  薛云卉怔了一下,眼睛瞄了小腹一眼,后背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激了一下心神——她还真有可能给人当娘呀!她这里神色有些紧张,眼里还有了些怯意,袁松越看着倒是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般,有些不得劲,手臂紧了紧她,道:“待成了亲,三年抱两!”薛云卉更是吓得眉头一跳,男人却是不乐地盯住了她,恨恨道:“寻过尊师白道长回来,我立时寻你大哥提亲。”薛云卉无语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哥哥可不好糊弄!”
  这话说得袁松越立时皱了眉,“什么叫糊弄?你以为我都是在糊弄?”在这声质问中,薛云卉立即紧闭了嘴。
  他这是要大兴文字狱啊!不就是随口说说么?眼神这么凌厉作甚?
  好在袁松越没有再说什么,盯了她半晌,揽了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他胸前,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道:“有些傻,还有些呆,嘴上还没把门儿的,不过也就这样吧。”
  薛云卉呛了一下,她还要谢他能将就之恩吗?真是冤家啊!
  ……
  要启程的那一日早上,魏方领着两个大包袱掖进了马车里,拉着小脸站在院墙上朝着路边翘首以盼,薛云卉招手喊他下来,“一早立在墙头上,人家还以为你是只公鸡!你要打鸣么?”
  魏方朝她跺脚,“谁要打鸣?我就看我哥还来不来了?”
  他说着,从墙头跳了下来,落在了薛云卉身前,“夫人,你师姐梁道长有什么好的,我哥都不回来了!”
  “我师姐可好了,哪都好,不过以前都藏着掖着,不叫旁人知道,谁知道你哥怎么就瞧见了呢?”薛云卉嘿嘿地笑,拍拍魏方的肩头,“别纠结了;以后你能跟着你哥的时候,会越来越少的。要不,你找庄昊玩去?”
  魏方哼哼了几声,听她说得庄昊;哼得更使劲了,“我才不要理他!他每日就调什么香粉,说刘家姐姐托他调的,调得可起劲儿了,那有空带我玩?”
  他说着,快哭了,“都不同我玩了!”
  薛云卉没能感同身受,按理说也不该落井下石地大笑两声,可她就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还把男人引过来了。男人问她怎么了,她说了一遍;男人听着,思虑了一下,问她:“到时候,阿荞会不会也不乐意我抢走了她姑姑?”薛云卉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心道那小丫头片子早就猜到了,还早就问过她了呢!
  这倒是提醒了她要回家跟她哥哥打一声招呼,免得她哥哥还以为她丢了去。男人没什么异议,道:“今次我就不登门了,你兄长若是瞧见恐更不放心。”
  薛云卉简直要谢谢他,只是抬头瞧见他那颇有深意的暧昧目光,又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
  她说是和梁星出去寻师父,薛云沧自然没什么说法,倒是阿荞扑在她身上吸了吸小鼻子,撅着嘴小声道:“姑姑跟人跑了,不要阿荞了!”薛云卉收拾衣裳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照着小丫头屁股拍了一掌,“净瞎说话!”
  阿荞说她没瞎说,还道:“我都闻见了,姑姑身上有那个侯爷的味儿!”
  薛云卉倒吸气,这个小丫头莫不是成精了吧?!
  她把阿荞抱到床上,认真同她道:“不许瞎说,更不许告诉你爹爹!”
  阿荞捂着嘴嘿嘿地笑,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泛着狡黠的光,“那姑姑出去玩,别忘了给阿荞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薛云卉只好点头应下,却见着阿荞笑眯眯地凑到了她耳边来,小声道:“爹爹恐是都知道了,前两日还念叨着;要给姑姑备嫁妆呢!说是好歹也有品级什么的……”
  薛云卉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小妖精;这父女俩才是吧?!
  她恍恍惚惚见到梁星的时候,更是觉得晕了,梁星盯着她看个不停,然后又忽然生了气,哼了一声,背过了身去。
  “怎么了?师姐?”她赶忙过去问。梁星却道:“师妹真是骗得我好苦,师叔祖说你有男人的时候,我还安慰你来着,没想着竟被你耍了去!师妹好没意思!待回头见了师父,我便告状!”
  薛云卉赶忙求饶,再三道歉,“我那会儿脑子晕,师姐快别生气了!”“那你现在脑子不晕了?”
  薛云卉道是也晕,只不过她觉得也就她自己晕罢了,旁人都比她通透明白,那她还晕个什么呢?
  只她没再多说,瞧着一旁等着的袁松越和冷成,叹了口气,同梁星道:“走吧,师姐,跑不了了。”


第256章 迟来的信
  一行人往西去,薛云卉的师父白苓道长来信的心中说,她如今在陕西平凉府落了脚,还画了张地图给这师姐妹二人,便于两师姐妹寻去。不过白苓这信早两个月便被人送到了福清观,然而却是没送到师姐妹二人手上,落在了黎恭手里,迟迟未能送达。
  黎恭怎么想得,薛云卉和梁星都没猜出来,只袁松越尚未领命去邳州之前,冷成有一回告假往福清山去寻梁星问那答复,不巧正好遇上了黎恭。
  黎恭见着有个男子寻上观中来,本以为不过是香客而已,见着这男子穿戴不似常人,气度更不寻常,还有心同他多说两句,劝他多捐些香油钱之类,不成想他一开口,便道是来找梁道长。
  道观里头再没有第二个梁道长,黎恭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太好看,想说一句梁道长不在,就见着梁星挽了师叔祖出来晒太阳。
  那男子也不多话,径直走了上去,梁星见着他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眼神闪躲了几分,这些黎恭皆看在眼里。
  这二人定有他不知道的要紧事在里头,黎恭当时便警觉了十分。
  梁星对他来说,同别人都不大一样。
  自小那些师兄弟们,都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师父斋醮科仪,他总有些旁人没有的想法在,师父却觉得他那是不服管教,没少责罚他,可责罚又能怎样呢?他就是觉得修成正果太过飘渺,想过得好一点,多拿些香油钱才是要紧的。然而那时人小力微,这话也没法挺直了腰板说,每每被罚得吃不上饭,饿得前胸贴后背。
  那时候白苓师叔的徒弟梁师妹,是全道观最胖最圆润的那个,偏白苓师叔总觉得她是挨饿挨过来的,格外疼惜些,让她吃得比一道观的小道士都胖乎,还常往她腰间拴着的荷包里塞糕点。
  有一回黎恭饿得不行了,见着珠圆玉润的师妹腰间那鼓鼓的荷包,一横心就拽了下来。打开一看,里边居然一大块的芸豆卷,黎恭口水都快落下来了,直接掏出来就掖进了嘴里。
  白苓师叔向来得自家师父爱护,又只有这一个捡来的徒弟,没人敢这般欺负梁星,黎恭吃了梁星的一大块芸豆卷,肚子里舒坦了,却也晓得这回怕是更要遭师父惩戒。
  只是他瞧瞧这圆滚滚的梁师妹,却见她没哭,只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嘴巴看,看了半晌,皱了眉头。黎恭心想完了,她要哭了,肯定还会把一道观的人都引过来,自己就等着挨鞭子吧。
  可他预料好的哭声却没来,梁师妹盯着他的嘴,问:“师兄,你不噎得慌么?”
  黎恭愣愣地说不出话了,梁师妹却解了自己腰上的小水葫芦,递给了他,“师兄你喝口水吧……”
  自那以后,他每每被罚,梁星见了,就主动把荷包里的糕点给他吃,吃着吃着,黎恭便有些舍不得她了。
  后来年纪渐长,不少师兄弟姐妹归家的归家,云游的云游,梁星喜静不喜动,又没有俗世的家人,一直都在观里。黎恭觉得这样很好,以后岁数大了,等他有了一番成就,可以和她做个道侣,做夫妻也是行的。终归这些年,他也只瞧她一个顺眼。
  尤其这两年,他忙着打拼,每每回到道观,还能瞧见她或带了师叔祖晒太阳,或在院中洗衣裳,或指点道童们念经,总觉得连日在外奔波忙碌的疲劳能去了一半。
  只不过,眼下找上门来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浑身散发着不经意的冷清气质,同他说话的时候看似和气,身上却有着防备的气息,反倒是瞧见梁星走过来了,那些冷清全没了。黎恭觉得不妙得很。
  他亦是跟了过去,那男人喊了一声“梁道长”,黎恭见着梁星那番闪躲的态度,便立时走了过去,问道:“师妹,这位是?”
  梁星回过神来,跟他说是一个友人,那男人深深看了梁星一眼,又朝他拱手,算是同他理会过了,便又同梁星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梁星让他看着师叔祖,这便要跟那男人走,他道不行,“师叔祖只认你一个。”
  他这么说,那男人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甫一接触,皆是领会到了对方是何等的意图。许是他二人的目光过于直白,连师叔祖都察觉了,她老人家拍着梁星的手,道:“你可想好,不然就跑。”
  梁星呛了一下,却也是被师叔祖提了个醒,连忙喊了“师兄,冷善人”,又道:“冷善人跟贫道这边说话吧。”
  黎恭心想原来这人姓冷,这一身冷肃之气倒也合适这姓氏。他站在原地未动,眼看着那姓冷的男人,跟在梁星身后往一个树下去了,他找了院里洒扫的小道童,“你去听听,都说了什么。”
  小道童不时便过来回禀了,说梁星撵他往一旁洒扫去,不过他还是听了几句要紧的话。
  “他二人所言何事?”黎恭问。
  小道童答:“主持,那位男善人问梁师叔,想好了没有。那男善人说他现下虽然是投靠,可过两年便可放出去,到时候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还道是家中只有一个小兄弟,也不需得照顾,梁师叔嫁过去,万事不用操心。”
  嫁过去?!
  果然!
  黎恭这心里的气焰立即被泼了一勺热油,呼啦一下就烧了上来,只烧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他沉声问那道童:“你梁师叔如何回应?!”
  道童道:“师叔支支吾吾的,师侄也没听清。”
  黎恭放了些心,眼睛盯着那二人,见着梁星半低着头,男人却也微微弯了腰,嘴巴一张一个说个不休!黎恭眯了眯眼睛,转身回了他自己房中,将那封师叔白苓早就寄来的信翻了出来。
  这信到了他手里,他没有不看的道理,当时看完就被他放到了一边。原因再简单不过,白苓师叔这么多年极为疼爱梁星,他怕她这一去,便也在那落了脚,不回来了。
  不过眼下么?
  他很快回到了院中,一眼瞧见梁星被那男人说得脸都有些红了,径直走了过去,“师妹。”
  梁星转过头来,黎恭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绯红,又看了一眼那男人紧盯她的目光,当即便道:“白师叔来信了,你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最好先过问师叔,到底师叔疼你,你可莫负了她。”


第257章 香气撩人
  同梁星在一处这么些年,不得不说黎恭再了解她不过,这话一出,梁星便做了决定,说是要去寻了师父再说。冷成只好无功而返。只可惜黎恭没想到,他远远地将梁星支开,却兜兜转转又把梁星送到了冷成的脸前,这自然全赖薛云卉的功劳。
  薛云卉哪里知道黎恭那些字弯弯绕绕的心思,只道:“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师父来信了,竟也藏着掖着这么久!他想做甚?!”
  拍拍她的背,梁星让她别生气,又道:“别理他便是了,他自来也忙得很,又不常往观里来,以后我让几个小道童帮我留意着些便是了。”
  “师姐幸好没替他找借口……我可提醒师姐,他心思多着呢,别轻易信他!”
  梁星自然道是,“我都听师妹的。”
  她说着,薛云卉凑到她脸前来,道:“那冷成怎么说得呀?他可说明白为何要娶师姐?”
  梁星闻言拿过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眼神直直地想了半晌,才嘴里含混着道:“他没说旁的,就说有缘来着。”
  “是么?”薛云卉歪着脑袋打量她。“是啊,只不过,他说头一会见我,便觉得有缘了,不然那山野林子这么大,也见不着不是?”梁星咽下了这一口桂花糕,朝薛云卉点头。
  薛云卉朝她撇嘴,听着她这话里的意思,对冷成还颇有好感,虽然一个称呼“梁道长”,一个称呼“冷善人”,薛云卉却觉得二人还真有可能喜结连理了去,说不定还没到平凉,师姐就想明白了。
  那她呢?
  念头刚一掠过,便听见车外有人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这一路自涿州行至太原,大小寺庙林立,道观却不过了了,身为道教中人,在这佛教兴盛的年月里总有些心下怅然的。
  本土的还不如外传的,如何不怅然呢?
  只道教讲究修身养性,随性自然;虽有经文传世,可并不劝说世人为主业;相比之下,佛教更擅传教,开坛布道普渡众生,古有三丈法师,今有青潭法师,连宫中皇上都更青睐佛教。道教之落寞,也是必然。
  眼下听见这么一句熟悉的“福生无量天尊”,薛云卉便掀了帘子看去,瞧见这太原府的大街上,有两个坤道相携而行,恰逢前边人多马车走不快;薛云卉听着那二人道:“说是庞家的当家夫人想求个平安,只挑坤道,倒是咱们的机会了。”
  另一个人满脸惊喜,“莫不是阳曲庞家?”
  那人说是,“所以咱们明儿就去试试去,说是就在文昌宫,还说不拘哪个道观的都能去呢!咱们搭个伴,也多一成胜算不是?”
  她这么说,另一人还有什么不应的,当下说起明日如何应对云云。薛云卉听得心花怒放,梁星也凑了过来;“师妹莫不是想去?”
  “是啊,师姐听没听见,说是什么阳曲庞家。咱们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家,可听那两个道友的意思,约莫是个大户人家,还道是不拘哪处来的都行,咱们何不去试试?赚些金银总是好的。”
  梁星道好,正逢着天色已晚,袁松越下令找家客栈歇脚,一行人今晚便宿在了太原。下车以后,袁松越过来拉了薛云卉说话。自梁星来了,晚上便没得人枕在他臂上入睡了,不仅如此,连白日里薛云卉也同梁星形影不离,他也只吃饭歇息的时候,能同她说上几句话,他这心里,不是一个空落落就能言说的。
  这会儿凑准机会拉了她到他房里;便将她抵在门上,凑在她耳边道:“哼!一日不同我说话,没一点子想我的!”薛云卉挑眉讶然看他,“你不就在车外么?”
  话音没落,就被人掐了一把,这掐不疼,却总是痒。薛云卉被他弄得呵呵笑,连忙求饶,又道:“不赶路了;咱们在太原停歇几日吧。”
  本也不过是歇息出游,一味地赶路也没意思,袁松越牵了她的手,道好,“你有哪里想转转的?到可以先让人打听打听。”
  “倒也没什么旁的,听路上的行人说有个文昌宫,既然停歇,便进去拜一拜文昌帝君,如何?”薛云卉说着话,突然想起了阿荞那小东西撒娇的模样,不由地看着那人眨了眨眼睛。
  袁松越哪里抵得住她这么一招,心下酥麻了一下,当即搂了她到怀里;柔声说好,“便是停上十天半个月的,你只乐意便行。”
  薛云卉直接便笑了,“那太好了;方才在楼下,大方跑过来同我说,三天后有庙会!他还问我有没有空闲玩来着!”
  见她这兴奋地两眼放光的模样,和魏方那小娃娃还真是一般无二,袁松越笑着叹气,“不是走走走,就是玩玩玩,你这性子满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了!”
  薛云卉心想鬼侯爷可真是小看她;她还念着“钱钱钱”呢!
  ……
  这文昌宫略有些远,在太原城的东北面,靠近阳曲县青龙镇的地方,好在他们有马车,便宜的很。这会儿到的时候,那观门口还真来了不少道姑。薛云卉和梁星惊奇地对了个眼神;这门口便有七八人之多,还不晓得观里多少,来路上又是多少。
  袁松越瞧见这架势,捉了薛云卉来问话,“怎生这般多的女道士?”薛云卉心知瞒不过他这双眼睛,便道:“里头有一大户人家在找坤道做法,不少人来试一试。”
  这话说得袁松越盯着她呵呵笑了起来,“我道怎么跑了这么远的道观,原来夫人竟是技痒了。”
  只是她他这一笑,引来一旁不少道姑看了过来。
  他这模样太扎眼,身上的气质太出众,通身的气派更是遮掩不住,投过来的目光和品评立时多了起来,像是香气撩人的花儿引了蜜蜂一般。
  蜜蜂在耳朵边嗡嗡地响,薛云卉能高兴才怪,倒是袁松越瞧见她面色有些不快,又笑了,“薛道长的这些道友,比大户人家那些礼数周全的姑娘可潇洒多了,想看便看,想说便说,倒也真性情。”
  薛云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下的不快似冰层破裂一般,转瞬的工夫,冰水封住的湖水便溢了上来。
  她一声冷哼,当即瞪了笑眯眯的袁松越一眼,又一回身,眼神直往众道姑杀去。


第258章 她的白菜
  袁松越简直笑弯了腰。
  他被拉到了几棵树的后边,树把众人的视线齐齐挡住,他瞧着小手紧拉着他的人,见那人眼神还戒备地往身后看,他不由便笑道:“怎么?醋了?”
  薛云卉被这话叫回了神来,回头看看目光灼灼的男人,清了一下嗓子;“哼!好歹也是我带来的白菜,没得被她们瞎拱!”
  袁松越直接笑出了声,然后又皱着眉头看她,“白菜?夫人就不能用些旁的词?”袁松越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心里是有答案的,他这般丰姿,那些道姑们的眼神又蜂拥而至,难道不是花儿……
  低头瞧见薛云卉一怔,他晓得她明白了,正想着她会如何说,谁知她突然斜了他一眼,“招蜂引蝶!”
  袁松越呛了一下,这大帽子可是不小,实在是要不得,他连忙道:“夫人莫气,我哪里晓得这地界的坤道们都这般真性情?”
  薛云卉又是斜他,突然点了头,“那侯爷便同人家好生交流一番去吧!”言罢,抬脚就走。
  袁松越哪还有心思同她调笑两句;连忙追了上去。一人走,一人追,这二人什么个关系,众人可都看在眼里了,不少道姑直接叹了气,“竟是名花有主了,可惜可惜。”
  华康在旁听着默默地擦汗,果然京里的姑娘妇人都规矩得厉害,这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尤其又是方外之地,规矩什么的,早就飞得不见影了。
  倒是薛云卉,一路到了庄昊提前定下的香客小院,瞧见一旁那人别有深意的眼神,心里不由地想到了那“醋”的事。
  原来“醋”就是这么回事啊——见不得自己的白菜被人拱不说,连鸟盯一下都是不行啊!看来,她真把鬼侯爷当她的白菜了啊!
  不过这白菜像是高兴得紧,趁她不注意,抓了她的手就是捏,还道:“果然不虚此行!”
  薛云卉无言以对。
  ……
  不过是在小院歇了小半刻钟,那边庞家的问试便开始了,薛云卉让袁松越不要跟着,到底那处不是坤道便是人家女眷,不合适得很。袁松越自然晓得,道:“耍耍便罢了,若是麻烦;可别搀和,让大方远远跟着。”
  魏方自然得跟着,便是袁松越不说,冷成也是要说的。魏方如今对梁星的态度好转不少,原因不外乎,梁星太会吃了!
  经她指点的东西,就没有不和魏方胃口的。魏方这两天胃口大开,连华康都道:“待到回了京城,衣裳得重新做了。”
  所以这会儿,魏方跟着师姐妹二人,蹦蹦跳跳地往庞家人落脚的香客院去了。师姐妹二人进去忙活,他便跳到了树上,躺在树杈里玩。
  门外站了不少坤道,有懂文墨的丫鬟在旁一一记录来客的姓名来历等等,薛云卉和梁星也是正经道观出身;自不怕这个的,倒是有两个语意不详的道姑,登记这一关没过,直接请走了。
  进了院子,薛云卉才晓得庞家定下的这是个极大的套园,引路的丫鬟将她们安置了,便自去继续做事,甚是规矩的样子。
  薛梁二人不知庞家此次招人的详情,不过是听路人提了一句过来的,当下少不得打探一番。
  正好旁边坐了个年纪与二人相仿的胖乎乎的道姑,姓翁。她虽是当地道观出身,却是头一次自己下山历练;她倒是没指望能选得上,道是不过来见见世面。
  她说,庞家在当地很有名气,家中老爷在京里做官,大爷外放北直隶做知州,二爷三爷也都有功名在,前一个月,那家的小爷得了京城赫赫有名的远山书院的名帖,说是立时就要进京求学了。
  这般枝繁叶茂又子孙上进的人家;按理说该是祖宗保佑才是,不过相比男丁仕途顺畅,这家的女眷却是差些了。现有四太太多年盼来的胎滑了干净,接着一向健朗的老夫人突然病倒;如今那主持中馈的大太太也道夜中常见鬼怪,心绪不宁得很。三人前后出意外,也就是两月内的事。
  这般不顺遂,只能找人看了,不过这家人不信佛,只信道,正是在座诸位道姑的机会。
  薛云卉听那翁道姑说了,心道果然不是小事,不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招人。能把这么多人招来,给的赏银自然少不了,翁道姑道:“贫道方才过来,不小心听到两位上了年纪的道友闲话,说这庞家的赏银,少说也得二三十两。”这赏银,堪比秦氏出的数了,在山西,委实不少了。
  薛云卉暗自点头,只她三人在这儿说得的声音有些响了,坐在一旁的一位年长的道姑,不屑地哼了一声。
  三人自然转过脸去瞧她,见着这位道姑四五十岁的年纪,脸颊瘦陷下去,嘴角若是自然垂着,应是下垂得十分明显,不过现下因为这不屑的笑;有些扭曲的弧度在上头,看上去很是不好相与。
  她并不转头看三人,三人自也不好问她为何要突然笑这么一声,只是三人相互对了个眼神,都不出声了。
  屋里的人被挨个叫出去,也有那两人或者三人搭伴来的一道过去,庞家的人并没什么意见。薛云卉和梁星来得稍晚了一步,自然有得等,不过在她们之后来的人也多得是,屋子总是满的。
  新来的人不乏有薛梁二人这等慕名而来的,并不了解情形,当下来了自然还要探问一番。既是来了,除了似翁道姑一般来长长见识的以外,其他人来,自是奔着赏钱来定的,不少人听到那丰厚的赏钱,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
  这本也是常事,只人家笑过,那坐在三人旁边的老道姑,总是适时地不屑一笑。尤其有一人胸有成竹地与同伴商讨得了赏钱如何分的时候,那老道姑直接笑出了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众人看这老道姑的眼神也不友善起来。只这老道姑淡然自若,脸上不屑之意不减,仿佛静等着看众人笑话一般。
  这会儿前边进去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往另一间屋子就坐,院门已然关闭,不再引新的来客进院,看这架势,庞家选了谁,待所有人试过,便可见分晓了。
  薛云卉自然跃跃欲试,只她并不说什么,倒是多看了那老道姑两眼。


第259章 一场试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薛云卉师姐妹二人才被唱了名字,领过去了。里间的院子整齐得多,丫鬟婆子也都规矩地各自做事,但从此处看庞家的家风,一个“严谨”是少不了的。
  薛云卉本以为这等情形没什么男子会在,还以为都是女眷,没想到院中还真坐了两位男子,约莫十六七岁上下,许是为了替屋里的女眷镇场子;或者来掌眼的。薛云卉这么想着,果然听一人道:“樊兄外家信道,果然比我等见过世面,方才那道姑明摆了是行骗之人。”
  那樊姓少年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袍;人不算高却也结实挺拔,听到那旁边一绿衣少年这般言语,不过是儒雅地笑了笑,道:“道人们也都不易。”
  这话让薛云卉微微惊讶了一下,她还以为遇见坑蒙拐骗的,这位少年嫉恶如仇呢!
  她的目光投过去,少年便察觉了;侧头看了过来,许是见着是个唇红齿白、同自己年纪相仿的道姑,他先是眼神一顿,随即极有礼数地朝薛云卉颔首。
  薛云卉看人反被人看,还怪不好意思,她点头回礼,这边便有小丫鬟唱了二人姓氏,道是先往屋中对答一二。屋中不见人影,侧间和中堂只间架了一副山水屏风,二人这边进来,小丫鬟引着坐了,拿了个黑漆木盒来;道是抽题对答。薛云卉心道比秦氏那次还要严几分,可见那位执掌中馈的庞大太太素来是如何严谨的一人。
  薛云卉和梁星分别抽了。薛云卉抽了画符,是做一道护身符和一道驱鬼符,这是她的强项,提笔就来的。梁星那边抽到的是《通玄真经》的最后一段,薛云卉想了一下,还没想起;梁星便出了口。
  她二人这一关表现较佳,薛云卉这画出的符纸,先是拿到里间给人看了,又被丫鬟拿到于外间所站的二位少年看,而后丫鬟又回到里间,传了外间少年的话,薛云卉隐约听丫鬟道:“樊二爷说,这符瞧着甚好。”
  薛云卉闻言,眼角往外别了一下那位樊二爷,不曾想这少年也正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上一会她瞧人家被人瞧见了,怪不好意思的,这一会人家瞧她被她撞见了,谁不好意思呢?
  可那樊二爷却是朝她淡淡一笑。薛云卉怔一了下——少年年纪不大,心态却老成啊!只她现下可没心思管这少年的心态,里间的太太们叫她二人进去了。
  梁星走在前头,薛云卉跟在后头;几步绕过屏风,里间坐的众位庞家女眷便在眼前了。上首两座空着,左下首一排坐了三位妇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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