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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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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的时候,一双清亮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她。
  薛云卉不由顿住了笑,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男人却笑着开了口,“阿荞果真是你带大的,眨眼的样子和你一模一样。”
  薛云卉心道是呢,连爱吃小酥鱼,都是一样的。
  ……
  回到涿州,薛云沧果真把自己熬得睁不开眼睛了。眼睛酸疼地厉害,被常给他看病的大夫训斥了一顿,如今每日早中晚要敷三刻钟的眼睛,不然用大夫的话说,考上进士也是个瞎子!
  薛云沧没怎么被吓到,倒是把阿荞和卢婶吓着了,每天都盯着他敷眼。好在,他要献给卫慕父亲的那草药书稿已是写成了。
  远山书院的回复比袁松越的问话还快,那位教过薛云沧的老先生和书院的一位教书先生一道来了涿州,同敷着眼的薛云沧论了一遍学问,将入书院的信函留了下来。回去的时候,书院的先生一脸笑褶,如同捡了宝一般。那老先生却是幽幽叹了口气,“可惜没能多教他几年呀!”
  先生们走后两天,庄昊来了,他眉开眼笑,道:“我给夫人送了信,夫人安排我去趟保定吧,夫人的吩咐,康哥肯定没二话!”
  薛云卉打趣了他两句,点了头,庄昊从怀里掏了封信,薛云卉瞧了一眼,是鬼侯爷的笔迹,拆开看了,倒是吃了一惊。


第204章 不敢自投罗网
  信上说得十分隐晦,不知前情,还以为不过是后宅院中的事,其实,是那说不得的紫禁城里的事情。
  如今的皇上最宠爱的两位妃子贵妃和贤妃,皆育有一子,比起其他妃嫔的不得宠,那两位可算是斗得热火朝天。两人去岁末可巧又一同有了身孕,可惜不知其中什么原因,两人先后滑胎。
  皇上震怒,责罚了一众宫女太监,连带太医都受了责骂。那贵妃便道,太医纵是有千般好,又不能时刻守在后宫,出了事,等太医来了,也就晚了,倒不如选些医女进宫伺候。十分难得的是,贤妃竟也是这般意思。
  宫里医女不是没有,只学艺精湛的却只是了了。皇上招来太医院问话的时候,当即就有一位和卫院判卫自先不对付的人道:“院判家中有一姑娘,医术颇得院判真传。”
  皇上闻言当即便点了卫自先说话,卫自先后背湿透,强作镇定。
  如今宫中两位宠妃争宠,什么样的人敢把女儿推进这火坑里来,他每每在宫中行走已是如履薄冰,自家女儿那等的毛躁性子,恐怕进了宫,就是个死字无疑了。
  他不敢,顶着皇上热切的目光,道:“小女笨拙,学艺不精,只会些跌打摔伤的疗法,近来只在家中绣嫁妆,恐所学皮毛皆已荒废,实在不适宜近身伺候各位娘娘。”
  皇上的眼神明显透着不快,默默看了他几眼,又说起了旁的,他知道自己和女儿这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今次虽是回来了,可保不齐再被人提上一回。
  卫自先不敢拿身家性命冒险,宁肯把女儿立时嫁了,再不让她学医,也不敢让她进宫去。可这话他不敢往外透漏,宫里两位宠妃大过天,又牵扯着两位极得盛宠的皇子,随口一句便可招致祸端,他怕人晓得他舍不得女儿进宫,更怕人说他对主子们不尽心。
  按着信里的意思,这也不过是卫慕堂兄卫玥的猜测罢了。袁松越在信中道,此事隐晦,不便宣扬,卫慕那边,其堂嫂大程氏已是亲自过去提点了,让她按着她大哥的准备来便是。卫家现下这着急嫁女的情形,她大哥还真算不上太差的。
  薛云卉揣了信,自然不敢给薛云沧看,尤其那信上“穗穗亲启”四个字,简直不要太招人眼。薛云卉找了薛云沧,同他说是托了京城常在高门大户里行走的几位道友问了问,虽没有确凿的消息,可意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卫慕被迫弃医嫁人,也是其父不得已之举。
  薛云沧听了默了一默,又大松了口气,问起薛云卉可同卫慕留了些联系的小道。薛云卉自是留了的,问他:“哥哥不放心她?我那道友趁着做法的时候,已是和她提起此事了。”
  她把袁松越比成道友,也是无法,欠了他这大人情,还不能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薛云卉都有些替他憋屈。
  薛云沧倒是没追究道友之事,只正了颜色,道:“现下皆已准备妥当,我欲择日进京提亲。”
  薛云卉惊讶地张了张口,半晌,小心问:“哥哥有把握吗?”
  薛云沧笑笑,没答。
  摸了摸鼻子,薛云卉道:“那哥哥的意思,让我问问她,何时能上门,是吗?”
  薛云沧点了头。
  薛云卉心道,他这点个头,自己可又得跑一趟,八成还得给人“陪睡”一回,这么一想,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鬼侯爷守株待兔,她自投罗网,倒还挺合得上拍子……
  琢磨了一早,薛云卉今儿又不准备去桥头,直奔福清观去了——她准备求了梁星替她进京。
  往山下的梧桐庄子绕了一圈,她的好树儿长得还是那么茂盛,她没什么不放心的,上山去了。
  刚到山门前,却见着一人一身素衣,带了个小道童要往山下去,那人见了她,顿了一下,“师妹,好久不见。”
  薛云卉朝他拱手:“二师兄。”
  二师兄黎恭是薛云卉同门师伯门下弟子。师伯乃是上一任福清观主持,只是身子不好,早早仙去了。如今县里的道正司、府里的道纪司都没正式为福清观指派主持,只暂由黎恭主持观内事物。
  薛云卉与他不甚相合,不过她在观里时日不长,黎恭也总是俗事缠身,并不太能遇见。
  当下遇见了,好好说几句话,总是应该的,毕竟人家是暂代主持。
  薛云卉客气,黎恭倒也不拿什么架子,只道:“梁师妹总念着你,虽说师叔云游久不归来,可师妹你也该常上山探她才是。”
  黎恭算是同梁星一道长大,情义自是比旁人深得多,观里好些后头来的师兄弟,不少都被黎恭挤兑走了,只有梁星处,没受他什么冷言冷语。
  正因如此,薛云卉还是很给他这个代主持面子,“师兄说的是,我这不就来了吗?师兄这是往何处去?”
  黎恭笑笑,“去趟京城而已。”
  他说着,眼睛往山下扫了一眼,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山下那百年梧桐的庄子,可是师妹家中的?”
  薛云卉看了他一眼,“家母的陪嫁。”
  黎恭点了下头,“那庄子可是不小,听说师妹家中兄长卧床,何不抵了庄子治病?总归人比庄子要紧些的。”
  “师兄说得是,已是抵了的。”
  黎恭挑了眉,“已是抵了?哪家钱庄?”
  薛云卉皱了皱眉,“不过是活当,还要赎回来的。师兄怎么对我家庄子来了兴致?”
  黎恭笑了一声,说没有,“就是看着那庄子很有些年头了,庄里那颗百年梧桐至今仍是茂盛,这庄子应当是块风水极佳、灵气甚重之地,不过从外头,倒看不出什么来。”
  薛云卉心道自然,这风水是她特意遮掩的,旁人能看出什么?
  她笑了一下,谨慎道:“有百年木的庄子多了去了,也不见得都是好地方。我便在那庄子里出过事,若不是家母的陪嫁,我兄长早就做主卖了。”
  黎恭点头说是,没再有什么旁的话,这便要下山去。
  只他转过头,正向下走的时候,薛云卉目光匆匆从他下巴划过,突然又一阵灵光掠过心头,她正要抓住一探究竟,却被一声喊声打断了去。
  “师妹?!你来了!”
  是梁星。


第205章 养的不错
  福清观的山门前有一大块平地,青砖铺的整齐,只平地边缘有几棵杨树的影子投下来,其余地方,尽是日光洒落,一片暖融景象。
  梁星正扶着师叔祖出来晒太阳。
  师叔祖她老人家是薛云卉师父白苓的师叔,如今已有七十高龄了。她老人家成亲过,也和离过,后来到了四十岁又嫁了一回人,待到五十多岁夫婿去了,她便住到了观里来。
  她自家膝下也有儿女,时常来山上看她,只她却不下山,道是山上清静又自在。
  梁星素日同她最好,常带着她在观里晒晒太阳,聊聊闲事。
  这会儿梁星招了薛云卉,薛云卉便抛下黎恭快步过去了。
  她先朝师叔祖行了个礼,老人家歪着头朝她笑笑。薛云卉知道师叔祖这是认不清人,也不在意。
  梁星呵呵一笑,却道:“昨儿师叔祖想起你和师父来了,念叨了一句,今儿你来了,她又不认识了。你再让师叔祖好好瞧瞧。”
  “是吗?”薛云卉笑,蹲下了身来到师叔祖面前来,“师叔祖,圆清来看您了!”
  师叔祖看着她,眨了眨眼,只笑却不说话,显然还是没想起来她是谁。薛云卉又站了起来,伸了个胳膊,“您再瞧瞧!我是圆清啊!我师姐的师妹!”
  她指着梁星,又指着自己。梁星捂了嘴咯咯笑:“什么师姐的师妹?师妹你可真是,别把师叔祖弄得更迷糊了!”
  师叔祖老人家倒是顺着薛云卉的比划,上下打量起她来。薛云卉一看有戏,连忙又蹲下身来,把脸凑到她手边,“您再仔细瞧瞧,您去年还说我长得比我师姐俊俏来着,就是观里最俊的那个!”
  梁星更笑了,“上个月师叔祖就说了,她老人家才是咱们观里最俊的!”
  薛云卉也禁不住笑出了声,她摇着头,同梁星道:“师叔祖看来是想不起来了,下回我来再试试……”
  只她话还没说完,师叔祖倒是抬了手,指了她。
  梁星拉了她,薛云卉连忙又回过身来,“师叔祖?”
  她师叔祖指了她两下,忽然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起来,就在那师姐妹二人还以为她想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了句话。
  “你男人把你养得不错。”
  “啊?!”两人异口同声。
  薛云卉傻眼了,愣在当场。
  梁星也吃了一惊,随即捧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哎呦!师叔祖,她还没成亲呢,哪来的……男人?”
  薛云卉咽了口吐沫,说是啊,“我还没成亲呢!”
  师叔祖却摇头了,同梁星道:“她男人疼她,我看的出来。吃得好,小脸儿都圆了!”
  梁星还在笑个不停,薛云卉却小心肝抖了两下,她很想问问师叔祖,是不是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可梁星还在这,她没脸问,只得陪着干笑。
  师叔祖却又朝她点头,“你找的男人不错。”
  薛云卉小心肝差点跳出嗓子眼,师叔祖说得“她男人”,恐怕……是鬼侯爷吧?也就只有他了……
  不过,她居然有一天也会有男人?还是鬼侯爷这人?!
  薛云卉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立时想挖个坑钻进去静一静。
  师叔祖这双眼睛是真认不清人了,可这双眼睛却看得更深邃透彻了……居然瞧出她有男人了?!
  梁星笑了半天,见薛云卉来来回回地摸着鼻尖,还以为她被自己笑得羞了恼了,连忙道:“师叔祖老人家有时候净是说怪话,前些日子我念叨师父云游还不归来,她就劝我,说师父找到姻缘了,自然不回来了!”
  薛云卉讶然,梁星又道:“师父都年逾不惑了,哪里还能遇得上姻缘?况师父那眼光,一般人也看不上不是?”
  薛云卉点头,梁星便拍了她的肩头,“你羞个什么?又不是真有男人了。”
  “当然没有!”薛云卉连忙否定,可心里却想起了那个把她喂撑了,又把她拉出去遛的人。
  作孽呀!
  梁星拉她往一旁的石阶上坐了,“今日怎么过来了?那人可还在追你?就是那个瑞平侯爷?”
  “瑞平侯爷”四个字突然钻进耳朵里,又把薛云卉吓得一个激灵,薛云卉本不想说实话,免得真把她和侯爷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扯出来,可她想起了冷成的事情,不得不措了措辞,道:“被抓了一回。”
  “啊?!”梁星拉紧了她的手,“没把你怎么样吧?!”
  薛云卉赶紧说没有,“我同他服软来着,到底当年咱有错处不是么?那侯爷……还算宽宏大量吧,饿了我几天就把我放了。”
  “福生无量天尊。”梁星念了一句,大松了口气,“那你怎么才回来呢?”
  薛云卉道说来话长,“倒是被抓那几天,遇上那冷成冷侍卫了。”
  “他?”梁星瞪了眼。
  薛云卉心道,总算从自己身上揭过去了,连忙又道:“我瞧着那冷成不似你说得那般吓人,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
  梁星听得认真,“那他是什么样的呀?”
  “他先前似乎是在江湖上混的,混哪边咱也不知道。后来带着家中小表弟投靠了……那个瑞平侯爷。这些年他一边带孩子,一边给侯爷当差。他话不多,做事看不出什么为人尖酸、睚眦必报的心性,他那小表弟还是个性子甚单纯的,我挨饿那几天,多亏这小表弟拿了自家的饭菜救济我。后来我又隐晦地问了问旁人,说冷侍卫会不会记仇之类,人家说不会。就你说的那个情形吧,多半那冷侍卫是想报恩来着!”
  梁星甚是惊讶,半晌没回过神来。
  薛云卉心道她自己方才那股子惊讶的劲儿还没过呢,师姐就多惊讶一阵吧,咱们都歇一歇。
  果然以梁星那性子,半盏茶的工夫才缓过劲来,薛云卉这厢已是笑着等她了,“下回见着人家别跑了,指不定人家还请你喝杯茶,叙叙旧。”
  梁星木木地点头,而后又捂着胸口道:“真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薛云卉笑了她两声胆子太小云云,又道:“今次倒是有一桩事情麻烦师姐,师姐代我去趟京城吧。”
  把薛云沧和卫慕的事同梁星说了,“……我近来还有些俗务缠身,师姐帮帮我吧!”
  她实在是不敢进京自投罗网,好在梁星一向好说话,自是没什么二话的,薛云卉当即把如何同卫慕搭上话的法子说了,让她问一问何时上门合适之类的事情,好生谢了她一番,便下山去了。
  同师叔祖道别的时候,薛云卉很怕她老人家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言来,远远地道了别,跑没了影。


第206章 牵姻缘寻姻缘
  且说次日,梁星收拾了一番,见师叔祖老人家已是起了身,在院子里悠悠打转,赶紧寻了一片树影稀疏的阴凉地,扶她老人家坐了,树影稀疏些,还能有些许日光漏下来,坐一天也是无妨。
  师叔祖见她背了包袱,便伸手把自己配的平安符掖给她带着,梁星也不推辞,又去房里寻了块布替师叔祖盖上腿。要走的时候,师叔祖看着她笑了笑,“去吧,寻你姻缘去吧。”
  梁星差点把手里的浮尘给扔了。
  她叹气笑道,“您老人家可真是,编排了师父和师妹,又来编排我,我寻什么姻缘,我是替人家寻姻缘去!”
  言罢,嘱咐了一旁扫地的小道童,照看着些老人家,她便下山去了。
  似普通百姓出门,哪来的马和马车,若不想一步一步地用两只脚走,还想合人搭个伴的话,找镖局最是便宜。涿州和京城离得近,几乎日日都要跑镖,有去就有回,梁星赶早下山,正好同镖局一道进了京去。
  此时的卫慕正似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家里团团转。
  自昨日大程氏专门跑了一趟,同她把卫玥猜测的事情说了以后,卫慕这心里又砰砰地跳,偏她爹又进宫当差去了,她想同她爹说个明白,都没能得空。
  大程氏同她道:“那家人不晓得从哪使得的人,人家专门跑了趟忠勤伯府,劳动我那表妹过来的。可见那家人虽是家境差些个,对你倒是尽心,这不知道几百年的关系都翻出来了!”
  她没说薛家找的谁,卫慕还专程问了一句,大程氏说不知,“说是人家不愿提及。这事论理……是有些不这么光彩,咱们京城的闺秀里头,若是让人知道男女私定终身,那必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也就别多问了。
  不过嫂子可劝你,你得想清楚了,别跟叔叔婶婶闹,有什么好好说便是。若是那家人行,叔父自然点头,若是不行,嫂子再替你相看其他人家也是一样的。”
  卫慕听着前头,还晓得点头,可听着后头两句,却泪珠子落了下来,“嫂子,我是真看上那个人了,若是不行,若是不行我也学他妹子,当道姑去!”
  大程氏哎呦了一声,连忙抽了帕子给她擦泪,看她哭成这样,尽是叹气,“你这亲事……唉,我当年没同你哥哥定亲前,也不甚如意,一味地难过,差点把身子作践坏了。若不是你哥哥,这条命也就没了。你这情形我也听你哥哥说了,那人脾气秉性不错,我嫁给你哥的时候,他膝下也有你大侄女了不是?
  有孩子、家里贫些,倒也没什么,只看他愿不愿意为你打算了。所以嫂子说,若他正大光明来提亲,叔叔能点头,这便是他对你的心意,就该你二人有这姻缘,若是不能,嫂子说句难听的,也是他不尽心,配不上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大程氏有了儿女,在家主持中馈多年,纵使当年有些年纪轻想不透的时候,此事说起话来,倒还真能让卫慕听进去了。
  卫慕一晚都在想大程氏说得话,想想薛云沧除了身子不大好,其他时候总是眼明心亮得很,今次还能托动关系从她堂兄哪里打听了事情的原委,那说明他定然是在尽心谋划了。
  他的智谋,她自然知晓,他尽心谋划的事,定然能成。卫慕想想又露了笑,可突然又哭丧了脸。父亲这边一直催促母亲给她定亲,她万一等不到那人上门,怎么办呢?
  十几岁的小姑娘,总是患得患失,尤其是卫慕这么个情形。好在她患得患失还没过了半晌,她那贴身丫鬟便跑来喊姑娘,“姑娘,脂粉铺子那边,传消息来了!”
  卫慕睁大了眼,眼中尽是光亮。
  ……
  梁星还是头一回见着卫慕,听说是位医女。走近了,她小心嗅了嗅,果然闻见卫慕身上有药香。
  看这小姑娘也就十五上下的模样,论面相,是个有福气的样子,虽然眼圈黑了些。想来小姑娘年纪轻,没经过事,心里怕的厉害。不过好在她遇上的是那薛家大哥。薛家大哥为人老成持重,两人倒也合适。
  把两人面相和性子对了一遍,梁星觉得她来的这一趟没错,当下便照着薛云卉的意思把话同这小姑娘说了。这小姑娘简直又惊又喜,立即便同她说了几个卫院判不当差的日子,不等梁星问她,还把她爹爹的喜好也都说了,只是说着说着,脸蛋有些红。
  梁星抿了嘴笑,安慰了她几句,便又跟着小丫鬟匆匆出了卫家。待回到那脂粉铺子,换回她的道袍,天色已是不早了。
  替人家牵了一趟姻缘,也算是功德圆满,梁星走路边买了两块糖饼,要去寻镖局,再同镖局一道回涿州去。只是走着走着,她突然一顿,下意识地就翻身往小巷里拐去。
  真是不巧,昨日才同师妹提起那个冷成,怎么今日就遇上了?!
  这人最好别瞧见她!她暗自嘀咕,怀里揣着糖饼,脚下甚快。
  只是走了两步,突然想了起来,师妹不是说,人家不是要找她寻仇的意思吗?那她跑个什么呀?
  梁星被自己这下意识跑路的胆小行径弄晕了,默默把怀里的糖饼掏了出来,准备吃几口糖饼压压惊。
  这京城的糖饼卖相甚是不错,芝麻放的可不少,烤的表皮上黄澄澄的,闻起来也香,就是个头有点小,比涿州城里卖的小一半。她觉得自己可能三口两口就吃完了。吃完正好可以离开了,她还得赶路呢,因而咬了一大口到嘴里。
  这一大口咬得太大了,梁星惊魂甫定中嚼了两口想咽下去压惊,谁知嗓子太干,竟噎住了。
  一大口饼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压惊没压成,倒是又把梁星吓着了。她连忙哽着这一口饼去解装水葫芦,谁知慌乱之中,这葫芦就是解不开了!
  怎么着,今儿莫不是要把她噎死在这儿?!
  那明日官府还不得贴出告示,说有个涿州来的道士,因为贪吃京城的糖饼,被噎死在巷口了!
  越是慌忙,她这脑子扯得越远。
  突然,那装水的葫芦上覆了一只大手,那手实在是太灵活了,比绣娘绣花的手还灵活,两下就替她揭开了。
  她想道谢,可喉头卡着糖饼。那葫芦却被人拔开塞子,直接递到了她嘴边。
  真是救命呀!
  咕噜咕噜……
  梁星得救了,只是一转眼,瞧见一旁那绷着笑意的脸,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噎住了。


第207章 当年事
  冷成紧绷着笑,他实在没想到,这人竟能把自己噎成那样?不过,他有这么让她怕吗?
  他敛了敛笑意,“道长可还记得我?”
  他这么一问,那人立即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看样子是在想怎么回应他,想了几息,才开口道:“这位善人,贫道记性不大好……”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别开他的视线,冷成暗道她明摆了记得自己,却故意说记性不大好,看来不知为何不愿同他过多牵扯。
  他不急,直接点破,“道长当初救我性命,不留名便离去了,道长不记得,我却要记得的。”
  说完这话,冷成静静看着梁星的反应,只见她浑身瞬间绷紧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地暗自称奇。
  梁星此时正在心中暗暗问她师妹,不是说这人是来报恩的吗,怎么说出来的话,听着不像是报恩,是要质问她,当年为何将浑身是伤的他扔在路边,自己跑路。
  回想当年自己做的那事,实在是心下不安,可也是无奈之举呀!
  那会儿师父上山采草药去了,在山腰间搭的个棚子让她等着,谁知她等着等着,听见附近先是有断断续续地脚步声,她起身喊了几声师父。没人理,她便寻过去了,到那一瞧,竟是个人,血水里爬出来似得,浑身上下伤了何止三五处。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这人看了她一眼就倒下了,那眼神里分明的求救她看得明白,她不敢挪动,只跑回去把有的药都拿了回来。
  这人一直昏迷不醒,梁星心道倒是便利,拿刀子割了他的衣裳,先用药粉给他止血,不够了便用止血的草药给他敷上。这人想来身经百战,伤的地方虽不少,可没一处伤到要害。
  就这么放他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看着日头渐斜了,指不定林子里窜出什么东西来,把他给叼走了去,到底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呢!
  梁星是架不动他,她那会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只得弄个些藤条,编了个大致的藤席,给他拉了过去。
  天越发晚了,林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声音都有,她师父没回来,只是师父今早进山之前便道,不一定晚间能回,让她照看好自己。她生了火,自己寻了些吃食吃了,见那人嘴上干的厉害,还好心给他喂了些水。
  她给他喂过水,才想起自己身上尽沾了些血迹,便拿了衣裳往棚子后边去换,反正这人尚在昏迷,又不会偷看她。
  不想她换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看去,惊见此人到了她身后,正眯着眼睛看她!
  梁星吓了一大跳,连鞋子都没穿,抱着衣裳匆匆跑开了。
  待她穿好了衣裳,却有些不敢回来了。好端端的人哪个会趁人不备,偷看人换衣裳?还有那眼神,半眯着眼睛,这不正是那说书唱戏的,学那些色胚时的模样呢?难不成,她救得这个人,是个色胚?
  师父没在,荒山野岭的,她是真怕了。围着自己那棚子走了好几圈,都不敢靠近,直到天黑透了,她偷偷瞧见快熄灭的火堆旁边,那人仍旧躺着,一动都不动地时候,她才试探着上了前去。
  真庆幸,这人又昏迷了。
  梁星大大松了口气,给火堆添了些柴,心里来来回回盘算着怎么办。这人身受重伤,她就这么收拾东西跑路了,他八成是要死在这,可他来历不明,还一副色胚模样,甚是骇人,她也不敢留他。
  正巧这个时候,他迷糊着砸了几下嘴,哼了两声,看样子是又要喝水了。梁星突然计上心头,找来一个小药瓶,手一抖到了好些药进水里,端过去喂给他喝。
  这药不是旁的,正是迷药。
  她颤抖着过去喂水,碗刚凑近那人唇边,那人突然醒了。
  一双眸子瞬间睁开,就像是黑夜里的狼一般。梁星正作贼心虚,见状手一抖,手上下了药的水泼出去好些,正泼到了他脸上。
  这人被她一泼,好似更清醒了,手一抬,一把按住了她端水的手。
  可怜梁星还从没给人下过药,这一番下来,吓得人都傻了,完全僵住了。只那人伤的太厉害,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浑身又散了力气,合眼昏过去了。
  梁星缓了半晌才缓过来,那人的手还抓着她的手,她费了好些气力抽出手来,心下一横,又把那迷药给他喂了下去。
  这人喝了迷药,再没醒过,第二日天刚有了些光亮,梁星估摸着山下的樵夫就快上山了,赶紧又把他弄到了藤席上,一路拖着他到了路边去。
  她前后看了看,没有什么熊瞎子之流,远远听着好像真有樵夫唱着山歌上山了,她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便跑了。
  这事本该就此完结的,她救人没救到底,算不上什么功德,揭过也就罢了,偏不巧地很,总是同此人狭路相逢。现下此人好端端地站在她脸前,说什么她不记得,他也要记得,可真是把梁星又吓着了。
  到底,当年还是把人家扔路边了,不是么?
  她咽了下吐沫,定了定神,暗道自己当年年岁小,做事不够周全。可这人偷看她换衣,还摸她的手,总算是错不了的,便是他现下要兴师问罪,自己最多同他赔礼道歉便是,若他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别管他是什么侯爷的侍卫,她都不能屈服。
  梁星不说话了,一副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的样子,又有些怕又有些不服气,冷成看得更是稀奇了,他想了想当年之事的前后,琢磨她缘何会有此种表现。
  天降灾害,他和魏方相依为命,那时人人流离失所,他抱着魏方,几次险些被人杀害,幸得一过路江湖客看上,将他二人一道收留。不想这人收留他兄弟二人乃是看重他是练武的好根骨,而这人也不是普通的江湖过客,而是名声在外的冷名楼的杀手。他自然脱不了杀手的命运,及年长,便进了冷名楼效力。
  这一效力便是许多年,直到一日,他被当时的瑞平侯世子袁灼相中,说要给他兄弟二人赎身,让他自此便投靠瑞平侯府。那会魏方还年幼,又生就心性单纯。冷名楼这样的地方,他不敢让魏方进来,能赎身他简直再无他求。当冷名楼提出赎身之前还有最后一趟任务时,他想都没想就应下了,万万没想到,差点就此送命。
  没能送命,正是多亏了眼前这位道长。


第208章 谁中邪了
  当年,冷成身上受了有十几处刀伤,一路被人追杀至那山林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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